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黑人作家与犹太作家之间的生死对话--对伯纳德183的分析马拉默德的房客_美国史论文

美国黑人作家与犹太作家之间的生死对话--对伯纳德183的分析马拉默德的房客_美国史论文

美国黑人作家与犹太作家的生死对话——析伯纳德#183;马拉默德的《房客》,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犹太论文,作家论文,房客论文,马拉论文,生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犹太作家伯纳德·马拉默德的创作尤其是后期创作,常常通过文学作品介入生活 、反映现实。这是他作品中的一个主要特色,如《装配工》(The Fixer,1966)、《房客 》(The Tenants,1971)、《杜宾的生活》(Dubin’s Lives,1979)以及《上帝的恩赐》( God’s Grace,1982)等小说都明显地表现出对犹太人生活境遇的关注。他的第六部小说 《房客》更是明显地以现实主义创作手法折射出当时发生在美国黑人作家和犹太作家之 间的一场强硬“对话”,(注:在马拉默德发表《房客》之前,美国文学史上发生了美 国黑人作家与犹太作家的文学之争。争执的主要缘起是美国犹太学者欧文·豪(I.Howe, 1920—?)与黑人作家拉尔夫·埃里森(R.Ellison,1914-?)之间(1963-1964)关于理查德 ·赖特(R.Wright,1908-1960)和詹姆士·鲍德温(J.Baldwin,1924-)等黑人文学作品的 评论存有较大的分歧。参见Irving Howe,A World More Attractive,New York:Horizon

Press,1963。)真诚地表达了他对这场“对话”的认识和希冀。

美国文学批评界对该小说的评价一直众说不一。大致说来,有以下三种观点。其一, 伊斯卡·奥尔特认为,《房客》是一部有关末世学的小说,讲述了人类在世界末日到来 之前所发生的暴力、绝望和文明的堕落。(注:参见Iska Alter,The Good Man’s

Dilemma,New York:AMS Press,1981,p.172。)其二,杰弗里·海尔特曼、卡斯林·G.奥 克绍等认为,《房客》是一部关于生活与艺术关系的小说。(注:参见Jeffrey

Helterman,Understanding Bernard Malamud Columbia: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1985,p.87和Kathleen G.Ochshorn,The Heart’s Essential

Landscape,New York:Peter Lang,1990,p.197。)其三,美国文学批评家谢尔顿·J.赫 什诺认为,“《房客》本质上的象征意义是黑人与白人冲突的寓言。”他接着指出:《 房客》“暗示了文明的白人反对野蛮的黑人,爱与恨相对峙,理智与本能相冲突……。 ”(注:Sheldon J.Hershinow,Bernard Malamud,New York:Frederick Ungar

Publishing Co.,1980,pp.92-93。)以上的三种意见中,我认为赫什诺的观点更接近作 品的原义。尽管他对黑人存有偏见,但他把《房客》看成是一部反映黑人与白人相冲突 的小说却是有道理的,只是他把与黑人冲突的犹太人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白人,就扩大 了矛盾的范围和性质,应该加以鉴别。

从历史上看,美国黑人与犹太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一般说来,可以简要地概述为 三个阶段:团结——斗争——分裂。(注:参见Alan Helmreich and Paul Marcus,“

Time Line of Black-Jewish Relations”.in Blacks and Jews on the Couch,edited

by Alan Helmreich and Paul Marcus Westport:Praeger Publisher,1998,pp.15-28 。)埃里森与豪的那场论争恰好发生在美国黑人与犹太人之间关系处于分裂的历史时期 ,所以这场论争并非是一场单纯的文学之争。它背后有深刻的历史与文化背景。作为美 国犹太作家,马拉默德选择在这个历史时期写作反映两个民族之争的《房客》——与埃 里森和豪之间的论争遥相呼应,具有深远意义。如果从美国黑人与犹太人关系的发展史 角度来观照、阐释《房客》,就不难发现它实际上是美国犹太人和黑人关系史的一个高 度艺术化的缩影。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马拉默德在借小说来表达自己对这场论争以及 两个民族关系的认识。

小说《房客》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它讲述了一位犹太作家与一位黑人作家共同寄居 在一座即将拆毁的楼房里,从相互仰慕到相互憎恨,最后以相互残杀而告终的故事。在 小说中,俩人的关系十分复杂和微妙,他们在精神上独立自主、各自写着自己的小说。 与此同时,他们因不时发现对方有自己所没有的长处而产生相互依赖的心理,但又因民 族文化的差异而导致相互猜忌,结果最终无法完成各自的作品。故事的寓意十分明显: 美国犹太人和黑人应该真诚地学习。如果互相争斗,将两败俱伤。

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哈里·莱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犹太作家,他正在创作《允诺的 结局》——一部关于一位小说家不能完成其作品而进行自我反省的小说。为了完成这部 小说,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九年如一日,断绝了一切社交生活,还是不能如愿。实际上 莱瑟把小说等同于他的生命,生命是否完美决定他是否能写出好小说。而他为了写书过 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他的生活没有了内容,没有爱,也不会爱人。结果改来改去终究无 法写出完美的小说。房东莱温斯皮尔为了将租给他的房子出售出去,一直催促、威吓, 甚至出大价钱央求莱瑟从这座楼房搬出去。可自私的莱瑟眼中只有自己的写作,根本不 体会房东的难处,他拒绝搬出。一方面,他认为自己只有呆在这里才能完成这部小说; 另一方面,他要与后搬进来的黑人作家威里·斯皮尔敏特一争高低。斯皮尔敏特是一位 “自学成才”的作家。他似乎在各方面都与莱瑟形成鲜明的对照:他年轻,有活力,喜 欢社交;他写的小说不讲究形式,却很有内容。而莱瑟则是人到中年,没有朋友,他的 小说只有形式的空壳而缺乏实际内容。

马拉默德在《客房》中设计这样的两个人物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所指代的。因为, 莱瑟和斯皮尔敏特在故事中的关系发展恰好与现实中美国犹太人与黑人之间关系的发展 脉络,即团结——斗争——分裂的历程相一致。小说中的两人在认识初期,还是相互赞 羡、欣赏的。为此,房东还怀疑他们两个人在搞同性恋。莱瑟羡慕斯皮尔敏特写的小说 内容丰富;而斯皮尔敏特则对莱瑟的写作技巧由衷地佩服。莱瑟甚至还想象自己身处充 满犹太意味的非洲部落中,和斯皮尔敏特同时举行婚礼:斯皮尔敏特娶了犹太姑娘艾琳 ,而他则娶了一位黑人姑娘。这显然与他们分别代表的两个民族在早期曾互为“团结” 、“联盟”的历史现状相吻合。然而,仅为表达犹太民族、黑人之间相互团结、合作的 一面并不是作者的本意,所以马拉默德在小说中又描写了两人的猜疑、警惕与斗争。斯 皮尔敏特经常公开地向莱瑟请教有关写作方面的技巧,而莱瑟则不时地偷看斯皮尔敏特 的小说内容。矛盾、冲突悄悄潜伏在羡慕、佩服的背后。但在表面上,他们还亲如兄弟 ,在写作中遇到困难时彼此同情,并用拥抱的方式安慰对方:

那个黑人目光依然有些呆滞,他拍了一下莱瑟的后背。

“我迷上了艺术,老爹。你和我都陷入真正的困境。”

他们像兄弟一样拥抱。(注:Bernard Malamud,The Tenants,London:Vintage,1999,p4 5,p.48,p.104,p.101,pp.173-174.)

然而,拥抱归拥抱,但骨子里他们彼此还是存有戒心的,有时甚至相互仇视。就在他 们拥抱后不久,斯皮尔敏特严肃地向莱瑟请教写作上的一些问题,莱瑟小心翼翼的回答 反倒激怒了斯皮尔敏特。

“我看过那些没用的东西,”威里不耐烦地说。“莱瑟,”他接着说,努力克制住自 己的情绪,“如果你能看一眼到底有什么错,我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你想让我读一读你的手稿?”

威里转过他那呆滞的目光,点点头。“我不知道谁还出版过两本小说。”

哈里不情愿地同意了。“如果你真的要我看,我会的。”

还能再说些什么?

“如果我没要你看,你就不看吗?”那黑人离开房间时向他投去一个憎恨的目光。(注 :Bernard Malamud,The Tenants,London:Vintage,1999,p45,p.48,p.104,p.101,pp.17 3-174.)

上述引文中的对话很形象地揭示了莱瑟和斯皮尔敏特两人的微妙心理:莱瑟小心翼翼 地拒绝给斯皮尔敏特以实质性的帮助;斯皮尔敏特则妒嫉莱瑟已取得的成就并憎恨他瞧 不起自己。“如果我没要你看,你就不看吗?”的反问,很可能是作者马拉默德借斯皮 尔敏特之口,说出了美国黑人作家对犹太作家的怨愤,影射拉尔夫·埃里森对欧文·豪 不理会他的诘问而感到的愤懑。(注:在这场文学论争中,埃里森对豪褒扬赖特,贬抑 鲍德温很感不满。他指出,作为犹太作家的豪并不了解黑人,也不必对美国黑人的创作 指手画脚。豪对埃里森的反应表示不解,因此撰文进一步说明自己的评论是限于个人对 当代美国黑人文学的评论,而没有他意。他对埃里森的指责未予理会。这一下激怒了埃 里森。他责问豪为什么不对他的论点做出反应,并进而愤怒地指出,美国犹太人不应以 为自己的肤色和白人一样,就以白人的口吻来教训黑人,犹太人也是移民,而且是后于 美国黑人的移民,如是等等。)《客房》的另一处还写道:“‘莱瑟,’比尔焦躁不安 并有些恼火地说,‘我叫你女人腔的男人锤捣吹牛放屁者。难道这还不能让你给我一个 回答?’”(注:Bernard Malamud,The Tenants,London:Vintage,1999,p45,p.48,p.104 ,p.101,pp.173-174.)黑人比尔对莱瑟的挑衅与埃里森对豪的挑衅,性质是一样的,即 比尔、埃里森对对手的不予理睬均表示出抗议,强烈要求与犹太作家平等地对话。

从文化层面上来看,《房客》还表达了马拉默德对犹太人与黑人历史的认识与反思。 他通过描写犹太作家莱瑟的写作只有形式没有内容,黑人作家斯皮尔敏特的写作只有内 容而缺乏形式等情节,反映了如下三个方面的问题。其一,按照犹太人的价值观念,美 国犹太人经过几代人的“同化”,他们追求时髦的“形式”,而真实的生活已无实际的 “内容”了;其二,马拉默德安排让莱瑟写一部关于一位小说家不能完成其小说创作而 进行自我反省的细节是重要的,即在马拉默德看来,作为一个民族,犹太人的反省如果 仅是刻意追求“形式”而不重视“内容”,那么这种反省终究是无法完成的。其三,美 国黑人虽然获得了自由,但他们并没有真正地融入美国社会的主流文化。他们仍生活在 社会的底层,长期以来被“白人”所排斥以及由此所产生的疏离,促使他们较为完整地 保持着自己的民族特性。因而他们的生活是有“内容”的。但是,马拉默德似乎并不同 意欧文·豪所主张的黑人作家应该写“抗议小说”的倡导。他认为黑人作家不能只是带 着一腔愤恨,简单地抒发自己的悲惨遭遇和表达自己的“黑色愤怒”而忽略了创作形式 与艺术技巧。因此,在小说中,斯皮尔敏特不满意自己的写作只是对真实经历的堆积, 他很想向莱瑟请教写作技巧。只不过在想虚心学习的同时他又担心自己将会被这个白人 的精神所污染。这一进退两难的细节,很容易让读者联想到在60年代的美国黑人民权运 动中,部分黑人在与犹太人关系上所产生的矛盾心理。(注:1954年至1965年间是美国 “民权运动”最为辉煌的时期。其间以小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为 首的美国“南部基督教领导大会”在犹太人的积极配合和帮助下,开展了卓有成效的民 权运动。其中,左翼律师犹太人斯坦雷·莱文森(S.Levison)为黑人和犹太人的真诚合 作做出了极大贡献。但是,1960年4月部分黑人组织成立的“学生非暴力协调委员会” 则走极端主义路线,主张采取军事手段,与许多同情黑人民权运动的人士分道扬镳,当 然其中包括他们的盟友犹太人。他们所以提出采取军事手段,很大程度上是不愿意犹太 人在背后指手画脚。他们以为,没有犹太人的帮助,黑人照样能够取得斗争的胜利。19 63年,犹太“新保守主义”创建人之一,犹太人诺曼·颇德豪瑞兹(N.Podhoretz)发表 了一篇名为“我的黑人问题与我们自己的问题”的文章。他在文中记叙了他童年时黑人 如何伤害他的身心。这篇文章为随后的黑人与犹太人的“紧张对话”起到了推波助澜的 作用。颇德豪瑞兹撰文的真正动机是不得而知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他在文中 所抱怨的实际上是在说黑人对犹太人的“薄情寡义”。但总的来说,这一时期在主流上 ,黑人与犹太人的同盟关系还十分牢固。如1963年8月28日20万民权主义者向华盛顿的 大进军就昭示了黑人与犹太人的精诚合作。虽然犹太人做的大多是幕后的工作,但美国 犹太人大会主席乔其姆·普林兹(J.Prinz)拉比向示威群众发表演说,公开支持黑人的 民权运动,与小马丁·金遥相呼应,共同成功地领导了这场史无前例、声势浩大的民权 运动。)

当然,马拉默德并不是简单地用小说文本来阐明美国黑人和犹太人之间的关系,而是 有其明确的判断是非的准则。尽管他本人的身份可算是白人,但他在《房客》中痛心疾 首地反省了自己的同胞对待黑人的不公。如小说中莱瑟应邀到斯皮尔敏特的朋友玛丽家 里做客。玛丽是黑人山姆的女友。可莱瑟在聚会期间竟勾引并诱奸了玛丽。事毕,他回 到屋里,几个愤怒的黑人沉默地瞪视着他。其中一个叫雅科波的黑人打破沉默,用愤恨 的语气对莱瑟说道:

“你以为你是个白人,你错了,”雅科波说。“你是真正的黑人。白人才是黑的。黑 人才是真正的白人。”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不明白。你把我们看错了,也把你自己看错了。如果你看我看得对,你就会 把我看成白人,就像我把你看成黑人一样。你以为我是个黑人是因为你的心灵接近这个 世界真实的景象。”(注:Bernard Malamud,The Tenants,London:Vintage,1999,p.45, p.48,p.104,p.101,pp.173-174.)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斯皮尔敏特也变着花样谩骂和羞辱莱瑟。事后,斯皮尔敏特向莱 瑟解释说,他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让莱瑟免遭皮肉之苦。这个事件表现了马拉默德对自己 同胞的批判态度。斯皮尔敏特邀请莱瑟到朋友家参加聚会,本是出于友情的考虑,没想 到莱瑟竟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如果说马拉默德在他的短篇小说《我喜欢的颜色是 黑色》中道出无论犹太人如何努力,但终不能被黑人所接受的问题;那么,在《房客》 中,马拉默德则含蓄地指出犹太人在被黑人接受(参加黑人聚会)后,他们的行为却是令 人厌恶与失望的。由此看来,马拉默德并没有袒护或反对某一方,而是较为客观地分析 问题的是非曲直,并指出各自问题的所在。

在《客房》中,斯皮尔敏特与莱瑟为了女友等问题争执不断,看上去似乎是私生活影 响了他们的关系。其实,造成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乃至相互残杀的真正原因是文化的冲 突。小说里有关竞争——嫉妒的描写,恰到好处地暗示了现实生活中美国黑人和犹太人 之间的竞争——嫉妒关系。例如,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犹太人成为社会的焦点。六 百万犹太人被杀,引起美国社会的广泛同情。部分黑人因犹太人受到过分关注,自己却 受到冷落而愤愤不平:与犹太人相比,黑人所遭受到的困境并不少,但是,他们近二百 年的苦难史迄今少有人过问。特别是有些犹太幸存者,在战后短短数年内即发家致富, 而那些祖祖辈辈奋斗不息的黑人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这一切更使他们深感不快。

马拉默德在《房客》中借斯皮尔敏特与莱瑟之间的关系,巧妙地暗喻了犹太人与黑人 的这段历史“过节”。斯皮尔敏特为了在写作上赶上莱瑟,拒绝与女友艾琳·贝尔(一 位犹太姑娘)幽会。而莱瑟则“接手”了其女友艾琳。但是,他们俩因在潜意识中相互 “竞争”的缘故,所以都把写作放在首位,并不真正在乎艾琳的感情。莱瑟希望斯皮尔 敏特获得成功,但前提是斯皮尔敏特成名须在他之后。而斯皮尔敏特则想尽快地超过莱 瑟。他们似乎陷入了一种历史怪圈,即被各自的民族所遭遇到的苦难所蒙蔽,而导致不 能正确地认识自我与他人,只凭想象中的历史场景来对待自己和对方。(注:所谓“怪 圈”即:美国黑人或犹太人一旦遭受外来压迫且各自不能单独成功地进行有效反抗时, 两个民族会不约而同地结成“统一战线”;然而,他们一旦获得成功或即将获得成功, 又会为摆脱对方而互争头号。其争斗的目的是强调自己民族的“独立”性,黑人尤其如 此。他们特别憎恨美国犹太人以白人自居,对他们“说三道四”。犹太人比黑人更会利 用形势,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引起社会广泛同情(如“二战”中“屠犹”事件)。黑人 对此深感“嫉妒”,他们也同样遭受了许许多多的苦难,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所得到 的同情远远不及犹太人;最后,犹太人在经济上的成功也是黑人感到不满的一个方面。 简言之,美国黑人作家与犹太作家之间的文学之争,其根本性质是抵制相互间的种族同 化和最大限度地争取种族自治。也有论者认为,美国黑人作家与犹太作家之间的文学之 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存在于美国黑人作家中的“反犹”意识。(M.Ostow,“Black

Myths and Black Madness:Is Black Antisemitism Different?”见Blacks and Jews

on the Couch,edited by Alan Helmreich and Paul Marcus,Westport:Praeger

Publisher 1998,pp.85-102)纵观美国黑人与犹太人的关系史,这一论点不是一点没有 根据的。爱兰·海姆里奇(A.Helmreich)和保罗·玛尔库斯(P.Marcus)所列的美国黑人 与犹太人关系时间(Ostow,1998:15-28)对这段历史作了较充分地概述。大致说来,美国 黑人与犹太人的关系史可追溯到美国内战期间。这一阶段美国黑人和犹太人既互相合作 又互相排斥。1909年美国有色人种进步协会成立(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Colored People)。美国德裔犹太人为这个协会的成立做出了很大的贡 献。直到此时,美国黑人与犹太人才真正地结成了同盟。这种同盟关系在随后的年月里 经受了几起几落的严峻考验,而最终于20世纪60年代末及70年代间分崩离析。)这意味 着他们之间的争斗必将明朗、公开化。果然,莱瑟要把斯皮尔敏特赶出这座楼房,他将 自己无法写完小说归罪于斯皮尔敏特。但斯皮尔敏特却死活不愿搬走,并指责莱瑟不是 这所房子的主人。争执的结果是,斯皮尔敏特放火烧了莱瑟的书稿,莱瑟则用斧头砸毁 了斯皮尔敏特的打字机。最后,一个手拿斧头,一个手持利刃,展开了生死搏斗。搏斗 中,两人相互残杀身亡。

小说到这里似乎结束了,马拉默德要说的话也好像说完了。但这一结局却并非小说的 真正结尾,而仅是小说故事的结局。对小说的结尾,历来有不同的看法。这里先给出有 两种不同的解析方法。例如,美国著名学者、作家辛西娅·奥兹克(C.Ozick,1928-)认 为,小说的结局即是小说的结尾。(注:Emily Miller Budick,Blacks and Jew in

Literary Conversati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8.)他认为《房客》表达了 黑人与犹太人势不两立的主题。另一种观点则以以色列学者埃米莉·米勒·巴迪克(E.M .Budick)为代表,她认为小说中相互残杀的结尾,并不是小说的真正结尾。真正的结尾 应该是暗含在小说中,即她认为马拉默德欲表达一种黑人与犹太人应该结成联盟的思想 ,其依据是莱瑟曾在想象中与一位黑人姑娘结婚,而威里则和一位犹太姑娘艾琳结了婚 。(注:Emily Miller Budick,Blacks and Jew in Literary Conversati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8.)

究竟该如何理解《房客》的结尾,对我们理解与把握马拉默德的思想是至关重要的。 严格说来,以上两位学者的观点都有所偏颇。前者强调了黑人与犹太人之间斗争的悲剧 性结局,忽视了作者通过小说情节所表达出来的欲说还休的潜台词;而后者则把在现实 中不断争斗的两个民族,盲目乐观地阐释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我认为,为了正确地 理解马拉默德在《房客》中的思想立场,应该把小说的故事结局和小说本身的结尾区分 开来。因为前者(故事的结局)表明了事件的结局,后者(小说本身的结尾)则表达了作者 的态度。结合着马拉默德的其他作品来看,用寓言般的结尾来警示人们是他创作中的一 贯风格。正如在前文中所述,马拉默德是按照现实中黑人与犹太人关系的发展脉络来描 写小说中犹太人莱瑟和黑人威里之间关系的:他们从相互“爱慕”到相互憎恨,再到相 互“残杀”。因此,“相互残杀”应该是故事的结局,而非小说的结尾。

按照马拉默德的写作习惯,在相互“残杀”之外,应该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即结尾 外还暗含一个结尾。“作者想,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对方极度的痛苦。”和“发发慈 悲吧,你们俩,看在上帝的份上,莱温斯皮尔喊道。发发慈悲吧……。”(注:Bernard

Malamud,The Tenants,London:Vintage,1999,p.45,p.48,p.104,p.101,pp.173-174.) 小说结束前的这几句不被读者注意的话,其实才是《房客》的真正结尾。面对莱瑟与威 里的相互残杀,马拉默德并没有直接做出道德评判,而是借房东莱温斯皮尔之口喊出了 “发发慈悲吧”。“发发慈悲吧”,在小说尾部连续被重复了113次,并且独立成段, 其间没有任何标点符号。这表明马拉默德非常重视这一段话,在《房客》中具有象征的 意义:马拉默德面对美国黑人与犹太人长期以来由于历史、种族等原因所形成的民族仇 视、对立心理,没有简单地开出让他们团结合作或者分裂对抗的药方,而是祈求他们看 在上帝的份上,彼此理解与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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