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义素分析看韩语助动词的意义_助动词论文

义素分析视角下的韩国语助动词意义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助动词论文,视角论文,韩国语论文,意义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韩国语助动词的基本特点及义素分析理论

韩国语助动词从实词性质的原动词——源语发展而来,其形成是源语经历意义虚化发展成语法成分的过程。韩国语助动词主要有三个特征:1)助动词在表面构造上只出现在[V1++V2]构造中;2)助动词赋予命题语法上的时态意义或情态意义;3)助动词具有与原动词不同的抽象意义。

源语发展成语法成分的过程,从宏观角度看,是具体的概念意义向抽象的联想意义虚化的过程;从微观来看,则是其多个义素中的某些义素不断被继承、凸显和虚化的过程,尤其是隐含义素容易引起词义的变化,甚或促使其发展成语法成分。义素特别是隐含义素的继承是灵活机动的,受认知、语言环境等影响而实现凸现、变异和进一步虚化。与随机的、临时性的一般结合过程中的凸现与变异不同,在历时性的演变过程中,义素凸现或变异的范围越来越广并被大多数人认可、固定下来,形成新的语义或新的语法成分。意义演变导致语言的意义不断得到引申。韩国语助动词与其源语也一样,由于源语意义、义素的不断演变,最终形成了新的语法形式——助动词。

从另一个角度看,同一词汇可以拥有不同语义,互不相同的词汇间也可能拥有关系密切的语义,并且不同词汇所拥有的密切关系比同一词汇的不同语义间的关系更加紧密(Nida 1975:16)。词汇间的这些意义关系通过义素分析能够表现得更加直观和鲜明。所以通过对源语的义素进行分析,不仅可以为源语在演变过程中表现出的意义分化现象提供理论依据,更好地解释Heine et al.(1991:38)所提出的“同一源语可以发展成一个以上的不同语法成分”等现象,也可以对近义源语或本质意义相异的源语发展成近义语法成分等现象做出解释;在此基础上,最终可以探讨并解释近义语法成分间的语义区别。

但是,关于韩国语原动词与其助动词的研究更多的是从宏观方面分析两者的历时性变化,鲜有从义素分析理论来研究两者联系。另外,对近义助动词以及多义助动词意义分析的研究也极其薄弱。基于此,本文从义素分析视角出发,以具有助动词基本特点、结合范围比较大、较典型的助动词为中心,讨论助动词与其原动词之间的意义类型,以及各类助动词之间的细微差异,以期对助动词的微观研究提供参考。

二、义素分析视角下的韩国语助动词意义形成

1.近义或意义相关原动词发展成近义助动词

在历史变化过程中,如果意义相近或相关的几个原动词的相同义素都凸现或变异成为助动词意义,则会出现近义助动词;但一般同时还伴随着不同的义素都发展成助动词意义,从而有可能出现相似但又有区别的助动词。

1)近义原动词都发展成时态助动词

两个近义词经历历史变化后,发展成为表示同样时态意义的助动词。之所以发生这种现象,是因为两个原动词所具有的相同义素共同发展成了语法意义。这类助动词具代表性的有两组,其原动词分别为例(1a)、(2a)与(3a)、(4a)中划线所示动词,它们都发展成了表示结束、完成时态的助动词。

例(1a)划线所示是原动词用法,表示“放、搁、保管”等具体动作意义,在这种具体意义之外,还具有“动作的结果、状态会在一段时间内持续”等意义,即具有[+结果][+持续]等义素,这种隐含义素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中凸现并发展成了助动词意义,如(1b)划线部分表示前面动作的结束和完成,并强调其结果继续“保持”下去。在这种基础上,其意义继续虚化,还产生了“这种动作是为其他某种事情所作的准备行为”意义,如(1c)划线所示。并且两类助动词形式主要与他动词结合,不与自动词结合。

(2a)里的划线原动词与(1a)是近义词,表示“放、搁、放下”等意义,也具有“动作行为的结果、状态持续”等隐含意义,并且这种隐含的[+结果][+持续]义素一直延续到了助动词意义,但因语境影响发生了进一步虚化,如(2b)与动词结合时表现完成时态;从(2c)开始与动词和形容词结合时强调前面动作或状态的持续,主要用于表达、说明后面内容的原因或理由;特别是(2c)表现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的表现是从动词行为的完全结束而进一步延伸出的意义,从动作的完结而产生一种不好的变化方向,这与下面的(3b、c、d)所示助动词意义有相似之处(2000:198);另外,(2d)与否定意义的形容词结合时,也可以表现这种无力感。

如上所述,例(1a)、(2a)划线部分是意义相似的原动词,发展成助动词后,各自的共同义素[+结果][+持续]都发展成了助动词意义,所以都表示相同的时态意义,并且在与动词结合时可以互换;但是与(1b、c)的助动词表示积极肯定的意义相比,后一助动词的(2c、d)表示消极的无力感,这种意义差别是由各自的不同义素延续所产生的,前者的原动词所具有的“保管”意义隐含着[+准备][+好的方向],后者的原动词所具有的“放下、放开”意义隐含着[+放任][-好的方向]义素,两者分别延续到了助动词意义里,导致出现了细微差异。另外,前者不能与形容词、名词结合,相反,后者可以与形容词、名词结合。

例(3a)划线原动词表示“扔掉”,例(4a)划线原动词表示“整理、搬走”,两个原动词都有[+去除][+处置][+结束]等隐含义素,这种隐含义素都发展成了助动词意义,在表现动作的结束上呈现一致性,但两者也有一定差异。

例(3b、c、d)划线助动词表示动作的结束,强调动作的终结和可惜之情,可以自由地与一般动词结合,但是受前面所结合动词的意义制约,所表示的意义也有细微的区别,如(3b、c)只表示“吃”与“死”的动作结束和可惜之情,不强调“死”或“吃”之后的结果状态,因为这些动作产生的结果或状态不是说话人所关心的;相反,(3d)不仅表示“堵住”这一动作的结束,还表示动作结束后所呈现的状态或结果仍然存在,因为具有“这些状态、结果还会产生一定影响”等隐含意义。

例(4b、c)划线助动词表示“前面的动作很容易、快速地结束”,动词结合不如(3b、c、d)自由,(3b、c、d)可替换(4b、c),但后者不能替换前者。这主要是因为(4b、c)所示助动词只与表示品位低下的谓词结合( 1992:255),这种意义结合限制是受其原动词隐含意义影响,从15到17世纪这个原动词主要用做实词,表示掏粪、扫垃圾等粗活,做这种工作比较容易、不需精工细作,作业者总希望尽快结束这种工作。原动词的这种隐含意义被继承到其助动词用法中,即使现在的一般人不了解这个原动词的历史意义,但在使用时却延续了其隐含的历史意义( 1998:185)。也就是说,例(4)的原动词在具体的动作行为意义外,还具有[-高品味]、[+容易]、[+快速]等隐含的社会内涵义素,在其转化为助动词时,隐含义素[+容易]、[+快速]则被继承发展成了助动词意义,并且[-高品味]的隐含义素也成了助动词的意义结合限制。

如上所述,(1b、c)、(2b、c、d)划线助动词与(3b、c、d)、(4b、c)划线助动词,在表示时态意义时表现出一致性,但两组助动词各自强调的重点并不相同。前一组助动词主要强调动作结束完成后,其结果或状态仍然存在或持续;而后一组助动词则侧重强调动作的结束完成这一过程,而不是结束后的状态或结果的持续。两组助动词之所以出现这种意义差别可以从原动词寻找原因,前一组助动词的原动词表示的“放置”之意除了具体的动作意义之外,也隐含着对结果和状态的关心;而后一组助动词的原动词表示的“去除”之意则更强调动作本身。

2)动词与其使动词都发展成时态助动词

属于此类的典型原动词如(5a)、(6a)划线所示,后者是前者的使动词形式,两者都发展成了表动作的完成与进行时态的助动词。

(5a)划线原动词表示某人或物出现、显现在表面、产生等具体意义,这种显现、产生是某种动作行为结束后产生的结果,且这种动作行为一般都是长时间进行的,动作结果一般也是长期存在的,据此可以推断原动词含有[+结束][+进行][+持续]等隐含义素,这些隐含义素被继承到了助动词意义里。比如助动词在(5b)里与非持续动词结合,表示前面的动作结束;在(5c、d)里则与可持续动词结合,表示前面的动作或行为在一段时间范围内“总是反复地进行”或“持续进行”。所以,原动词所具有的多种义素中哪一(几)个,如何被继承到助动词意义里,与所结合语境相关并受其制约。

(6a、b)也是原动词用法,并且是(5a)划线所示原动词的使动词,表示“使出现、使产生”等具体意义,所以(6a、b)的原动词隐含[+完成][进行]等义素。另外,原动词具有“使动”意义,所以导致原动词除了最本质的概念意义之外,还隐含着不主动,而不主动的结果便是动作进行起来困难、历时长,因此原动词还具有[-主动][+困难][+久]等隐含义素。这些义素被一直延续到了其助动词意义中,所以,从(6c)开始,助动词表示前面的动作是通过主语的力量完成的,并且动作的进行很困难。由于这种动作的进行和完成要有一定的时间幅度,所以不能与表现瞬间动作的动词结合,主要与持续动词结合,另外,也可自由地与表示一定时间幅度内心理过程的动词结合,如(6d)划线所示,表示认知过程中推理判断意义的认知动词“想”等可与这个助动词自由结合(2005:151)。

比较(5b、c、d)、(6c、d)划线所示助动词,两者都可表示完成与进行时态,但是后者的结合范围限制更大,即:由于受原动词某些深层、隐含的意义特征影响,助动词意义和结合关系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制约。

3)互为反义词的两个原动词都发展成时态助动词

(7a)、(8a)划线原动词主要是具有移动意义的动词,成为助动词后,表动作的进行、持续。

(7a)是原动词用法,表示向说话人或被指定人的方向移动,(8a)也是原动词用法,表示向说话人或被指定人的反方向移动,即:两者都具有[+移动][±说话人方向][+空间][+进行][+持续]等隐含义素。在隐含义素凸现、转化成助动词意义的过程中,两个原动词所具有的最本质、最表层意义特征“[+移动]”没有被继承,但非具体的、隐含的“[±说话人方向][+空间][+进行]”等义素被发展成了助动词意义,因此原动词隐含义素的继承、凸现不是僵化的,而是机动的。

首先,如(7b、c、d)、(8b、c)划线所示,在两个助动词的历史形成过程中,原动词所具有的[±说话人方向][+空间]义素转化成了[±说话人指定的时间基准点][+时间]意义,即完成了从空间基准点到时间基准点的转移;其次,因(7a)、(8a)中原动词具有的空间基准点正相反,导致两个助动词所表现的时间基准点和结合范围也出现了不同,其中(7b、c、d)表示从过去到说话人所处的时间或指定时间的持续和进行,多与过去时结合;相反,(8b、c)表示从说话人所处时间到未来时间内的持续和进行,不与过去时结合;第三,隐含义素的凸现和助动词意义的形成也会受到语境的影响。例如,前者在(7b)里与行为动词结合时,表示某种行动或状态逐渐接近说话者所指定的时间基准点并继续进行;在(7c)里与形容词结合时,表示一定的状态或现象逐渐形成并持续;在(7d)里与自动词结合时,主要表示逐渐接近一定的时日。同样,后一助动词主要与动词或形容词结合,表示前面的动作或状态从说话人指定的时间基准点出发到未来一直进行((8b))或延续着((8c))。

2.异义原动词发展成近义助动词

概念意义不同的原动词有可能具有某种相同或引申后变得相同的义素,这些义素如果都凸现或变异成为助动词意义,就有可能发展成近义助动词。在韩国语里,这类助动词主要表强调情态意义。

1)原动词发展成否定、极度强调助动词

(9a)划线原动词表示“死亡”,是客观生命的最终结束、人生的最后,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一种消极状态,所以其义素可分析为[+客观][+结束][+最后][+极度][-好][-积极]等。这些隐含义素经过历史变化后,逐渐延续并发展成了(9b、c、d、e)划线所示助动词的意义,但是这种原动词隐含意义的延续是变化中的延续。具体可表现为五点:

首先,实现了从[+客观]到[-客观]的转化,表现为与助动词结合的都是第一人称,其意义表现的都是说话人的感觉。(9c)的主语虽然是“天气”,因为是以说话人的感觉或感情为中心展开叙述,所以隐含第一人称。这个助动词很少与动词结合,与动词结合则需形成(9e)划线所示结构,这时主语是第一人称。所以,这种从原动词的具体意义发展到助动词情态意义的变化过程,是一种主观化的过程(Traugott & Knig 1991:208-209)。表时态意义的助动词虽然也具有主观性,但主观性意义在韩国语情态助动词里得到了更明显的体现;其次,从(9b)开始,助动词表示前面形容词的状态或感觉的程度很强烈,由此产生了说话人的感情已经达到了极点的情态意义,这种情态意义是原动词[+极度]隐含义素的延续;第三,助动词主要与形容词特别是消极意义的形容词结合,表示对否定意义的极度强调,这是原动词所隐含的“[-好][-积极]”义素的延续和意义制约;第四,在历史的不断演变中,助动词的意义不断虚化,越来越不受原动词隐含意义的制约,开始与有限的表积极意义的形容词结合,如(9d、e),从对否定意义的极度强调扩大到了对肯定意义的极度强调;第五,从语用意义来看,例(9)中的助动词与表积极意义的形容词结合时,总是表示对说话人感情的极度肯定强调;但是,当与表消极意义的形容词结合时,有时产生两种意义,一种是对感情的极度否定强调,另一种是对感情的极度肯定强调,即反语用法( 1998:121)。

(10a)可表示(10b)的两种意义,(10b-b’)是对否定感情的极度强调意义,(10b-b”)则是一种反语用法,表现的其实是对肯定感情的极度强调。两种不同感情可通过同一语言形式来表现,是语言环境的力量在起作用。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看出(9b、c、d、e)、(10a、b)中助动词的意义在延续原动词隐含义素的同时,又进一步虚化,不仅表示对否定意义的极度强调,并且产生了对肯定意义的极度强调倾向。

2)原动词发展成频度强调、否定强调助动词

(11a、b、c)划线原动词表示“靠、贴”、“比较”、“用”等意义。(12a)划线原动词表示“堆、垒”等动作,意为许多东西一层层堆积起来。两个原动词的概念意义并不相同,但都具有[+具体物][+接触][+近距离][+反复][+频度高]等隐含义素,在历史变化过程中,某些隐含义素发展成了助动词意义。首先,原动词所含有的[+具体物]义素虚化成了助动词的[-具体物]意义;其次,[+反复][+频度高]等义素凸现为助动词意义,并进一步虚化成了[+程度深][+过分]等强调意义,因此导致(11d)与(12b)划线助动词意义非常相似。所以,概念意义不同的原动词发展成近义助动词的现象,通过义素分析得到了明确的解释。

由于以上两个助动词表示对程度过分的强调意义,所以它们经常与表示程度过分的副词或句子成分(如(11d、12b))结合。另外,在实际语用过程中,两个助动词还可以产生否定评价、卑贱等语用意义( 2002:164-165)。例如:

(13a)划线所示,与助动词结合的动词“学习”并不含有价值判断意义,但是与助动词结合后却具有了“不停的学习这种行为并不值得肯定”这种否定意义。(13b)表现对“弟弟不停地吃馒头”这一行为的否定评价意义时,一般不用(13b-b”)的表现形式,而使用(13b-b’)的形式。又如,我们对尊敬的人一般使用(13c-c”)的形式,而不使用(13c-c’)的形式,这是因为表示程度过分的两个助动词都蕴含着不好的语用意义(同上:165)。

3)原动词发展成否定强调助动词

如(14a)划线所示,原动词的本意是“吃”,表示人具体的生理、动作行为,而随着意义引申,当与否定意义宾语结合时,如(14b)划线所示,受宾语影响原动词也产生了否定意义。所以原动词的义素可分析为[+往嘴里放][+动作][+食物][+得到][-肯定]等义素。在从原动词到助动词的发展过程中,原动词的某些义素进一步发生变化并被继承、延续到了助动词意义里。

首先,原动词所具有的[+食物]义素,发展成了[-食物]。比较(14c)与(14d),两者结构相同,但是(14c)不能被看作助动词,因为其宾语为具体食物,也就是说从逻辑上“宾语+动词”的关系是成立的,所以(14c)只是动词的复合结构。与之相反,如果句子的宾语是非食物的一般事物名词、抽象名词或者行为名词等,“宾语+动词”的结构则不成立,所以(14d)中划线部分应看作是助动词结构。

其次,原动词所具有的隐含义素[+得到][-肯定],继续延续到助动词,并进一步虚化,最终发展成了“对额外的、不当利益、不好的行为结果的否定评价”意义。如(14e)的助动词结构与其所结合的动词“卖”相比,其动作不局限于“卖”这个单纯动作,还暗示在这个动作背后隐含着得到了什么非正当的“额外利益”( 1979),从而表现说话人对这种行为、状况的否定意义。助动词的否定评价意义在与否定或消极意义的动词结合时表现得更明显,如(14f)里与助动词结合的是否定意义动词“使唤”,通过这种否定意义动作,其主体可得到某种不当利益;而(14g)的动词“忘”与助动词结合时虽不可能产生不当利益,但却表示由于这种动作而产生了某种对谁不利、不好的结果,所以表现的也是对动作的否定评价意义。另外,助动词还多用于疑问句、否定句、命令句,如(14d、h、i)表现的也是否定意义。同时,由于助动词本身具有的否定评价意义,所以无法与敬语结构结合,如(15)。总之,通过历史变化,原动词所具有的[+得到][-肯定]等隐含义素逐渐虚化成助动词意义,并使其产生了[+得到][-肯定][+额外利益][-正当的][-有利的]等义素,也就是说助动词意义得到了更多意义制约和限制。

第三,由于助动词具有否定评价意义,自然产生了说话人对这种否定意义的强调情态意义。

如上分析,三类表强调意义的助动词,虽然其原动词的概念意义之间距离很大,但其隐含的或变异后的义素却有一定的相同之处,即:都具有[-肯定]义素,所以三者都产生了对否定意义的强调,而例(9)与例(11)、(12)两组原动词都拥有[+程度]义素,所以两者又各自发展成了极度强调和频度强调。

3.同一原动词发展成多义助动词

同一原动词发展成多义助动词有两种情况,一类是同一源语的某个义素在转化为助动词意义过程中,受不同语境的意义制约而产生多义现象,如下面的1)和2);一类是同一源语的几个不同义素都凸现、变异成为助动词意义,并且受具体语境等的影响,从而产生多义,如下面的3)和4)。

1)原动词发展成结果、持续助动词

(16a、b)划线原动词表示“拿、携带”,隐含着对某物实行处置、拥有之意,在此意义之外还隐含着某物被处置后的结果或状态,所以原动词具有[+处置][+拥有][+受事][+结果或状态]等义素。在历史变化过程中,其隐含义素[+结果或状态]得以凸现并转化成了助动词意义,表示前面行为的结果或状态原样持续着,如(16c)只单纯表示持续意义;在此基础上,结果状态意义又得到虚化,如(16d)表示因前面行为的结果、状态的持续,从而诱发或导致后面行为、状态的形成;(16e)用在反问句里,表示前面行为的结果或状态并未导致后面行为或状态的形成,表达一种不满情绪。从结合范围上看,主要与动词和形容词结合。

如上所述,原动词的[+结果或状态]义素在发展成为助动词意义时,由于受具体的语境影响,导致助动词意义不断出现细化和异化。

2)原动词发展成表示动作的进行、持续时态的两种助动词形式

如(17a)划线所示,原动词表示“某物或某人一定时间内存在于某处”,所以具有[+存在][+持续][+空间]等义素,经过历史变化后,[+持续]的意义特征凸现成为助动词意义,并形成了(17b、c)与(18a、b)两种形式,并限制它们主要与可持续、有终结性的自动词相结合。其中,(17b、c)中的助动词结构表示前面的动作或变化结束后的状态一直持续着。与之相比,例(18)的助动词意义受语境的影响更加明显,当前面的动词具有动作可持续、结果无法延续的特点时,如(18a),则表示动作正在进行;前面的动词具有动作既可延续、结果也可延续的特点时,如(18b),助动词则既可以表示动作的进行也可以表示动作结果的持续。

3)原动词发展成尝试、经验、虚拟情态意义助动词

这类助动词的原动词发展成为助动词后,可以表示试行、尝试意义,在此基础上根据语用环境还可以引申出经验意义、虚拟意义。

(19a)划线原动词表示用眼睛来确认对象的存在和状态特征,即隐含视觉上的客观接触、仔细观察等意义,而人们在观察、履行某种行为或动作时,首先是用眼睛进行视觉上的观察,所以原动词具有[+视觉][+视觉接触][+客观][+第一次][+首先]等隐含义素。从(19b)开始发展成了助动词,在这个过程中,原动词的某些义素也延续到了助动词里,同时也进一步发生了虚化。

首先,[+首先][+第一次]的义素凸现,使助动词产生了尝试、试行的情态意义。其次,原动词的[+客观]转化成了助动词的[-客观]意义,这体现了历史变化中的主观化倾向,如(19b)用于第一人称,表示试行、尝试的情态意义。(19c)用于第二人称祈使句,表示说话人劝诱对方实行某种动作或行为。第三,因语境的影响,助动词可表示经验意义,也可表示虚拟意义( 1987; 1996;2002:151)。如(19d)划线所示,助动词与过去时结合表示经验意义,即对试行后结果和状态的描述;(19e)划线所示,助动词与命令句结合,则表示虚拟意义,这时可以替换成假设句“如果……”,若助动词结构后面同时跟着假设句的结果“就等着挨训吧”等,助动词的假设意义会更明显。同时值得注意的是,这类助动词所结合的假设句多表示说话人不希望的意义或否定意义,这种假设句所产生的结果也大都是否定意义。第四,从语用意义来看,通过助动词所表现出的试行、尝试意义,同时还伴随着委婉语的作用,使说话的语气更温柔。

4)原动词发展成表奉献、有益性、恭敬情态意义的助动词

如(20a)划线所示,这类原动词最基本的情态意义是提供,进而发展成为一种奉献意义,同时在语用上又产生了对有益性的肯定评价及恭敬意义。

(20a)中原动词意为将物品等给与他人拥有或享用,即:将具体的东西提供给他人,其义素可分析为[+提供][+具体物][+有益于对方]等。转化为助动词后,表示为他人进行某种动作或行为,从奉献、提供意义上来说是原动词意义的延续,但与原动词相比,意义又得到了进一步的虚化,表现如下:

首先,与原动词提供的[+具体物]相比,助动词的提供物是[-具体物],如(20b)提供的是动作“修理”;其次,在具体语境影响下,助动词甚至连非具体的提供物都不具有,只表现情态上的肯定、恭敬等意义,如(20c)里的动词“死”虽然不表示对谁能提供什么有益的东西,但与助动词结构结合后,实际却表示这种行为对谁会产生有益的东西、对谁有帮助,隐含说话人对这种行为的肯定的评价意义( 2002:157),也是原动词隐含义素[+有益于对方]的凸现。如果用在命令句里,这种意义会更明显,如(20c’)里表示说话人要求听者提供或奉献某种动作行为,目的就是为了说话人的利益。与(20c)对行为的肯定评价意义不同,(20d)划线所示助动词结构表示一种拜托意义的恭敬情态,这种意义在与(20d’)的单纯命令语气进行比较后,会更明显。所以,由原动词到助动词的历史变化是从具体到抽象以及从动作行为到肯定、恭敬、拜托等情态意义的进一步虚化。

如上所述,助动词的意义一方面会受原动词隐含义素的影响,其结合范围也会受隐含义素的影响;反之,助动词意义的进一步虚化也会同时受语境的影响,受其制约,助动词意义逐渐减少与原动词的意义联系,而虚化程度逐渐增强。

三、结论

通过前面的分析,可以发现韩国语原动词到助动词的意义演变具有以下规律:第一,助动词的原动词除了“存在、显现”意义之外,其他大都表示“动作行为”意义;第二,受义素传承影响,意义虚化了的助动词意义并不可能完全脱离原动词所具有的某些意义特征即义素,这些义素延续并残留在助动词意义上,制约着助动词的结合范围;同时,助动词的结合范围等语用环境也制约着助动词意义,促使助动词意义进一步变异和虚化;第三,近义的原动词可以发展成近义但又有区别的助动词,反义或不同义的原动词也可以发展成近义的助动词,而同一原动词受自身义素和语境的影响可以发展成多义助动词;第四,对比时态意义与情态意义助动词,情态意义助动词很少成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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