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效益的数量分析,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基础设施论文,效益论文,数量论文,农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理论框架和基本特征
1.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内涵和外延。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是指:在一定时期内,投资主体对农村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和农村非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进行投资的运作过程和行为方式。对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投资最终形成诸如房屋、机器设备等固定资产或资本存量。农业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是区域农民从事农业生产和其它生产,以及从事产后储藏、销售等活动所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农村非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是区域农民正常生活和娱乐所必备的条件。两者缺一不可,共同构成区域农民生产、生活和娱乐的硬件环境。
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内容较广泛,从农业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方面来看,包括农田水利基础设施的投资、农村道路和公共性运输工具的投资、部分大中型农用机械和设备的投资、公共性农产品贮藏加工设备的投资和用于生产其它产品的公共性投资等。由于不同的农村社区经济发展水平和农户的购买力差异甚大,所以上述各项投资的属性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一般来说,东部沿海地区农村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内容与中西部地区相比要少得多,因为许多的机械、设备和设施东部沿海地区的农户能够购买和拥有,而中西部地区很少有农户具备如此经济实力,必须共有。因此,在研究农业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时,应甄别对待。从农村非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方面来看,包括邮电通讯设施投资、医疗卫生设施的投资、学校和培训设施投资、能源供给设施投资、养老院等福利设施投资、娱乐设施投资和必要的服务建筑设施的投资等。这类设施是社区农民正常生活所必须的条件。
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主体主要是政府(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社区集体组织(乡、村和小组)、农户和农业外资供给者。一般来说,政府是农田水利基础设施投资(特别是大中型农田水利基础设施投资)、农村邮电通讯设施投资、部分农村道路投资最重要的主体;社区集体组织在其它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方面发挥了较大的作用;农户作为农业投资最重要的主体,在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方面发挥的作用愈来愈大;农业外资供给者在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方面发挥的作用还很小。
2.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基本特征。(1)正的溢出效益和市场的无效率。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溢出效益十分显著,难以直接用货币来衡量。如农村道路的建设不仅用来运送农产品,而且也方便了非农产品的运送和非农居民的行走。很明显溢出的效益投资主体难以直接以货币的形式收回。从市场的角度来看,一项投资要有效益,其边际收益应该等于边际成本。现在的情况是,投资主体难以获取溢出效益,即社会边际收益,而在有溢出效益的条件下,边际成本等于社会边际收益与私人边际收益之和,所以,对投资主体来说,私人边际收益始终小于边际成本。因此,从市场的角度来看,这些投资无效率或效率不高。(2)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农村公共基础设施具有两个显著的特点: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一旦这些设施被建立起来,向一个额外的农户提供服务的边际成本趋近于零,多一个农户从这些设施中获利,并不影响其他农户享受这些设施的好处。在现有的条件下,很难或者根本不可能对享受这些设施好处的农户进行收费,因为这些设施或者能够在不直接付费的情况下被享用,或者收费的成本非常高昂。正因为如此,农村公共基础设施应由政府和农村集体组织投资兴建。私人投资主体不愿意也无力从事这方面的投资,因为个别资本追求的是直接利益、短期利益、微观利益和个体利益。(3)短缺性。由于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市场无效性或低效性、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导致私人投资主体不愿从事这方面的投资。他们得不到投资的所有收益,因此他们投资的动力不足。政府和集体组织投资农村公共基础设施较为有利,因为政府和集体组织能够用税或费来支付建造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成本,并且政府和集体组织具有足够的权利和能力来管理这些设施。但由于大量“免费搭车”的存在,社区农民对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偏好难以估计,政府和集体组织常常不知道究竟应该提供多少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这是其一;其二,投资终究有限,可视为一种短缺资源。因此,政府和集体组织在分配投资时,常常倾向那些直接效益比较明显的领域,而投资于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动力相对较弱,日积月累,导致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供给不足。特别是在经济转型时期,投资的职责不明晰,且趋利倾向加强,经常出现的情况是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严重不足。(4)连续性。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特别是大中型水利设施一般建设周期长,建设期间,一旦投资中断,将导致材料丢损和竣工延期所带来的双重损失;而且投资所生成的资本存量需要经常维修,一旦老化和毁坏,很难恢复。由于这些设施的外在性,自身的收益很低,经常无收益。其维护费常常需要外部的输入。
二、分析方法和数据来源
1.计量分析方法。从前面的论述,我们知道,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分为两个部分,其一为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其二为非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形成固定资产或资本存量,直接运用于生产,直接增加农业的产出,这部分投资的经济贡献可以建立经济计量模型计算出来;非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所形成的资产多用于农村社会福利和农户素质的提高,对经济的贡献是间接的,主要物化在劳动者身上,通过劳动者而起作用,难以定量计算,其对农户生活质量提高的程度也难以定量计算出来,其分析主要采取定性的方法,因此,在本篇论文中将不予讨论。
(1)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农户收入贡献的计量模型。在对样本数据进行初步分析后,我们发现采用C—D生产函数模型的对数形式来测算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农户收入的贡献比较合适。计量模型如下:
Ln(Y)=a[,0]+a[,1]Ln(K)+a[,2]Ln(L)+a[,3]Ln(S)+a[,4]Ln(S0)a[,5]T+ε
其中:K代表固定资本存量;L代表劳动力;S代表播种面积;S[,0]代表成灾面积;T代表技术进步;Y代表农户收入或农业产值;ε为随即误差项;a[,0]、a[,1]、a[,2]、a[,3]、a[,4]、a[,5]分别是各项系数。
(2)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收益率的计量模型。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所形成的固定资产发挥作用的年限平均为14—15年。为了计算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内部收益率,我们先计算出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边际产值。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短期边际产值(SMPR)是现时投资对现时产值的效应,它以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单位变动所带来的农户收入或总产值的增加来表示。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SMPR)[,t]为t年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短期边际产值;a[,t]为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产出弹性系数;Y[,t]为t年农户收入或农业总产值;I[,t]为t年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的投资额。
I[,t]的值为本期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的存量减去上年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的存量。在此用的是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当年的形成量,而非投入量,因为当年的投资可能多年后才能形成固定资产实物量,而多年前的投资却在本年形成实物量,因此,使用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存量的增量更加合理。a[,t]可以运用前面的对数生产函数模型计算出来。
然后,我们来计算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长期边际产值(LMPR),即现时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现时和将来若干年产出的效果,即现时投资所引起的若干年农户收入或农业总产值的增量的和,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n为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发挥作用的滞后期。
2.数据来源及其处理方法。在研究中,所使用的数据主要来自于我们的调查问卷、农业统计年鉴、农村经济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局农调队和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的固定观测点。
直接获取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时序数据非常困难,为了获取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时序数据,我们在浙江、北京郊区、湖南、江西、四川和贵州选择了18个乡、40个村、120个组进行了问卷调查,就乡、村、组和农户的收入、固定资产支出、农田水利设施的支出、道路建设的支出、农村电网建设和改造的支出、公共性储藏加工建设和改造的支出、其它公共性生产设施建设和改造的支出、农村邮局和广播等设施建设和改造的支出、公共集会和娱乐设施建设和改造的支出、农村福利院建设和改造的支出、农村学校和培训设施建设和改造的支出、农村公共管理所需设施建设和改造的支出等项内容进行了登记。我们对数据进行了分类处理,发现东部地区和其它发达地区农户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较高,平均为18%;中部地区农户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较低,平均为10%;西部地区农户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非常低,平均不到5%。所有社区农户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约为12%。在此需要指出的是,就某个地方或某个农户来说,其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缺乏连续性,波动较大,带有一定的偶然性;但就宏观上来看,又具有一定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我们还发现东部地区和其它发达地区乡、村、组等集体经济组织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较低,平均为37%;中部地区乡、村、组等集体经济组织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较高,平均为52.5%;西部地区乡、村、组等集体经济组织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最高,平均为81%;所有社区乡、村、组等集体经济组织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约为50%。在作计量分析时,我们将以12%作为全国所有社区农户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以50%作为全国所有社区乡、村、组等集体经济组织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其固定资产总投资的比重。同时,我们把政府农、林、水利、气象等农业固定资产投资的100%作为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投资。无疑,我们的计算会有些偏差,但并不影响我们对总体趋势的判断。
三、计量结果及其分析
1.对农户收入的贡献。我们采用前面所述的C—D生产函数模型的对数形式计算出了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农户收入贡献份额。得下述模型(括号内数据为t检验值):
Ln(Y)=5.737+0.465Ln(K)+0.141Ln(L)
(3.026) (3.951)(0.352)
-0.549Ln(S)-0.122Ln(S[,0])+(0.0511)T
(-0.763)(-1.816) (8.535)
计量结果显示:固定资本存量对农户收入的贡献为正,产出弹性系数为0.465,即固定资本存量每增加1元人民币,农户收入就增加0.465元人民币。这个结果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樊胜根博士计量的结果显示农村道路对农户收入增量的贡献达到了13%,很好地佐证了我们计量结果的准确性和合理性。
2.投资的收益率。我们采用前述计算内部收益率和外部收益率的模型,计算出了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短期、长期边际产值和内部利润率,计算结果见表1。从中可以看出,从1980—2001年的22年之间,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短期、长期边际产值和内部利润率三者总的变动趋势都是下降的。在此期间,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短期边际产值的最大值是0.3963,最小值是0.1843,两者相差0.212;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长期边际产值的最大值是5.0941,最小值是3.6814,两者相差1.4127;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内部利润率的最大值是89.17%,最小值是84.01%,两者相差5.16%;三者都说明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效益的变动幅度非常大。不仅如此,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短期、长期边际产值和内部利润率的变动也都很频繁,三者的变动频率几乎一致,大致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1980—1985年为第一个阶段,这一阶段的值最大。1986—1992年为第二阶段,这一阶段的值不断下降,降至谷底。1993—1994年为第三阶段,这一阶段的值从谷底开始上升。1995—2001年为第四阶段,这一阶段虽然略有下降,但变动幅度不是很大。进一步的研究发现,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效益的变动与国家宏观的农业政策和投入强度有很密切的相关性,当国家的宏观政策和投入强度向农业倾斜时,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效益就非常高。
表1 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短期、长期边际产值和内部利润率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计算出来的结果只是内部收益率,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的投资还有巨大的外部收益率,由于其计算非常复杂,我们在此没作进一步的计算。
四、研究结论和政策建议
以上研究和计量分析得出了以下结论:(1)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主体呈多元化的趋势,政府和农户投资占了绝大比重。(2)农村公共基础设施作为公共物品其效益具有外在性,外在性极强的大中性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由政府或集体经济组织投资建造,其成本可能比农户直接投资的成本要低。(3)农村非生产性公共基础设施所占的比重非常低,难以适应农村经济发展的需要。(4)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效益变动的幅度非常大,而且波动非常频繁。(5)尽管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效益呈现下降的趋势,但其效益依然非常高,投资农村公共基础设施不仅经济上合算,而且具有较强的政治性。(6)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效益的波动与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对农业投入的强度和农村经济体制的变迁关系十分密切。
根据研究结论,我们的政策建议是:(1)主要由政府和集体经济组织投资建造大中型的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由政府、集体经济组织和农户等采取股份制的形式建造小型农村公共基础设施。(2)政府应该采取稳定和繁荣的农村经济政策,以刺激农户和其它非公有制经济主体投资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积极性。(3)由于投资于农村公共基础设施的效益较高,有利于提高农户的收入,增加他们的福利,所以政府和集体经济组织应该采取可行的措施,进一步加大对生产性和非生产性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的力度,特别是要高度重视发展非生产性农村公共基础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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