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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C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470(2002)04-0071-06
什么是全球化?学术界对这一概念的内涵和外延至今虽然尚无统一准确的界定，但人们 已从现实生活中强烈地感受到全球化浪潮的震撼。全球化改变着整个世界，它不仅改变 着资本主义，而且也深刻地影响着社会主义。就如何认识全球化对社会主义的影响问题 ，笔者谈一些初浅的看法，求教于贤达。
一、全球化对现实社会主义影响的整体性和两重性
全球化最明显的表现是经济全球化，但是，如果仅仅用经济全球化来标识“全球化” ，显然是不全面的。因为经济全球化给全球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诸方面都带 来了深刻影响。全球化既是一种经济现象，同时也是一种政治现象和文化现象。所以， 全球化对现实社会主义的影响必将是整体性和全方位的。全球化的真正本质是区别于个 人、集团、阶级、民族、国家的人类本位，是以全球眼光看世界的全球意识。但现实的 历史进程中，全球化却表现为一种悖论，即一体化与分裂化、单一化与多样化、集中化 与分散化、国际化与本地化的并存。[1]这一充满矛盾的全球化过程，对现实社会主义 的影响是双重的，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下面就全球化对社会主义经济、 政治和文化领域的影响作一些具体的分析。
1.全球化对社会主义经济领域的影响
经济全球化是全球化的最直接表现，也是全球化进程的最基本动因。所谓经济全球化 ，是指各国经济均被卷入世界市场，诸生产要素在世界范围内优化配置，经济活动的诸 环节在世界范围内运作，各国经济相互依赖和相互渗透日益加深，呈现出某种整体化、 一体化趋势。经济全球化从其内容上说，主要表现为生产全球化、贸易全球化、资本全 球化、跨国公司空前发展和经济区域一体化趋势明显等五个方面。
经济全球化将是21世纪世界经济发展的最重要趋势，它对社会主义经济领域已经或将 要产生很大的影响。
第一，全球化有助于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创新。
经济全球化是以市场经济向全球的扩展为特征，以此来实现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的优 化配置。20世纪的实践证明，市场经济是配置经济资源的最有效手段，它也是人类可以 共享的经济运作机制。经济全球化促使社会主义国家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中国改 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顺应全球化的世界历史潮流，在1992年年 初视察南方谈话时果断而又明确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 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 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2]同年10月，江泽 民在十四大报告中向世界庄严宣告：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体制。如果我们撇开“主义”，放眼世界，就可以看到，原来实行计划经济体制的绝大 部分国家都在向市场经济过渡，所不同的只是过渡的速度、方法和步骤而已。“全球化 将导致各国体制的趋同。”[3]当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过程中，面对全球化环 境，社会主义不是被动地“一体化”到资本主义的体系中去，而是利用全球化所提供的 市场力量来实现社会主义目标，获得最终超越市场的物质基础。
第二，全球化给社会主义国家迅速发展经济带来了良好机遇。
在全球化进程中，社会主义国家有可能通过对外开放，加强与其他国家的经济合作， 扩大对外贸易，大力引进外资和国外先进技术，学习别国先进的管理经验，从而加快社 会主义现代化进程。
改革开放20多年来，社会主义中国借全球化契机，成为经济全球化的主要受益者之一 。用一位世界银行专家的话来说：“中国只用一代人的时间，取得了其他国家用了几个 世纪才能取得的成就。”
第三，全球化为社会主义国家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参与、影响和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 创造了有利条件。
全球化使市场经济全球普及并迅速形成全球统一大市场，实现了“两个平行市场”的 归一，达到全球“市场经济化”。民族国家的经济界限被打破，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国家 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一道参与国际分工，都是商品价值链条上一个环节，共同制定国际 规则、全球运作规程并参与形成国际惯例。冷战结束以后，不同制度国家之间相协调与 合作趋势不断加强，重发展、求和平、要互利、促合作，已成为不同社会制度国家人民 的共同愿望。全球化在一定程度上缓和，减少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
第四，全球化对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提出了十分严峻的挑战。
由于全球化是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导下进行的，资本主义凭借其强大的经济、科技 和军事实力，总想按照自己的面貌把社会主义国家纳入资本主义体系，通过全球化最终 达到消灭社会主义的目的。另外，由于世界上还没有一个把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结合得非 常成熟的先例。因此，可以预言，全球化对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将提 出十分严峻的挑战。
第五，全球化将使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主权受到冲击。
全球化的开放性和渗透性与社会主义经济主权的独立性发生矛盾，社会主义经济政策 的制定、经济体制的实施越来越受到外部的影响。目前，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世界贸易组织等对国家经济主权的渗透性影响越来越大，已成为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 强有力经济干预的机构。
第六，在不合理的国际经济秩序中，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国家处于被剥削被支配的地位 ，社会主义在全球化过程中难免受损失。
现行的国际经济秩序是由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建立的，它反映着资本主义的利益。因此 ，存在着严重的不公平、不平等和不合理性。全球化往往使各种问题和危机也可能全球 化，这对刚刚和正在融入世界市场经济的社会主义国家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2.全球化对社会主义政治领域的影响
经济全球化给全球政治带来了一些新变化。一方面使各国的政治交往不断的扩大与频
繁；另一方面使各国政治生活的相关性空前加强，政治生活与政治现象的某种共同性、 规律性日趋明显，以至于开始显露某种被称为“全球政治”的新现象。[4]当然，全球 化所揭示的政治发展的某些共同趋势往往被现实政治的党派、阶级冲突和意识形态分歧 所掩盖。
然而，全球化毕竟加强了各国政治生活中的对话与合作，加强了各国政治生活的相关 性，所有这些对社会主义政治领域必将产生很大影响。
第一，全球化将大大加快发展中社会主义国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进程。
政治生活民主化是政治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全球化无疑将大大加快世界各国政治生 活民主化的进程。因为世界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市场化”和“自由化”趋势，为各 国政治生活民主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以往，社会主义国家普遍实行权力高度集中的政 治体制，而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民主化进程明显加快。
第二，全球化给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和平共处带来更大的宽容度。
经济全球化使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国家关系出现新特点，从以往“共存—对抗”模 式向“共处—竞争”模式演化是两种社会制度国家关系的基本趋向。90年代中期以来， 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大国，与资本主义大国之间所建立起的种种不同性质的战略伙伴关系 ，表明大国正在试图达成一种不使用武力解决它们之间分歧的战略默契。尽管局部地区 战争不断，但只要大国之间不进行战争，世界大战就不会发生。
第三，全球化使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主权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全球化对社会主义最为严峻的挑战是在政治方面。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借助全球化趋势 和拥有的强势地位，将自由、民主、人权、法治等政治问题与经济问题挂钩，借与社会 主义国家发展经济关系之机，向社会主义国家施加压力，干涉社会主义国家内政，试图 迫使社会主义国家在政治上做出让步。社会主义国家主权的削弱集中体现为国际干涉力 度的加强。近些年来，在西方国家流行“第三条道路”的基础上，出现了严重影响国际 政治进程的“新干涉主义”。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侵略南斯拉夫，就是以此为依据。
第四，全球化导致社会主义国家中部分民众淡化政治倾向，还可能引发政治信仰危机 。
全球化使各个国家、地区之间在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领域里联系更加紧密。由 于各国都在致力于经济社会发展，所以国际交往中，意识形态淡化趋势日渐明显。市场 经济是以利益为中心的，广大民众不关心政治，只关心切身利益十分突出。信息全球化 更是冲垮了意识形态的樊篱。互联网网罗了全球的一切信息，网罗了各种不同看法，不 同信仰，大家共享这些信息。因此，全球化很可能引发社会主义国家部分民众对社会主 义和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危机。
第五，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借全球化之机，加紧实施“和平演变”战略。
近年来，西方敌对势力对社会主义国家进行“西化”的图谋，主要是以“和平演变” 战略为核心内容的。美国等西方国家“和平演变”战略的基本思想是：通过利用社会主 义国家的开放政策，促使东西方国家在发展市场经济的过程中融为一体，最终把社会主 义国家“和平演变”到西方资本主义体系中。在他们看来，社会主义国家的改革开放， 从长远来说，肯定会带来较多的“自由化”和“民主化”，特别是“共产党国家”的市 场改革取向，必然会对今后共产党的统治方式产生影响。因此，它给西方实行“和平演 变”带来了“极大希望”，西方国家借全球化之机，正在加紧实施“和平演变”战略。
3.全球化对社会主义文化领域的影响
经济全球化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使文化在更大范围、更多领域的传播与交流；与此同 时，全球化使具有不同生活方式、消费模式、观念意识的人们，开始认同和接纳异质文 化，从而呈现出文化发展的某种“同一化”趋势。[5]伴随着全球化而日渐生成的新的 全球文化观念，对社会主义思想文化领域也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一，全球化有利于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与扩散。
全球化促使各国各民族的思想文化的交流空前频繁，其中不可避免地会有冲突与融合 ，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文化整合”过程；通过文化整合，各种不同文化相互交流、 相互学习、多元互补，在“和而不同”的关系中，共存共荣，共同发展。社会主义国家 ，一方面，利用全球化之机，学习借鉴世界各国包括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文化，借 “他山之石”来发展自己；另一方面，社会主义国家也可以利用各种现代传媒手段，把 自己的文化传向世界。
第二，全球化有助于社会主义国家民众全球价值观的形成。
全球化使世界在空间上和时间上被压缩，人类将在更真实意义上成为“地球人”，共 同的利害关系把人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狭隘的地域观念将被逐步打破，取而代之的将 是全球观念。全球化可能使全球不同信仰、不同思想相互融合，形成一种新的价值体系 。这是一种和现代市场经济相适应的价值体系，这是一种兼容了人类所有精神财富的价 值体系。它既不是亚洲价值，也不是欧洲价值，而是全球价值。正是这种价值体系制约 着人类的行为方式，维系着世界的稳定与和谐。
第三，全球化过程中，社会主义会不断受到“西方中心主义”文化思想的冲击。
全球化加剧世界各种思想文化的流传和冲撞，人们接触种种不良思想与价值观的机会 增加，在辨别真伪与是非难度加大的情况下，容易造成一部分人迷失自我和思想混乱。 由于全球化是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导下进行的，这种状况导致“西方中心主义”的膨 胀，它表现在文化领域里，就是要求世界都遵循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价值观和生活 方式，西方国家所推行的这种文化霸权，将给社会主义思想文化领域带来巨大的挑战。
第四，全球化给社会主义国家的文化市场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各国的文化市场相互日益开放，以往施加于图书、报刊、音 像制品、电影、电视节目、游戏软件等等的严格审查和管制，迅速松弛或消除，这些文 化产品日益成为跨国流动的重要产品。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凭借着它们的经济和科 技优势，以工业方式大批量地生产和复制文化产品，迅速地占领和垄断了全球的文化市 场。目前传播于世界各地的新闻，90%以上被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所垄断，美国控制了 全球75%的电视节目的生产和制作。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对新闻广播、电 视电影、音像磁带、商业广告、图书报刊等大众传媒的垄断，在潜移默化中无形地控制了世界各国人民的精神生活。”[6]
从以上文列举来看，足以说明全球化是一把双刃剑。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全球化对 社会主义不是馅饼，就是陷阱。实际上，全球化对社会主义的利弊，是相对的，利弊矛 盾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假如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如果应对全球化失当， 也同样会带来严重的冲击(例如日本)；假若是社会主义国家，只要应对全球化得当，也 同样会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例如中国)。
二、社会主义应争得掌握和利用全球化的主动权
应当说，全球化对社会主义的机遇与挑战是均等的。那么，社会主义该如何应对全球 化浪潮的冲击?如何有力遏制全球化给社会主义带来的负面效应?社会主义应对全球化浪 潮的挑战，要做的工作很多，以笔者之见，在宏观上我们应当采取以下几个方面的对策 。
1.积极主动参与全球化进程，社会主义不与资本主义搞对抗，相反，与资本主义寻求 广泛的合作，利用资本主义来发展壮大社会主义
全球化是当今世界发展的最重要趋势。我们应当抛弃过去的冷战思维，建立一种同全 球化相适应的与西方国家关系良性循环模式，即：和平共处——平等的合作与竞争—— 增加信任、减少麻烦、不搞对抗、进一步加强合作——共同繁荣。[7]
从总体上看，全球化有利于促进整个世界经济的增长并给所有国家提供发展的机会。 所以，社会主义应充分利用全球化这一难得的历史机遇，学习和借鉴世界上各国、各民 族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从而尽快发展、壮大社会主义的力量。在吸收资本主义发展中 的优秀文明成果的同时，只要我们维护自己的独立自主和民族利益，坚持走社会主义道 路，那么，就不等于搞资本主义。
2.为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促进人类共同发展，社会主义应与霸权主义者开展 有理、有利和有节的斗争
2000年9月7日，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在联合国千年首脑会议上的发言中明确指出：“ 如何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趋利避害、促进人类的共同发展?我认为，关键在于建立合理 的国际经济新秩序。”[8]
随着时代的变迁，大多数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都壮大发展起来了，世界向着多极 化发展，然而，霸权主义者，仍想主宰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建立国际新秩序。历史经 验表明，社会主义国家只有联合广大的发展中国家敢于和善于同霸权主义作斗争，才能 保持自己国家和民族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主权上的独立性，并日益强大起来。
3.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开拓创新，认真解决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 存在的深层次问题，扎扎实实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目前，全球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社会主义面临各种挑战。然而，社会主义面临的 最大挑战“是自我挑战，是自身存在着缺陷，自己没有把事情做好。”[9]我们社会主 义国家必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下大决心，花大力气，认真解决好本国存在的问题， 只有这样，社会主义才会有吸引力、向心力和凝聚力；社会主义必须实行制度创新、体 制创新和科技创新，只有创新才能摆脱困境，只有创新才能有希望。
三、社会主义在全球化过程中的前景
在20世纪80年代掀起的新一轮全球化浪潮中，出现了东欧剧变、苏联解体这样震撼世 界的事件。如何评价这一现象?美国学者弗兰西斯.福山认为，全球化的结果不是社会主 义和资本主义的趋同，历史在竞争中只留下“最后一个”，其内涵是资本主义的经济、 政治和文化体系将一统天下，历史的终结就是资本主义的全球化。[10]
事实果真如此吗?
1.全球化不等于全球资本主义化
当代全球化是以生产发展和科学技术进步为基础的各国经济、政治、文化相互联系的 国际化过程；与此同时，全球化过程也是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中心论”作斗争的过程 。从世界历史发展进程看，全球化开始于资本主义，而科学社会主义则是在全球化进程 中诞生的。从某种意义上说，20世纪初，伴随电力的广泛运用，少数西方发达资本主义 国家实现了工业化，自由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资本主义，确立了以资本主义工业为主导 的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和殖民体系，但这个过程催生了科学社会主义由理论变为现实，第 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出现在世界上。由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在矛盾的必然发展与积累， 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随着战争的结束又催生了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在世界上出 现，这极大地冲击了资本主义全球体系。20世纪末与苏东剧变同样引人瞩目的是，中国 特色社会主义在全球化背景下悄然兴起，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西方资本主义在全球 化中的霸主地位，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参与了全球化游戏规则的制定，从而增强了社会主 义平等地融入全球化的机会和在全球化进程中讨价还价的能力，也为科学社会主义的全 球化进程注入了强大的动力。社会主义将成为全球化的一支重要力量。尽管这支力量要 在全球化进程中成为真正的赢家，还有相当遥远的历史路程要走，但毕竟已经站在了具 有历史意义的新起点。
整个全球化的历史说明，科学社会主义是对抗资本主义制度，克服资本主义全球化进 程片面性弊端，使全球化进程朝着健康合理方向发展的推动力量。如果没有资本主义国 家内部的社会主义运动的制约，没有以原苏联和中国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竞争与挑 战，由资本主义所开辟的全球化进程不可能有如此高速度的发展。这正如美国学者瑟罗 所指出的那样，“如果资本主义失去了社会主义和民族主义这样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那 么，这将是它因为缺少竞争而丧失活力的开始。”[11]
2.从全球化所呈现的总趋势来看，不是社会主义的终结，而是社会主义的复兴
经济全球化的推进，并没有消解马克思提出的“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社会主义必然胜 利”的基本结论。因为资本主义所开创的全球化，把文明带给世界的同时，也把资本主 义矛盾带给了世界。资本的全球化正在全球制造分裂、对立和贫困，以及世界范围内的 贫富两极分化和异化。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所决定，资本主义生产的全球化 愈是向前推进，它的生产关系就愈是向生产的社会化投降。资本主义愈是把它的矛盾扩 展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就愈是在更大的范围内强化了它的种种矛盾和痼疾。然而，这 一现实矛盾的进一步发展必然要求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进一步社会化和高度发展必然要 有一种新的更加合理的生产关系来与它相适应，因此，用社会主义的全球化来取代资本主义的全球化就具有历史的必然性。
冷战结束以来，现实世界强烈抵制资本主义或对资本主义发动攻击的，不是共产主义 和社会主义，而是来自资本主义内部的各种力量，所以在全球化的进程中，最大的反对 者是来自资本主义内部。自1999年11月抗议者大闹西雅图以来，有一系列此起彼伏的抗 议浪潮席卷全球，从伦敦到纽约，从科隆到东京，从马尼拉到利马。他们抗议的原因五 花八门，形式千奇百怪，但主要都是“抗议资本主义制度已给人类带来灾难”。[12]
资本主义为克服自身的危机所作的每一次努力，都为更具破坏性的危机的到来准备了 条件，在它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人们将会认识到“资本本身就是这种趋势的最大限制” ，那时利用它所创造的巨大财富，去消灭资本主义占有制的社会变革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国外有的学者已经看到了经济全球化给我们展示的前景，“正是全球化推动劳动阶级 作为世界革命的主体而崛起，历史将会证明：全球化是21世纪世界社会主义的助产婆” 。[13]当然用社会主义的全球化来取代资本主义的全球化这一过程会是相当长期的，是 一个还会遇到各种复杂情况的曲折而艰难的过程，对此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 ，全世界的进步力量一定会找到一条从现实的全球化过渡到理想的全球化的道路。
也许有人要问，那该如何解释全球化进程下社会主义遭受的巨大挫折呢?事实上，社会 主义的曲折发展，说到底是社会主义体制和社会主义某种模式同全球化进程的脱节，也 是同社会主义自身价值的严重背离的结果，绝不是社会主义的失败。
历史的发展表明，社会主义制度大都在生产力相对落后的国家产生，尽快增加生产力 的总量，这是这些国家更艰巨的历史任务。而在社会主义条件下，要迅速发展生产力， 就不能脱离全球化，不能脱离同资本主义的联系。不断吸收资本主义创造的、属于人类 共同财富的文明成果来发展社会主义，这恰恰是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内容，是社会主义 的价值取向。但由于社会主义国家所承受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巨大压力，又由于意识形态 的影响，再加上对马克思主义某些教条的理解，逐步走向封闭。典型的表现是在1952年 ，斯大林在《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中提出了两个平行市场的理论。他认为第二 次世界大战之后，由于社会主义阵营的存在以及和资本主义阵营相对立，因而“就有了 两个平行也是互相对立的世界市场”。这就使社会主义世界市场与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相 隔离，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的动力与机遇也就逐步失去，从而不断地僵化，使世界范围 的社会主义运动进入低潮。
然而，“传统社会主义模式与全球化轨道的偏离，并不表明社会主义与全球化不相容 ，更不表明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价值批判的错误。而表明社会主义在很大程度上与全球 化进程的主观偏离，表明我们一度对社会主义价值取向的理解发生了较大的偏差”。[1 4]只要我们在认真总结社会主义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纠正以往对社会主义的误解，树立 正确的思维方式，确立正确的发展战略，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建立与社会生产力发展 相适应的经济体制，把社会主义的发展融入全球化之中，研究全球化发展的客观规律， 在实践中不断探索适应本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崭新道路，就一定能实现社会主义的 新发展。从人类发展的高度来看，全球化对社会主义而言不是灾难，而是福音。理想的 全球化是全球社会主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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