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澍:“建筑诺贝尔奖”上的中国面孔,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诺贝尔奖论文,中国论文,面孔论文,建筑论文,王澍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从小滋长与土地的关联
因为父亲在铁路部门工作,小时候王澍一家人不停地乘火车搬家换地方,乌鲁木齐、北京、西安,几天几夜的长途旅行。母亲是教师,也是图书馆管理员,王澍整日泡在图书馆,从儿童读物读到了博尔赫斯。他也可以很粗野,和伙伴们一起爬大树跳水沟,在田野里跑来跑去。
“我喜欢那种跟土地的关系。辽阔的土地,土地的气味,庄稼的种植过程,种植与收获,我都有极大的兴趣参与。”王澍在七岁时已经为家里挑水。新疆的水桶是最大号的,洋铁皮,从家到水井有400米路程,第一次挑只能挑半桶,因为容易洒出来。慢慢地越来越有技巧。王澍从来没有说过“这是很累的活儿,不想干”之类的话。他说他喜欢挑水,而且能体会到挑水过程中的那种快乐。
十岁后王澍迁到西安上学。从小学高年级到高中毕业他都是班长。从来不打架,但是谁也不敢打他。基本评语是特别内向。这个班长也不管事儿,只是让大家看着他是每天最早到学校打扫卫生,冬天会早上6点半到教室烧火点煤炉的那个人。全班的黑板报王澍一个人出,每一期他都会办得让全校震惊,因为每一期都很不一样。
家人不赞成他读美院,所以他选择了建筑这个和绘画有些瓜葛的学科。学生时代他就开始跟各种艺术观念抗争,在班上总扮演变革的角色。他从来不是单一线索发展的人,大学时同学都睡午觉,他不睡,每天临欧阳询,和同学讨论书法。
逆行者,敢于质疑
80年代末王澍在东南大学上到大二,已公开向老师们宣布:“没有人可以教我了。”
年轻时的王澍,曾在研究生答辩时,当面对建筑系的教授说“中国没有一个现代建筑,也没有一个现代建筑师”,引起轰动。他论文答辩全票通过,学位委员会最后却没有给他学位。后来王澍在离开学校前影印了五本放在学校阅览室。
十年后的1997年,王澍参加东南大学80周年校庆,当年系里的一位青年老师见到他,说:“原来啊,你在‘东南’的时候,每次当你从走廊走过来,我们都感觉你不是一个人走过来,而是一把刀走过来,那把刀是带着寒风的,大家会不自觉地避开。”
想成为作家的建筑师
王澍骨子里蕴藏着一股子文人的孤傲。上世纪90年代到处大兴土木,王澍拒绝了市场的诱惑。1991年,他隐居在杭州西湖附近的乡村,整天在家,读与建筑没有任何关系的书,偶尔打些短工养家糊口。
“我觉得我若不做建筑师,首先会做一个不错的作家。”当王澍说到自己的建筑的时候,说的更多的其实是文学和艺术。或许这是他与其他建筑师最大的差别。在他看来,写作更像是单纯地倾诉,建筑则有一种复杂的难度。
相比当年的“年少轻狂”,如今也是教授的王澍,在十多年实践成就支撑下,更为深厚、自信。他的一些话“我们不是设计一个房子,而是要建造一个世界”、“桌子是从屋子里长出来的”被学生当做语录收集。一些同行评论说,王澍是一介文人,在浮嚣的社会里如恐龙一般珍奇。
与自然和传统的对话
王澍专注于营造由泥砖、瓦片、坡檐、池水、山林等要素构成的“家园”景象。他用回收来的瓦片和废弃墙砖拼贴出质感多元的墙壁,还原了城市的“旧”,在他看来,旧的东西才是每个城市最有趣、最核心的东西,是生活本身,而不仅仅是历史。这是他的“重返自然之道”。
“我有时候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生在17世纪,我曾经跟李渔见过面。我不用互联网,不用电脑,说老实话,我一直在保持自己那种内心的平静,不管外面刮风下雨,保持这种平静是最重要的。”
象山校园是王澍作品中体量最大的建筑群,墙面不抹灰,院子只造三面,使用了700万块从江浙一带收购来的不同年代的旧砖瓦,整体成本只有同等规模校园的一半。校园内有小河环绕,中部保留了几块农田,种着绿油油的蔬菜。据说,春天飞来的候鸟已经从300只增加到3000只。
正如普利兹克建筑奖给王澍的评审词中所说,他“在为我们打开全新视野的同时,引起了场景与回忆之间的共鸣。他的建筑以强烈的文化传承感及回归传统而著称,不直接使用历史元素,却又能够唤起往昔。”
王澍的建筑作品也不是很多。王澍的代表作品有世博会宁波滕头案例馆、宁波历史博物馆、苏州大学文正学院图书馆和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等。王澍的这些作品,无一不是深刻思考的结果。这些思考真诚而且有穿透力,有一种深沉地打动人心的力量。
在东南大学网站新闻里可以看到王澍的详细介绍:“获普利兹克建筑奖之前已获国际建筑界的法兰西建筑学院金奖,哈佛大学建筑学院最高讲席教授等殊荣。王澍教授荣获这一奖项是我国建筑界迄今为止所获得的最高荣誉,也是我国科技界获得的最高荣誉之一。他是东南大学的骄傲,也是中国科技界的骄傲。”
从此之后,王澍的名字将和理查德·迈耶、贝聿铭、丹下健三、扎哈·哈迪德、雷姆·库哈斯等人并列,而其获奖也许还预示着某些改变——多年来,中国一直是世界知名建筑师的表演舞台,而未来,中国建筑师的声音或许会更加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