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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闯尼日利亚拼成亿万富翁
面庞的轮廓线很柔和,但肩膀宽厚,身形魁梧,讲起话来利索而果断。2007年已过五旬的胡介国出生在上海一个商人家庭。1986年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酒店管理专业毕业后,他谢绝香港一家星级酒店的高薪邀请,决定单枪匹马去闯荡尼日利亚。
尼日利亚位于非洲西海岸,面积约100万平方公里,人口1.5亿,不仅是非洲最大的国家,同时还是世界十大产油国之一。其他矿产资源如锡、铌、钽等,储量和开采量也居非洲前列。在胡介国眼里,这个神秘的国家处处充满机遇,自己一定能在这片人才匮乏的黑土地上大显身手,干出一番事业。
他初到尼日利亚时,首先感到不适应的就是当地的气候。该国位于赤道附近,年日均气温超过30摄氏度,潮热的气候加上当地的蚊虫,让初来乍到的许多中国人都不适应,集中表现就是容易患上疟疾。但这个性格倔强的中国汉子,并没有因为环境的恶劣而退缩。最初,他在当地著名的道格拉酒店当管理人员,也是酒店里惟一的中国职员。虽然该酒店的硬件设施还算不错,但由于老板不懂现代营销及成本控制等,每年产生的利润却少得可怜。他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使酒店效益当年就翻了一倍!胡介国从西方学到的先进经营理念,不仅让尼日利亚同行大开眼界,凭着出色的管理能力,短短几年他就从一名普通职员做到了部门经理、总经理,并最终成为饭店的最大股东,淘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
1995年,当地政局发生变化,西方国家以此为借口对尼日利亚进行经济制裁,因不看好当地的投资前景,来自美国、日本等地的外籍商人纷纷撤资,当地经济一度陷入困境。见此情景,一些朋友也劝他马上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回国发展。胡介国却出人意料地投资800万美元,在尼日利亚首都拉各斯(也是尼日利亚最大的沿海城市)创办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大酒店。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中国英雄”。
酒店由他亲自设计,为了更具中国特色,从建筑公司到装修材料,胡介国都是从国内选择的。不久,一个占地4000多平方米、六层全花岗石的“金门大酒店”顺利建成。门口是一对汉白玉狮子,里面有景泰蓝、唐三彩工艺品等仿中国古代文物的摆设……因装饰用料考究,工艺精湛,一切都充满了东方的神秘色彩,使金门大酒店一下就成了尼日利亚标志性建筑和著名旅游景点。目前,它仍是非洲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开业仪式上,特地前来祝贺的尼日利亚旅游文化部长感慨说:“金门大酒店不仅为我们带来中国饮食文化,也带来了中国人民与尼日利亚人民患难与共的友谊!”
一流的服务、别具一格的中国菜及优雅舒适的环境,使金门大酒店很快赢得良好口碑,成为尼日利亚上层人士及各国使馆设宴的首选之地。很多国家的政要访问该国时,都下榻在这家酒店。如委内瑞拉总统查威斯、撒切尔夫人等,都住过这里。
刚来尼日利亚时,看到这里有人吃传统的手抓饭,也有人用刀叉吃西餐,胡介国就想,将来他们会用筷子吃中餐。“而现在,在我们的酒店里,很多当地人都会用筷子吃饭。”酒店里不仅提供中餐,还经常举办中华文化展览会,甚至还举办了许多中国各地产品的展销会,成为传播中国文化的一个平台。
因尼日利亚石油资源丰富,从1998年开始,不少国家的石油公司来这里与政府合作开采石油和天然气。而且那时中国也逐步施行“走出去”的政策,许多代表团和公司不断涌入,当地酒店供不应求。
在金门大酒店的经济效益和影响力与日俱增的同时,胡介国又先后投资建造了千禧饭店等。那段时间,他工作非常努力,经常和服务员一起端菜上饭;在厨房工作间亲自掌勺。每天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我如果坐在车里的时间超过10分钟,就一定会睡着。”
此后,胡介国在尼日利亚的生意逐渐扩大,涉及房地产开发、旅游、建筑、装潢、建材生产、机械加工、木器加工、国际贸易等,资产总额迅速达到数亿美元。
成为非洲惟一的华人酋长
经商多年,胡介国把对管理的认识分解为三个层面:小生意靠技巧;中生意靠机遇;大生意靠人品。一句话,做生意就是做人。他是个行事低调的人,平时从不买名牌。他一年四季穿着T恤衫和短裤,常常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他到了建筑工地,就和小工一起拉沙子拖砖。在工厂里一边和黑人兄弟一起干活,一边聊天逗笑。不认识的人,很难将他同一个亿万富豪联系在一起,员工们都称他“平民老板”。
胡介国手下有三万名尼日利亚员工,虽然来自不同的部落,但集团公司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黑人职工结婚,公司要送钱赠礼;过生日要组织庆贺;家庭遇到困难,要将补助及时送到他们手中。在他的企业里,黑人员工的工资、福利、保险等,要比当地同类企业高出一大截。除此之外,针对尼日利亚人喜欢舞蹈的特点,他们经常在节假日举办舞会,所有公司人员都会载歌载舞,享受工作之外的生活乐趣。
如今在首都拉各斯,大学生毕业后都以能进胡介国的公司工作为荣。平时有人叫他大哥,有人叫他爸爸,胡先生说他们都这样称呼,我也很乐意。他夫人谢美仪女士也十分喜欢当地黑人员工,她评价说尼日利亚人很有幽默感,他们喜欢讲笑话,而且语言天赋好,学中国语言学得很快。我们的员工也非常勤奋,为公司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胡介国凭借良好的人品,很快融入当地主流社会,就连尼日利亚政府的部长和各州州长,都急着和他做朋友。
1999年8月的一天,胡先生应邀到拉各斯一所被当地人认为不错的学校里参观,他看到,校舍是用木头搭成的一个形如蒙古包的圆形建筑,三面是矮墙,一面是门,要弓着腰才能进去。校舍里没有桌子、椅子,也没有明亮的灯光。孩子们都坐在自带的小木凳上,把书本放在腿上读写。尼日利亚的天气非常炎热,最高温度可达到40多摄氏度,而教室里却没有风扇。
看到孩子们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学习,胡介国心里感到非常不安。于是,平时出差连头等舱都舍不得坐的他,却大手笔地融资两亿多元人民币,帮尼日利亚建起了四所该国历史上最“豪华”的中学。红砖白墙的高层小楼,绿色的大草坪,教室里配备了日光灯、电风扇、百叶窗,每所学校都可以容纳3000多名学生。他的举动让尼日利亚人民深受感动,都知道学校是中国人造的。“一代一代传下去,这比送给他们多少大米、援助多少钱影响都大。”胡介国赢得了尼日利亚人民的真诚爱戴。
鉴于他为尼日利亚做出的巨大贡献,2001年,大酋长埃米尔正式任命胡介国为酋长,而且是终身的。古老的“加冕”仪式十分隆重,有数万人参加。在四位穿着宽袍的部落首领陪同下,胡介国在伞下缓步行走,大酋长取出一把象征首领地位的椅子让他坐在上面,还给他戴上了一顶皇冠,他的右胳膊被涂上滑石粉,这标志着胜利和荣誉。胡介国被赐予了一个名为“Baba Ase”的封号,意思是服务总管。这个称号同西方的爵位一样是世袭的,以后还可以传给儿子、孙子。
胡介国告诉记者,如今的非洲酋长,不再像大家印象中的头戴鸟翎,面染油彩,身穿兽服,而是一种荣誉的象征。在当地酋长是传统领袖的代名词,更多扮演的是一种政治家的角色,相当于中国的政协委员。当地政府对酋长委员会都要敬上三分,在尼日利亚,每届政府无一例外都会拜见酋长委员会主席。据其介绍,酋长委员会里有几百名酋长,但其中鲜有外国人,除了极个别在当地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外,他是其中惟一的一个华人,也是非洲历史上惟一的华人酋长。
现在的酋长不像以前那样有自己的奴隶,有自己的土地,但作为酋长,胡介国还是有不少特权,他拥有有关部门特批的由他全权指挥的近百人的武装警卫队,这些人员由胡介国亲自挑选,但工资由当地政府负担。
2001年11月,中国驻尼日利亚使馆商务处的五名工作人员,驱车去当地一个叫海底餐厅的餐馆用餐。饭后,使馆的两辆车前后而行,跟在他们车后面的是一辆奔驰320,车主是一位加拿大籍印度人,一个银行老板。车刚开离餐馆就被一伙匪徒跟踪,他们车速极快,没几分钟就追上了中国工作人员的车并试图拦截,经过短暂而无力的反抗后,银行老板被歹徒杀害,三名使馆工作人员被扣作人质。由于匪徒的火力很猛,警方一时也无计可施,大使立即打电话给胡介国。胡介国获悉此事后,带领三名配备冲锋枪的警卫紧追不舍。最终迫于压力,歹徒把人质扔在了边界,然后逃跑。
“还有一个特权,哈哈,警察不能抓我。”胡介国笑称自己有了“永久赦免权”,由于尼日利亚实行酋长终身制,胡介国的这个特权也将终身享有。此外,他还能以酋长的身份与政府官员谈判为同胞争取更多的利益。“当然,这个终身的酋长不领薪水,最大的特权就是大家很尊重我,我可以随时见州长、见总统。”
做中尼两国的“经贸红娘”
给一个华人如此高的荣誉,在胡介国看来,恰好说明了中国对尼日利亚日益增长的影响力。通过任命他为酋长,尼日利亚友人也表达了希望引进中国的技术,并吸引更多中国人到尼日利亚投资的美好愿望。可是最初许多中国公司并不愿意到尼日利亚投资,因为在人们眼中,非洲各国经济条件落后,充斥着疾病、战争和暴力。
对此,胡介国澄清说,这些印象大部分是西方一些媒体造成的,他们一直热衷于宣扬非洲灾荒、疾病和内战,但事实上,非洲除了极个别国家受战争之苦外,其余的社会安全环境都相当好。他还亲自跑到北京、深圳、上海等城市现身说法,吸引中国企业家前往尼日利亚投资。
在他的热心引荐和悉心安排下,不少上海和温州老板率先在当地办起了颇具规模的服装厂、电子厂和贸易公司等。后来就连天津金圆蜡业、江苏开元等一大批实力雄厚的上市公司,也纷纷落户尼日利亚。在政府部门支持下,胡介国还准备在当地建造一个大型工业园,吸引中国知名企业进驻。
当上酋长之后的他比以前更忙了,甚至没有时间照顾自己的生意。平时不但要参加各种会议,还要帮助当地政府处理华人事务。一些初到尼日利亚的中国企业也向胡介国求助,希望他能够帮忙开拓非洲市场。在尼日利亚的五万多华侨华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位热心助人的酋长。
而在当地政府官员的眼中,所有中国人都是胡介国的兄弟,每当遇到有关中国人的问题,只要当地相关部门觉得棘手或难以处理时,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胡介国。正因为胡先生在当地有着相当高的威望,中国驻尼日利亚大使在遇到棘手问题时,也会与他商量。曾有一位大使感慨地说“胡介国像熊猫一样稀缺,要善加保护。”
作为华人酋长,胡介国需要起到一种桥梁作用,正确地宣传非洲,同时把真实的中国告诉非洲。近几年,由于中国投入巨资和尼日利亚合作开采石油和天然气等,一些西方国家出于不满,频频在媒体发表指责中国的言论。英国《经济学家》称“约600年前,明朝的航海家到达这个大陆的东海岸,带回了一头长颈鹿以满足皇帝的好奇;今天,中国的船只在同样的航线定期航行,带回了石油、铁矿石和其他商品,以满足一个庞大的经济体发展的贪婪胃口。”胡介国说,这种观点十分荒唐,因为它忘记了自由贸易总是增进双方福利的。尤其对尼日利亚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而言,他得到了来自中国的雄厚资金和技术援助,把地下石油资源变成了财富,使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
对于西方的一些错误言论,胡介国认为仅仅靠他一个人的宣传反驳,力量远远不够。这让他萌生了在非洲办华人报纸的愿望。目前,胡介国是西非惟一的中文报纸《西非统一商报》的董事长。
为了更好地推动中尼两国的经贸往来,2004年7月,尼日利亚总统特任命胡介国为总统顾问,负责中小企业发展事宜。上任后,胡介国更是大手笔频出。比如,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在尼日利亚承建的合同金额达5.6亿美元的3000公里铁路改造维修项目,就是在他出面帮助下谈成的。
2006年,尼日利亚准备新建一条铁路,耗资高达83亿美元,这无疑是一块大蛋糕,大批西方公司闻风而动。但在他的影响下,中方公司终于击败众多竞争对手拿到了承建合同。
2006年4月,胡介国陪同尼日利亚总统访问中国。访问期间,奥巴桑乔先后走访三峡大坝、南京等地的大型企业与重点工程,与中国签订了一系列数目惊人的经贸合作项目。
总统先生不止一次地对胡介国说,我们能引进那么多的资金和先进技术,多亏你这位“经贸红娘”从中帮忙啊!
如今在尼日利亚掀起了一股中国热,驻华大使馆每月都要发放至少1000个签证给中国人,在广州甚至定居了上万名尼日利亚商人。在他们当中流行着一句很有影响的话:中国的今天就是尼日利亚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