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社会主义仍然是历史发展的大趋势——读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的思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仍然是论文,混乱论文,趋势论文,世纪论文,历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顾问、国际问题专家布热津斯基在继《大失败：20世纪共产主义的兴亡》之后，新近又推出了一部力作《失去控制：21世纪前夕的全球混乱》（中译名为《大失控与大混乱》），颇引人瞩目。书中既深入探讨了国际上一系列重大现实问题及其历史渊源，又对世界未来发展趋势从新的视角进行了预测，尤其是对当前21世纪初始时期的世界和美国的前景发出了“紧迫的预警”，读来深受启发。但作者从资本主义卫道士的立场出发，对社会主义百般诘难和得出社会主义必然垮台的结论带有明显的阶级偏见，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来分析作者提供的大量材料，我们认为，资本主义已积重难返，不可能主宰世界。社会主义在经过重新调整之后，必能走出低谷。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可以预言：21世纪社会主义仍然是历史发展的大趋势。
一
布热津斯基在《大失败》中，曾经把共产主义在20世纪的“成功”归于所谓的“大简化”作用，即共产主义是对财产私有制的简单否定。他认为共产主义违背了历史规律，因而它将“不可逆转地在历史上衰亡”，“作为20世纪最反常的政治与理性畸形物载入史册”。〔1 〕他在写作《大失控与大混乱》时，又对社会主义进行种种诘难，把共产主义与法西斯主义相提并论，把列宁、斯大林与希特勒视为同类，诬之为“极权主义”，是“有组织的疯狂的政治”、“造成了人类历史上空前的流血”，〔2 〕“共产党极权主义实际上甚至比它的最严厉的批评者所指责的还要有罪和残暴，以及对社会具有更大的破坏性”。〔3 〕正因为这种“强制性乌托邦是一种进行全面控制的企图”，〔4 〕因而它“生产了一台自我毁灭的机器”，所以“这个制度必然垮台”。〔5〕
众所周知，前苏联进行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尝试。从此，广大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获得了解放，成为国家的真正主人，调动了人民的积极性，激发了人民的创造热情。正因为如此，当时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不仅战胜了国际资本主义势力妄图把新生的社会主义“扼杀在摇篮里”的反革命进攻，而且在战争的废墟上，取得了经济建设的巨大成就。当完成第二个五年计划时，前苏联的工业总产值超过德、英、法等国，跃居欧洲第一位，世界第二位，仅次于美国，用了10年时间就走完了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50～100年走过的路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 又战胜了横扫欧洲的希特勒，为人类避免法西斯的黑暗统治作出了伟大贡献。当时，苏联的国际地位不断提高，社会主义的影响日益扩大，莫斯科成了世界人民向往的中心。布热津斯基无视这一基本历史事实就大放厥词，试图完全否定社会主义制度，充分暴露了其资产阶级本性的真实面目。对中国、古巴等国的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人们也能列出许多类似原苏联的成就。正因为如此，战后形成了一个有15个国家、16亿人口组成的，足以同资本主义世界相抗衡的社会主义阵营； 另外， 还有50多个民族独立国家宣布奉行社会主义，共产党组织几乎遍布世界各国，显示了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只是到了70、80年代，由于社会主义国家自身在实践上出现了一些重大失误，导致了社会主义阵营分裂，最终酿成了苏东剧变。苏东剧变决不意味着社会主义已经失败了，而只能说是长期以来实行的高度集中的僵化体制和苏联模式的历史终结。
事实上，社会主义并没有在世界范围内销声匿迹。资产阶级对世界的新看法总是很简单的，它无视共产党执政的中国的继续存在，无视越南、朝鲜、古巴和老挝的继续存在，它们顶住了来自西方以及国内的一些敌对势力的压力，基本保住了社会主义阵地。布热津斯基面对中国改革开放取得的伟大成就，也不得不承认“从总体来看，必须说中国取得的成绩是极为令人钦佩的”。〔6〕社会主义国家都在进行总结、 调整和改革，越南经济改革虽起步较晚，但动作快、见效明显；朝鲜在国内外多重压力的情况下，保持了社会政治稳定，并在为建设朝鲜式社会主义奋斗；古巴顶住了美国的高压封锁和在苏联解体后失去依托的双重压力，稳住了局势，迈出了改革步伐，目前国内形势已经好转；老挝也在吸取过去急躁冒进的教训，积极为进入社会主义创造条件。
即使是原苏东地区，剧变之后，也并未象资产阶级所预言那样，十分顺利地转入西方发展模式的轨道。那些曾满怀信心和希望转向资本主义的国家，在从“现实社会主义”向现实资本主义过渡时，却遇到了一大堆令人头疼的问题：国民经济大幅度下滑，国家财政金融相当困难，失业率高居不下，居民生活水平普遍下降，等等。还有他们所追求的“民主”、“自由”不仅没有实现，反而导致了一场永无休止的党派权力之争，政治生活一片混乱。正因为这样，在波兰、匈牙利、保加利亚、立陶宛和前民主德国，人们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后社会主义的危机。在这些地方，左派势力不断发展，反资本主义的政党和前共产党有的在大选中连连获胜，再次接过政治领导权；而资本主义的多党制、私有化、民主、自由、平等，等等诱人的神话频频碰壁。俄国的共产党也在经过调整后逐步壮大起来了，成为活跃在本国政治舞台上的一支重要力量。那些曾为共产主义“大失败”高唱挽歌的资产阶级辩护士，在大量事实面前，也不得不承认“共产主义在欧洲并没有寿终正寝”，“共产主义幽灵再次在欧洲徘徊”。〔7〕
亚非拉民族独立国家的共产党人也正在为本国民族的独立、经济的发展而奋斗，努力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积极探索实现社会主义的道路。一些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进入了调整时期，正在制订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同本国实际相结合的革命战略和策略，找出一条在本国行得通的实现社会主义的道路，他们在本国政坛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譬如意大利、南非、印度、菲律宾等国的共产党，有的还进入了资产阶级政府内阁。现在，世界各国共产党组织仍有100多个， 它们依然是资产阶级不可忽视的一支重要政治对抗力量。
总之，社会主义国家依然存在，各国共产党依然存在，它们经过调整、发展、壮大后，又重新显示其强劲的生命力。资产阶级永远也不会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们相信社会主义，他们永远也无法解答这一“世纪之谜”。
二
对现代资本主义的认识，与美籍日裔学者弗朗西斯·福山高唱“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是人类最终的政府形式”〔8〕的赞歌相比， 布热津斯基则显得很有点“自知之明”。他面对苏东剧变，虽认为共产主义已经失败，但并没有象某些人一样因此欣喜若狂，以为西方资本主义从此便可以平平安安地永世长存了。相反，他通过对美国社会的详尽分析，比较清醒地看到世界将更加充满危险。由于“在先进、富裕和政治上民主的社会里，物质享受上的纵欲无度越来越主宰和界定着个人生存的内容和目标”，〔9〕价值标准在世界先进国家里大规模地瓦解， 世界陷入了“全面的精神危机”。面对着以“先于世界的大部分地区进入一个新的时代”〔10〕的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里追求在丰饶中的纵欲无度的精神空虚，布热津斯基哀叹道“今天的世界更像是一架用自动驾驶仪操纵的飞机”，〔11〕没有明确的目的。冷战之后，就“美国是走向衰落还是仍然保持强盛”有过不断的争论。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前助理国务卿约瑟夫·奈在《美国定能领导世界吗》一书中认为：美国在当今世界不仅拥有经济、军事、科技等硬力量优势，而且还有文化、价值观念、国民凝聚力等软力量优势，因此美国不同于历史上的一般大国，仍将保持超级大国地位，未来世界注定由美国来领导。而耶鲁大学教授保罗·肯尼迪在《大国的兴衰》中则断言：美国和苏联将与历史上的大国一样因军事上的过度扩张而走向衰落，在未来世界中，必将往多极化发展。布热津斯基对今天的美国是否仍具有领导世界的能力也存有疑虑。他认为美国自身已困难重重，很难有所大的作为，并列举了美国目前面临的二十大难题：（1）债台高筑；（2）贸易赤字；（3）低储蓄和投资；（4）缺乏工业竞争力；（5）生产率增长速度低；（6 ）不合格的医疗保健制度；（7）低质量的中等教育；（8）日益恶化的基础设施和城市衰败现象；（9）贪婪的富有阶级；（10）爱打官司走火入魔；（11 ）日益加深的种族和贫困问题；（12）广泛的犯罪和暴力行为；（13）大规模吸毒现象的蔓延；（14）社会上绝望情绪在内部滋生；（15）过度的性自由；（16）视觉媒体大规模传播道德败坏之世风；（17）公民意识下降；（18）制造分裂的多元文化抬头；（19）政治制度出现上下脱节现象；（20）日益弥漫的精神空虚感。可见，“美国的力量已不足以支撑美国的立场了”，〔12〕而且如何“将它的力量转化为拥有道德合法性的领导”〔13〕也已大成问题。
布热津斯基对美国社会的各种矛盾、危机的揭露和分析可谓是比较深刻的。美国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代表，他所罗列的美国经济的、社会的和哲学的难题，如纵欲无度、精神空虚、享乐主义、贪婪、浪费资源、贫富对立、道德沦丧等等，正是现代西方资本主义的本质表现和产物，也是资本主义制度所造成的不治之症，布热津斯基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尽管资本主义也有过风光的历史，曾经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经济危机，几乎使它命丧黄泉。然而二战之后，它依赖新科技革命并通过对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各个领域的全面调整，这才得以起死回生。但是由于这种调整终究是在不触动资本主义根本制度的前提下进行的局部调整，因而作用是有限的。它只能缓和，而远远没有解决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当代资本主义由于自身调节能力的增强，看起来已是面目全非了，但是垄断资本仍控制着整个国家和社会，剩余价值规律始终存在，资本主义所固有的基本矛盾，正以多种多样的形式表现出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持久的经济萧条和居高不下的失业率以及他们在抢夺全球商品市场和资本市场的斗争，使得西方世界自身内部及其相互关系越来越不妙；精神哲学上“丰饶中的纵欲无度”、“使追求声色物欲不怕升级成为占主导地位的文化现实”〔14〕以及资本增殖的欲望膨胀造成的生产过剩、消费过度、畸形发展，导致了严重的精神危机、资源浪费和生态危机等全球性公害问题，激起了世界人民的不满情绪；资本主义在广大发展中国家的扩张，使得原本不公正、不合理的国际经济秩序更加混乱，再次造成了这些国家对他们经济上的依赖和政治上的依附，同时也引起了这些国家内部的两极分化，激化了民族主义、保护主义、排外主义等矛盾。此外，原苏东地区国家对资产阶级民主的热衷与陶醉，原本是指望大批的美元、马克、日元源源不断地涌入，然而给苏东人民带来的不是金钱，却是一系列令人头痛的社会问题，经济政治一片混乱，对西方国家产生了新的不信任感。由此可见，资本主义不仅越来越不能控制日益严重弥漫全球的矛盾和混乱，反而不断加深了这种矛盾和混乱，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起着愈来愈大的阻碍和破坏作用，这预示着资本主义在21世纪大势将去。
三
布热津斯基对21世纪初人类前景的展望悲观至极，认为是没有明确目的地的越来越快的飞行过程；同时，也流露出了对未来美好社会的向往。他设想未来比较合乎理性的社会是“采取某种形式的全球邦联制”〔15〕，“逐步形成一个公共的全球大家庭”，〔16〕建立一个受某些共同遵守的自我约束准则所指导的社会。但他的这种理想社会只是克服了精神哲学危机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仍然认为“今天先进的西方是共产主义失败之后的和第三世界贫困群众的全社会梦寐以求的楷模”。〔17〕
在世纪之末，社会主义在一些国家遭到重大挫折，而资本主义似乎占有较大优势，布热津斯基似乎为自己的“西方中心论”找到了新的证据。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从历史的长过程来看，今天的资本主义世界不仅远远不如19世纪强大，甚至也不如20世纪前半期那样强大，因为那时只有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而殖民体系只受到严重冲击，尚未瓦解。战后，社会主义越出了一国范围，持续百年之久的世界殖民主义体系也纷纷瓦解。第三世界越发展，帝国主义力量就越削弱。所以，从资本主义世界范围看，资产阶级的统治力量是比以前强大了，资本主义秩序也比以前巩固了；但从全世界范围看，从国际上各种力量的对比来看，帝国主义所能控制的范围和控制的力量却比以前缩小和减弱了。历史表明，资本主义制度并不是人类社会的理想模式。
布热津斯基面对出现的全球性危机，不得不承认西方已经驾驭不了整个世界了。他指出：“全球不平等状况变得越来越无法容忍和人们更加不顾一切地寻求切实可行的社会模式”。〔18〕因为世界性饥饿和文盲状态、资源的滥用和浪费、发展中国家的债务危机、人口膨胀、环境污染等全球性问题的爆发，都是由发达资本主义工业国家直接造成的，而它又不可能根本解决这些问题。因此，人们必须制定一个既与资本主义相对立，同时又优越于资本主义社会的草图，不是作为虚无飘渺的乌托邦，而是以现实和历史经验为依据，同时充分考虑到本国既定的起始条件。在探索适合本国特殊国情的发展模式时，人们从社会主义中国的改革成功经验中看到了希望和光明，就连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新著《超越和平》中也不得不承认中国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布热津斯基更是认为中国是苏东剧变后的“替代选择模式”，他说“中国以其10亿多人口，能够成功地建设一个政治上可行，从全社会上来看又比较富足的国家，它必然日益成为全球注意的焦点，不论它是否希望如此。那些急不可待地想寻求适合本国历史性指导方针的贫穷国家，必然对中国趋之若鹜，即使中国不从意识形态角度阐述和宣传中国模式的意义。”〔19〕中国的道路“很可能会被许多发展中国家的人民，特别是被前苏联各共和国的人民，看成是一个越来越有吸引力的替代选择模式，可以用它来代替已宣告失败的共产主义制度和西方式建立在自由市场基础上的民主制度。”〔20〕尽管中国已经取得的成就可以说还是初步的，但其伟大意义和世界影响在今后的岁月里将显示得越来越清楚，那时“不但是给占世界总人口四分之三的第三世界走出一条路，更重要的是向人类表明，社会主义是必由之路，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21〕那将是真正对人类作出了贡献。当然各国历史、文化传统不一样，发展道路也理应有所不同，诚如列宁所说：“一切民族都将走到社会主义，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一切民族的走法却不完全一样”。〔22〕未来的社会主义道路将是一条把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时代特征、本国实践紧密结合，通过新技术革命的发展不断获得生机的道路。
回顾20世纪，社会主义的命运可以说是多灾多难，曾被它的敌人宣判过无数次的死亡、灭绝， 但是它终究还是艰难地生存下来了。 展望21世纪，随着世界经济的一体化、国际格局的多元化、各种力量相互制约，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大体系之间，将有一个互相依存、互相影响、互相竞争的漫长时期。各国共产党人经过反复曲折的洗礼，通过自身的反思和总结将变得更回成熟。主要的社会主义国家如果在将来能够使自己的劳动生产率超过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那时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将会吸引全世界人民。虽然资本主义世界的削弱、收缩以至蜕变，社会主义世界的成长、扩大以至最后遍及整个世界，必然要经过悠长的曲折，艰难的道路，但是“黄河九曲，终将流归沧海”，我们完全可以预言：21世纪社会主义一定能够再度复兴。
注释：
〔1〕《大失败：20世纪共产主义的兴亡》第1页。
〔2〕、〔3〕、〔4〕、〔5〕、〔6〕、〔9〕、〔10〕、〔11〕、〔12〕、〔13〕、〔14〕、〔15〕、 〔16〕、〔17〕、〔18〕、〔19〕、〔20〕《大失控与大混乱》第4、45、85、46、207、75、3、6、110、114、85、164、235、76、166、207、208页。
〔7〕英国《泰晤士报》1994年5月10日。
〔8〕福山《历史的终结》，载于美国《国家利益》杂志，1989 年夏季号第4页。
〔21〕《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25页。
〔22〕《列宁全集》第23卷第64～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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