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十五届ISSI会议看全球科学计量学的发展_科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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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计量学已有很长的发展历史，随着社会发展与技术进步，科学计量学已在很多领域都有非常广泛的应用，并深刻地影响着科研工作者和科学政策的制定者[1]。如今，计算机处理速度以及数据管理技术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速度，前沿技术不仅为科学计量学提供良好的发展平台，还为科研工作注入新鲜理念[2]。在这样的发展环境中，科学计量学将如何更好地发展?

      2015年6月29日至7月4日，第15届ISSI国际会议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海峡大学召开。此次会议在ISSI组织的总领下，由海峡大学、哈斯特帕大学以及土耳其国家学术与网络信息中心共同主办。会议主题为“The Future of Scientometrics”(科学计量学的未来)。目标即为汇集全世界的学者以及该领域的从业人员研究讨论新的研究方向、方法、理论，并讨论其在科学计量学发展史和实际应用中的具体表现[3]。本次会议吸引了来自43个国家/地区(含中国台湾)的458名学者及相关从业人员，共收录201篇论文及研究文献。本文以第15届ISSI会议论文集为数据来源，从作者和主题等角度出发，利用文献计量的方法，研究与探讨当前全球科学计量学发展。

      1 ISSI会议主题的变迁与科学计量学研究的演化

      1987年，由L.Egghe和R.Rousseau发起的第一届文献计量学与情报检索理论国际研讨会在比利时举行[4]，当时并没有形成关于继续举办一系列国际会议的计划[5]。但是历史证明，这一领域注定是引人注目的。1994年“国际科学计量学和信息计量学学会”(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Scientometrics and Informetrics，ISSI)正式成立。此后，ISSI国际会议由“国际科学计量学和信息计量学学会”每两年举办一次。ISSI成为活跃在文献计量学、信息计量学、科学计量学、网络计量学、技术计量学等领域的专业协会，它的成员是来自30多个国家的科学家。该协会的成立旨在鼓励和促进专业信息的交流和沟通，以刺激研究、教育和培训，加强学科的公众观感。

      笔者对1987年至今的全部ISSI会议主题进行研究和分析，从历届会议论文征集主题中提取出56个主题短语[4，6]。对短语进行合并归类与时间分析，我们发现ISSI会议主题的变动表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56个短语共被分为六大类：理论、方法与技术、应用、指标、政策以及道德，对介于多个类别之间的短语，我们将其归于多个类别，制作短语—类别矩阵，并绘制面积图(见图1)，图中横轴表示时间，纵轴表示短语数量。结合时间线可以看出，理论、方法与技术以及应用研究几乎贯穿整个ISSI会议历史。

      

      图1 历届会议主题图

      理论研究方面，2003年以前(含2003年)，会议主要集中研讨三计学范围界定、定律与规律的界定、推广与数学建模。2005年起，理论相关主题逐渐细分，研究方向包括学科的性质、学科的历史、引证(链接)动机、科学领域的动力、网络计量学、数字图书馆、电子出版等，研究呈现多样化趋势；2007年关于理论研究的相关方向数量多达11个，达到历届理论研究峰值。方法与技术方面，15次会议中，有8次提到引文分析，早期研究以引文分析和数学统计分析方法为主；1999年起内容分析、知识地图、图谱与可视化方法次第出现；2003年以后，数据库技术、图谱与可视化长期占据研究者们的视野，与之伴随的是网络分析的兴起。应用方面，引文分析作为一种方法，其研究常与应用研究密不可分，研究轨迹与方法部分相同。除引文分析外，评价、专利、合作、国家(机构)、电子出版物是应用研究的五大重点，词序即为会议历史上出现的先后顺序。政策和指标问题均出现在2001年后。道德问题则是2015年会议最新主题，此次会议将学术不端和学术造假引入讨论，是近几年关于学术道德问题讨论热潮的重要体现。

      ISSI会议作为科学计量学领域最备受瞩目的会议，其发展历程与科学计量学的演化历史紧密联系，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从ISSI会议的主题变迁来看，科学计量学作为一门学科，与其他学科相同，都经历了起步、发展、繁荣、稳定发展等阶段。理论、方法技术与应用作为学科的基石，贯穿整个学科的发展历程；随着学科研究问题的深入，新主题、新热点频出不断，学科研究进入繁荣爆发的阶段，研究者不仅关注本学科的发展，而且开阔视野，纵观整个科学发展，将本学科与其他学科、社会发展及科技政策紧密联系，引入高新技术、深化学科研究意义，调整学科发展方向，使学科更好地为科技进步服务。

      2 ISSI 2015发文国家/地区与机构分析

      2.1 国家/地区分析

      学术出版一直是衡量国家/地区科研实力的重要指标之一[7]，在从2005年到2011年的连续四届ISSI会议中，国家/地区/机构生产力与出版物都被列为投稿主题，一度成为热点研究问题，时至今日，以国家为单位的科学计量问题也一直是ISSI会议讨论的热点问题。

      笔者对全部201篇文献进行统计分析，提取出全部作者、国别和机构。共得到174个机构，分布于43个国家/地区(含中国台湾)，6个大洲。各地域参会国家/地区数量以及在论文集中的出现次数见图2。可以看到，科学计量学研究的主要力量多集中于北半球，尤其是欧亚大陆，其中以欧洲为最，整个欧洲的发文量占到全部发文量的63.18%，北美洲的加拿大和美国作为科研大国和科研强国也在科学计量学领域占据重要地位。

      

      图2 国家/地区分布

      在许多以国家/地区为对象的科学计量研究中[8-10]，欧盟都被作为一个统计单位与其他国家或者地区进行比较，但为了详细分析世界各地区内，各国科学计量学实力，本文将欧洲各国分别作为独立分析单元。表1统计的是国家/地区发文量，因有大量作者合著现象，因此发文量总和要大于全部文献数量。表中可以看出，当不以欧盟为统计单位时，中国是发文量最多的国家，美国、加拿大和欧洲各国紧随其后。在亚洲，中国在科学计量学领域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北美的两个国家也都有不俗的实力，但是从区域国家数量上来讲，科学计量学最繁荣的区域在欧洲。作为科学计量学的发源地，欧洲各国对科学计量学研究进行了良好的传承，而在欧洲范围内，西班牙、荷兰、比利时、英国、德国和意大利等国家在该领域又尤为突出。

      

      2.2 机构分析

      在考虑机构合作的前提下，本文共统计出174个机构，共参与发文312篇，发文量排名前20的机构占据全部发文数量的1/3。发文量大于5篇的机构及其国家/地区分布与中国全部机构发文情况见表2。在发文大于5篇(含5篇)的机构中，荷兰莱顿大学和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大学并列第一位，均有12篇论文。结合荷兰和加拿大的发文情况，这两所机构分别占据所属国家/地区发文量约50%。此次会议机构平均论文数为1.79，仅有约34%的机构发文量高于平均值，笔者认为这些机构在科学计量学领域至少都是有专门研究人员，并且取得了一定成就，是科学计量学研究的中坚力量，发文量少于平均值的机构参与性较强，可能并未有连续多次参会经历，是科学计量学研究的发展力量。在中国大陆，大连理工大学、中国科学院大学、武汉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南京理工大学、南京大学、北京工业大学和浙江大学都是该领域的中坚力量。

      

      3 ISSI 2015主题分析

      ISSI 2015会议论文集中，有部分论文仅为研究计划，有1篇论文具有作者赋予的关键词，其余论文均标有会议主题(Conference Topic)。但是会议主题与主题词或者关键词相比，数量少，涵盖范围广，较难深入分析文献主题。因此笔者结合切分词软件，对全部文献的标题、摘要/结论进行切分词处理，结合文献内容，对每一篇文献使用3～5个主题词进行标注，得到全部会议论文集806个主题词，并对这些词汇进行统计分析。

      3.1 词频分析

      以会议论文集为准，本次会议主题有14个：替代计量学/补充计量学，网络计量学，引文与共引分析，指标，科研政策与评价，高校政策与机构排名，科学欺诈与不当，专利分析，国家级别研究，理论，方法与技术，期刊、数据库与电子出版物，数据精度与消歧，图谱与可视化[3]。因存在交叉分布情况，各主题论文分布数总和多于201篇，详情见表3。

      

      从主题出现频次或者论文篇数分布我们可以得到以下3个推论：

      首先，从ISSI会议主题的变迁与科学计量学研究的演化中我们得到结论：科学计量学的方法、技术与应用自该学科诞生之日起就受到了关注，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关注度持续上升。这与ISSI 2015会议主题分布结果相一致，频次较高的几个主题均涉及方法、技术与应用。

      其次，替代计量学/补充计量学(Altmetrics)[11-12]的研究在全世界范围内兴起，Altmetrics作为新主题首次登上ISSI会议即成为热门主题，收录论文数排名第四。

      最后，道德问题同样是2015年ISSI会议的新主题，但是相关研究为0。该主题在此次会议可能起到提升研究者对学术道德关注程度的意义。

      除会议主题词外，笔者对全部主题词进行词频统计，按照频次由高到低进行排列，得到表4。结合主题统计我们可以看出：方法技术与应用领域内，除引文与替代计量学/补充计量学、可视化外，较为受到关注的是合作分析、数学建模和主题检测算法；常用的社交媒体与Altmetrics工具为Twitter与Mendeley；关注的国家对象依次为土耳其、巴西、中国、意大利与西班牙；所研究的对象多集中于社会科学、图书与情报科学、交叉学科/跨学科和纳米技术领域。

      

      3.2 会议论文主题详解

      因此次会议论文集与一般数据集相比，所含论文数量较少，主题较为分散，所以难以对文献进行共词分析、作者主题词耦合分析或者引文分析。为了解此次会议详细主题分支，笔者以会议主题为框架，对主题进行分类和重要性分析。采用方法为词频统计法和文献调研法。下文类目顺序为论文集顺序。

      1)Altmetrics与网络计量学。Altmetrics的相关研究主要围绕两个方面展开：一方面是工具，Twitter和Mendeley作为两种最常见的替代计量学/补充计量学研究工具，在研究方向上有明显的差异，这种差异主要来自于两种工具的不同功能。Twitter的主要功能是信息传播，用户群体覆盖范围广，是研究学术信息在网络传播的良好工具。信息发布者、信息类型、信息传递以及与传统出版的对比都是较为受到关注的研究角度。Mendeley则具有浓厚的Altmetrics气息，作为文献管理软件，Mendeley对文献相关属性有详细的记录[13]，其中阅读量是最受关注的一个指标，许多学者都在探讨Mendeley的阅读量能否以及如何应用于科研评价。另一方面是Altmetrics的应用，包括书目评价、期刊评价和高校网络影响力/高校评价等方面。网络计量学的相关研究多与Altmetrics研究相互交叉，没有相关独立的研究。

      2)引文和共引分析。本次会议中，共引和引文网络的研究已经不再是引文研究的主要主题，研究者们更注重借助引文分析的方法研究实际问题，比如大学评价、中国CIU计划效果(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国家及国际影响力。在引文和共引分析中较为突出的主题有两个：一为影响引用的因素，如作者耦合强度、文献在期刊中的位置、作者首字母等；二为跨学科标准化引文影响力，学者们致力于解决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在统一评估上存在着的标准问题。

      3)指标研究。指标研究文献几乎全部都与其他主题存在交叉，涉及范围最广，在明确标明指标研究的34篇文献，与Altmetrics、引文与共引分析、国家层面研究、科研政策与评估等7个方面存在交叉，几乎没有相互重复主题，但无一例外，这些研究都在讨论新指标的建立与应用，或利用数学方法构建、或在已有的基础上改造，或使用新兴指标解决实际问题等。

      4)科研政策与评价/高校政策与机构排名/科学欺诈与不当。这一类目简言之可以用“评价”二字概括，侧重评价指标的建立和评价的具体应用。涉及对象类别丰富多样，有研究者、论文、国家、地区、高校、著作、专利、组织。科技/高校评价与科学计量学方法、技术与应用紧密相关，“没有科学的评价，就没有科学的管理”[14]，评价是为科技决策服务的重要手段。

      5)专利分析/国家级别研究。以国家为单位进行的研究多着眼于国家科技发展或者全球科技交流，专利、引文、知识流、替代计量指标/补充计量指标、共词等方法是常见的分析方法。2015年ISSI会议上，除常见的几个欧洲国家外，亚洲国家作为研究对象最频繁出现的是中国，多数以中国为研究对象的文章均由中国研究者撰写，而巴西作为南美代表，除本国研究者所做的针对性研究外，也有其他国家学者针对巴西/南美社交媒体和学术数据库不发达情况做比较分析。

      6)期刊、数据库与电子出版物。与指标类目相似，期刊、数据库与电子出版物作为常见的科学计量对象，与多主题类目交叉，尤其与引文和共引分析结合最为紧密。

      7)数据精度与消歧，图谱与可视化。数据精度与消歧方面的文章数量并不多，一方面研究针对科学计量学各种方法与技术的修正，另一方面研究数据质量，方法与技术的改进更受关注。图谱与可视化分析与引文、指标、评价都紧密结合的方法技术，在此次会议中，主要应用于引文网络、合作网络、共词网络、共引网络。

      4 结论

      综合历史与现状，我们可以得出全球科学计量学发展趋势：

      1)全球发展水平不均衡，欧洲将持续繁荣。欧洲在科学计量学研究上具有历史优势，尤其是欧盟作为一个研究共同体，有着良好的国际合作环境，有多所科研领头机构，具备持续繁荣的基础。北美的美国和加拿大虽然在发文统计上有着良好表现，但是结合科研机构统计，缺点也很突出，优势机构少，其余研究机构地理位置分散，科研实力不突出。中国同样存在这样的情况，优势机构难以与国际顶尖机构相比，尽管具备研究条件的科研机构数量较多，但是科研实力较弱。

      2)方法、技术与应用将持续占据重要位置，理论研究的重视程度逐渐下降。计量学的几大定律几乎是早期全部理论研究的内容，计量学领域的基本理论内容并不是很丰富，近几年ISSI会议中很少见对基本理论进行完善和补充的研究。这种对实际应用研究的偏向有可能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引文分析作为计量学领域独有的、闻名于科学界的方法，是计量学方法体系中的中流砥柱，其他方法和技术或者由于技术进步，或者由于新理念、新思路的出现，可能成为一时的研究热点，但研究地位不会超越引文分析。

      3)替代计量学/补充计量学研究或可持续升温。替代计量学/补充计量学的兴起一方面是由于当前传统科学计量学的局限，另一方面是由于在线环境带来了机遇[11]。新环境、新工具、新技术的兴起，为科学计量提供了新的数据、方法和应用，不仅可以弥补传统科学计量学的不足，还可以发展新指标、新模型用于科研评价。当前的该领域研究工具单一、成果不深入，同时还有许多研究问题存在争论，因此，替代计量学/补充计量学研究可能还会持续升温，成为科学计量学研究的新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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