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的激情与真正的成就——写在2008北京奥运会之前,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写在论文,北京奥运会论文,成就论文,激情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03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45X(2008)03-0057-06
一、成就激情的奥林匹克顶点
“四分钟准备!”扩音器的声音伴着从火山壁反射回来的隆隆回音越过阿尔巴诺湖。奥林匹克八人单桨有舵手决赛即将开始。赛艇在启航线上蓄势待发,胃里有种隐约的感觉。每个人同时拉开架势——要么此时此刻,要么永远都不!“叭!”发号枪刺穿了寂静,也释放了一个由舵手极具穿透力的喊号声、座位翻动和匆匆点水的噼啪声所构成的拥挤喧嚣的噪音。重大的决赛已经开始。回顾身后: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度过了四年。在这四年之中,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做其他任何事情,只有每天的测验、行进、赛船大会、比赛、规定的食物、练习、调整划艇、在环境和外形上不断变化、采取各种战术、策略等等。划船似乎已经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运动的“神话”引起了想象,确立了动机。参与、融入其中、全身心地投入这令人心醉的奋斗,这一切似乎是度过积极人生的最好的冒险经历。高扬并践行一个“神话般的”梦,这是全体队员和教练(Karl Adam)齐心协力完成的努力。“八人单桨有舵手——这本身就是一个团队”,德国诗人哈格尔施坦格(Hagelstange)在谈到1960年在罗马这座不朽的奥林匹克城附近山脉中的阿尔巴诺湖上所进行的奥林匹克竞赛时这样写道。
“一千米,半程。坚持住!”顽强的划桨回应着加拿大的中途冲刺。四分之三程了。还有500米,最后比赛的最后四分之一。猛推和踩踏的阻力不断地增大,肌肉和筋腱紧张得发痛。空气!大口呼吸,开始咳嗽。
除了巨大的障碍,只剩下胳膊和腿。向船外的匆匆一瞥看到温哥华队正在落后:一个身长。最后冲刺:“还有15米!”船再次跳跃起来,再次加速。所有的能量输入这一桨,再输入下一桨!眼前漆黑一片,耳边嗡嗡作响,喉咙干燥嘶哑。那种丑陋笨拙似乎是无法容忍的。“14米,15米——通过”。帷幕落下,一切都结束了。呼吸!黑暗,星星点点的光亮——精疲力竭。“保持运动!”继续划桨,大口喘气……逐渐放松下来,渐渐地,周围的环境重新出现在眼前——褐色的赛艇,彩色的运动服,喧闹的看台。
这是一场最后的、最盛大的比赛。梦想已经实现,“神话”已然成真。然而,生命仅仅是一场赛事吗?
作为成就和生命之顶点的成功,无论它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顶点,还是那个世人皆知的顶点,这样的成功都是经过对精神、对个人承诺和奉献的长期训练和塑造而获得的,它会决定生命的轨迹。这些表面上的价值甚至是毫无用处的造诣和成功的记录有什么意义呢?它既不能当面包,也不能用来付账,既不能出租,也不能维持生计,甚至连奖学金都比不上,至少以前是这样。这种奥林匹克的胜利是在本质上有意义,还是仅仅通过很多人的欢呼而获得其价值呢?
的确,人不仅仅依靠面包和食物生活。浅薄地说,这可能已经传递了一部分答案。人类似乎是为了那些表面上多余的东西存在,这些东西是为了某种需要而产生并积累起来的,它们的总和就形成文化——至少这是奥尔特加·伊·加塞特关于生命和运动的基本哲学思想。更明确地说,按照他的观点,文化是“运动的女儿”,是自由丰富的生命活动的继承者,这种观点与席勒和斯宾塞主张的对精神解放和各种运动进行创造性丰富的生命哲学一脉相承。奥尔特加认为,从根本上来说,恰恰是辛苦的工作才能导致富有创造性的造诣,然而,只有像游戏和非凡的精神付出这样在体育上自由积极的创造才能够完成这种创造性的造诣。为了“更高”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以及在“更高”的努力中的一切,都来自于这种快乐生活的盈余,对于维持生计而言,这种力量的过度付出和精力的支出都是不必要的。今天,我们离这种简单的生命哲学非常遥远,但是触及事实的真理不就在那里吗?运动的确是积极的生活。它的成绩不能私下伪装,也不能被出卖、或被权宜之计等所控制;在决定性的分解中,只有秩序和规则才能作为认定依据。你不能命令任何人创下马拉松或攀登珠穆朗玛峰的的世界记录。
与在其他所有一流的创造性成就中一样,在运动中,你必须与自己的行为、计划和决定成为一体。训练和测验要求全身心的投入。运动不过是个可以模仿的领域,它的目的是真正达到个人固有的极限[1]。
我们这个奥林匹克金牌小组的教练,深受爱戴的老师卡尔·亚当(Karl Adam)曾多次强调,“在各个领域中,成功的结构都是一样的。”当然这有点夸张,不过无论如何,有关的结构的确相当类似,因此,来自运动(尤其是最高层次的运动)的许多经验和体验都可以被运用于个人成就的其他领域。这种关于真实的活动和成功的现象自然比仅仅局限于运动领域本身要普遍得多。
二、真正成功的法则
在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和社会学中有着不同的成功法则:社会和经济的“成功法则”必须与个人“成功”有所区别,个人“成功”是创造性和生产性行为的结果,这种区别可能会反过来成为社会阶层或税额和分配(在机会和薪水,金钱和社会福利方面)的基础。在这些所有领域中,成功的确依赖于评价和说明,它要求实际能力、良好状态的各种标准(甚至等级)、解决困难的多种措施以及个人或社会环境的某些有利情绪,如个人主义—激进主义分子对待生命和自我责任的基本态度。这和自由主义的社会结构一样,对于所谓的“成功社会”而言是有必要的,至少是有益的。
成功可以从不同的方面进行评价:例如,从结果、成效、努力、付出、竞争、实际能力、天赋、无需管理和干预、安全等角度。例如,在市场上、生产力(产出—投入关系)上的成功其标准就能够被认为是产出的增加、成本的最小化、履行了职责和任务、完成了个人的努力和训练、成为最杰出的人或最好的自己等。
通常所说的“成功法则”除了阐述以上的社会流动机会,以及与个人的实际或潜在成功(尤其在职业方面)存在比例关系的生活改善之外,还会描述具体的社会阶层、报酬。这是作为社会分配标准的成功法则。
由此,人们就必须区分成功的微观经济法则和成功的社会心理法则——前者只与经济成功有关,而后者是从狭义上描述成功的条件或动机。
对于教育和教育哲学而言,社会心理法则必然是重要的法则。具体地说,社会心理法则是为成功和自己所进行的积极真实的创造性行为,以及为亲自从事的成就行为的动机和实施(这些都是由自我激励、自己感兴趣的)所做的一切准备的法则。对这种作为方向和活动的“真正个人的成功”,我更愿意将其称为“本征成功”,或者更一般地说,是真正或严格意义上的“本征行为”;二者都明确表达了深思熟虑的自我激励、自我投入、自愿完成的个人成就和行为。这个概念也涉及到了只能通过解释才能被实现或具体化并被表达的象征性成就,诸如,在艺术、科学以及很多创造性领域甚至运动中的成就即是这种成就。
因此,成功的创造性社会心理法则不应该被曲解成仅仅存在于经济这个狭义的方面。自我激励应该作为一个更可取的准则,有时这需要训练,甚至有时还要强制才能做到。在创造性的本征成功方面并通过这一方面,我们(西方人)的个性将有显著的发展。对我而言,从教育方面来说,个人成功的法则似乎是不可或缺的。对成功的定位、社会和个人在精神和智力方面对成功的培养,以及有关的配置,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区分自我激励与外界导向(或强制成功以及缺少自主性的成功期望)显得至关重要(这一点,是60年代的社会评论家有意忽略的)。对于前者而言,正是个人意愿和准备、热爱甚至势不可挡以及自我控制这些方面,是必要的、现实的,也是有效的。
生活仅仅是一场比赛吗?或许不是,然而在更深的意义上,人类生命首先是固有的真实活动,甚至是被评价的创造性个人活动或行为的“本征成就”。在最初活动的意义上,这可谓是动人的、“真正的”(真正积极的)生活要素和方式。意义存在于行动和实现之中,存在于自我决定、自我构建和目标主导的行为之中。我们的个性(至少是西方文化和社会中人们的个性)在工作和活动中,在各种表达和由个人发起并完成的结果(也就是在更广义上由活动和成就导致并实现的结果)中反映出自身,甚至首先构建着自身。具有激励性的行为和心理活动在此所表现的与个人陈述一样:个人不但会通过新奇的、创造性的,有时甚至是独一无二的造诣和成就将自己在他人眼中区分出来,而且在面临他们自己的热望和期待时,还会超过他们以前的功绩。当然,这种个性不仅仅在成就性行为中映射自身;仅凭这些来判定每个人,这有时是冷酷的。然而,成就和造诣为非凡卓越、自我发展、自我确认和自我教育都提供了特殊的机会。在今天的社会和文化背景下,一切都走向极致,在我们高度文明的生活过程中不再承受任何真正的危险,不再要求启动紧急储备力量,各种活动能力和各种要求都会在平凡的生活中获得特殊的意义。在一个允许缺乏压力和挑战的社会中,为了审度自我探索和自我确认,人类通过人工设计而创造了自身,这种设计是在暂时的挑战和个人探索的“压力”下的自我设计。人类会发自内心地要求特有的成就,甚至可能在冒险运动中也会如此。至少,非凡的挑战和有抱负或艰巨的任务能够证明努力、献身、精神解放、特别的冒险、忍耐力,尤其是创造力。人类是优秀的“本征实现的人”。
然而,对于大约整整一代人而言,事实看起来并非如此。所谓的“悠闲娱乐社会”似乎并没有突出积极实现的人的这些理想——至少乍一看是这样。不过大约十年来,成就定位和冒险的挑战、活动的挑战或至少在想象中进行的对那些理想的体验的挑战都再次“流行”着。通常,就像对相当一部分年轻人在成功的标准和法则上的成就定位一样,这对自然和冒险运动也是正确的,然而,教育的一个未决问题仍然是如何将成功的法则与人性的基本公理相结合。呼吁“人道的成功法则”——至少理想地说,要避免成就失败主义的极端和无所不包的成就僵化。为了教育,也为了公司里的社会风气,这必须予以坚持。
三、强化动机:以团队成功作为原型
今天,生活中绝大多数的成功都是在团队中发生的,因而在团队运动中最宜于研究典型的必要条件和过程,在这里,成功就是最高的目标。从一流运动小组的团体动态来看,将某些结果推广到其他团体,这是可能的——甚至在经过一些必要修正之后推广到公司和教育机构,也是可能的。通过研究某些极端情况形成的比较结果会是很有趣的,至少在努力和精力付出的情况和付出的数量上是如此。作为一流的赛艇运动员之一,后来又成为教练(1960年获得奥林匹克8人赛艇金牌,1959年获得欧洲8人赛艇冠军,这两次都是作为运动员;此外,1966年获得的8人世界冠军是作为教练)和四人单桨有舵手比赛的奖章获得者(1958年作为运动员,1965年作为教练),我从社会心理学角度研究了全体成员的团体动态变化。在我的“团队动力学”(“Team Dynamics”)中讨论了各个结果[2]。在团队的内在结构和外部指导及社会环境之间存在的值得注意的相互联系,以及竞赛、训练与成就动机的发展之间的联系都是很明显的。成就动机和团队指导的增加会依赖于所有这些因素。在全体成员之间存在的冲突和压力,以及与教练或领导者之间的冲突和压力都是很普遍的。对此必须予以重视:冲突不能对所有人一次解决,但是只要能减轻就必须尽力控制调节,而且不时进行缓和,这可能是为了转变态度和心理状态,也可能是为了变压力为越来越多的成就和有益的动力。正如社会心理学家早就主张的,并非只有和谐的、没有冲突的团队才能够获得最大,甚至是世界上最大的成功。领导层的明争暗斗、团队的压力和冲突,甚至相互较劲的私党都不过是常态。在1962年夺得八人单桨有舵手比赛世界冠军的小组中,占支配地位的是“成功党”,它由四个自称最强壮的划手组成;这样,这个八人单桨有舵手小组就在情绪上分裂成两个竞争派系,有各自的领导者,而这些成员仍然会增大其全体的力量。每个人都必须在快艇和小船比赛(既有正式比赛也有训练测验)中与几乎同样强壮的人们顽强抵抗并互相竞争。这种内部竞争会在全体成员中形成客观的等级排列,会由竞争本身来控制并减轻甚至平息某些内部冲突。依靠这种存在于小船里的内部竞争,我们有了客观的比较标准,这是所有的划手们所公认的标准。派系冲突、领导压力既可以根据所谓的社会人际学调查表和行为调查得到预告,也可以在训练营地用于处理或解决关于社会心理动态的领导任务[2]。
从这些成员的成功动机和协同工作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中,能够获得什么具有普遍性的东西呢?正如霍曼(Homan)的微观社会学“法则”所间接表达的,内部的结合和外部的竞争可能发生相反的变化。而且,与传统的社会心理学学说相反,对于团队的管理而言,派系冲突未必是有害的,反而是必须作为常态纳入考虑的,是能够以积极的,也就是增加成就的方式被利用并被影响的——只要这些冲突不是激烈得能使这个团体真的分裂。单个划手的个人成功必须与全体成员的成功相结合:这样,内部竞赛就一定能提高整体的成就水平。不仅和谐的团队能够获得一流甚至世界最高的成就,而且那些时常受到冲突鞭策的团队也能如此。存在着冲突的团队经常是更加坚定和投入的,它们似乎更具创新性、意愿更加强烈、身体更加强壮:压力会在团队内部的相互关系中得以释放。内部竞争和公开的内部讨论的客观结果可能被积极地用于控制内部冲突并提高成就水平。
对于全体参与决策并参与领导的团队而言,其所谓“民主”自制会使内部竞争的规则更加明显也更具操作性。这种客观化的过程可以使很多冲突得到减弱、控制,甚至得以解决或消除。同时,参与领导会有助于与全体成员打成一片,也会加强他们对训练和比赛等计划的相互沟通。在计划中,无论谁积极参与,都会更深地融入团队。根据我们的假设,这个特殊因素可能与个人奋斗相互作用;它甚至会启动成功储备,而这在一般动机下特别是在传统的教练独裁的形式下是做不到的。因此,将内部具体的测验作为一个规则,这比单纯的讲道和训诫要有效得多。“真正成功的法则”也由此有利于通过团队的内部控制和参与领导而使成果得以巩固。最后,自我满足行为(这种行为表现为一种满足,以及为了最大的压力而做出的“娱乐性”奋斗)的自我激励的力量可能会造成一个“骗局”,因为一个人会对自己选择的行为有更深的认同感。此外,对本征成功的强烈欲望在所谓的“心流”体验(用齐克森米哈里的术语)中会得以表现,这种表现不仅存在于创造性活动中,而且在表达着自发动机的有节奏的常规结构活动中,诸如在划船、越野滑雪和其他自我愉悦的活动中也有表现。这也适用于一切创造性领域以及团队教育中的团体运动和协同工作。一般而言,辛苦的工作和精力的付出以及“有趣的”运动,这些活动的特点在达到最真实和最迫切的投入的极致处可能会有所改变。
四、真正实现着的人
对于教育哲学而言,对于实现着的人的人类学而言,在这种人类学中,所有这些经验和社会心理学的成效意味着什么呢?
现在关于人类的所有学说都有着很多不同视角。人类不会只用一种定义或规则就能概括。它的本质也不能仅由一种特性刻画。如今所有成熟的“哲学人类学”都必须涵盖多个视角,必须是多元的。康德那个“人是什么?”的问题只能以一种综合的方式来回答。今天,哲学人类学只能在多样性中寻求统一。我们必须像重视生物学和医学那样,重视人类学和社会科学。无论如何,仅仅描述性的摘要是远远不够的,相反应该设法根据自知和自我理解将一些重要思想结合起来,如在人是什么与人应该是什么之间建立联系。对于哲学人类学而言,在一种综合模型中找出这些特性是必要的也是客观的需要。因此,必须以方法论上可行的方式系统整合这些不同方面,这既是一个描述认知的学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项标准的、价值主导的事业。
人作为“行动人”(舒茨和盖仑的观点)所具有的众所周知的特点似乎仍然缺乏细节性的描述。人类行为的一个首要特点就是从可能性而言,人类行为不仅仅是行为,从根本上来说,它是根据一些系统的规范、标准或规格,以及有条理的计划,由不断改进的目标主导的行为组成的。简言之,人类行为是其标准必须达到的实现活动。“人类不仅仅是有责任的人,而且是本征实现的人。”[4]人,只有人,才能通过系统计划的方式行动,才能通过训练和指导以不断改善的更好的质量完成其行为——正如我所说的,他们能够“本征实现”。对于所有创造性成就而言,自发的真正的动机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因此,成功可以表现个人行为和意愿的自由。依赖于真实的个人动机(本征动机)的“本征成就”也随之体现着积极的、创造性的个性。
成功和对成功进行比较的法则,以及竞赛和机会均等的原则几乎完美地体现在公平的运动竞赛中。无论如何,与生命的其他所有领域相比,这个领域能更加客观也更能恰到好处地体现这一切。运动似乎是表达一流成就的特别适当的方式,也是尤其易于比较一流成就的领域。这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运动的魅力吗?在其他的创造性成就领域中,例如在艺术包括舞蹈和演艺这样的表演艺术中,在音乐、文学写作中,甚至在科学和哲学中,我们也可以发现类似的结果。从教育上来说,所有这些具有创造性的真正的成就都是最有意义的:在一个墨守成规却强调个人价值和个人荣耀的社会中,这些领域为个人通过其成就获得荣誉提供了机会。的确,人类不仅仅靠面包生活,“严格意义上的、真正的个人成就”也是人类生活的支柱。
虽然运动可以作为个人成就的典型范例并表达真正的个人成功,但是本征行为的其他领域(尤其是在所有创造性活动领域中)也同样可以作为这种典范。有人认为,在今天的制度社会中,只有在运动中生命仍然是真实的,只有运动才是“真正可信的活动”。我想将此延伸到(创造性的)本征实现的其他领域,因为这种动力学适用于所有的创造性领域和再创造的个人行为。
在充满“管理”的世界中,尤其是民主社会依赖于为了成功的真实动机和真正的准备,这样的社会也应该对这些方面以所有可能的方式尽可能有效地加以培养。对于为了获得本征成就而采取的劝导和领导而言,在艺术和运动中的创造性和生产性行为是最吸引人的方式;在被消费主义剥夺了个人权利的世界中,这些行为尤其必要;对于青少年而言,这些行为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与高水平的科学成果和艺术作品相比,这些活动更易于从事。
成功的法则、通过竞赛进行客观比较的规则,以及机会均等的原则,这些在运动、训练和比赛中是最易于实现的。在运动中,任人唯亲、赋予特权和特殊的关系都和财产、财富或权力一样微不足道,只有成功是重要的——至少理想地说是如此。(然而,与在其他所有为了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炫耀性领域中一样,在职业运动中,也有诸如兴奋剂、操纵结果、买通裁判和进行伪装等背信弃义的问题;这就是人,是真实的人,不过,这并不会令我们理想的美景贬值。)
以前人们将运动理解为一种社会模型,在这个模型中,价值和指导性规范与所谓“获得型社会”(麦克利兰McCelland的观点)的基本原则一样,会比在真实社会中表现得更为清晰。在此,成功法则似乎是一个“更彻底”的法则,它等于更清楚的条件和比较的总和 (如果不比工作、工业和经济学中的表现更多的话)。在其动机的基础方面,艺术成就和运动成就以及其他所有的创造性行为的确有很多的共性。从社会教育学的角度说,作为创造性行为和本征成就的领域,这些都是最重要的:有机会通过杰出的象征性成就争取荣誉。因此,运动员像艺术家一样,甚至会用某个“巨大无比的”或“勇于创造的”“神话”来象征一个非凡的成就和象征性的成就,这种象征性成就是一个源于个人投身于任务和目标的奋斗而获得的非常卓越的成就。固然,成就不是一切,成就同样只是抽象地或者通过正式评价(例如单纯的运动记录)获得的,而不包括有意义的社会目标,它通常不会成为教育和行为的万应灵药。但是,没有为了成功和个人提高而进行的真正的个人奋斗、没有为了实现特殊成就和创造性活动的强烈意愿,更高的文明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因而文明的人是“本征实现的人”。这个理想包含着上述的为了更好的一切而进行的人类奋斗所表达的价值和理想。个人真实的行动即本征成就,这是对创造性生命和自由社会的重要表现。
还应该强调的是,主要的动机应该先于次要(间接)动机予以考虑,所谓次要动机是以满足、机会、运气等为特点的动机。我们需要目标定位,需要完成任务和工作的激情,而不是仅仅在“次要地”寻求满足。在今天这个过度管理的社会中,甚至在这个社会正式的教育机构中,都存在着一个危险,这就是主要动机被次要动机所遮掩,被学校里各种检查、各种控制、对课程和行政管理的尽善尽美,以及在等级上过于世故的区分所遮掩。过度管理容易导致目光短浅的工作精神,甚至还可能扼杀个人的主动性,这种主动性来源于对真正的任务和挑战的激情。在教育中,这会加剧社会的两难局面:社会依赖于发动对任务和目标以及个人投入的积极性,这种积极性与个人全身心的投入一样,都是不容易形成但却可能是最容易被破坏的,或者至少会是最容易被过度管理所削弱的。个性和独特的创造性才能都不是管理的产物;在这里,主动、灵感、希望和自由远远胜过完美的控制和检查。早期积极的个性不应该在困难的工作条件和竞争中丧失主要的动机,也不应该失去激情和自发的主动性。一个人越认同自己选择的任务,他就越能完成这项任务。尤其是民主社会依赖于这些在自我激励以及为了个人行为和个人成就而做的准备的动态变化及假设。这些因素和条件都应该在我们的教育机构中进行特别的培养。
总而言之,与一流成就的团队以及与哲学中所说的有真正成就(本征成就)的人共处所拥有的见识、成效和实际经历,都被结合在一个呼吁之中,这是对发展积极的新的教育并进一步整合成就定位的社会和心理因素的呼吁——当然,首先是在教育中呼吁。成功过程的动力学在任何地方都是非常相似的——甚至像亚当(Adam)教练所说,是“一样的”。的确,至少对西方社会而言,自发从事的活动和真正的成就是人类自我理解的基本构成。不仅作为理性认知的存在,而且作为创造性存在、作为不断自我教化的社会和文化存在,人类都是真正实现着的存在。
[收稿日期]2008-02-13
标签:2008年北京奥运会论文; 成功法则论文; 冲突管理论文; 生活教育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