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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是外界对于法国穆里耶家族的一致印象。 但是这一家族的产业品牌每一个都全球知名。体育品牌迪卡侬、零售巨头欧尚集团、平价连锁餐厅Flunch等，均属于穆里耶家族，其在全球拥有50万名员工，年营业额超过500亿欧元。 2015年9月25日，穆里耶家族第五代成员孔艾力，现任森合投资Creadev China执行合伙人来到中国北京出席“第二届中国家族财富传承峰会”。 孔艾力，身材高大，穿一套暗色西装，头发灰白，整齐但不油亮，脸上随时带着微笑，显得善意、亲和。 孔艾力接受了笔者的访问，由此，这一欧洲顶级的财富家族，能够传承数代，并依旧保持旺盛的生命力的秘诀，世人由此得以一窥，甚至可供更多家族企业借鉴。 “家族基金”哺育创新精神 不同于部分富豪家族在传承中产业后继乏人，家族成员只享受股权红利而不再参与企业具体经营，穆里耶家族尽管已经传承到第六代，但多数家族成员的创业精神一直未曾削减。 孔艾力介绍，穆里耶家族以纺织业起家。家族第一代有了两个儿子，但是他们并不愿意继续从事纺织业。于是，穆里耶先生就告诉他的两个儿子：如果不愿意接受我的事业，那就去追寻自己的兴趣爱好，可以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因为，此前也有过“叛逆者”。在上世纪60年代的时候，这个家族的第三代传人中的吉拉德·穆里耶是一位不喜欢纺织业的叛逆者。他来到美国，在那里他接触到了零售业，并把零售的理念带回法国，这就是欧尚集团的起源，由此开创了法国零售业的先河。 如今，零售业已经发展成穆里耶家族的主要产业之一，欧尚集团成为法国第二大零售业为主的商业集团，在全球15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业务，员工数超过30万人。而自1997年首次进入中国市场后，截至2014年，欧尚在中国30多个城市拥有68家门店。 “中国业务占到整个企业业务三分之一的江山，这是很大的份额。”孔艾力介绍。 这种创业精神同时也成为家族的传统，并给穆里耶家族开拓了产业版图。同时，这种创新也是家族企业一种发扬的精神。 目前，穆里耶家族的族人们还开创了体育品牌迪卡侬、平价连锁餐厅Flunch和比萨连锁店Pizza Pai，建材零售企业乐华梅兰，家用电器零售商Boulanger等多个知名品牌。 穆里耶家族也会主动培养家族成员的创业精神。 据了解，穆里耶家族还成立了一个家族联合会，所有的成员在加入前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向家族证明其价值所在。 孔艾力介绍，“家族成员都一样，在外面去体验工作，等累积到一定程度上发现自己可以回到家族并带来新的价值。” 这一点，从孔艾力本人的经历，也可见一斑。 在过去的15年中，孔艾力并没有参与家族业务。根据他的履历，从诺欧商学院毕业后他曾在安永法国审计部门工作过四年，此后加入Bouygues法国建筑集团。直到2015年3月，他才开始参与管理家族在中国的投资公司——森合投资的业务。 “做事情的兴趣和热情很重要。我们很看重这种企业家特质，也愿意提供一些帮助，让他们去尝试自己想做的事情。”孔艾力表示。 在论坛中，孔艾力也介绍，大约在12年前，越来越多家族的年轻人不愿意到公司上班。于是家族设立了投资公司，这个投资公司不同于私募基金，不会去做一些把握不大的业务，而是希望能帮家族的创业者实现目标，让他们保持创业精神。 “家族成员之间会相互帮助，也会相互挑战。在启动我的新业务时，我就会考虑怎么和其他人做得不一样，怎样实现我的想法、达到我的回报率等。”孔艾力说。而当家族准备委派他来到中国参与业务时，他也会欣然接受挑战。 “专业委员会”增强掌控力 孔艾力介绍说：“我爸爸也创办了一个公司，在我很小的时候，每天都可以接触到家族中的企业家。我们每天见面时候的问候都是‘你最近做得怎么样？’‘你的公司怎么样？’。” 在这样的氛围中成长，多数的家族成员都会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商业天赋，而这种创业氛围更是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穆里耶族人。 “创业基因可以说是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中。”孔艾力表示。 对于多数中国式家族企业，“任人唯亲”曾是导致企业倒闭的主要原因之一。而在传承至六代的穆里耶家族，他们并不排斥外界更有才能的人来执掌产业。 “在我们现在这个20多人的团队中，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家族成员就会成为高层。”孔艾力介绍。 如果一家公司的CEO卸任后，家族内部却没有合适的人胜任，那么就会从外部去选择更适合的人。但前提条件是，家族希望能够继续保持和生意的密切联系，不会失去对公司情况的实际掌握，也不会失去对公司的信心。 穆里耶家族企业中，还广泛实施了员工持股计划，与家族之外的优秀人才保持联动，以很好地将他们创造的价值，融进家族企业的发展中。 对此，穆里耶家族成员之一森合投资董事总经理乐贝诺也曾表示，“如果你询问我们50万名员工中的任意一人，我想每个人都会告诉你，我们是家族企业，每个人都是家族的一员，因为大家都是家族企业股份的持有者。持股员工虽然没有家族的血脉，但实际上也像我兄弟这些家族成员一样，对企业付出其心血。每个人都明白，谁都不能不劳而获，轻松获得高位。” 穆里耶家族的凝聚力和激励机制也使得家族成员广泛参与家族企业的运营。目前，其股权分属600位家族成员所有，其中250位成员直接参与各子公司的运营。家族第六代的400多位家族成员还将依序继承这一传统。 穆里耶家族的内部管理结构也十分清晰。 孔艾力介绍，每5年家族内会进行选举，被选举出来的7人委员会负责商业运营，类似于公司的董事会，同时，家族办公室也有监事会。 投资公司应对“新变” 孔艾力介绍，这一架构从家族第一、二代时就已经建立了。原本父辈每周和孩子会面交流对工作的看法。而到了第三代的时候，家族的产业越来越多，每周讨论公司业务花费的时间也太长，于是形成专业委员会，专注于一个领域。而在1950年之后，这一架构就没有太大的变化。 家族企业的更迭，通常也伴随着产业的升级换代。 在这次北京的峰会论坛上，香港科技大学陈江和亚洲家族企业与创业研究中心副主任彭倩表示，周期波动性明显的行业、资本密集型的行业、成长性需求比较高的行业对于家族企业的寿命都有不好的影响。但是，稳定也并不代表好。这可能说明市场需求有限，行业得不到提升和扩大。 彭倩表示，家族企业需要永远有创新和变化的精神，才能真正地提高持续竞争力。 而来到中国开拓业务的孔艾力，对市场的变化，也有自身角度的独特观察。 “在欧洲，传统的零售业节奏还是非常慢，大家没有迫切转型的愿望。但是在中国，传统产业和互联网的结合意识很强烈。”孔艾力对此也发布了自己对中西传统零售业的市场形势判断。 他讲道，中国企业做得令人惊奇的好，有很多企业在天猫、微信上开店。“我们确实是一家传统零售业背景的公司，设立森合投资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应对产业变化的挑战。” 孔艾力表示，投资公司本身并不能解决产业更迭，但是在中国市场，已经有很好的合作伙伴来帮助集团应对新的变化。投资公司能看到其他领域的机会，诸如互联网、电子、医疗和教育等。 “我们做投资公司的主要目的是不错过下一代的趋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