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萧乾著有很多类型的作品,但其中一部分小说带有明显的自传性,在这些作品中,我们常常能发现鲜明的对立体,这些对立体不仅向读者展示了萧乾的人生阅历,与此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人的生存之思的关注。他用有形的文字把自己的经历、见闻、感受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下来,也让读者同他一起分享那隅世界的喜悦和悲欢。
关键词:自传性;二元对立;儿童;成人;城乡
萧乾的众多小说中有一部分写作属于“自我表现”类写作,这些小说真实的再现了萧乾的人生阅历和他由此形成思想体系,小说多以儿童视角作为叙事手法,并借助儿童单纯稚嫩的眼光还原生活的本相,揭示社会的本质。萧乾用自身的经历给读者展现了世间许多难以消除的矛盾,留给读者诸多的思考空间。
一、儿童的自我冲突
在萧乾的自传性小说中,作者塑造的儿童形象可以说是萧乾自我的写真,但这形象自身具有其两面性。一个是原始的本我的儿童形象,他充满欲望和渴求,不断的追求自由和爱,如《篱下》中没有去姨姨家前和刚来姨姨家时的环哥,他的生命犹如一道感情的激流,在乡下时他热爱着体己的黄狗,关注着向他点头的一仰一俯的高粱,也自由自在的在豌豆地里抓勇敢细脆的螳螂,和朋友们集画片。刚来姨姨家时,他也热心的想和表妹表弟做朋友,这时的环哥表现出了儿童最原始的性格。如果没有人世间的沧海桑田,他的世界里只会有爱,一辈子的游玩,一辈子的自由和博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贫困离异的家庭不能给他建造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象牙塔。于是,经过生活锻炼的环哥就变成了与本我对立的另一个形象。相比之前的嬉戏和爱,生存似乎更显得重要。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放弃儿童本该有的东西,本该可以畅快的玩,轻松的爱,如今却不得不低眉顺目,谨小慎微,热恋了两天的城市生活,这时他的小心坎懂得了“狭窄”“阴沉”是它的特质,环哥不再随心所欲,懂得看别人的脸色,开始谨慎起来。这是儿童自我的对立,另有儿童与儿童彼此的对立,如《俘虏 》:小说讲述了荔子和铁柱儿两个小孩由对立到和好的一段小故事。荔子因为家庭原因从小就有着强烈的男女对立意识。父亲的残暴与冷酷让13岁的荔子不仅远离成年男性的世界,就连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她也有着本能的排斥。我们可以看到属于孩子们嬉闹玩耍的草坪上想找到荔子的身影是很难的,这是成人意识与儿童意识的对立,也是儿童性别的对立。所以当铁柱儿闯入她自我的世界时,她用对待父亲的成人的眼光看待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同的男孩,并出于自我保护而表现出一种排斥的态度。与之相反的,铁柱儿身上则更多的体现出了一种孩子的天性,他好动,爱热闹,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因为所处环境与所受到教育的不同,两个小孩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二人的对立关系最终因一只猫咪而有所缓和,其实,猫咪改善的何止是孩子间单纯的友谊,更是“通过爱,儿童实现了自我”。
儿童与自我与他人的对比和厮打,给我们展示了真实的人生和社会,促进读者自我的深思和反省。
二、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的相互对立
儿童的世界总是美好欢快的,但儿童对于童年心目中美的世界的迷恋同命运迫使他扮演的角色。《篱下》以少不更事的儿童的眼光看世界。环哥总是对于一切事情都表现出乐观的态度,与其说是乐观,倒不如说是孩童的天真、无知。
对于外婆的去世,他只能想到铜菩萨,母子被父亲抛弃,他只是感到了一种进城的新鲜和有趣。而涉世较深的母亲则与儿子的乐观表现的有所不同,用环哥的话说“母亲变样了”,相比之前,母亲显得冷漠、谨慎。作者运用对比的写作手法,着重体现了环哥的野性和城市、以及“变了的母亲”的矛盾——压抑与被压抑。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背井离乡意味着乡村不得不和城市碰在一起,顽童不得不和城市碰在一起,如果碰在了一起,新的环境、新的生存规则就会规范此刻的人的活动。来到姨家以后的环哥感到不适,一方面,他不能和被压抑、消除了儿童天性的表弟表妹玩耍,表弟表妹没有父亲的允许,他们不能陪环哥玩耍,也不能和他取闹,而表弟和环哥捉泥鳅、上枣树时也表现出儿童久违的快乐。这表明平时他们与生俱来的兴趣受到了成人法则的压抑;另一方面,由于寄人篱下,母亲变得自卑、谨慎、敏感,对于环哥,也就更多了一份约束。“不比平常”“别人家”经常被母亲挂在嘴边。在这里要按别人的意志行动。吃饭时,不能像往常一样自由落座;惹姨夫、表妹生气,母亲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包容宽恕,而是恶狠狠的训斥,环哥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变得安静了,懂得承颜候色。
成人的生存发法则与儿童自由自在的天性形成的矛盾,以及成人世界的残酷与儿童的天真率直所形成的对比都是我们在生活中引以为戒的存在,萧乾小说中儿童与成人的矛盾对于我们的现实生活都有很大的教育意义。
三、乡村和城市的二元对立
曾经有人说,流亡者拥有两个世界。萧乾在14岁时便开始独立在这个迷茫的世界上漂泊、流浪,虽然曾有过当一名革命家的愿望,但最终成了一个未带地图、自由翱翔的旅人。而这种流浪的人生便在萧乾的小说中衍生出乡下和城市两个对比性的空间。乡下代表的是温情、自由。而处在对立面的城市则是冷漠与压抑。在城乡的空间书写背后是萧乾的人生之思:到底二者能不能融合,给居无定所的流浪者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短片小说《篱下》,我随离异的母亲来到城市的姨姨家,姨姨家的一切对于久居乡下的我来说都是很讲究、很新颖的,乡下的我每天早上早起去拾粪割草,出门面对的是宽广的高粱地和寂静的坟地,那里有体己的黄狗,一仰一俯的高粱、勇敢的螳螂和友好的伙伴,乡下是有颜色的、温暖的、自由的;而城里姨姨家门口每天都是来往不绝的车马,家里的表弟表妹都是温文尔雅且循规蹈矩,清晨都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的沉寂,就连那棵角落里的枣树都是不得自由的,它存在的意义不像乡下那般供人们食用,而是联系上司、谋取利益的“贡品”,整个城市都是匆忙、狭窄、阴沉的。相比乡村,城市里的人总是笑里藏刀,一幅虚仁假意的样子。在环哥看来,姨夫只是留着八字胡的职员,但是客气、和善,刚来时姨夫礼貌的说:“地方有的是。都是一家人”,直到最后也是“地方有的是。都是自家人。干么这么仓促?”,然而姨夫的怜惜与挽留都只是客气而已。直到最后,我和母亲连寄人篱下的生活都不得继续,再一次被放逐。从城乡的差异书写来看,萧乾怀念的不是简单、质朴的乡村生活,而是乡村人身上温暖、善良的品格。对城市的厌恶,更多的也是对城市人们冷漠、虚伪的批判,城市的冷漠让人与人之间再度产生隔膜,原本悲痛的世界从此冰凉。
城与乡的差异一直存在,但人性本善的品德不应因为城乡经济、政治、文化的差异而有所改变。城与乡的差异,城市人与乡下人的差异是否能弥合或者消除,这是萧乾在小说中提出的问题,也是它的思考所在。
结语
萧乾小说的自传性及其小说中的矛盾,让我们深切的体会到底层人民的生存困境,小说的人物形象的塑造、视角的选择,都体现了作者个性体验与思考,并展示了底层社会不同人物的性格特色,反衬出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的紧密关系,也表现出萧乾小说的生存之思。
参考文献
[1]萧乾:《我这两辈子》[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06
[2]萧乾:《萧乾短篇小说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3]陶翔:《蜜甜的忧愁———浅析萧乾短篇小说中的儿童形象》[J].文学研究.
论文作者:田春娟
论文发表刊物:《知识-力量》2019年7月下
论文发表时间:2019/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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