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书信的封口研究--以中国人民大学湛河田出土书信为中心_文书论文

唐代书信缄封考——以中国人民大学藏和田出土书信文书为中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书信论文,中国人民大学论文,和田论文,唐代论文,文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国古人颇重书信往还的礼仪程序。敦煌等地所见之唐五代书仪,详细记载了各种书状书写规范及模板,足见当时社会对这种日常礼节的重视。书信的缄封方式,也是书仪的重要方面。作为书信的外部特征,缄封方式甚至更能直观地表达尊卑、亲疏等关系。然而,与纯文本的书信内容不同,书信封缄的具体细节一定要有实物为参照,方可了解清楚。敦煌几种《新定吉凶书仪》中,画有书信封皮的图样,称“封状样”、“封题启样”等。周一良先生考察了这种封皮图样,结合文献资料,提出两点推定:一是唐代没有预先糊制成筒状纸袋备用的封皮,而是随写随糊;二是封皮相当大,没有写字的部分可以再利用①。之后,他又参考日本古文书的缄封方式,推测唐代“可能是折封方式,把上下向后折的部分用浆糊粘住”②。彭砺志先生注意到敦煌吐鲁番文书中保存的书信背题的实物,指出在现代样式的信封出现以前,书牍有两种缄封方式,一是随纸卷封,二是单纸皮封③。王使臻、王使璋二位先生整理了敦煌文书所见各种封皮,考察斜封、直封两种封皮以及随纸卷封的缄封方法④。然而虽然前辈学者们已经做过不少研究,但我们对唐代书信的缄封方式的认识仍然不甚清晰。尤其是面对数量众多的出土文书中的书信,如果不理解唐代的缄封方式,甚至会在文书的识别上出现问题⑤。故而有必要研究清楚唐代书信的缄封方式,这既是解读出土文书的需要,也对于理解唐代礼仪文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中国人民大学博物馆收藏的和田地区出土汉文文书中,有几件书信封皮以及有背题的书信实物,为我们进一步了解唐代书信缄封方式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材料。本文试对这几件文书进行介绍,并在前人研究基础上,讨论唐代书信缄封的具体方式。

      一、出土文书中的直封封皮

      唐代加封皮之缄封方法,有斜封和直封两种。敦煌藏经洞出有一件珍贵的斜封封皮,编号为P.2555 piècel⑥。赤木崇敏及王使臻、王使璋等先生对其缄封方式进行了细致的研究⑦。其特点是封题与纸边成45°角斜向书写。敦煌文书中直封封皮的实物有P.5012、S.8672v、S.11297、S.11348、S.11349、S.11350。这些封皮的封题都是纵向单行书写的,且都押着缄封线题写,展开后一行完整的封题会分作两行残字。

      中国人民大学博物馆收藏的和田文书中,编号为GXW0199、GXW0200、GXW0201、GXW0202、GXW0159的几件,亦是典型的直封封皮。现介绍这几件文书如下:

      GXW0199号文书(图1)为残纸条,左侧押边缘处有一行残字,每字仅有右半边;右侧一行残字,馀左半边。两行残字正好拼合为一行完整的字,录文如下:

      

杜押牙二郎左右守捉都虞候中郎裴

      此封题中的收、发信人不叙亲族,只称官职,应是官员之间的往来书信。按唐代的封题,会因收、发信人地位不同,而有诸多称谓变化。内外族有亲者以血缘关系远近及年辈高低论“轻重”,无亲者则以官爵高下论“尊卑”,这是唐代开天以后书仪之常规⑧。例如,法藏P.3284号《新定吉凶书仪》中,便载有“内外族题书状样”,将内外族的书信封题格式,按照“轻重”顺序详细地划分为八种⑨。又如,年代稍晚的法藏P.3502v张敖《新集诸家九族尊卑书仪》亦载有五种不同格式的“书题样”⑩,其中对收信人的称谓有“阁下”、“记室”、“执事”、“左右”,以“左右”为最次。又S.329与S.361拼合后之《书仪镜》中有:

      四海书题内外文官三品云阁下,左右丞相节度使云节下,五品云记室,已下侍者、左右。唯执事之语无论重平并通用。内外武官三品云麾下,太守管军亦云麾下、节下。折冲已下无管押与文官五品已下同。(11)

      则“左右”为对文武五品以下官之称呼。按押牙为唐代中晚期常见之武职,押牙虽然在地方节度使系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12),但其品秩则无法明确认定。从“左右”的称谓看,杜押牙的官秩可能不及五品。从下文的例子看(GXW0201),也有可能发信人与杜押牙官阶相当或略高,才用这种较轻的称谓。

      GXW0200号文书(图2)纸张相对完整,仅左下部分残去。押右侧纸边有一行残字,每字仅馀左半边。纸面中间有一行残字,馀右半边。两行字亦可拼合为一行,录文如下:

      苻晃书至杰谢镇付杜将军书

      此种书式,类似“内外族题书状样”中轻重最次的“姓名书至厶处送达/分付厶乙”的格式,则发信人符晃的地位,应远高于收信人杰谢镇的杜将军,或为杜将军之长辈。

      GXW0201号文书(图3)为残纸条。押左侧纸边有残字,馀右半边。纸右端有残字,馀左半边。两行残字拼合如下:

      谨通米使特进左右神山知堡官押牙将作监李旺状封

      此书式类似GXW0199号文书,亦是轻重较次之“四海”书信。此“米使特进”或即GXW0197号文书中的“特进大使公”及GXW0198号文书中的“米使将军”。按,特进为唐代正二品之文散官,仅次于开府仪同三司。米使特进能有如此高的散官,其职事官的官品应当不低,甚至有可能是经略使一类的高官。然而此处书题仅用“谨通”、“左右”,或稍嫌不合于书仪。因为在GXW0197号文书中,对此“大使公”的称谓很可能是“座前”,是仅次于“几前”的第二等尊称。李旺亦出现于GXW0174号文书中,这是一封李旺寄与杨副使的书信,其中李旺官职的全称为“神山知堡官摄经略副使押牙将作监”。由此可知,李旺之官职亦颇高,或与米使特进不相上下。可能正是因为二人品秩相似,李旺才使用了略轻的封题书式。

      GXW0202号文书(图4)亦为残纸条。押左纸边有残字一行,馀右半。纸左端有残字,馀左半。两行残字可拼合。纸中另有一行字。录文如下:

      1胡子书状至请分李姊夫

奉珎分付

      2

座前

子书状封

      此为妻弟写与姐夫的书信封题,下对上,用“谨上”、“座前”等语,亦合于书仪。此处的姊夫李奉弥,常见于和田出土汉文文书,当是活跃于建中前后的官员。

      GXW0159号文书(图5)为残纸条。押左纸边有一行残字,仅有右半。右侧有残笔划,可与左侧“附”字、“送”字拼合。录文如下:

      

      

      

谢请通送杨

左右封

      杨郎未知何许人也,但“通送厶乙左右”当是较轻之书式。

      这种直封封皮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其写于接缝处的封题展开后成为两列残字,一行押纸边,另一行在纸中。在这一点上,GXW0200号文书比较明显。其余四件文书都已被裁为纸条,细审之下,还是能看出左列押着左纸边,右列右侧尚有一些残纸,不是纸边。

      以此为线索,我们还可以找到其他一些可能是封皮的文书,例如:

      GXW0025号文书(图6),为一残破纸条,左侧边缘隐约有一竖线,右侧有半行残字,每字仅有左半边。录文如下:

      

      此封题以官称杨郎,当是官员往来之书信样式。“厶乙开”的格式又是书题样式中最轻者。则发信人的地位当是高于杨郎。

      GXW0137号文书(图7),为残纸片。右侧有图纹。左侧有一行残字,馀左半,但不押纸边。录文如下:

      

      

      GXW0146号文书(图8),为残纸片。左侧有残笔划。右侧有残字,馀左半。文书上另钤有朱印两处,印文已不可辩。

      

      此文书较残。一般往来书信不会在封皮上钤印。除此以外,封皮用印者,仅见敦煌P.4516v《天皇后书》。用印除了标明发信人身份外,很可能也是体现书信重要性和正式性的标识。或许此类封皮与公文书有关。

      同样,检阅伯希和于库车县都勒都尔·阿护尔遗址所获汉语文书,也可以发现两件类似的文书。其6号文书(图9)亦为残纸条。押左侧纸边有一行残字,馀右半边。右侧有若干残笔划。最下方笔划可与左侧残字拼出“状封”二字。录文如下:

      

      此又是内外族往来书信封题,应当是妹妹上与姊夫者。称“阁下”为极重之书式。

      76号文书(图10),押左侧纸边亦有一行残字。纸中有若干残笔划,仔细辨认下,正可与残字一一拼合。录文如下:

      

      此封题仅馀发信人。按库子当指在仓库役作之人。左奔儿以库子的身份封此书状,显然不是写给内外族的,亦不似官员往还之私人信件,更像是呈给上级的书状。

      135号文书(图11),为残纸条,押右侧纸边有一行残字,馀左半。左侧纸中有一行残字,馀右半。录文为:

      谨谨都护九郎阁下(15)

      都护或指驻龟兹的安西都护,地位极高,故用“阁下”的书式。

      幸运的是,我们在吐鲁番出土文书中也找到了同类文书。《新疆博物馆新获文书研究》公布了一件题为《唐天宝年间习书》(图12、13)。据整理者介绍,文书由两张残片组成,背面皆有多道朱笔划痕。残片(二)有一行左半墨书,未识读;残片(一)有3行文字,暂定为天宝年间习书(16)。实际上,我们发现残片(二)与上举几件封皮样式非常相似,都是在纸面中间出现半行墨书。如果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确定其中的一些字:

      

      从这个书写格式看,显然也是书信封题。那么残片(二)的性质就是书信封皮。残片上出现的朱红色划痕,看起来也很像是某种装饰用的花纹。残片(一)也是封皮的一部分。两件残片有朱痕的一面,即09ZJ0045(a),09ZJ0044(b),为封皮外面;相对的,09ZJ0045(b),09ZJ0044(a)为封皮内面。但是残片(一)背面书写的文字,书法与封皮明显不同,笔法略显稚嫩,字句也不甚通。整理者推测为习书,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些习字很可能就是在封皮废弃后写上去的。其中又见有“天宝”、“大夫”等字,故颇疑是抄写自书信正文。

      此外,在新出和田文书中,还有几件未完全拆开的封皮残片。GXW0248号文书(图14):

      

      

      “表兄”二字处尚保持着缄封状态,其下数字的缄封处则已拆开。此当为内外族之往来书信封皮。

      GXW0197号文书(图15)仅馀数字,其文为:

      特进大使公座

      GXW0198号文书(图15)上部有三个残字,下部数字完整。录文为:

      杰谢送米使将军宅

      两片文书字体相近,应当上下拼接为一件。上书“米使将军宅”为收信地址,下书“特进大使公”为收信人。通过查阅文书原卷发现,这两片文书的封题字都是押在缄封线上的。从上面的例子看,封皮的拆封都是要从缄封处小心拆开,这件封皮虽然碎成残片,但缄封处有完全没有开封过的迹象。那么这封书信很可能还没来得及开封。

      从这两个实例看,此类封皮上裂成两行的封题,在缄封状态下确是反向拼合成一行的。通过这些细节我们或许可以推测,直封的封皮在包裹书状时,都是从一侧纸边裹起,裹到末端,便会留一侧纸边在外。将此纸边糊好,押纸缝书写封题,拆封之后,即会出现半行字在纸边,半行字在纸中的情况。

      

      图14 GXW0248

      

      图15 GXW0197、GXW0198

      

      图16 P.4516v《天皇后书》

      以此而论,王使臻、王使璋二位先生在“随纸卷封书札”一节中讨论的P.4516v文书(18)(图16),显然也是直封封皮,而不是随信卷封的书札。这件文书裱糊在《金刚经》背,是被人裁剪过的,并不能看出是题写在书信背面的封题。但其文字分作两行的特点十分明显,这是明显的直封封皮特征。

      可惜和田出土的这几件直封封皮,大多是已经打开的,GXW0197、GXW0198号文书又过于残破,很难恢复其原有的缄封形态。幸运的是,藤枝晃先生曾刊布过S.1 1297号文书拆封之前的照片(19)(图17),这是极难一见的保持缄封状态的书信。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封上题有“肃州宰相娘子”的封皮,是长条形的,而不是圆柱形的。而且P.5012v(20)等文书,也有非常明显的纵向折痕。说明这些直封书信的缄封状态都是长条形的。

      

      图17 S.11297号文书

      即便如此,我认为直封的书信,未必是折叠成条状再包裹封皮,却更有可能是先卷成筒形再压平的。我们或可参考敦煌写本郑馀庆《大唐新定吉凶书仪》中所记“表”的封装方式。如S.6537v文书所载:

      右表写了,即窠讫,从后紧卷至头,勿令心空,则着一色纸直封题讫,入函,[函]用黄杨木为之,约表纸数多少遣之讫,安表内函中,三道弦缚面上,则系定,以白蜡填之,火灸,刀子削平,当心书全字,依此样封题讫,则着一片盖板,重三道缚之,以防磨损,并四方馆牒,一时入毡袋,布裹封题发遣。(21)

      表为上呈皇帝的文书,最为正式,按上文所述,需要三重包装,用纸封好后入函,再装袋。每次封装都要书写封题。实际上,这里特别提到入函前的缄封方式为直封。我们或许可以认为这是直封的标准方式。即表的正文写好后,先将信纸从后向前卷起,而且要卷紧,不能使纸卷留有空心。卷好之后,再用同一颜色的纸作为封皮卷裹,题好封题。则这种直封的方式便应是卷裹而非折叠的。

      既然可能是卷成的,我们同样要关注直封的左卷和右卷。从形态上看,GXW0200号文书及伯希和在都勒都尔·阿护尔遗址所获135号文书与其余几件明显不同,是反卷的。两件文书押在纸边上的残字是落在右侧纸边上,而非左侧。若将其卷起还原为缄封状态,再正对缄封处看的话,是题着左半行字的纸边在上。而其余几件封皮则正相反,卷好之后,是题着右半行字的纸边在上。关于书状的左卷、右卷,司马光《书仪》卷一“名纸”条有:

      取纸半幅,左卷令紧实,以线近上横系之,题其阳面,凡名纸,吉仪左卷,题于左掩之端,为阳面。凶仪右卷,题于右掩之端,为阴面。云:乡贡进士姓名。(22)

      又卷五“吊酹赙襚”:

      作名纸,右卷之,系以线,题其阴面,凡名纸,吉者左卷之,题阳面。凶者反卷之,阳面在左,阴面在右。曰:某郡姓名。慰同州之人,则但云同郡,皆不著官职。(23)

      据司马光所言,左卷、右卷分别代表了吉、凶。左卷为吉,右卷为凶。左卷为左掩,右卷为右掩。由此可知,书状的卷封方向并不是随意的,而是蕴含了吉凶的重要含义。结合上文所引表的缄封方式,卷纸时要从后至头。一般尺牍皆从右向左书写,那么卷法就是从左向右。如果封皮也按相同方法卷的话,卷成题写封题之处,就会是题写右半封题的纸边在上。这与我们发现的多数直封封皮实物相符。依常理判断,日常书状所言之吉事应当多于凶事。那这种主流的卷法就应当是司马光所指之“吉者左卷”。而GXW0200号文书及伯希和135号文书封卷方向相反,应当是代表凶事的右卷或反卷。

      最后值得注意的是,目前见到的如此多的直封封皮,从形态上看,都是完全一致的。它们缄封后的形态,无一列外的都应当是S.11297那样的细长条形。保持了纸幅的宽度,没有从中折断,整齐而严谨。

      

      图18 《张休上丈人丈母书》

      二、出土文书中的折封书状

      除了斜封和直封外,还有不加封皮的缄封方式。彭砺志先生称其为随纸卷封(24)。王使臻、王使璋二位先生沿用了这种说法(25)。然而,如前所述,王使臻、王使璋先生举出的随信卷封的例子P.4516v文书,实际上是直封封皮。而另一件S.376文书(26),虽然是不加封皮的,但书札却是需要用很精妙的方法“折”起来的,而不是“卷”起来的。

      我们同样可以在出土文书中找到折封的书信。人大藏GXW0113号和田文书(图18),正面右侧残两行字,为:

      1 鞋子伏望到彼收取诣王

      2 钱进有锯镰与附一张休谨

      文书背面右下方亦有两行字:

      1 谨谨丈人丈母女婿张休状

      2 通上勿令惟失

      这是女婿写给丈人、丈母的一封书信。背面的两行当为封题。值得注意的是,两行字的最上部各有一个字都残去右上部,形成一条明显的斜线。如果仔细辨认就可以发现,第二行最上的一个残字,是第一行那个残“谨”字的上半边,只不过字形倒了而已。将其正过来后,正可与第一行之“谨”字拼合。作为封题,这两行字的书写位置并不靠近纸边,如果按上文提到的卷封方式卷紧的话,两行字恐怕都要卷到纸卷中,起不到封题的作用了。则此信应是折封。

      将“谨”字分割成两半的这条斜线是很值得玩味的。因为这件文书的封题是纵向直书的,而不是像斜封的P.2555 piècel文中那样斜向书写封题。如果只是简单的对折,是无法折出这样一条斜线的,两个半字也无法扭转拼合。根据周一良先生介绍的日本古信札(27)的启示,我猜测,《张休上丈人丈母书》很可能是先折成长条状,然后在斜线位置打结或捻拧。我设计了一种可使“谨”字拼合的折叠方式,如图19:

      

      图19 《张休上丈人丈母书》折叠方法示意图

      先将信纸折成两行封题宽度的纸条,然后依次按图示折叠。这样,信札就被折成了矩尺形。按此种样式折叠的话,“谨”字会刚好落在最后一张图的斜线处。这样,打开之后,就会形成两个半个的“谨”字,而且方向刚好相反。封题的两行字,会在长端纸条的正反两面。而且很显然,这种封题一定是先折好再书写的。而且开封后的纸张会留下菱形折痕,而非全部直线折痕。我们从GXW0113号文书上,还是可以隐约辨认出一些斜向的折痕的。另外,麻扎塔格出土的藏文书信中,也有一些保持缄封状态没有开封者,其中便有折成矩尺形的(图20)(28),或可做一参照。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的折法,或许有其他更接近原状的方法,但斜线处的折法一定是特殊的。

      GXW0251号文书上的文字,应当也是书信封题:

      

使寄付丈人

      这件文书保持着迭压粘贴的状态。值得注意的是,其上层粘贴的一小块纸张,是斜向的,与封题成一定角度。封题文字被其隔断,“使”字的下半边及“寄”“付”二字都在上层纸片上。这显然不是直封的方法。与P.2555 pièce1所见之缠绕斜封的方法亦不同。则此或为一种折封。可惜这件文书只是撕裂后的残片,很难据此复原出整封书信的原貌。

      

      图20 古藏文信札

      洛州赵义深书达

      西州付欢相张隆训

      

      图21 《唐赵义深家书面》折痕示意图

      洛州赵义深书达

      西州付欢相张隆训

      

      图22 《唐赵义深家书面》折叠后形状

      吐鲁番出土唐代西州文书中,也有类似的书信。阿斯塔那64号墓出土有《唐贞观二十年(646)赵义深自洛州致西州阿婆家书》,此件文书残存15行,其后半部分被剪成鞋底。鞋底背面即是此书信的封题,吐鲁番文书整理小组称其为《唐赵义深家书面》:

      1 洛州赵义深书达

      2 西州付欢相张隆训(29)

      如此看来,此书题亦是写于书信尾部的背面。幸运的是,《唐赵义深家书面》尚保存着隐约可见的折叠痕迹,如图(图21)所示:图上虚线即是折痕。周一良先生曾推测唐代信封可能是采用类似日本古信札的折封方式,即信札加封皮后迭成长条行,上下两端向后折向背面,再把向后折的部分粘贴起来(30)。从折痕来看,《唐赵义深家书面》应当就是采取这种折纸的方法。即是先将书状折成细长条形,再将上下两端向后折。但是如果完全按照折线来折的话,信札会被折成只有一行字宽的条状,两行字会分在正反两面,向后折的两端必定会遮住其中一行字。若要将两行字都显露出来,有两种可能的折法。一是先折成两行字宽的纸条,上下两端向后折、粘好后(如图22),再沿中间的虚线对折。二是先将上下两纸边向纸中折好,再折成条状。

      另外一件值得关注的文书是阿斯塔那4号墓出土《唐瀵舍告死者左憧憙书为左憧憙家失银钱事》。这是瀵舍写给已经死去的左憧憙的一封辩白书,否认偷窃了左憧憙的银钱。虽然这封信是要死者在阴间阅读的,但我们依然在其背后发现了封题:

      

      这一封题仍然是写在书信结尾处的纸张背面。有两行倒书的文字,当是封题的主体,又有个别字与其反向书写或横向书写。很可能,这几个朝向不同方向的字,也是封题的内容。可以确定的是横向书写的一个残字,是“瀵”字的上半边,正好与第二行封题的第一个字拼在一起。我还没有想到一个能完美拼合所有封题文字的方法。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封信在缄封的时候,在“瀵”字的位置打了结,只有这样才会出现一个字被分成横向、纵向两半的情况。

      以上三种不加封皮的书信,连同S.376文书,都是折叠缄封的。并且折法各不相同,甚至需要很大的想象力才能将其复原回缄封的形态。

      还有一些不易复原的书信。阿斯塔那64号墓出土有《唐李贺子上阿郎、阿婆书一》,其信的一部分也被剪成了纸鞋状。背面反方向书写了封题:

      李贺子书付(32)

      其后当有一行写明收信人信息,但是被剪裁掉了。这又是一件双行格式的封题。《唐李贺子上阿郎、阿婆书》共有四封,这是第一封的后一部分。此封题的位置亦是在书信末尾的背面。

      阿斯塔那72号墓出土有《唐开元十二年(724)残书牍》,其末尾又有两行反方向书写的字:

      

      10 分付家人奴子(33)

      此处文字包含了送信地点和收信人信息,应当也是书信封题。既是寄与家人奴子收,应是家书。但《唐开元十二年(724)残书牍》从内容判断,更似公文,不似家书。其背面有《唐上娘娘书》,尽叙家中事。则此恐为《唐上娘娘书》之封题。从位置上看,此封题亦题于书状纸张最末尾位置的背面。

      敦煌文书中也有不少这类不加封皮的书信。坂尻彰宏先生指出,英藏《甲戌年四月沙州妻邓庆连致肃州僧李保祐状》便是直接将封题写在书信背面,并采用折封的方式。他同时列举了另外四件封题写在书信背面的敦煌所出汉文书信,认为也都是折叠缄封的(34)。

      通过以上几个例子可以看出,这种不加封皮的书信封题,大都是直接题在书信正文纸张的背面。而且封题书写的位置是正文纸张背面靠近纸边的位置。但又不似直封的书题那样会押住纸边。这就决定了这种书状的缄封方式不可能是卷封,只能是折封。

      陶弘景《真诰》多载杨义与仙真、杨义与二许(许谧、许翙父子)、二许与仙真之间往来的书信,其中便多有折封书信。卷十七《握真辅第一》有:

      羲顿首顿首。阴寒。奉告,承尊体安和以慰。未得觐,倾企。谨白,不具。杨羲顿首顿首。

      羲白:公第三女昨来,委瘵,旦来小可,犹未出外解。群情反侧,动静驰白。

      顷疫疠可畏,而犹未歇,益以深忧。

      给事许府君侯。此六字折纸背题。(35)

      这是一封完整的书信。小字当为陶弘景注释。他指出“给事许府君侯”数字,是此信的书题,题写在信纸的背面。而且所谓折纸,恐怕是指该信纸有折叠的痕迹,是采用折封的方式。同样样式的小字注还有几处,不再一一引证。陶弘景整理的这种书信,明显便是没有封皮的一类,题背与折纸是其基本特征。与以上讨论的几种不加封皮的书信实物,是非常符合的。

      同时还需要注意到,这种不加封皮的书信,通常是被折成较短的长方形,或者因打结、捻拧等出现特殊形状,而不是规矩的长条形。因为经常出现横向折叠或打结,其长度一般会是小于纸幅的,比直封封皮短。《真诰》中有所谓“短折封”(36),恐怕就是指这种特征。

      三、轻重之分——唐代书状缄封的几种形式

      唐代的书状缄封方式,有加函、加封皮、不加封皮的不同。入函即是函封。以纸为封皮,则有直封、斜封两种。不加封皮者,如上文所述,大致应为折封。这样,就有了函封、直封、斜封、折封四种缄封形式。这几种缄封方式并不是随意使用的,而是有轻重之分。

      函封,当是最正式的缄封方式,用于最重要的书状。从敦煌出土的各种书仪看,唐代地方官员上皇帝的贺表,都是要函封的。其具体缄封方法已见前文所引S.6537v《大唐新定吉凶书仪》,三重缄封皆极细致。P.3900号武则天时期《书仪》中《笺表第二·庆正冬表》亦有:

      题函面云:某官臣姓名上表。函侧右畔题云谨上京神都门下,已下表头尾题函并与此同。其有表进者,缄封讫,印蜡上;其行军,头出使无印者蜡封,上全函;其具官使人在外应奏事,但修状进其状如前。(37)

      这里对函上的封题,以及各种进表者如何使用函封,进行了解说。说明函封的使用及其缄封过程都是极慎重而严谨的。S.6537v《大唐新定吉凶书仪》中又有“上四方馆牒式”和“转牒式”(38),是上表者给中央接收文书机构四方馆及传递文书的“路次馆驿”的牒。可见,“表函”的寄送、接收也有一定的程序。除了表章外,皇帝下大臣的诏敕,很可能也是函封。《南史·杜骥传》有:

      坦长子琬为员外散骑侍郎,文帝尝有函诏敕坦,琬辄开视。信未及发,又追取之,敕函已发,大相推检。上遣主书诘责骥,并检开函之主。骥答曰:“开函是臣第四息季文,伏待刑坐。”上特原不问。卒官。(39)

      南朝宋文帝时,便已用函来封缄诏书。且知,私自打开诏书函封当为重罪。《唐六典》卷八《符玺郎》条有“大事兼敕书,小事但降符函封,遣使合而行之”(40),是说鱼符行下需要函封。或可由此推测,与鱼符同样极为重要的诏敕,大概也应当是函封的。

      此外,婚书也用函封。P.3284张敖《新集吉凶书仪上下两卷》中有:

      右修前件婚书,切须好纸,谨楷书紧卷于函中,函用梓木、黄阳木、楠木等为之。函长一尺二寸象八节,函阔一寸二分象十二时,函板厚二分象二仪,函盖厚三分象三才,函内阔八分象八节。其函了,即于中心解作三道路子,以五色线缚。(41)

      递交通婚书函是婚礼中极为正式而隆重的礼仪(42)。因此,婚书的封函使用楠木等高级材质,其函之各种尺寸也都有着美好的象征意味。可见,除了表、诏以外,民间极重之书状,也是用函封的。

      直封,如前文所论,是一种用封皮卷封后,押缄封线纵向题写封题的缄封方法。而且S.6537v《大唐新定吉凶书仪》所记之函封过程,大臣表章的函封方法,就是在直封外再加函和其他封装物的。P.3284张敖《新集吉凶书仪》所记婚书之缄封,虽然只言卷于函中,但记其函面封题为“|谨谨上厶官阁下|全|厶官卫厶郡姓名封白”(43)。这显然是一种单行直封封题的书写方式。婚书函细长的尺寸,与直封书的形制也是非常相似的。配合极重之函封使用,说明直封在当时被作为一种正式的缄封方式。根据上文所述敦煌吐鲁番等地所见唐代书信缄封实物来看,相对于斜封封皮和折封信札,直封封皮的数量是相当多的。而且与几乎只出现于家书的折封书信不同,直封书状中的大部分都是官员或高级僧侣往来的四海书状。在前文述及的和田出土封皮中,便多有镇戍官员往来之书信,其中亦有神山堡知堡官李旺、米使特进一类的高官。敦煌S.11350文书封题为“谨谨上镇使及娘子座前押衙杨保德状封”(44),亦是官员往还书信。

      《资暇集》卷下“拆封刀子”条有:

      起于郭汾阳书吏也。旧但用刀子小者,而汾阳虽大度廓落,然而有晋陶侃之性,动无废物。每收其书皮之右所剺下者,以为逐日须取文帖,馀悉卷贮。每岁终,则散主守家吏,俾作一年之簿。所剺之处多不端直,文帖且又繁积,胥吏不暇剪正,随曲斜联糊。一日,所用剺刀忽折,不馀寸许,吏乃铦以应急,觉愈于全时,渐出新意,因削木如半环势,加于折刃之上,使才露锋,榼其书而剺之。汾阳嘉其用心,曰“真郭子仪部吏也”。言不废折刃也。每话于外。后因传之,益妙其制。(45)

      郭子仪身居高位,每日所收书状必然累积无数。但郭子仪又非常节俭,让书吏将封皮的右侧切割下来,作为日常文帖或年终账簿用。书吏的工作显然是割去有字的部分,留下空白的部分。我们且不管书吏被逼无奈下的急中生智,但看其所割之“书皮”。如前文所述,唐代加封皮的缄封方法,有直封和斜封两种。斜封封题是斜向书写,会占用很多纸面空间,割去后纸张所剩无几,难以再利用。而直封封题纵向书写,开封后,封题虽然分作两行,但都偏在一侧,且非常靠近纸边。只需裁下一小条即可。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人大藏和田文书中,直封封皮多为条状(如GXW0199、GXW0201、GXW0202号)。它们极有可能也是被裁过的。而随信折封的书状,正反两面都有字,且封题亦不靠近纸边,再利用价值不大。由此亦可知,郭子仪每日所收书状,绝大多数应是直封的。同样,《东观馀论》法帖刊误卷下“王敬武书辨”条载,唐平卢节度使王敬武写给其子王师范的书信背面,题有“谨谨上相公”、“从侄保义军节度陕虢观察等使珙状封”,可知此信原是王珙致王敬武书,是王敬武直接用其信纸又写了家书(46)。王敬武利用的信纸,一定是空白的封皮,与郭子仪重复利用封皮的情况类似,只不过王敬武没有切掉原有的封题而已。那么保义军节度使王珙写给王敬武的信,应当也是这种加封皮的直封。

      又,《资暇集》卷下“书题签”条有:

      大僚题上纸签,起于丞相李赵公也。元和中,赵公权倾天下,四方缄翰,日满阍者之袖。而潞帅郄士美时有珍献,赵公喜而回章盈幅,曲叙殷勤,误卷入振武封内以遣之,而振武别纸则附于潞。时阿跋光进帅麟,览盈幅手字,知误书,一时飞还赵公。赵公因命书吏,凡有尺题,各令签记以送,故于今成风也。(47)

      赵公即是李吉甫。这里讲到李吉甫错将给潞帅郄士美的回信,卷入振武军的信封内,而给振武军的别纸则错附在给郄士美的信中。此处之“卷”字,又提示我们这应该又是一种先卷后封的缄封方式,当是直封了。可见,元和时宰相与节帅之间的往还书状,恐亦多用直封。退一步讲,也应当是直封再加函的。郭子仪、王敬武、李吉甫都是当朝的重要官员,其他官员与其往还书状,必然谨慎谦恭。那么直封也应当是一种在重要场合使用的形式。

      斜封,因为中宗朝著名的“墨敕斜封”而早已为人熟知。《旧唐书·中宗韦庶人传》:

      时上官昭容与其母郑氏及尚宫柴氏、贺娄氏树用亲党,广纳货赂,别降墨敕斜封授官,或出臧获屠贩之类,累居荣秩。(48)

      如上文所述,唐代诏敕理当用函封。斜封并非是正规的敕书缄封方式,自不待言。睿宗朝,“斜封”甚至成了通过这种非正常途径取得职位的官员的代称(49)。唐卢仝《走笔谢孟谏议赠新茶》诗有:“旧高丈五睡正浓,军将叩门惊周公。口云谏议送书信,白绢斜封三道印。”这里提到了白绢斜封,即是用白绢为封皮来斜封书信。送新茶为私事,而非公事。似也可说明斜封的方式相对来说并不那么正式。从出土文书情况看,目前只有被反复提到的归义军时期的P.2555pièce1号文书可能是所谓的斜封。而其他的封皮实物都是直封的。这似乎也说明,在唐代斜封并不是一种常用的缄封方式,至少没有直封使用的多。

      折封,即是不加封皮而随纸折叠。这种缄封方式的特点是封题直接写在书信的背面。根据出土文书实物的情况看,此类折封书状,从封题上判断绝大多数都是内外族通信的家书。从轻重上来说,与诏敕表章、官员往还书状相比,家书当是最次的。从形态上来说,折封的书状有很多不同的折封,不拘一格。封题的书写也比较简单随意,通常只写作较短的两行。《张休上丈人丈母书》封题尚有“谨谨”、“张休状”等语,西州出土几种书状封题则全无此类用语,只简单书写至某处付某人。这与直封封题常见的那种复杂而正式的书写方式截然不同。李涪《刊误》卷下“短启短疏”条有:

      今代尽敬之礼,必有短启。短疏出于晋宋兵革之代。时国禁书疏,非吊丧问疾,不得辄行尺牍,故羲之书,首云“死罪”,是违制令故也。且启事论兵,皆短而缄之,贵易于隐藏。前进士崔旭,累世藏钟王书,即有羲之启事一帖,折纸尚存,盖事出一时,沿习不改。我唐贤儒接武,坏法必修,晋宋权机,焉可行于圣代?令启事吊疏,皆同当代书题,削去短封,以绝舛谬。(50)

      依文意,“短启短疏”当是“短而缄之”,是晋宋时开始流行的一种缄封方式。结合崔旭所藏王羲之短启“折纸尚存”的情况看,这种“短启短疏”采取的就应当是折封的方式。所谓“短”,应当是相对于不从中间折叠或打结的直封来说的。前文提到的《真诰》中所谓“短折封”,正与此相同。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短启的风习虽然延续到唐代,但却被李涪看做是应当修正的“坏法”。那么在唐人眼中,这种短封是不适用于相对正式的启事吊疏的。被提到的“当代书题”很可能就是加封皮的书题样式。由此看,折封在唐代应是一种较轻的缄封方式。

      至此,我们看到唐人使用的四种书状缄封方式,由重至轻,依次为函封、直封、斜封、折封。这种轻重不同,在具体缄封方法的严谨性上也有很明显的体现,这点前文已经论及。但值得注意的是,折封虽然轻重最次,但其书题书写格式,反倒最接近魏晋尺书(51)。这四种缄封方式,也会因轻重有别,而在不同场合使用。然而这只是一种大致的区别,并不是绝对的。在实际使用过程中,也会出现一种场合使用不同缄封方式的情况。例如内外族书状,除了折封的形式外,也有采用直封的。更值得注意的是,无论从敦煌还是新疆地区出土文书情况看,直封封皮实物数量都是最多的。在文末附表列举的37件封皮及写有封题的书信中,直封封皮共有25件,占绝大多数。而且直封的使用场合涵盖公文、四海书状、内外族书状三大类。这体现出社会对这种较正式的书状缄封方式的认同。可以说,唐代的书状缄封也应当被看做是唐代礼仪系统的一部分,而且在唐代民众的日常礼仪生活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Trombert=

Trombert,Les Manuscrits Chinois de Koutcha:Fonds Pelliot de la Bibilothèque Nationale deFrance,Paris,2000

      《吐鲁番》=《吐鲁番出土文书》图版本,文物出版社,1992-1996年

      《法藏》=《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2005年

      《英藏》=《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1995年

      《国图》=《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5-2011年

      《秘笈》=《敦煌秘笈》,杏雨书屋,2009-2013年

      《新博》=《新疆博物馆新获文书研究》,中华书局,2013年

      ①周一良:《敦煌写本书仪考(之一)》,《敦煌吐鲁番文献研究论集》,中华书局,1982年,第29-30页。

      ②周一良:《唐代的书仪与中日文化关系》,《历史研究》1984年第1期,第54页。吴丽娱先生介绍了周一良书信折封的观点,同时对封皮图样中斜线的含义提出了新的看法(吴丽娱:《唐礼摭遗——中古书仪研究》,商务印书馆,2002年,第243-246页)。

      ③彭砺志:《尺牍书法:从形制到艺术》,吉林大学博士论文,2006年,第55-65页。

      ④王使臻、王使璋:《敦煌所出唐宋书札封缄方法的复原》,《文献》2011年第3期,第27-48页;《古代书信封缄方法的演变》,《寻根》2010年第5期,第41-49页。

      ⑤如《新疆博物馆新获文书研究》公布之《唐天宝间习书》,整理者提到“残片(二)中正面存有左半墨书残痕一行,未识读”(《新疆博物馆新获文书研究》,中华书局,2013年,第222页)。细审图版,残片(二)上的残字应是书信封题,则此文书曾被用作书信封皮。

      ⑥图版见《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15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345页。

      ⑦赤木崇敏:《河西归义军节度使张淮鼎——敦煌文献P.2555 pièce 1の检讨を通じて》,《内陸アジア言語の研究》2003年第20期,第7页。王使臻、王使璋:《敦煌所出唐宋书札封缄方法的复原》,第38-41页。

      ⑧吴丽娱:《唐礼摭遗——中古书仪研究》,第239页。

      ⑨《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23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44-49页。

      ⑩《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24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73页。

      (11)《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第1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132、151页。

      (12)刘安志:《唐五代押牙(衙)考》,《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第16辑,1998年,第62-72页。

      (13)

ric Trombert,Les Manuscrits Chinois de Koutcha:Fonds Pelliot de la Bibilothèque Nationale de France,Paris,2000.,p.51,fig.6.

      (14)

ric Trombert,Les Manuscrits Chinois de Koutcha,p.80,fig.76.

      (15)

ric Trombert,Les Manuscrits Chinois de Koutcha,p.112,fig.135.

      (16)《新疆博物馆新获文书研究》,第222页

      (17)图版见《新疆博物馆新获文书研究》,第48、49页。

      (18)饶宗颐编集:《敦煌书法丛刊》第15卷,1985年,第95页。王使臻、王使璋:《敦煌所出唐宋书札封缄方法的复原》,第27-48页。

      (19)藤枝晃:The Tunhuang Manuscripts A General Description,I,Zinbun 9,1966,p.29。荣新江:《英国图书馆藏敦煌汉文非佛教文献残卷目录》,台北新文丰出版社,1994年,第187页。

      (20)《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34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265页。

      (21)《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第11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03页。录文参考赵和平:《敦煌写本郑馀庆〈大唐新定吉凶书仪〉残卷研究》,《唐五代书仪研究》,第171页。

      (22)司马光:《司马氏书仪》,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初编》本,1936年,第12-13页。

      (23)司马光:《司马氏书仪》,第55页。

      (24)彭砺志:《尺牍书法:从形制到艺术》,第62页。

      (25)王使臻、王使璋:《敦煌所出唐宋书札封缄方法的复原》,第44-46页。

      (26)《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第1册,第164页。此件文书,正面有“律左右”三字,背面有“尚书书送邓”,两行字上下拼合为封题。具体折法可参考王使臻、王使璋:《敦煌所出唐宋书札封缄方法的复原》,第44-46页。

      (27)周一良:《唐代的书仪与中日文化关系》,第53-54页。

      (28)图见A.Stein,Serindia Detailed report of explorations in Central Asia and Westermost China 5 vols.,Oxford 1921,fig.CLXXII.巫新华等译:《西域考古图记》第四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172页。

      (29)《吐鲁番出土文书》图版本贰,文物出版社,1994年,第173页。

      (30)周一良:《唐代的书仪与中日文化关系》,第53-54页。

      (31)《吐鲁番出土文书》图版本叁,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229页。

      (32)《吐鲁番出土文书》图版本叁,第202页。

      (33)《吐鲁番出土文书》图版本肆,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132页。

      (34)坂尻彰宏:《大英博物馆藏甲戌年沙州妻邓连致肃州僧李保祐状》,《敦煌写本研究年报》第6号,2012年,第162-164页。

      (35)陶弘景,赵益点校:《真诰》,中华书局,2011年,第306页。

      (36)《真诰》,第299页。

      (37)《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29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133页。

      (38)《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第11册,第103页。录文参考周绍良、赵和平:《敦煌写本郑馀庆〈大唐新定吉凶书仪〉残卷研究》,第171页。

      (39)《南史》卷七○《杜骥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1699页。

      (40)《唐六典》卷八,中华书局,1992年,第253页。

      (41)《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23册,第48页。P.2646、P.3284号文书同为张敖《新集吉凶书仪》,其中P.3284别字较少,故录之。

      (42)张敖《新集吉凶书仪》中,有男方送婚书及女方受婚书的仪式记载,都极其讲究(详参《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23册,第48页)。

      (43)《法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西域文献》第23册,第48页。

      (44)《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第11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35页。

      (45)李匡乂:《资暇集》卷下,中华书局,2012年,第204-205页。

      (46)黄伯思:《宋本东观馀论》,中华书局,1988年,第124-125页。

      (47)李匡乂:《资暇集》卷下,第205页。

      (48)《旧唐书》卷五一,中华书局,1975年,第2173页

      (49)《旧唐书》卷七《睿宗本纪》曰:“献奇则除设盈庭,纳贿则斜封满路,咸以进趋相轨,奸利是图,如火投泉,安得无败?”(第162页)

      (50)《刊误》,中华书局,2012年,第252页。

      (51)彭砺志:《尺牍书法:从形制到艺术》,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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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书信的封口研究--以中国人民大学湛河田出土书信为中心_文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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