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记忆的内涵、结构与机制_信息加工论文

元记忆的内涵、结构与机制_信息加工论文

元记忆的内涵、结构及其机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内涵论文,机制论文,记忆论文,结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纵观记忆研究发展历程、可以看出:人类对记忆研究的重点发生了三次重大转移。

德国心理学家赫尔曼·艾宾浩斯(Ebbinghaus )在1885年发表的《记忆》一书,标志着从对记忆现象的描述研究到对记忆过程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的第一次重大转移,开创了现代记忆研究的新纪元。沃夫和诺曼(Wangh & Norman)在1965年提出两种记忆说,将记忆研究焦点聚集在人脑内部的信息加工机制上,标志着记忆研究的第二次重大转移。随着记忆研究的逐渐深化,心理学家普遍认为:了解和控制自身的记忆活动是人类记忆独有特征之一,要彻底揭开人类记忆之谜,就必须揭示人类对自身记忆的了解程度和对记忆监控的认识。元记忆的研究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应运而生。 1971 年弗拉维尔和韦曼(Flavel & Wellman)正式将元记忆纳入到记忆心理学的系统范畴之中,标志着记忆研究第三次转移的开始,说明心理学家从仅仅关注外部输入信息的记忆过程,开始注意到人类在对信息的接收加工,贮存和提取过程中所伴随的自我意识,自我体验和策略组织等一系列与记忆过程有关的记忆者本人的认知活动。元记忆的重要性,理所当然成为当代记忆研究的热点,引起愈来愈多心理学家的关注。

本文对元记忆的理论模式、系统结构及其运作机制作一初步探讨,旨在引发和深化这方面的研究。

元记忆研究发轫于60年代初,Hart.J.J在斯坦福大学所做的关于知晓感(feeling-of-knowing简称FOK)的博士论文, 首开元记忆监测性判断研究的先河,不久,他在“记忆与监控过程”的研究报告中,详细介绍了一系列研究数据和结果,指出记忆监控过程是人类最重要但又了解得最少的方面,1970年塔尔文和麦迪根(Tulving & Madigan )在美国《心理学年鉴》上发表题为《记忆与语词学习》的综述文章,概述当时有关记忆心理学研究成果并高瞻远瞩的指出:要真正了解人类记忆的过程,需要研究一个十分重要而又尚未探讨的方面就是人类对自身记忆过程的认识及有关知识,人类记忆系统不仅对适宜刺激作出反应、贮存、提取信息,而且还能够精确地估计、有效进行记忆的可能性。

随着元记忆的研究的不断进展和深化,人们对元记忆的内涵提出不同的界定,并且构建了众多具有代表性的模型,现举其要述评如下:

1.J.B.Flavell的界说及其模型建构。Flavell认为,记忆研究有记忆容量、策略、非策略性知识和元记忆等四个相互联系的领域。而元记忆是指对记忆过程和内容本身的了解和控制,Flavell 的元记忆概念是很宽泛的,包括了个体有关信息编码和提取所有方面的知识及其对自己记忆的功能和所使用的策略等的了解程度,Flavell 具体地把元记忆的内容划分为“敏度”和“变量”两个主要维度。“敏度”是指个体对什么时候需要记忆策略的敏感程度,是个体对自己的记忆活动的监控能力。元记忆的变量维度是对影响记忆活动的“变量”的了解程度。“变量”分为三类:(1)个人变量:它是指所有影响记忆的个人特征, 诸如个人的知识经验、记忆容量、情绪、动机以及智力等。(2 )任务变量:它是指所有影响记忆的任务特征,诸如材料的类似性、长度、有意义性以及呈现的时间等。(3 )策略变量:它是指所有的可用来帮助记忆的策略。个体对上述三方面变量的了解程度构成了他的元记忆的主要内容。

2.A.L.Brown的观点。Brown认为元记忆主要是对记忆过程的监控,研究对象是“有能力的信息加工者”,即拥有控制认知行为的有效措施的人。这种人意识到了系统的容量限制和策略,能够分析新的问题、选择适当的策略和着手解决问题;这种人监控着正在进行的记忆活动,知道哪些策略可以使用,哪些策略必须用新的、更有用的策略来代替。此外,“有能力的信息加工者”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够解决一个问题,什么时候不能够。Brown认为监控在策略的执行中起着很大的作用, 元记忆对记忆的调整作用是最为重要的因素。

3.H.M.Wellman的观点。Wellman通过对学前儿童元记忆发展的详细研究,认为学前儿童的知识可以划分为五类。第一类是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这是最基本的。大约2至3岁时,儿童就知道有一个内在的心理世界,他们对诸如“思维”、“记忆”这类心理动词有了初步的了解,并能将心理过程以及与它们相联系的外部行为区分开来。儿童渐渐认识到心理世界可以区分为记忆、思维、情感等过程,即获得了有关不同心理的知识。这是学前儿童的第二类知识。学前儿童的第三类知识就是关于各种心理过程类似性的知识。第四类和第五类知识分别是关于变量和监控过程的知识。这两类知识类似于Flavell对元记忆的划分。

4.R.H.Kluwe的元记忆模型。Kluwe认为元记忆主要是对认知过程的监视和控制,而不只是对认知事实的了解。Kluwe 强调长时记忆中程序性知识在认知活动中的作用,认为这种知识是一切认知活动的积极的动因,直接指导和控制着认知加工,并把程序性知识的作用分为监视作用和控制作用。监视作用即对正在进行的认知活动进行监视和评价。控制作用指如果目前的认知活动不能达到目标,就需要进行调整,重新分配注意力,选择适当的策略以及确定应用策略的强度等。

5.S.G.Paris的观点。在他的模型中, “对认知的意识”和“自我监控”是两种特别重要的元记忆成份。“对认知的意识”包括关于任务和策略的所有知识,还包括有关使用策略知识的条件和原因。“自我监控”是指对正在进行的认知过程进行评价并使用一定的认知加工对这些过程进行控制。

6.M.Pressley等人提出的良好策略使用者模型。在这种模型中“策略”是最基本的成份,是指能够促进记忆成绩的技巧和方法。策略是多种多样的,不同的策略适用于不同的任务。良好策略使用者拥有多种记忆策略,并能够在具体的情境下有意识地使用它们。由于经常地使用和练习,以致于在许多情况下,这些策略的使用已经自动化和习惯化了。具体地说,良好策略使用者拥有以下几种策略知识:(1 )一般策略知识。即指使用策略的一般准则和要求。(2)具体策略知识。 这是指对各种具体策略的了解,诸如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使用哪种策略最有效。(3)关于策略获得过程的知识。良好策略使用者知道, 为了验证一种策略的有效性或获得关于一种策略的知识,必须借助于一定的方法。这三方面的知识是相互使用、相互影响的。例如,具体策略知识影响记忆策略的充分应用,当这种策略被应用时就受到了评价和验证,反过来又导致了具体策略知识的增长。

以上界说,反映了研究者对元记忆的不同理解和定义,从不同的维度揭示了元记忆的内涵,促使人们对记忆结构和系统的认识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然而现有理论不可能全面概括和深刻揭示元记忆的本质特征,一些模型比较简单化,这就需要我们坚持不懈地探索。

元记忆是一个复杂的认知系统,它是包括元记忆知识,元记忆监测和元记忆控制的有层次的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动态过程。

元记忆知识是个人所具有的一切与记忆活动有关的知识,包括记忆中有关记忆者特点的知识,记忆目标和记忆内容的知识、记忆策略和记忆方法的知识等三个方面。在人的因素中,涉及到对自己记忆能力的评估,对自己记忆特征的认识,自己与他人记忆的差异和在记忆活动中的自我效能感等,例如,认为自己的记忆能力是较差的,知道自己通过听比通过读能记得更快些,对情节性的材料比对推理性的材料记得更快些,相信浓厚的兴趣和较强的记忆动机对记忆效果有重要作用等,在记忆目标和内容的因素中包括知道要在一项记忆中获取什么样的信息,其目的是什么,应该达到怎样的熟练程度,记忆材料的性质对记忆有什么影响等,在记忆策略和方法的因素中包括个体掌握的各种记忆术,以及在何种条件下使用什么样的记忆术的认识等,这些知识都不是记忆过程的本身,而是个体关于记忆的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的积累或贮存,可以被激活作为元记忆的有机部分对当前的记忆过程发生影响。

元记忆监测是尼尔逊等(Nelson & Narens 1990)提出来的,是指对记忆状态的各种监测性判断及伴随的情感体验。Nelso和 Narens (1990)认为,人类认知过程应区分为两个各具特点而又相互联系的水平,即元水平(meta level)和客体水平(object level)。对人的记忆过程来说,则相应区分为元记忆和客体记忆(object memory)。 客体记忆即通常所研究的对客体信息编码、储存和提取的信息加工过程。元记忆则是人对自己客体记忆的认识、评价和监控。

记忆信息加工过程,依据元水平和客体水平之间信息流方向的不同,存在着两种主要的关系和作用。分别可称为“控制”(control )和“监测”(monitoring)。它们由两个水平之间的信息流的方向而定义的。两者之间的关系类似于用电话机打电话和接电话。如果信息流方向是从元水平流向客体水平,则为控制作用,类似于人用电话机打电话;如果信息流方向是从客体水平流向元水平,则为监测作用,类似于人用电话机接听电话。

控制作用的基本特点是元水平调节客体水平,从而改变客体水平的加工状态或使客体自身的加工过程发生一定变化。研究表明,控制作用在记忆加工过程中体现为五种功能形式:①确定学习(或识记)的目标和计划;②确定学习时间的分配;③选定信息加工的类型;④选择加工策略;⑤发动、继续或中止识记或者提取过程。值得注意的是,控制作用本身并不能从客体水平产生任何信息,它需要以监测成分作为控制的依据。

监测作用的基本特点是元水平从客体水平获得信息。信息流是客体水平流向元水平,从而改变元水平的状态。元水平依据从客体水平获得的信息,形成对客体记忆的各种类型的主观判断或评价,统称为监测。总的可区分为两大类,一类为回溯式监测(retrospective monitory),如对回忆、再认作出的答案作正确与否的自信心判断;另一类为前瞻式监测(prospective monitory),主要包括以下判断形式:①EOJ (easy of learning judgment,在学习或识记之前, 对所要识记项目的难易程度所作出的预见性判断),②JOL(judgement of learning,对当前已学得的项目, 在以后测验中成绩的预见性判断), ③FOK (feeling of knowing,对当前回忆不出,但又有“知道感”的项目,在以后的测验中的成绩的预见性判断)。Leonesio和Nelson(1990)对不同的元记忆监测(EOL、JOL、FOL)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EOL判断对再认成绩的预测力最差。对于不能回忆的那部分项目的再认成绩的预测,JOK判断(四周前的)和FOK判断(再认前的)的预测力相同,并且发现这两种判断的相关很低。可见,因为元记忆监测针对着记忆的不同方面(EOL针对识记,JOL针对回忆、FOK针对再认), 所以不同的元记忆监测与元记忆控制之间关系的紧密程度不同。

记忆的信息加工过程包括识记、保持及提取等阶段。元记忆的监测和控制在不同阶段发挥着不同作用。下面以学习过程为例,说明监测和控制是如何在记忆过程中交互起作用的;

①识记阶段:此阶段可划分为学习之前和学习过程。学习之前,元记忆的监测作用表现在对某一将要识记的项目(或项目集)作出学习难易程度的预见性判断(即EOJ)。 这种判断是依据习得某一项目达到学习标准所应当掌握的程度来作出的。学习之前元记忆的控制作用体现为预先选定加工类型。在学习过程中,有JOL与FOK等监测性判断;控制作用体现为分配学习时间(指由学习者自我进行的学习)和选择适当的加工策略,以及确定何时终止学习过程。依据来自客体记忆的信息而产生的监测性判断JOL和FOK,形成对学习中现在所掌握的状态的元记忆估价,与应当达到的学习标准比较,如果现在所掌握的状态仍少于应达到的标准,则由控制作用决定继续学习,并分配下面要进行学习的时间;从存贮于长时记忆的元记忆库中选取并运用适合的加工策略来进行学习。所习得的项目再进入短时记忆和长时记忆。这时依据从客体记忆来的信息又形成新的JOL和FOK判断,重新规定现已掌握的状态,与应达到的标准相比较,如果达到标准,则能输出答案,并终止学习;如仍有差距,再学习的过程仍会在控制作用的调节下继续进行,此过程循环进行,直到达到学习标准为止。

②保持阶段:主要的元记忆活动是维持住前面已习得的知识。在个体作出决定,如何以及何时进行复习的背后,可能有几个潜在的因素起作用。例如个体对遗忘的揣度,即认为前面最难学的项目,也将最难记住;个体还可能利用元记忆监测去决策,确保对保持测验中回忆不出的项目还应再学习多大程度。这种额外加工仍依赖于学习标准中规定的掌握程度与已经达到的掌握程度之间的差距; 对不能回忆出的项目的FOK判断有助于指明该项目是否保持着,并由此决定分配合适的重复学习。

③提取阶段:个体开始、继续或终止某一搜寻过程中可能涉及的若干元记忆成分。

首先,元记忆对提取的快速开始和终止起着重要的作用。Reder (1988)认为,个体对需要提取的项目很快作出开始搜寻的决定,是基于非常快速的FOK判断的基础上作出的。这种FOK判断是对正需寻求的答案的熟悉感,它是先于回忆出现的,并且比真实地回忆出答案要快得多。它决定了提取过程的快速开始。如果个体对要求回忆的答案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就会迅速作出不能回忆的决定,那么提取过程将会快速终止。

其次,在搜寻过程中,对搜寻不出的项目是否继续搜寻,还是终止,也与FOK有关,当个体搜寻某一项目的过程开始后, 可能顺利提取成功;也可能失败。如果搜寻失败,个体要作出是否愿意再继续搜寻下去的决定。此时如果对要提取的项目的FOK判断仍有一定的强度, 搜寻将继续下去。FOK的强度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当FOK强度降低到维持搜寻所要求的阈限以下时,个体将不再继续搜寻下去,搜寻过程就会终止,相应作出不知答案的输出。此时有可能产生遗漏性错误(omisson errors),即指个体记忆中存储着某一答案,却因提取不成功而作出了没有的回答。实验发现,FOK 判断与产生遗漏性错误之前的提取时程的长短有关。FOK越强,产生遗漏性错误的潜伏期越长。 这是因为,个体对所提取的项目越感到熟悉,就会用越多的时间去搜寻,如果仍搜寻不到,才可能产生遗漏性错误。成功的搜寻过程是指个体提取并且输出了答案。在此过程中,元记忆的监测作用表现为对答案的信心判断的作用。当个体对已找到的答案信心不足时,可能会继续重复搜寻过程;如果对答案的信心度较高,则输出答案,终止提取过程,不过此时也可能产生另外一种错误——替代性错误(commission errors )——用不正确的答案代替了正确的答案。

元记忆的监测和控制的交互影响是元记忆的一个基本假定。即:监测是控制的基础,同时,控制的进行有助于实现更为有效的监测。在具体的元记忆过程中,元记忆知识,元记忆监测和元记忆控制三方面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甚至相互重迭或相互转化(Flavell,1979 )元记忆知识是所有元记忆过程的基础,对记忆过程进行监测和控制,都要掌握一定的元记忆知识为前提,反过来元记忆监测和控制又可以激活有关元记忆的知识,甚至某些元记忆监测本身就可以描述为进入意识的元记忆知识,如看到一个复杂的识记材料时,意识到记忆的难度,随之而激活有关的记忆经验和某些有效的记忆策略,当进行一定的识记后,觉得还不能进行回忆,于是又进一步采用试图回忆的识记策略继续学习。总之,元记忆三个成分共同构成一个人的元记忆认知系统,表现为一种综合的心理能力,在认知活动中发挥作用。

对于元记忆机制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元记忆研究核心——知晓感(FOK)产生机制上。FOK判断是所有元记忆监测性判断中最重要和最具有代表性的形式,所以是目前研究得最多的领域。因此通过FOK 机制的研究概况,可以折射出元记忆机制研究的全貌。

FOK(feeling of knowing)指相信某信息能从记忆中提取出来, 但现在又提取不出来的一种心理状态, 它发生在记忆提取失败之后。 Hart认为FOK和客体记忆的回忆和再认一样, 可以是衡量记忆加工水平的一个准确指标。

他在此基础上提出的RJR (recall-

judgment-recognition)研究范式,已经成为研究FOK的经典范式。RJR范式的基本思想是指元水平的FOK判断和客体水平的标准测验成绩作相关, 用它们相关的程度来表明FOK判断的准确性。目前最常用的相关方法是Gamma相关。后来Nelson、Schacter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探讨FOK准确性程度与哪些因素有关之上,在FOK影响因素研究的基础上, 认知心理学家们提出了几种不同的理论来解释FOK的产生机制, 并对自己的假设进行了实证研究。

(一)痕迹接通说(trace access mechanism)

痕迹接通说是Hart(1967)提出的。该理论认为被试在回忆提取失败(未能提取出全部的信息)时,实际上对所要回忆的项目的痕迹有部分的接通,这是进行FOK判断的依据。 这些依据可能包括阈下痕迹强度的水平、在痕迹中残留的语义或物理特征等。

痕迹接通说主要包括:阈下痕迹强度(sub-threshold strength),正向-逆向联结(forward-backward association),无符号的正确语义参照(correct semantic reference but no label), 符号的部分回忆(partial recall of label), 错误参照(wrong reference),多维度靶子(multidimension target)等假说。这些假说涉及不同回忆目标的不同方面。关于靶子符号和语义的部分回忆方面的内容的假说后来演变、发展为靶项目提取可能性(target retrievability)假说。这种假说是目前痕迹接通类假说中研究得较多的一种。

靶项目提取可能性假说认为FOK 判断等级的高低是由所识记靶项目的记忆强度所决定的,或者说是由可提取的记忆储存中的靶子信息的多少决定的。

该假说的实质在于,它认为FOK 判断和标准测验中的再认和回忆一样,都是由靶子信息本身决定的,因此和Hart的基本观点:FOK 可以是记忆储存的一个准确指标是一致的,即承认FOK具有准确性,FOK等级的不同可以代表预测的标准测验成绩的不同。

痕迹接通说是以Hart的经典研究为基础提出来的,它具有直观性,易于理解,也得到了很多实验结果的支持。但是也有实验证明FOK 判断和靶子痕迹的部分接通,或者说和靶子信息本身无关,而是和靶子的相关信息有关,这是用痕迹接通说无法解释的,推论说则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二)推论说(inferencial mechanism)

推论说是Nelson(1984)提出的,认为FOK 不是由于靶子本身残留痕迹的接通引起的,即进行FOK判断时, 并未监测到未回忆出的靶子信息本身,而是记忆中的其它相关信息,这些相关信息包括储存在长时记忆中的情境信息、最初提出的启动问题和靶子回忆线索的相似性以及被试关于问题领域的一般专业知识。FOK 判断是根据这些所要提取的项目以外的信息来推断所要提取的项目本身的信息的记忆情况,而这种推论是产生FOK判断的基础。

按照这种观点,FOK判断所依据的是和靶子信息相关的信息, 而标准测验中的回忆和再认所依据的是靶子信息本身,它们是两种不同质的状态,因此FOK似乎不可能预测回忆和再认成绩,或者说具有准确性。

推论说包括多种假说:诸如相关的情节信息(related episodicinformation), 断言相关的情节信息(claimed related episodicinformation),线索再认(recognition of cue ), 专门知识(expertise on topics),估计信息(actuarial information),社会期望(social desirability)等假说, 不同的假说涉及不同类型的相关信息。

现在研究得最多的、 最有代表性的推论机制是线索熟悉性(cuefamiliarity)假说,它是由线索再认和专门知识两种假说发展、 演变而来的。线索熟悉性假说认为,FOK 判断是基于问题或者线索的熟悉性,而不是基于搜索靶子本身的可提取性或有效性。

1987年,Reder对FOK定义提出了修正。她认为FOK是提取前的一个快速、自动并且普遍存在的判断过程。在这个阶段,被试判断对目标信息进一步提取的可能性。FOK的修正定义强调FOK判断是认知加工过程中的一个关键成分,而不是附带的过程,它的作用在于指导进一步的提取,可以更合理有利地利用认知资源。即该修正定义主要强调FOK 的功能特点,而不是关注FOK在回忆失败后对预测进一步提取的准确性。

在此基础上,Reder提出了game-show的研究范式。和经典的RJR范式不同,game-show范式主要包括两步:(1)选择策略,(2)执行策略。Reder和Ritter(1992)采用game-show范式的实验对Reder提出的修正定义进行了检验,并在此基础上对FOK 产生机制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他们的实验首先呈现给被试不熟悉的数学题,采用不熟题的目的是为了控制问题和答案之间的联想强度。数学题包括两位数的加法和乘法(如“35+17”,“29×32”等),要求被试在850 毫秒(以往实验得出的直接提取答案所需的最短时间)内作出选择,是可以直接提取还是需要计算,然后被试执行所选择策略。game-show范式中的选择策略,是被试对自己将来能直接提取答案还是需要计算的一种主观的预测性判断,相当于RJR范式中的FOK判断阶段,是元水平的判断。game-show范式中的执行策略,相当于RJR范式中的标准测验阶段, 是关于客体水平的标准测验,最后也都是通过对元水平和客体水平作相关,来验证元水平判断的准确性。结果显示被试选择策略所需平均时间小于850毫秒, 而且Gamma相关值显著大于零,即FOK具有准确性,这说明在提取前确实存在一个FOK判断阶段。

(三)可接近性模型(accessability model)

通过对以上研究的总结,1993年Koriat提出了关于FOK 产生机制的可接近性模型。可接近性模型认为FOK 判断依赖于与靶子有关的部分信息总的可接近性,FOK 的判断建立在可接近信息量的多少和强度的基础之上。该模型认为人们不能直接监测来到大脑中的信息的正确与否,它认为FOK判断所依据的信息存在于提取过程之中, 无论何时要搜寻记忆中的一个靶子,都会有许多信息会聚在意识中,这些线索包括:靶子的片断,语义归因。靶子的情节信息以及从其它资源来的激活的信息流,即包括靶子本身信息和相关信息。尽管这些线索还不足够清晰,以至于支持一个分析性、计算性的推理,但仍可产生一种主观感觉一靶子是存在的,将来能被回忆或再认出来,值得注意的是,可接近性模型的核心是FOK判断依赖于部分信息的可接近性,而与它的正确与否无关。

可接近性包括两个主要的内容:(1 )信息激活或可提取的量决定了FOK判断等级的高低;(2)被激活的信息的强度:提取的容易性、有效性、特定性和持久性决定正确的部分信息和总的部分信息的比率,决定了FOK判断的准确性。

通过以上的介绍,可以看出:从Hart1967年提出FOK 的痕迹接通说,到1993年Koriat提出的可接近性模型,对FOK产生机制的研究, 一直存在两种主要争论, 即痕迹接通说和推论说的争论, 此争论的实质是FOK判断是由靶子内容本身决定的,还是由靶子的相关信息所决定。 这两种观点都有各自的实验证据,难断孰是孰非。Koriat的可接近性模型试图调和这两种观点,认为靶子信息本身及其相关信息都决定FOK 判断,而且不仅正确的信息起作用,错误的信息也起作用。此外还强调了信息强度对FOK准确性的影响。他通过一系列实验对该模型进行了验证。总的来看,FOK判断产生机制的研究正处在由浅入深、 从片面到全面的不断发展的进程中,其研究方法也正在不断改进和不断完善。目前关于FOK产生机制的研究还主要在行为水平上,可以设想, 将来随着神经科学、发展心理学以及其它多领域对FOK研究的深入,人们对FOK的产生机制会有更深入的认识。

标签:;  ;  ;  

元记忆的内涵、结构与机制_信息加工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