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初明陵孟竹简真迹考证_后汉书论文

明凌濛初尺牍真迹考释,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尺牍论文,真迹论文,明凌濛初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上海图书馆珍藏有明凌濛初尺牍真迹一札,198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章培恒先生整 理的《拍案惊奇》时,曾假为书影刊入,然限于体例,“校点说明”对尺牍的来历及内容均 未作任何介绍,此书出版后,尺牍也没有引起研究者的重视。近日,笔者重检原件(尺牍原 件承许全胜先生惠示,许先生时正从事上海图书馆馆藏明清尺牍的整理工作,明代卷八册即 将出版,其中即收录凌氏此札),发现其内容涉及凌氏的交游与著述,颇有裨益于学术研究 ,故钩稽有关文献史料,撰此短文,略加考释,以示同好。

凌濛初尺牍为花笺两纸,行草,字体俊逸,笔力虬劲,全文如下:

日者把臂深谭,漏尽不倦,更出图书,鉴赏玩索,此境界大与俗殊。征桡去急,令人想郭 有道坐处犹有余香耳。拙词聊寄牢骚,恐金石非宫商中声,徒供覆瓿。不经高名之士,何以 重于世?请得一言弁其端。已蒙俞允,不识曾一挥毫否?蔚宗《书纂》,亦得雄文,俾足金口 木舌,要当有买椟而还珠者,然不可谓非卖珠者用心也。门下亦不惜搦管否?忞上人飞锡造 门,道经荒斋,聊作八行却寄,语殊不庄。表甥凌初稽颡。允兆先生大人词坛。

此“允兆先生”,即浙江归安人吴梦旸,冯保善《凌濛初交游考》(载《明清小说研究》 1999年第1期下简称“冯文”;另参赵红娟《凌濛初交游新探》,载《文教资料》2001年第 1期)。曾论及,惜嫌简单,且有错讹,略作补订。

吴允兆,清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下、朱彝尊《静志居诗话》、《明诗综》卷六五 、同治十三年(1874)爱山书院刻本《湖州府志》卷七五“人物·文学二”、光绪八年(1882) 《归安县志》卷三六“文苑”等书均有小传,其中数《湖州府志》最为详尽,文云:

吴梦旸,字允兆,号北海,归安人。笃挚孝友,攻诗、古文,雄长词坛,而高节好义,抱 经世之略。母没,挟策抵燕,因得与宋忠甫、张圣标定交,会孛酉乱宁夏,即慷慨上书,愿 得 当一旅,振先世功,时论壮之,于是海内贤豪长者争与交欢。时兰阴相国亦习知其人,愿借 箸筹国事,梦旸数为具疏,将上,有阻之者,遂拂衣归。诸乡老推其入社,为诗酒高会。 黄汝亨《吴允兆传》。好吟诗,诗不就,竟夜不交睫,苦思刻镂,必得当而后已。新安闵景 贤辑《明布衣诗》,推为中兴之冠,知音律,善度曲,晚游金陵,征歌顾曲,齿龋牙落,犹 呜呜按拍,好事者至今传之。梦旸严于论诗,雌黄不少假,尝集汪景纯家听歌,与程孟阳 限韵为数绝句,互相叹赏,又即席送潘景升,约为短歌,孟阳诗先就,允兆击节,自取其草 碎而啮之,其通德乐善如此。《诗集小传》,参《静志居诗话》。

冯文谓吴允兆是“凌濛初生母蒋氏的姑丈”,此乃据明冯梦祯《快雪堂日记》之记载,万 历壬寅(1602)十一月初八日,梦祯造访凌濛初家,“主人邀吴允兆相陪,主人母氏蒋尚书 之后,允兆之内侄女也”。然凌濛初尺牍既明确自署“表甥”,则两人乃表舅甥关系,当 以尺牍为准。

尺牍中,凌濛初称允兆为“先生大人词坛”、“高名人士”,又请他为自己的戏曲作品题 写序言,对吴氏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我们至今仍不清楚吴允兆戏曲创作的详细情况 ,不过,资料表明,吴氏在当时的戏曲界及江南文人圈中,均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与影响:

其一、《湖州府志》谓允兆“雄长词坛”(冯文误作“雄长文坛”),“知音律,善度曲, 晚游金陵,征歌顾曲,齿龋牙落,犹呜呜按拍”。

其二、吴允兆身处江南文人聚居之地——湖州,交游极其广泛,诗集《射堂诗钞》(明刻本 ,藏南开大学图书馆,齐鲁书社1997年刊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第194册)十四卷中,绝大 部 分作品均是他与友人的酬赠之作,其中交往最为频繁者,有臧懋循(晋叔)、茅维(孝若)、吴 稼竳(翁晋)、潘之恒(景升)、曹学窣(能始)、屠隆(纬真)、朱长春(太复)等十数人。这里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吴允兆与臧懋循、潘之恒两人的密切交往:《射堂诗钞》存吴允兆赠 和臧氏诗凡十六首、赠和潘氏诗凡十二首;臧懋循《负苞堂诗选》、《负苞堂文选》存臧氏 赠和吴允兆诗十一首、尺牍两札,透过这些诗作,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吴、臧、潘三人, 同志相投,诗酒交会的热烈场面。臧、潘两氏均雅好戏曲,臧以编辑、出版《元曲选》而名 噪一 时,潘之恒则曾从事《盛明杂剧》的编校工作,《盛明杂剧》收录有凌濛初《虬髯翁 》一剧。

其三、吴允兆曾任湖州某文社的社长,崇祯壬午(1642)吴氏殁(清赵弘恩、黄之隽编《 江南通志》卷一五五“人物·忠节三”载:“崇祯壬午,流贼陷城”,“同邑黄鼎臣、吴梦 旸、雷绵祚、雷延发”等人,“俱守义死”。凌濛初后亦守城战死,舅甥两人何其相似) ,茅维 曾赋《哭吴允兆社长诗十首》纪念之,有“雅游经戚里,壮论抓公卿”、“苕溪称四逸,祭 酒事当年。禊宴无虚集,花晨有社编”等诗句。

其四、时人对吴允兆评价甚高,《湖州府志》卷七五“人物·文学二·茅维”载,吴氏与 臧懋循、茅维、吴稼竳同称吴兴“四子”;松江著名文人陈继儒题茅维《哭吴允兆社长诗 十首》云:“余尝谓吴北海先生,独行类鸿渐,奇策类鸿霞,高隐类鸿乙,其余事乃作诗人 耳”(茅维之诗及陈继儒之题词,均附于明刻本《射堂诗钞》末);清顺治十四年(1657),陈 允 衡编《诗慰》,辑吴允兆诗188首成《射堂诗选》,书前有同里林时对题词,称“苕水吴处 士允兆,蕴藉玄远,与臧晋叔、曹能始、邓远游诸先辈,于喁唱和,佶然以生,癯然以清, 盖深得风人情性之正,而不徒攀志牵因,夸声理之窣勃也”,“允兆幽缭旁魄,沁人心脾 ”,“洵烦嚣中希声逸响”云云。

很显然,以吴允兆当时的身份与名声,若给凌濛初的戏曲作品撰序并加以推荐,必定会在 词坛及文人圈内产生良好的广告效应。令人遗憾的是,尺牍没有具体标出凌氏剧作的名称, 而现存凌氏戏曲作品中,也没有发现吴允兆撰写的序文,究竟是当时未写,还是在流传的过 程中亡佚了?凌濛初函请吴允兆撰序的剧作,与寄给汤显祖的“大制五种”(汤显祖《答凌 初成》)有何关系?是否为同一批作品?此皆难详知。

尺牍所云“忞上人”,盖即乌程南浔僧人复元上人,法号行忞,乃明代著名僧人紫柏大 师的弟子,同治十三年《湖州府志》卷九一、光绪七年《乌程县志》卷二四均有传。冯梦祯 《快雪堂集》卷六四《舟过平望数里,遇宋宗献、凌玄房、复元上人,时先有吴阊之约,同 舟夜至吴江,喜而赋此》诗云:

前途原有约,中路巧为群。千里神先合,三春影讵分。名流欣接坐,清夜恣论文。明日吴 门酒,知余不独醺。

《快雪堂集》卷六十“癸卯”日记,曾多处提及冯梦祯与凌濛初、复元上人之间的交往 , 譬如八月初五日:

晴。复元上人来,包袭明来,同素饭。包仪父来,仪父父子皆以文求正,先别。凌玄房来 ,同复元上人先后别去。

吴允兆与此僧亦有交往,《射堂诗钞》卷五录诗《季襄、忞公集斋头再用仍字》,此“忞公”当即“忞上人”,正因三人有此交游,凌濛初才会托忞上人带信给吴允兆。

蔚宗,乃范晔之字,《书纂》实即《后汉书纂》,《别驾初成公墓志铭》著录为《后汉纂 评》。是书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由金陵周氏刊刻行世,现藏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及浙江图 书馆。北师大藏本凡十二卷十六册,首扉页,题“万历丙午孟冬毂旦金陵周氏刻行”;次太 原王稚登《后汉书纂序》;次《后汉书纂目录》;次“凡例”,题“吴兴后学玄房凌濛初 谨 识”;次正文,半页八行,行二十字,花口,刻书名“后汉书纂”,单黑鱼尾,四边单栏( 此承北师大中文系博士后流动站宋莉华博士代为查阅,谨致谢忱)。

笔者在上海图书馆另见明稽古斋刻本(杜信孚《明代版刻综录》收录《分类经进近思录集解 》 十四卷,明万历稽古斋刻本,则稽古斋当为万历时期的书坊),十二卷十二册,首佚名《后 汉 书序》,似未完;次“世系之图”;次“南北军图”;次凌氏“凡例”;次《后汉书纂目录 》;次正文,其行款、版式均同金陵周氏刻本。

尺牍称“蔚宗《书纂》,亦得雄文”,应即指王稚登之序。王序对凌氏此书颇加赞赏:“ 》 《后汉书》无纂,纂之自余友凌玄房始”,“纂而出于玄房手,犹丹萤化于腐草,紫磨炼于 顽铁,况非腐非顽者乎。讵不起六朝之衰,成一家之论哉”,“玄房此编,若挹彼注兹,截 长补短,芜词秽义去之,如扫败择;锦字秀句采之,若撷朝英。凫非鹤续,既不两伤;鱼以 熊捐,遂称独美”云云。王稚登与凌濛初父亲凌迪知交情颇厚,万历三十一年(1603)王氏 游 历吴兴,濛初三兄弟曾携酒拜访,王稚登《清苕集》卷下《凌玄渤玄房玄静携酒问病》 诗云:“公子气翩翩,才华总少年。凤元非一薛,荆可比三田。酒岂居兄后,棋难让客先。 马卿虽善病,不饮亦留连。”(参冯宝善《凌濛初与王稚登》,载《江海学刊》2000年第4 期)有 此两代交谊,王氏作《后汉书纂序》自亦是情理之中事。

尺牍复云“门下亦不惜搦管否”,则凌濛初亦曾邀吴允兆作序,然金陵周氏本、稽古斋本 均无吴序。凌氏尺牍未署日期,其详细的写作时间,已难确考,但是,根据凌濛初邀请 吴允兆为《书纂》作序一事推断,当写于此书正式出版前夕,即万历三十四年(1606)冬之前 数月。

凌濛初所撰《凡例》,详细交代了编纂此书的动机与方法,此文未见前人引用,颇具资料 价值,今转录于下:

一马班之史,披锦难于裁绔;蔚宗之书,排沙可以简金。矧累牍长篇,祗增目溷;藻文雄 论,殊益腹笥。览其存者,已摭东汉之长;至其去者,亦藏蔚宗之拙。

一如《典引》诸篇,《两都》诸赋,人已素知,作蠹卷亦不复汗牛;燕然山《铭》,已入 《 昭明》之网,然以录事功而及其文;第五伦《疏》,颇经续选之书,然以未雅训而芟其陋。 他如《应简》、《达旨》等作,时录时遗;《显志》、《慰志》等赋,或取或否。元叔诗入 传中,用备史氏之学问;文姬诗赘传后,自作词宗之珠玑。去留俱别有见,披读应自会心。

一《昌言》、《政论》、《潜夫论》,俱有完书,已行海内。蔚宗所收,未必无砾石可汰 ;蔚宗所去,未必无珠或遗。均无足凭,概不入录,欲博于见,当览其全。

一割裂史传,本真氏之滥觞;添增标目,更末学之陋习。然既伤其全,恐难得其绪,故本 题之下,系以各目,使既芟之后,犹自成书。

一书之有纂,故以便观,纂之留注,反为碍目。妄加圈抹,已病涂鸦;肆入裒评,祗增牛 汗。并不敢仍,意或有当。

一字句陆离,先大夫已著《汉隽》之续;事行奇诞,稗官家故多述异之书。故藻缋之辞章 有录,琐屑之语事无存。

一斯纂祈于便读,漫尔芟烦,审于采精,匪同袭旧。定使海内具眼,顿觉全书之冗;千秋 正史,不嫌删述之偏。心既殚矣,见或陋焉,亟欲公人,难逃罪我。

将《后汉书纂》与《后汉书》稍作比较,可知凌氏芟削最多者,乃在“志”部分,由原来 的三十卷删至一卷,仅剩《律历志》三段、《祭祀志》二段及《天文志》、《百官志》、《 舆服志》序言各一篇;其次为“纪”,再次为“传”。如凌氏在“凡例”中所言,每《传》 标题之下,均注明保留的内容,透过这些文字,可以略窥凌濛初的编纂兴趣及取舍标准, 譬如:

卷二《马皇后纪》注“入宫册立始末”;卷四《刘盆子传》注“盆子让位一段、归降始末 ”,《彭宠传》注“降叛始末”,《齐武王縯传》注“被害始末”,《贾复传》注“封侯 始 末”,《吴汉传》注“杀谢躬始末、广都之战始末”,《王霸传》注“渡滹沱一段、垂惠 之战始末”,《祭遵传》注“杀舍中儿一段”;卷五《马援传》注“处分隗嚣始末”,《卓 茂传》注“解马及亭长受遗一段”;卷六《苏章传》注“附兄曾孙不韦报仇始末”,《冯鲲 传》注“平荆州始末”;卷八《周举传》注“救太后孙程一段”;卷九《吴佑传》注“谏杀 青一段”,《王允传》注“忤张让始末、见杀始末”,《孔融传》注“受诛曹操始末”;卷 十《皇甫嵩传》注“董卓相仇始末”,《朱俊传》注“破黄巾始末”,《董卓传》注“废帝 始末、杀张温始末”,《袁术传》注“谋僭始末”等等。由此不难看出,凌氏在编纂史钞之 时,流露出颇为鲜明的小说家倾向,即讲求情节性与生动性。事实上,《后汉书纂》的某些 章节,已与同时期的历史演义小说颇为接近。

值得一提的是,有明一代,史钞之书编撰极盛,凌氏家族亦有多位热心于史钞者,其中尤 以凌濛初父亲凌迪知及叔叔凌稚隆为最。因此,凌濛初既得时代之风气,复承家学之传统 ,再兼出版刊刻之便利,其编纂《后汉书纂》自不在话下。据《别驾初成公墓志铭》,凌氏 编纂的史钞之书尚有《左传合鲭》、《国策纂评》、《十六国春秋删正》、《宋史补逸》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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