乌克兰独立以来与俄、美、欧(盟)关系演变述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乌克兰论文,述评论文,独立论文,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 乌克兰外交的特殊重要性
自1991年8月独立以来，作为一个年轻的独立国家，乌克兰的外交颇具特色且有特殊的 重要性。这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其特殊而又极其重要的地缘战略位置，即欧洲与亚洲、 东方与西方的交汇地带；在此俄、美、欧(盟)三大势力争雄；天主教、伊斯兰教、东正 教三大宗教各有市场；北约、欧盟和独联体三大国际组织互不相让。对于俄罗斯而言， 乌克兰是俄连接欧洲和南下黑海的必争之地，失去乌克兰就意味着俄罗斯进一步向欧洲 边缘地区后退成为一个亚洲国家。对于西方而言，乌克兰是北约和欧盟东扩、扩大冷战 战果、把欧亚大陆纳入西方体系的必经之地。西方天主教势力要东进、泛伊斯兰主义要 北上，乌克兰是关键屏障。乌克兰民族混杂，东部和南部大多为俄罗斯人，西部大多为 乌克兰人。历史上受周边列强(如瑞典、奥匈、波兰、土耳其、俄国)统治很久，独立很 晚。乌克兰自然资源(钢、铁、煤、土地、水果等)也极为丰富，工农业及科技基础雄厚 ，发展潜力不可忽视。乌克兰周边的热点问题(科索沃、马其顿、车臣、塞浦路斯、中 东等)也很多。乌克兰虽然新独立不久，但颇受国际社会特别是周边俄、美、欧各大势 力和势力集团的重视。对于乌克兰的政局，各大势力都不甘心袖手旁观而无所作为，都 希望乌克兰形势朝着有利于自身利益的方向发展，拉住乌克兰，增加自身的砝码。乌克 兰到底是东欧的“瑞士”(和平中立)?还是东欧的“以色列”(不稳定)?或是充当各大中 间势力之间的“缓冲地带”?乌克兰到底是亲俄，充当斯拉夫世界的“老二”，还是亲 西方，去追乘西方世界的“末班车”，“回归欧洲”?乌克兰有没有自己的外交理论?作 为一个新兴的独立国家，乌克兰有求于国际社会的东西很多。乌克兰国内各大政党在对 外战略问题上立场各异，议会(拉达)中的大党乌克兰共产党主张乌克兰与俄罗斯结成联 盟，得到东、南部大部分俄罗斯人的支持，而大部分乌克兰人则坚决反对与俄罗斯结盟 。在首都基辅，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基本对半，乌克兰语和俄语混用。总的来说，乌克 兰大部分老百姓对苏联时期的大国强国地位是怀念的，而政治家们和知识分子的民族主 义情绪则要强烈得多。在这种情况下，乌克兰外交如履薄冰，在夹缝中生存。外交对内 政影响很大，外交的成败事关重大。俄罗斯、美国和欧盟，是对乌克兰外交影响最大的 三股力量，乌克兰在外交上不断进行“微调”，不走极端，不结盟，也不得罪其中任何 一方。乌克兰想搞平衡，但事实上又不可能完全平衡，而是在不同时期不同程度地有所 侧重。
二 俄罗斯与美国：乌克兰外交的优先方向
俄罗斯与美国，是乌克兰外交的优先方向。俄是原苏联最大的继承国和乌克兰的最大 邻国，而美国是战后世界上惟一的超级大国。二者的利益与乌克兰密切相关，也是乌克 兰最主要的交往对象。
独立以来，乌克兰与俄美关系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虽然这种划分只是大致的 ，相对的。
第一个阶段：1991～1993年，即独立之初，由于政治原因，乌克兰几乎实行“一边倒 ”的亲美外交，对俄罗斯持完全排斥态度。乌克兰按照西方的模式进行全面的政治、经 济改革。美国支持乌克兰的独立，支持乌克兰成为无核国家，并提供核保护。此时，俄 乌在原苏联的财产和债务、石油、天然气管道、战略核武器、克里米亚特别是黑海舰队 的归属等一系列问题上发生矛盾和冲突，乌克兰强调自身文化、历史、语言的民族性， 排斥俄语，在各大学里(如基辅大学)只准以乌克兰文教学和发表学术论文。
第二阶段：1994～2000年新一轮总统大选之前，乌克兰平衡发展与美俄的外交。乌克 兰与美国的关系在这一阶段继续发展。1995年5月，美国总统克林顿与乌克兰总统库奇 马会晤，美答应帮助乌克兰拆散战略性进攻武器，促使乌克兰国防工业转为民用，为此 额外拨款1000万美元，另拨500万美元建设乌克兰科技中心，200万美元发展双边军事合 作(注：[乌克兰]阿列克谢·切尔内施：《乌克兰对外政治战略的选择》，[俄]《自由 思想》2000年第5期。)。在北约东扩的问题上，乌克兰外交部副部长安东·布坚科说： “加入北约是我国的战略目标”(注：[乌克兰]阿列克谢·切尔内施：《乌克兰对外政 治战略的选择》，[俄]《自由思想》2000年第5期。)。外长鲍利斯·塔拉修克说：“我 们不仅要致力于欧洲安全新结构的建设，而且要成为积极的参与者”(注：[乌克兰]《 明镜周刊》1997年3月7日。)。1997年，北约与乌克兰签订了特殊伙伴关系宪章。乌克 兰成为北约潜在的成员国之一。
但乌克兰独立之初，美的对乌政策往往服从于对俄政策，并没有把乌克兰当作一个真 正的独立国家看待。美甚至担心乌克兰的独立会引起原苏联地区的混乱。美对乌的援助 也远远不如对中欧国家(波兰、匈牙利、捷克)的援助，往往是口惠而实不至，雷声大而 雨点小，而且经常指手画脚，对乌克兰政治、经济改革进程及人权状况表示不满，进行 指责，干涉乌克兰内政。如乌克兰以战略轰炸机抵俄债务，美大为恼火。美还动辄以经 济制裁相威胁。1999年，美接待和支持乌总统反对派，批评乌克兰政府压制民众的请愿 游行。乌克兰领导层逐渐产生了对美国的反感，由原来的希望变成了失望。两国矛盾时 有出现。1999年春夏之交，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空袭南斯拉夫联盟，乌克兰表示反对。库 奇马总统公开主张世界“多极化”。
俄乌两国有着紧密的经济、文化、历史，地缘、血缘关系，特别是乌克兰过去50%以上 的天然气仰赖俄国。乌克兰也是独联体的创始成员国之一。1994年库奇马在总统竞选纲 领中说：“我认为恢复与俄罗斯及原苏联国家互利的经济关系是优先，同时要建立与西 欧与美国的那种关系”(注：[乌克兰]亚历山大·捷尔卡切夫：《乌克兰的选举：对外 政治方针》，[乌克兰]《政治思维》1999年第3期。)。从1997年起，库奇马在政治外交 方面老谈东西方要兼顾。他的言论被指责为违背选举的诺言，过于亲西方。外长鲍利斯 ·塔拉修克被指责为“不成体统的亲西方人物”，检讨“乌克兰目前的危机局面是由于 库奇马周围的人的过错，即他们实行赤裸裸的亲西方政策所造成的”(注：[乌克兰]《 明镜周刊》1997年3月7日。)。在北约东扩的问题上，迫于压力，库奇马又讲：“乌克 兰不打算加入北约”，“同这个军事组织的合作不具有同某个国际关系主体对抗的性质 ”(注：[乌克兰]阿列克谢·切尔内施：《乌克兰对外政治战略的选择》；[俄]《自由 思想》2000年第5期。)。1999年12月，俄联邦总理普京致信乌克兰总统库奇马，谴责乌 方破坏谈判的条件，拒绝付给俄罗斯天然气欠款，威胁要切断对乌克兰的石油和电能供 应。到2000年度，乌克兰经济状况表明，像以往年份一样，俄乌经济关系中，“合”对 乌克兰有利，“分”对乌克兰不利(注：[俄]雷·雅·叶夫泽诺夫：《乌克兰与俄罗斯 ：是同舟共济，还是分道扬镳》，莫斯科世界出版社2000年版，第64页。)。在这种情 况下，乌克兰不可能不考虑与俄的关系。在此前不久的1999年6月，在基辅召开了第一 届东斯拉夫国家间议会会议，议题为“白俄罗斯、俄罗斯与乌克兰：一体化的经验与问 题”，三国议长都参加了会议，并表示议长会议要形成制度，会后还出版了论文集。
第三阶段：自2000年新的总统选举以来，乌克兰实行“全方位”外交，俄罗斯基本上 扭转了被动的局面。在第二次总统选举时库奇马说：“乌克兰是国际社会中平等的一员 、欧洲委员会的成员、欧洲和地区安全的关键。它已与俄罗斯签订了友好合作条约，解 决了黑海舰队和塞瓦斯托波尔的问题……同世界上所有的民主国家建立不结盟和稳定的 伙伴关系(注：[乌克兰]亚历山大·捷尔卡切夫：《乌克兰的选举：对外政治方针》，[ 乌克兰]《政治思维》1999年第3期。)。其中找不到一体化入欧盟、北大西洋结构和多 极化的用语。库奇马重新当选总统后，撤换了被认为是亲美的鲍利斯·塔拉修克的外长 职务，而任命被认为是相对亲俄的安纳托里·兹连科为新的外长。新外长在就职演说中 谈到乌克兰要以发展与欧盟、美国和俄国的关系为重点，特别是要加强与俄罗斯的关系 ，以达到正常的政治水平(注：[乌克兰]《事实报》2000年10月4日。)。新外长赞成维 护1972年《苏美反弹道导弹条约》。俄普京执政以来，加强在独联体范围内的合作。20 01年3月，乌克兰发生了激烈的政治斗争和群众请愿。美国等西方国家政府、媒体和公 众舆论群起批评乌克兰政府和库奇马总统，很多西方投资商因乌政局不稳而撤走投资。 俄没有像美那样谴责乌当局，反而讲政治斗争“是正常的”。上半年，两国总统还在库 奇马的发家之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签订了10多项经济合作协议。库奇马同意把乌克 兰的能源网重新与俄罗斯联网，俄罗斯公司纷纷投资乌克兰，收购乌克兰拍卖的私有化 企业。俄投资者获得了乌克兰炼油厂、铝制板和制酪业、银行和广播的控制权。这些投 资者带来了乌克兰所需要的资本，短期内大概不会受到损害。乌克兰混乱的形势逐渐稳 定下来了(注：[美]Adrian Karatnycky,meltdown in Ukraine,Foreigh Affairs,V0l.8 0,No3,2001,p80～81.)。5月，普京任命曾任俄罗斯总理的切尔诺梅尔金为俄驻乌克兰 全权大使，体现了他对乌克兰的重视。在7月海军节上，俄乌两国总统共同出席了两国 黑海舰队联合举行的军事演习。8月，普京参加了乌克兰独立10年庆典。普京在接受记 者采访时说，俄罗斯热爱乌克兰，关心乌克兰，希望两国之间的关系不仅是国家之间的 关系，而且是兄弟之间的关系，相互帮助。库奇马也说，他与普京总统经常见面，今后 各职能部门也应该经常加强联系与合作。俄在反对北约东扩、反对美国部署国家导弹防 御体系等问题上需要乌克兰的配合和支持。俄对乌克兰双管齐下，力图拉住乌克兰。两 国还在反恐怖、反倾销、公民来往互免签证诸方面进行合作。在经济上，俄罗斯是大气 候，乌克兰是小气候。俄经济形势的变化能直接影响到乌克兰币值的稳定与否。
与此同时，乌克兰平行发展同美国的关系。美承认乌克兰为欧洲国家，提升了乌克兰 的国际地位。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先后访问乌克兰，寻求乌克兰 对NMD的支持，对乌克兰的改革表示支持。乌克兰独立10年，美派代表团专程到基辅参 加庆祝活动。赖斯认为，乌克兰是欧洲的一个新兴的强国，将帮助维护该地区的稳定。 乌克兰有发达的经济潜力，是影响中东欧地区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个因素对于美国至关 重要，因为美国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离开巴尔干(注：[乌克兰]《乌克兰与美国关 系的新阶段》，《苹果报》2001年2月9日。)。北约秘书长罗伯逊的讲话使乌克兰与北 约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他在讲话中明确指出：“乌克兰与北约间的合作措施是 对乌克兰改革进程的补充。这些合作是北约在通向未来的道路上没有置乌克兰于不顾的 明证。”(注：[乌克兰]列奥尼德·鲍里科夫、米哈伊尔·巴什科夫：《乌克兰—欧洲 ：寻求共识，应对新挑战》，[乌克兰]《明镜周刊》2001年9月27日，第4版。)
布什政府上台后，对乌克兰采取比较严厉的政策，指出乌克兰只有在行动上，而不只 是在言语上进行政治、经济、法制改革，美才提供物质帮助。布什政府不再像克林顿政 府那样对乌“人道”和“善意”，因为美认为乌克兰从各类国际组织中获得的资金无影 无踪，钱花得一文不剩，而国家仍一切如故，腐败严重，改革没有进展。于是，美国减 少了对乌克兰的经济援助(注：《乌克兰与美国关系的新阶段》，[乌克兰]《苹果报》2 001年2月9日。)。美还批评乌克兰人权状况，压制新闻、请愿、结社自由，同时对乌克 兰盗版光盘进行经济制裁。但当2001年春夏之交乌克兰发生严重的政治危机、库奇马总 统的地位岌岌可危之时，美还是支持了库奇马。因为美担心乌克兰政局不稳，会导致乌 克兰共产党上台或俄罗斯插手。乌克兰不再盲目追随美国，对美不合理的要求和行为表 示不满。2001年5月，被认为过于亲美的总理尤申科下台。7月，俄乌东正教徒联合起来 ，抗议罗马教皇访乌。但当2001年9月美国遭到恐怖主义分子的袭击后，库奇马总统表 示同情，并表示支持并愿意帮助美国的反恐怖主义行动。美乌关系有所缓和。
三 乌克兰外交战略的取向：欧洲联盟
乌克兰在地理、文化、宗教和种族上都属于欧洲，外交上也力图离俄入欧，具体表现 在对欧盟和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的态度上。乌克兰已经是欧安会的成员国，积极参加欧 安会的活动，但欧安会的作用是有限的，且多为美国所操纵(美国1994年参加，1995年 改名欧安组织)。乌克兰希望加入欧盟，“融入”欧洲一体化或欧洲结构，是乌克兰外 交的战略方向、重中之重。过去乌克兰属于苏联和经互会的经济政治框架内，要达到欧 盟所要求的各项经济、政治指标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冷战结束后，欧盟虽然声称要东扩 ，但至今尚未接纳任何新成员。1994年，乌克兰与欧盟签订了伙伴与合作关系协定。乌 克兰在欧盟总部驻有自己的代表，负责与欧盟沟通，并在国内设立了经济和欧洲一体化 部。乌克兰现已被欧盟承认为市场经济国家，但在欧盟的候选国中大概属于第三、四梯 队。
乌克兰同北约与欧盟都保持积极的合作关系：这种关系在致力于与北约保持特殊伙伴 关系的同时，不断发展同欧盟的战略合作。乌克兰积极致力于成为欧盟可以信赖的伙伴 ，并乐于对欧洲问题的解决提供帮助。乌克兰把自己看成欧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2002 年年初，乌克兰宣布以欧盟的标准作为自己小麦的质量标准，以加快经济“入欧”的进 程，同时避免乌克兰在与欧盟的经贸关系中由于农产品质量标准不同而使自己吃亏。
欧盟及欧盟成员国与乌克兰经济、政治、文化联系很密切。德国和意大利是乌克兰主 要的贸易伙伴。特别是德国，对欧盟东扩有着强烈的兴趣。乌克兰是一个很好的市场。 欧盟国家的投资在乌克兰外资中占重要地位。在欧盟的支持下，乌克兰积极参加巴尔干 地区的维和行动，支持马其顿政府反对民族分裂主义。欧盟负责外交与安全政策的高级 代表索拉纳多次访问了乌克兰。双方高层接触和谈判频繁。2001年9月，乌克兰与欧盟 在雅尔塔举行会议，库奇马和欧盟高级领导人参加，讨论了能源合作，开辟交通走廊及 为欧盟投资创造条件。会议还讨论了对外政策和安全问题。库奇马总统认为这些在乌克 兰的对外政治中是最重要的事情。
欧盟欢迎乌克兰入盟，但有先决条件，即希望乌克兰成为中东欧稳定、经济发达而无 冲突的因素，具体包括：获得欧盟的市场经济国家地位；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按欧盟标 准统一法律；同欧盟国家签证制度自由化；协调非法移民问题；同俄建立文明的边界制 度；乌克兰周边地区同欧盟积极进行地区合作；保障为外来投资创造文明的条件，采取 一系列的措施；在欧盟与乌克兰之间创立自由贸易区；部门之间合作(注：[乌克兰]季 米特里·巴吉夫：《乌克兰的地缘战略》，乌克兰科学院国家与法研究所出版社2000年 版，第114、117页。)。1998年6月乌克兰总统库奇马指出：“乌克兰的国家利益要求乌 克兰成为欧盟平等的一员”(注：[乌克兰]季米特里·巴吉夫：《乌克兰的地缘战略》 ，乌克兰科学院国家与法研究所出版社2000年版，第114、117页。)。成为欧盟大家庭 中的一员，是乌克兰对外政策的战略方向。
1999年欧盟对乌克兰关系的总体战略获得批准，两者间战略合作水平也得到确认，但 是随后在对外政策和安全领域双方关系制度化的问题上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2000年9 月乌克兰单方面向欧盟提交了一份旨在加强乌克兰与欧盟在对外政策、安全、军事及军 事技术合作等方面合作关系的备忘录。根据雅尔塔峰会成果形成的共同宣言中双方写明 “宣称就安全和防务问题进一步开展对话、合作及磋商”，并且明确指出：“乌克兰可 以应邀参加欧盟的军事演习。”
但是，双方在安全领域的实质性合作却与其书面文件要求相去甚远。其间，只在几个 领域开展了具体合作。欧盟对其未来的中欧成员加入欧盟后的边界安全问题是极为关注 的。欧盟插手边界勘定的工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目标显然不仅在于其未来可能的成 员国(波兰、捷克、匈牙利)，同时也包括乌克兰在内。具体而言，在德国的帮助下乌俄 边境某段得到切实的加强，如此一来，以乌克兰作为中转站的非法移民随之也将会减少 近一半。
乌克兰与欧盟接近速度的快慢首先取决于乌克兰社会民主基础的巩固以及市场经济的 发展，这些领域尽管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乌克兰与欧盟在安全领域合作的潜力也不容低 估。首先，所有急于加入欧盟的国家中乌克兰的确让人另眼相看，在安全领域它不仅仅 是一个需求国，更是一个可能的实际投入者，特别是在战略物资转运、太空空间探索及 使用、参与维和行动及突发事件善后处理等等方面更是如此。其次，在致力于加入欧盟 的进程中，乌克兰不仅能够进一步促进与欧盟的直接合作，而且能够有效利用与北约的 合作机遇。乌克兰要成为欧盟成员的目标是有可能实现的。
在乌克兰的调查结果也可以证明乌克兰人对欧盟的军事构架基本上给予了正面的评价 。约有32.8%的受访者认为，欧盟快速反应力量将成为保证欧洲安全的有效手段，与此 相比，只有一成多的受访者认为其作用将是“欧洲宪兵”。
乌克兰和平居民对北约和欧盟快速反应力量的态度已经相当清楚，是很不一样的：北 约历史由来已久，且树敌众多，人们对其褒贬不一；而欧盟快速反应力量的起点则是一 张白纸，更确切地说，它只不过是人们想象中的军事模式，而现实与理想相比，总是后 者更容易受到青睐。同样，欧盟东扩至乌克兰边境以及欧洲共同安全和防务政策的实施 ，对乌克兰都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对此乌克兰社会的认识过程虽然是相当复杂的，但最 终还是可以肯定地说，乌克兰人对欧盟统辖下的快速反应力量还是给予了正面的评价( 注：[乌克兰]列奥尼德·鲍里科夫、米哈伊尔·巴什科夫：《乌克兰—欧洲：寻求共识 ，应对新挑战》，[乌克兰]《明镜周刊》2001年9月27日，第4版。)。
四 简评
独立10年来，乌克兰外交经历了从“一边倒”的亲西方政策到实行以国家利益为核心 的平衡、务实政策。乌克兰宣布为无核国家，不结盟，不得罪俄美，定位为欧洲国家， 以欧洲一体化为外交战略方向。乌克兰在独联体框架内活动，有脱俄倾向，但许多重大 的具体的切身利益系于俄国。乌克兰与俄的关系更多的是因同种、同教、石油、天然气 、地缘等因素在起作用；与美的关系更多的是民主、自由、人权等因素。乌克兰是一个 欧洲国家，因此，欧盟在对乌克兰问题上也并非总与美国一致，而是各打各的算盘。乌 克兰的对外政策与实践与其国内形势及俄、美、欧(盟)的对乌克兰政策有关，具有实用 主义特点，缺乏宏观的、长期的战略与理论。
乌克兰在加入欧盟的问题上立场是鲜明的，因为加入欧洲一体化，不会引起俄美等国 的过于不安和反感。但在加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问题上，乌克兰不可能不考虑到俄罗 斯的态度和利益，不敢轻易得罪俄，因此模棱两可，态度暖昧。乌克兰社会中有相当数 量的人对北约持否定态度(注：[乌克兰]列奥尼德·鲍里科夫、米哈伊尔·巴什科夫： 《乌克兰—欧洲：寻求共识，应对新挑战》，[乌克兰]《明镜周刊》2001年9月27日， 第4版。)。
受俄美欧(盟)关系的影响，乌克兰的外交在夹缝中生存，不得不走钢丝，弹钢琴，左 右逢源，八面玲珑，为自己谋取国家利益和国际地位。这是一个动态的平衡的过程。但 是，想平衡是一回事，能不能平衡又是一回事。事实上不可能完全平衡，只能在不同时 期不同程度地有所侧重。乌克兰的地缘位置和国际地位决定了：乌克兰要加入欧洲一体 化，要么与俄罗斯一起，要么要经过俄罗斯同意或通过俄罗斯。而乌克兰加入欧盟又是 以它加入WTO和世界金融组织为前提的，这决定了它又不得不与美国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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