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关系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性关系论文,通货膨胀论文,中国论文,贸易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746.12/82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96X(2011)06-0059-10
一、引言
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的关系长期以来都是国际经济学与金融学研究的重要内容。然而，大多数的研究文献主要集中在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水平的关系上。自罗默(Romer)指出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率之间存在负向关系以来，[1]大量的研究者从理论和经验上考察了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水平的关系。虽然大多数的研究证实了罗默的观点，即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水平之间存在负向关系[2][3][4]，但是，一些研究者对这一关系的稳健性提出了质疑。[5][6]因此，根据现有的研究，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水平之间的关系仍存在一定的争议。
现有的文献很少涉及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在有限的文献中，罗、王和格兰纳多(Lo，Wong and Granato)的研究是最具代表性和研究最为深入的。他们利用一个具有真实合约模型的泰勒规则证明了更为开放经济体中的货币当局会采取更具进取性的货币政策，进而导致更小的通货膨胀波动性和持续性。来自于102个国家的经验证据表明，经济开放与进取的货币政策之间存在正向的关系，在20世纪90年代，发达国家的开放度与政策进取性之间的正向关系比发展中国家更显著；除了1973-1990年以外的各个样本时期，开放度与通货膨胀持续性之间都存在显著的负向关系，并且，在20世纪90年代，开放度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负向关系最强。[7]另外，卡法基斯、莫斯科斯和西蒂诺普洛斯(Karfakis，Moschos and Sidiropoulos)考察了资本账户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他们的理论模型表明，在固定汇率制度下，通货膨胀持续性与资本管制的强度负相关，而在浮动汇率机制下，通货膨胀持续性与资本管制的强度正相关。来自希腊的经验证据表明，资本账户开放度越高，通货膨胀持续性越强。[8]
关于中国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关系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水平之间的关系上，现有的文献几乎没有涉及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池建宇、黄新飞、王凯和庞震定量研究了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率之间的关系，得出了不完全一致的结论。池建宇、王凯和庞震的研究表明两者之间存在正向关系，而黄新飞的研究却表明两者之间存在负向关系[9][10][11]。
从已有的相关文献来看，无论是国外的研究，还是国内的研究，对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关系的研究都相当有限。因此，进一步研究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中国正处于贸易开放的进程中，对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关系的研究不足，势必影响我们对贸易开放对中国国内通货膨胀和整个经济影响的正确认识，进而影响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因此，研究中国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之间的关系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本文相对于已有文献的主要不同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第一，利用修正的综合贸易强度公式分别测度了中国的货物贸易开放度和服务贸易开放度，并在此基础上计算了中国对外贸易的总体开放度。第二，利用卡尔曼滤波方法估计了中国时变的通货膨胀持续性。第三，考察了中国贸易开放度变化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通过本文的研究，可以使我们对中国贸易开放度的变化情况有更为准确的认识，并对中国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变化及其与贸易开放度变化的关系有初步的认识。
二、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关系的理论分析
(一)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的原因及其影响因素
通货膨胀持续性(inflation persistence)，也可以称为通货膨胀惯性(inflation inertia)，是指通货膨胀在受到随机因素冲击后偏离其均衡状态的趋势所持续的时间。持续的时间越长，通货膨胀持续性就越强。
虽然现有的研究已经广泛认同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存在，但是对于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的具体原因，学者们提出了各种不同的理论和模型来解释。归结已有的研究，大多数的研究都是从工资和价格的黏性角度解释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的原因。工资和价格的黏性又可以从工资和价格的设定方式[12][13]以及对理性预期的偏离[14][15]两个方面进行解释。
下面在中央银行最优货币政策的框架下讨论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影响因素。假设中央银行的目标函数是最小化如下的跨期损失函数：
可以看做是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的代理变量；θ可以看做是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intrinsic persistence)的代理变量；而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α则可以认为是政府政策态度的代理变量。式(4)表明，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越高，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越高，损失函数中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越大，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越高。这一结果可以比较容易地从理论上进行解释。由于内在的持续性是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的组成部分，很自然，内在的持续性越高，总的持续性也会越高。损失函数中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越大，意味着中央银行对通货膨胀的厌恶程度越低。当通货膨胀受到外生冲击影响而偏离长期均衡的通货膨胀时，中央银行使通货膨胀返回其长期均衡值的动机就相对较小，进而导致通货膨胀返回其长期均衡值所需的时间就会越多，即通货膨胀持续性越强。综上所述，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越低，政府当局对通货膨胀的厌恶程度越高，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越低，反之则越高。由此可知，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和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是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高低的重要影响因素。
(二)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关系的理论分析
由上文的分析可知，通货膨胀持续性的高低会受到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和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的影响。因此，可以从贸易开放对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和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的影响两个角度思考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
1.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主要是由经济系统的结构和特征决定的。贸易的开放必然会改变一个国家的经济结构和特征，现有的模型大多数都是在封闭经济条件下考察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没有考虑到贸易开放对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的影响。那么，贸易开放对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这里将弗瑞尔和穆尔(Fuhrer and Moore)的模型[12]扩展到开放经济条件下，以便考察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的关系。
假定国内的价格总水平为：
式(9)表明，贸易开放度越高，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越低。由此可知，贸易开放将导致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降低。
2.贸易开放与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现有的关于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水平关系的研究通常认为，一个国家的贸易开放度越高，意外通货膨胀的产出收益越低，[1]或者通货膨胀的成本越高。[17]因此，贸易开放度更高的国家利用意外通货膨胀来刺激经济增长的动机会更小，这样，中央银行损失函数中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会随着贸易开放度的提高而降低，用公式表示为：
式(11)表明，贸易开放度的提高会导致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降低，进而导致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降低；式(12)表明，贸易开放度的提高会导致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变小，进而导致总的通货膨胀持续性降低。由此可知，贸易开放既可以通过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途径，又可以通过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途径导致通货膨胀持续性降低。
三、中国贸易开放度的测度
获得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之间真实关系的前提条件是对贸易开放度的变化有比较准确的测度。然而，如何准确测度贸易开放度一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为了对中国的贸易开放度有比较准确的测度，本文对现有的方法进行了简单的修正，使其能够更加准确反映中国贸易开放度的变化情况。在实证研究使用最为广泛的贸易开放度指标是贸易依存度(主要包括进口总额占GDP的比重和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然而，这种方法存在一定的缺陷。比如爱德华(Edwards)就认为，一个国家即使贸易扭曲严重也仍然可能有很高的外贸依存度，外贸依存度不能真实地反映贸易政策。[18]另外，使用这种方法测度的贸易开放度还容易出现上下波动。所以，利用这种方法测度中国的贸易开放度，可能不能准确反映中国贸易开放度的变化。斯格里和威尔森(Squalli and Wilson)对贸易依存度指标作了改进，提出了综合贸易强度(CTI)指标，认为贸易开放度应当包括贸易强度和相对世界贸易强度两个维度，公式为
贸易开放包括货物贸易开放和服务贸易开放两个方面，现在就利用修正后的综合贸易强度公式分别测度中国的货物贸易开放度和服务贸易开放度。记货物贸易开放度和服务贸易开放度分别为cti1和cti2，那么根据综合贸易强度公式有：
分别表示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和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利用相关数据计算的中国1982-2009年的货物贸易开放度和服务贸易开放度见表1，相关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WDI数据库。为了比较一下本文选用的方法测度的贸易开放度与传统的贸易依存度之间的差异，图1同时画出两种方法测度的货物贸易开放度。由图1可知，利用本文中的方法计算的货物贸易开放度可以将改革开放以来这段时期大致分为两个阶段：2002年以前和2002年及以后。2002年以前中国贸易开放度缓慢提高，而2002以后中国贸易开放度快速提高。分界时间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时间正好一致。加入世贸组织是中国贸易开放进程中标志性的事件，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贸易开放进入了新的阶段。这说明本文的贸易开放度指标能够较好地刻画中国贸易开放的进程。相反，传统的贸易依存度指标并不能有效地区分中国贸易开放所处的不同阶段。基于上述的事实，笔者认为，本文使用的方法能更准确地反映中国贸易开放度的变化。
图1 中国货物贸易开放度(CTI1)、依存度(TI1)的变化情况
为了获得中国对外贸易的总体开放度，这里利用货物贸易开放度和服务贸易开放度加权平均表示。关于权重的选取，本文没有选取中国货物贸易总额以及服务贸易总额占贸易总额(货物贸易总额与服务贸易总额之和)的比重作为权重，而是选取世界货物贸易总额以及服务贸易总额占世界贸易总额的比重作为权重。①记中国对外贸易的总体开放度为open，则计算公式为：
式中，
分别表示世界贸易中货物贸易总额和服务贸易总额占世界贸易总额的比重。利用相关数据计算结果见表1。为了更直观地观察中国对外贸易总体开放度的变化情况，图2画出了中国历年对外贸易的总体开放度。从图2可知，中国对外贸易总体开放度的变化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2002年以前、2002-2007年和2007年以后。2002以前中国贸易开放度缓慢上升，2002-2007年中国贸易开放度快速上升，2007年以后中国贸易开放度有所下降。中国贸易开放度变化的阶段性特征是与中国贸易开放的进程以及国际贸易形势变化一致的。2002-2007年贸易开放度加速上升是由于中国正式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贸易开放进入了全面展开的阶段。2007年以后中国贸易开放度出现暂时性下降的原因是全球金融危机引起了贸易保护主义加强和国际贸易量减少。
图2 中国对外贸易的总体开放度变化情况
四、中国时变通货膨胀持续性的估计
通货膨胀持续性通常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会伴随经济形势和政策的变化而变化。现有的关于中国通货膨胀持续性的研究很少关注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变化，而张成思和刘志刚利用“格点—自举”中值无偏估计和未知断点结构突变检验法考察了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变化，结果表明中国的通货膨胀持续性确实发生了结构变化，并在此基础上估计出不同时段的通货膨胀持续性。[20]与张成思和刘志刚的研究不同，本文利用卡尔曼滤波方法估计中国不同时期的通货膨胀持续性。
(一)模型
本文采用与张成思和刘志刚相同的方法，用通货膨胀动态模型的自回归系数之和来测度通货膨胀持续性。由于是否考虑通货膨胀的长期均衡值的变化可能会导致通货膨胀持续性的估计结果出现显著的差异，所以本文通过对通货膨胀率序列的观察，假定通货膨胀的长期均衡值存在一个结构突变点(1997年1月)。具体模型可以表示为：
(二)数据说明
与张成思和刘志刚的研究不同，本文不是使用同比的通货膨胀率，而是使用环比的通货膨胀率。之所以要使用环比数据是因为通货膨胀持续性指的是通胀率在受到随机扰动因素冲击后返回其均衡值所需的时间，而同比通货膨胀率并不是本期相对于上期好的衡量指标。本文使用的是中国月度环比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②反映通货膨胀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月报》和中经网统计数据，样本区间为1985年1月-2010年5月。由于通货膨胀率容易受到季节性因素的影响，所以模型中使用的是用X12方法调整后的通货膨胀率序列。
(三)模型估计
利用ADF检验对通货膨胀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表明通货膨胀序列是平稳的。③利用AIC信息准则确定最优的滞后长度为k=5。模型(15)的估计结果见表2。由估计结果可知，β的估计值为-0.346690，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这说明中国通货膨胀的长期均衡值确实发生了变化，1997年以前通货膨胀的长期均衡值要显著大于1997年以后的长期均衡值。
状态变量
的估计值如图3所示。由图3可知，中国的通货膨胀持续性处于不断上下波动的过程中。但从整体趋势来看，通货膨胀持续性似乎呈现出不断下降的趋势。
五、中国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关系的实证检验
时变通货膨胀持续性的估计结果表明，中国的通货膨胀持续性表现出下降的趋势，理论分析也表明贸易开放可能导致通货膨胀持续性降低。那么，中国的贸易开放是否对通货膨胀持续性的降低发挥了显著的作用呢？本节就对这一问题进行实证检验。
图3 中国通货膨胀持续性的估计值
说明：rho为回归系数的估计值。
(一)模型
为了考察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建立以下模型：
(二)变量与数据
由于本文测度的贸易开放度是年度数据，所以在这部分分析中笔者使用的是年度数据。上文中估计的通货膨胀持续性是月度数据，这里用每一年月度估计值的平均值作为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年度估计值。同样，用月度通货膨胀率的平均值作为年度通货膨胀率的估计值。这里同时选取三种贸易开放度指标：对外贸易总体开放度(
)、货物贸易开放度(
)和服务贸易开放度(
)。样本区间为1986-2009年。
(三)平稳性检验及模型估计
由于模型中各变量均表现出一定的结构变化，而这会导致ADF方法检验结果的可信性降低。所以，这里利用KPSS方法检验变量的平稳性。由检验结果可知，模型(16)中各变量均为平稳的，①所以不可能存在“伪回归”问题。根据AIC信息准则和回归系数的显著性确定最优的滞后阶数k=2。
由于考虑到贸易开放度的变化会对通货膨胀水平产生影响，所以，如果控制了通货膨胀水平，可能会低估贸易开放度的变化对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影响。因此，在估计过程中，笔者同时估计包含通货膨胀率和不包含通货膨胀率的模型，以便考察贸易开放度的变化对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影响是否完全是因为其对通货膨胀率的影响造成的。贸易开放度的变化与通货膨胀率通常是相关的，因此，如果模型中不包含通货膨胀率可能会导致内生性问题，于是笔者利用GMM方法估计不包含通货膨胀率的模型，工具变量为贸易开放度和通货膨胀率的滞后值。模型(16)的估计结果见表3。表3中的第(1)列和第(2)列利用对外贸易总体开放度()作为贸易开放度的代理变量，其中，第(1)列不包含通货膨胀率，第(2)列包含通货膨胀率。第(1)列和第(2)列的估计结果表明，不管模型是否包含通货膨胀率，对外贸易总体开放度的提高都对通货膨胀持续性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从回归系数的大小(绝对值)来看，包含通货膨胀率的模型，贸易开放度变化的系数(绝对值)相对较小，这说明贸易开放度的变化确实通过对通货膨胀率的影响对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考虑到即使控制了通货膨胀率，贸易开放度的变化依然对通货膨胀持续性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因此，可以认为贸易开放度的变化对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影响除了通过对通货膨胀率的影响途径发挥作用外，还通过其他途径发挥作用。第(3)列和第(4)列利用货物贸易开放度()作为贸易开放度的代理变量，估计结果与第(1)列和第(2)列的结果基本一致。估计结果表明，不管模型是否包含通货膨胀率，货物贸易开放度的提高均对通货膨胀持续性具有显著的负向作用，并且不包含通货膨胀率的模型中Δ的回归系数(绝对值)更大。第(5)列和第(6)列利用服务贸易开放度()作为贸易开放度的代理变量，估计结果同样与第(1)列和第(2)列的结果基本一致。估计结果表明，不管模型是否包含通货膨胀率，服务贸易开放度的变化均对通货膨胀持续性具有显著的负向作用，并且不包含通货膨胀率的模型中Δ的回归系数(绝对值)更大。上述估计结果表明，不管是货物贸易开放度的变化，还是服务贸易开放度的变化，既通过对通货膨胀率的影响对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影响，又通过其他途径对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影响。由此可知，贸易开放(包括货物贸易开放和服务贸易开放)对中国的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了显著的负向影响。
根据前文的分析，通货膨胀持续性的高低主要受到两个方面因素的影响：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和产出缺口的相对权重。那么，中国的贸易开放究竟是通过哪个方面对通货膨胀持续性产生影响的呢？笔者认为，中国的贸易开放对影响通货膨胀持续性的两个方面的因素都产生了影响，从而从两个方面对通货膨胀持续性都产生了负向的影响。首先，贸易开放使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导致中国经济的结构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在贸易开放的条件下，我们可以比较容易地利用国外的各种资源来应对经济运行中的各种经济冲击，包括通货膨胀冲击。这样贸易开放就可能导致通货膨胀内在的持续性降低。
其次，贸易开放很可能导致中国货币政策纪律性增强。由于通货膨胀会对中国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产生较大的不利影响，而出口在促进中国经济增长和增加就业方面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随着贸易开放度和出口贸易部门重要性的提高，中国政府当局会赋予产出缺口更小的权重，进而导致通货膨胀持续性的降低。
六、结论
本文利用修正的综合贸易强度公式估计了中国1982-2009年的贸易开放度，利用卡尔曼滤波方法估计了中国时变的通货膨胀持续性，并利用估计的结果考察了中国贸易开放与通货膨胀持续性的关系。得出的主要结论有：
(1)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贸易开放度的变化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2002年以前、2002-2007年和2007年以后。2002年以前，中国的贸易开放度缓慢上升；2002-2007年中国的贸易开放度快速上升；2007年以后中国的贸易开放度出现暂时性的降低。
(2)中国的通货膨胀持续性处于不断的波动过程中，但是，从整体趋势来看呈现出不断下降的趋势。
(3)中国贸易开放度的提高对通货膨胀持续性的降低具有显著的影响。中国的贸易开放不仅通过对通货膨胀率的影响途径对通货膨胀持续性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而且通过其他途径对通货膨胀持续性也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根据本文的研究，贸易开放对中国的通货膨胀动态过程具有显著的影响。因此，在制定和选择政策时必须考虑贸易开放对通货膨胀动态过程的这种影响。虽然本文的研究表明贸易开放降低了中国的通货膨胀持续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贸易开放度越高，控制通货膨胀越容易。因为随着贸易开放度的提高，中国通货膨胀发展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因素增加了，各种国外的冲击对国内通货膨胀的影响越来越大，所以预测和控制通货膨胀将有可能变得更加困难。总之，我们既要看到贸易开放对通货膨胀的有利影响，又要密切关注贸易开放对通货膨胀的不利影响，只有这样才能制定出行之有效的政策。
感谢匿名评审人提出的修改建议，笔者已做了相应修改，本文文责自负。
注释：
①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是，贸易开放中货物贸易开放和服务贸易开放的重要性主要取决于世界贸易的发展情况，而不是某一个具体国家的贸易状况。如果一个国家的贸易开放主要集中于货物贸易开放，而对服务贸易存在很强的管制，那么这个国家服务贸易总额占贸易总额的比重就会非常低。如果使用该国货物贸易总额以及服务贸易总额占贸易总额的比重作为权重，那么，计算所得出的贸易开放度几乎完全取决于货物贸易开放度，容易高估该国的贸易开放度。而使用世界货物贸易总额以及服务贸易总额占贸易总额的比重作为权重能够有效避免这一问题。
②由于在2001年以前笔者只能获得同比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所以本文利用同比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推算出2001年以前的环比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
③无常数项、无趋势项的ADF统计量为-3.044211，对应的P值为0.0024。
④为节省空间，具体的检验结果未给出，如果需要可以与笔者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