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半岛新形势下深化中韩安全合作的思考*
毕颖达
[内容提要] 朝鲜半岛局势的新变化使半岛和平再现曙光，但由于朝美互信严重赤字，无核化协商进程难有起色，这种局面对深化中韩安全合作提出了直接要求。尽管中韩在半岛和平构建问题上具有许多共同利益，也存在深化安全合作的基础和空间，但实际上两国并没有展现出应有的合作态势。面对美国等第三方因素的干扰和两国间存在的诸多挑战，深化中韩安全合作将困难重重，未来需要中韩双方转换思维，不能再指望以其他领域合作的外溢效应提升安全互信，而应抓住当前半岛无核化进程中出现的契机，以实际行动补齐安全短板。中韩需要共同努力防止东北亚地区形成新冷战格局，同时避免两国间出现新的摩擦，努力将无核化的成果加以制度化，最大限度应对有关国家国内政治变动造成的不确定性风险。
[关键词] 朝鲜半岛 中韩关系 安全合作 无核化 和平机制
长期以来，中韩关系的进展突出体现在经贸合作领域，而安全领域则一直是短板，这暴露出两国关系的脆弱性，中韩也曾多次尝试从战略层面深化发展双边关系，但多因安保领域突发事件的冲击而未能达到预期目标。2018年以来朝鲜半岛核问题再次回归对话轨道，这为中韩深化安全合作创造了良好契机，如能很好地加以利用，或可成为中韩深化安全合作的突破口。
信息化建设过程中，首先要建立信息化的办公平台，通过办公平台，实现数据信息的共享和互通有无，提高信息的使用率和高效性，所以加强基础设施的建设，是信息化建设的基础内容。同时，企业中要建立内部信息系统，为企业的工作人员提供便利的信息服务条件，方便各个部门能够进行信息的互通，提高了工作的效率，同时也节省了许多运行成本，最终提高了企业的管理水平。
中韩深化安全合作既存在机遇，也有压力。随着朝美协商陷入僵局，半岛局势再次充满不确定性，有回归新一轮“循环周期”(1) 关于朝鲜半岛局势变化周期的划分参见朴键一：《中国周边安全环境与朝鲜半岛问题》，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74～175页。 的可能。形势的复杂变化对于中韩造成很大压力，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也对中韩深化安全合作提出了迫切需求。作为半岛问题的重要当事方，中韩深化安全合作对于避免半岛局势倒退、确保半岛无核化进程继续稳定推进具有重要作用，同时对于防止地区局势走向新冷战也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中韩需把握机遇，变压力为动力，切实深化安全合作，进而补齐中韩关系中的安全“短板”。
目前常用防龋的物质主要为氟化物，但存在一定的弊端，如出现氟斑牙等，且吞咽不利于儿童的发展〔7〕。天然药物以其无毒副作用等优势越来越受到大众青睐，而研究发现，天然防龋药物的成分虽然复杂，但主要成分为鞣质〔8-11〕。紫地榆的主要成分为鞣质类成分，因此猜测紫地榆中有防龋作用的为鞣质类成分，但需要进一步研究。
一、新形势下深化中韩安全合作的必要性及基础
当前朝鲜半岛出现的缓和局面对于深化中韩安全合作提供了难得的机会，需要全力抓住。随着朝美协商越来越触及各自的核心关切领域，半岛无核化进程进入了关键阶段，这意味着今后的每一步进展都将会非常艰难，它考验朝美双方的诚意，也对中韩两国提出了迫切要求。从朝美2018年6月新加坡峰会以来，双方在无核化的基本行动原则和行动方案上难以达成一致。朝美2019年2月河内峰会不欢而散之后，双方间的实务协商陷入僵局，其间朝鲜一再呼吁回归新加坡峰会协议，但美国表现出较明显的“战略忍耐”姿态。(2) “特朗普说美对解决朝核问题不设时限”，新华网，2018年7月18日，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8-07/18/c_1123142679.htm.(上网时间：2019年9月15日)笔者认为，特朗普是希望通过长期保持对朝制裁，让朝鲜在无核化问题上率先做出实质性让步，其实质与奥巴马时代的“战略忍耐”无异。 对此朝鲜表达了强烈不满，并警告称“今年年底，我们会耐心地等着美国拿出勇气来。要是美国固执现在的政治算法，只能使问题解决前景暗淡，甚至很危险”(3) “金正恩同志在第十四届最高人民会议第一次会议上发表施政演说”，朝鲜中央通讯社，2019年4月14日,http://www.kcna.kp/kcna.user.article.retrieveNewsViewInfoList.kcmsf.(上网时间：2019年9月15日) 。此后朝鲜不断进行武器发射试验，向美国施压。2019年7月25日起不到三周内，朝鲜先后进行了六次短程武器发射，称此举是应对韩美联合军演，实则更是对美国发出警告，迫其放弃“战略忍耐”的盘算，尽早重启无核化实务协商。就在朝美于瑞典进行实务协商之前，10月2日，朝鲜潜艇发射了中程弹道导弹(SLBM)，继续对美国施压。10月5日，朝美在斯德哥尔摩举行工作级别会谈，因无法缩小原则性的立场差异，会谈再次破裂。未来如果朝美协商仍无法打破僵局，不排除朝鲜再次试射远程弹道导弹，届时半岛局势将面临新一轮考验。可见，如果不能尽早打破朝美无核化协商僵局，当前半岛较为缓和的局面很有可能成为新“循环周期”的开始，半岛无核化为中韩两国深化安全合作提供的契机将难以再现。
随着中美竞争日渐激烈，美韩同盟关系与中韩关系这两对关系越来越难以正向并进发展。长期以来，如何同步处理好对中、对美关系是韩国外交的重中之重，也是其面临的最大外交挑战。韩国政府努力寻求在中美之间实现一种均衡状态，但事实证明，韩国做出的选择很难在中美之间实现平衡，而且随着中美竞争日益加剧，韩国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越来越具有“敏感性”，非常容易触动中美两国的神经，韩国接受美国部署“萨德”系统和推进收回战时作战指挥权就是代表性案例。未来，美国仍将会继续推进亚太地区导弹防御体系建设，除推进强化部署“萨德”系统外，很可能会积极推动在韩、日部署中程弹道导弹，并将战略性进攻武器部署在这一地区。在美国的战略压力之下，一向以韩美同盟为外交、安保基石的韩国如何选择，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东北亚地区局势走向。
近年来，受韩美在韩国部署“萨德”影响，中韩关系一度陷入低谷，尽管如此，中韩关系的基础仍然稳定，这是深化两国安全合作必要保障。
从政治外交层面看，两国关系基础牢靠，虽受到冲击，但通过双方努力管控分歧，保持了相对稳定。中韩建交以来两国高层往来密切，双方关系不断升级，2008年两国元首决定把双边关系升级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随着习近平主席访韩、韩国加入亚投行(AIIB)、朴槿惠总统参加中国“9·3阅兵仪式”等一系列活动，中韩关系一度进入“历史最好时期”。与此同时，两国领导人互访机制、外交部门间的对话机制以及国家政策研究机构间的战略对话机制逐一确立。此后受“萨德”问题影响，中韩关系一度快速下滑，但双方对此做出了妥善管控，通过包括首脑会谈在内的多渠道外交互动，两国关系开始稳步回暖，2017年12月文在寅总统访问中国，两国领导人就尽快恢复中韩关系达成了一致。自此，政治外交关系逐步向好发展，多领域的交流合作也开始走向正常化。
从经济领域来看，两国合作的基础牢固，这为深化安全合作提供了动力和保障。根据中国商务部统计(4) “中韩经贸合作简况”，中国商务部网站，2019年2月11日，http://yzs.mofcom.gov.cn/article/t/201902/20190202833671.shtml.(上网时间：2019年8月9日) ，2016年中韩贸易额2525.76亿美元，2017年中韩贸易额增长到2802.6亿美元，2018年两国经贸总额突破3000亿美元大关，达到3134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1.8%，其中，中国对韩出口1087.9亿美元，自韩进口2046.4亿美元。中国继续稳居韩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国、进口来源国和出口对象国位置，韩国是中国第三大贸易伙伴国、第一大进口来源国和第三大出口对象国。2018年，中韩两国在投资领域也取得了显著成绩，2018年中国对韩投资 6.6亿美元，比上年增长57.1%。中国实际使用韩资46.7亿美元，比上年增长27.1%。截至2018年12月底，中国累计对韩投资76.4亿美元，韩累计对华实际投资额770.4亿美元，韩国是中国第二大外资来源国，中国是韩国第二大投资对象国。从经济数据不难看出，虽然“萨德”问题对中韩关系产生了重大影响，但经贸交流领域仍然保持正常的且逐年增长状态，这为两国稳步发展提供保障，也为两国深化安全领域合作提供了强大动力。
对比实验组与参照组脑卒中后认知障碍护理干预前后蒙特利尔认知量表评分数据（见表2），护理前2组患者蒙特利尔认知量表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经护理干预2组患者认知评分均有所升高，但实验组护理3个月、6个月、9个月后蒙特利尔认知量表评分均高于参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其次，在双边层面上，中韩之间建立起多个战略沟通机制，对协商和处理两国间乃至地区层面的安全问题发挥了积极作用。随着中韩关系不断升格，两国安全领域的交流也日益密切，先后建立起国防战略对话机制和副总理级外交安全负责人对话机制，拓宽了两国间的战略沟通渠道。2015年12月31日，中韩两国正式开通了国防部直通电话，标志着中韩军事合作又向前迈进了一步。此后因“萨德”反导系统的部署，中韩两国的军事交流与合作受到巨大冲击，但随着两国关系走出低谷，双方军事领域的交流机制正在逐步恢复，利用2018年10月北京香山论坛和2019年6月香格里拉战略对话等多边对话平台，中韩国防部长间进行了多轮对话，就尽早恢复两军交流合作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增设两国海军、空军热线电话，把两军交流落到实处。(6) “韩中国防长官商议‘追加开设军用直通电话’，关系正常化受瞩目”，[韩]《亚洲经济》，2019年6月1日。
再次，在涉及地区和平与稳定事务上，中韩之间存在一定的合作基础。一是在南海问题上，韩国一向非常谨慎，原则上支持“自由航行”外，在中美之间不持公开立场。二是在岛屿争议问题上，中韩相互尊重对方的利益。对于中日钓鱼岛之争，韩国坚守中立立场，同样，对于韩日独岛之争，中国亦保持中立。三是在推动地区多边安全合作问题上，韩国一向表现积极，这符合中国推动“一带一路”的需求。根据近期韩国国家安保战略研究院一份研究报告主张，“即使是韩美同盟被弱化，也要推进包括中国在内的多边合作，应该从依赖同盟的外交安全政策中脱离出来”。(7) 该研究得到韩国国防部的支持，由韩国国家安保战略研究院撰写完成。朴宰勋：“国防部‘多边合作比韩美日重要’方针下‘同盟可能弱化但也要推进’”，[韩]TV朝鲜，2019年9月25日，http://news. tvchosun.com/site/data/html_dir/2019/09/25/2019092590139.html.(上网时间：2019年10月9日) 四是在美国推动同盟多边化问题上，中国反对同盟多边化，而韩国则承诺不推动发展美日韩三边同盟，不加入美国的导弹防御体系。
二、中韩安全合作中的问题及挑战
从改变认识层面看，可从以下几方面入手。首先，中韩需要进一步明晰战略定位，增强共同发展意识。在美国不断加强对华围堵的情况下，如果韩国选择配合美国继续加强同盟体系建设，那么东北亚地区将加速确立起新冷战格局，新的冷战格局一旦形成，将有利于美国继续维护霸权，但严重损害地区国家的安全利益和发展利益。因此需要中韩两国进一步明确各自的战略定位，从有利于和平和发展的角度深化两国关系。中国需要负起大国责任，在维护地区和平和推进共同发展方面做出更多贡献，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时兼顾周边国家利益，努力探寻通向“共享未来(Share Future)”的合作之路。而韩国则需要客观看待中国的崛起，制定顺应大势的国家发展战略，努力摆脱“同盟是外交安保基石”的思想禁锢，在地区事务中做一个更加“自主”“自信”的行为者。明晰的战略定位有助于中韩寻求更为深层的共同战略利益，在此之上方能有效应对域外第三方因素对本地区和平与发展的肆意干扰和蓄意破坏，进而降低滑向新冷战的风险。
在实现半岛无核化问题上，中方多次表示愿共同推动无核化协商进程，韩国文在寅政府则强调“韩国主导解决”原则，希望通过改善对朝关系来推动朝美无核化协商取得进展，强调韩朝美三方解决问题，韩国在其中充当“协调者”的角色。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文在寅政府在协调朝美立场的同时，试图实现韩朝美三方首脑会谈，并共同发表政治性的《终战宣言》，以正式开启新一轮无核化进程。文在寅政府的“三方和平论”实际上忽略甚至排挤了中国的积极作用。很显然，“三方和平论”的提出有着深层的政治考虑，即为确保韩国在半岛事务中的主导地位，需要最大限度阻止外部势力的介入。(8) 毕颖达：“如何看待文在寅的三方会谈论？”，《大公报》，2018年3月28日，A12版。 这一主张引发了中国方面的警觉和担忧，所谓“朝美交易论”“中国被越顶论”一时间被舆论界集中热议，遭受“萨德”冲击的中韩互信再次受到考验，彼此之间的互疑成分在不断上升。
二是在空中，重叠的防空识别区问题似有抬头之势。2013年，继中国划定东海防空识别区(CADIZ)后，韩国重新划定了本国的防空识别区(KADIZ)，两国在苏岩礁海域上空出现了重叠部分，但当时两国军方就此达成默契，对于进入这一区域的对方军机并无过多质疑。然而，“萨德”问题发酵后，韩国方面对于中国军机进入重叠的防空识别区反应敏感，舆论报道愈加频繁，用语也基本由“进入”改为“无故侵犯”。根据韩国报道，2014年至2018年8月，中国军机进入KADIZ的次数达400次以上，仅2018年前8个月就多达100余次。(16) “中国军机，仅上半年无端进入KADIZ100余次”,[韩]《韩国日报》,2018年10月7日，第4版。 如果继续以这种方式进行宣传，很容易误导本国民众，激起新一轮民族主义，很可能会进一步恶化两国国民感情，甚至会上升为外交事件。2019年7月24日，在东海进行联合演习的中国军机进入KADIZ，韩国方面以战机紧急升空进行应对，并紧急召见中国驻韩使馆武官进行抗议。在8月14日发布的《2020～2024国防中期计划》中，明确表示 “要加强对中、俄军机随时侵犯KADIZ的监控”，自主研发远距离雷达和新部署移动式远距离雷达。(17) “军方：5年间国防投入约2500亿美元，应对北核、导弹约290亿美元”，[韩]纽西斯新闻网，2019年8月14日，http://www.newsis.com/view/?id=NISX20190814_0000740773&cID=10301&pID=10300.(上网时间: 2019年8月14日) 可见，这一问题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管控，未来中韩之间围绕防空识别区问题将会产生更多的外交摩擦，这将弱化两国在安全领域本就脆弱的信任关系。
更为重要的问题是，由于韩美同盟部署“萨德”系统，中韩关系的民意基础遭受严重破坏。“萨德”系统部署后，韩国保守政府进一步强化了韩美同盟，并“成功地将大部分民众绑缚在韩美同盟体系之上”(11) 金熙教：“‘萨德’与韩国保守主义的对中国认识”,[韩]《历史批评》，第121期，2017年冬季号，第123页。 ，同时借用来自中国的政策反弹力点燃了国内民族主义情绪，韩国国内反华声音不断提升，民众对华好感度下降。据美国皮尤研究中心调查结果显示，2017年、2018年韩国人对中国的负面认识均在60%以上。(12) Pew Research Center, “Opinion of China,” https://www.pewresearch.org/global/database/indicator/24/. (上网时间：2019年9月25日) 同样，中国的“反韩情绪”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尽管没有调查统计数据，但从涉韩体育比赛等大型公众参与活动中的反应来看，中国国内反韩情绪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对立情绪并不会单纯地停留在“萨德”问题上，它很有可能会因两国某些领域出现的立场偏差而进一步蔓延，进而长期妨碍中韩深化安全合作。
从安全领域来看，中韩深化合作具备一定基础。首先，在实现半岛无核化问题上，中韩有着较高的共同利益，均主张以和平方式解决问题。朝核问题作为热点悬案问题，与中韩两国利益密切相关，双方都希望尽早解决问题。为推进半岛无核化进程，两国在六方会谈框架下曾展开过密切合作，确保了协商机制持续运行，并取得了《9·19联合声明》等一系列标志性成果，为推进无核化进程做出了重要贡献。虽然2008年之后中韩在无核化路径选择上出现了分歧，但以和平方式解决问题这一基调并没有改变，特别是韩国文在寅政府上任后，中韩在实现半岛无核化的思路和方法上越来越相向而行，也正是因为中韩坚持和平解决问题，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美国对亚洲的军事主义政策，(5) 金熙教(Kim HeeGyeo)：“‘萨德’与韩国保守主义的对中国认识”, [韩]《历史批评》，第121期， 2017年冬季号，第123页。 对于维护半岛和平起到了重要作用。
如上所述，在当前的半岛和平构建进程中，中韩之间并没有形成深化合作的局面，也缺少良好的民意基础作为支撑。同时，要深化中韩安全合作还将遇到多重障碍与挑战。其中最大的障碍来自于美国这一第三方因素，当然也有中韩两国之间的政治、经济等多个领域的潜在挑战，以及相关主要国家国内政治变化造成的干扰。
铜离子使溶液呈弱酸性，使锌在溶液中被置换为硫酸锌，同时形成铜和氧化铜沉淀，其过程同样不产生有害气体。与传统蚀刻剂比较，硫酸铜溶液腐蚀速度很快，效果也较细腻。但产生的沉淀物会附着在版面，需经常用毛刷清除；其腐蚀力度也较大，防腐层需要涂刷均匀并确保没有砂眼和杂质。
第一，美国因素日益明显地制约中韩安全合作。对于美国来说，防止挑战自身权力和地位的国家出现是其核心战略目标，不论这个国家有着怎样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中国的快速崛起让美国感到担忧，奥巴马政府日益加强对华围堵，特别是随着“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推进，中美之间的竞争甚至是对抗成分在不断上升。特朗普政府虽然否定了前任的对外政策，但阻止崛起的中国与其分享权力这一核心战略目标没有变，美国正式将中国列为战略竞争对手，并对中国采取冷战色彩浓厚的围堵政策。
结果如图2所示，Rh2-S诱导24 h后，K562细胞G0/G1期细胞比例为（53.94±2.12）% [对照组为（39.85±1.28）%]，KG1a细胞G0/G1期细胞比例为（49.42±1.13）% [对照组为（33.30±2.08）%]，与对照组比较显著升高（P＜0.01），说明Rh2-S可将K562和KG1a细胞周期阻滞在G0/G1期。
第二，中韩在敏感问题上面临争端风险。从安全层面来看，一是在陆上，导弹部署问题可能再度引发中韩争议。虽然中韩两国已经就“萨德”问题达成了一个“妥协”,但并不意味着这一问题已经得到有效解决，在半岛南北关系改善、无核化取得进展的情况下，韩国在“萨德”问题上如果迟迟没有实质性动作，中国很可能会有所反应。(13) 尽管许多韩国学者反复表示，中韩“萨德”问题已经过去了，但从中国的立场来看，韩国在“萨德”问题没有做出较为可信的措施之前，两国很难完全走出“萨德”阴影。2019年6月27日，中韩首脑在日本举行会谈，习近平主席再次强调了“要妥善处理两国间重大问题”。 出于与中国竞争的需要，美国将继续推动美日韩三边同盟一体化，且不排除追加部署“萨德”系统的可能，尤其是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后，正式宣布要在亚洲部署中程导弹，以不断加强其导弹防御体系建设。对于美国的这一提议，韩国国防部表示，“没有就此与美方进行正式磋商，自身没有探讨过，也没有这样的计划。”(14) [韩]“国防部:‘没有与美国讨论过引入中程导弹事宜，也没有这样的计划’”,[韩]《朝鲜日报》, 2019年8月5日。 尽管如此，仍不排除间接迂回部署中导的可能，即未来如果美国放宽对韩国发展导弹的限制，并以此诱导韩国借机发展中导技术，最终将其列装于“韩国型导弹防御体系”(KAMD)之中。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在韩国保守派势力的不断要求下，不排除美国在韩部署包括战术核武器在内的高端战略武器的可能，(15) 韩国最大在野党自由韩国党主要人士多次强调要在韩国重新部署战术核武器。2019年7月31日，韩国朝野国会议员就“与美国共享战术核武器”议题展开讨论，自由韩国党核心人士纷纷要求青瓦台“努力实现像北约一样与美国共享战术核武器”、“日常部署搭载美国战斧核导弹的潜水艇”。参见“在野党‘北约式的核共享、部署核潜艇’VS执政党‘类似与安倍异卵性双胞胎式主张’”,[韩]《朝鲜日报》，2019年8月1日, A8版。 如果韩国政府顶不住压力或出于强化同盟考虑，最终选择配合美国的部署战略，中韩在安全领域不仅是信任危机的问题，很可能会出现对抗的局面，深化安全合作更是无从谈起。
这种互疑在政治领域也有所体现。2018年以来，中美朝韩几个关键方之间首脑外交频频举行，但中韩首脑层面以及两国外交部门间的互动并不明显，与当年六方会谈期间中韩的积极互动形成鲜明对比。2019年6月19日，中国国家主席访问朝鲜前发表署名文章，强调政治解决朝鲜半岛问题，并再次表达了积极参与并推动解决半岛问题的立场。(9) “习近平在朝鲜媒体发表署名文章”，新华网，2019年6月19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 /leaders/2019-06/19/c_1124642275.htm.(上网时间：2019年8月14日) 然而，对于习近平主席访问朝鲜，韩国政府声明中表示出“肯定性”期待之外，多数韩国舆论认为，此访是中国扩大影响力的表现，是为了将现在的朝韩美三方协商模式扩大为四方模式做铺垫，强调中国的意图是“通过更积极地介入韩半岛问题向美国施加压力”。(10) 韩国世宗研究所中国研究中心主任李成贤认为，“由于此次访问，北韩被作为美中大国间全面竞争的一张‘牌’来使用”。韩国国立外交院金铉旭教授也认为，“随中国与美国展开全面竞争，朝鲜开始被用作对美博弈的一张牌”。“特朗普访韩前,习近平掏出金正恩牌先行进攻”，[韩]《中央日报》，2019年6月18日，第6版。 6月30日文在寅政府邀请特朗普访韩并促成了朝美首脑板门店会面，“三方和平论”的氛围再次被烘托。当前中韩在半岛无核化问题上的互动状态，与形势发展对两国提出的迫切需求相去甚远。
暂堵压井胶塞在一定的温度(≥50℃)下，稠化剂表面黏附的疏水性物质脱离，稠化剂溶解速率加快，且交联剂中心离子释放速率加快，使得胶塞快速成胶。表2是胶塞在不同温度下的成胶时间。
三是在海上，除了经济水域划界等既有争议之外，在南海问题上中韩也出现摩擦的苗头。2018年9月19日，韩国“文武大王”号军舰进入中国西沙海域航行，韩国试图配合美国实践印太战略，对此中国表示强烈不满，中国外交部和国防部立即召见了韩国驻中国大使馆政务公使和武官进行抗议，随后中方宣布取消参加10月10日在济州岛举办的国际军舰观览仪式。(18) “日本就预警机、旭日旗矛盾与美中紧密沟通，露骨地越顶韩国”,[韩]《首尔新闻》，2019年4 月24日，第8版；“中国强烈反对文武大王号进入南海，不参加阅舰仪式的理由”，KBS News，2018年10月26日，http://news.kbs.co.kr/news/view.do?ncd=4060475&ref=A.(上网时间：2019年8月12日) 未来如果韩国继续在南海问题上有所动作，中韩新的摩擦将不可避免。上述诸多风险因素如果不加以有效处理，中韩之间显现的和潜在的争端将会直接掣肘两国深化安全合作。
从经济层面看，中韩关系面临着经济问题政治化的考验。中韩两国虽然形成了密切的合作关系，但仍然存在着中国对韩贸易赤字大、韩国对中国经济依赖度高以及两国经贸互补性下降、同领域竞争上升等诸多问题。在贸易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抬头的情况下，经济与政治的联系日益密切，经济作为政治手段的现象越来越常见，无论是中美贸易战还是韩日之间的相互制裁，都是非常典型的例证。这种情况下，如果中韩之间经贸领域的问题长期得不到有效解决，不排除会有“溢出”的可能，这种“溢出”一旦出现，会使两国间经济这块“压舱石”变为矛盾的增长点，无疑会进一步阻碍两国深化安全合作，无核化进程中更加难以形成有效合力，半岛和平构建也会徒生坎坷。
我以为，所谓教学，就是泾渭分明的教师教和学生学。于是我卖力地教，想方设法地教，结果是，我累出了咽炎和声带小结，常年吃药；学生也并没有学到太多，学到的也多是死知识，缺乏创新性。
“萨德”事件后，韩国大力推进“新南方政策”，试图在东南亚、南亚开辟新的合作空间，以减小对中国的经济依赖度，但同时它也会加剧两国在东南亚市场的竞争关系。中国学者认为，韩国的“新南方政策”实质上是向美国印太战略靠拢的举措，(19) 詹德斌：“韩国外交新布局中的‘新南方政策’评析”，《东北亚论坛》，2018年第3期，第59页；“韩美讨论‘新南方政策’与印太战略对接”，[韩]韩联社，2018年8月24日，https://m-cn.yna.co.kr/view/ACK20180824007500881.(上网时间：2019年8月12日)；李敦球：“‘印太战略’背景下韩美同盟的新变化与转型”，《中国青年报》，2019年6月12日，第3版。 如果“新南方政策”的这一政治意图不断显现，中韩经济合作关系不可避免将受到冲击，两国关系中经济政治化的现象也将会频繁出现。
此外，韩国国内政治变动的不确定性需加以注意。历史经验表明，与半岛问题密切相关的中美朝韩四国中，中朝两国的政策相对稳定，而美韩两国则有较大不同。其中如果韩国保守势力上台，对朝政策将会有较明显的调整，缓和朝韩关系、支持朝美对话协商的局面恐怕难以为继，对朝制裁打压很可能会再次成为韩国对朝政策的主流，如此，中韩深化合作的空间不可避免遭受挤压。
三、对于深化中韩安全合作的几点建议
推动实现半岛无核化与构建半岛和平秩序是中韩两国的共同目标。为有效把握半岛局势出现的机遇，中韩应从认识和操作两个层面入手，在半岛和平构建过程中不断增进安全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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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深化中韩安全合作存在高度的必要性和良好的基础，但在当前半岛无核化进程中双方并没有把握住这一绝好的时机，没能展现出应有的合作状态，相反战略互疑似乎在上升。
其次，需要转换“以经促政”的思维，强化安全互信需要从安全领域做起的认识。很显然，中韩在安全领域的短板状态制约了两国深化合作，特别是在“萨德”问题出现后，两国间的战略信任遭受巨大损害，极大地影响了两国在同领域的交流与合作。长期以来，在谈及如何克服中韩安全短板问题时，学界和舆论界往往倾向于通过扩大经贸、人文交流的外溢效果来提升中韩安全互信，但多年来两国关系发展的历史证明，这一尝试收获甚微，甚至作为促进手段的经贸、人文交流方面也出现了不少问题，且反过来作用于安全领域。从这一点上看，中韩要增进安全互信，最重要的是不能回避安全领域出现的问题，应该直面问题，坦诚沟通，积极寻求从安全领域入手解决问题，这应该是增进安全互信最为有效的途径和方式。当然，强调政治安全领域合作的重要性，不意味着经贸和人文交流不重要，而是相比而言，政治安全领域的交流合作对于改善国民相互认知更为直接有效。
再次，对于韩国来说，当前需要客观认识半岛问题高度复杂性，摆脱“主导解决问题”的固有思维。从推进半岛和平与早日实现民族统一这一角度出发，文在寅政府的“主导”意愿可以理解，然而由于无核化进程与半岛和平机制构建、解除对朝国际制裁等问题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注定了实现半岛无核化将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至少需要朝鲜战争实际当事方共同合力推进才有望取得进展。借2018年朝韩关系缓解之势，韩国在推动朝美走向会谈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协调者”作用，但目前来看，朝美协商已经开始进入到“爬坡过坎”的实质性阶段，无核化协商每前进一步都将十分艰难。作为朝鲜半岛问题的核心当事方，韩国很难同时扮好独立的“协调者”角色，应从更为积极的多边合作视角来思考问题，从如何有利于解决问题的层面来推动无核化进程。
中国是朝鲜半岛停战机制直接缔造者，是新机制构建不可缺少的合法当事方，更是地区秩序中极为重要的客观存在，同时，中国也是朝核问题的直接受害者，有诚意推动解决问题，因此在未来半岛无核化与和平构建过程中，中国的作用和角色至关重要。进一步深化中韩安全合作，将会为半岛无核化进程注入更为强大的动力，有助于最终解决问题。如果文在寅政府仍继续执着于“主导”解决问题而一意独行，那么很可能会浪费掉当前这一难得的机遇，一旦最佳时机错过，也许在相当长时期内，半岛无核化又将成为一句空话，地区局势也会重新置于“核恐怖”之中，尤其是在美加紧对中国围堵的环境下，久拖不决的半岛问题有可能将地区秩序引向新冷战。
从实务操作层面来看，中韩两国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合作。
第一，中韩需要恢复和利用好已有的战略沟通机制，密切协调的同时加强风险管控，防止出现新的摩擦和摩擦升级。对于防空识别区问题，中韩一方面要加紧专属经济水域划分谈判，争取早日达成协议，以从根本上消除防空识别区重叠的问题；另一方面，在专属经济水域完成划分之前，两国应就防空识别区重叠部分建立有效共管和通报机制，在两国军方间增设热线不失为良策。
工草隶，善丹青。七八岁时学书，羲之密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此儿后当复有大名。”尝书壁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观者数百人。桓温尝使书扇，笔误落，因画作乌驳犊牛，甚妙。[9](《王献之传》，P2105)
对于南海航行问题，中国可通过战略沟通阐明核心利益关切，强化底线意识，努力达成默契和共识；同时，考虑恢复和加强两国海军交流机制，通过军舰互访、联合搜救演练等方式不断扩大合作范围，以增进互信。对导弹防御体系问题，在做好中韩战略沟通的同时，需要韩国方面做出更多的努力，因为这是与美韩同盟密切相关的问题。如上文所述，韩国需要明晰自己的战略定位，认清美国的战略意图及其战略对地区国家关系整体发展的危害，尤其是对朝鲜半岛和平与统一的危害。更为重要的是，韩国要信守2017年10月末中韩两国间达成的“三不”约定，这是中韩深化安全合作的基本前提。
此外，对于中韩两国间存在的敏感问题，除了政府层面的积极努力之外，在舆论上还需要正确引导媒体报道，避免扩大宣传和刻意炒作引发民族主义情绪上升，防止错误报道引发舆情对立，更要防止将问题上升到外交层面。
第二，中韩应努力推动无核化进程向前发展，使之进入“不可逆”的程序，防止因相关国家国内政治变动造成局面出现反复。美韩国内政治变动因素是难以把控的，因此，在文在寅政府任期内，中韩应实质性地开展安全合作，努力确保无核化协商局面，尽快推动无核化进程向前发展，同时加强相应的制度建设。如可以本着“早期收获”的原则，从正式共同宣布结束朝鲜战争入手，努力取得实质性成果，并逐一将其制度化，以此最大限度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不确定性。
第三，中韩两国需要探索升级经济合作模式，防止经济“压舱石”成为矛盾的滋生点。中韩应共同抵制单边主义行为，维护多边贸易框架。特朗普政府对华发动贸易战，让与中国有着密切经济合作关系的周边国家遭受较大损失，高度依赖贸易的韩国经济也难以躲避这种冲击。特别是，如果两大经济体之间的贸易战长期持续，全球经济难有好转，甚至有可能出现系统性的经济、金融危机。发展经济提升国民福祉，是中韩两国长期追求的目标，也是两国实现各自梦想的基础，因此中韩有必要携手推进合作，共同维护有利于本国和地区繁荣发展的多边经贸框架。
如前所述，中韩贸易发展不均衡，核心产品领域竞争日益激烈，韩国对华贸易依赖度仍较高。长期以来，中国对韩贸易逆差维持在高位水平，2018年接近1000亿美元规模，中韩贸易出现了严重失衡，这种状态难以持久，需要尽快加以改变，主要是韩国应进一步对华放开市场，以扩大进口中国商品。在中韩经济同领域竞争日益展现的情况下，两国应转变思路，以合作共赢理念为指导，从原来的拼抢市场份额走向强强合作，共同努力开拓国际市场，一方面有利于回避恶性竞争，另一方面可以提升在世界经济中的竞争能力。目前，韩国通过推动“新南方政策”，将一些加工业转向越南等国，以减轻对华经济依赖，这种做法对韩国来说虽然是较为现实的选择，但在此过程中韩国需要注意降低政治色彩，突出合作与发展，减少对中韩关系的不必要冲击。
总之，在朝鲜半岛新形势下，中韩需要进一步深化安全合作，这既有利于推进半岛无核化进程，也可以在这一过程中进一步增进互信。为此，今后在努力维护半岛无核化协商局面的同时，需要最大限度缩小美朝立场差异，并不断提供建设性方案，推动无核化取得进展。此外，还要做好半岛局势管控准备，防止有关方的过激言行破坏对话协商氛围，同时设法限制美国的单边主义行动，努力在四方或六方框架内推进半岛无核化与和平机制建设。○
[作者介绍] 毕颖达，山东大学东北亚学院副院长、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领域为朝鲜半岛国际政治、中韩关系、韩美关系。
*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特朗普执政下的朝鲜半岛局势与我国对策研究”(项目编号：17BGJ027)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孙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