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德沃金的自由平等观念及其在色情问题上法律和性平等的争议，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平等论文,色情论文,观念论文,自由论文,法律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自由和平等观念在西方的政治传统中被视为内在的良好见解。然而，政治哲学家关于如何调适这两个价值观以便纳入一个系统有不同的看法，关于一方是否应优先于另一方，甚至是排斥另一方存在争议。所谓的自由权利，通常被认为不仅是一个竞争的平等权利，而且这一权利在某些例案中有不一致性。德沃金①否认这种不一致的自由和平等，但他并不反对赋予权利某些独特的自由。德沃金提出论自由和平等的关系(参见《认真考虑权利》②一文)，这一关系以罗尔斯的基本原则为基础，即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的基本原则。这一基本原则就是所谓的“自由的平等概念”。我将在本文审查这个概念，审查它在色情与法律的争议中关于妇女的权利和性别平等具有的含义，以及女性主义视角对它的批评。我认为，德沃金的自由平等观是一个机会平等的完好理论，但不足以解决性别平等的问题。 首先，我将讨论德沃金的自由的平等概念：它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理由支持美国的法案改革，例如肯定行动法，旨在减少现有的不平等和来自各种原因的歧视，和促进弱势少数族裔和女性的社会平等。但是，这种补偿弱势的观点只能有利于精英阶层。其次，我将评估对德沃金的一些批评，讨论兰顿的《谁的权利？罗纳德·德沃金，妇女和色情业》③文章中的观点。考虑到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允许色情的政策将有助于妇女的从属地位和性别歧视，而不是性别平等，这是与关注和尊重的平等原则相矛盾的。我将扩大女性主义关于色情和妇女状况的分析。最后，我将说明德沃金的平等主张在一些更广泛意义上的应用。他的理论是致力于平等的机会，但不足以解释妇女的不平等的现实。但他的理论有益于深入女性主义关于性别平等的思想，以便发展更好的、不仅包括反性别歧视，而且还反对种族和其他形式的歧视的理论。 1.平等关注和尊重 德沃金解释三个法哲学领域中熟悉的政治理论术语：以目标为基础的、以权利为基础的，或以义务为基础的理论。他分析说，看来，只有在以权利为基础的深层理论中契约论才确实具有意义，但在其他两个理论中，契约没有任何意义。德沃金开发自己的理论基础上的自由平等的基本原则，即对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的基本原则。他的自由平等的概念，至少有三个特点：(一)反功利主义，但不排除功利的实用性质；(二)非社会机构的，但与机构的实践相关联；(三)构成性的政治道德。 德沃金对功利主义作了批评，认为有两个区别可证明功利主义的人人均等的特许是欺骗的、腐化的，也是错误的。第一个区别在于个人的偏好和外在性的偏好，而外在性的偏好又符合第二个区别，即对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以及作为一个平等者而被对待的权利这两方面的区别。 功利主义的论证认为，社会政策的合理证明在于它是否能满足总体上更多人的喜好选择。这一证明在于严格的公正性。依照功利主义先驱边沁的解释，每个人只能算为一个，而且没有任何人能多于一个。但是，德沃金指出在“一个人喜好自己被赏识的某些机遇和这个人喜好给予他人(或给他人和自己两方)某些机遇是有区别的”。很多情况下，人们在他人态度影响下选择了不把机遇留给自己。例如，种族歧视者蔑视黑人，不同意种族混同的社会形势。这样的投票结果并不根据纯粹个人喜好，却根据外在的或双重计算得出的喜好。这种喜好使功利主义者陷入危险的处境：因为如约翰·穆勒特殊强调论述的、国家无权用法律强制实行广泛流行的道德观；而如果大众喜好的是压制同性恋，功利主义的论证必须让步大众的愿望。但是大众的喜好只是外在的，因而也是与自由主题不符合的。德沃金注意到，在反对特殊少数派别的偏见很强的社区，而个人的喜好置于这些偏见之中，“结果会是，没有任何旨在证实对少数派别不利的功利主义的论证可能是公平的”。因此，依照德沃金的分析，功利主义的论证不只输于细节，也在原则上错置。他还认为，更重要的是，这一反对不只局限在种族或偏见方面，还有其他许多计算的外在喜好选择会侵犯到公民权利，即作为一个平等者而被对待的权利，例如性歧视、对残疾人的歧视等。我们需要的是更好的论证，完全不依赖外在喜好而且不排除功利的考虑。德沃金称这种论证为“理想的论证”④。 德沃金的自由平等概念的第二个特征是它的非机构体系的特点。在他的分析里有两种不同的权利：一种是抽象的、由论证原则支持的并具有非机构体系的特性；第二种是具体的权利，是由政策论证建立的和受宪法限制的权利。德沃金声明，“我的观点是，法院应当作原则方面的决定而不是政策的决定……关于人们在宪法体系中具有怎样的权利的决定而不是关于总体福利如何得到最大提高的决定……作决定应当是深刻阐明并使用实质的理论，这些理论的基石就是政府必须以人的平等对待人们”⑤。在德沃金看来，虽然民主的合理性在于强化了每人得到作为个人的尊重和关注的权利，“实践中，民主的大多数人的决定也许经常违背这个权利”⑥。德沃金认为，两种个人权利的区分能修补自由理论的弱点。 德沃金的自由平等概念的第三个特征是其构成性的政治道德。德沃金分析了政治理论所使用的拟定观点的两种方式：第一种方式假定政府必须对什么称之为好的生活这个问题保持中立；第二种方式假定政府不能保持中立。在他看来，第一种方式中的理论提倡政治决定必须独立于具体的生活价值观念，因为社会中的公民们具有不同的生活概念，如果政府偏好某一个概念，就不能将人们作为平等的人来对待。德沃金支持的是第一种方法的理论，并相信自由主义会采纳第一种平等概念作为其构成性的政治道德。 以上三种特征，反功利主义、非机构的和构成性的政治道德，似乎是德沃金能提出的对他的平等关注和尊重的自由概念最好的辩护。但在我看来，他关于平等观念的分析似乎漏掉了一些重要问题。首先，关于个人的权利，德沃金强调他的原则论证支持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抽象权利，但他不关心谁的权利、谁是当前不平等现状中最受伤害的和为什么如此。其次，德沃金并不考虑不平等的因果联系。他似乎不注意关于后果方面的不平等争议，而只关心人们对平等机会的平等权利。在我看来，即便人们能有平等机会以发展未来，还存在许多其他因素阻碍人们平等地竞争以便达到成功。 2.妇女的权利 兰顿指出，德沃金的文章《我们具有观看色情的权力吗？》并不问谁的权利，他不关心妇女的权利。兰顿提出两种不同的论点反对德沃金所建议的态度宽容政策：一个是关于简单的伤害原则，另一个是德沃金的平等尊重原则和有关色情政策的冲突。我将批评地评估她的分析。 德沃金在文章中为“政治和道德的独立权利”作辩护⑦；从这一考虑和对别人无伤害原则这两点出发，德沃金得出支持允许色情的宽容政策的结论。在我看来，德沃金最关心的不是结论而是他的最基本的观念，“政府必须待人以平等”⑧。兰顿则认为，“根据一个简单的无伤害原则可以证实禁止色情的政策”；她还认为，“德沃金的平等关注和尊重的原则所要求的关于色情的政策是和一般的对此主题的自由主义观点互相冲突的”⑨。我认为，兰顿的第一个反对，即反对无伤害原则可导致允许色情的宽容政策，能够很有力地击败允许色情政策，但她的第二个反对，当我们看到德沃金的理论可能和她的分析略有不同时，则是不能坚持的。 (1)首先分析德沃金对色情政策的讨论：恰如兰顿指出的，他完全忽略了妇女作为一个群体可以被色情所伤害。虽然他提到色情对人有伤害，却认为这是狭窄构想的，无证据表明色情会产生更多的暴力和性犯罪⑩，所以他撰文辩护色情消费者的道德独立的权利。兰顿指出德沃金并不认真看待色情对妇女的伤害，他对妇女在色情业中广泛受压迫的现实问题保持沉默。而很多女性主义者对色情的反应与他相反；她们聚焦在妇女的公民状况而不是色情消费者的公民权利。凯瑟琳·麦金农(11)认为，色情触犯了妇女作为平等人的公民权利。她解释说，“我们定义色情为表现妇女的从属地位的性逼真图像，通过图像或文字，使妇女成为非人的性对象、事物或商品；歪曲妇女享受痛苦、侮辱或强奸……用肮脏或低劣呈现妇女，用流血、受伤或伤害的背景烘托性的环境”。这一定义试图说明色情对妇女群体的价值贬低和压迫。兰顿指出，色情资料中单纯体现性逼真的部分本身没有错，其错误在于，如同麦金农的定义所表明的，它对于性平等的隐含，“色情的实践有助于妇女的屈从地位，正像种族隔离实践有助于黑人的屈从地位”(12)。按照兰顿的观点，这些隐含有两层意义：首先，妇女同男人相比并不具有平等的地位；其次，色情实际上又相当加强了妇女继续屈从的地位。 很多社会调查证明了这两方面的情况：例如，妇女在工作收入上实质性地少于男人的收入，而且，不成比例地大量妇女生活在贫困之中。如麦金农所言，“强奸，殴打，性骚扰，强迫卖淫，以及对儿童的性虐待成为普遍和系统化。男性对妇女的性骚扰在工作场所和教育机构是常见的。根据一项研究，在联邦工作场所，高达85％的妇女报告了这方面的受害经验，很多涉及身体上的受害。四分之一至三分之一的妇女是在家中遭到男子殴打的”。兰顿由此而强调，“妇女在社会上没有平等；广泛流行的反妇女偏见存在；社会的种种实践既表现偏见又永恒化了不平等，使妇女处于不利状况；色情的消费就是如此的实践”(13)。面对如此的实际存在，德沃金怎么能够对妇女的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保持沉默呢？ 兰顿分析了女性主义提出的关于性虐待模式的解释，即某些色情促成并宣传有关妇女和性方式的观念：“可以说这些色情是在宣传，即宣传了如何表达妇女和性方式的观念，又宣传了这一观念的永久化”(14)。麦金农多次清晰地表述了色情对妇女的影响(15)。某些类色情与妇女的从属状况的相互作用和多方面的互相依赖在调查中得到切实的揭露，也有非女性主义者关于色情如何影响人们的态度和行为的解释，比如印第安纳波利斯城市参议会发布的调查结果：“色情是一种根据性而建立的歧视，它否定妇女的社会平等机会”(16)。所有这些调查在兰顿看来足够说明妇女在公共的和私人的色情双重场合下受害极深。这些调查足以否决德沃金的“没有证据说服这一因果影响”的结论(17)。 我认为并不是所有的色情方式都是对妇女伤害和邪恶的，但是它们大部分是暴力的、对妇女不友善的。更可能的是，色情行为者传达了宏观意识：崇尚男子的攻击性和贬低妇女为性的对象和受虐工具。即便我们不知道，如德沃金所言，“色情是否好像产生更多的暴力或更多的特殊的性犯罪”，或者“色情是否造成对于自由交换人类繁荣观念的积极而有价值的贡献”(18)。或许有许多方式来思考怎样解决色情问题，其中一种是使其自在而不受政府规定(如德沃金建议的宽容政策)，另一种是严格禁止公共场合的色情但允许它在某些区域存在，第三种是严厉惩罚所有类型的色情，惩罚所有色情活动、色情工业和交易。鉴于色情对于妇女的极大伤害和压迫，我支持禁止任何暴力色情的政策，也认为大多数妇女和男人，即道德的多数人，会赞成这样的政策。但是，关于在一般的色情和妇女的社会从属状况之间的因果关系问题，我认为这还是一个开放的、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的课题。 我们应注意，在暴力的性与和谐的性之间有区别。要反对的是暴力而不是性。有暴力的地方就有反暴力的干涉。德沃金认为，证明的责任在于提供好的理由说明伤害或者享受。但是，从现实和事实得知妇女往往经受暴力和虐待，她们不像另一性那样地欣赏色情。尽管色情不是唯一产生性暴力的原因，却存在人们从色情中了解的和人们在性虐待中做什么的因果连接。争执不在于性逼真本身，而在于色情如何影响人们怎样看待妇女，视她们为降低的性别和性实践中的屈从者。其伤害在于色情教授了色情消费者和观众视妇女为性对象和另一方强壮性别的娱乐工具。色情实践清楚地表达了反妇女的偏见，因而不利于妇女，并永久化了性别间的不平等。如果德沃金诚挚地相信妇女具有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他应该接受禁止暴力色情的政策，因为这类色情违反了妇女的权利。当然，他可能提出色情消费者的声音是不同的，他们会认为色情有好的娱乐一面，从而支持宽容政策。但是，根据自由主义平等关注和尊重的原则，某些人们的快乐不能以另一些人的痛苦和受苦作为代价；我们从现实世界调查出任何暴力的色情都对妇女造成伤害，所以应当禁止任何暴力色情。 关于是否存在非暴力的色情这个问题有待探讨。安·盖里认为，虽然当前大部分色情确实降低妇女为性对象，但是她考虑到并不降低妇女的和没有性歧视的色情也有可能性，当然，这一可能性要依赖人们关于性别角色和性的概念的某些根本的转变(19)。我赞成她的观点，没有这一社会转变，色情市场和消费的现实一直在伤害和压迫作为群体的和个人的妇女。 (2)兰顿对德沃金的宽容论证的第二个反对基于德沃金的偏好分析。她试图显示，德沃金对色情宽容的结论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德沃金持有外在偏好的看法。按照兰顿的分析，在德沃金的假定下，禁止色情政策将满足大多数人的偏好选择，但取消了色情消费者的娱乐机会。人们想要禁止色情的理由，是因为认为色情不高尚、犯错误、其生活观是低俗的。但德沃金认为这一“道德”偏好必须被相对应的“道德的独立权利”所击败。所以，色情消费者有打败禁止色情政策的权利，从而回到色情宽容和许可的政策。这里的关键是偏好的特质：如果偏好是外在的，是对他人的看法，它们便违反了“道德的独立”和平等尊重的权利。 倘若遵守以上规则，兰顿认为，很有可能是大多数人会偏好色情而非禁止它。假定多数人选择允许色情政策，难道这些允许色情政策的偏好不能算是外在的和非个人的吗？选择允许色情政策的人们会持有关于妇女价值的看法，而按照德沃金的标准，这类看法正是外在的偏好，但外在的偏好违反了平等尊重的权利。因此，兰顿指出，“允许色情政策”和“禁止色情政策”都是易碎的，在平等原则下不能持续的。在“允许色情政策”假定中德沃金保护色情消费者的权利，而在“禁止色情政策”假定中兰顿保护妇女的权利。在两种假定中，平等的权利必须和实际的持有权利的人们相联系：这些人持有权利和享受权利，或者不持有权利和经受他人权利之痛苦。无论平等权利是什么，这些权利必须返回到人们对权利的拥有。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的抽象性在应用到每日生活背景中的人们时就变成非常特定的。在我看来，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作为人的背景权利必定不是一个孤立的观念，而是某种在自我和他者之间的互相联系的权利。 兰顿试图使用德沃金的外在的偏好策略来击败德沃金的允许色情政策的推荐，我认为，这个策略并不能使人信服。在我看来，色情问题的关键争议不在于各自结论为允许或者禁止，而在于各自论证的前提：德沃金假设的前提是“道德的独立”。他在《我们具有对色情的权利吗？》论文里明确地说道，他宁愿采纳两方面的考虑，但根据是道德的独立权利(20)。兰顿的反对并没有击中这个要点。 德沃金在另一文中曾批评功利主义的论证而赞成理想的论证，由此而坚持平等关注和尊重的基本原则。当他分析色情消费者的权利时，所坚持的是他的“道德的独立”之前提。但是，他似乎并不想从批评功利主义的论证转向理想的论证，即承认一个好的社会必须是没有性歧视的社会，在一个好的社会中不能忽视对妇女的平等关注与尊重。只要德沃金提议允许色情政策，他便忽视了妇女的权利，因而也同他的基本的权利出发的政治原则不相符合。另一方面，如果他选择禁止色情政策，因为这违反色情消费者的权利，同他的政治原则也是不相符合的。在两种情况下，他的“道德的独立”假设前提都会面临两难，因为两方面都有一个假设，即“平等”自身。 德沃金坚持“道德的独立”这一观念实质上为了反对政府做以下的声明，即某种生活形式比其他形式内在地具有更多价值。自由的平等概念支持人们的“道德的独立”。但是，如何来证明“道德的独立”是正确的呢？“道德的独立”可以为自身做证明吗？这在德沃金看来也是立不住的。他认为“道德的独立”必须建立在平等的政治原则、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之上，这也是一个好社会的最终目的。如果德沃金的“道德的独立”只作为一种方法来检验政府的政策，而不是作为具体的道德声明，这和他的平等理论并非冲突。这个理解也符合他的以下主张，即“自由主义并不以怀疑论为基础”和“自由主义并不自身矛盾”(21)。自由主义的理论之深刻就在于将平等机会指定到社会的所有成员，使每个人发展自身的自我实现，由此而体现更理想的社会整体。 德沃金似乎承认了现实中存在多种形式的歧视，而平等的原则在改变所有歧视特别是大多数人的流行观念时是有缺陷的。但他从未说明他的平等原则要考虑关于后果的平等，而这一点很可能限制了他的平等理论的合理性。 3.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平等机会 谈到性别平等的问题时，许多女性主义者对机会平等论的挑战都涉及一个共同关心的焦点，即我们需要的是不是超越“平等机会”？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研究至少以下两个方面：平等就业机会和平等受教育机会的保护法；平等机会法的实施是否可以改变对妇女的歧视。 为了反对种族和性别等一切歧视，美国制定肯定行动法(Title VII; 1965)在于三个目的，即防范、补偿和惩罚。补偿针对于历史中发生的被歧视的受害者。按照这一法律，大学和学院录取新生时要求有比例地增加非裔美国人和妇女等以便减少差异(纠正历史中对他们的歧视造成的结果)。但是这一补偿政策面临两个严重挑战。其一是受益于此法律的个人不一定是过去受到歧视的个人(往往是非裔美国人和妇女中的精英)，这使得补偿的目标很难达到公平；其二是这些纠正指导学校和雇佣公司采用种族和性别的挑选程序，而这种选择性本身似乎与此行动法的核心观念相冲突，即反对建立在种族和性别之上的录取和录用(对人人平等的原则)。这两个挑战形成很典型的“反向歧视”的困惑(如2003年1月密之干大学受控为少数族裔申请学生增加分数，从而歧视了其他正常申请生)。由于反向歧视的强烈挑战导致很多州政府于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否定肯定行动法。但是，肯定行动法执行三十多年来对妇女的教育和从业的提高影响卓越，据《校园》2000年12月—2001年1月刊(第7页)报道，女学生取得大学本科文凭的比率已从三十年前的43％提高到56％。 虽然平等机会也许成功地提供给妇女接受教育、获得工作和追求职业的机会和能力，但由于对妇女的歧视远远超过否定她们的职业选择，妇女生活中的许多难题还是没有解决，对妇女工作的价值贬低也没有改变。根据许多调查，妇女和男人的工作收入的差距一直是不平等的。社会学家金迈尔揭露，1999年，美国中层的全工作时制男性一年工资为37057美元，而妇女只有27194美元，女性仅占男性的73％。受过高等教育的妇女的年收入比同等教育男性的收入低29％；随着年龄增长，两者的差距加大，在55—59岁之间的这些妇女的收入仅占男性的62％(22)。人们注意到一般家庭的家务劳动的80％是由妇女免费承担的，妇女和男人工资收入的差距的真正原因就在这里。 平等机会不会改变这些非常实际的问题，因为平等的机会不会改变占主导地位的社会态度。为了改变传统的性歧视的价值观和社会态度，以及长期存在对妇女的歧视，我们需要延长的斗争和超越平等机会论。德沃金提出的平等关注和尊重的权利以及作为一个平等者而被对待的权利强有力地反对各种形式的社会歧视现象，为提倡性别平等的社会理想作出论据，但是，他的“道德独立”的观点在检验色情时忽视现实中已经嵌入的深刻的性别不平等。当然，他的观点同时启发女性主义在探讨性平等观念中不仅承认机会的平等，还要超越地思考产生后果的平等，争取性别平等远远不是单一的机会平等的理想所涵盖的一切。 注释： ①罗纳德·德沃金(Ronald Dworkin)，生于1931年12月11日，是美国法律和宪法学家、哲学家。他任伦敦大学边沁法学教授，纽约大学弗兰克·亨利索默法哲学教授，并曾任教于耶鲁大学法学院和牛津大学。他在法律哲学和政治哲学这两个领域做出了很有影响力的贡献。德沃金于2007年获得人文霍尔堡国际纪念奖，以表彰他的开创性的学术工作和世界范围内的影响。他的法学理论和他主张的“美国宪法的道德解读”在关于法律的性质的现代理论中颇有影响力。 ②Ronald Dworkin,Taking Rights Seriously,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7.(罗纳德·德沃金：《认真考虑权利》，哈佛大学出版社1977年版。) ③Rae Langton,"Whose Right? Ronald Dworkin,Women,and Pornographers",Philosophy and Public Affairs,1990,Fall.(兰顿：《谁的权利？罗纳德·德沃金、妇女和色情业》，《哲学与公共事务期刊》，1990年。) ④Ronald Dworkin:Taking Rights Seriously,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7.p234,237—239. ⑤Ronald Dworkin,A Matter of Principl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p.69.(德沃金：《原则问题》，哈佛大学出版社1885年版。) ⑥Ronald Dworkin,A Matter of Principl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p.196. ⑦Ibid.,p.367. ⑧Ibid.,p.370. ⑨Rae Langton,"Whose Right? Ronald Dworkin,Women,and Pornographers",Philosophy and Public Affairs,1990,Fall.p.313,312. ⑩Ronald Dworkin,A Matter of Principl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p.338. (11)凯瑟琳·麦金农是英语国家中最广泛引用的法律学者之一。1990年以来，她一直在美国密芝根大学法学院任法学教授，1997年秋季以来任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法学客座教授。她曾在许多大学作访问教授，经常在公开演讲活动中出现。凯瑟琳·麦金农是一位律师、教师、作家、活动家和性别平等专家。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麦金农作为先驱，为因性别歧视形式的性骚扰的法律索赔奋争。她从1983年开始与安德烈·德沃金一起设想并撰写条例确认色情为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美国最高法院在1986年接受了她的性骚扰理论。 (12)Rae Langton,"Whose Right? Ronald Dworkin,Women,and Pornographers",Philosophy and Public Affairs,1990,Fall,p.332,333. (13)Rae Langton,"Whose Right? Ronald Dworkin,Women,and Pornogrphers",Philosophy and Public Affairs,1990,Fall,p.334,337. (14)lbid.,Fall,p.335. (15)Catharine A.MacKinnon,Feminism Unmodified,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7.p.176.(麦金农：《未修饰的女性主义》，哈佛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 Barbara MacKinnon,Ethics:Theory and Contemporary Issues,4th Edi.Thomson Wadsworth,2004,pp.121—122(麦金农：《伦理学：理论与当代争议》，汤姆森·沃兹沃尔斯出版社) (16)Rae Langton,"Whose Right? Ronald Dworkin,Women,and Pornographers",Philosophy and Public Affairs,1990,Fall,p.336. (17)Ronald Dworkin,A Matter of Principl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p.338. (18)Ibid.,pp.338—339. (19)Barbara MacKinnon,Ethics:Theory and Contemporary Issues,4th Edi,Thomson Wadsworth,2004,p.229. (20)Ronald Dworkin,A Matter of Principl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p.359. (21)Ronald Dworkin,A Matter of Principl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5,p.203. (22)Barbara MacKinnon,Ethics:Theory and Contemporary Issues,4th Edi.Thomson Wadsworth,2004,pp.193—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