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清末民初我国邮差的分类与管理，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民初论文,邮差论文,清末论文,我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619；K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5420(2014)04-0084-06 清末民初，邮差作为一种社会职业已经得到了相当的发展，成为我国近代邮政发展史上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学术界对此却着力不多，只有陈钢在《近代中国邮政述略》[1]、易伟新在《略论晚清邮政的近代化》[2]中对邮差稍有提及。鉴于此，笔者拟以清末民初的邮差分类与管理为视点，梳理史料，探究当时的邮政管理制度。 一、邮差的分类 依据交通工具的不同，清末民初的邮差大致可分为步差、骑差、车船差三种。 一般来说，步差即步行送交邮件的邮务人员，又称步班邮差，具体说就是邮差通过肩挑背负步行运输邮件，有时也会借助手推车之类的工具步行运送邮件。步差较骑差多运送相对轻便的邮件，每日约走数十公里。在铁路、公路尚未修筑或水路阻断时，步递是邮件运输的主要方式，因此，步差也就成为邮差队伍中主要运送力量的一种。 清末民初邮差邮路按城镇乡村距离远近，分为若干驿站，每站距离大约百里，轻便邮件当日内可以送到，较重者隔日也能到达，且“设有昼夜快差，速度快的每日可达一百多里，迅便尤甚，因邮局逐渐推广，而邮差线亦日见展长”[3]22。民国三年(1914年)，驿运制度废除，驿站尽撤。驿运制度虽然撤销了，但地方在未修筑公路、铁路之前仍然主要借助清代遗留下来的驿道来进行物资运输和人员交往，邮差也是以旧驿道来运送邮件。例如，民国时期，陕西临潼县因交通不便，邮件量不大，故邮路简单。以渭河为界，分南、北两片邮路。绿衣邮差，徒步担挑。当时有一首民谚：“一根扁担两条绳，一盏马灯一串铃，肩肿足破苦难言，差字压头心更酸。”[4]396这从侧面反映了步差人力寄送邮件的艰辛过程。 步差利用人力推车以及用肩挑等运送邮件和包裹，主要出现在乡村镇一级的行政机构，如陕西宝鸡县，在陇海铁路修至宝鸡后，即民国九年，步差送邮才停止[5]419。又如陕西兴平县，自民国初年建邮，邮件转运投递全靠肩挑人背，接送火车靠一位年逾花甲的听差扛挑搬运。遇到邮件多时，叫老伴或孩子无酬协助背运，有时雇用推车，若遇下雨天邮件多时雇轿车[6]324。由此可见，清末民初利用畜力车和人力寄递邮件依然存在，足见步差在邮件的寄递中发挥着多么重要的作用。 所谓骑差，即是以牲畜、自行车等为骑具而运送邮件的邮差。晚清骑差以马匹为主要运输工具，主要负责北方地区以及冬季封河之后的邮件传递。骑差乘坐骡马拉的邮车来运送邮件始于清末。1895年的《津京邮运公告》专门对邮车运送邮件作了规定，此后京津之间邮件的邮运由邮车承担。用马、骡车等传递邮件的陆路邮运相对比较灵活，但速度较慢。如京津之间的骑差邮路最初行程时间平均为17个小时又30分钟，最快也要14个小时。为加快邮件传递的速度，晚清税务司德璀琳提出在杨村、河西务、张家湾设中继站，将信差、马匹、开支数增加近一倍，才可保证16小时内运送100磅邮件一次[3]24。到了民国初年，以新疆为例，邮件的运输以马班为主。受自然环境的限制，有些地方也用骆驼、骡子和驴运送邮件[7]132。骑差在这些邮路上少则一天多则十几天，日夜兼程运送邮件，极其辛苦。 自行车差出现较晚，1906年北京部分邮差才开始逐步配置了自行车，这时的自行车差并不普遍，主要分布在一些诸如北京、上海之类的大城市。例如，直到1928年，闽邮在福州才拥有自行车5辆，其中总局1辆，南街支局3辆，东街口支局1辆[8]卷223。所以，就总数而言，清末民初骑差中畜差多于自行车差。 具体而言，在骑差的发展方面，1878年晚清海关开通了北京和天津之间的骑差邮路。这条邮路是海关开辟的第一条邮路，也是第一条骑差邮路，全长250里。1910年，清政府开通嘉峪关至迪化(今乌鲁木齐)的昼夜兼程马差邮路，从京师至迪化，规定邮程33天，据称速度是当时全国第一[9]42。此后，随着骑差邮路的迅速发展，骑差队伍由此也不断壮大。 3.车船差 车船差是以火车、汽车、轮船等近代化交通工具来运送邮件的邮差。 火车运送邮件出现于清末光绪年间，但当时只限于运送政府公文，未投入民用，因此这类邮差队伍尚未壮大。随着交通的发展和邮递业务量的增大，民国初年正式开始用铁路运输邮件。“1905年全国铁路邮路为8 350华里，1908年为12 500华里，1912年增至18 000华里，1921年为21 200华里。”[10]109邮政铁路线里程的不断扩展对邮政的发展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 汽车引进中国的历史较晚，但很快就被邮政当局所采用。“1917年，上海、天津两处从马拉邮车改而利用汽车以及汽动脚踏车，后推广于津京沪汉北平诸地，且仅属本地规划之路线。”[3]25但那时还没有长途汽车，因此也没有形成汽车邮路，汽车邮差也很少。 船差是利用轮船及民船带运邮件的邮差，清末民初船差虽只限于沿海及长江、珠江流域各省，但其长度却相当可观。全国水道邮路，1912年为56 000余华里，1921年增至79 000余华里[3]25。由此可知，船差的发展还是相当迅速的。 需要指出的是，在邮件传递过程中，各类邮差常常是相互合作的。如从镇江寄邮件到天津时，由镇江到仰花集用船差运送，从仰花集到天津用骑差运送，如遇到笨重邮件也用车船差运送等等[10]59。到民初，各类邮路都有很大的发展。其中，轮船线、帆船线、铁路线从无到有，而骑差和步差线发展最快，始终占据主要的地位，是民初邮路的最重要组成部分。这从侧面反映了清末民初时期邮政的范围逐年扩大，邮递的工具也不断改进，邮差队伍不断壮大。 二、邮差的选拔 近代邮政人事制度脱胎于海关，以英国的文官制度为蓝本，故该时期邮政当局效法西方，制定了具体的邮差选拔制度，具体可分为以下两个方面： 1.内外招考 由于邮政业务的特殊性，在人员的录用上，邮局注意从局内外广泛搜罗人才，当时特别注重应聘者的文化程度、外语水平和技能。如民国报纸所刊登的招聘消息：“本局现招考邮务生，凡有中学毕业文凭，现年在二十岁以上二十七岁以下者，如有意愿，即亲缮英文信，内粘印花邮票一角来本署副邮务长办公处先行报名可也，此布。”[11]可见当时邮局对邮差的招聘中，对应聘者的文化程度、外语水平和技能都做出了具体要求。同时，民初除邮务官考试以具有三等三级邮务员以上资格者参加，并不向外招考外，邮务员以下包括邮差在内的各级职工，都要根据所需名额，在局内外公开招考[12]141。局外人既可报考，同时局内人员也要择优准其参加，这样既可吸收局外合乎水准的人才，也能选拔局内优秀的低级人才使他们不断上进。邮差的晋升途径得到了规范、拓展。 因为邮局多以考试方式招聘邮差，所以在考试组织、投考条件和应试科目上邮局都有详细规定。比如招考邮务员，需考算学、普通地理、汉译英、英译汉、汉文论说及英文论说六门，由各区邮务长或其佐理人员主试，择最优者由邮务长添加批语，按照成绩次序开具名单，呈邮政总办审定。1920年以后规定以四等三级邮务员为试用，如果成绩优异，还可直接以四等二级邮务员录用。邮差考试考生来源为本地新招录者和现有之拣信生，要考汉文论说、简易算术、地理、关于局内日行公务问题、外国语等科目。拣信生分两种，不懂外文的考中文论说、简易算术、中国地理，而懂外文的录取后的工资则大大高于前者。总之，不仅邮差主体，系在各地早班邮路担任负运邮件工作者、听差、普通工人(舵手、工匠等)，就连邮差中的信差也要考试入局。考试方法除笔试科目十二项由总办命题，总局各处长评阅试卷外，还需要由主管邮务长依实地观察，就其才能表现等核给考评分数，另由邮局总办就其以往劳绩、成绩报告等核给考绩分数，考试分数、考评分数和考绩分数，三方面汇总，择其最优者录取[12]143。 由此可见，邮差的选拔过程是相当完备的，有其独特的选拔方式和途径，而且这种选拔方式在逐步走向成熟。 2.社会招聘 在邮差的社会招聘方面，清末民初报纸多有刊登招聘信息，例如民国时期的广东报刊就刊登了广州邮政总局在社会上公开招聘邮差的信息：“愿作邮差者须知：广州邮政总局现因邮务日益发达，特拟添邮差多名以期派信快捷，昨经邮司出示招考，以体魄强壮、并无嗜好、熟悉省城道路、通晓文理，以及由两间殷实商店担保者为合格云。”[13]又如：“上海邮务局长李齐昨发布告云，本局现在需用信差若干名，如其有下列资格：年力富强、熟谙自行车、能写字读报、略知英文愿充此职者，尽可于三月十日以前投函报名以便临时招来面试。”[14]可见当时邮局在社会上已经开始对邮差进行公开招聘，并对邮差的招聘条件，诸如身体健康状况、文化程度、个人能力等方面都做出了具体的要求。 另以新疆地区骑差为例。根据民初新疆邮局录用职员的规定：“骑差入局除需交具银洋二百元的殷实商保外，还必须自备骑马一匹或两匹，若自己无马匹，则由公家按市价借给马价银若干两，购马一匹或两匹，用以跑递邮件，所借马价按月在工资中分次扣还归公，直至扣完为止。如遇马匹倒毙，自己无力购马，则仍由公家借给马价，继续按月再扣。”[7]133这就给出了应聘邮差的条件以及应聘后的注意事项。 由上可知，民国时期政府对邮差的社会招聘趋于规范。 三、邮差的待遇 清末民初邮差的待遇，体现在薪资和福利两方面。 诸如邮差之类的邮政人员经考试任用之后，只要尽忠职守，即终身保障其职务，不因过失或不法行为，不予免职，这在当时中国的各行各业中，曾经被誉为“铁饭碗”。此种做法自邮政成立时即予保持。同时，为吸引优良人才，使其专心久任，努力工作，还给予相当不错的薪资待遇。如民国初年邮务人员薪资经过四次修订：第一次在1913年，邮务员25～250两，邮务生8～65两；第二次在1915年，邮务员300两，邮务生110两；第三次在1917年，邮务生以下才增薪，邮务生改为115元，拣信生一律增3元，信差以下增2元；第四次在1920年，邮务员525元，邮务生145元[15]92。在这一过程中邮差人群里的邮务生、捡信生、信差等，待遇逐步提高。 但是，这个过程中也包括他们因为加薪而与当局不懈的斗争，如1922年4～5月间《申报》的报道：“邮差罢工昨已解决，今日晨七时定一律上工，月薪加二元半。”[16]“国闻通信社云，本埠邮差罢工绵亘数日始得解决，结果增加工资二元半，减少工作一小时。兹杭州邮差得讯后，因物价昂贵，生活艰困，且同属邮差待遇当求平衡，故亦提出同样要求。”[17]“邮差加薪之又一讯：国闻通信社云，自本埠邮差加薪以后，杭州、无锡各地亦相率风起，提出条件要求增加。兹闻嘉兴邮差前亦提出同样请求，以维生计，现该地局长已得交通部通知，每人每月增资一元，自本月起即履行新章云。”[18] 大体而言，清末民初邮差待遇基本上呈上升趋势。 在福利方面，邮政还定有养老金、保证防后金及资助金等等办法，以免年老身后之忧。晚清时期，洋员和华班邮务员以上人员，每期服务满七年者均可享有养老金之权益，其数目以第七年最后月份应得薪额，给予一年之薪给，未满七年而离局者，如系死亡、因病退休等人员，则均按服务年期比例发给其本人或遗族[19]147。至于邮务员以下人员，则享有年赏之利益，即为邮政服务满三年者，每年年终加发一个月薪水。民国后，取消养老金并修订年赏办法，上下一律改发奖励金，较以前更加公平合理。晚清时期，邮务生以上人员还享有“保证防后金办法的优待”，按照这个办法，有关人员每月扣存薪水10%，由局方按当年邮政盈余之多寡，酌按扣储金额拨予75%～90%之补助，均列入各人员帐户，并按年利八厘给予利息[19]152。此项蓄款，既作为邮务人员向邮政提供之保证，也为该员及其家属身退时之准备。但该办法受益最多的是华洋高级人员，拣信生和各类差役只能就他们的押款(入局时除提供铺保外，还要扣薪作押)部分得到些微的补助。清末邮局为这些低级员工设立了资助金，与保证防后金的目的相同，按照有关办法，每月扣存之款，多的1元，少的只有5角，拣信生限存200元，差工100元，存满后分别给予20元、10元的补助[3]133。 此外，邮差还可享受假期和津贴等待遇。假期分为短期病假、短期事假、长期病假、长期事假、特种假五种[20]107。假期内又分为全薪、半薪、无薪三部分，但是享受假期时间的长短与在邮政服务的年资有关。邮政津贴种类繁多，多为安抚一般职工的津贴，但是在执行中却又困难重重。 四、邮差管理中的其他方面 上述之外，邮差管理还涉及培训、晋升、纪律等内容。 对于考试入局的新职工，邮政当局极其注重对他们的实习训练。1914年邮总通谕：新进人员须派往管理局各部门，并到支局及最近的内地局进行实习，历时约半年，期满加以考试，作为留用或辞退的根据[8]卷84。新职工在试用期内(半年至一年)，首先要广泛地熟悉各种业务，然后才给予工作安排。邮局给他们制定了详细的循序训练时间表，从在邮务支局熟悉最简单的邮务常识学起，半年内要分别接触收寄、分拣、收发、挂号、快递、包裹、汇兑、联邮等各项业务，根据实习和操作的表现分别载入报告，按其实习成绩的优劣决定取舍，就其所长予以任用[8]卷86。 以民初邮差为例，民初邮差在试用期间必须分派在管理局各种业务单位及分支邮局实习，同时使其研习邮政规章、邮政地图、邮政纲要等项，以增进业务知识与了解，实习期满再予以考试，以决定能否予以实任，以便将来能胜任工作。至于一般人员，也不时予以更调职务，以增加其历练，从而适应业务的需要。邮差以上各级人员，薪给愈高，则其更调的机会愈多，并须于省区间互调。但低级职工很少调动，无论调派何处，必须遵命前往，如果违抗调遣命令，立即受到免职的严重处分。通过调职，一可以使邮政人员熟悉全面情况，二可防止人员在一地过久，人事关系增多等流弊。对于火车邮员、船差等还颁定守则、手册，分发应用[3]41。凡此种种，目的都在使一般人员能明了其职责所在，提高其服务效能。由此可知，该时期邮政当局对邮差的培训还是相当到位的。 邮政脱离海关后，其人员仍旧仿效海关，编成四班：邮务官、邮务员、邮务生、拣信生，前三班又分为五等，每等之中再分若干级。以邮务官班次等级为例，分为：超等一级、超等二级、一等一级、一等二级、二等一级、二等二级、三等一级、三等二级、四等一级、四等二级共十个等级。与此类似，邮务员超等分两级，其余等次皆分三级，共分为十四等级，邮务生每等三级，共分十五等级[3]44。邮务长和副邮务长由邮务官班次产生，不能视为独立之班，仅视为特别之邮务官。邮差们即使不通过招考升入较高一个班次，他们也能够凭服务年限及考绩之结果，循序逐渐晋级加薪。 在管理上，邮政纪律对邮差比较严格，不准他们从事政治活动，尤其是对于意图倾覆现有执政者之煽动或表示均不得参与。在品行上要求员工忠诚、谦和、廉洁、勤勉可靠，不得有贪污、偷懒及损失名誉的行为。在职务上如果因为疏忽，以致丧失邮件或其他公物，必须负责赔偿。对于包裹延误处理是相当严重的，如宣统元年十二月三十日的第161号邮政通知：“张可仓，限时专差，自秦州稽返递文10天，罚款5元，兹确认上述财务报表正确无误。”[21]270张可仓每月的薪金为7.5元，其罚款占到该月薪水的2/3，于此可知当时邮政当局对邮差的管理是极其严格的。 另外，邮差如有擅离职守，抗不遵命，或懈怠成性等事项，一经辞退，即不再复用。如果在外私兼职务，或者经营旧邮票，或者托局外人士请求迁调或晋升，都属于纪律所禁止[8]卷84。 五、影响邮差发展的不利因素 清末民初邮差由于有日常的调度训练，故能使其保持正常的工作水平。加之保障确实，有一定的纪律要求，才能使事业效能得以发挥。但是邮差的发展依然受到诸多不利因素的制约，造成这种制约的原因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邮政的管理方针没有完全贯彻到位，导致邮差队伍管理混乱。尽管该时期邮政当局制定了各种章程和规范，但邮政从业人员并未认真遵守和履行，许多规章条例只是流于形式，出现了诸如邮差私拆邮件行骗的行为。如《申报》报道：“上海县署接江海新关税务司巡格联君移文，略谓去冬有唐炳记者私拆邮政局信函，持提货单至某栈冒取红枣若干件，经货主广发祥号执事人查知，禀请饬唐炳记将冒取之货交出，合行移请签差提究等，因县主汪瑤庭大令准之，已于昨日饬差催提归案讯办矣。”[22]同时，还有邮差毁坏邮件的报道，如在上海邮政局，“邮政局信夫马金棠，将局内嘱递之信九十封抛于苏州河内，由船户任桂林捞起，送至邮政局，经邮政司饬探王梅廷将马拘送捕房，押候解究。”[23]另外，邮差不仅索取酒资、信资，而且由此引发的争端时有发生。如在上海，“南城大码头协成火腿店，日前接到协源信局伙陈瑞桦送来浙江嘉兴某号递寄之小洋六角，当场拆看，内有铜质小洋两角，退回原信，既又来函掉正。该信局伙昨向其索取信资两封计钱一百文，讵该店只肯给一封信资五十文，两造因此争论，店主程彦宝等五人将陈扭殴，讵陈臂力胜人，反将程之右眼击伤，当由岗警一并带至第一区署，问明后，即移送地检厅讯核。”[24]再者，各地邮件延误遗失者几乎处处皆是。如“汉口邮政总局第十六号寻常邮差傅顺清，将逐日派送各信留搁家中，被邮政司吴乐福君查悉，派差抄出一千二百数十封，当即将该差函送夏口严惩，责一千板收禁。”[25]尽管邮政章程中规定，“凡邮政局之员役等，若有私行拆动信封及传扬泄漏等事，除照局中定章罚办外，犹须按其本国律例治罪”，但邮员违背邮章、不负责的事情屡屡发生，此类情形始终难以杜绝。 其次，邮差被劫、甚至遭到谋杀的事件时有发生，不安定的社会环境影响着邮差队伍的发展壮大。清末民初，由于地理条件限制，内地运邮以邮差为主，这些常年跋山涉水、辛苦奔波的邮差们就成了土匪们打劫的重要目标。如有报道称，“本月初八日之晚，本邑汪协源信局递信人将《申报》打叠成包，行至离七宝镇里许，突遇盗匪二十余人蜂拥而来，疑包中有银钱也，各信局中人起而拒之，若辈持挺奋击伤三人，其中以协源挑送《申报》人为最重，断其腰肋，踣不能与，旋将《申报》、信函抛掷田中一哄而散。”[26]另以福建省为例：“1918年福建仙游局邮差丘干在途被掳被勒索几百元，卖子赎身之后辞职不干；1927年浦城邮差毛云寿被土匪绑架，也花费了380元才得以赎回。”[8]卷142像这样的报道，据当时的年报、月报所载，每年邮差被土匪打劫案都有数起至十多起不等。土匪们大多会抢走邮差随身携带的值钱的东西，包括包裹、邮票、钱款等。由于抢劫时常常会遭到邮差的反抗，故他们常常被土匪打伤，甚至被土匪杀死，有时候还会遭到土匪们的绑架勒索。在很多地区，土匪长年活跃，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妨碍了邮差通行。 最后，政府当局面对邮政困境的不作为，在某种程度上也制约着邮差的发展。清末民初社会环境不良不仅仅在于政府缺乏对邮政事业的保护，而且有时政府的不作为还制约了邮政的发展。如“民国十年(1921年)陕省政局不靖，军队征用车辆、牲口、邮差，其交寄之邮件减少甚多。”[27]708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如下：从邮差种类而言，清末民初主要以步差和骑差为主、车船差为次，三者发展均比较迅速。从邮差的管理而言，清末民初邮差的选拔招聘、薪资制度较为成形。同时，该时期的邮差有着较为系统的培训体系、晋升机制以及较为严格的纪律约束。但是，清末民初邮差的发展还面临诸多问题，这些问题严重制约着邮差发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