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亚经济协作与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图们江论文,东北亚论文,发展计划论文,流域论文,经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Andrew Marton 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地理系）
提要 在东北亚区域发展方面论述了经济快速增长、资源转移和区域贸易格局的特点，随后分析了图们江地区开发的国际环境以及图们江发展计划，指出图们江开发的几种可能选择和图们江与东北亚经济协作前景，特别提出加强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 东北亚 图们江流域 经济协作 发展计划
1 引言
“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是一项关于图们江三角洲数百亿美元的贸易和交通发展的宏伟规划。它是迄今为止就东北亚提出的意义最为深远的经济战略设想之一[（1、2）]。透过这项计划既可以看到整个东北亚区域协作和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又可以看到其诱人的前景。该计划所包含的建议对东北亚及其太平洋贸易伙伴（如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贸易策略和外事政策具有重要意义。
“图们江计划”直接影响的区域包括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中国（特别是吉林省）、原苏联之远东地区（本文称太平洋俄罗斯）。在这项计划中发挥作用的其他地区还有中国的黑龙江、辽宁、内蒙古以及蒙古、韩国和日本。
近年来，虽然世界其他地区出现经济衰退，但东北亚的大部分地区都呈现出强劲的经济增长势头。这种势头为何得以维持？太平洋经济协作委员会（PECC）成为商业和经济事务对话的重要论坛。1992年9月，该委员会赋予其成员国以“冲破地区主义”的使命，从而加强了经济上的合作[（3）]。东北亚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资金流动和某些劳动力流动得到持续增长。日本的生产全球化趋势进一步发展[（4）]。韩国一些公司的生产虽然目前限于亚洲，但它们也在加快步伐仿效日本人的扩张模式。
东北亚一些较发达国家经济实力的不断加强和冷战时期形成的某些政治障碍的不断消弱，有利于形成一种区域导向并增强政治上的自信心。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蒙古、太平洋俄罗斯、朝鲜、某种程度上还包括中国）则持较为谨慎的态度，他们把区域导向看作是对付自身经济落后的一种手段。
2 东北亚区域发展的几种趋势
过去10年，东北亚成为世界上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之一，80年代国民生产总值平均年增长率超过7%。1989年区域人口达到3.15亿。人口的地区分布是不均匀的（表1），一半左右人口在日本和韩国两个发达国家，它们占区域生产总值的大部分；其他国家和地区在区域生产总值中所占比例较小，它们工业结构较为落后，经济主要依赖于传统产业（特别是农业）。但这些较小的经济实体中有的自然资源较为丰富。这就为增加区域内（如中国和韩国）外的贸易往来奠定了基础。不用说，占区域生产总值比重大的国家（地区）其贸易也增长最快[（5）]。
表1 东北亚的人口分布（1989年）[＊]
Table 1 Distribution of population in Northeast Asia(1989)
包括原苏联的勘察加半岛、马加丹、阿穆尔河（黑龙江）流域、萨哈林岛、Maritime和伯力市。
为了改变结构，需要将资源迅速转移到不同的部门。这种转移能力的大小是使东北亚经济保持增长的必要因素。早期的结构转变涉及到从农业到制造业再到其它行业的基本流动方式。最近的发展趋势通常涉及方法和技术的变化而不是以工业为中心的转移，这一趋势产生了复杂的专业化模式，它以更加显著的区域劳动力分配为背景。
近几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贸易解放（特别是在日本和韩国之间），它是支持在东北亚发展贸易和运输综合体系的背景事实之一。中国改革促进了开放以及与区域经济的联合。区域发展和结构转化模式的变化伴随着贸易流的新形式：包括在世界进出口中比例的增大和内部工业贸易的显著增长（由于制造业的进一步开放）。例如，除汽车和消费电子等成品贸易增大外，特殊工业半成品的贸易也在增加，证实了生产全球化的趋势。
东北亚各国（地区）的经济联合可能会继续加强。这又将导致对所谓“亚区域”发展兴趣的增加。这些“亚区域”有诸如环日本海经济圈（日本、中国、朝鲜半岛和太平洋俄罗斯），环黄海经济协作带（中国、朝鲜半岛和部分日本），环渤海经济带（中国东北和朝鲜半岛）。东北亚经济联合的增强还会刺激人们对跨界项目的兴趣：例如图们江计划（中国、朝鲜、韩国和太平洋俄罗斯）[（6）]。冷战后地域政治的调整将对这一进程产生影响。如果当前的趋势持续下去，朝鲜、太平洋俄罗斯甚至蒙古都可能涉足这类亚经济带，并加入东北亚发展的行列。
区域贸易格局显示了各种特点：差异性，技术竞争加剧，以及区域内部贸易和工业内部贸易的升级[（7）]。虽然东北亚的国民收入增长率将会超过全球的平均标准，但不大可能超过该区域80年代的水平。在今后的5年中，东北亚经济政策制定者将面临新的挑战：那就是在结构转变进程加快的同时处理通货膨胀带来的危机。
当然，国民生产总值的迅速增长是不平衡的。这在中国尤其如此——中国国内各地的人均收入差异显著（深圳市民的人均收入是北京的2.5倍）。但由于物价的地区差异，实际的生活水平差异并没有这么大[（8）]。在经济快速增长时期，实际人均收入的区域不等现象就会出现或扩大。对发展中国家来讲尤其如此[（9）]。但是，北美和西欧就不是这样：在那里，由于区域结构与总体的特征相近，同时开始实行区域再分配的政策，因而经济的增长伴随着区域差异的减小。“图们江计划，很可能在再分配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东北亚的基本政策未变。正如Elek最近提出的那样[（10）]，它们是：（1）改善市场渠道；（2）降低产品市场的不稳定性；（3）减少自然障碍；（4）协调民主立法和市场行为规范。
“图们江计划”成功的最起码条件是：贸易解放步伐的加快，更有效的信息交流以及消费实践的协调。
3 国际经济环境
当东北亚与国际经济的联系加深时，它与世界其它地区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复杂。这在以下事实中得以反映：即东北亚在全球产量和贸易额中所占的比例明显增加，此外还有区域内生产和技术的传播，交通和通讯的发展（与世界其它中心经济密切相关），以及出口市场的多渠道化。
在开放和外向型经济发展的同时，国际经济环境和外部市场条件的变化一直是决定东北亚经济和贸易发展步伐和方向的关键因素。最近，出自为本国利益的打算增强了（特别是在日本和韩国），部分因国际经济环境对出口不利，使得东北亚经济对国际经济条件的依赖减弱。在过去的两年中，除了主要市场的发展减慢外，国际事件（如中国和朝鲜之间官方易货贸易的结束）可能暂时削弱了贸易水平[（11）]。
冷战的结束意味着国防开支发生变化。较之80年代而言，东北亚各国都面临一个新的防务体系。就东北亚全局而言，前苏联的解体可能会在经济上造成和平的局面。例如，日本和俄罗斯关于千岛群岛争端的和平解决的前景更加乐观，这可能给该地区带来大笔投资。前苏联解体后的各部分之间都力求建立一种稳定的体制并相互达成可行的解决途径，但如若成功，太平洋俄罗斯将在东北亚的经济中发挥重要作用。这一前景在进行新的亚区域协作的讨论中是不容忽视的[（12）]。
东北亚呈现出对全球经济环境的更加关注。由于这一区域包括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及其中间类型，因而它在某种程度上是全球的一个缩影。除了各种大的环境问题外，还存在着把这种关注同经济增长的紧迫性相联系以产生“持续发展”的挑战。环境政策对贸易竞争不利的可能性，或贸易政策会破坏环境的可能性，发达国家在支持经济和技术落后的国家的责任和潜在的作用，对全球和区域环境协作机制的兴趣，这些都是值得关注的问题。特别值得提出的是：中国和日本在组织这类问题的讨论方面正在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无论就区域而言（包括亚洲太平洋经济委员会〔APEC〕、亚洲和太平洋经济社会委员会〔ESCAP〕、亚洲发展银行〔ADB〕、太平洋经济协作委员会〔PECC〕），还是就国际而言（联合国的OECD和世界银行）都是如此。这只是两国在区域和全球事务中作用增强的一个方面。
自80年代中期以来，人们对区域发展多样性的兴趣增加。这种多样性包括一个单一的欧洲市场向“欧洲经济区”（包括“欧洲自由贸易协议国”）的转变，“北美自由贸易协议”的形成。也有大量建议是针对亚洲的，这些建议的产生部分原因是由于其它针对区域调整的变动倾向以及对被排挤的担忧，部分原因则是由于认识到区域内贸易的发展以及区域内各经济国之间的联系。例如，太平洋经济协作委员会（PECC）已成为亚洲太平洋地区的论坛。在处理经济和贸易差（比如存在于日本和美国之间的经济和贸易差）的问题上，PECC可能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削弱多边努力后果的事务中，贸易政策的焦点可能会成为局部的或者仅是针对工业的，而不是区域性的或双边贸易。这些努力没有必要相互排斥。亚洲太平洋经济委员会也打算在保持局部的和区域的主动性与多边原则一致的前提下，为它们提供一个活动的焦点。区域经济协作仍将在东北亚各国议事日程上占有重要地位，特别是在“乌拉圭循环”获得结局的情况下。
4 图们江发展计划
在“图们江计划”的促成过程中，“联合国计划”组织（UNDP）起着主导作用。这一项目进展之迅速，使政策来不及作出反映。由于这一提案涉及朝鲜，太平洋俄罗斯和中国的吉林省，它必须面对着前面提及的各种挑战。由于制定区域发展战略涉及复杂的外交事务，“图们江计划”将要克服很多困难才能达到加强地区经济协作的目的。这项计划除了直接跨越三国边境、涉及三国利益外，韩国和日本还被认为是潜在的受益国和巨大投资来源。蒙古虽然相隔遥远，但仍可能受到一定影响。
选择1是发展所谓的三个开发中心：朝鲜待开发的罗津港，太平洋俄罗斯波谢特地区，以及围绕中国珲春的一个转船运输带。中国已经把珲春定为又一个“开放”城市，反映了中国对该地区发展的支持[（13）]。与此同时，朝鲜对该国的雄基和罗津两个相应的城市作出了类似的承诺。三个（自由）经济区的联系将由一个“合作发展委员会”来协调，这个委员会将处理共同关心的港口、铁路和其它基础设施的发展。朝鲜是这项计划最热心的成员，因为它不愿意让自己的任何一片领土失去作为一个国际管理区一部分的机会。在选择1中，各地区将采取竞争以获得发展本区所需的投资。
选择1有如下有利条件：（1）实施时间较短；（2）对主权的考虑较少；（3）沿江各国都拥有自己的相应开发区的控制权。不利条件是：各个地区差异显著；协调松散；在吸引投资者方面缺乏一致的原则，因而要在它们之间建立市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协调不力也将减缓实施计划的步伐。当投资者在寻求政府的允诺时，各国都会面临一个“主权冒险”的问题。此外，非沿江的蒙古的代表们坚持指出：他们只同“图们江流域计划”（TRADP）这个国际机构进行谈判。目前，选择1被认为是赖以建立一个管理规划的意见一致的提议。
选择2是一项更复杂的提议，它旨在寻求整个图们江流域的多边发展，并需要一个国际决策机构。沿江各国都将划出大约300km[2，]的土地作为TRADP的发展空间。还象在选择1中那样，需要建立一个“协调发展委员会”；同时，在图们江流域发展实体中，还会产生一个股份体系。这一“解决途径”具有集团特征，会得到大多数区域发展倡议国的支持；它不仅会涉及沿江各国，而且还会涉及蒙古、韩国、日本、以及诸如亚洲发展银行和世界银行等财团。这项选择包括一个对外独立而在内部又相互联合的自由经济区，这个经济区的管理是通过一个谈判达到的总计划（以条约的形式）来实现。“多瑙河委员会”、“圣·劳伦斯海上通道权力机构”以及“桑佛－新加坡－廖内三角开发区”等现有的国家区域管理计划可能会为“图们江计划”提供一个地区发展模式。
联合控制有利于该地区吸引国际投资、加快开发速度和增强经济的稳定性。可是，这涉及长期复杂的谈判，最终还可能达不成一致的结果。只有当所有条约国达成共识，国际管理才可能成功。
选择3力求克服其它选择所存在的显要问题。在这项提案中，“图们江经济区”（TREZ）的中心是14km[2]的联合国核心城市[（14）]，它与卫星城市自由经济区之间的联系是一系列开发走廊，这些卫星城市分别散落在珲春、罗律－雄基和波谢特－哈桑－Zurbins三个地区。核心城市和开发走廊的土地将出租给一个国际管理委员会，在这里国家主权只限于社会事务。针对区内开发合同，税收和类似经济事务的谈判都将在协作实体权力机构的监管下进行，而相互竞争的各自由经济区则由它们各自的政府来管理。
选择4只是在官方谈话中部分地探讨过，远不如其它三项选择那样清楚。它只是其它三项选择的松散综合。虽然选择1强调政府对“图们江流域开发计划”的控制，其它选择强调不同程度的私有成分的控制，但是这两类选择都针对相同的土地。即使各参与国都独立地实行自己的自由经济区，它们必须对区域贸易和转运条件的改善达成一致，以利于这些经济区的发展和繁荣。若不能达成协议，图们江的各个单独计划都难以实现，特别是在朝鲜和中国。此外，这项选择可能在开发速度上包罗更大的区域变化。在这项选择中，原来把“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当作是“东方的鹿特丹”的想法既不可行，也无必要。
5 图们江计划和东北亚经济协作的前景
5.1 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的经济理论基础
要使图们江流域计划取得成功（无论是上述一项选择或多项选择的综合），必须在经济上合法化。由于参与国消除政治、关税和自然等方面阻碍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它们之间的贸易可望在近期内得到加强。为了使这种潜势变成现实，图们江流域计划必须就下列方面提出特殊议案：减少关税和非关税贸易障碍；贸易文件标准化；收集和传播贸易统计和有关的资料；贸易自然障碍的鉴别以及基础设施和体制改善计划。“东北亚区域开发带（NEARDA）内国与国之间贸易增长的前景本身，不可能使图们江口的一个经济区合法化。蒙古，中国，俄罗斯和朝鲜之间有很长的边界，边界双方已拥有可观的贸易和转运。同现有贸易一样，蒙古－中国，中国－俄罗斯，蒙古－俄罗斯之间任何新辟的贸易都有其直接的通道，用不着经过图们江流域。唯一例外的是图们江邻近地域的边界贸易。
其次，与图们江流域新的设施相连的航运和铁路运输可能会产生运输成本效益（即贸易创利）。必须把图们江交通设施的成本同改善海参崴（Vladivostok），罗津和清津等沿海港口的耗资作一比较。在该地区哪一种选择将产生最大的经济效益是需要证明的。
第三，在图们江经济区及其内陆，经济互补原理产生一种潜势。在自然资源和储蓄水平上差异显著。基础设施和土地是不动产，不能进行贸易。近几年发展起来的一个规模虽小但引人注目的劳动力跨国市场是这种潜势的一个标志。中国本土的水资源和能源可为全区域所用。
虽然在各合作国之间贸易增长的潜力很大，但要把这种潜力拿来作平均分配却很困难。更重要的是，中国已进行了10多年的经济改革，朝鲜却仍在贯彻“自力更生”政策，俄罗斯和蒙古刚有经济调整的大动作。在这样的政治气候条件下，经济的变化很可能是缓慢的，并且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一套有利于贸易的措施可能比一个弓形的计划（图们江经济区呈弓形）更为有效。对俄罗斯而言，这意味着改善管理体制和利用现有设施（包括渗参崴和纳霍德卡港口容量）。就中国、俄罗斯和朝鲜三国的协作而言，需要改善边界转运的灵活性（包括花最小的投资来改变铁路标准，实现复合型铁路以及增加现有铁路运输容量的措施）。在俄罗斯经济的许多方面空闲容量已得到开发，例如冷战时期在海参崴建立的海军船坞和军工部门。
应该指出：各参与伙伴在图们江计划中的侧重点不同，有的只考虑目前的利益，而另一些则强调长期的效益。例如，中国在承认短期贸易发展重要性的同时指出：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应该着重于较长远的目标，即建立合法的结构，储备社会一般资本，发展通讯和争取投资等，只有这样才能为图们江经济区（TREZ）增添腾飞的翅膀。其它参与者（如俄罗斯的滨海边区）则认为：图们江流域计划应侧重于小区域间的贸易发展。
图们江发展计划应具可变性。当东北亚各经济实体经受根本的变化时，其过程是难以预测的。贸易格局仍不稳定，管理价格的不断使用给估计将来的贸易获利或贸易额和贸易格局设置了障碍。在这样的情形下，最佳基础结构的发展是服从于需求而不是领导需求。用现实的说，对于现在把修建国际机场和大型港口作为第一期发展项目的设想应该持谨慎态度。参与国资本的不足和国际投资机构投资重点的“调整”和转移都会阻碍高额投资来源。
参与国之间达成的任何国际性条约都不应该只针对“图们江经济区”（TREZ），而应该对更大范围的“东北亚区域开发带”（NEARDA）的贸易、转运和交通的改革予以同等的重视。贸易促进并不只是“图们江经济区”的问题。它涉及更大的范围，而不仅是某一特定的边卡。向投资者说明“图们江经济区”具有开发潜力的最好办法是向他们证明：现有的港口和交通设施都已得到充分利用；更广阔的贸易正在兴起；参与国都已消除传统的边疆往来障碍，并就交通网络的利用采取完全合作的态度。要说明投资者在朝鲜或俄罗斯已超饱和的港口附近修建新的设施将是一件困难的事。因此，加强贸易和改善现有的基础结构管理将被视为“图们江经济区”第一阶段的关键一步。
5.2 加强参与国之间的贸易
虽然在过去的几年中边界贸易有所扩大，但这仍然是不够的。虽然中国的吉林省同俄罗斯和朝鲜都有着共同边界，但该省的边界贸易只占对外贸易总额的10%。在滨海边区边界贸易（包括海岸贸易）在对外贸易中所占的比例自1988年以来一直停留在30%左右[（15）]。授权更多的企业参与贸易，下放出口签证权限，以及鼓励代办业务，有助于加强边界贸易并推动沿江领域的双边关系。贸易往来和其它私人交流（如在教育方面）的增加也将被看作是边界经济的重要方面。这一活动可以提供一大批评价供需条件和贸易契机的能人。私人贸易也将给企业造成竞争机制，迫使他们把精力投入到自身有竞争优势的领域中去。此外，私人贸易还将促进生产技术和市场知识在图们江三角洲传播。
但是，“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最终能否实现，主要取决于企业对该计划的信赖。财团是否会为基础结构提供资金？外贸公司是否有在沿江各地加强贸易往来的积极性？运输公司和其它贸易支持机构是否会在“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的交通走廊开展它们的业务？来自区域内和第三国的投资者是否愿意在图们江三角洲投资？目前，图们江计划在实业家眼里只是一种允诺——在投资上具有很大风险的允诺。然而，企业参与“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仍能得以推进。例如，朝鲜最近呼吁在罗津－雄基自由贸易区投资[（16）]。这是对图们江计划的贡献。此外，对于那些对图们江三角洲和沿江区域有特殊兴趣的私人和组织，针对图们江计划的商务委员会可能会起到保护作用。
物物交换仍是沿江各国最常用的贸易形式[（17）]，因为它避免了货币兑换。相反，货币交易的代价很高，因为很难找到对交易双方都感兴趣的第三方。由于难以精确地制定价格，货币交易还往往是草率从事。同中国进行贸易的一个重要限制因素是在滨海边区和朝鲜的地方市场上缺少适当的货物。此外，由于物物交换的产品说明容易搞懂，因此，物物贸易容易得出结果。但是，当贸易量低于合同规定量的25%时，沿江各地区的物物贸易合同就难以履行[（18）]。鉴于以上情况，最好成立一个由参与国指派的专家组成的法定工作组，以提高物物交换合同的质量。这个工作组的任务主要是针对仲裁条款，交货形式和产品说明书。这样的专家组成员可以从韩国的集团公司、日本的通用贸易公司或专门从事与中欧和东欧做赔偿贸易的企业中挑选。
参与国贸易支柱行业的升级有助于区内贸易的扩大。这需要贸易机构之间特别是国外的贸易研究机构和负责收集和发表贸易和工业资料的部门之间的相互合作。这些领域的大量专业知识在有些国家（如日本，韩国和中国）是可以获得的。这些知识可以用来提高所有参与国的水平。区域内相似的贸易支柱机构间的合作应该和企业部门间的合作同时进行。参与国（特别是蒙古，太平洋俄罗斯和朝鲜）应该优先重视国内贸易计划。贸易文件的使用作为该过程的一部分，应该同国际标准接轨，这样才能使交易更合算，更简便。
在图们江流域和参与国之间的直接投资应该被看作是促进经济合作的一个强有力的工具。由于高额关税、进出口限额、交通不便以及货币流通等方面的障碍，货物跨越边界比资本和劳动力跨越边界来得困难。虽然沿江三国的投资量有所增加，但投资量级仍然很小，而且很多合资经营项目都是餐厅和宾馆等非生产性行业[（19）]。此外，一旦重大的基础结构问题得到解决，一旦领域内的生产企业通向沿江各国市场的途径在谈判桌上得到敲定，第三国的投资就可能源源不断地涌来。因此，各级政府都应具有加强经济联系的眼光，努力消除对直接投资构成的障碍。应当积极鼓励对农业和制造业以及与贸易有关的行业（如交通和金融）的投资，特别是通过办合资企业的途径。
也许，建立有关工业和贸易的数据库是加强贸易的最重要的也是最基本的步骤。关于贸易和5个参与国经济关系的基本信息工作必须加强，只有这样才能为流域的规划和基础结构的发展打下基础，才能为境外的商人和投资者提供了解图们江流域和整个东北亚的钥匙。目前，贸易情报的提供是很有限的，而可供参考的资料又往往相互矛盾[（20）]。只有韩国和中国提供有关资料。
5.3 图们江流域计划和加强贸易的重要性
沿江贸易的发展将成为图们江计划成功实现的必要动力。这主要体现在以下4个方面：
首先，小区域和第三国贸易使得改善沿江三国间在自然、政策和规章等方面的基础结构联系成为一种需要。流域内或越过流域的贸易数量的增加也可能会成为这种改善提供必要的财力。
第二，沿江三个领地（朝鲜的咸镜北道省、中国的吉林省和太平洋俄罗斯的滨海边区）都在花大力气加强国际贸易，不论是对流域内的贸易还是流域外的贸易都是如此。从沿江三个领土优先发展和快速发展自由贸易区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21）]。可见，发展贸易是大家的共同兴趣所在。因此，由改善贸易和贸易支柱产业的需要来决定和促成广义上的基础结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第三，贸易的发展将加强沿江三国经济关系的结构。它不仅带来为重大基础结构改善项目投资所需的贸易量，还有助于使经济关系更加稳定。这将为图们江计划中更宏伟的部分打下牢固的基础。
第四，促进参与国间的贸易往来将会产生直接的和实质性的结果而不需要多大风险。换句话说，由于现在的贸易还远远没有达到其潜力，企业和贸易支柱机构对扩大贸易的兴趣也很浓，因而各方面都将是利大于弊。
然而，加强贸易所需的谈判条件是复杂的，履行起来更是充满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风险。
6 结语
“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的进展是否意味着会在更大的范围内促进区域间的合作，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但是，经济联合的潜力很大，这一点连流域外的贸易伙伴也已看到。例如，在最近5年中，澳大利亚政府对该地区做了两项重要的调查，这两项调查为澳大利亚加快在图们江流域的经济参与奠定了基础。对于加拿大和其它贸易伙伴来说，对此潜力的认识同样重要。
“计划管理委员会”中5个直接参与国和作为观察员身份出现的日本共同组成了第一届政府间组织，它把这些国家联合起来以促进东北亚经济合作和协调发展。如果没有其它原因的话，“图们江计划”是成功的（虽然这种成功是有限的）。“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体制结构的细节是研究、咨询和最终达成正式协议的谈判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由参与国讨论的各项体制”选择”揭示了很多有关东北亚的经济规则和现实政治的复杂问题。目前达成的协议只是就每个国家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维持自治并不放弃主权的前提下实现的。
虽然动机、兴趣和优先权都还不明确，联合国对东北亚的各项使命都是为了寻求对“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的支持。图们江三角洲是促进区域内贸易和经济联合的大门；开发该三角洲是区域内各国共同的愿望，这一共同愿望已使某些政治问题得以解决。在朝鲜向“核不扩散条约”妥协、韩国大大消减对俄罗斯的贸易贷款以及其它根深蒂固的隔阂中，“计划管理委员会第三次会议”总算在1993年5月召开了。会议的召开反映了双方为了“计划”而采取的克制态度。从这个意义上讲，“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对于寻求东北亚区域内的关系正常化和经济合作既是一个象征，又是一项实际行动。
由于大多数东北亚国家都已采取外向型的经济战略，制造一个自由贸易的环境将是非常有益的。然而，另一些区域性组织的建立要求东北亚同亚洲太平洋地区的其它国家脱离关系，以一个整体的形式在区域内寻求合作；并同全球经济共同体接轨。要管理各经济国日益增长的独立性和有效地处理诸如环境退化等问题，这种多边策略是必要的。中型的区域组织（如APEC和PECC）可以有效地发挥保护伞和对话论坛的作用。例如，PECC已从企业、政府和研究人员交换方向积极地输入了信息，在其中实际事务的正常接触和分析已演化为有效的业务网络。这些活动可以建立在私人投资和贸易的基础上，并从中获得好处。图们江三角洲是东北亚经济联合的有效动力。
“图们江流域发展计划”几年来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这段历程值得深深地回顾。联合国提供了几百万美元进行可行性研究。在考查各种可能性的过程中，对政策范围和多边机构所在地的兴趣与日俱增。尽管各国采取保留态度，以及视条件而论的最佳投资分析，只有“图们江计划”这样的宏伟项目才能推动经济失调的蒙古，太平洋俄罗斯和朝鲜的联合。“计划”还可能有助于中国、韩国甚至日本在21世纪保持其现在的经济增长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