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汉语语篇人称代词显化研究——基于自建经济类文献语料库,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语料库论文,汉语论文,代词论文,人称论文,经济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人称代词是构建语篇内部人际关系的显性标记,从功能语言学角度看,也是观察语篇人际功能的重要指标。翻译语篇人称代词研究是判断翻译语篇连贯的线索和途径,对理解语篇会话含义至关重要。有关人称代词的显化研究一直是翻译研究领域的热点,但现有的研究有以下几个局限性: 一是现有的研究成果虽然已经在英语为源语,法语、德语、匈牙利语、意大利语等为目标语的欧洲语言体系中展开了较为充分的印证性研究,如证实了Blum-Kullka的显化假设,但以汉语为目标语的研究还显得较为局限。这主要集中在研究的语料多为文学语料(王克非、胡显耀2010)。二是研究对比对多集中在小句层面展开(黄立波2008)。本研究的落脚点是把人称代词置于语篇当中,考察以翻译为媒介的语篇转换过程中,人称代词在以英语为源语的语篇中所承载的语篇功能是否在翻译汉语语篇中得到对称性的体现。这一假设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一是可以验证翻译汉语语篇中人称代词显化是否是出于对语篇意义的考虑;二是人称代词的显化关系能否视为译者和读者之间显化关系的体现。 从语言层面来说,句子或小句问需通过显性关系形成稳定链接。若无显性关系,读者则会通过句子内在逻辑或会话含义构建衔接关系、形成连贯语义,但存在与语篇作者本意相悖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会随着语篇读者与作者认知背景的相互重合度升高而降低。在翻译汉语语篇中,译者会在目标文本中插入原文本没有的线索短语如人称代词,用以强化显性衔接,旨在通过线索短语使原语篇连贯关系更符合目标语的表达习惯。 一、翻译汉语语篇中人称代词转换的可能原因 翻译汉语语篇中人称代词转换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受“元语用”意识影响。翻译以简明、规范、完整为原则,而非纯粹语码转换(Baker.M.1996)。译者通过对人称代词的省略或插入,以实现译文的完整化、简明化,并帮助读者理解原文所没有明确显现的衔接关系,这是译者在语言加工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元语用意识,是其对语篇命题意义的意图、态度及预判,从而引导读者对语篇命题意义的理解。 二是语言结构差异影响。不同语言衔接结构不同,Halliday & Hasan(1976)认为大多数语言系统内部存在衔接关系,如照应、替代、省略、连接和词汇衔接等手段,但在功能效果上不同语言的衔接手段差别较大。同一衔接手段在一种语言中可以省略,但在另一种语言中却必不可少。比如,在英语译成汉语后第三人称非人称代词“it”常被省略,而以词汇重复的方式替代衔接(赵世开1999)。 三是翻译实践选择影响。在具体实践中,对目标语篇省略或插入组织要素都有可能使其潜在语义的逻辑明析化,译者在选择性显化过程中,为使目标语篇更贴近目标语语法形式和表达习惯,可能选择显化表达方式。尤其当非专业译者面对专业类语篇任务时出现逻辑紊乱或连贯中断的可能性更大。我们认为,翻译汉语语篇中的人称代词转换原因之一,是出于翻译活动客观需要,为了使具备专业背景或非专业者都能理解源语篇的含义,译者会对人称代词做出不对称性翻译。 二、基于平行语料库的量化分析 2.1 研究假设 本文对以《金融时报》为来源的经济类语篇建立起的平行语料库进行观察和研究后发现,翻译汉语语料库的字符数远高于原文英语语料库。这在一定程度上虽然印证了Blum-Kulka的显化假说,但显化假说却无法解释同为衔接语篇的要素,翻译语篇中人称代词的使用频率为何发生了变化。研究显示,翻译汉语语篇当中不仅对衔接要素进行了省略,还主动插入了人称代词。我们把这种发现作为两个相关现象的证据:1)可以验证翻译汉语语篇中人称代词的显化是否是对语篇意义的考虑。2)人称代词的显化关系能否视为译者和读者之间的显化关系的体现。事实上,遵照明析化的目标,译者还倾向于使目标语篇更符合目标语的语言特征。我们对于这一现象的解释是,译者遵循“可接受性”这一首要准则(Gideon Toury的翻译准则)。 2.2 数据介绍 《金融时报》中文网站不仅提供汉语翻译文本,还提供其英语原文。本研究所建立的平行语料库选取了自2013年1月1日至2013年12月31日为止FT中文网所节选的《金融时报》英语原文及其汉语译文。因为原文本和翻译汉语文本都来自FT中文网,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文体的一致性。为了提高语料对应的准确性,我们所选取的文章过滤掉了诸如序言、广告、问答栏目和游戏部分的文本。保留在语料库中的文章多是专职记者采写的财经评论、全球及中国经济热点报道、lex专栏、社评以及相应的翻译文本。语料库中所有的文章不仅对文本主体进行了编辑,还对库中所有的文章详尽标注了标题、文章作者及译者(包括括号中对于作者来源信息的介绍)。此外,网站上有关文章插图及解释、表格等支撑信息也被省略掉。因为本研究主要是通过寻找和统计文库中的同现形式来对比英汉两种语言的特征,因此这种省略不会影响最终的研究结论。基于上述语料选取的标准,我们构建了下面的英汉语料库。详见下表1所示: 2.3 研究步骤 汉语人称代词与英语人称代词在形式上是单一映射关系,分为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本研究主要关注的是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因为它们涉及作者和读者间的关系,也被称为“人际代词”(Wales 1996)。这里之所以把第一、二人称与第三人称区分开来,是因为前两者的主要功能是外指和指示而非语篇中名词的从属功能。另外,从语篇人际意义角度观察,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直接体现的是语篇参与者之间的关系。 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在语篇中的功能至关重要,因为它们的出现频率可以作为作者和读者显化关系的量化显示器(Hyland 2005)。Fowler & Kress(1979)指出,任何一个话语都有一个显性或隐性来源“我”或“我们”,也都有一个显性或隐性的受话者“你”。作者不需要在任何言语中都提及其“来源”和“受话者”。事实上,非人格化是在任何文体中都会采用的一种结构。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显性程度体现了作者(译者)对于语篇的参与程度。 第一步,对平行语料库即《金融时报》英语原文语料库及其翻译汉语语料库中人称代词的量化数据进行统计。参考译文库来自现代汉语平衡语料库(Sinica),共计788962字符,包括政府经济报告、经济时评、经济类新闻等。这里需要澄清的是,虽然参考汉语译文库在文章内容上不能与平行语料库完全一致,但并不影响语篇宏观趋势研究。 第二步,将翻译转换分成两步统计。先行统计平行英语语料库在翻译汉语译文库中人称代词接受省略翻译的频次,然后统计翻译汉语译文库中主动插入人称代词(即译者为顺应语意而选择性显化)的频次(表2所示)。 第三步,对量化统计的数据展开趋势分析,结合具体的语篇语境探究译者和潜在读者隐匿的交互关系。 首先,本文统计的是原文语料库和译文语料库中人称代词的总数,作为参照的汉语金融财经类语料库来自于汉语平衡语料库。表2中的百分比为人称代词占本库字符数的比率。 从表2统计数据来看,汉语译文库中人称代词使用频率略高于英语原文库。这一差异在第一人称单数和第一人称复数中更为明显。第二人称复数的差异不明显,翻译汉语语料库中人称代词使用频率只是略高于原文语料库,似乎这一范畴没有太多重要的发现,特别是在对第一人称复数这一项,原文语料库所得到的数据和译文语料库中的数据几乎是一致的。然而,我们对译文语料库和参考汉语语料库进行比较发现,汉语译文库中人称代词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汉语原文参考库。正如Li & Thompson(1981)发现,汉语相较于英语来说,人称代词的使用较少。因为汉语的使用规律是:只要可以通过语境或上下文猜测出来,代词就会被省略掉,这符合汉语意合的规律。但我们发现,在翻译的汉语语料库中人称代词的使用规律受原文英文语料库的影响更大。尽管很多学者都试图在理据上证明汉语是意合的,英语是形合的;汉语在人称代词的使用频率上明显低于英语。但大多数讨论都是基于宏观语言结构和规律的对比研究,很少有学者在大范围的语料库中,从翻译转化这个认知语用界面上分析衔接中“人称代词”的变化规律。人称代词是否在同为汉语系统中的“译文语料库”也遵守了意合的连贯规则?本文就这一现象做了客观的数据分析,发现汉语译文与汉语原文在语义衔接方面,尤其是从人称代词这一范畴来看,汉语译文库更倾向于通过人称代词来传承语义,而非汉语原文依赖语境的情况更多。 其次,本研究对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插入”和“省略”情况进行了统计。见下表3: 所谓“插入”指的是在英语原文语料库中没有人称代词,通过翻译转换过程在汉语译文中添加人称代词的现象。例如: ①Water is needed.→我们需要水。 在统计插入频率的过程中,包括了译者将第三人称转换为第一人称或是第二人称的情况。例如: ②she→我的妈妈 所谓“省略”指的是原文语料库中存在的人称代词在译文语料库中不再出现的情况。例如: ③She was just jealous,I thought.→她就是嫉妒。 和插入统计的情况一样,统计省略频率的过程中包括了从第一人称或第二人称向第三人称转化的情况。 还有一类转化情况,就是从第二人称向第一人称复数转化。例如: ④If you just accept it.→如果我们仅仅是接受它。 就第二人称进行统计时被算作省略,而就第一人称复数进行统计时被算作插入。 上述转换分析结果显示,人称代词在原文语料库和目标语语料库中的总体数据频率差别并不大,可是第一人称单数、第一人称复数和第二人称在翻译策略选择上的差别还是比较大。特别是第一人称复数,尽管在总的频率统计数据上几乎一致,但可以看到第一人称复数在省略和插入的频率统计上都显示出相当高的转化频率,这说明第一人称复数在目标语汉语系统中的使用规律与原文英语系统存在显著的差异,并且在翻译汉语语料库中第一人称复数因为不同的交际目的起到了不同的交际功能。第一人称单数和第二人称有着较少的插入比例,但相较于原文语料库人称代词总的统计频率,省略的频率相当高。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和影响将在接下来有关语料质的分析部分加以讨论。 在这一部分,本研究有两个主要发现:(1)译文语料库中人称代词的使用频率与原文语料库相近,这样的结果可以看作是对汉语使用规则的背离。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代词的高频使用其实质是在以翻译为媒介的转换过程中,与原文展开的新交互模式。(2)尽管人称代词的频率在英语原文语料库和汉语译文语料库中统计数据相近,但不同翻译策略“省略”和“插入”的频率在不同人称中转换差异巨大的现象,说明人称代词作为重要的衔接手段在翻译转换中有着不同于英语原文系统和汉语原文系统的重要功能。 基于平行语料库的量化研究,我们发现翻译汉语语料库中第一和第二人称的使用频率与英语原文语料库较为接近,而当这一数据与参考语料库相对比时就会发现这一数值偏高,因此本文把第一和第二人称的高频转换看作标记性转换。此外,第一人称复数翻译转换比第一人称单数和第二人称较为显著。这种趋势表明,在《金融时报》这类经济文献语料库中,第一人称复数功能有所不同。 三、翻译汉语语料库中人称代词频次趋势分析 3.1 翻译汉语语篇中人称代词转换存在显化标记趋势 在翻译汉语语料库中对第一和第二人称的显化可以认为是有标记的行为。量化分析显示,参考汉语语料库中第一和第二人称的使用频率远低于原文英语语料库,因此翻译汉语语料库中人称代词的显化可以视为对汉语规则的违背,也是一种有标记的转化。这种有标记的趋势主要是通过插入人称代词来实现的,但在某些语境中,对看似冗余的人称代词所做的翻译转换也被认为是一种标记性转换。 在上文所提到的三类插入转换中,第一人称复数是最大的一类。有关第一人称复数的研究很多,对其在翻译转换中所体现出来的多功能特征和灵活性都有所论述。“考虑到适当的功能和语境因素,‘we’可以被转译为任何英语中的六个人称:第一人称单数和复数、第二人称单数和复数和第三人陈单数和复数。”(Muhlhausler & Harre 1990)。就人际关系的角度来说,这种转换可能与“we”的内涵意相矛盾,因为“inclusive”和“exclusive”之间的界限不明确。 英语第一人称复数“we”一般有两种用法:一种是“we”的包括用法(inclusive we),一种是“we”的排除用法(exclusive we)。“we”的包括用法比较明确,指说话者和受话者(“I”和“you”);而“we”的排除用法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排除听话者,一种是排除说话者。据此,英语第一人称复数代词就有三种含义,详见下表4所示: 语篇的作者使用“we”具有双重的内涵(Wales 1996),这就解释了对“we”的翻译总是复杂的原因。译者总是依赖第一人称复数的灵活性来创造不同的效果。例如: ⑤原文:In contrast,severe recessions,property bubbles and bank failures are relatively infrequent,and calibration by economists has come to mean tweaking models to better explain the past rather than revising them to better predict the future—a particularly dangerous methodology when there are many reasons to think that the underlying structure of the economy is in a state of constant flux.The further one moves from mechanisms that are well understood and events that are frequently repeated,the less appropriate is the use of probabilistic language. 译文:与此形成对照的是,由于严重的衰退、房地产泡沫、银行破产相对罕见,经济学家的校准意味着将模型修正得能更好地解释过去,而不是更好地预测未来。考虑到我们有很多理由认为经济的基础结构始终处于不稳定状态,这种方法特别危险。我们越不理解一种事件的发生机制、这种事件重复的频率越低,使用概率语言来描述这种事件就越不合适。 例⑤汉语译文中插入了两处“考虑到我们有很多理由认为……我们越不理解……”,但都没有影响汉语译文与原文之间的意义对等。译者对第一人称复数的插入是一种可选择的翻译行为,其插入的结果是更有效的人际影响。原文作者的隐性意图在译者的插入手段下成为了显性的标记行为。在目标语语料库中,译者认为读者思路应该与作者的意义导向相一致,他们应该共享相同的背景并对文章的发展做出预判。包括性用法“我们”在汉语《金融时报》中的使用频率较高,因为“我们”的插入可以缩减作者作为专家和目标语读者知识储备不足之间的差距,也能拉近读者这一非专业者与经济类新闻报道之间的距离。 汉语翻译语篇中第一人称复数的转化通常与英语中被动语态向主动语态的转化相关。英语中的被动语态在翻译为主动语态时插入主语是不可避免的。这是英汉翻译转换中的一条规律:汉语表达过程中应该尽量避免使用被动语态。上文中译者对“我们”的插入,是人称代词“我们”的包括性用法,尽管有时其包括和排除意义不明确,但在例⑤中,“我们”只能是包括用法。因为前文对经济破产、房地产泡沫和经济衰退等经济现象的提及,译者认为是有目共睹的经济社会现象,而“概率”与“经济预测”之间的关系才是解读的关键,“我们”的连续插入增强了“带入感”,让目标语读者感到作者对自己的尊重。汉语中说话人使用“我们”体现出对听者的亲近和尊重,这种插入行为源于汉语文化中“我们”起到维护自己“消极面子”的作用,体现出说话者的谦和态度(田海龙2001)。 关于第一人称单数和第二人称的插入情况,语料分析可以发现,有关作者本人“我”和潜在读者“你”或“你们”的显化与具体的语境有关。如果具体的人称维度在原语篇中不清晰,译者在翻译为相对应的汉语时,就要面对最基本的指称问题。虽然通常的认识是,翻译转换当中多表现出来的一些特征差异完全是不同语言系统的差异所导致的结果,但语料库专家Olohan & Baker(2000)却一直强调翻译中的显化属于一种非强制性策略,并非译语文本的绝对要求。人类的认知规律共性是依靠已知的东西来认识未知的东西,当具体的人称在原语篇中不清晰,译者需要结合语境来判断原语篇作者的说话意图。在下述语篇中,译者接连插入两次第二人称“你”,与前文作者“第一人称”的叙述角度对应到译文中的“我”和“我们”不同,本应选择隐性的人称代词与英文语篇一致,这也符合英汉翻译的准则,但这里却插入了第二人称代词“你”。例如: ⑥原文:For ″institutional memory″,read ″institutional inertia″. 译文:如果你想了解什么是“组织记忆”,或许你该读读有关“组织惯性”的资料。 例⑥中,人称代词“你”的插入使读者从隐性被动的语篇参与者成为语篇直接参与者。英语原文中,要了解“组织记忆”就得读“组织惯性资料”,其主语是动宾短语,表达的语义是对潜在读者的一种隐含的建议。在翻译汉语语篇中,译者对“你”的插入完全是译者自己的选择。其文体效果也从叙述性文体转变成了由“你”充当主语的条件从句,具有较为明确的建议语用效果。由此,我们不得不提及的就是转换之后的语用效果。译者在显化人称代词和零形式人称代词间做出判断的关键是语篇的语义强调效果(Li & Thompson 1981)。“强调”的内涵还需要通过交互的角度来进行描述:作者选择强调一个特殊指称,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该指称所指的特殊意义;二是要引起读者的注意即标记。在翻译转换过程中,译者做出的插入行为是出于语用目的的标记行为,而不取决于简单的语言形式化程度的高低。 上述语料分析或许都可以视为因为不同语言系统结构变化所造成的翻译转换,诸如在翻译汉语语篇中插入第一人称或第二人称,但翻译转换的动机都是基于语篇和目标语读者之间的交互考虑而做出的不对称变化。通过人称代词显化达成的有标记的转换趋势体现在:译者在本可以选择省略的情境下,却主动选择了显化人称代词的行为。而之前的研究表明,英语和汉语人称代词使用的最大差别在于其使用频率,因为在汉语表达习惯中,更易使用零形式的人称代词作为无标记的选择,以保持人称的指称关系(Huang 1994)。如果译者使用过多的人称代词来确保交际当中的人称指称关系,就可能违反汉语交际中的“量的准则”。其结果会产生不必要的会话含义。换言之,在这种情况下译者保留看似多余的人称代词,是为了达到特殊的语用效果。 例⑦如果译者省略其中第二个和第四个“我”以及接下来的“我的”也不会导致歧义,并且符合英汉翻译的准则。但实际情况是:译者不仅整整齐齐地把所有的人称代词“I”的及物主代词“my”翻译过来,还插入了一个第一人称代词“我”来增强语用效果。因为这里作者想要强调的是自己对“书写草书”的切身感受,用以说明问题的真实性。由此,译者通过插入或保留冗余的人称代词来完成有标记的显化行为。译者的这些选择可能违背了汉语写作的准则,但却印证了人称代词显化正是译者和读者之间显化关系的体现。 3.2 翻译汉语语篇中人称代词转换存在向隐性人称代词转换的趋势 这个向隐性人称代词转化的趋势之所以被认为是无标记的,是因为使用隐性的人称代词是汉语的规则,因此这类翻译转化多被看作是对目标语语言规则和文化的适应。当译者认为人称代词的所指物是可以通过上下语境来定指时,通常选择翻译的省略转化。例如: ⑧原文:″Every second month or so, can′t pay off my credit card bill.I save nothing.″ he sighs. 译文:他叹了一口气:“大约每隔两个月,我就没法按时全额偿还信用卡欠款。一分钱都存不下”。 例⑧有三个人称代词来指代作者本人(两个人称代词主格形式充当句子的主语,一个物主代词充当定语)。如果译者把这三个人称代词都保留下来,汉语读者会觉得冗余,因为没有理由去刻意强调“我”会去偿还他人的信用卡,“一分钱存款也没有”指的也不会是旁人。这个例子可以当作与例⑦相反的例证。例⑦中,冗余人称代词的保留,是对合作原则中“量的准则”的故意违背,目的是传递特定的会话含义。而例⑧中,译者对人称代词的隐性处理,主要是考虑到不同语言系统的表达习惯以及目标语读者对不同级别信息的容忍度。 上文中对重复人称代词的省略问题,可以看作是译者有意识的选择。然而,语料库显示,在一些语境下译者有目的的选择更为明显。例如: ⑨原文:In unsparing terms,the US president chronicled the increasing inequality and declining social mobility that,be says,pose a fundamental threat to the American dream,our way of life and what we stand for around the world. 译文:美国总统以尖锐的言辞阐述了不平等加剧和社会流动性下降等问题,他认为这些问题“对美国梦、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和美国在世界上代表的意义构成了根本威胁”。 例⑨原语篇中“our”是包括性用法,“我们的”包括原语篇作者,作为个体美国人和原语篇读者,也就是潜在的美国读者。在目标语语篇中,人称代词从第一人称转换为第三人称,排除了目标语读者对语篇的参与。译者此时有两种选择,要么对原语篇中的人称代词进行对称转换翻译,让目标语读者自己去思考他们是否包含在人称代词的所指范畴之内;要么进行主动的翻译参与,把译者本身和目的语读者排除在陈述对象之外。显然译者做出了后一种选择。也就是说,在例⑨中,译者对语篇的参与是清晰可见的。从这一示例中可以看出,翻译的转换角度发生了转换——明确地体现出译者和目标语读者之间的交流。 本文对翻译汉语语料库中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代词的转换问题做了观察统计,并对其中隐藏的动机和效果做出了分析。数据显示,翻译汉语语篇中插入性标记选择多出现于第一人称复数。参考汉语经济类语料库,第一人称复数的使用频率较低,因此翻译汉语语料库中对第一人称复数的高频使用可以看作是一种有标记的特征。第一人称单数和第二人称的插入较少,但有相关语料证明英汉语篇中对冗余人称代词的对等翻译转换也是一种标记行为,目的是创造特定的语用效果。另外,人称代词翻译转化中的省略行为被认为是一种具有优先级别的翻译转化行为,因为汉语中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交互只要是可以通过上下文和语境信息做出判断的,就会选择对人称代词的隐化处理。然而本文研究还发现,翻译汉语语篇维度人称代词的隐化处理还有其他因素,如面子原则等。译者所做的不仅是对原语篇作者和读者之间交互的一种客观描述,而且在翻译活动中把目的语读者也当成了交互的参与者。这就验证了前文的假设,翻译汉语语篇中人称代词的显化不仅是对语篇意义的考虑,而且也是译者和读者之间显化关系的体现。标签:人称代词论文; 语料库论文; 复数论文; 第二人称论文; 关系代词论文; 翻译专业论文; 语言翻译论文; 翻译理论论文; 第一人称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