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学术资本:马克思主义视角的分析-兼与胡钦晓教授商榷论文

也谈学术资本:马克思主义视角的分析-兼与胡钦晓教授商榷论文

也谈学术资本:马克思主义视角的分析
——兼与胡钦晓教授商榷

杨善发

(安徽医科大学 卫生管理学院,合肥230032)

【摘 要】 对学术资本进行多视角分析,有助于拓展人们对这一问题的认识。文章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对学术资本问题进行探讨。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社会关系。学术资本概念是人力资本理论的衍生品,有着不容忽视的社会政治经济与意识形态背景,不能不加批判地将其全盘接受。中国高校领导及学术精英应将学术资本概念还原到学术创新能力这个真意上来,合理处理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间的关系,防范学术资本化倾向的发生与发展,重点探索如何通过构建超越“资本逻辑”的学术共同体,为国家富强、人民幸福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做出更大贡献。

【关键词】 学术资本;马克思主义;学术共同体

胡钦晓教授在《教育研究》2017年第3期发表的《何谓学术资本:一个多视角的分析》一文(以下简称“胡文”),从不同的视角对学术资本进行了比较系统、全面的梳理,有助于拓展人们对这一问题的认识;特别是“胡文”最后指出,“面对学术资本化和学术资本主义,大学应不忘初心、坚守定力、锐意改革,以学术成就和学术声望推进高深知识的创生”[1],令笔者很受启发。然而,细读“胡文”,其一个明显的缺憾是,虽然作者最后提到了“不忘初心”,但文章却缺乏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对学术资本问题进行分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就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当代中国实际和时代特点紧密结合起来,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不断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推向前进”[2]。据此,本文承接“胡文”的话题,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审视学术资本问题,以就教于胡钦晓教授及学界相关同仁。

她说自己叫韩贝,捡到了阿巴的默写本,特地来还给他。韩贝看到默写本上那么多红叉叉时,皱起了眉头:“我可不想我的新朋友是个差生。如果你明天默写得满分,我就带你上船、出岛。”

一、深刻认识资本的社会关系属性

讨论“学术资本”,首先必须弄清“资本”是何物,也就是要弄清资本的本质含义。英语中的资本(capital)来自拉丁语中的“caput”一词。该词最早出现于12至13世纪的意大利,有“资金”“存货”“款项”和“生息本金”等含义。19世纪末,对于“资本”的内涵和外延究竟为何,经济学家们进行了长期的争论。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虽也努力对“资本”概念进行分析界定,但他给出的“资本”定义仍是模糊不清的,以致后人对“资本”的认识产生偏差,认为资本能够产生利息,是由于它能生产。遗憾的是,斯密的追随者们非但没有摆脱他在“资本”概念问题上留下来的混乱,反而继承并发扬了“资本”概念的模糊性,随之陆续出现了众多对“资本”概念的定义和解释,具有代表性并对后来有影响的就高达11种之多,这还没有算上这些定义所衍生出来的各种组合式的定义[3]。可见,“资本”概念的混乱局面由来已久,错综复杂。

星期五下午放学前,陆浩宇终是忍不住了,在我书里夹了一张纸条:我知道早餐是你买的,我代那些同学谢谢你了!不过,希望这事到此为止。

解答“资本”究竟是何物的问题,我们“应当请教马克思”(列宁语),因为“资本”是马克思一生学术研究的焦点,他牺牲他的家庭、健康和幸福而写成的伟大著作《资本论》,就是为了实现对“资本”进行系统化、立体化和深层次的批判。实际上,“资本”这一概念之所以如此“走红”,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资本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资本论》在一些西方国家又成为畅销书。201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资本论》第1卷列入《世界记忆名录》,认为这部著作属于“人类的记忆”,因为它“在世界范围内对社会运动有巨大的影响”[4]

那么,马克思认为“资本”是何物?在《资本论》第1卷中,马克思就言简意赅地指出:“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5]在马克思看来,“资本”概念的内涵只有一个,那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特定历史阶段当中的一种社会关系,即剥削关系。可见,与斯密根本不同的是,马克思将“资本”概念由生产要素层面上升到了社会关系层面,看到了正是资本的社会关系决定了资本的基本内涵和根本属性,揭示了利息不是资本产生的、只不过是由资本占有的这一客观现实。

(1)又有买菜生工人吴平家,高四尺,厚三分,如枇杷形,上广尺八寸,下茎广五寸,两边生叶,绿色。(魏晋六朝·《三国志》)

总之,“资本”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阿基米德点”,虽是马克思和众多经济学家共同关注的对象,但马克思高于和超越其之前和之后直到今天的经济学家们的最伟大之处,就在于他对资本的社会关系之本质的揭示和把握。正如白刚所指出的,无论是古典经济学家(如斯密和李嘉图),还是当代经济学家(如《21世纪资本论》的作者皮凯蒂),他们主要抓住和看重的都是资本的物质性外观和实体性本质,而看不到或忽视了资本的社会关系内涵和关系性本质[7]

“陈……”李晓英从门缝里一露脸,一眼瞅见了堵在门口的陈山利,整个身体厚实得如同一座城墙,她惊叫一声冲出门,扑向陈山利。

应当指出,资本的社会性并不是马克思主观上任意强加于其上的,而是资本本身在本体论、存在论意义上所固有的。“胡文”从社会学、经济学等视角对资本进行阐释,虽然在一定意义上具有合理性,对我们认识当今社会客观存在的学术资本运作具有一定的意义,但如果仅仅停留在经验的层面,而不从哲学的视角和高度来理解资本,就会将资本视为一个价值无涉的物质实体,使人难以跳出经验的唯“物”主义所限定的范围,就会将资本视为一种永恒性的、非历史的、抽象的“物”,从而也就不能洞穿资本的社会关系的本质属性。

由此看来,在胡教授的视野里,似乎只有人力资本、学术资本等生产要素资本概念的“能指”,却难见社会关系中资本概念的“所指”,这样的认识方法,正如布尔迪厄指出的,“从每个能指直达相应的所指,省去漫长的弯道,不经过在其内部对每个所指的关系意义(它与凭直觉领悟的‘意义’毫不相干)作出规定的完整的所指系统,由此得到的结果必然是一种不确切的话语”[8],其可能会带来的问题是不容忽视的。

中国学术资本的发展,无疑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体制下的资本应用,因而与资本主义国家学术资本的发展具有根本制度上的不同。鉴于我国的特殊国情,冒荣教授指出,在我国高等教育界,为防范学术资本化的倾向,要高度关注学术行政化与学术资本化的联姻,警惕学术场域中行政权力和学术权力的某种同谋关系,重构学术领域内公平与效率的两者关系[23]。陈广亮和王娟娟指出,新时代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对实践的指导,加快现代化经济体系完善,需要也必须对社会主义创造性驾驭资本的实践经验进行总结和概括[24]。同样,在新时代中国学术事业发展中,需要也必须对社会主义创造性驾驭学术资本的实践经验进行总结和概括。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学术事业发展中,虽然我们还要利用资本并注重发挥资本的作用,但绝不应该如“胡文”所说的那样,将学术资本视为大学“与外界讨价还价的基本筹码”,将学术资本积累视为“从外部换取生存必要的经济资本、政治资本”。如果真的抱持这样的看法,就难免让人们产生学术资本化和学术资本主义的印象。

我们应该认识到,虽然资本的增殖性与资本的社会性同为当代资本发展中最集中、最典型的显性特征,但如果说资本增殖性是资本的根本本性,那么,资本的社会性则是资本的本质特征,与不同的社会制度结合,则具有不同的社会性质。资本增殖性和资本社会性存在着相互促进、共同推演的内在逻辑关系。因此,科学理解资本的增殖性、社会性及其辩证关系,需要运用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方法,把握资本本质的现实具体性,使我们能更好地现实地主动地理解资本本质,减少资本增殖带来的风险[9]

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并非是在其理论成熟时期的巨著《资本论》中才明确指出资本的社会关系属性的。早在1847年底,在《共产党宣言》中,青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就不仅提出“资本不是一种个人力量,而是一种社会力量”的观点,而且还明确指出:“在资产阶级社会里,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6]这就是说,在资产阶级社会里,资本是“上帝”,是最高统治者,人们必须对它顶礼膜拜,它正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极力揭露和否定的“资本拜物教”——资产阶级统治、奴役和剥削无产阶级最有效的“政治形式”。马克思投入巨大精力写作《资本论》,就是为了使人们有可能摆脱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束缚,摆脱资本对人的自由与全面发展的羁绊,努力以“人的独立性和个性”取代“资本的独立性和个性”,实现人的自由与全面发展。

(3)主要特点:吸收塔I溶剂仍使用原脱硫剂N-甲基二乙醇胺(MDEA),吸收后富液送至集中溶剂再生系统再生;吸收塔II溶剂使用高效脱硫剂GL-DS,其需要在再生塔单独再生(此部分利旧),可循环使用。

二、“学术资本”并非没有价值取向

由此,人力资本理论不仅将分析的重点从马克思主义的历史逻辑转移到了人类活动的内在合理性和策略规划上,而且还将其所力推的市场原则伸入到了原先不属于市场的教育、医疗等领域,从而衍生出诸如“学术资本”乃至“健康资本”之类的新资本理论。如果说在人力资本理论家看来,工人拥有资本,就可以成为“资本家”,那么,由“学术资本”概念推之,掌握高深知识的大学者就可以成为“大资本家”了。

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看,审视“学术资本”的关键,是将其视为一种生产要素,还是将其视为社会关系的一种新的表现形式。应当指出,“学术资本”作为人力资本理论的一个新的衍生品,其背后隐藏的背景很值得我们关注和深入探究。我们绝不能被给“学术”穿上“资本”的这一新的“马甲”或外衣所迷惑,而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不管资本的躯壳或外衣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资本的实质与内容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对此,马克思早就明确指出:“资本的躯壳可以经常改变,但不会使资本有丝毫改变。”[12]

总之,自《资本论》问世以来,西方学界之所以借“资本”概念大做文章,不断地推出人力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等所谓的“新资本理论”,实际上是一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政治策略,这种“资本”概念的泛化、误读与滥用,不排除其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与考虑。我国学者研究表明,“资本”的误读与滥用现象,事实上已经对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与政治经济学构成了巨大挑战与冲击[10]。因此,对于资本而言,我们既不能忽视其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进步作用,也不能忽视其阶级属性。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对于资本的认识与把握,我们要根据我国当前的社会现实状况,历史地辩证地客观地看待资本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地位与作用[11]

因此,要深刻认识“学术资本”概念,就必须深入了解作为其理论基础的人力资本理论。研究表明,“人力资本”(human capital)并不是一个新的概念,在19世纪末关于资本定义的那场论战中就早已有过此种观点,而且这种观点在当时就遭到西方主流经济学界的批判。“人力资本”概念之所以在当时没有兴盛起来,从根本上说,是因为当时还不具备“人力资本”理论发展的社会政治经济条件。而“人力资本”概念之所以在现代得以复兴和发展,有着不容忽视的社会政治经济与意识形态背景。

从社会政治经济背景看,舒尔茨等之所以在20世纪60年代左右成功复兴人力资本概念,构建起颇有影响的人力资本理论,与1957年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有直接关联。苏联成功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极大地刺激了美国的政界和学界,美国政府迅速于1958年9月颁布著名的《国防教育法》,当时执政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亲自批准这一法令,并指出这是一个“紧要措施”,“要通过这个法律大大地加强美国的教育制度,使之能满足国家基本安全所提出的要求”。可见,人力资本理论得以成功复兴并蓬勃发展,主要是美国统治阶级确保美国在培养人才、发展尖端科技方面的居先地位、保证美国称霸世界的结果[13]

从意识形态背景看,人力资本理论的复兴与发展,是与新自由主义的滥觞密切关联的。实际上,人力资本理论是美国新自由主义所着重发展的一个理论工具。对此,著名思想家福柯明确指出“美国新自由主义中值得关注的东西:首先就是人力资本理论”。他认为,马克思看到了资本主义自身的机制或逻辑,这种逻辑是什么?它就是通过所有这些活动,劳动变成“抽象的”,也就是说,具体劳动被转换成了劳动力,而劳动力由时间来衡量,被置入市场中,以工资的形式被付给报酬,这不再是具体劳动;相反,这种劳动所具有的所有人类的实在性、所有质变都被消除了。福柯说,正是在这里,新自由主义者的分析与马克思的批判分道扬镳——“在马克思看来,这种‘抽象化’是谁之过错?它是资本主义自身的过错。它是资本逻辑及其历史实在性的过错。而新自由主义者们认为:劳动的抽象化只有通过时间变量才会出现,它不是资本主义的现实行为,而是一种我们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所做的一种经济理论行为。抽象化不是来自经济过程的现实配置,它来自于人们在古典经济学角度下的思考方式。”[14]

“胡文”指出,与其他资本形式一样,“学术资本”是一个不含特殊情感或者价值倾向的中性词,而且它是与“学术资本化”“学术资本主义”有着截然不同性质的术语。不仅如此,作者还要求我们,不能因为批判“学术资本主义”,就否定“学术资本”。可见,在“胡文”作者看来,“学术资本”是价值中立或价值无涉的。

阿里翻着眼睛想了想,似乎觉得妈妈的确没有说过有脏不准跪这样的话。便“哦”了一声,依着阿东的指引,跪了下来。阿东说:“磕个头,跟姆妈讲,你会乖乖听话。”

对此,美国学者林南告诫我们,西方新资本理论的危害之处在于,它推翻了马克思的资本理论的阶级基础,由此,“当劳动者享用他们劳动的剩余价值时,劳动者可以通过获得人力资本成为资本家,这样,两个阶级的界限就模糊了。既然劳动者可以成为资本家,或者至少可以认为资本家与劳动者在生产和交换时可以共同拥有资本(虽然不相等),那么劳动者获得人力资本就符合资本家和劳动者的共同利益。阶级之间的对抗和斗争转变成了一项合作事业——对公司有益处的,对劳动者也有益处,反之亦然”[15]

由上可见,人力资本理论正是根据资本化的逻辑,宣扬“人力资本”“学术资本”等新概念的,而宣扬“学术资本”的实质就是为资本家利用科学技术发财致富而鸣锣开道。实际上,在资本主义社会,越来越多的学者只有在被雇佣并且在为资本家劳动并带来价值增值的情况下,才能获得所谓的“利息”,成为所谓的“资本家”。对于这样的“资本家”,马克思明确指出:“在这里,工资被看成是利息,因而劳动力被看成是提供这种利息的资本。……资本家们思考方式的错乱在这里达到了顶点,资本的增殖不是用劳动力的被剥削来说明,相反,劳动力的生产性质却用劳动力本身是这样一种神秘的东西即生息资本来说明。”接着,他还极富历史性、并极有预见性地指出:“在17世纪下半叶(例如在配第那里),这已经是一种很流行的观念,但是一直到今天,一部分是庸俗经济学家,另一部分主要是德国的统计学家,还非常热衷于这个观念。在这里,不幸有两件事情和这种轻率的观念令人不快地交错着:第一,工人必须劳动,才能获得这种利息;第二,他不能通过转让的办法把他的劳动力的资本价值转化为货币。其实,他的劳动力的年价值只等于他的年平均工资,而他必须由他的劳动补偿给劳动力的买者的,却是这个价值本身加上剩余价值,也就是加上这个价值的增值额。”[17]

实际上,马克思曾严厉批评过这种认为工人拥有资本的思想,他说:“劳动力只是劳动者的财产(它将不断自行更新,自行再生产),而不是他的资本。劳动力是他为了生存而能够不断出卖和必须不断出卖的唯一商品,它只有到了买者即资本家手中,才作为资本(可变资本)起作用。”接着,他还讽刺性地指出:“在那些经济学家看来,一个人经常被迫不断重新把自己的劳动力,即把自己出卖给第三者,这就证明他是一个资本家,因为他必须不断出卖‘商品’(出卖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说,尽管奴隶由第三者把他作为商品一次永远地卖出去,但奴隶也是资本家,因为这种商品——劳动奴隶——的性质是,它的买者不仅每天迫使它重新劳动,而且每天还要给它生活资料,使它能够不断地重新再劳动。”[16]

马克思进而深刻地指出:“人们把虚拟资本的形成叫作资本化。人们把每一个有规则的会反复取得的收入按平均利息率来计算,把它算做按这个利息率贷出的一个资本会提供的收益,这样就把这个收入资本化了……因此,和资本的现实增值过程的一切联系就彻底消灭干净了。资本是一个自行增值的自动机的观念就牢固地树立起来了。”[18]在这里,我们不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马克思在170年前所批驳的将劳动力资本化的观念,在今天仍然以“人力资本”等形式而大行其道的原因了吗?

那么,为什么西方一些学者还要极力宣扬“人力资本”的升级版——“学术资本”呢?对于这个问题,马克思有过一段精彩的揭示。他说:“一个没有财产但精明强干、稳重可靠、有能力和经营知识的人,通过这种方式也能成为资本家(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每一个人的商业价值总会得到或多或少正确的评价),这是经济学辩护士们所赞叹不已的事情,这种情况虽然不断地把一系列不受某些资本家欢迎的新的幸运骑士召唤到战场上来,但巩固了资本本身的统治,扩大了它的基础,使它能够从社会下层不断得到新的力量来补充自己。这和中世纪天主教会的情况完全一样,当时天主教会不分阶层,不分出身,不分财产,在人民中间挑选优秀人物来建立其教阶制度,以此作为巩固教会统治和压迫俗人的一个主要手段。一个统治阶级越能把被统治阶级中的最优秀的人物吸收进来,它的统治就越巩固,越险恶。”[19]马克思还明确指出:“科学根本不费资本家‘分文’,但丝毫不妨碍他们去利用科学。资本像吞并他人的劳动一样,吞并‘他人的’科学。但是,对科学或物质财富的‘资本主义的’占有和‘个人’的占有,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尤尔博士本人曾哀叹他的亲爱的、使用机器的工厂主们对力学一窍不通。李比希也曾述说英国的化学工厂主们对化学惊人地无知。”对于资本吞并他人的科学的现象,马克思进而提醒我们:“如果说大工业把巨大的自然力和自然科学并入生产过程,必然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这一点是一目了然的,那么生产力的这种提高并不是靠增加另一方面的劳动消耗换来的,这一点却绝不是同样一目了然的。”[20]正因为如此,对于学术资本在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的本质,我们应该保持深刻而清醒的认识。张薰华教授就深刻地指出,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不仅大量办理高质高等学校,培养本阶级的知识分子,而且通过仕途或金融诱饵,将被统治阶级中的杰出人才吸引过来。他认为,“对于社会主义社会,险恶之处在于资产阶级通过争取知识分子,还起了和平演变的作用”[21]

由上可见,与其他资本形式一样,“学术资本”是有价值取向的,如果没有对“学术资本”发展的引导,受人的急功近利思想惯性影响,“学术资本”是容易转化为“学术资本主义”的。实际上,在“胡文”引用的罗马尼亚学者有关学术资本的文章中,普瑞梅雷安(M.C.Prejmerean)和华斯拿治(S.Vasilache)两位学者在其文章的结尾就很明确指出,学术资本是由人力资本、关系资本和过程资本三个要素组成的,但人们对这三个要素的重视程度却存在着差异。如果要让学术资本发挥其适当的功能,就不能顾此失彼,而应该注重三者的协同配合。若不如此注重三者的协同配合,仅对一些所谓的学术指标感兴趣,而不去密切关注隐藏其背后的运作过程,“学术资本”转化为“学术资本主义”的危险是明显存在的[22]

三、构建超越“资本逻辑”的学术共同体

由表3可以看出,在被调查的大学生中,选择网贷平台的首要考虑因素是利率高低,其次是便捷程度、借贷资格、申请成功率和放款速度.这说明大学生有一定的辨别能力,知道选择利率最低的借贷产品,但又往往没有很强的自控能力,在强烈的消费欲望面前,相比借贷资格和申请成功率,他们更偏向于考虑便捷程度.

学术资本化与学术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全球化背景下科技革命、商业潮流、资本力量的崛起等因素密不可分。随着国际上学术资本主义趋势的发展与影响,中国一些高校及科研机构也逐渐出现学术过于商业化的倾向。如在一些高校,研究生给导师“打工”“当苦力”几成常态,研究生与导师间的雇佣关系超过了师生情谊。学生们私下称导师为“老板”,不仅因他们决定着学生们每月的收入补贴,更因为他们还掌握着学生前途命运的“生杀大权”[25]。学术生产从此不再注重知识的普世价值与持续意义,而是以资本内在控制的课题申报为自身活动的风向标,资本与权力在哪里,学术的热点与主旨就在哪里[26]。这种模式就成为以“学术”之名支配学者正常的学术生活,把科学家个人变成学术资本家,用学术资本家的学术成就和学生作为资本积累,一切为了所谓的“大学排名”和“个人业绩”而奋斗。在此模式下,“我们看到的是知识资本家和学术民工之间的特殊的权力形式。知识资本是导致大学教师收入不平等的根源。在文理工学科之间、教学与科研之间,学术分工不均衡,学术阶层不平等,教师们有了激烈的利益冲突”[27]。长此以往,不仅会从根本上制约学术创新能力的提高,而且会使大学等学术机构逐渐放弃精英和社团治理传统,转而向为金钱、威望和品牌而奋斗,使得大学教师追求科研项目和科研指标之风盛行,而基础性的教学工作则受到忽视,师生关系出现异化,研究生非正常死亡事件时有发生。这无疑违背了学术界的基本价值观,这种状况若再持续下去,不仅很难有真正的学术创新,更不可能回答好“钱学森之问”。

马克思说:“科学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享乐。有幸能够致力于科学研究的人,首先应该拿自己的学识为人类服务。”[28]学术乃“天下之公器”,学者应本着对科学负责、对人民负责、对国家负责的态度,用自己的学识为人类服务。因此,在新时代的学术发展中,我们应特别注重在利用资本的过程中努力超越“资本逻辑”,重视并积极构建为促进人的解放与人的全面发展、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服务的“学术共同体”,这是我国学者应有的政治自觉与学术自觉。

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对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继承与发展。党的十九大将“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新时代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并明确提出“建设教育强国”的号召。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特别需要教育培养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人,使之具有人类命运共同体所需要的意识、价值观和行为方式[29]。高等教育应在助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上发挥积极作用,要从维护全人类利益的高度出发,通过构筑跨国学术共同体、世界青年共同体和社会责任共同体,携手解决人类面临的问题与挑战,共同为促成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世界秩序做贡献[30]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事关全人类的幸福,是在事实中生成的一个价值问题[31]。高等学校是一个国家重要的学术共同体,但每所高校是否能成为真正的学术共同体,是否能有效服务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很大程度上要看高等学校的领导和学术精英具有怎样的价值关切,要看高等学校的领导和学术精英能否真正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其价值坐标,培养具有人类命运共同体所需要的意识、价值观以及行为方式的人。

在与北京大学师生座谈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再次提出了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这一根本问题,并予以旗帜鲜明的回答:“我先给一个明确答案,就是我们的教育要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此,总书记要求我们抓好坚持办学正确政治方向、建设高素质教师队伍以及形成高水平人才培养体系这三项基础性工作,并明确指出: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立党立国的根本指导思想,也是我国大学最鲜亮的底色[32]。对于学术共同体的构建问题,习近平总书记也提出了明确的思路和具体的要求。他指出:“推动强强联合、协同攻关。要打好核心技术研发攻坚战,不仅要把冲锋号吹起来,而且要把集结号吹起来,也就是要把最强的力量集聚起来共同干,组成攻关的突击队、特种兵。”“在核心技术研发上,强强联合比单打独斗效果要好,要在这方面拿出些办法来,彻底摆脱部门利益和门户之见的束缚。抱着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想法,抱着自己拥有一亩三分地的想法,形不成合力,是难以成事的。”[33]

学术共同体的构建,必须重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作用。贝尔纳《科学的社会功能》一书中明确指出:“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的关系在于马克思主义使科学脱离了它想象中的完全超然的地位,并且证明科学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还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组成部分。它这样做,也就可以剔除在整个科学历史进程中渗入科学思想的形而上学成分。我们正是靠了马克思主义才认识到以前没有人分析过的科学发展的动力,而这种认识也只有靠马克思主义的实际成就才能体现在为人类造福的科学组织形式中去。”对于科学发展在人类共同体中的作用,贝尔纳认为,科学实践是人类一切共同活动的原型。就其奋斗的过程而言,科学便是共产主义。人们在科学中已经学会自觉地服从一个共同目的,而不丧失他们的成就的个性。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工作有赖于前人和同道的工作,而且自己的工作只能通过后人的工作才能开花结果。在科学工作中,人们互相协作并不是因为上级的权威强迫他们这样做,也不是因为他们盲目地追随某一上天指派的领袖,而是因为他们认识到,只有在这种自愿的合作中,每一个人才能找到自己的目标[34]

在混凝土铺盖北部有大块疑似空隙,铺盖中部偏西有小块异常,中部偏东及其南部也分散了数块异常区域;橡胶坝段西线中部有疑似空隙,东线有小面积的两块异常;最后钢筋混凝土防护坡中,南部塌空处往北延伸数米,有大块疑似空隙,距南部边缘20m靠近防护槽部分有异常,此异常以北有范围较大约8m的疑似空隙,防护坡北部各处也分散一些异常,面积较小。

四、结语

综合马克思主义视角的研究分析,可以发现,资本的社会关系属性、“学术资本”的社会政治经济与意识形态背景是不容忽视的。实际上,布迪厄在首次提出“学术资本”概念后,并未再过多地对这一概念进行阐发,而是转而注重通过对“习性”与“场”等核心概念的研究,为马克思的阶级斗争补充了分类斗争的维度,创立了文化社会学的阶级理论,并通过对社会关系的科学分析,揭露了统治阶级的统治策略,为被统治者提供了掌握自己命运的手段,延续了马克思-萨特的批判传统,为思考异化问题做出了自己的理论贡献[35]。就“学术资本”而言,布尔迪厄在其《国家精英》一书中也明确指出,学校的上流精英就是一种国家精英。当今社会,教学机构在权力的再生产和权力的合法化过程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即使在经济领域中也是如此,“正如当今以教学机构的维持与演变为焦点的争夺一样,确切地说,正如当今斗争的焦点是负责权力场域再生产的教学机构的维持与改变,同样,暗中进行的所有斗争也深刻而持续地影响着权力场域内部的力量关系,并且也包含着人们为了争夺对于国家的权力而展开的斗争中形成立场或观点的原则”[36]。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学术资本”概念所隐含的社会政治经济与意识形态因素是不容忽视的,因而是不能不加批判地将其全盘接受的。

高等学校是学术的主战场,研究生是未来学术发展的主力军。随着我国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市场经济持续发展和信息时代的到来,各种社会思潮与意识形态多元并存,对高校学生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新形势下,坚持马克思主义在高校学生意识形态教育中的主导地位,尤其需要大力推进研究生意识形态教育供给侧改革[37],其关键举措是,高校领导和学术精英不仅应该如“胡文”所说的那样“不忘初心”,更应该在教学科研实践中处理好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之间的关系[38],以高度的政治自觉,防范学术资本化和学术资本主义的风险。因此,中国学术界、特别是高等院校应将学术资本概念还原到学术创新能力这个真意上来,重点研究如何通过构建超越“资本逻辑”的学术共同体,为国家富强、人民幸福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若不对此予以高度重视,就会陷入董云川和李保玉所指出的“仿真学术”陷阱[39]而难以自拔。因此,为促使本真学术的复归,我们必须坚守马克思主义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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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Marxist-perspective Analysis on Academic Capital--Also a Discussion with Professor Hu Qinxiao

Yang Shanfa

Abstract: A multi-perspective analysis of academic capital is helpful in broadening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issue.The paper continues the discussion of the issue from a Marxist perspective.Marxists hold that capital is not a thing,but a social relation.Academic capital,a derivative of the theory of human capital,has its social political,economic and ideological background,which should not be ignored.So we should not accept the concept of academic capital uncritically.The leaders and academic elites in Chinese universities should restore the concept of academic capital to its real meaning of promoting academic innovative capabilities,properly dealing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cademic power and administrative power and focusing on how to construct real academic communities beyond the logic of capital so that they could contribute more to China's development,people's wellbeing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a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Key words: academic capital;marxism;academic community

【中图分类号】 G647

【文章编号】 1003-8418(2019)02-0012-08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19.02.003

【作者简介】 杨善发(1963—),男,安徽安庆人,安徽医科大学卫生管理学院教授、法学(政治学)博士、硕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 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马克思恩格斯卫生与健康思想研究”(AHSKF2018D28)。

(责任编辑 肖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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