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典型性对定中“V[,双]+N[,双]”结构构成的影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典型性论文,结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双音动词修饰双音名词的定中“V[,双]+N[,双]”结构是一种受限制的句法结构(“V”表示动词,“N”表示名词,“双”表示双音节)。据考察,制约定中“V[,双]+N[,双]”结构构成的因素主要有三个:(1)名词、动词的“典型性”,(2)定中“V[,双]+N[,双]”结构的“格式义”[1],(3)“V[,双]+N[,双]”的内部语义关系[2]。这三个因素从不同方面出发共同制约着定中“V[,双]+N[,双]”结构的构成,本文重点考察第一种因素。
名词、动词的典型性是制约“V[,双]+N[,双]”结构类型的重要语法因素。典型动词与典型名词构成的“动词+名词”在结构类型上是单一的动宾结构。如“打老王”,“打”是单音节动词,可以后接时体助词,是典型动词,“老王”是指人专有名词,是典型名词,“打老王”在结构类型上是单一的动宾结构。随着动、名典型性的削弱,“V[,双]+N[,双]”在结构类型上由动宾变为定中的倾向也逐渐增强。鉴于“动词+名词”组配的典型句法表现是动宾,因此可以说,定中“V[,双]+N[,双]”是由非典型动词与非典型名词组配而成的非典型的句法结构。
一 名词
1.1 名词的语义分类 根据语义内容的不同,可将名词分为[+人]、[+具体物]、[+抽象物]、[+处所]、[+时间]五类。据考察,在其他因素相同的情况下,名词的典型性与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成反比,具体表现为:
人>具体物>处所>抽象物/时间
这一序列是不同语义类型的名词的典型性由高到低的渐变序列,相应地,也是不同语义类型的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由弱变强的渐变序列。
1.2 典型性因素
1.2.1 生命度 伯纳德·科姆里把语言里的生命度(animacy)概念定义为一个生命度由高到低的等级序列:人类>动物(人以外的生物)>无生命物[3]p231。根据需要,这里只对生命度作“[+人]”与“[-人]”的区别。由此,因生命度不同而表现出的名词的典型性差异可以表示为:
[+人]名词>[-人]名词
生命度对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制约表现在:高生命度的[+人]名词比低生命度的[-人]名词更加典型,所构成的“V[,双]+N[,双]”更易实现动宾关系。试比较(以下各组对比项中的动词都相同,名词都可以接受个体量词的修饰,动词与名词都可以进行动宾关系的语义组配。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尽量控制其他因素,从而考察典型性这一单一变量对“V[,双]+N[,双]”结构类型的影响。“>”表示前项比后项更易实现动宾关系。下同):
(1)人>具体物(2)人>处所
调查歌星>调查资料 访问演员>访问城市
处理学生>处理商品 攻击敌人>攻击阵地
淘汰演员>淘汰产品 抽查学生>抽查城市
(3)人>抽象物(4)人>时间
调查职工>调查情况 纪念先烈>纪念节日
指导学生>指导行为 登记职工>登记日期
研究学生>研究现状 检查学生>检查日期
检查学生>检查日期可以看出,相对而言,[+人]名词构成的“V[,双]+N[,双]”首先激活动宾关系的倾向更显著,[-人]名词构成的“V[,双]+N[,双]”在结构类型上则有不同程度的定中偏移倾向。
1.2.2 具体度 Taylor把名词的典型特征依次归纳为[4]p206:
离散的,有形的,占有三维空间的实体>非空间领域的实体>集体实体>抽象实体
根据需要,这里把具体度定义为名词在“[+空间]”特征上的差异,具体表现为如下序列(注:[+人]名词属于[+空间]名词,但这里确立“具体度”概念的目的并不在于揭示[+人]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强弱。):
具体物>处所>抽象物/时间
“具体物”占有三维空间,“处所”在“[+空间]”特征上不及“具体物”典型,“抽象物”、“时间”具有[-空间]特征。具体度对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制约表现在:具有强[+空间]特征的名词比具有弱[+空间]特征的名词更加典型,所构成的“V[,双]+N[,双] ”更易实现动宾关系。上述序列显示了[-人]名词在具体度特征上由强到弱的等级差异,同时也是[-人]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由弱到强的等级序列。试比较:
(1)具体物>处所 (2)具体物>抽象物 (3)具体物>时间
登记专著>登记表格 研究电脑>研究方法 检查样品>检查时间
参观画展>参观城市 保留样本>保留态度 支配产品>支配时间
(4)处所>抽象物 (5)处所>时间
调查城市>调查情况 登记城市>登记日期
调整房间>调整方案 调整库房>调整时间
可以看出,相对而言,以上五组中的前项更易首先激活动宾关系,后项则有不同程度的定中偏移倾向。
1.2.3 个体度 由上述讨论可以看出,[+人]名词、[+具体物]名词构成的“V[,双]+N[,双]”更易首先激活动宾关系,但是,在[+人]名词、[+具体物]名词内部,不同成员实现定中“V[,双]+N[,双]”的能力并不匀质,因此有必要对这两类名词作进一步的讨论,“个体度”(individuation)概念的设立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个体度概念与生命度概念有交叉[3]p248。为了概念的明晰,这里把个体度定义为名词在[+个体]特征与[+群体]特征上的差异,具有[+个体]特征的名词所表示的事物是离散的,可以接受个体量词的修饰,如:学生、桌子:具有[+群体]特征的名词所表示的事物是非离散的,具体包括两类:(1)集合名词。这类名词表示群体概念,不能接受个体量词修饰但能接受集体量词或者不定量词修饰,如:物资、物品、装置、装备、人员、群众、车辆、船只、书籍、丛书;(2)表示群体概念并且可以接受个体量词修饰的名词,如:小组、团体、集体、阶级、阶层、群体、队伍、部队。由于个体度不同而表现出的名词典型性的差异可以表示为:
[+个体]名词>[+群体]名词
个体度对名词实现定中“V[,双]+N[,双]”的制约表现在:[+个体]名词比[+群体]名词更加典型,所构成的“V[,双]+N[,双]”更易实现动宾关系。试比较:
生产电脑>生产装置 接待队员>接待人员
剥削农民>剥削阶级 掩护战士>掩护部队
可以看出,以上四组中的前项有明显的首先激活动宾关系的倾向,后项则有明显的首先激活定中关系的倾向。
1.2.4 自足度 由上述讨论可以看出,与[+抽象物]名词、[+时间]名词相比,[+处所]名词更易构成动宾“V[,双]+N[,双]”。但是,这三类名词在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上内部并不匀质,因此有必要对这三类名词进一步讨论,“自足度”概念的设立就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
“自足”与“依存”是从意义出发解决词类问题的一组重要概念,典型的“事物”是自足概念,而不是依存概念[5]p254,自足度越高,名词越典型,自足度越低,名词越不典型。根据自足度强弱的程度差异,[+处所]、[+抽象物]、[+时间]这三类名词的内部成员在典型性上有如下等级序列:
零价名词/一价名词>二价名词(注:[+人]名词、[+具体物]名词属于高自足度名词。这里确立“自足度”概念的目的旨在揭示[+处所]名词、[+抽象物]名词、[+时间]名词三者的内部成员在构成定中“V[,双]+N[,双]”上的能力差异。)
自足度对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制约表现在:名词的自足度越高,名词实现动宾“V[,双]+N[,双]”的能力越强,名词的自足度越低,名词实现定中“V[,双]+N[,双]”的能力越强。上述序列是名词在自足度特征上由强变弱的等级序列,同时也是名词实现定中“V[,双]+N[,双]”的能力由弱变强的等级序列。下面对零价名词、一价名词、二价名词分别予以讨论。
1.2.4.1 零价名词 零价名词表示的事物概念是自足概念,具体包括三类:(1)高自足度处所名词。这类名词所表示的处所概念具有自足性,在句法上,这类名词能做“在”、“到”、“往”的宾语并能用“哪儿”提问,用“这儿”、“那儿”指代。绝大多数此类名词是通常所说的“处所词”[6]p42,如中国、银行;(2)高自足度抽象名词。这类名词所表示的抽象概念具有自足性,如:宗教、肺炎,在句法上,这类名词通常不能构成定中“V[,双]+N[,双]”;(3)高自足度时间名词。这类名词所表示的时间概念具有自足性,在句法上,这类名词能做“在”、“到”、“等到”的宾语,并能用“这个时候”、“那个时候”指称,绝大多数此类名词是通常所说的“时间词”[6]p43,如今天、宋朝。
一般而言,零价名词只能构成动宾“V[,双]+N[,双]”,如:访问中国、研究宗教、直到今天。
1.2.4.2 一价名词 一价名词具体包括三类:亲属名词(如“爸爸”)、部件名词(如“胳膊”、“尾巴”)、属性名词(如“弹性”、“脾气”)[7]。亲属名词是[+人]名词,部件名词是[+具体物]名词,属性名词是[+抽象物]名词,因此,这里所说的一价名词只包括属性名词。
属性名词表示事物的属性,根据属性所依附的“主体”的不同,属性名词可分为两类:(1)主体是具体物的属性名词,如:弹性(弹簧)、色彩(花朵)、厚度(物体)、味道(食物),(2)主体是人的属性名词,如:激情、勇气、活力、毅力。
一价名词实现定中“V[,双]+N[,双]”同样受到较大限制,一价名词内部成员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并不匀质,(2)类属性名词强于(1)类属性名词,如:表演激情、生活勇气、工作活力、学习毅力。(1)类属性名词要想构成定中“V[,双]+N[,双]”通常要变成(2)类属性名词,如:工作弹性、剥削色彩、生活厚度,这里的“弹性”、“色彩”、“厚度”在语义上所依附的主体已经不再是“具体物”,而是“人”,可见已由(1)类属性名词变为(2)类属性名词。
1.2.4.3 二价名词 二价名词有两种:
(1)在语义内容上要求有一个降级述谓结构的二价名词[8],例如:方法<某人对某事>,“方法”在语义上有两个配项,“某人”和“某事”。当降级述谓结构中的降级宾语“某事”以动词的形式出现时,就可以与二价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 ”,如“学习方法”。 这类二价名词是构成定中“V双+N双”的常见名词,所构成的定中“V[,双]+N[,双]”实际上是二价名词降级述谓结构中降级宾语的定语化。常见的大致有以下几种意义类型:
方法:方法、办法、方案、工具;过程:过程、进程、流程、程序;
目的:目的、目标、方向、重点;特点:特点、特征、程度、幅度;
结果:结果、结论、成果、后果;时间:时间、日期、期间、阶段;
状态:状态、现状、前景、趋势;地点:地点、位置、范围、场地;
(2)在语义内容上要求有一个同指成分的二价名词,例如:精神<某人x>,“精神”在语义上有两个配项,“某人”和“x”,“某人”表示“精神”的领属成分,“x”表示“精神”的同指成分。当同指成分“x”以动词的形式出现时,就可以与二价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如“牺牲精神”。这类二价名词也是构成定中“V[,双]+N[,双]”的常见名词,所构成的定中“V[,双]+N[,双]”实际上是同指成分的定语化。常见的大致有以下几种意义类型:
精神:精神、心理、思想、意识;作用:作用、意义、价值、效应;
行为:行为、任务、事件、现象;
这类二价名词语义内容抽象,依附性强,与之共现的同指成分在形式类上不限于动词,如:雷锋精神、北大荒精神。有些二价名词既有(1)类二价名词的用法,又有(2)类二价名词的用法,如“态度”:学习态度、敌视态度。
可以构成定中“V[,双]+N[,双]”的一价名词大都经历了一个由一价名词变为二价名词的价数增值过程,如“激情”,要求有一个领属成分与之共现充当配价成分,如“他的激情”,这时“激情”是一价名词,但是“激情”也可以构成定中“V[,双]+N[,双]”,如:工作激情、学习激情,这里的“激情”已成为二价名词,“激情”在语义上有两个配价成分,即:激情<某人对某事>,其中“工作”、“学习”是充当“某事”的配价成分,可见“激情”由一价名词变成了二价名词。
由上面的讨论可知,不同语义类型的一价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也不相同,因此可以说,一价名词中的属性名词,特别是主体是人的属性名词,价数增高用作二价名词的可能性最大。
以上从生命度、具体度、个体度、自足度出发考察了名词在构成定中“V[,双]+N[,双]”时所受到的典型性方面的制约。需要说明的是,为了讨论的明晰,以上是就单个因素分别讨论的。但是实际上,名词能否构成定中“V[,双]+N[,双]”受制于上述四个典型性因素的共同制约,表现在:具有“低生命度、低具体度、低个体度、低自足度”这四低特征的名词所构成的“V[,双]+N[,双]”的结构类型明显倾向定中,具有“高生命度、高具体度、高个体度、高自足度”这四高特征的名词所构成的“V[,双]+N[,双]”的结构类型明显倾向动宾,不同的名词根据其自身的典型性高低的不同而在充当定中“V[,双]+N[,双]”的能力上呈现出一个连续统序列。
二 动词
2.1 动词做定语的三种类型 根据做定语的能力的不同,双音动词可以分为三类:(1)唯定中动词,这类动词构成的“V[,双]+N[,双]”必定是定中结构,例如:洗澡(地点)、散步(时间)、工作(方式)、劳动(场面);(2)定中动宾两可动词,这类动词构成的“V[,双]+N[,双]”可以是动宾结构,也可以是定中结构,例如:学习(学习汉语、学习时间)、调查(调查方言、调查地点);(3)唯动宾动词,这类动词通常不能构成定中关系的“V[,双]+N[,双]”,例如:予以、给予、处在[9]。
2.2 典型性因素 在其他因素相同的情况下,动词的典型性与动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成反比。动词典型性由高到低的等级序列同时也是动词实现定中“V[,双]+N[,双]”的能力由弱变强的等级序列。以下从及物性、变化性、有界性、动作性四个方面予以讨论。
2.2.1 及物性 对“及物性”(transitivity)的定义,有语法、语义、功能三个角度[10]。根据需要,这里以能否直接带名词宾语为形式标准,根据[+及物]与[-及物]这一组区别特征,把动词分为及物动词与不及物动词:凡是能直接带名词宾语的动词是及物动词,凡是不能直接带名词宾语的动词是不及物动词。据此,由及物性不同而表现出的动词的典型性差异可以表示为:
及物动词>不及物动词
这一序列是动词的及物性由强变弱的序列,同时也是动词光杆做定语的能力由弱变强的序列,试比较:
学习经验〉工作经验节约时间〉劳动时间
可以看出,及物动词构成的“学习经验”、“节约时间”有较强的首先激活动宾关系的倾向,不及物动词构成的“工作经验”、“劳动时间”是结构类型单一的定中结构。
2.2.2 变化性“静态/动态”是区分事物、动作、性状的一组重要语义特征[5]p254,典型动作具有动态特征。根据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的情状是否带有[+变化]特征,可将动词分为“变化动词”与“非变化动词”。[+变化]特征比[+动态]特征更加凸显动词的典型性,因为:具有[+变化]特征的动作情状具有异质性(heterogeneous),动作在结束时产生了某种性质的改变,这种改变比单纯的动态动作更能作用于动作的施与对象。从典型性上看,变化动词比非变化动词更加典型,即:
变化动词>非变化动词
这一序列从左向右是动词典型性降低的序列,同时也是动词实现定中“V[,双]+N[,双]”的能力增强的序列,试比较:
打倒目标——打击目标放松精神——学习精神
“打倒”、“放松”是[+变化]动词,“打击”、“学习”是[-变化]动词,可以看出:[+变化]动词构成的“V[,双]+N[,双]”首先激活动宾关系的倾向显著,[-变化]动词构成的“V[,双]+N[,双]”理解为定中的倾向增强。
2.2.3 有界性 “有界”与“无界”的对立是人类“一般认知机制”(general cognitive mechanisms)的一部分,是人类最基本的认知概念之一[11]。有界性包括变化性,但又不仅仅是变化性:有界化的手段是多种多样的,情状的变化只是其中的一种,变化动词都是有界动词,非变化动词不都是匀质的无界动词。具有[-变化+有界]特征的动词是典型性较高的动词,具有[-变化-有界]特征的动词是典型性较低的动词,可表示为:
[-变化+有界]动词>[-变化-有界]动词
这一序列从左向右是动词典型性降低的序列,同时也是动词实现定中“V[,双]+N[,双]”的能力增强的序列。比如“痴迷”表示“深深地迷恋”[12]p167,“痴迷”、“迷恋”都是[-变化]动词,但是“痴迷”释义中的“深深地”从“程度”出发对动作行为进行了“有界化”, 因此“痴迷”是[-变化+有界]动词,“迷恋”是[-变化-有界]动词,前者是典型性较高的动词,后者是典型性较低的动词,前者实现定中“V[,双]+N[,双]”的能力明显弱于后者,如:*痴迷对象——迷恋对象。
2.2.4 动作性 李临定指出:单音节动词大多是表示具体动作的动词,如表示身体某部分动作的动词“咬、咽”、表示可以不凭借工具而用手的动作的动词“摸、摘”、表示需要凭借某种工具而进行的某种动作如“埋、写”;双音节动词大多是表示抽象行为的动词,如表示与政治、军事相关的动词“建立、检查”、表示与文教、研究等相关的动词“教育、辅导”、表示与人际关系相关的动词“访问、欢迎”[13]p133。可见,动词有具体动作动词与抽象动作动词之分,这里把具体动作动词称为强动作性动词,把抽象动作动词称为弱动作性动词。
双音动词中也有一部分具体动作动词,这些动词大都表示与肢体动作有关的动作行为,如:出来、摇晃。依据双音动词的[+动作性]特征的强弱程度,可把双音动词分为两种:[+强动作性]动词、[+弱动作性]动词,二者在典型性上的差异可表示为:
[+强动作性]动词>[+弱动作性]动词
这一序列从左向右是动词典型性逐渐降低的序列,同时也是动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逐渐增强的序列。
定中“V[,双]+N[,双]”在构成上具有排斥[+强动作性]动词的倾向。双音动词中的[+强动作性]动词主要有两类:位移类与非位移类,位移类动词即通常所说的趋向动词,如:上来、上去、下来、下去、进来、进去,这些动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具有位置移动性; 非位移类动词指表示人的非位移性的肢体动作的双音动词,部分这类动词有对应的意义一致的单音动词形式,如:摇晃、动弹、佩戴、捕捉、搀扶、拥抱、悬挂、张贴、咳嗽、呕吐、品尝、张望、争吵,与它们对应的单音动词如:摇、动、戴、捉、扶、抱、挂、贴、咳、吐、尝、望、吵。
位移类强动作性动词通常不能构成定中“V[,双]+N[,双]”,非位移类强动作性动词可以有限地构成定中“V[,双]+N[,双]”,如:摇晃幅度、佩戴方式、张贴地点。但总的看来,强动作性动词在构成定中“V[,双]+N[,双]”上是受限制的,具体表现在与之组配实现定中“V[,双]+N[,双]”的名词的受限性上,即能与强动作性动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名词数量很有限,而与弱动作性动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名词则不同程度地相对较多,如“教育”:教育专家、教育方法、教育基地、教育目标、教育宗旨、教育思想等。
以上从及物性、变化性、有界性、动作性出发考察了动词在构成定中“V[,双]+N[,双]”时所受到的典型性方面的制约。正如文章开头所说的,典型性是制约定中“V[,双]+N[,双]”结构构成的主要因素之一。动词能否构成定中“V[,双]+N[,双]”,典型性是一个重要的制约因素,但并不是唯一的制约因素。比如对于唯动宾动词“予以、给予、处在”来说,就其典型性而言,这些动词都是弱动作性动词,按照本文的论述理应具有较强的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但是,由于这些动词的语义内容抽象,受定中“V[,双]+N[,双]”结构的“格式义”的制约[1],这些语义内容抽象的弱动作性动词仍然不具备构成定中“V[,双]+N[,双]”的能力。
三 小结
本文主要考察名词、动词的典型性对其构成定中“V[,双]+N[,双]”结构的影响。由本文的讨论可以看出,制约名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典型性因素主要有:生命度、具体度、个体度、自足度,制约动词构成定中“V[,双]+N[,双]”的典型性因素主要有:及物性、变化性、有界性、动作性。总之,词类的典型性是制约定中“V[,双]+N[,双]”构成的一个重要语法因素。在其他因素相同的情况下,名词、动词的典型性由高到低的等级序列与“V[,双]+N[,双]”的结构类型由动宾到定中的认知序列成正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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