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生产成本与交易成本的统一，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生产成本论文,交易成本论文,企业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0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5645(2001)02-0008-04
1 对企业理论的概述
经济学的核心问题是资源的配置。而资源的配置几个世纪以来就是以企业作为形式或纽带的。因此对企业探讨和研究是经济学的中心。
先试着分析和把握先知们对企业的认识。古典经济学将企业看成是生产函数，并且，在此基础上着重分析了企业利润最大化的相关原理，最终发展成为新古典体系的微观经济学。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一书中，虽然没有明确给企业下定义，但是，其中的论述蕴含着他对企业的认识：企业是各种生产要素如劳动、土地，资本等的结合。新古典经济学继承了古典经济学对企业的认识并着重完善了这些认识。阿弗里德·马歇尔在《经济学原理》中，着重论述了企业（在马歇尔看来即工业组织）的形成与发展，并把企业组织作为第四种生产要素引进经济学理论，但其本质上没有超过亚当·斯密的框架。熊彼特在《经济发展理论》一书中，也将企业内定为一种劳动，土地和资本相结合的产物，是一个生产函数。创新就是指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经济发展的本质企业就是技术创新。总结起来，古典经济学或新古典经济学认为企业是劳动、土地、资本等各种生产要素的结合，企业是一个生产函数。虽然古典经济学或者新古典经济学的观点根源于其基本假设，但是，这种对企业的认识是有缺陷的。
科斯开创了对企业性质的最有解释力的探讨，他认为，企业的存在是节约交易成本的结果。随后，威廉姆森在《资本主义的经济机构》一书中强调企业是一个科层组织结构，应该认为这是新制度经济学对企业认识的基本范式。张五常在《企业的合约性质》中认为企业是一系列契约的产物，是合约安排的一种形式。杨小凯和黄有光在《专业化经济组织》一书中，在科斯提出的交易成本的基础上，引进了另一变量即专业化分工的收益，并指出当后者超过前者时，企业便会出现。综合这些观点，可以认为，新制度经济学对企业的形成根源和性质方面已作了丰富且深入的探讨，并将交易成本这一重要概念引入企业，但是，新制度经济学基本上没有深入考察企业内部活动的特性，没有深入把握企业内部的交易成本的生产性，没有将生产成本引入分析框架。虽然迈克尔·迪屈奇在《交易成本经济学》一书中，力图从动态的角度来把握企业的经济意义，提出公司除了具有管理层级制的重要特点外，还有生产销售单位的特点，即管理机构的效益而非交易成本对企业的演变具有重要解释力。但是，书中的分析仍没有充分结合生产成本。
因此，本文有这么一种倾向，将新古典经济学提出的生产成本与新制度经济学提出的交易成本统一起来去认识企业内部的生产活动。或许，把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统一起来解释企业会更完整。试想一个如果生产成本能解释企业的全部，那么，一个企业在市场上搜寻信息的费用又怎么解释呢？如果交易成本能解释企业的全部，那么，流水线终端的产品难道不是原材料和劳动在技术上的结合吗？因此，笔者有意使这一倾向显化成一个基本观点。
2 企业：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的统一体
2.1 基本假设的提出和概念的界定
经济学基本假设是经济学体系的基石，结论的不同根源于基本假设的差异。本文提出如下假设：(1)经济行为人最大化效用动机假设。(2)信息不完备或不对称假设。
对于文中要讨论的交易成本和生产成本，作如下界定：
首先，关于生产成本，进行如下界定：生产成本是指直接参加生产过程的各种要素的耗费。这里，要着重解释的是“直接参加生产过程”，它是指在流水线上的生产过程，包括直接人工，直接原材料和直接其它的投入过程。如果设生产函数为：
Q=F(K,L)
则生产成本函数就是
C=rK+wL
这里，K代指一要素，r是它的价格；L是另一要素，w是它的价格。
其次对交易成本进行如下界定：对于一个企业来讲，交易成本是指除了以上界定的生产成本外的所有成本。具体讲，它主要涵盖这几个方面的内容：(1)为了购买直接生产要素，也即为了准备生产成本而付出的发现价格的成本以及谈判和签订合同的成本；(2)生产过程中，为了使各个生产要素能被有效利用，即为了组合生产成本而发生的管理的组织成本；(3)为了销售产品也即为了变现生产成本和利润而发生的搜寻价格的成本以及谈判和签定合同的成本。
通过以上界定，对于企业的总成本来讲，交易成本和生产成本是完备且不重复的。
2.2 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的统一
新古典经济学框架下，成本被限制为生产成本。这是与新古典范式最基本的假设，即完全信息和完全理性分不开的。因为既然价格可以传递市场交易中的一切信息，也即信息完备而对称，那么，经济行为人获取信息的成本为零，而信息成本是交易成本的最主要组成部分，因此，这就构成了交易成本为零的必要条件。另一方面，由于信息完备和完全竞争市场的基本假设，那么，风险、不确定性和相关经济行为人的预期都不存在，这就构成了交易成本为零的充分条件。综合可知，在新古典经济学体系下，交易成本为零。
但是，新古典范式对经济运行的解释与经济现实之间严重不和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要修正这种不和谐必须以其基本理论假设的修正为出发点，因此本文抛弃了信息完备或对称假设，而代之以信息不完备或不对称假设。那么，这种抛弃与重建是否影响到生产成本的存在呢？没有影响。在这种理论假设下，生产成本仍然存在，因为各个生产要素的结合即生产成本内生于专业分工的收益（关于这一点，杨小凯，黄有光已在《专业化和经济》一书中有所隐含，笔者在这里将其显化出来），但是其内涵与在新古典体系下相比扩大了，而外延却相对缩小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种抛弃与重建为交易成本的提出开辟了道路。信息是不确定性的度量，信息具有经济价值，经济行为人付出成本才能获得信息并利用信息，一个竞争的世界在研究和开发信息方面投资不足，如何配置稀缺的资源使获得信息最大化，是现实也是经济学至关重要的问题。经济史尤其是当代信息产业的发展，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从信息角度看信息的不完备或不对称决定了交易成本的存在，如何配置信息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市场竞争和资源配置的效率。
实际上，企业就是一种配置信息的组织或者市场。企业就是在信息不完备或不对称条件下，经济行为人为最大化效用而做出的一种反应，只不过这种反应以企业的形式出现罢了。信息的不完备与不对称可以被减少或有限规避，但是，不能被消除或无限规避。对信息的配置就是对信息不完备和不对称的减少或有限规避，因此，企业配置信息即减少了或有限规避了信息的不完备或不对称，但并没有消除或无限规避信息的不完备或不对称。因此，企业作为一种市场，一种组织结构，在与外界的交互中，以及在内生的变动中仍存在交易成本。可以认为，这种交易成本内生于要素的结合。
这也就是说，企业的交易成本内生于要素的结合（即生产成本），而生产成本内生于专业化分工的收益。因此，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统一于专业化分工的收益，即统一于企业的产出，这也就是二者统一的内在逻辑。
2.3 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统一的内在逻辑
这里只做静态分析，即假设总成本和总产出不变，分析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怎样形成均衡。
首先，生产成本与产出之间的关系在新古典经济学是有了详细准确的描述，这里不再重复（如图1）。其次，交易成本与产出之间也有密切关系，随着交易成本的增大会使产出在原有生产成本的基础上增加。在既定的社会环境和交易行为人条件下交易成本越大，可能带来信息不完备或不对称处境的改善。从而使生产成本包含较少的“准租金”（注：指威廉姆森提出因信息不完备、机会主义和资产专用性而导致的经济行为人的一方对另一方的诈骗。）；管理监督的成本的投入增加也会带来更大的产出。这种关系在图2中得到反映。
图2中，边际递减是因为信息收集和处理能力方面受到限制，交易成本的增大只能使产出以递减的速度增加，但总趋势是单调上升的。因为本文的假设内含信息没有负效用。
图1描述了生产成本和产出之间的关系，图2描述了交易成本和产出之间的关系。为了更清楚地描述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以产出为纽带的密切关系，现将图1和图2结合起来，运用埃奇沃斯盒状图，得到图3。
图3
该图中横轴反映产出，这是交易成本与生产成本的贡献之和。纵轴反映成本，是交易成本与生产成本之和。整个图反映成本和产出的关系。曲线C[,1]和C[,2]在E点相切，此时交易成本的边际产出率与生产成本的边际产出率相等。设交易成本的边际产出率为MPTC，生产成本的边际产出率为MPPC，又设企业总成本的边际产出率为MPC，则有：
MPTC＝MPPC＝MPC
这个等式是企业生产的均衡结果。
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共同作为企业的成本，对产出的边际贡献相等。因此，它们具有内在统一的逻辑，这个逻辑就是：
MPTC＝ MPPC
3 结论及进一步的思考
企业是现代经济组织的普遍形式。因此对企业的形成、发展以及相关问题的探讨经济学应当给予极大的关心。
综上所述，本文有如下结论：
(1)在新古典经济学框架下，企业运转被认为不需要交易成本，而新制度经济学没有深入考察企业内部活动的特性，这些都是缺陷。
(2)从一个角度看，企业内的交易成本内生于要素的结合（即生产成本），而生产成本内生于专业化分工的收益，企业是交易成本和生产成本的统一体。
(3)交易成本和生产成本统一的内在逻辑是：当企业生产静态均衡时，共同作为企业的成本，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对产出的边际贡献是相等的，即MPTC＝MPPC。这个等式也是企业生产的成本分配法则以及企业生产的扩张边界。
另外，文章还有如下进一步的思考：
总的来说，本文的分析是静态的。因为没有解释生产技术的创新如开发新产品和采用新的生产方法对产出的冲击；也没有解释由于有限规避信息的不完备或节约交易成本的信息技术创新和组织创新而导致的如新市场出现或者新的要素来源等对产出的冲击。而且，这些创新本身的成本是属于生产成本还是交易成本呢？笔者认为，经济的发展从一个角度体现出：一方面，技术创新使产出增加或者经济发展，并伴随生产成本的节约；另一方面，有限规避信息的不完备或节约交易成本的信息技术创新和组织创新使产出增加或者经济发展，并伴随交易成本的减少或有限规避；统一起来就是，技术创新和组织创新以企业为形式推动经济发展。那么，如何建立一个动态模形来演绎这个过程呢？
收稿日期：2001-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