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对政府评价的影响因素,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因素论文,评价论文,青年论文,政府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引言 近年来,全球互联网使用人数飞速增长。作为民众表达社会态度、发表评价意见的重要渠道,网络媒体日益融入民众生活的方方面面。特别是以手机客户端接入为代表的移动互联网的迅速普及,在传统媒介外形成了一个新的舆论场,逐渐成为影响公众舆论及主流民意、尤其是政府评价方面的不可忽视的因素。 青年是互联网舆论场的主力军(杨雄,2000),其以开放的心态接受网络信息,同时通过自媒体不断地向网络世界施加影响,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尤其是“80后”和“90后”的青年人群,他们对政府的评价往往不够正面,呈现出一定的代际效应。那么,是不是新一代青年自身所具备的某些特性,如互联网使用率高,对社会公平程度的要求高,导致了他们对政府的评价较低? 如果把新一代青年对政府评价较低视为一种代际效应的话,那么其实现路径既有可能是互联网路径,即他们容易受到互联网中充斥的负面信息影响导致对政府评价较低;也有可能是社会公平感路径,即他们对社会公平感要求较高,却自觉没赶上像“70后”那么好的发展机遇,还要面临高房价等带来的生活压力,故而对政府评价不够正面;抑或是社会公平感路径受到了互联网路径的影响,从而进一步增加了对政府评价下降的可能性。在存在上述各种可能性的情况下,笼统地说互联网使用会导致对政府评价的下降是片面的,需要细致地分析其背后真实的形成机制和路径。 二、文献综述 (一)政府评价 20世纪90年代,政府评价作为对政府行为分析的新维度开始进入学者的视野,相关研究围绕政府评价的基本问题,如政府评价的内涵和定义、标准和尺度、方式和渠道等展开初步讨论(柏维春、邵德门,1994)。尤其是公众他评,从某种程度上看已成为公众接受还是不接受政府领导的一个重要指标,表明公众是信任政府、支持政府,还是采取不信任态度、反对政府(徐家良,1994)。 20世纪末以来,学界对政府评价研究的关注点开始转向。学者从关注抽象的政府评价概念、思考政府评价的宏观问题(陈尧,1998;梁仲明,1999),转向关注中观层面的公民政治评价的作用和意义、政府评价的标准、政府评价的得与失、政府评价中的公民参与等(于洪生,2001;肖勇,2002;吴建南、庄秋爽,2004;庄子希,2009)。特别是吴建南、庄秋爽(2004)提出,这些公民评议政府活动,开了我国地方政府自下而上开展绩效评价的先河,是对我国传统自上而下评议模式的有益补充,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与研究价值。庄子希(2009)认为,公民的参与是政府绩效评估的一个核心价值取向,这也是当代世界各国政府绩效评估发展的一个显著特点。 近年来,有些学者在研究政府评价时从单一地关注政府绩效,转向仅把政府绩效作为关注重点之一、更加多元地对政府评价进行描述,如重点讨论公民评价政府的三种途径:大众舆论、政治参与以及公民评议政府绩效(刘祥军,2010)。同时,研究者越来越重视政府评价与社会和民众生活的关系,如卢春天等(2014)在研究市民对政府环保工作的评价时就提到,政府评价有利于民意的表达,从而实现政府和公众的有效沟通,促进社会和谐。 (二)互联网对政府评价的影响 21世纪以来,越来越多的互联网研究者将研究重点放到考察互联网与政治的关系上。刘祥军(2010)认为,随着互联网在社会各个领域影响范围的不断扩大,人们可以较为自由地在网络上发表其对政府工作的评价。国外学者亨利·法雷尔(Henry Farrell)甚至提出,未来10年,互联网与政治的关系将会变得日益重要(法雷尔,2013)。 政府评价作为民众对政府各项工作的认可度和满意度的集合,是民众政治态度的体现。政治态度作为对特定政治权利和政治制度或肯定或否定的倾向,是政治系统的关键环节和指示剂。而政治系统与信息具有天然的密切关系,政治信息在政治系统内的流通被称为政府的血脉和政府的神经(俞可平,2015)。媒介作为信息的载体,广泛存在于政治系统的血液和神经当中,形成了为社会政治心理打上渠道烙印(喻国明,2003)以及改变受众的态度和行为(郑丽勇,2010)的独特媒介影响力(media influence)。 学术界也在持续关注媒介对民众政治态度的影响。西方学者较早探讨了媒介对民众的政治信任、社会事务评价等方面的影响。有的学者以广播、电视为例,论证了媒介的使用给民众政治态度带来的消极影响,即广播、电视有选择性过度播出的负面消息使得民众产生负面的政治态度(Robinson,1976;Patterson,1994)。还有的学者基于报纸媒介的分析,认为媒介在政治态度方面产生了积极影响,即报纸的使用提升了民众的政治信任(Becker & Whitney,1980)。此后,有些学者尝试进行更加具体化的媒介研究,不再将媒介视为一个抽象整体,而是探讨报纸阅读、电视收看、广播收听等不同媒介使用情况对民众政治认知、政治信任、政治信心的影响(Iyengar,1991;Hetherington,1998;Moy & Pfau,2000)。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发展,我国学者也在媒介的政治传播效果方面不断探索新的研究路径(张辉德,2013)。部分学者在互联网对政治态度影响方面持悲观论调,认为互联网具有激化群体政治态度和行为的效果(姜红辉,2013;卢家银、段莉,2015;陈虹等,2015)。也有研究者持不同看法,如陆奇(2008)认为作为移动互联网新领域的移动社交网络对青年的态度具有积极影响。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者注意到媒介对政治影响的局限性,且逐渐摒弃把媒介视为一个抽象整体而简单得出积极—消极影响的二元结论,更加注重将媒介进行具体类型划分,探讨不同类型媒介对公众政治态度的具体影响。有研究者认为,互联网的使用对投票立场(Bimber,2003)、社会思潮的意见趋势(陆晔,2012)、公众政治参与(臧雷振等,2013)的影响具有局限性。也有学者认为不同类型的媒介对公众政治态度的影响情况不同,以广播、电视、报纸为代表的传统媒介对政府信任的影响较为微弱,而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的使用对政治信任的影响较为深刻(姚君喜,2014;张明新、刘伟,2014)。 (三)社会公平感与政府评价 作为互联网舆论场最活跃群体的青年人群,“80后”和“90后”新一代青年群体是受互联网影响最为深刻的代际群体。“80后”和“90后”不仅指出生的时间段,也指这个时间段内出生群体所具备的独有特征所产生的“代”(李培林、田丰,2011)。“80后”和“90后”的新一代青年在成长环境、人生经历、思维意识、生活方式等各个方面都具有不同于其父辈和祖辈的特性。特别是在公平感方面,更倾向于认为社会不公平且更强调个人权利和责任(田丰,2009)。 社会公平感作为人们对社会资源分配状况的主观判断、评价和态度(Jasso & Wegener,1997),一直以来都受到包括青年研究在内的各个领域研究者的重视。学者对公平感进行分析时,存在重视外在的、客观的、社会结构的结构决定论和重视局部范围内参照比较的局部比较论两种视角(马磊、刘欣,2010)。 在第一种视角下,有学者认为青年的社会公平感受其家庭经济社会地位影响,甚至有时还把收入的不平等状态描述为公平的收入分配(Elmer & Dickinson,1985)。在第二种视角下,有学者认为公平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民众对政府的态度,也就是说,公众对政府的支持程度,取决于他们对经济社会秩序是否公正,政府是否公开有序的感知和评价(Mason & Kluegel,2000)。 青年群体对公平感的要求高于其他年龄群体,且更加倡导社会公平(Robinson & Bell,1978)。因而相比其他年龄群体,青年人在社会公平程度上的需求更加难以被满足。考虑到社会公平感与民众对政府的态度、群体性事件的引发等政治因素的密切关系,学界仍需针对“80后”和“90后”的新一代青年的社会公平感对其政府评价所产生的影响问题,进行更全面、系统和深入的分析与研究。 (四)研究假设 通过上述分析,本文认为,既有研究尚存在进一步完善的空间。首先,实证性和历时性研究较少,学者对于政府评价的研究仅仅停留在性质探讨层面,其论述的很多内容缺乏长时间连续的经验性数据支持。其次,多因素的关联性研究缺乏,大多数学者局限于单一地研究政府评价因素,部分学者在研究中提到互联网,但也只是把互联网作为政府评价的内部途径而非外部影响因素。当下学界更是缺少对青年群体政府评价问题的关注。最后,现有研究对社会公平感所产生的影响的重视不够,对政府评价的社会意义关注不足。依据上述的文献,本文提出三个假设。 不同代际人群在使用互联网、受教育程度和政治面貌方面呈现出不同特点,而导致他们呈现出不同特点的关键因素是他们的成长环境和生活境遇,其群体性的代际特征是影响政府评价的关键,也就是前文所说的代际效应。据此提出假设一:在控制其他变量的前提下,新一代青年(“80后”和“90后”)对政府的评价显著低于以往代际(“70后”及以前)的人群。 考虑到互联网舆论场作为影响社会态度以及民众对政府评价的密切关联因素,其在民众政治生活中具有重要意义。可以认为互联网的使用情况能够对民众的政府评价产生影响,此为影响政府评价的互联网路径。据此提出假设二:在控制其他变量的前提下,使用互联网会降低民众对政府的评价。 在中国改革开放进程中,贫富差距逐渐拉大,社会公平程度下降,且民众社会公平程度的感知对政府评价的影响同样不可忽视,因而可以认为社会公平感的降低对政府评价的变化起到一定作用,此为影响政府评价的公平感路径。据此提出假设三:在控制其他变量的前提下,人们认为社会公平程度越差,其对政府满意度也越低。 三、研究数据和研究变量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使用的数据是2008年、2011年和2013年三次的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数据。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发起的一项全国范围的大型连续性抽样调查项目。该调查采用概率抽样的入户访问方式,通过对全国公众的劳动就业、家庭及社会生活、社会态度等方面的长期纵贯调查,来获取转型时期中国社会变迁的数据资料,从而为社会科学研究和政府决策提供翔实而科学的基础信息。 (二)因变量 本研究把政府评价作为因变量,所谓的政府评价是基于一组问题构成的量表,问题为:您认为所在地地方政府下列各项工作做得好不好?题项包括医疗卫生服务、社会保障、义务教育等11个方面。回答项包括很好、比较好、不太好、很不好、不清楚,共5项。在累加量表的数据处理过程中发现“不清楚”更“接近”为中间选项,介于比较好和不太好之间,因此把五个选项得分分别设定为:很好5分、比较好4分、不清楚3分、不太好2分、很不好1分。计算被调查者每道题的给分后,将11道题的所给分数相加取得总分,分数越高,说明被调查者对于政府的评价越高;反之,则越低。 (三)自变量 “80后”和“90后”新一代青年人群对政府评价较低,呈现出代际效应。如前所述,代际效应可能是通过互联网路径生成的,也有可能是通过社会公平感路径生成的,这两条路径都有一定的现实基础。因此,本文选择的自变量是三个方面:出生年代、互联网使用和社会公平感。 为了考察代际的差异,本文将被调查者按照出生年份划为“70前”、“70后”、“80后”和“90后”。其中,“80后”和“90后”属于本文重点分析的新一代青年。 本文对互联网使用情况的研究是基于一个简单直接的问题:您平时使用互联网吗?回答项包括使用、不使用,共2项。在2008年、2011年和2013年三次调查中,问法略有差别,但在数据处理时均做了统一的转换和界定。 在2008年和2013年的调查中,设计了社会公平感的项目:您认为总体上社会公平感如何?选项包括很不公平、不太公平、公平、很公平和不清楚五项。由于在2011年的调查问卷中没有涉及社会公平感的项目,因此,在回归模型分析中没有2011年调查的相关数据放入2011年的样本。 此外,在多期横断面数据分析中,时间节点是一个重要变量,把调查年份做成虚拟变量放入模型可以分析政府满意度是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这也是本文试图解决的问题之一。 (四)控制变量 新一代青年与之前代际的人群相比,其接受过高等教育、具有较高的文化素质的人所占的比例更高。“80后”和“90后”中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比例高于民众接受高等教育的整体水平,因此,把受教育年限作为一个控制变量。 政治身份也是影响政府评价重要变量。新一代青年中中共党员所占比例低于其他代际群体,因而其思想倾向、政治立场和政治观点亟须加以引导,这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探查。 除受教育程度和政治身份外,我们还把户籍性质和对未来生活的预期作为控制变量引入模型,主要考虑的是户籍性质不同的人群其特征存在显著的差异,而一个人对未来生活的预期与当前生活境况有紧密的联系,而当前生活境况也是影响其对政府评价的重要因素。 四、政府评价、互联网使用和社会公平感的描述性分析 (一)政府评价与互联网使用的状况和特点 从2008年、2011年和2013年的调查数据分析结果看,11项政府工作民众评价满意度最高的是提供义务教育,而满意度最低的则是廉洁奉公,惩治腐败。2013年调查与2008年调查相比,政府评价出现缓慢降低趋势。 民众对政府评价的下降从时间节点看与互联网使用率的上升是同步的。2008年、2011年、2013年的互联网使用情况数据显示,互联网使用人群占比2008年为13.69%,2011年为23.42%,2013年为30.72%,互联网使用人群占比提升了17.03%。数据分析显示(见表1),在三次调查结果中,使用互联网人群的政府评价得分均低于不使用互联网人群的政府评价得分,由此可以看出,使用互联网和不使用互联网之间差异显著。 (二)政府评价与互联网使用的代际差异 青年人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出生年代越晚的人群互联网使用比例越高。从2008年到2013年三次调查历时5年,不同代际的人群互联网使用比例随着调查时间节点的推移均有所提高(见表2)。 根据不同调查时间点互联网使用的代际差异,本文进而分析了不同调查时间节点上互联网使用情况对各代际人群政府评价的影响。总体来看(见表3),无论被调查者是否使用互联网,“80后”和“90后”对政府评价都要低于其他代际群体,且从2008年到2013年,不同代际群体对政府的评价均为整体下降的趋势。 从2008年到2013年之间不同代际人群对政府评价的降幅可以看出,“70后”、“80后”和“90后”群体中使用互联网的群体对政府的评价5年间分别下降了1.90、1.55,而不使用互联网群体,政府评价5年间分别下降了1.86、1.42,差异并不明显;“70前”使用互联网人群的政府评价下降1.56,没有使用互联网的下降1.25,差异相对明显。 (三)社会公平感对政府评价的影响 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青年人的境遇也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而境遇变化会影响到其社会态度,进而对其政府评价产生一定影响。从调查结果来看(见表4),“80后”和“90后”认为很不公平和不太公平的比例明显高于其他年龄群体。 使用互联网与社会公平感之间也有一定的联系,从数据可以看到(见表5),认为很不公平的民众政府评价得分平均为27.02分,而认为社会很公平的民众政府评价得分为43.93分,两者相差16.91分,差距较为悬殊。当控制互联网使用情况后,认为社会很公平和认为社会很不公平之间的民众的政府评价的分数差值在使用互联网的组内为15.92分(41.16-25.24),在不使用互联网的组内为14.73分(43.17-28.44)。两组内公平感认知两极群体的政府评价分数差虽然都有小幅度降低,但整体上差距仍然悬殊。这说明,作为体现民众对社会现实和社会境遇的主观认知的社会公平感对政府评价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五、政府评价影响因素的多元分析 前文分析发现了新一代青年对政府评价较低,存在代际效应,为了对影响政府评价的多种因素以及互联网路径和社会公平感路径进行深入分析和探讨,本研究以政府评价得分为因变量做回归模型。经过对数据的整理和分析后,主要有以下发现(见表6)。 第一,从2008年到2013年,民众的政府评价呈缓慢降低的态势。在控制其他影响因素之后,民众对政府评价从2008年到2013年下降了1.21分,下降幅度不大。考虑到数据分析中已经控制了多种影响因素,也就是说,在排除了其他变量的影响之外,总体上的政府评价仍然出现了下行,故而即便是政府评价降幅不大也需要有所警觉和重视。 第二,互联网对政府评价的影响有限。使用互联网会导致政府评价下降,但下降幅度微小。特别是在模型3中,控制了社会公平感这一关键变量后,使用互联网的被调查者对政府评价得分平均仅仅下降了0.5分。而且从模型1到模型2,模型整体解释力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值只从0.0547增加到0.0569,说明尽管使用互联网导致被调查者对政府评价出现微小的下降,但不足以解释政府评价下降的整体状况。这意味着尽管假设二中所指出的互联网路径是存在的,但不是影响政府评价的决定性因素。 第三,社会公平感是影响政府评价的关键变量。模型2到模型3在加入社会公平感之后,模型的解释力大幅增强,值从0.0569增加到0.2305。同时在模型3中,社会公平感对政府评价分数变动的影响,无论正向还是负向,均高于互联网使用。说明在控制其他变量的情况下,社会公平感对政府评价得分有着较大的影响。从数据分析结果来看,以说不清为参照组,认为社会公平和很公平的对政府评价得分显著较高,而认为社会很不公平和不太公平的对政府评价得分显著较低。因此,假设三中社会公平感的影响不但存在,且起决定性的作用,认为社会越不公平的民众对政府评价越低。 第四,在控制其他变量后,被调查者对政府评价的代际差异并不显著。在模型1没有控制互联网使用和社会公平感时,与“70前”相比,“70后”、“80后”和“90后”对政府评价得分更低。在模型2控制了互联网使用之后,“70后”的代际降低。在模型3控制了社会公平感之后,“80后”和“90后”的代际差异也不再显著。这说明被调查者对政府的评价不存在明显的代际的差异,假设一中的代际效应并不成立。 第五,除了互联网使用和社会公平感两个主要影响因素外,其他变量亦对政府评价有一定的影响。认为过去五年生活评价有提升的被调查者对政府评价更高,而认为过去五年生活评价下降的被调查者对政府评价更低。城镇户籍的被调查者比农村户籍的被调查者对政府评价低,非党员比党员对政府评价低,受教育程度越高的被调查者对政府评价越低。 通过对影响政府评价的各种因素的综合分析可以看出,在公众对政府评价呈现出逐年缓慢降低的态势下,相比于使用互联网等社会属性,“80后”和“90后”新一代青年对政府评价低的代际效应最主要原因还是对社会不公平的感知,这一结论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出生年代作为新一代青年的天然属性并不是影响其政府评价的重要因素。而以互联网使用和公平感为关键因素的新一代青年的社会属性,才是研究其政府评价时值得关注的因素。 其次,互联网对政府评价虽然有影响,但这种影响是有限的。正如美国学者研究民众在总统大选中的投票倾向时所作出的分析那样,民众的政治态度由社会结构性因素决定,基本上在接触宣传媒体前就已经成型,被称为政治既有倾向(Lazarsfeld et al.,1948)。媒介对政治态度的影响大多体现在激发潜在的政治倾向和强化原有的政治倾向上,而很难让政治既有倾向发生转变。 最后,结合美国学者的研究不难发现,互联网在政府评价问题上处在次要地位,而综合反映了社会结构性因素的社会公平感,对青年政治态度的形成起到决定作用。“80后”和“90后”新一代青年的社会特性对其政府评价的影响亦有强弱之分,从模型判定系数的变动来看,虽然政治身份、受教育年限、户籍等因素对政府评价有影响,但并非是决定性变量。互联网对政府评价存在负面影响,但互联网使用的影响力要弱于社会公平感。所以,作为反映社会各项资源配置合理性和个人生活境遇变迁的社会公平感是影响新一代青年政府评价的关键因素。 六、主要结论和政策建议 现阶段,中国经济增长进入新常态,社会运行总体稳定,与此同时,我们还需面对和重视社会转型期社会结构剧烈变动、社会利益分化等各类社会问题。尤其是对“80后”和“90后”新一代青年人而言,他们也处在从预期社会化到发展社会化的关键转变阶段,前期为提高社会适应能力所做的积累和准备还需在社会实践中不断地反思和调整。因此,青年群体才会出现社会压力大、社会流动难度高等问题,容易产生较为强烈的社会不公平的感受。 考虑到中国国情和历史传统,无论是在市场运行领域,还是在社会治理领域,政府还是起主导的作用(李培林,2014),政府的各项行为所产生的社会效果引起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同时,现代社会发展使人们更加试图通过对政府的评价来影响政府决策(于洪生,2001)。新一代青年人在接触网络时容易受到一些不良网络“大V”言论和西方媒体错误观点的诱导,容易将自身不公平感受和互联网使用相结合,把对政府的评价当作情感宣泄的出口,从而引发对政府评价的代际效应。 本文针对政府评价的代际效应,使用多期横断面数据、采用多元分析方法,分析了影响公众对政府评价的主要因素,重点从代际差别、互联网、社会公平感等几方面因素对政府评价的不同影响加以探讨,提出公众对政府的评价可能存在代际效应,而代际效应可能通过互联网路径和公平感路径表现出来,并提出相应的假设予以检验。 总体上看,2008年到2013年,中国民众对政府评价呈现出缓慢降低态势,其背后的原因是复杂的。尤其是“80后”和“90后”青年对政府评价呈现出比其他年龄群体更低的代际效应的现象值得深入探讨和研究。我们的研究发现,政府评价的代际效应是后天在社会生活中逐渐形成的可变更调节的评价态度,亦可称为社会结构性因素决定的社会态度。也就是说,通过适当的方法和措施,改善公众的社会生活环境可有效提升公众对政府的评价。 2016年4月19日,习近平主持召开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强调:“要建设网络良好生态,发挥网络引导舆论、反映民意的作用……各级党政机关和领导干部要学会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经常上网看看,了解群众所思所愿,收集好想法好建议,积极回应网民关切、解疑释惑。”①本文的研究结果与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高度一致。本文研究发现,在各种影响因素中,互联网使用和社会公平感是非常重要的变量,即互联网和社会公平感对政府的评价都有一定的影响。而目前政府部门只注意到互联网的负面影响,对促进社会公平,提高社会公平感所做的工作重视不够。事实上,社会公平感对政府评价的影响和决定性作用要大于互联网,故而要提高对政府的评价,政府部门需要在注重互联网建设的同时,重视提升社会公平感的工作。因此,关键在于提升政府行为,扭转政府评价;包容网络评价,拓宽评价渠道;降低青年人的压力和风险,提高社会公平感。总体上看,应出台相应的社会政策,减少社会个体承担的经济社会压力和风险,让公众感觉社会更加公平,才是解决问题的治本之策。 注释: ①http://cpc.people.com.cn/n1/2016/0420/c64094-28289000.html.青年对政府评价的影响因素_社会公平论文
青年对政府评价的影响因素_社会公平论文
下载Doc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