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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9853(2007)04-075-05
宗唐抑宋是明代诗坛的普遍风气,但明人对宋诗并非不加注意,宋诗选本的编撰便是证明。明代宋诗选本既有自己鲜明的特点,也有一定的文献价值,对清代宋诗选本更有重要的影响。然学术界对此问题尚无相关探讨,笔者不揣谫陋,立此为论。
一、明代宋诗选本叙录
1.《鼓吹续音》
瞿佑撰,已佚。该书仿元好问《唐诗鼓吹》,取宋、金、元三朝之诗一千二百余首,凡十二卷。关于此书的选诗标准和撰著动机,瞿佑《归田诗话》上卷有详细交代:“大家数有全集者则约取之,其或一二首仅为世所传,其人可重,其事可记者,虽所作未尽善,则不忍弃去,存以备述,此著述本意也。又谓世人但知宗唐,于宋则弃不取,众口一词,至于有诗盛于唐、坏于宋之说,私独不谓然,故于序文备举前后二朝诸家所长,不减于唐者,附以己见,而请观者参焉。”[1]可见,崇唐抑宋在明初即已蔚为风气,瞿佑不满于时人对宋诗的过度贬抑,故有此选。瞿佑(1341-1427),字吉存,号存斋,钱塘(今浙江杭州市)人。
2.《宋诗正体》
符观撰,凡四卷,收宋人近体诗246首,五律48首,七律126首,七绝72首。主要据吕祖谦《宋文鉴》、方回《瀛奎律髓》抄撮而成,见于二书的诗歌就有166首,余则多取自宋人诗话。是选初刻于正德元年(1506),次年即有重刊,今存重刊本。书首有石椂《重刊宋诗正体序》和符观《宋诗正体序》,书末又有唐锦《书宋诗正体后》。时李梦阳、何景明等倡“诗必盛唐”之声势正隆,符观对此颇为不满,其序云宋代诗歌“名家继起,或模写景物,或铺叙事情,至于发性命之渊微,阐忠义之大节,亦时间出,意兴殆未为浅,而赋事精切则超然远到”,识见不可谓不卓。然观其选诗标准,则谓“调气浑厚,意味隽永,可以裨化而善俗”[2],则亦不能完全摆脱时代风气的影响,所选仍多与唐诗相近,而远于宋体。符观,字衍观,新喻(今江西新余市)人,弘治三年(1490)进士。
3.《宋诗绝句选》
王萱撰,已佚。《百川书志》卷十九:“《宋诗绝句选》一卷,皇明翰林庶吉士青崖王瑄选拔卫琦之集,又续可采而遗者合七十四人,五言十一首,七言一百三十三首,且冠晦翁于首。”[3](P295)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三十一亦有著录,瑄作“萱”。王萱,字时芳,金溪(今江西金溪县)人,弘治十五年(1502)进士。
4.《宋诗选》
杨慎编,已佚。王世贞《艺苑卮言》卷六:“其(杨慎)所撰,有……《宋诗选》……”[4](P1053)又陈第《世善堂藏书目录》卷下:“宋诗选十卷,杨升庵。”[5]然《千顷堂书目》、《明史·艺文志》皆无著录,可见在明代已罕有流传。杨慎与李梦阳、何景明同时,论诗亦主尊唐,但对宋诗的态度没有像何、李二人那么极端,而多有所取。其《升庵诗话》卷四“宋人绝句”一则曾云:“宋诗信不及唐,然其中岂无可匹休者,在选者之眼力耳。”接着举苏舜钦、王安石等人绝句十二首,末云:“数诗有王维《辋川》遗意,谁谓宋无诗乎?”[6](P717-718)观此数语,以唐存宋之意甚明,其所选宋诗,亦当如此。杨慎(1488-1559),字用修,号升庵,新都(今四川成都市)人。
5.《宋艺圃集》
李蓘编,现存明万历五年上党暴孟奇刻本、四库全书本。凡二十二卷,收录宋代诗人291人,诗歌2550首。该书收诗较备,宋代著名诗人大都已网罗在内,然体例较为驳杂,铨次失序,文献上亦有不少硬伤,如诗人名下所载收诗数目往往与实际数量不符,删改原诗、漏抄、诗人与诗歌张冠李戴的情况也非常之多,对诗人生活年代疏于考证,而杂入不少其他朝代的诗歌。李蓘本人诗学汉魏盛唐,故其选宋诗,亦是持唐诗之标准,其《书〈宋艺圃集〉后》言之甚明:“世恒言宋无诗,厥有旨哉……昔人选诗,取于欲离欲近,故余是编亦旁斯义,离者离远于宋,近者近附于唐,执斯二义,以向是编,则庶几无谪于宋哉!”[7](P483-484)故其去取多不能反映宋诗特点,如选苏舜钦诗仅5首,范成大8首,杨万里6首,远不符合他们在宋代诗坛的真实地位。李蓘,字于田,内乡(今河南内乡市)人,嘉靖三十二年(1553)进士。
6.《宋诗选》
慎蒙编,已佚。今存王世贞序,尚可考见编者选诗动机,序云:“夫医师不以参苓而捐溲勃,大官不以八珍而捐胡禄、障泥,为能善用之也。虽然以彼为我则可,以我为彼则不可,子正非求为伸宋者也,将善用宋者也。然则何以不梓元?子正将有待耶?抑以其轻俊声泽不能当宋实故耶?乃信阳之评的然矣,曰宋人似苍老而实疏卤、元人似秀峻而实浅俗之二语也,其二季之定裁乎!后之览者,将以子正用宋抑元,以信阳不为宋元入斯可耳。”[8]王世贞认为慎蒙此选并不是提倡宋诗,而是试图用宋人之苍老弥补元人之浅俗,此语虽非出慎蒙之口,但他既然请王世贞作序,亦庶几近之。慎蒙,字子正,归安(今浙江湖州市)人,嘉靖三十二年(1553)进士。
7.《宋元诗选》
陈光述撰,已佚。光绪《乌程县志》卷三十一《著述》载:“陈光述……《宋元诗选》。”[9]陈光述,字梦庚,号二酋,乌程人(今浙江湖州市),活动于万历年间。
8.《宋元名家诗选》
潘是仁撰。初刻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名为《宋元四十三家集》,凡二百十六卷,收宋代诗人二十六家,一百三十五卷,分别为林逋、米芾、秦观、唐庚、文同、蔡襄、赵抃、陈师道、裘万顷、曾几、陆游、王十朋、戴复古、戴昺、严羽、陈与义、谢翱、宋伯仁、赵师秀、徐玑、翁卷、徐照、真山民、葛长庚、花蕊夫人、朱淑贞,元代诗人十七家,八十一卷。天启二年(1622)潘氏又有重修本,另增元代诗人十八家,总计二百七十三卷,称为《宋元六十一家集》。潘氏尚拟扩编为《宋元七十七家集》,然未见行世。万历本前有李维桢、焦竑二序,天启本又增加袁中道序,部分集前潘氏撰有小引,概述各家生平、诗风。潘氏是选明显受到公安派的影响,主性灵而不重学问,如其《雪岩诗集序》谓:“诗贵得情,故有苦心雕琢,而读之毫不令人兴起,有矢口而出,而隽永之味反津津不竭者,有情不在学也。”[7](P178)对于前后七子“黜宋音于李唐”,潘氏亦深表不满,但它对宋诗的评价选汰仍明显留有以唐存宋的痕迹,如谓唐庚“有唐之音调而不拾其雅慧,殆元白者流”[7](P174),对学唐之严羽,更是推崇备至:“其沉心雅度,读之如入维摩室中,无一处不作旃檀香者。”[7](P176)其所选宋代诗人以小家居多,不能反映宋诗真正面目,所选诗歌,亦多未能体现各家真髓。潘是仁,字訒叔,新安(今安徽歙县)人,生平仕履未详。
9.《宋元诗选》
周诗雅编,已佚。黄宗羲《明文海》卷二百二十六存周氏《宋元诗三刻序》,可知是选亦是有激于嘉、隆诸公深黜宋诗而作。其论宋诗不满于《击壤》,而于苏轼之“奔流浩放”、黄庭坚之“峭激严覈”、王安石之“高深孤峭”,则能深加欣赏。周诗雅,字廷吹,武进人(今属江苏常州市),万历四十七年(1619)进士。
10.《宋三十家集》
许学夷撰,已佚。清杨大鹤《剑南诗钞》凡例有云:“六十年前宋人诗无论全集选本,行世者绝少,陆放翁尤少,以余目所睹记,澄江许伯清前辈有手抄宋人诗集三十家,今已不可复得。”[10]许学夷(1563-1633),字伯清;江阴(今江苏江阴市)人。《剑南诗抄》初刊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可知许氏编撰此选当在其晚年。
11.《石仓宋诗选》
曹学俭撰,是选为《石仓十二代诗选》宋代部分,凡一百零七卷,收录宋代诗人190位,诗歌6717首,网罗宋诗,明代以此本为最富。该书体例明晰,铨次有序,在文献来源上亦较为讲究,多据宋人别集抄录。部分诗人曹氏撰有小序,记述作者生平及诗歌评价,但大部分则是直接抄录原集所附之序跋或传记。是书卷帙浩繁,似非曹氏亲自执笔,漏抄诗句的情况相当严重。曹学俭诗宗盛唐,是选以唐存宋之意亦甚为明显,如他将寇准置于卷首,正是因为寇诗近于唐调的缘故。收诗最多者为释德洪,计258首,而黄庭坚诗收55首,数量在所收诗人中仅排第41位,另收杨万里诗21首,苏舜钦诗8首,显然都与他们在宋代诗坛的真实地位不符。是书有崇祯四年(1631)原刊本、四库全书本,二本相较,诗歌内容变化不大,但崇祯本原有的序跋、传记,四库本中大都遭到删除,仅有小部分得到保留。曹学佺(1574-1646),字能始,侯官(今福建福州市)人。
12.《宋元诗选》
朱华圉撰,已佚。清丁宿章《湖北诗征传略》卷一:“华圉……有《汇书》、《宋元诗选》、《梅湖》、《桃溪》诸集。”[11]朱华圉(?-1644),明代宗室,生平可见《明诗纪事》甲签卷一和《湖北诗征传略》卷一。
13.《宋元诗选》
张可仕撰,已佚。《明诗纪事》辛签卷十七:“张可仕……所著《紫淀老人编年稿》五十卷、《选宋元诗》十卷、《明布衣诗》百卷,没后皆失散。”[12]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二十八、(乾隆)《江南通志》卷一百九十二《艺文志》皆有著录。张可仕(?-1654),字文峙,自称紫淀老人。
14.《宋元诗归》
周侯撰,已佚。王闿运《湘谭县志》卷十《艺文》:“《宋元诗归》,周侯撰。”[13]从题目看,该选显然是模仿钟惺、谭元春《古诗归》、《唐诗归》而作。周侯(?-1649),字宜一,湘潭(今湖南湘潭市)人。
15.《宋人近体分韵诗钞》
卢世漼撰,选宋人五七言近体,以韵分次。卢世漼诗宗少陵,后受钱谦益影响,亦出入苏、陆,尤酷嗜陆游。故是选收诗以苏轼、陆游为多,几占半数以上。今台湾“国家”图书馆藏有卢氏稿本,《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志初稿》有云:“卷中七律少下平九韵,七绝少上平十三韵,五言诗全无,盖残本也。……所录各诗,多朱墨圈点批注,弥望皆是。”[14](P61)《御选唐宋诗醇·陆游诗》引卢世漼评语二十六则,或即据此选。卢世漼(1588-1653),字德水,德州左卫(今山东德州县)人。
二、明代宋诗选本的特点、价值和影响
选本作为古代文学一种重要批评方式,与时代文学风气有着密切的联系。过度忽视宋诗的倾向在整个明代一直存在,明初刘崧即有“宋无诗”的说法,此说后经李梦阳、何景明等大力张扬,更成为明代许多诗人的普遍看法,所谓“宋人书不必收,宋人诗不必观”。明代宋诗选本正是对这一片面看法的反驳。但是,从另一方面看,明代宋诗选本并未从根本上超越崇唐抑宋的普遍风气,在选诗标准上多持以唐存宋的态度,这是明代宋诗选本最重要的特点。因为这些选本的编撰者,大都是宗唐派诗人,在尊唐这点上,他们与前后七子并无根本分歧,只是不同意将宋诗一笔抹倒而已。有些选本虽非出于宗唐派诗人,如《宋元名家诗选》即明显受到公安派的影响,但公安派学宋主要集中在苏轼身上,其他大多数宋代诗人并没有真正进入他们的视野,所以他们对宋诗的理解亦是有限,许多观点亦不得不沿袭时人。不过,万历以后,随着公安派对宋诗的辩护以及宗唐诗人自身的反省,阅读宋诗的人不断增多,选本亦因此频繁出现,上列十五家宋诗选本,其中十一家出现于万历以后。而人们对宋诗的理解亦不断深入,如曹学俭谓宋诗“取材广而命意新,不勦前人一字”[15](P3),这一认识显然不是浅尝辄止者可以体会到的。
明代宋诗选本对后代的影响可谓功过并存,一方面它们保留了不少珍贵的宋诗文献,并成为清代宋诗选本的文献来源之一,另一方面,其固有的文献缺陷又往往使后人袭其误而不自知。明人轻视宋诗,致使宋诗文献大量散佚,而选本对宋诗的整理则使得一些文献能够保存至今。譬如永嘉四灵诗的流传,明清以后,即主要依靠潘是仁《宋元名家诗选》,清代所刻四灵诗集,如鲍廷博知不足斋影写《南宋八家集》、嘉庆六年(1801)石门顾修重辑《南宋群贤小集》,以及乐清郑见田息耒园刊《四灵诗集》、冒广生永嘉诗人祠堂丛刻《永嘉四灵诗集》等,皆源于潘刻。清代四灵诗的又一版本是毛氏汲古阁影宋《四灵诗》,存诗虽较潘本为多,但仅存徐玑和徐照的诗,翁卷、赵师秀二人之诗,仍需根据潘刻。所以,潘是仁《宋元名家诗选》即使到现在,仍有相当重要的价值。爰入清代,宋诗开始复兴,经历有明整整一代的忽视,宋诗文献在清初极为紧缺,所以,这时候人们编选宋诗,明代宋诗选本就成为重要的文献来源。这其中以《宋元名家诗选》和《石仓宋诗选》所起作用最大,如吕留良、吴之振、吴尔尧编撰《宋诗钞》,其中赵师秀《清苑斋诗钞》、翁卷《苇碧轩诗钞》、徐照《芳兰轩诗钞》、徐玑《二薇亭诗钞》、真山民《山民诗钞》、花蕊夫人《花蕊诗钞》,皆取自《宋元名家诗选》。陈焯《宋元诗会》选宋人诗,以取《石仓宋诗选》为最多,次为《宋诗钞》,再次即《宋元名家诗选》。吴绮《宋金元诗永》、顾贞观《积书岩宋诗删》、王史鉴《宋诗类选》亦多有承于曹、潘二选者。而范大士、王仲孺《历代诗发》宋代部分,前八章取自《宋诗钞》,最后一章取自《宋金元诗永》,则亦间接受《宋元名家诗选》和《石仓宋诗选》的影响。所以,明代宋诗选本对于推动清代宋诗的复兴,无疑起过重要的作用。
不过,明代宋诗选本大都存在比较严重的文献缺陷,这既损害自身的价值,也给清代选本带来很不好的影响。譬如明代一些宋诗选本对诗人姓名、字号、生活年代的考证相对粗疏,致使出现名字错讹,或将一人析为二人,或杂入其他朝代的诗人,清代选本对此虽有所纠正,但还是沿袭了不少错误。如释德洪与释惠洪原为一人,《石仓宋诗选》却误作两人,《宋元诗会》、《宋金元诗永》皆沿其误;致中为徐玑字,《石仓宋诗选》亦误作两人,《宋诗钞》徐玑小传有纠正,但《宋元诗会》、《积书岩宋诗删》仍沿曹氏之误。再如,系诗错误、张冠李戴的现象在明代宋诗选本中亦复不少,清代选本深受其害,最典型的是苏舜钦《田家词》(南风霏霏麦花落),实为张耒《有感三首》中的第三首,苏舜钦集并未载此诗,将它误作苏诗始于李蓘《宋艺圃集》,此后如《石仓宋诗选》、《宋诗钞》、《宋金元诗永》、《宋元诗会》、《积书岩宋诗删》、《宋诗善鸣集》、《历代诗发》、《御选宋诗》皆沿其误,谬种流传,以此为甚。
明代宋诗选本对清代选本最恶劣的影响是其对原作的删改和漏抄。删改原作是古代选本的一种普遍现象,明代宋诗选本在这方面尤好师心自用,如《宋艺圃集》卷五范仲淹《和章岷从事斗茶歌》,李蓘注曰:“此篇中有四句欠佳者,今削之似愈。”又卷九欧阳修《哭圣俞》注亦云:“中削原本数句觉胜。”这是明删,后人尚可据原集恢复原貌,但对于更多不加注明的暗删,则往往袭其误而不自知,如王安石《题南康晏使君望云亭》“望云才喜雨一犁”,《石仓宋诗选》即不动声色地改作“望云才喜动春犁”,贺铸《丛台歌》最后几句原作:“盘纡棘迳撩人衣,禾黍晚成貊貉肥。层檐碧瓦碎平地,梦作鸳鸯相伴飞。登临吊古将语谁,城郭人民今是非。指君看取故时物,南有清流西翠微。彷徨华表不忍去,岂独辽东丁令威。”《石仓宋诗选》大概觉得原作太过繁琐,不但大加删削,还调换了诗句次序,改作:“登临吊古将谁语,城郭人民今是非。层檐碧瓦碎平地,梦作鸳鸯相伴飞。”对于这两处删改,吴绮《宋金元诗选》都未作辨别地加以袭用。以上是有意的删改,明代宋诗选本还程度不同地存在出于疏忽和偷懒的漏抄情况,此以《石仓宋诗选》最为严重。以苏轼为例,《石仓宋诗选》卷一百五十三收苏轼诗凡163首,其中漏抄二句以上者就有29首,最多的如《与客游道场何山得鸟字》竟一下子漏抄了二十句。这显然不是编选者出于文学角度考虑的删削,而是抄书者偷懒所致。清代宋诗选本受此所欺,实在不少,如《宋元诗会》卷十三梅尧臣《寄题滁州亭》漏抄末八句,同卷王令《寄崔伯易》遗漏中间十八句,卷四十三叶适《宿石门》漏抄中间十四句,《陈同甫抱膝斋》漏末十二句,卷四十六刘宰《送友人归茅山》漏“万里端自兹”下四句,都是承《石仓》而来。《宋金元诗永》卷四欧阳修《寿楼》漏最后六句,《鸭词》漏最后两句,《忆焦坡》漏最后两句,也都是受了《石仓宋诗选》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