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马尔库塞的自然解放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马尔论文,自然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内容提要 马尔库塞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先驱。他的自然解放论是其革命新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自然解放论揭露了当代资本主义所造成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阐述了自然的解放与人的解放的密切关系。依据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并追溯到黑格尔和康德，马尔库塞表述了自己对自然解放论的理解。本文对其思想的贡献与局限进行了评论。
关键词： 马尔库塞 生态危机 自然解放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
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正处于重新整合和转向时期。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便是这一转向过程中产生的一支新秀。它是全球生态运动中的一股力图把马克思主义与生态运动相结合的左翼力量。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崛起在实践上是由于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危机日益加深，而在理论上则得益于其思想先驱赫伯特·马尔库塞(1898-1979)。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最有影响的理论家之一，马尔库塞的许多观点，如对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人道主义解释，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与马克思主义的结合，对苏联模式的剖析和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以及对60年代末欧美学生造反运动的支持等等，已为人们所熟知。但是，对于他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尤其是他的自然解放论，过去评论甚少。本文拟就此述说一二。
一、自然解放论及其内容
马尔库塞在60年代以后写的一系列著作，在探讨革命和解放的主题的同时，提出了激进的“自然的解放”的主张，作为其“革命新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在他那里，无论是革命的目的、动力，还是革命的战略和方式，都内在包含着自然解放论。马尔库塞认为，新的革命应包括人对自然关系上的变革。首先，革命最终的根本的目的是人的实现和人的解放。人首先在劳动中实现自己的本质，因而人的解放的首要任务就是劳动的解放。显然，这一解放离不开作为劳动的对象和人的对象化的本质的自然的解放。其次，大学生、知识分子等工业社会的新左派已成为社会革命的新动力和工人的一部分。他们具有现代文化科学知识，能够识破资本主义技术统治的面纱和对自然掠夺的危害性，这就使他们成为改造人与人关系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动力。最后，在革命的战略和方式上，马尔库塞主张非暴力反抗的“大拒绝”。这是一种否定性的“绝对拒绝”。他把这种“大拒绝”理解为“总体革命”，称之为“穿越机构的长征”，其含义极其广泛，包括政权革命、经济革命、文化革命，还包括人的本能结构的革命，也包括自然观上的革命即自然的解放。
马尔库塞关于自然解放思想要点是通过总体革命来建立人与自然的新关系。它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对当代资本主义所造成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的揭露，二是对自然的解放与人的解放的密切关系的论述。
马尔库塞为什么要呼吁自然的解放呢？因为他看到，现代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压抑人的同时也在压抑自然，与人的异化同步的是自然的异化。日趋严重的生态危机就是自然异化的信号和警告。生态危机是生存危机，而其实质则是资本主义的政治危机、制度危机和本能结构危机。
第一，生态危机是政治危机，而不是纯自然、纯科学的问题。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对人的统治要借助于对自然的统治”，“越来越有效地被控制的自然已经成了扩大对人的控制的一个因素：成了社会及其政权的一个伸长了的胳膊。商业化的、受污染的、军事化的自然不仅从生态的意义上，而且从生存的意义上缩小了人的生活世界。它妨碍着人对他的环境世界的爱欲式的占有和改变，它使人不可能在自然中重新发现自己”，“它也使人不可能承认自然是自主的主体”，无法“享受到大自然之美。”“大气污染和水污染，噪声，工业和商业强占了迄今公众还能涉足的自然区，这一切较之奴役和监禁好不了多少。”①马尔库塞认为，激进运动的生态进攻表明，这方面的斗争是一种政治斗争。
第二，生态危机是制度危机，它与资本主义制度直接有关。马尔库塞批判有人想使生态问题中立化，通过赞美生产力和生产效率来美化现存制度。他认为，对自然的损害直接与资本主义经济有关，这是十分明显的。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自然是资本主义用于加工制造的原料。资本主义追求高消费，贪得无厌地追求物质享受，就要不断“开发自然”，而实质上是“破坏自然”、“盘剥自然”，使自然“为剥削服务”，毁灭性滥用自然资源，在无休止的竞争中浪费自然的生命，使自然屈从于一种特殊的合理性，“一种适应于资本主义要求的技术的、工具主义的合理性。”马尔库塞疾呼：“今天我们必须反对制度造成的自然污染，如同我们反对精神贫困化一样。我们必须发展资本主义世界的环境保护，使它不再受到阻遏，为此我们必须首先在资本主义世界内部推进这项工作。”②
第三，马尔库塞认为，生态危机是当代工业社会的攻击性趋向造成的恶果。资本主义社会是富裕社会，同时又是个病态社会。他列举工业社会的一系列攻击性表现：富裕社会的军事化，建设军火工业；报导穷凶极恶的屠杀、意外事故，使恐惧正常化；甚至语言也表现出攻击性，如说学生示威反战是“乌合之众”，说抗议战争的律师是“下流放肆的长胡子的律师”，说越南抗美者是“红色分子”、“典型的强盗的共产主义暴行”③，等等。这种攻击性已经深入到社会结构之中，进而表现为社会对攻击性的操纵，其途径是把攻击性行为转交给技术工具，去侵犯自然，用攻击性的科学方法对待自然。
为什么会产生攻击性？其根源何在？马尔库塞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生产和消费过程的非人道化”，这使人产生敌对情绪。二是“人海社会”，它使人失去必需的自然，被迫拥挤不堪，噪噪杂杂，无可奈何地凑合在一起，并由此产生焦躁不安的攻击性。工业社会的人们在社会竞争中精疲力尽时渴望到大自然中去呼吸新鲜空气，但这样的环境已所剩无几。马尔库塞得出结论说，攻击性和破坏本能表明“这个社会具有一种自杀的倾向”，同时他又从弗洛伊德那里寻找根据，认为“可以在个人的本能结构里找到彻底毁灭全球这场游戏的根子。”④
马尔库塞对资本主义所造成的自然的异化和危机的揭露是深刻的，这为他对在总体革命中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论述奠定了前提。在他看来，自然与革命不是漠不相关的，而是总体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人的解放、社会的解放离不开自然的解放。为使这一论点有说服力，他从解放的最终结果、解放的手段和解放的力量这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证。
首先，他试图指出，人的解放最终要归结为自然的解放。“解放最终和什么问题有关，亦即和人与自然的新关系一人自己的本性与外界自然的新关系有关。自然的急剧变化将成为社会急剧变化的主要组成部分。”为什么呢？因为“自然是历史的一部分，是历史的客体；因此‘自然的解放’并不是回到技术前状态，而只是推动它向前，以不同的方式利用技术文明的成果，以达到人和自然的解放，和将科学技术从为剥削服务的毁灭性滥用中解放出来。”⑤这以后将产生一种新的技术基础。他认为，马克思所主张的人的解放的目标是人与自然的统一。他解释说，“人与自然的统一是一种与存在相适应的统一；人不是在自然界中，自然界不是人只有离开自己的内部状态才能达到的外部世界，人就是自然界”；“凡是在人的历史上遇到的自然界，都是‘人的自然界’，而人也永远是‘人的自然界’。”⑥只有这样才能理解，为什么马克思说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直接就是“自然主义”。
其次，他强调指出，自然的解放乃是人的解放的手段。人的解放在两方面与自然的解放有关并依赖于自然的解放：一方面是人自身的自然，人的本能和感官是人的理性和经验的基础，是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性的解放必然包括人的本能和感官的解放；另一方面是人身外的自然，即人的生存环境的人道化。只有通过这两个方面的自然的解放才能带来人的解放。从人自身的自然的解放看，人的一切感觉和特性的解放“意味着一种新型的人的诞生，这种人直至他的本性，直至他的精神都不同于阶级社会的人的主体。”它将导致新的实践：建立新的社会主义的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解放了的感觉将拒绝资本主义的工具主义的合理性，然而将维持和发展它的成就。”⑦从人身外的自然的解放来看，自然将从盲目性和偶然性中解脱出来，自然与社会将和平共处，而将技术成为联结二者的中介。通过对自然的人道的占有，环境将成为人的生活世界的一部分。
最后，马尔库塞高度评价：“自然的解放力量及其在建设一个自由社会时的重要作用”，他认为，自然的解放力量是“推动社会变化的一支新力量”，“自然在反对剥削社会的斗争中是一个同盟者”。在剥削社会中，自然受到的侵害加剧了人受到的侵害，反之，自然的力量则增添了人的力量。⑧马尔库塞批判了一些人包括一些马克思主义者贬低自然基础在社会变动中作用的倾向，例如，轻视地理环境的作用，忽视人的自然本性等等。与此同时，他又要人们警惕技术崇拜。在他看来，“技术爱神”并非全善全能。“技术，作为一个工具域，可以增强人的力量，同时也增加人的懦弱。”⑨只有改变旧的技术与其基本客体－－自然的关系，在对自然的历史的改造过程中使之变成人类世界的组成部分，自然力量才会加强人的力量。
二、自然解放论的依据和含义
马尔库塞的自然解放论的主要依据是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他认为，把感觉颠覆能力和自然作为解放的一个领域是这部手稿的主要论点。虽然人们不断地反复阅读和解释这部手稿，但这一论点未能获得应有的重视。一些马克思主义者贬低自然基础，贬低人性，忽视解放的个人基础，这种倾向与马克思早期著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强调说，马克思的手稿“表达了最激进、最全面的社会主义思想”，自然在这一革命理论中占据了它应该的地位。
在马尔库塞看来，马克思把“人的一切感觉和特性的彻底解放”看作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感觉的解放”包含着新的社会主义的全理性的根源。解放了的人的感觉将不再把自然当做异已来攻取，而是人道地占有。“马克思把自然看作是一个世界，当自然固有的有助于解放的力量和质被重新获得和释放出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将成为人的享受的适当的工具。”人是唯一“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的本质。⑩马尔库塞引经据典，认为马克思的这部手稿是自然解放论的理论依据。
此外，马尔库塞还从黑格尔那里寻求理论依据。在他看来，黑格尔的自由概念内在地包含着自然解放论。虽然黑格尔的自由概念要以自我意识的贯穿始终为前提，自然的实现不是、也永远不可能是自然自己的工作，但是，黑格尔又规定自然在自己的存在上是不够的，自然具有内在的否定性。历史是自然的否定。自然在历史中恢复其自身。马尔库塞解释说：“人对自然的历史改造，作为对这种否定性的克服，是自然的解放，或者，用黑格尔的话说，自然本质上是非自然的－‘精神’。”(11)不过，黑格尔要求理智使物质服从理性标准和目的，从而使一切准理性的存在显得缺欠和贫乏，这又可以为自然界中的痛苦、暴力和破坏提供理论依据。
他进一步向前追溯了康德，认为康德力图调和人和自然、自由和必然、普遍和特殊，而黑格尔则是从康德向马克思过渡的转折点。在康德那里，从第一批判向第三批判的发展已呈现出这一倾向：主体的自由在第一批判中只局限于对感觉材料的认识论的综合；在第二批判中开始向实践的王国过渡，但道德的人并不打破自然的因果关系；在第三批判中，人和自然在美学方面互相联系，“一种无目的的目的性”被赋予了自然。但是，先验的“纯粹性”妨碍了康德向唯物主义的辩证观点的转化。
马尔库塞认为，只有马克思的观念才真正是自然解放论的理论依据。因为马克思在维持唯心论的批判的先验的因素的同时，达到了人的自由与自然的必然性的统一、主观自由与客观自由的统一，并使这一统一的物质的历史的基础进入到人的意识之中。“这一统一是以解放为前提的：革命的实践”，“意识的解放必须和把握人的实存的总体的感觉的解放同时进行。”(12)
自然解放论的含义是什么呢？
首先，解放自然意味着马克思提出的“对自然的人道的占有”。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这就是说，要把自然变得与人性相符合，成为人的对象化了的本质，自然不再是材料、无机物，而是主体－客体，是独立的生命力，“对生命的追求是人和自然的共同的本质”。“人道的占有”将不再损坏自然而是按照事物的“内在尺度”和“内在潜力”来解放自然。
其次，解放自然意味着顺应自然，保护自然，与自然建立和谐的伙伴关系。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尔库塞认为，马克思提出的“对自然的人道的占有”是成熟的自然解放论的“理论先驱”，它还包含有内在局限性。因为不管怎么说，人道的占有仍是占有，始终包含有狂妄的统治欲在内，仍是持敌对态度，人与自然仍是斗争关系。为了自然本身而对待自然，听起来多么动听！而实际上却会把动物和植物都吃光。在马尔库塞看来，解放自然的关键是对占有的否定，让自然“休养生息”；承认自然是主体－客体，是有着自己的可能性、必然性和偶然性的世界，承认自然的真、善、美的价值，认识到人的解放和自然的解放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与自然建立一种伙伴关系。他认为，自然应“享有 不受侵犯的特权和得到保护”，不能用攻击性的方法对待它，而是把自然体验为要加以保护的、文明化的生活总体，使自然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最后，解放自然意味着使自然获得自由，上升到自然美的诗意境界。“自然的解放意味着重新发现它那提高生活的力量，重新发现那些感性的美的质。”“资本主义的精神拒绝解放了的自然的思想，斥之为诗意般的幻想。”这不奇怪，“社会科学对自由和自然的关系研究甚少。”马克思主义也不例外。要解放自然，首先要“帮助自然”，使自然“睁开它的眼睛”，克服自然的盲目性。美是自由的一种形式，艺术美追求的就是自然美。“应达到一种新的历史尺度，”达到“全球性的原则”，达到“人和自然在美学方面互相联系”。“解放的可能性永远是历史的可能性”，把诗意的幻想变为现实，用乌托邦精神指导革命。这一领域的自由意味着社会变化的方向不是不断增加生产，而是指向社会和自然的无情对立的消解与和平。“这就是永远革命的哲学核心。”(13)
三、自然解放论的贡献与局限
马尔库塞的自然解放论开创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之先河。当代北美生态学马克思学派的两位代表人物威廉.莱易斯和本.阿格尔，一个是他的门生，另一个是他的崇拜者。莱易斯根据马尔库塞后期的生态思想提出了建立稳态经济的满足理论，呼吁人们转向生态生存来确立人与自然的关系，把人的需求问题看作是生态相互作用的更大系统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阿格尔则吸取了马尔库塞关于“新敏感性和新理性的结合”的思想，大力鼓吹走向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显而易见，作为这一学派的理论先驱，马尔库塞功不可没。
自然解放论确实包含着真知灼见。首先，它对资本主义生态危机的揭露是入木三分的，马尔库塞不象某些西方学者那样纯粹从客观方面超越制度地去寻找生态危机的原因，没有停留在人口爆炸、消费增长、环境污染等表层现象上。他一针见血地指出，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制度和社会结构存在着本质联系，这使他的自然解放论有着很强的针对性和现实性，起到了对资本主义社会批判的作用。其次，它把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理论考察的重点，并使之上升到哲学高度，这使马尔库塞的自然理论与其他西方学者相比显得内容深刻，视野广阔。尽管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但马尔库塞早在六、七十年代就敏感地看到这一问题在当代的突出地位和重要性，并从解决人与自然的矛盾的角度提出生态保护。这充分显示出他思维的敏捷性和预见性。马尔库塞关于现代科技革命和生活方式对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影响的研究，促使马克思主义者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向生态问题和科技革命问题，将其纳入自己的考察范围，并力图做出马克思主义的回答。
自然解放论的理论局限性也是明显的。首先，从马尔库塞的自然解放论中，不难看到弗洛伊德的“泛性论”的影响。他经常引入攻击性、爱欲、禁忌等术语说明其观点。在他看来，解放是“作为一种威胁而出现：解放是禁忌的。”而新左派运动打破了禁忌。他认为，发达社会对自然和社会的全面控制是通过剥夺人的理性、灌输单面思想来实现的。单面思想由政策制订者和大众信息筹办员系统地促成，“他们的论域为自明的假说充斥着，这些假说经过不停而独占性的重复，变成了催眠性的规定或命令。”(14)其次，自然解放论在许多地方曲解了马克思《1844年手稿》。马尔库塞片面地唯心主义地解释马克思的自然观，把自然当成与人同样的主体。说自然有独立的生命力。他还把马克思的劳动异化论解释为爱欲解放论。马克思提出人的解放就是劳动的解放，马尔库塞进一步说，爱欲的解放才是更深一层的解放，因为劳动能够大规模地解放爱欲构成的冲动。马克思认为劳动能够满足人的生存需要、享乐需要、发展需要，马尔库塞则认为劳动的解放在于它符合快乐原则，能满足人的享乐需要，并由此推论：爱欲的解放离不开劳动的解放，而劳动的解放离不开自然的解放。结果，自然的解放被归结为人对自然环境的“爱欲式的占有和改变”。再次，马尔库塞在对自然解放论的阐释中包含一些非历史的空想成分。在《论解放》一文中，他宣称“被斥为乌托邦的东西不再是子虚乌有，它在历史整体中应具有地位，只是现存社会遏制了它的实现。”当代现实已证明乌托邦的必然性，因而马克思对乌托邦的禁令应该撤消。(15)马尔库塞提出，艺术的改造虽破坏了自然客体，但由于自然本身是受压抑的，“因而美学改造便是解放。”如果对自然的技术改造能由控制导向自由，那么，贫困、疾病、癌肿等的“减少和消除乃是对生活的解放。”(16)他认为在美学和艺术之中，人对自己和大自然的想象，不再禁闭于受压抑的现实标准，能以人类解放为使命，因而自然的解放最终被归结为浪漫的艺术革命。最后，人与自然的矛盾和人与人的矛盾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矛盾，前者既不能取代后者，也不是高于后者。而马尔库塞所极力鼓吹的生态危机论、自然异化论却有意无意地混淆了二者。他将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解放、阶级斗争、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抛到一边，另立一套解放理论，实质上是从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向空想社会主义倒退。
注释：
①②③④⑤⑦⑧⑩(12)(13)《工业社会和新左派》，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128-129、127、129、9-11，16、17，127、128，131，127，134，140，137页。
⑨(11)(14)(16)《单面人》，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18、201、202、12、205页。
⑥《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新材料》，载《＜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314页。
(15)Marcuse:An Essay On Liberation.Boston 1969.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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