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服务业价值链的演化与重构研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服务业论文,价值链论文,重构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0 引言
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推动了知识密集型服务业的迅猛发展，研发成为提升产业结构和企业发展能力的核心。目前，不少企业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研发，但由于各种因素影响而没有获得预期的回报。在对内部研发活动进行探索后，有的企业开始转向研发活动外包的道路，与高校、研究所等有实力的研发机构进行合作，产学研便是其中的典范，这一模式已在我国大力推广。
价值链是一种系统性研究产业发展的分析方法，旨在通过对产业需求、生产、供销等价值活动的分析，将每个阶段有机地调整和结合起来，形成相互关联的整体。不容忽视的是，研发服务业作为一种以研发成果和研发支撑服务为产品的新型产业，传统的价值链作用模式已不再适用。构建研发服务价值链必然要围绕研发成果和研发支撑服务展开。那么，研发服务业的价值链与一般制造业的价值链在构成上有何区别？它是如何发展演化的？这些问题尚待深入研究。
基于这一背景，本文拟通过对研发服务业价值链发展演变过程进行分析，探索研发服务业价值链的构成与演化规律。目的在于揭示研发服务业价值链与一般制造业价值链的差别及其自身发展规律，为研发服务业相关主体提供有益的参考，从而促进研发服务业的发展，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和竞争优势。
1 文献回顾
哈佛商学院波特教授1985年在其所著的《竞争优势》中首先提出“价值链”概念。波特(1985)认为，“每一个企业都是在设计、生产、销售、发送和辅助其产品的过程中进行各种活动的集合体。所有这些活动可以用一个价值链来表明。[1]”价值链无处不在，不仅存在于企业内部，而且上下游关联企业间也存在价值链。此种提法为企业内部和企业之间竞争与合作提供了新的视角。随后，不断有学者充实价值链的相关理论，提出了价值链和价值网模型[2]。也有关于价值链和其相互作用因素之间关系的研究，Neiger(2009)和Errasti(2009)分别对供应链的复杂性及耦合功能进行研究[3-4]；Law(2009)则从各种供应链运行的决定因素、供应链伙伴关系出发[5]，考虑其对内部运作的影响。其次，对价值链和知识转移间相互关系的相关文献有Saliola和Zanfei(2009)[6]，重点对国际合作价值链和知识转移关系进行了探讨。
近年来，我国也有学者对研发价值链展开初步的研究。例如，孙倩(2007)运用实证研究方法建立了基于知识竞争力的企业研发价值链优化的理论模型，对我国汽车企业研发价值链优化提出建议[7]；梁莱歆等(2008)针对高新技术企业的研发价值进行研究，并给出相关价值链管理建议[8]；刘光东等(2011)指出，现代产业是以研发为驱动力而形成的价值链集合，呈现三大阶段的发展模式[9]；常爱华等(2011)以“创新服务链”为理论框架，重点分析科技中介在现代服务业中的重要价值[10]。
上述研究都是在传统价值链的基础上，对价值链的内部流程和外部联系等问题做出相关探讨，其中不乏对知识密集型服务价值链的研究。但是，针对研发服务价值链的研究很少。
2 研发服务业价值链的演化过程
由于我国研发服务业刚刚起步，其行业价值链的发展演变过程也呈现多样化特点。但总体遵循了这样一种演化过程：集研发服务供求于一体、研发服务供求双方建立直接联系、科技中介在供求双方之间发挥桥梁作用。
2.1 集研发服务需求者与提供者于一体
基于Levitt(1972)“一切是皆为服务”的观点[11]，我们将研发成果和研发支撑服务都纳入研发服务的范畴。因此，研发成果的供求主体和研发支撑服务的供求主体都可以称为研发服务供求者。
价值链优化大致有两种趋势：一体化和去一体化。一体化指将价值链上业务活动的组织形式转向更内部化的方式来进行，将上游或下游价值链完全或部分转向企业内部价值链的过程[6]。许多大型企业为了节省交易成本，集研发服务需求与提供者于一体，其价值链体现了产品从研发到销售的各个具体环节。企业根据自身的生产需求决定研发项目，其研发部门最根本的出发点在于满足企业内部自身的需求，如图1所示。终端消费者需求产生变化后，企业原有市场受到威胁，开发新产品或服务成为必要生存之道(见图1：阶段一)，生产目标也随之发生变化。新的生产目标或生产方式的需求决定新的研发需求，企业内部研发部门根据企业的总体方案进行研发，以满足生产需求变革(见图1：阶段二)。最后产出的研发成果提供给本企业的生产部门。需要说明的是，企业内部研发系统虽与外界有或多或少的沟通，但基本处于封闭状态，与生产链组成一个内部循环体，根据生产需要决定研发目标，此种模式产出的研发成果对企业外部是完全保密的。
图1 研发服务供求一体化示意图
2.2 研发服务需求者与提供者直接建立联系
现实中，几乎没有一家企业能够选择完全一体化或内部化。刘海虹与王长征(2003)认为，在社会分工高度专业化的今天，即便是世界一流的公司，也不可能在保证竞争优势的前提下做到这一点[12]。在充满风险的研发领域尤为如此，研发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有下列几种去一体化趋势以降低研发的风险：与相关领域的研发企业合作，形成股份研发团体，将两者或两者以上的研发资源包括资金、技术等重要因素进行整合；或是将自身不擅长的研发外包出去，交由最好的专业公司去做，节省了一系列由自身研发带来的成本。
去一体化的第二个趋势便是由研发需求者与研发提供者直接建立联系。这种联系是在二者的需求和服务相匹配的前提下进行的，双方都受到市场需求变化的影响，对市场需求有着相同的理解，对所要研发的成果和服务已经形成共识，研发提供者才能满足需求者的要求，这种匹配关系才能进一步发展成为合作关系。反之，则不会产生合作(如图2)。从上述条件来看，此种直接匹配虽然存在，但对双方目标的认知能力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并多数靠非正式(家人、朋友等中间牵线)的合作关系来实现。但在现实中，往往由于信息不对称、外界不确定干扰因素及非正式合作关系的局限性而使相互匹配的双方失去合作的机会。
图2 研发服务需求者与提供者直接合作示意图
2.3 科技中介在研发供求者间发挥桥梁作用
陈小浪与崔惠芳(2006)总结了我国科技中介机构存在的一些问题：发展不平衡，数量多杂，缺乏明晰的市场定位和核心竞争力，科技中介组织服务功能单一，缺乏人才等[13]。为此，研发服务业的新型价值链将科技中介的地位提升，由过去的被动角色变为主动，成为整个研发服务业发展的服务者、支撑者和桥梁。
(1)以往科技中介扮演搜集信息的角色，其主要任务是按照顾客的要求寻找相关匹配者。在研发服务业中，科技中介在搜集信息的同时，建立了一般使用者的信息群。研发服务业中科技中介的功能包括：研发前市场预测与评估，研发成果的重组和包装、营销，此外也提供相关的法律支持。
(2)将具备不同服务能力的中介组合到研发服务业当中，构建全方位综合的研发服务中介平台是科技中介发展的方向。平台应具备技术需求探寻、过滤并取得有效信息、进行次重点排序、确认成本与可行性、凭借平台专业实力强化并整合资源、确认其市场化的价值，然后寻找合适的研发成果提供者进行交易等一系列的研发服务能力。
(3)研发服务中介平台成为研发服务顾客关系的操作者。对研发服务提供者而言，一方面，研发服务中介平台可对其研发方向进行有效指导；另一方面，平台也可根据需求者反映的情况，对已有的研发成果进行改进。对研发服务需求者而言，可根据研发服务中介平台提供的信息，与多家供应者进行谈判，争取以最小投资获取最满意的服务。
纵观研发服务业价值链的演变，基本遵循着这样一个过程：逐步从企业内部自主研发转向研发外部化，使研发脱离企业内部价值链，研发成果成为真正的商品；为了降低其前期研发和后期交易的复杂性并将最终价值扩大化，科技中介参与到交易中，并整合形成研发服务中介平台，为研发成果转移提供系统化支撑服务。
3 研发服务业价值链的重构
研发服务业所涉及的主体即为研发服务相关者，具体包括两对研发服务主体：研发成果相关者——即研发成果的供求者(简称为“第一产品供求者”)和研发支撑服务的供求者(简称为“第二产品供求者”)。需要指出的是，研发服务相关者与研发服务主体不能等同。例如，政府可称为研发相关者，但不能称之为研发服务主体。
研发服务业价值链可以看作是两条价值链的合成，与传统价值链围绕单一产品展开模式不同，研发服务业价值链围绕两个产品展开：高校、科研机构、研发型企业提供的研发成果——“第一产品”，通常指专门的技术或技术的具体化(如机器、设备等)，与科技紧密联系，产生于研发服务价值链第二阶段，是整个价值链的核心与基础。在此阶段高校、科研机构、研发型企业为研发成果提供者，科技中介围绕研发成果的产生到商品化所提供一系列研发支撑服务——“第二产品”，贯穿于研发服务价值链的全过程。
可见，研发服务业价值链实质上是一条“双重价值链”(如图3)：以研发成果为产品，研发成果供求者之间构成一条价值链；以研发支撑服务为产品，研发支撑服务供求者构成另一条价值链。两条价值链相互镶嵌，其中某些研发服务主体充当多重角色，如研发成果供给者有时又是研发支撑服务的需求者。
图3 研发服务业双重价值链示意图
3.1 研发定位
研发定位由科技中介根据市场需求与研发成果提供者来共同完成，目的是为下一步的研发运行建立知识产权管理与运用体系。在此阶段科技中介的主要功能有：对研发成果需求者或潜在需求者进行资料搜集和整理，对锁定的研发目标进行知识产权分析、搜索是否已经被申请专利，然后进一步考察现有相关技术的普及程度，避免在开展研发工作后被别人捷足先登或造成无意侵权。研发定位包括两个环节：市场分析与技术分析。市场分析属于基础研究的范畴，主要目的是寻找研发漏洞，形成创新目标，指导下一步研发方向。在找到研发目标后，对研发所需的技术可行性、未来发展潜力及投资的可行性进行评估，构成一系列技术分析，为下一步引入资金做好准备。
一般而言，研发定位具有两大任务。任务之一：科技中介要从“第二产品”需求者(高校、科研机构、研发企业)角度出发，在研发需求导向的基础上探寻市场研发机遇，协助“第一产品”提供者挖掘“第一产品”的需求者。第一产品提供者对需求者的了解程度与第二阶段的研发定位准确度成正比，需求者配合度高，将会带来较高的价值产出。研发定位的另一大任务是：科技中介要站在自身角度定义研发服务价值，获得研发支撑服务需求者的认同。
3.2 研发系统运行
研发系统运行主要靠“第一产品”的提供者来完成，但此阶段的研发成果需求者应对研发系统的运行进行跟踪，这需要科技中介的配合。研发系统运行包括：技术研发、设计开发、成果模拟运行、成果检测四个环节。技术研发要以技术分析为指导，对研发所需的技术进行进一步探寻。技术研发包括“软件”和“硬件”两个方面，软件指研发所需的研发知识与理论，硬件指研发所需的设备等资源。与一般的服务业不同，研发服务业的每次服务都是根据顾客及外部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具有差异化特点。设计开发是研发服务成果的核心环节，需要研发服务主体投入大量的人力与智力。当设计开发阶段结束之后，研发成果已具雏形，研发成果进入模拟运行、成果检测并行阶段。成果检测的主要任务是发现研发成果运行中存在的问题，如达不到预期要求，则要回到设计研发阶段寻找问题产生的根源或对研发成果重新设计开发。
在研发系统运行阶段，一方面，要以研发定位为参考标准对研发服务主体的行为进行指导；另一方面，研发系统运行是围绕第一产品展开，不仅是研发成果提供者的任务，第一产品的需求者也应参与到研发过程中，以便了解成本与研发进程。尤其在成果模拟运行阶段，是研发成果需求者检验研发成果的最好机会。
3.3 研发成果应用
科技中介在研发成果应用阶段的主要任务包括两个方面：第一，研发成果市场化。市场化的主要目的是吸引创新投资，使研发成果能够顺利转移，便于下一轮研发的进行。首先，要对研发成果的知识产权价值进行评估，然后对研发成果进行组合包装，提高其附加值，最后对研发成果需求者进行营销。营销也是研发服务业能否成功运行的关键之一。第二，后续服务。主要是科技中介对研发服务交易成功后产生的关于知识产权、技术转移交易税务、知识产权侵权等问题的处理。这些主要是围绕研发服务主体的权益展开。
研发成果的应用将产生两个结果：针对第一产品，研发成果提供者为第一产品的需求者提供价值，研发成果需求者作为顾客，以合理的价格获取其应得的顾客价值；从第二产品的角度来看，科技中介使研发支撑服务需求者获得回馈价值，包括企业(高校或研发机构)的利润、声誉及知识经验。更重要的是，这些价值将回馈到企业(高校、研发机构)的核心能力中，并在下一轮的研发服务过程中体现出来。
4 动态跟踪研发服务需求者的需求变化
价值创造通过供应商的活动发生在其内部，价值附加值也就等同于供应者承担的成本[14]。研发服务提供者要想获得需求者更好的价值认同，就应当让研发服务需求者参与到研发活动内部。顾客的价值创造过程是“顾客为达到特定目的而进行的一系列活动”[15]。研发服务需求者在参与跟踪时最直接的目的是了解、监督、促进研发的价值创造。动态跟踪研发服务需求者的需求变化有如下好处。
(1)有助于研发成果提供者塑造核心能力。研发成果提供者的核心能力包括三大要素，包括知识、经验及企业(高校或研发机构)声誉。核心能力是为研发成果提供者创造价值的核心。第一产品的所有服务都是根据其核心能力发展而来，研发成果需求者在跟踪研发运行的过程中，可以了解与考证研发成果提供者的研发知识与经验。研发成果提供者则会在开展研发的同时，不断补充新的市场信息及最前沿的技术知识，并更多地站在需求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2)有利于科技中介进行顾客探寻与需求管理。Ojasalo(2010)在从服务的共同生产到价值共创的转变中谈到，客户的期望会影响到复杂的服务生态系统[16]。研发服务作为特殊的服务系统，了解顾客的期望是非常必要的。顾客探寻与需求管理不但是科技中介提供服务的一环，而且是研发服务创新的来源，具有前瞻性的研发服务者懂得通过顾客探寻需求管理来创造服务差异化，占据业界领先地位。对科技中介来说，顾客探寻与需求管理对象有两个，一个是第一产品的提供者，这是研发服务价值链前两个阶段的工作重点；另一个是第一产品最终需求者，科技中介对其的管理贯穿研发服务的始终。研发支撑服务需求者的需求包括外在需求及内在需求，外在需求是其能够明确表达的，而内在需求则无法言明或需求者自身也没意识到。研发服务需求者的跟踪为科技中介了解市场及内在的顾客需求提供了条件。
(3)有助于提高研发服务效率。相比较而言，研发服务业是服务业中比较复杂、高风险的类别。因此，在服务过程中必须不断地与顾客沟通，确认需求，以确保服务提供者与服务需求者的目标相一致。这样不仅可以降低错误率，而且能有效减少二次或多次重复带来的资源浪费，并能提高顾客满意度。在供应链中，为了建立战略性的合作关系，公司应该通过适当的申请方法和选择标准选择供应者[17]。在研发服务业的供应链中，同样需要各研发服务供求者之间的紧密合作。
总体来看，科技中介对研发服务业双重价值链的形成产生很大的影响，科技中介使研发服务业价值链中产生了两个供求方。但是，就目前科技中介的业务内容发展状态很难满足研发服务市场的需求，需要构建一个综合性的研发服务中介平台来满足。
5 结语
本文在以往研发价值链相关研究的基础上，根据当今研发服务业的发展态势对研发服务业价值链的发展演变过程进行探讨，总结出研发服务业价值链的发展经历了三大发展阶段：集研发服务需求者和研发供应者为一体；研发服务需求者和供应者直接建立联系；科技中介在研发供求者中直接发挥桥梁作用。围绕研发服务业提供的两大类产品：研发成果和研发支撑服务，构建了研发服务业双重价值链。两条价值链相互镶嵌：以研发成果为核心，产生了第一对供求者；以研发支撑服务为中心，产生了第二对供求者。研发服务业双重价值链可分为研发定位、研发系统运行、研发成果应用三个环节，研发支撑服务贯穿于全过程，针对每个环节的具体要求提供差异化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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