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结构的维度与主人对宠物个体差异描述维度之间的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维度论文,人格论文,主人论文,个体差异论文,结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8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677（2006）03—0012—09
一、问题的提出
用人格评定来描述非人类的物种，如评定一只狗的效能、粗鲁态度或创造性是否具有意义？虽然有很多疑问，但确实有大量关于这个问题的科学研究[1,2]。疑问可能主要与人格的界定有关。人格定义多种多样，但仔细分析，它们都具有两个重要的共同点，一是强调个体差异，二是所涉及的行为与特点具有跨时空的稳定性。如果将动物的研究包含在内的话，所用的人格界定应为：一个个体具有跨时间和情景连贯性的独特的行为方式[3]。尽管个性和人格在人类研究中还是有些微差异的[4]，但为了不致造成误解，对英文文献中的“animal personality”（直译应为“动物人格”），我们采用“动物个性”一词。而在我们自己的研究中则采用个体差异这样一种表述，指的是动物表现出的具有跨时空稳定性的个体差异。
对动物个体差异的研究虽然为时已久，但许多科学家对给动物赋予人格、情绪等高级心理特点还是颇为犹豫。然而，并没有什么理论表明，只有身体和生理特质才受到选择的压力。达尔文就力主人与动物均有情绪；而外向、乐群等人格特质也似乎并不像原来想象的那样为人类所独有。动物个性（animal personality）的研究虽然不像人类人格研究那样渐成主流，但90年代以来热度渐增，研究涉及的物种也越来越多，有蓬勃发展的趋势。很多研究者承认动物的个性研究有助于更好地理解以下问题：人格和基因的关系；人格的生物学基础；人格的环境影响；人格的发展变化过程等等。而种间比较在动物个性研究中是个独特的问题，它关心不同物种心理特点整体上的联系和区别。由于行为常常可以作为物种进化与分类的一个佐证，动物个性的种间比较研究可为物种分类地位、文化显现（emergence of culture）、环境对个性的塑造等问题提供一些证据[2]。
目前绝大多数的动物个性研究集中于特质、行为和能力，而不大可能涉及投射、态度等需要主观报告的方面。在这些研究当中，关于个性维度的研究最为引人注目，并且已经取得了一些很有意义也很有意思的结果。关于人类的人格维度，目前最为流行的理论是最早由Tupes & Christal 提出的“大五”模型（Five- Factor Model,FFM）[5,6]。John对这五个因素进行了重新命名[7]。很多跨文化的研究[8—10] 表明，无论是马来西亚，还是爱沙尼亚样本，都报告了相同的五因素模型。个体差异的结构似乎是人类普遍的特征，相对不受文化差异的影响[11]。
总结动物个性的研究结果（表1），一方面，动物个性维度存在一定的相通性，等级差别很大的物种均表现出类似于人类大五模型中E和N两种维度；另一方面，维度构成似乎有一个进化的过程，较低等动物似乎只存在“大二”——E和N，越高等的动物，表现出来的维度越多，而且频繁的表现出A、O、C等维度。到了黑猩猩，已经和人类的大五模型颇为相似了。除大五外，可能还存在着附加维度，这可能与动物的年龄有关（如活跃），也可能与动物的社会组织结构有关（如支配）。如何解释这些结果呢？即在非人类的物种身上至少也存在着五因素中的一部分。提出“大五”人格结构的研究者认为，这和在每一种文化中都可能发现五因素模型的存在是一样的道理，因为它是个体生物性的产物[11]。
Juni向五因素能够适用于不同文化的观点提出疑义[12]：“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语言应会导致其他不同的模型，它们在数量上很可能不是五个，或不存在任何与中产阶级的美国人相似的因素”。王登峰等从中文人格特质形容词入手研究人格结构的结果表明，中国人的人格由七个因素或维度构成，在因素数目和内容上都与西方的“大五”人格模型存在显著的差异[13]。在一系列比较研究和理论分析的基础上，他们提出人格结构的“行为归类假设”，即由于行为出现的频率受到文化的直接影响，而对行为的描述和评价过程也受到文化的影响，形成不同的行为范畴（即某一行为范畴中的行为类别不同，行为范畴本身也不同），并最终形成不同的人格结构。而哪些行为范畴组合成一个稳定的人格维度也受到文化因素的直接影响，即人格结构的跨文化差异不仅表现为人格维度数目的不同，而且维度的内涵也会有所差别。总之，人格结构是在对所有行为进行归类的基础上形成的，反映的是个体对行为及其含义的分析、归类和评价的结果；在不同文化中某一行为的含义和出现频率，人们对行为的描述或评价都存在明显的差异，行为的归类也会不同，因此不同文化下人们的人格结构也会存在差异[14]。
动物个性的研究可以对“行为归类假设”做一个验证。首先，不同的动物物种有着自己的典型行为，如果不同文化下的个体对同种动物的描述有着不同的结构，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将同样的行为归入了不同的范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种差异在与人接触越频繁，和人们越近的动物身上表现得应该更明显，人们更习惯采用自己的描述框架和分类去描述它们。前面已经提到，西方关于宠物的研究得到了与大五相似的4或5个维度结构[15—17]。具体来说，要求猫和狗的主人用五因素模型或旨在描述动物性情的词表中的词来描述他们的宠物，在这两种工具和两个物种之中，研究者都发现了四个因素：三个与大五中的神经质、外向性和愉悦性相对应，第四个把开放性和尽责性合并起来作为一种动物的智力因素[15]。Svartberg和Forkman采用行为观察描述方法，对15329只不同种属的狗进行了研究，通过因素分析分离出了五个维度：贪玩的（playfulness）、好奇的／大胆的（curiosity/fearlessness）、好交际的（sociability）、追逐倾向（chaseproneness）、好斗的（aggressiveness）[16]。那么在中国文化中，如果让宠物主人描述他们的宠物，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维度结构呢？结果又和中国人“大七”人格结构有什么对应关系呢？这就是本研究的主要目的。
在了解宠物个体差异的基础上，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探讨与宠物个体差异有关的因素。一些研究表明，动物个性与他们的生活环境、条件状况甚至是否幸福快乐有关[18]。King和Landau对圈养条件下的黑猩猩主观幸福感从社会交往所获得的快乐，对于消极和积极情绪的平衡，成功达成目的，渴望成为特殊的个体四个角度进行了考察，并且与个性特质进行了比较性研究，结果发现黑猩猩的主观幸福感和其个性特质的维度存在着显著的相关，其个性的得分可以很好地预测动物福利的状况[19]。在本研究中，我们也希望在这方面作一些尝试。
二、方法
（一）问卷形成
1.项目编写
参照王登峰等人编制的中文人格特质形容词和1520人格特质表[22]， 经由三位心理学专业学生讨论选出描述宠物个体差异的形容词，合并后得到70个词的词表。请主人采用7点评定这些形容词和其宠物相吻合的程度。问卷还包括主人和宠物的一些人口统计学信息。
2.行为描述
要求主人从70个形容词中选出5个最具代表性的词，简单列举出宠物的行为实例，来分别说明这5个形容词。如：“贪吃的：无论何时喂它食物，它从不拒绝，即使吃饱以后。”
行为描述虽然并不像行为记录法那样严格的控制实验环境以及制订评分标准和训练评定者，但它可以验证主人对词表中形容词的理解是否准确。
3.主观幸福感的判断
请主人对宠物在“饮食”、“休闲玩耍”、“生活环境”和“被主人疼爱”四个方面感到幸福快乐的程度进行7点判断。
（二）程序
问卷的收集集中在学校、宠物医院和社区公园等地。整个问卷的完成约需15分钟，由被试自愿完成。
三、结果
（一）基本情况
实发问卷250份，回收问卷207份，有效问卷193份。根据主人对其宠物的行为描述举例结果，表明评定者对形容词的理解比较一致，结果可信。主人及其宠物的信息如下：主人样本为北京市内家养宠物的193名个体，男性占44.1％，平均年龄29.0岁，平均家庭构成为3.47口人。其他统计学信息见表2。
注：由于部分被试在这些统计信息上没有填写，故每一信息的百分比之和不为1，下同。
本研究涉及到宠物193只，其中狗占71.2％，猫占28.8％。平均年龄3.1岁，平均饲养年限2.6年。其他统计学信息见表3。
（二）因素分析结果
1.70个项目的因素结构（初始结果）
按照表4与图1的结果，应该取七个因素比较合理。七个因素共解释总方差的53.44％。
表4 70个项目因素分析前15个因素的特征值与解释方差百分比
因素特征值解释方差% 累积方差%
1
14.10 20.14
20.14
2
6.65
9.5029.64
3
5.42
7.7537.39
4
4.10
5.8643.25
5
2.78
3.9847.22
6
2.26
3.2350.45
7
2.09
2.9953.44
8
1.83
2.6256.06
9
1.68
2.4058.45
10 1.52
2.1860.63
11 1.45
2.0762.70
12 1.31
1.8864.57
13 1.28
1.8366.40
14 1.18
1.6968.09
15 1.17
1.6769.77
2.抽取七个因素
按七个因素进行最大方差正交旋转，删除9个项目后，余下的61 个项目至少在一个因素上的载荷量均大于0.45，共通性均大于0.35（被删除的9个项目分别是：16—孤僻的，17—爱捣乱的，18—好静的，19—对陌生人有好意的，25—与世无争的，52—威猛的，65—自私的，67—好装模作样的，68—爱记恨的）。图2是61个项目因素分析的陡阶检验，表5是因素的载荷量、共通性及α系数。七个因素所包含的项目（及其所解释方差的百分比）分别为：15（12.20％）、13（12.00％）、10（9.28％）、10（7.54％）、6（5.76％）、4（5.10％）和5（4.08％）个。七个因素解释总方差的55.96％。
从构成各个因素的项目内容来看，七个项目基本对应了中国人人格结构的七个维度，即宠物主人对宠物的描述维度与他们描述自己或他人的维度是一致的，如表6所示。因素一的项目包括忠诚、守规矩、重感情等内容， 反映的是宠物“忠诚温顺”的特点，类似于中国人人格结构中的“善良”（SL）维度。因素二的项目包括活泼、热情、精力充沛等内容，反映的是宠物“活泼热情”的特点，类似于中国人人格结构中的“外向性”（WX）维度。因素三的项目包括粗暴、好斗、喜怒无常等内容，反映的是宠物在与人或其他宠物交往中“计较攻击”的特点，类似于中国人人格结构中的“人际关系”（RG）。因素四的项目包括聪明、整洁、节制欲望等内容，反映的是宠物“精明节制”的特点，类似于中国人人格结构中的“处世态度”（CT）维度。因素五的项目包括紧张、畏缩、害羞腼腆等内容，反映的是宠物“畏惧退缩”的特点，类似于中国人人格结构中的“情绪性，”（QX）维度。因素六的项目包括随意、自我表现、恃宠而骄等内容，反映的是宠物“任性浮躁”的特点，类似于中国人人格结构中的“行事风格”（XF）维度。因素七的项目包括机警、细致、个性鲜明等内容，反映的是宠物“机警自主”的特点，类似于中国人人格结构中的
“才干”（CG）维度。
图1 70个项目因素分析的陡阶检验
图2 61个项目因素分析的陡阶检验
表5 宠物个体差异七因素结构：项目内容、载荷量、共通性及α系数
因素一因素二因素三因素四因素五因素六因素七
项目内容
忠诚温顺 活泼热情 攻击计较 精明节制 畏惧退缩 任性浮躁 机警自主 共通性
α=0.91
α=0.81
α=0.79
α＝0.60 α=0.49
α=0.58
α=0.77
懂事的 0.70 0.69
温驯的 0.67-0.44 0.64
忠心的 0.67 0.450.73
知恩图报的 0.66 0.410.67
持重的 0.64 0.48
恭谨的 0.64 0.54
守规矩的
0.63 0.50
守本分的
0.60 0.44
感情专一的 0.58 -0.42
0.53
有教养的
0.57 0.58
感情丰富的 0.55 0.400.60
重感情的
0.54 0.510.61
乖巧的 0.53 0.40
念旧的 0.49 0.51
恋家的 0.47 0.55
生龙活虎的
0.810.75
精力充沛的
0.790.67
活泼的
0.750.64
活泼的
0.750.64
热情的
0.720.60
伶俐的
0.660.62
有趣的
0.620.60
贪玩的
0.590.52
可亲的 0.42 0.570.57
可爱的
0.560.69
充满斗志的
0.470.47
冷傲的
-0.50
0.54
好斗的
0.470.60
粗暴的
0.730.69
攻击性强的
0.710.55
爱发脾气的
0.680.60
凶狠的
0.650.51
争强好胜的
0.640.59
喜怒无常的
0.600.53
毛躁的
0.600.58
爱无理取闹的 0.550.52
脾气好的
0.48-0.62 0.66
邋遢的
0.610.49
迟钝的
0.590.54
傻呼呼的 0.570.52
不知羞耻的
0.550.39
赖皮的
0.530.470.58
随地大小便的 0.490.44
贪心的
0.470.43
贪吃的
0.450.42
爱整洁的
0.43 -0.52
0.54
聪明的
-0.55
0.60
胆小的 0.72 0.61
畏缩的 0.66 0.53
容易紧张的 0.64 0.53
懒惰的 0.54 0.51
腼腆的 0.46 0.44
胆量大的
-0.61 0.47
好表现的 0.75061
被宠惯的 0.670.52
好撒娇的 0.640.57
善表现自我的 0.510.38
机警的
0.47 0.60 0.69
特立独行的 0.58 0.50
有尊严的
0.440.56 0.69
警觉性高的
0.50 0.52 0.62
细心的 0.480.51 0.56
表6 宠物主人对宠物个体差异的描述与中国人人格维度的对应关系
宠物个性 中国人“大七”人格结构（QZPS）[注]
因素一 忠诚温顺：忠 SL善良：中国文化中“好人”的总体特点，包括对人真诚、宽容、关心他人以及诚信、正直和
重视感情生活等内在品质。高分者的特点是对人真诚、友好、顾及他人、诚信和重情感；低
分者的特点为对人虚假、欺骗以及利益为先、不择手段的特点。包括利他、诚信和重感情三
诚、守规矩、重感情
个小因素。
WX外向性：外向性反映的是人际情境中（聚会、集体活动）活跃、主动、积极和易沟通、轻
因素二 活泼热情：活 松、温和的特点，以及个人的乐观和积极心态，是外在表现与内在特点的结合高分者的特
泼、热情、精力充沛
点是人际交往中表现活跃、积极，擅长与交往，容易与人沟通，受人欢迎，以及个人方面的
乐观和积极情绪；低分者的特点是人际交往中的被动、拘束和不易接近，以及个人情绪方面
的消极和低落。包括活跃、合群、乐观三个小因素。
因素三 攻击计较：粗 RG人际关系：对等人际关系的基本态度。高分者待人友好、温和、与人为善并乐于沟通和
暴、好斗、喜怒无常
交流；低分者把人际交往看作是达到个人目的的手段、自我中心、待人冷漠、计较和拖沓盲
目。包括温和与热情两个小因素。
因素四 精明节制：聪 CT处世态度：个体对人生和事业的基本态度。高分者往往目标明确、坚定和理想远大，对
明、整洁、节制欲望
未来充满信心、追求卓越；低分者则安于现状、得过且过、不思进取、退缩平庸。
因素五畏惧退缩：害
QX情绪性：情绪稳定性特点。高分者急躁、冲动，对情绪不加掩饰和难以控制；低分者情绪
羞、腼腆、紧张畏缩
稳定、平和，情绪表达委婉和可控。包括耐性和爽直两个小因素。
因素六 任性浮躁：随 XF行事风格：个体的行事方式和态度。高分者的特点是做事踏实认真、谨慎、思虑周密、行
意、自我表现、恃宠而 事目标明确、切合实际以及守规矩合作；低分者的特点是做事浮躁、别出心裁、不合常规以
骄
及不切实际和难缠。包括严谨、自制和沉稳三个小因素。
CG才干：反映个体的能力和对待工作任务的态度。高分者的特点是敢作敢为、坚持不懈、
因素七 机警自主：机 积极投入和肯动脑筋；低分者的特点是犹豫不决、容易松懈、无主见和回避困难。包括决
警、细致、个性鲜明
断、坚韧和机敏三个小因素。
注：来自Wang,D.,Cui,H.,Zhou,F.Measuring Chinese personality:NEO PI-Rversus QZPS.Asian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2005,8(1):97-122。
3.宠物个体差异与主人评定的宠物幸福感之间的关系
表7列出了主人描述的宠物幸福感与行为特点之间的相关， 这里的幸福感限定在主人所提供的4个生存条件下。表8的结果表明，主人描述的宠物在饮食方面的幸福感与宠物的“活泼热情”以及“任性浮躁”特点呈显著的相关，即饮食越好，宠物越活泼热情，同时也越任性浮躁，而且与宠物的“忠诚温顺”特点没有显著的相关。说明只是吃得好还不能培养宠物的“忠诚”。
表7 主人描述的宠物幸福感与个体差异维度的相关
饮食 生活环境 休闲玩耍 被主人疼爱
忠诚温顺 0.12 0.28***
0.24***0.33***
活泼热情 0.19**
0.24***
0.42***0.31***
攻击计较 0.07 -0.09-0.09
-0.12
精明节制 0.06 -0.140.040.18*
畏惧退缩 -0.080.00 -0.02
-0.12
任性浮躁 0.17*0.11 0.15*
0.13
机警自主 0.14 0.37**0.080.14
注：*p＜0.05；**p＜0.01；***p＜0.001。
表8的回归分析支持了相关分析的结果。 主人描述的宠物在生活环境方面的幸福感与宠物的“忠诚温顺”、“活泼热情”及“机警自主”显著相关，即生活环境方面的优越条件有利于宠物形成忠诚、活泼及自主机警的特点。主人描述的宠物在休闲玩耍方面的幸福感与宠物的“忠诚温顺”、“活泼热情”及“任性浮躁”显著相关，即休闲玩耍方面的优越条件有利于宠物形成忠诚、活泼的特点，也会形成任性浮躁的特点。主人描述的宠物在被主人疼爱方面的幸福感与宠物的“忠诚温顺”、“活泼热情”及“精明节制”显著相关，即被主人疼爱方面的优越条件有利于宠物形成忠诚、活泼以及精明节制的特点。即生活环境、休闲玩耍和被主人疼爱都有利于宠物形成对主人的忠诚以及活泼热情的特点，但休闲玩耍方面的优越则会形成宠物的任性浮躁的特点，而被主人疼爱不仅与忠诚和活泼的相关最高，而且有利于宠物形成精明节制的特点。
表8 主人提供的条件与宠物个体差异维度逐步回归调整后的R[2]
宠物个性特点
进入项目1 进入项目2
忠诚温顺
被主人疼爱 0.11 生活环境0.04
活泼热情
休闲玩耍
0.17
精明节制
被主人疼爱 0.03
任性浮躁
休闲玩耍
0.02
机警自主
生活环境
0.13
四、讨论
研究的主要结果为宠物主人在描述自己宠物的行为特点时，得到与中国人人格相似的7维度结构（表9）[14]340—349。与西方已有的宠物个性维度类似大五结构的结果[15—17]结合起来看，支持王登峰的行为归类假设，即不同文化中的个体使用不同的归类框架描述所要描述的行为样本[14]。
表9 猫狗主人对动物个体差异的描述维度与人格维度的对应关系
动物个体差异的维度 对应的人格维度
1忠诚温顺:忠诚、守规矩、重感情 SL善良
2活泼热情：活泼、热情、精力充沛 WX外向性
3攻击急躁：粗暴、好斗、喜怒无常 QX情绪性
4精明节制：聪明、整洁、节制欲望 CT处世态度
5畏惧退缩：害羞、腼腆、紧张畏缩 RG人际关系
6任性随意：随意、自我表现、恃宠而骄 XF行事风格
7机警自主：机警、细致、个性鲜明 CG才干
宠物个体差异的结构与人格结构的相似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首先，西方研究者在对陌生人的评定中也找到了人格的五因素结构[23]，曾有研究者质疑这种评定与对动物的评定一样，结果不是所评定者表现的稳定的个体差异，只不过是内隐的人格理论的反映。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用“行为归类假设”解释。人们在不了解各个个体的具体表现时，他的描述是对一般人的总结，无法脱离对行为归类的抽象框架。这种结果与对具体熟悉个体的评价相比，虽然反映了人群中存在的个体差异，但不能在个体层面上应用，而只具有群体层面上的意义。其次，Gosling和John也提出在动物个性研究中， 即使他们在因素分析中运用了强制性目标指向的旋转（procrustes rotation），也不可能在猫或狗身上复制一个完整的五因素人格结构，并说明是其他东西而不是纯粹的内隐的人格理论在起作用[15]。
在两种文化中人类描述宠物得到大五大七结构上的重复也反映了人格结构的两个总体特点[14]，即大五中虽然每个维度反映的行为特点也有评价的含义，但主要属于描述性的，是对现象的客观陈述。而大七中虽然每个维度反映的行为特点带有一定的描述性特点，但许多属于评价性的描述。大五中的每一个人格维度或行为范畴中所涉及的行为很少重合，界限比较清晰。而大七中每一个人格维度或行为范畴中所涉及的行为有不同程度的重合。中国人在描述动物时，一方面采用许多评价性的词语，另一方面将宠物看成与自己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非独立个体，不像西方人那样客观地描述他们的宠物。这可能与两种文化中个体的思维方式有关[24]。
同时，无论是采用行为编码还是特质评定。虽然评价法具有更好的信度和效度，不过也受到评价者对于被评价的动物熟悉程度和评价者自身理解能力的影响。行为记录法有助于我们了解动物具体的行为模式，并可以为已有的个体差异模型找到相应的行为特征，但是可能在信度和效度上表现不如评价法那么出色。正如Gosling所说：“如果是条件允许的话，我们推荐运用两种方法共同评价。如果是条件有限，我们推荐运用评价的方法，请对动物比较熟悉的评价者对动物进行评价。”[2] 我们和Gosling等的研究[15] 都是使用的评定法，只不过我们用的评定词表不同（他们是50个，我们是70个），结果不同，反映了不同的行为归类框架。
主人评定的宠物幸福感与两个维度（活泼热情、忠诚温顺）关系比较密切，这两个维度相应于人格7个维度中的外向性和善良。 这些结果和人类人格与主观幸福感（subjective well-being）关系的研究有相似的地方，研究表明， 外向性与神经质是关键的两个维度[25][14]202—216 。
动物个性的研究可以让我们更全面地了解动物，这种了解不仅仅局限于了解物种的生活习性、食性或者基本的繁殖周期，而是拓展到个体差异的层次上，使我们从更加微观的角度去考虑每个动物的喜怒哀乐，宠物与生活环境、宠物与主人的个性匹配等问题都可以从这些研究中得到启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它们更加健康快乐地生存下去，同时人类也能够从动物的健康快乐中获得更大的物质收获和精神满足感。
本研究还仅仅是一个开始，从选词、样本大小和分类上都还显得粗糙，要深入探讨我们对动物行为的描述与人类人格的关系，还需要仔细推敲工具的形成和实施、丰富所研究的动物物种以及补充更充足的样本数量。
五、结论
主人评定的宠物个体差异的结构由7个维度构成，与中国人的大七人格结构有一定对应关系，初步验证了行为归类假设。同时研究结果提示，宠物的个体差异与主人评定他们在不同生活环境中的幸福感有一定的关系。
收稿日期：2005—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