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常识心理学对精神现实的肯定及其哲学价值_心理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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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识心理学(folk psychology )是当代西方哲学中的“时髦哲学”。常识心理学也译称为民众心理学,它本身并不是一种专门的心理学学科,而是一种心理学哲学或心灵哲学,这种哲学之所以引起当代西方哲学家、心理学家和认知科学家们的热烈讨论,主要原因是人们对精神的哲学本质见解不一,甚至针锋相对。常识心理学的拥护者们对人们日常所具有的心理或精神信念和愿望等采取一种肯定的实在论立场,即认为信念和愿望等精神现象是人所经历的真实不虚的实在的现象,它们是一种心理实在或“常识的意向实在”(common sense intentionalreality),是人类行为的基础或原因,因此它们不能被取消, 也不能被还原。就其明确肯定精神意向等的实在性而言,人们有时也称之为“意向心理学”(intentional psychology),相反,有一些哲学家和认知科学家在常识心理学的问题上持反实在论立场,即取消论唯物主义,他们反对常识心理学及其对精神实在的肯定立场。这种观点认为,根本不存在象信念、愿望这类事物,人并不经历这样的过程,它们就象科学史上的“以太”、“燃素”一样,将随着科学的发展而被取消。本文将围绕常识心理学的精神实在论展开讨论,并试图通过这种讨论阐明常识心理学的哲学价值。

1 常识心理学的精神实在论

大体说来,常识心理学或常识心理学实在论是对人类精神的常识性理解。常识心理学(或常识心理学的实在论或意向实在论)认为,我们日常对人的常识性的描述总的说来是真实的,因此人通常经历了常识心理学的事件、信念、愿望等那些我们通常归之于人的东西。人是“真正有信念的人”(true believer),〔1〕人的心灵或精神是道德和价值的基础或栖息地,石头、桌子等物理事物没有道德或价值。人的行为由其信念、愿望和相关的命题态度系统地引起并可根据它们加以预见和解释。 乔治·格雷姆(George

Graham )、 特伦斯·霍根(TerenceHorgan)和约翰·塞尔(John Searle)和杰里·福多(Jerry Fodor)等人是这种常识心理学实在论观点的著名代表。常识心理学的基本观点可以简略概括如下:

(1)人是一种真正拥有内在信念的人,他确实经历了信念、 愿望、痛苦、希望和恐惧等精神状态这种状态从人类诞生起就一直伴随着人类,人的心灵是人类生存和进化的重要工具,并构成了人类道德和文化的基础。常识心理学作为一种心理学哲学,它最重要的是肯定了信念、愿望等精神现象的真实性和实在性,即肯定了它们是一种心理的实在(psychological real), 这种心理实在包含有意向性或关于性(aboutness)、主观性、实在的内容和精神的因果性等方面。 格雷姆在《心灵哲学导论》中指出,常识或大众心理学假设了一个主观权威模式:我是事物如何向我显示的权威;你是事物如何向你显示的权威。每个人都是事物如何向自己显示的最终裁判。他称之为“意识的主观权威模式”(subjective authority model of consciousness)。〔2〕意识的这种主观性质或主观显现,只能从内部来体验,对于主体来说,它是实在的和第一位的。他在“常识心理学的起源”一文中还集中考察了心灵概念的起源及其适应的生物作用。他认为,心灵概念是人的思想装备(conceptual equipment)的一部分,因为它有助于我们的生存和繁衍。〔3〕在他看来,心灵是个体生存的一种工具。例如, 当一个生物想到有些东西值得吃时,它也许会过去将其吃掉;生物并不坐等食物来到面前,或者,当一个生物感觉到危险时,它可能会避开。没有能力思考的个体或没有心灵的生物,不能很好地适应世界的变化。有心灵的生物能够并且确实适应了这种变化。这是进化史上不争的事实。换句话说,心灵是自然选择的产物,它对整个种群和物种的生存起作用。

(2)人的信念和愿望等命题态度有自主性和因果性, 它对人的行为有着无法否认的因果控制作用人的行为绝大部分是意向行为(intentional behavior),它和纯粹身体的运动有根本的区别,它是一种行动(action),它包括某种特别的因果类型,这种类型是由常识心理学状态如信念、愿望和意向所引起的。塞尔在批评行为主义时,特别指出了意向与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他援引了彭菲尔德(W.Penfild)的实验来说明他的看法。彭菲尔德说:当我给有意识能力的病人的大脑半球运动皮层一个电刺激,使他的手臂运动时,我常问病人有何想法。而病人的回答总是:“我没有这样做,是你做的。”当我刺激病人让其发出声音时,他也总是说:“我并没有发出声音,是你迫使我这样做的。”塞尔认为,这些事例说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身体的运动,但不是行动。病人否定他采取了任何行动,这是对的,因为人的行动、行为中总是包含着意向或者是意向的结果。如果我贯彻了我的意向,那么意向在行为中就起某种原因性作用,否则所谓行为就只是一种被动的身体运动。身体运动只有当它们是由意向引起时才可以作为行动。其顺序是先在的意向引起行为中的意向,再引起身体运动。人类行为中的这种心理因素正是行为主义和取消论唯物主义所忽略的。莱妮·卢代尔·巴克(Lynne Rudder Baker)表达了与塞尔几乎相同的意见:“我们所关注的行为首先是意向的行动,而不是身体的运动。对身体运动的物理解释(即根据脑状态)不是对意向行动的解释,即使这种行动就在于活动一下手指头。”〔4〕

(3)常识心理学与科学是一致的。诚然, 常识心理学不能满足严格的科学标准,它也没有号称要成为一门科学或原科学,但正如欧索尼奥·马热斯(Ausonio Marras)所说,如同其在语言学、经济学、决策理论、人工智能等社会科学中显示的一样,常识心理学中包含着一些“思想资料”(conceptual resources),它能促进科学研究纲领的发展。〔5〕即使是帕翠西娅·丘奇兰德(Patricia S.Churchland )这样的取消论者也不得不承认,任何研究心灵与大脑的科学,包括神经科学,在一开始时都需要使用常识的概念。美国加州大学的著名科学家本杰明·李别特(Benjamin Libet)在“将意识经验与无意识精神机能区分开来的大脑皮层过程”一文中提出了一个重要原则,这个原则认为,外部观察者不能直接亲知有意识的主观经验,只有具有这种经验的个体才能直接亲知。因此,受试者的内省报告对于这种经验来说,具有第一位的有效性。〔6〕素以信奉科学心理学著称的马里奥·邦格也认为, 常识心理学往往是心理学研究的起点,后者的一个主要目的是扩充、深化、修正和解释常识心理学。

2 常识心理学的精神实在论面临的批评与反批评

与常识心理学的实在论相反,否定常识心理学的反实在论(即取消论唯物主义)认为,人的确不经历象常识心理学这样的事件或状态,因此,常识心理学完全是错误的。它的原则和本体论最终将被完善的神经科学所取代。它对行为的解释将被当成废物抛弃,取而代之的是将行为解释为大脑电化学状态的结果。这种观点的主要代表人物是保罗·丘奇兰德(Paul M.Churchland )和帕翠西娅·丘奇兰德夫妇以及斯蒂芬·斯蒂克(Stephen P.Stich)等人。

针对常识心理学关于精神实在论的基本观点,保罗·丘奇兰德指出,常识心理学是一种陈腐退化的研究纲领,它的原则和本体论最终将被未来更完备的神经科学所取代。他认为:

第一,常识心理学是一种适合人们日常生活需要的“常识理论”,已经存在了两千五百多年,很长的历史时期以来,常识心理学解释行为的能力并没有提高多少。今天的常识心理学实质上是古希腊人的;在用它来解释行为方面,现代人并不比古人做得更好。

第二,它不能很好地与其他成熟的科学理论整合。自然史和物理科学已经对人类的构成、发展和行为能力作了彼此一致的说明(尽管还很不完全);常识心理学在这种说明中没有任何地位。

第三,常识心理学尽管有很长的历史,但它只在一些肤浅而狭窄的领域才有些作用,它不能解释大量的包括知觉、学习、推理、记忆和精神病等现象。一些重要的精神现象在常识心理学的框架中大部分还完全是神秘的。如精神病的本质和动力、创造性想象的能力、睡眠和梦的本质和心理学功能、三维视觉影象的内部构造、知觉假象的丰富类型,等等。

丘奇兰德的观点是反对常识心理学的取消论唯物主义的代表性意见,它遭到了常识心理学实在论的捍卫者们的逐条反驳:

首先,霍根和伍德沃德(James Woodword)认为,常识心理学在许多个世纪以来的确已经取得了有意义的经验上的进步,而不是停滞不前例如,18或19世纪,欧洲人用富有个性的性格类型对人类行为所作的解释,比20世纪往往从环境因素着眼的解释更有可能解释人类行为。这种经验进步的另一个表现是,在当代文化中,人们更愿意诉诸无意识的信念和动机来解释人的行为(近年来流行的“心理历史学”就是这种趋势的突出表现)。

其次,丘奇兰德对常识心理学与其它科学整合的前景的看法是不正确的。尽管常识心理学的概念框架与物理科学特别是物理主义观点很不符合,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与整个科学大厦相抵触。不仅自然科学离不开常识心理学,而且经济学、政治科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等更是深陷于意向的语言中,而这正是常识心理学的标志。假如将所有对信仰、愿望、期待、偏好、害怕、计划等类似的东西的谈论都从社会科学中清除掉,那我们现今所了解的这些学科都将消失,伯伦特认为,历史是一门关于人类行为的科学。将行为与纯粹身体运动区分开来的东西是,前者是有目的或有意向地做的,而后者则不是。任何需要责任概念的人类研究领域(如法律、伦理学、宗教)也都要求这种区分;因为通常只有当他有意地做了什么时,我们才认为他有责任,即他要对他的所作所为负责。社会学试图通过确定和描述引起社会行为的信念、愿望等,来解释和预见人类的社会行为。政治科学通过指出行为的政治后果来解释和预见行为。经济学通过对个体相信和愿望什么所作的假定,来试图解释和预见他们的经济行为。尽管它们研究的是不同的领域,但各个学科都通过确定和描述引起相关行为的信念和愿望等来解释人类行为的某些方面。因此,我们必须承认,意向心理学在人类社会中起着重要作用,而神经科学不可能起这种作用。〔7〕麦考雷(Rober N.McCauley)在批评丘奇兰德关于神经科学将取代或取消常识心理学的观点时指出,虽然取消论正确地指出了处于两个不同层次的理论存在着许多方面的不连续性,但它得出了不正确的结论,即认为这种不可通约性要求这个或那个理论被取消。层次间的取消是不可能的,其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同层次的特别是高层次的理论有自主性。〔8〕正如福多所说, 高层次的科学或特殊科学不需要为了自我维护而还原到低层次的科学。

再次,针对丘奇兰德认为一些重要的精神现象在常识心理学的框架中大部分还完全是神秘的观点,霍根和伍德沃德认为,虽然常识心理学本身对丘奇兰德所说的问题也许无能为力,但以来自常识心理学的概念为基础的理论对它们有很好的说明例如,认知心理学家提出了关于视知觉、记忆和学习的广泛而详细的理论,这些理论使用了信念、愿望和判断等常识心理学概念。许奥特(J.D.Trout)也看到了这一点。他说, 丘奇兰德抱怨常识心理学对创造性想象、智力差异、记忆和学习这些现象的说明无济于事,但事实上,在认知科学和社会研究领域中,特别是在概念的获得、学习、语义记忆、解题、鉴定、社会判断和不确定情况下的冒险与决策等方面,人们都毫无愧色地使用着常识心理学的意向语言。〔9〕

3 常识心理学的哲学争论的意义与价值

当代西方哲学在经历了五六十年代的行为主义、实证主义和物理主义阶段之后,实在论的、自然主义的、本体论的哲学倾向正在哲学中重新兴起;一度高居象牙塔中的语言分析哲学也呈现回归日常生活的趋向;哲学正在重新调整和构建与科学的关系。最近二三十年来,心灵哲学之所以在西方哲学中再度成为研究的热门,我认为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心灵哲学的研究恰好顺应并折射出了西方哲学的这一当代趋势。两种哲学研究纲领——物理主义的或准物理主义纲领与具有实在论和多元论倾向的“新本体论主义”的纲领在心灵哲学领域找到了绝好的战场。而它们之间的争论又聚焦于常识心理学特别是常识心理学的本体地位上,而归根结底又集中在精神的本体地位上。

因此我认为,常识心理学的实在论和反实在论争论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形而上学的争论,而是具有深刻科学和哲学背景的关于哲学基本问题的当代探讨。在这场远未结束的讨论中,常识心理学的实在论表现出了深邃的理论潜力和思想价值。

首先,常识心理学明确肯定了精神的实在性和自主性,这是在新的科学和哲学条件下对精神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的重新确认 这种确认不同于人本主义哲学对人的主体性的自由宏扬,而是以当代科学和哲学成就为基础所作的理性阐明,虽然两者异曲而同工,但前者似乎更具有说服力。例如,萨特存在主义的责任学说,就是以主体意识的绝对自由为出发点的,其阐述的方式是思辨的而不是科学的。而常识心理学或意向心理学则寻求另一种更科学更合乎情理的说明。即在肯定精神的实在性和自主性的基础上确立道德和责任的本体论基础。我认为这种说明与七十年代以来肯定精神的本体地位和作用的所谓“精神论”(Mentalism)的追求是共同的(在这种背景中, 以斯佩里和艾克尔斯等人为代表的许多神经科学家试图在哲学和神经科学前沿确立精神的本体地位),在某种意义上它们都是通过确立精神或意识的本体地位来寻求科学与人性、科学与价值的结合,它们为克服当代西方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的鸿沟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启迪。

其次,常识心理学对精神的意向性和因果性的说明,为真实地认识人和人的活动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作为一种意向实在论,常识心理学对精神的因果效验和行为中的意向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种肯定,彻底扬弃了行为主义心理学和哲学行为主义的极端唯物主义观念,确立了新的“行动理论”或“行动哲学”的主体观念和哲学框架。的确,行为主义否定精神的主观性、意向性、内容、意义、价值等主观特性和现象状态(如原始感觉等)以及它们的因果效验,这是“常识”所难以接受的。有意识的精神生活包含着某种实质上主观的事实,这些事实不仅只能从“第一人称”观点来了解,只能从主观精神状态来了解,而且对人的行为有一种能动的积极作用。正如霍根在“伴生的可感特性”一文中指出的“我发现,要相信我自己经验的现象性质从来没有影响我的行为是完全不可能的,我猜想你们也是如此。例如,各种快乐与痛苦的感觉特性内容,似乎对随后的趋乐避苦行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影响。”〔10〕他称自己的观点是一种非还原的自然主义和唯物主义。这种自然主义“对精神本身、精神的因果性和精神论的因果解释持一种坚定的实在论者的立场。”〔11〕毫无疑问,这种立场将会为科学和哲学的发展带来深远的影响。

第三,常识心理学实在论不仅是人们解释行为的重要根据,而且是历史学、伦理学和其它社会科学存在和发展的重要依据,它是各种社会科学合法性的最好证明 因为历史学、伦理学和其它社会科学中包含了大量的常识心理学的概念、判断和推理,它们在上述社会科学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取消常识心理学无疑也将取消上述社会科学,这恐怕是取消论者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而且,从“特殊科学”的自主性来考虑,各门社会科学是以不同层次事物为对象的,它们不可以被取消或被还原。用物理科学来取代或说明其他一切科学,包括社会科学,是很不适宜的。邦格清楚地说过:许多物理概念,特别是能量概念,对说明社会系统来说是必要的,但大多数物理概念是不必要的,社会科学需要新的概念,如人造物、社会群体、政治和文化这些概念。“社会科学的独特概念应该描述社会的突现属性,即其构成部分所不具有的属性。”〔12〕

最后,从根本上看,常识心理学的实在论和反实在论的争论,是两种不同的哲学本体论的争论当今世界的绝大多数的哲学家都明确肯定自然界或物质世界的优先地位,在这点上,常识心理学的实在论和反实在论是一致的。其区别在于,常识心理学的实在论承认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存在着等级和层次,承认精神是自然界从无机界到有机界到生物界后出现的现象,这种现象是人类这种高等脊椎动物所特有的,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人脑中的现象,它是实在的,并且对人的行为有一种原因性的作用,即人的行为是意向行为,有精神在其中起作用。而常识心理学的反实在论则认为,世界是由几种基本粒子构成的,自然界中不存在所谓的等级和层次,一切都可以从世界的物理构成中得到说明。精神这种东西其实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人的神经过程。未来的神经科学将取代这种肯定精神实在的常识心理学。常识心理学的反实在论否定任何精神现象的实在性和层次性(自主性),这是很难令人信服的。事实上,对世界的任何本体论研究都绕不开对精神在自然界中的地位即本体地位的说明,物质注定要受到精神的纠缠,这是人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常识心理学正是建立在正视精神存在这一事实的基础上。唯物主义要坚持自己的理论原则,就必须摒弃极端主义的哲学立场,特别是必须充分考虑精神的意向性、主观性、自主性和因果性等特性,而最主要的是肯定精神的实在性,并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探讨精神与自然界、精神与人和人的价值、精神与社会、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的关系。这也正是常识心理学实在论和反实在论之争所昭示的真正价值。常识心理学实在论的兴起,在一定意义上标志着科学地确定精神在世界中的地位的时代已经或即将来临。

注释:

〔1〕Terence Horgan and George Graham,"In Defence ofSouthern Fundamentalism",in Scott M.Christensen and Dale R.Turner(ed.),Folk Psychology and the Philosophy of Mind,1993,p.290.

〔2〕George Graham,Philosophy of Mind:An Introduction, Blackwell,Oxford UK & Cambridge USA,1993,p.184.

〔3〕George Graham,"The Origins of Folk Psychology",in Scott M.Christensen and Dale R.Turner(ed.),Folk Psychology and the Philosophy of Mind,1993,p.201.

〔4〕Lynne Rudder Baker,"What Beliefs are not",Rrprented in Steven J. Wagner and Richard Warner (ed.),Naturalism: A Critical Appraisal,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1993,p.333.

〔5〕Ausonio Marras," The Churchlands on MethodologicalSolipsism and Computational Psychology",Philosophy of Science,52 (1985),p.302.

〔6〕Benjamin Libet,"Cerebral Processes that DistinguishConscious Experience from Unconscious Mental Functions." in John C.Eccles and Otto Creutzfeldt (ed.),The Principles of Design and Operation of the Brain,Springer-Verlag,1990,pp.185-186.

〔7〕Paul k.Blunt."A Defense of Folk Psychology",

International Philosophical Quarterly,vol.xxxii,No.4 IssueNo.128 (December 1992),p.489.

〔8〕Robert McCauley,"Intertheoretic Relations and theFuture of Psychology",in Scott M.Christensen and Dale R.Turner(ed.),Folk Psychology and the Philosophy of Mind,1993,p.79.

〔9〕J.D.Trout(ed.),The Philosophy of Psychology",in Richard Boyd,Philip gasper,and J.D.Trout (ed.),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The MIT Press,1991,p.606.

〔10〕Terence Horgan,"Supervenient Qualia,"The Philosophical Review,xcvi,1987,P.504.

〔11〕Terence Horgan,"Nonreductive Materialism and theExplanarary Autonomy of Psychology,Reprented in Steven J.Wagner and Richard Warner(ed.),Naturalism:A Critical Appraisal,University of Notre Dame,1993,p.295.

〔12〕Mario Bunge,Treatise on Basic Philosophy,vol.4,Reidal Publishing Company,Dordrecht,Holland,1979,p.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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