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思想史的视野来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自我理解，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论文,视野论文,马克思主义哲学论文,思想史论文,自我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进入新世纪以来，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越来越呈现出多样性和个性化的可喜局面。围 绕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前景，学者们从各自角度提出了许多种建设性的观点，比 较有代表性的，如“实践派”(注：此处的“派”只是用来对存在的各种理论思路作一 种比较方便的概括，并不具有其他意义。)，强调面向现实中国和人类实践，阐发马克 思主义哲学中具有时代意义的思想资源，使之成为推动现实社会发展内在的思想力量； 如“对话派”，强调通过与西方哲学，尤其与现代西方哲学的交流和对话，阐发马克思 主义哲学所具有的现代思想内涵；如“文本派”，强调回到马克思的原始文本，对它进 行深入解读，从而保持和提升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学术品位。在笔者看来，这些不同 的思路，其实具有相互补充的性质，每一种都是从某一个特定角度出发展开的研究，坚 持其中一种并不意味必然排斥另一种，学者们完全可以根据不同的学术兴趣，按照自己 的思路将研究引向深入，从而在哲学研究中形成一种既有“分工”又有“合作”的良性 格局。
本文试图提出，在已经提出的各种观点之外，有一个相对遭到忽视的然而却是十分重 要的方面，那就是从中国思想史的视野来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我们的马克思主义是与 “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而形成的马克思主义，这一点众所周知。然而，如果要问， 何谓“具体实际”?这种“具体实际”究竟包含一些什么样的具体内容?它究竟是如何与 马克思主义哲学相互作用的?二者的结合产生了什么影响?对这些问题，就并非每个人都 能给出满意的回答了。只有回答这些问题，我们才能达到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特质的 自觉意识和自我理解，并在这种自觉意识和自我理解的前提下，切实地推动马克思主义 哲学研究走向深化。而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就必须从中国思想史的视野来反思马克思 主义哲学。
一、反思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释义学背景
从中国思想史的视野来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首先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反思中国马克思 主义哲学的释义学背景。
按照哲学解释学的基本观点，人们对一种思想理论的理解和接受，总是与其前理解状 态和历史传统不可分离的，正是这些“前见”，构成了人们的理解活动的基本旨趣，规 定了人们认识和把握对象的基本方向；正是这些“前见”，构成了人们之所以选择这种 理论而不是那种理论，之所以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来阐释这种理论，之所以接受或强调一 种理论的某些方面而忽略另一些方面的根本原因。人们对一种自身之外的思想理论的理 解和阐发，不是被动的、脱离理解者历史性的复制和拷贝，而是一种积极的融入和参与 。这是哲学解释学所提供的一种本体性的洞见。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种深植于西方历史文化传统而产生的学说，但传入中国以后，在 中国的思想理论和历史进程中占据了一种十分特殊和重要的地位。这一事实之所以成为 可能，是与人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不断阐释活动相伴随的，或者说，马克思主义哲学 在中国的生根立足、发展壮大的过程，是一个中国人不断理解和阐释，不断地建构马克 思主义哲学的理论形象的过程。早在20年代，胡适就这样说道：“文化自有一种‘惰性 ’……陈独秀先生接受共产主义，我总觉得他只是一个中国的共产主义者，和莫斯科的 共产党不同”(注：转引自冯友兰《中国现代哲学史》，广东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 33页。)，我们所把握的总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一点，在历史上 是如此，在现在和未来也必将如此。
既然是阐释和理解活动，那么就必然存在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前见”和“前 识”，存在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过程里潜移默化参与其中的、不可消除的中国人的“历 史性”。这种“前见”和“前识”，这种中国人的“历史性”，不是“中国的马克思主 义哲学”之外的另一种东西，而是它不可缺少的有机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它是“马 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成为可能的内在条件和根据，否则，就无法说明中国的马克思主 义哲学与西方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之间的重大差别，无法说明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 国气派”和“中国特色”。
那么，我们究竟是带着何种前见和前识，带着何种历史性来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呢? 这种前见和前识，这种历史性对于我们阐释和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究竟起了什么样的具 体作用呢?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命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对中国整个现代思想和社会 变迁带来了何种效应和影响?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构成了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释义 学背景进行反思的主要内容。
只有通过对这种释义学背景的考察，如下问题才能得到合理的解答。
众所周知，上个世纪之初，当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时，它只不过是传入中国的众 多西方学说之一。冯友兰曾把19世纪2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这段时期的特征，形象地描 述为中国人迷恋“西方精神文明”(注：参见费正清编《剑桥中华民国史》上卷，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360页。)。这表明，当时各种西方学术思潮纷至沓来，自 由主义、无政府主义、实用主义、生命哲学、科学主义等等都曾各领风骚。然而，为什 么马克思主义哲学能在众多思潮中脱颖而出，获得优势地位呢?为什么在多种可供选择 、相互竞争的思潮和“主义”中，中国那些当时先进的知识分子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哲学 ?在思想和人格的深层结构上，他们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究竟存在着何种精神气质上的亲 合性?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个十分丰富而复杂的理论系统，蕴含着一个可向多方面扩展的意 义空间。对于中国和西方的马克思主义者来说，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吸引和感召着他们的 内容和方面是很不相同的。那么，马克思主义哲学里的什么内容在中国得到了着重的关 注和阐发?而哪些内容又相对地被忽视?或者说，我们在马克思主义哲学里选择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选择?
中国传统文化素以其巨大的同化能力和包容性著称于世，当初佛教东来之后，即被改 造为与原始佛教有重大区别的中国佛教。那么，在接受和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过程中， 中国传统文化中那些最深层的价值信念、思维方式和人生态度产生了什么作用?很多学 者曾指出，德国文化在精神气质上与中国文化之间存在许多相似性，那么，这种相似性 对我们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了什么影响?更进一步，由于这种影响，对现代中国社 会历史和民族命运带来了什么实践效应?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土壤上生长 出来的一种批判性理论，但中国直到建国时“还大约有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分散的个体的 农业经济和手工业经济”，这种生活基础，对于人们理解和阐释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了 什么影响?
很显然，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对于我们实现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自我理解是十分必 要的，通过这种反思，我们将会自觉到：我们以第三人称所指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实质上具有“第一人称”的性质，它是中国人带着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和历史记忆，带 着中国人特有的“历史性”所形成的“我们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这种“第一人称”性 质常常在“第三人称”的形式下隐而不彰，但它却真切而深刻地存在，并产生着持久和 巨大的影响。如果不了解这一点，就不会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所具有的独特 性，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现状和未来发展的理解也必然缺少一个可靠的参照。
学界已有学者意识到了这一课题的价值，直接或间接涉及这一课题的比较重要的成果 ，就笔者所见，有李泽厚的《试谈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注：李泽厚：《中国思想史论 》下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林毓生的《中国意识的危机》(注：林毓生：《 中国意识的危机》，贵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刘小枫的《儒家革命精神源流考》( 注：刘小枫：《儒家革命精神源流考》，上海三联书店2000年版。)等。如果能在此领 域进行更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一定会开辟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新的视野。
二、反思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谱系史
“谱系学”是尼采、福柯等人所开创的一种历史分析方法。这种方法反对“本质主义 ”和“还原主义”的思维方式，强调并没有一种先验的、固定的本质在规定着历史的意 义，历史的意义是在具体的情境中被各种权力关系和规范所建构而成的，因此历史并不 是如黑格尔等人所设想的那样是一个总体性的、按照某种永恒的必然法则运行的单一的 线性过程，而是一个充满着“偶然性”和“断裂性”的场域。这种历史分析方法强调： (1)历史的“情境性”，它反对追根溯源的形而上学方法，要求去揭示具体情境中历史 事件得以构成的各种关系和力量；(2)历史的“非同一性”，它反对用绝对同一性的本 质逻辑来代替对历史事件的细节分析，要求揭示不同历史阶段和历史事实的具体差异性 ；(3)历史的“被建构性”，它反对将历史看做某种神圣主体实现其“主体意志”的工 具，强调历史是由各种复杂的制度和关系所建构而成的(注：福柯：《尼采、谱系学、 历史》，参见《福柯文选》，上海远东出版社1998年版，第160页。)。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的一百多年中，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马克思主义哲学所呈 现的基本形象是很不相同的。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如李大钊、陈独秀所接受和理解的马 克思主义哲学，是一种以唯物史观尤其是阶级斗争学说为核心的理论；而在建国后很长 一段时间里，前苏联教科书模式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标准版本；可到了上个世纪80年 代初，马克思主义哲学则被理解为一种充满“人道主义”情怀的关于“人”的理论；而 从80年代末以来，马克思主义哲学又成了“实践唯物主义”；到今天，马克思主义哲学 甚至被理解为一种“全球化理论”。我们很难说，这些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解中某 一种是完全真实的，而另一种是完全不真实的；某一种“客观”地反映了马克思主义哲 学的“本来面目”，而另一种则“扭曲”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原貌。这些不同的理 解各自都有一整套在逻辑上圆融一贯的理论系统，都包含着自己的理论硬核和保护韧带 ，我们很难找到一个超历史的标准和尺度，来判定它们哪一种是马克思主义哲学，而另 一种不是，也很难说其中的某一种理解模式可以绝对把另一种完全驳倒，因为它们的论 点都可以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经典作家那里找到大段大段支持自己的论述。
对待这些不同理解模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人们经常表现出一种自相矛盾的做法。一 方面，人们总是习惯于坚持只有其中的某种理解模式是真正代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反 映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真实面目，于是以此为尺度和标准来批评其他理解模式的“非马 克思主义性质”具有完全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大家又都承认，这些不同的理解模式都 属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的重要内容，任何一本“马哲史”的教材和著述中都不能缺 少关于它们的章节，这实际上又已暗中认可了它们分有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性质。
在我们看来，要解决这一矛盾，就应该既承认这些在不同历史阶段所呈现的不同理论 形象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但同时又承认它们是人们在不同历史阶段所理解的不 同范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每一种理论模式都是一代代人倾注了巨大的情感和理智 ，经过了艰苦的选择和思考，在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文本和思想的对话中，所解读 出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对此必须予以历史性的肯定；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 演变中，的确又经历了不同范式的断裂和转换，这同样是一个历史性的事实。
如果承认这一点，那么，放弃“本质主义”、“先验主义”的思维方式，而采取一种 谱系学的分析方法，来看待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它在中国的演变历史，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这种分析方法的着重点不在于辨别和评判哪一种是“本质”的、“标准的”理解模式 ，而是把这些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不同理解模式置于历史的思想和社会场域中，第一 ，来具体地探讨每一种理解模式究竟是如何成为可能的，是由哪些具体的情势、力量、 关系甚至偶然的细节所建构和形塑而成的；第二，在第一方面探讨的基础上，来具体地 分析每一种理解模式的特点，它所强调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概念、基本观念和理论 原则，以及它所排斥和否定的理论观念、原则和倾向；第三，探讨各种理解模式之间相 互转换的内在机制，分析在转换过程中，究竟造成了什么理论观念和原则的变化，各自 的理论硬核、理论观念和理论原则呈现出什么重大区别。
这种分析方法的优点在于它抛弃了某种“理所当然”的批判标准和“目的论”式的思 维定势，要求以一种真正历史性的态度来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历程。当然，这 种方法并不能代替其他方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观认为历史是连续性与非连续性、 进化性与断裂性的辩证统一。因此，谱系学方法无疑有其严重不足之处，它过多地看到 了历史演变中“断裂性”和“非连续性”一面，而否定了历史的“连续性”和“客观性 ”。但是，我们也同样应该承认，它对历史的断裂性和非连续性的强调，对历史分析中 还原主义和先验本质主义的批判，的确揭示了历史真相的一个重要侧面，尤其对于习惯 于还原式、总体性思维方式的思想史研究，这种分析方法更凸显出其独特的启示性。因 此，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谱系史，对我们从一个新的视角来理解马克思主义哲 学的中国命运具有重要的意义。
三、反思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想效应
前述曾指出过，我们总是带着不可消解的历史性和释义学背景来理解和阐释马克思主 义哲学的。但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哲学也不断地对中国思想产生着巨大而深刻的反作 用。在二者的视界融合过程中，一方面实现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另一方面 也深刻地影响、刺激和丰富着中国思想史，给中国思想留下了一段深深的效果历史。
可以毫不过分地说，中华民族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相遇，是20世纪以来中国思想界最 重大的事件之一。如果要问哪种哲学对20世纪以来中国人的观念和社会变迁的影响最大 ，答案一定非马克思主义哲学莫属。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西方特有思想文化传 统的产物，也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但在上世纪之初传入中国的一 百多年中，它在中国思想界获得了一种所有其他思想理论都无法匹敌的优势地位，对中 华民族的思想文化和历史命运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可以说，没有一种思想理论比马 克思主义哲学如此巨大地作用于我们的思想和行动，如此决定性地决定和支配中国社会 的历史进程。这一点，是中国现代社会和思想史上具有根本性意义的一个不争的基本事 实。
对于这样一种如此深刻地影响我们的思想理论，清理它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反思 它深层的思想效应，无疑是一个十分重大的课题。
应该说，对此课题的研究，我们尚停留在初步的阶段，我们尚缺乏一种思想史的自觉 ，把这种效果史置于中国思想演变的轨迹中，予以深入地探究。
反思这种效果史，至少应包括两个最为基本的层面。一是它在“精英思想”层面的影 响，即分析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中国的哲学、文艺、宗教和社会科学各学科所产生的影响 ，探讨它对中国精英知识界和精英知识分子打下的精神印记；二是它在“一般知识、思 想与信仰世界”层面的影响，这里的“一般知识、思想与信仰世界”所指的“是一种‘ 日用而不知’的普遍知识和思想，作为一种普遍认可的知识与思想，这些知识与思想通 过最基本的教育构成人们的文化底色，它一方面背靠人们不言而喻的终极的依据和假设 ，建立起一整套有效的理解，一方面在日常生活中起着解释与操作的作用，作为人们生 活的规则和理由”(注：福柯：《尼采、谱系学、历史》，参见《福柯文选》，第160页 。)。
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对“精英思想”层面的影响，其主要意义在于探讨和揭示它对中 国思想产生的影响所达到的深度。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之前，中国的哲学、文艺 、宗教等延续了漫长的发展历程，形成了自己的传统和解释系统，那么，在马克思主义 哲学传入之后，它们受到什么样的冲击和刺激?有什么新的因子、成分和资源被引入了 这种传统?由于这种新的因子、成分和资源的引入，中国思想传统和解释系统延伸了什 么，变异了什么，扩充和丰富了什么?中国现代以来那些杰出的学者和知识分子，在学 习和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之后，他们的精神世界和信念系统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的具体内容和作用是什么?哲学、文艺和宗教等是精英文化典型的表现形式， 从业于这些领域的知识分子是精英文化的代表，通过对上述问题的思考，可以使我们获 得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中国思想史影响所达到的深度的把握。
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一般知识、思想和信仰世界”层面的影响，其主要意义在于 探讨和揭示它对中国思想产生的影响所达到的广度。在一百多年的岁月里，马克思主义 哲学借助于制度化的力量，通过教育、传媒和暗示，对普通人的心灵、观念和信念潜移 默化地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它的一些基本观念和原则，成为了中国大众思想和行动中无 须反思的前提和根据；它的一些思维方式和话语方式，嵌入了普通中国人的意识深处， 成为“日用而不知”的思想动力；它的一些基本概念，如世界观、辩证法、唯物论、生 产力、阶级斗争、社会主义等已成为普通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日常语汇。那么，马克思主 义哲学对一般民众的思想和观念究竟产生了哪些方面的影响?这种影响对于形成一般民 众的人格和精神世界产生了何种作用?对于形成一般民众的价值信念和生活规则有什么 影响，等等。通过这些问题的探讨，可以使我们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影响中国思想的广 度。
无论是精英层面，还是“一般知识、思想和信仰世界”层面的探讨，都围绕着一个基 本主题，即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华民族心灵史之间的特殊关系，评估马克思主义哲 学对中国思想所产生的深远影响。马克思主义哲学改变了我们，这是一个历史的事实问 题，而了解它究竟在哪些地方并如何改变了我们，则是一个思想史的问题。
理解自我是发展和提升自我的前提。从中国思想史的角度来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促 进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自我理解，是推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不断发展的一个重要方 面。本文仅限于提出问题，更具体的工作将是下一步的任务。这种反思并不排斥其他方 面的工作，但笔者相信，这种反思将会提供一个新的视野，成为新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 研究的一个重要生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