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人人格结构的探索——中国人个性量表与中国人人格量表的交互验证（之一），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人格论文,量表论文,中国人论文,对中论文,国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引言
已有研究表明中国人的人格结构与西方的“大五”人格理论[1—3] 存在显著的差异，并且已经构建了不同的测量工具[4—16]。不同的确定人格结构的方法会直接影响到人格量表的编制策略。目前已有两种探讨并确定了中国人的人格结构，而且编制了相应的测量工具的研究范式。一种是由张妙青、宋维真等采用合理建构法（rational construct）、实践标准法（empirical criterion）及因素分析法（factor analytic）相结合构建中国人的人格特质，并建立了“中国人个性测量表（Chinese Personality Assessment，以下简称CPAI）”[4—6]。另一种是由杨国枢、王登峰、崔红等采用人格研究的词汇学途径确立了中国人人格的“大七”因素结构，并采用内容效度法和实证标准法相结合的途径编制了“中国人人格量表（Qingnian Zhongguo Personality Scale，以下简称QZPS）”。如果采用不同的确定人格结构的方法和建立量表的方法能够得到相同或相似的结果，则既可以确认中国人的人格结构，又可以交互验证不同的测量工具的效度。
（一）CPAI的编制过程与量表结构
中国人个性测量表（CPAI）是由香港中文大学的张妙清、梁觉教授以及中国科学院心理学研究所的宋维真、张建新、张建平等研究者于90年代开始进行编制的，并分别于1993年[4] 和1996年[5] 公开发表。编制这样一个本土化的人格测量工具的主要目的是建构一个既满足本土化需要，同时又符合心理测量学标准的比较全面的人格量表，从而探究西方的人格“大五”模型[17] 中尚未涵盖的中国人所具有的人格特征。CPAI包括3个效度量表，12个临床分量表和22个人格分量表。3个效度量表包括低频率量表、好印象量表和答案一致性指数量表。12个临床分量表包括自卑—自信、焦虑紧张、抑郁、身体症状、躯体化、性适应问题、病态倚赖、兴奋性、反社会行为、需要关注、脱离现实、猜疑等。本研究只涉及22个人格分量表，各自均包括15个项目，见表1。
编制CPAI人格量表的过程包括中国人人格结构的确定和项目编选两部分。人格结构的确定过程包括：（1）研究者要求不同职业的被试写出他们认为的“最重要的性格特征及其行为表现”；（2）与文学家一起从中国现代文学作品中抽取“描写性格特点的词汇、行为描述及谚语”；（3）参阅“国内外有关特质形容词的研究”，以上过程共得到了150个性格特征形容词；（4）研究者从这150个性格特征形容词中选出“研究者认同的”26个作为量表要测量的人格特质。
在初步确定的人格特质的基础上，研究者从（1）被试写出的性格特征的行为描述，（2）已有的中英文量表的项目，以及（3）研究者编写的项目中共筛选出560个项目，作为量表的初步项目。将初步编制的量表施测后进行项目筛选，合并相关较高的分量表，最后确定22个分量表，由330个项目组成。对分量表的因素分析发现，22个分量表由四个因素构成，分别测量的是可靠性（Dependability）、中国人的传统性格（Chinese Tradition）、社会权利（Social Potency）、和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6]。CPAI的因素和分量表见表1。
表1 CPAI的四个因素及其22个分量表[6]
因素一因素二 因素三
因素四
可靠性 中国人的传统性格
社会权利 个人主义
务实性（PRA） 人情（REN）
内向—外向（I_E） 自我—他人取向（S_S）
情绪性（EMO） 和谐性（HAR）
领导性（LEA）
理智—情感（L_A）
责任感（RES） 灵活性（FLE）
冒险性（ADV）
阿Q精神（DEF）
自卑—自信（I_S）
现代化（MOD）
宽容—刻薄（G_M）
面子（FAC）
老实—圆滑（V_S）
书俭一奢侈（T_E）
乐观—悲观（O_P）
严谨性（MET）
外内控制点（E_I）
亲情（FAM）
CPAI的编制过程实际上也是中国人人格结构的探索过程。CPAI编制的最大优点就是突出了中国人的独特人格特点，例如“阿Q精神”“人情”“面子”等分量表的建立。可能的问题就在于对人格结构的确立是建立在选定的分量表基础之上的，如果分量表的选择不够准确和完整，将会影响中国人人格结构的完整性和准确性。
（二）QZPS的编制过程与量表结构
QZPS的编制过程也包括中国人人格结构的确定和项目编选两部分，但采取的研究方法和途径却与CPAI的编制过程不同。对中国人人格结构的确定沿用的是西方学者根据人格研究的词汇学假设[18，19] 建立大五人格模型的程序，只是使用的语言和被试由英语和西方人变成了中文和中国人。王登峰等[20] 首先从中文字典、文学作品、中小学语文课本以及被试描述具体人物时使用的形容词中系统收集中文人格特质形容词，并与杨国枢等[8] 在台湾所收集的用于描写稳定的人格特质的形容词合并，对其中的1520个形容词进行了好恶度、意义度、熟悉度和现代性的评定， 并从中抽取出410个形容词，作为中国人描述他人（及自己）的代表性样本。由大陆和台湾的1400多名被试就每个词能够描写自己及他人的程度进行评定。通过因素分得出了中国人人格的七个维度以及所包含的15个小因素（大陆和台湾被试的结果只在因素出现的顺序上有差异，内容并无差异）[8]。这一结果与西方的“大五”模型无论在因素的数量还是因素的内涵上都存在显著差异，初步比较的结果证实了中国人与西方人在人格结构上的相似性与差异性。此后经进一步的分析和验证，确认了中国人人格的“大七”模型[15—16]。对NEOPI-R[17] 项目的因素分析也证实了中国人人格结构的七因素模型[21]。
QZPS的编制是在中国人人格的七因素模型基础上，采用内容效度法与实证标准法相结合的途径进行的。首先，采用内容效度法编制量表的项目[9—11]。在确定中国人人格结构的过程中，七个维度的每一个小因素都包括10—30个人格特质形容词，研究者根据每一个人格特质形容词所界定的人格特点，分别写出4个或以上的句子描述这一特点。以“害羞的”为例，这4个项目分别反映：①“害羞”的行为表现；②“害羞”的内心体验；③“害羞”者的动机特点；以及④“害羞”者具备或不具备该特点的程度。经过这一过程，共编写了1861个项目。在此基础上，将这些项目根据形容词所属的小因素和维度的特点进行修订、合并，最终获得1635个项目。
第二，采用实证标准法对项目进行筛选，并根据心理测量学的要求建立量表[15 16]。将1635个项目编制成四份问卷，分别由四组约2600名被试进行评定。对维度一至五的13个小因素和因素六、七的项目分别进行因素分析，以初步筛选出测量这13个小因素及两个维度（简称15个小因素）的项目。经过以上程序，1635个项目被缩减为718个。从中按每个小因素取30个左右的项目的标准，得到了由七个大因素、409个项目组成的QZPS的初步版本。
将409个项目编辑成册，在3200名被试中施测。对409个项目进行主成分因素分析，根据所解释的方差百分比和因素的陡阶检验，取七个因素是合理的。抽取七个因素并采用最大变异正交旋转，逐步删除载荷量小于.25且共通性小于.15的项目共81个，保留下来的328个项目共解释30.09％的方差。分别对七个大因素的项目单独进行因素分析，除因素一至五分别抽取了3、3、2、2、3个小因素以外，因素六和因素七也分别抽取了3个和2个小因素。根据因素和小因素的含义，对七个大因素和18个小因素进行重新命名，组成中国人人格量表（QZPS），见表2。QZPS的最大优点是建立在对中国人人格结构的系统研究结果之上，在确立了中国人人格结构的基础上编写项目，而且全部项目都是来自本土文化，没有采用任何西方的理论构想和测量项目。
表2
QZPS各个因素的名称及其所含项目数（括号内）[11]
大因素
小因素
1
2
3
因素1；外向性（36）
活跃（15）
合群（12）
乐观（9）
因素2；善良（31）
利他（17）
诚信（6）
重感情（8）
因素3；行事风格（29） 严谨（14）
自制（11）
沉稳（4）
因素4；才干（26）
决断（11）
坚韧（9）
机敏（6）
因素5；情绪性（23）
耐性（15）
爽直（8）
因素6；人际关系（20） 宽和（13）
热情（7）
因素7；处世态度（15） 自信（9）
淡泊（6）
CPAI与QZPS的编制沿用了相似的研究路径，即都包括确定中国人的人格维度和编写测量项目、进行统计检验、量表的标准化等过程，但在三个方面存在差别。首先是对人格维度的确定过程方面的差别。QZPS在编制之前就已经通过词汇学研究的途径确定了其维度和所包含的小因素，因此编制的过程主要在于写出足够的和全面的测量项目；而CPAI在编制之前并没有明确中国人的人格维度，而是研究者通过综合被试的反应和相关文献资料定出多个人格特质，然后编写项目并进行统计分析，在确立人格特质或分量表之后再探索其结构，作为对中国人人格结构的测量。其次，量表的项目与人格维度的关系存在差别。CPAI的编制是以分量表为基础的，即首先确定分量表与项目的关系（内容效度的方法），此后的分析都以分量表为单位，没有对构成所有分量表的项目进行综合分析以探索其可能的因素结构；而QZPS 的编制虽然在编写项目时也以维度和小因素为基础（内容效度的方法），但在确定维度与项目的关系时却是对所有的项目进行重新分析以确定项目的归属和人格结构（实证标准法）。第三，项目的构成方面也存在差别。CPAI的项目中有一部分直接来自西方的人格量表，而QZPS的所有项目都是依据中国人的人格特质重新编写的。
（三）本研究的目的
CPAI和QZPS是采用不同的技术路线编制的测量中国人人格结构的综合性量表。如果CPAI的因素结构也能得到与词汇学研究（即QZPS所测量的人格结构）一致的结果，将会对中国人人格结构的确立提供有力的证据。因此，本研究的目的就是：（1）通过对CPAI的22个分量表和四个维度与QZPS的18个小因素与七个维度的相关分析，以及对两个量表的分量表或小因素的合并因素分析，探讨两个量表的内容能否相互包容；（2）通过对CPAI项目以及CPAI与QZPS项目组合的因素分析，检验中国人人格的七因素结构是否稳定。
二、方法
（一）研究工具
在本研究使用的测量工具是CPAI[5] 和QZPS[11]。
（二）被试
被试共2502人，其中男性1250人，女性1196人，56人未注明性别。被试的年龄分布广泛，16岁到25岁之间1316人，27到45岁之间872人，46到60岁之间249人，65人未注明年龄。其中大学生984人，学生以外的被试1557人，职业分布广泛，包括工人、农民、工商业者、军人等，61人未注明职业。所有参与研究的被试都得到了报酬。
三、结果
（一）CPAI与QZPS的相关
CPAI的22个分量表与QZPS的18个小因素之间存在不同程度的相关（注：需要此相关矩阵者可以直接与第一作者联系索取。）。首先，从CPAI来看，它的22个分量表中绝大多数都至少与QZPS的18个小因素中的一个存在显著的相关。根据与QZPS小因素相关的大小将CPAI的分量表分为四组。第一组包括S_S（自我—他人取向）、RES（责任感）、FAM（亲情）、FAC（面子）、ADV（冒险性）、I_E（内—外向）、T_E（节俭—奢侈）和G_M（宽容一刻薄）等八个分量表，它们至少与QZPS的一个小因素存在极高相关（0.90以上，最后两个分量表也达0.60以上）。从表3可以看出，这八个分量表都主要与QZPS的WX2和RG2的相关很高，即它们都主要反映个体合群（对ADV、I_E和T_E而言是不合群）和热情（对ADV、I_E和T_E而言是不热情）的特点。第二组包括EMO（情绪性）、I_S（自卑—自信）、O_P（乐观—悲观）、V_S（老实—圆滑）、LEA（领导性）、PRA（务实性）、MET（严谨性）、HAR（和谐性）、DEF（阿Q精神）和REN（人情）等十个分量表，它们至少与QZPS的一个小因素存在中度相关（0.40～0.60之间），涉及QZPS除处世态度（CT）以外的六个维度。例如，EMO主要与QZPS的QX1（耐性）、XF1（严谨）和WX3（乐观）等小因素有较高的相关，即EMO主要反映的是个体（对挫折）的耐受能力差、悲观以及过分严谨的特点。而作为中国人独特人格特点的HAR、DEF和REN三个分量表与诚信（SL1）（对DEF而言是不诚信）与宽和（RG1）（对DEF而言是不宽和）存在显著的相关。
第三组包括L_A（理智—情感）和E_I（外—内控制点）两个分量表，它们与QZPS的每个小因素的相关都较低（最高的相关介于0.30～0.40之间）。其中L_A与QZPS的CG3（机敏）、CT1（自信）和CT2（淡泊）相关最高，即主要反映个体敏捷和追求成功的倾向。E_I只与WX3 （乐观）存在较低的负相关，同时与XF1（严谨）、CG1（决断）、CG3（机敏）和CT1（自信）存在一定的相关，说明CPAI的中的E_I主要反映的是严谨、决断、悲观以及欲求水平低等特点。
第四组包括FLE（灵活性）和MOD（现代性）两个分量表，它们与QZPS的每个小因素的相关都很低（小于0.30）。其中MOD与QZPS的每个小因素的相关都低于0.10，而FLE与QZPS的XF3（沉稳）和CG2（坚韧）存在0.25左右的负相关，即FLE与浮躁和容易放弃努力有关。
另外，从QZPS来看，它的18个小因素与CPAI中至少一个分量表存在比较显著的相关，但相关的程度差别很大。其中WX2（合群）和RG2（热情）与CPAI中至少一个分量表的相关在0.90以上，WX1（活跃）和QX1（耐性）也至少与CPAI的一个小因素相关在0.60以上，另外8个小因素（WX3、SL1、SL2、SL3、XF1、CG1、CG3、RG1）至少与CPAI的一个分量表相关在0.40～0.60之间，而XF2、XF3、CG2、CT1、CT2等5个小因素与CPAI分量表的最大相关都在0.30～0.40之间，只有一个小因素QX2（爽直）与CPAI的各个分量表的相关都在0.30以下，只与CPAI的EMO相关达0.26。
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CPAI中的L_A（理智—情感）、E_I（外—内控制点）、FLE（灵活性）和MOD（现代性）四个分量表的内容与QZPS的相关比较低，属于CPAI中比较独特的内容。同时，QZPS中的XF2、XF3、CG2、CT1、CT2和QX2等六个小因素（涉及行事风格、才干、 处世态度和情绪性等四个人格维度）与CPAI的相关比较低，属于QZPS中比较独特的内容。
表3 CPAI的四个维度与QZPS的七个维度分数的相关
可靠性 中国人的 社会权利 个人主义
传统性格
WX 外向性 -0.46
0.14
0.67
-0.35
SL 善良
-0.50
0.38
0.11
-0.46
XF 行事风格-0.19
0.17
-0.03
-0.17
CG 才干
-0.54
0.29
0.54
-0.28
QX 情绪性 -0.43
0.24
0.06
-0.25
RG 人际关系-0.54
0.38
0.33
-0.43
CT 处世态度-0.42
0.29
0.37
-0.40
表3列出了QZPS的七个维度与CPAI的四个维度的相关。CPAI的“可靠性”与QZPS的六个因素（行事风格除外）都存在比较高的负相关，即“可靠性”高的人一般比较内向、情绪性水平比较低、对事业、功利的追求比较少；同时也比较利己、缺乏决断能力、人际关系方面也比较冷淡。而“中国人的传统性格”则主要与善良（SL）和人际关系（RG）存在中等程度的正相关，即分数越高，则越为他人着想、对人越宽和、热情。“社会权利”与外向性（WX）和才干（CG）存在比较高的正相关，与人际关系（RG）和处世态度（CT）存在中等程度的正相关，即高分者比较外向、有很强的能力和志趣水平，对人也比较谦和。“个人主义”与外向性（WX）、善良（SL）、人际关系（RG）以及处世态度（CT）存在中等程度的负相关，即高分者（个人主义者）比较内向、对人比较冷淡、自私以及对功利比较淡泊。而QZPS的维度中除XF（行事风格）与CPAI的四个维度的相关都很低（都在0.16以下）以外，其他六个维度都至少与CPAI的一个维度存在较高的相关。
综合QZPS与CAPI之间的相关可以看出，CPAI与QZPS有相当一部分内容是重合的，但又各有独特的内容。QZPS中的情绪性（QX）和行事风格（XF）两个维度与CPAI的相关比较低，而CPAI的现代化（MOD）和灵活性（FLE）两个小因素与QZPS的相关比较低。另外，从维度层面上看，CPAI的内容基本上能够在QZPS中得到反映，尽管“中国人的传统性格”被QZPS解释的比较少，但从含义上来看，善良和人际关系与“中国人的传统性格”的契合程度还是比较高的。相比之下，QZPS的内容则不能在CPAI中得到全面的反映，行事风格维度的内容与CPAI的四个维度相关都比较低。
（二）对CPAI分量表与QZPS小因素的合并因素分析
为进一步探索QZPS的小因素与CPAI分量表之间的关系，将CPAI的22个分量表与QZPS的18个小因素转换成标准分数后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根据碎石图（图1）和解释方差的百分比，可以抽取6个因素进行旋转，以探讨其合适的因素结构。抽取六个因素时解释总方差的57.49％，六个因素分别解释总方差的13.10％、10.84％、10.53％、8.60％、7.42％和7.01％。六因素结构的载荷量与共通性见表4。
表4 CPAI的分量表与QZPS的小因素组成六因素结构的载荷量与共通性
Ⅰ
Ⅱ
Ⅲ
Ⅳ
Ⅴ
Ⅵ
共通性
V_S 老实-圆滑
0.76
0.66
FAM 亲情 0.66
0.50
G_M 宽容-刻薄
0.63
0.31
0.66
SL1 诚信 0.61 0.45 0.440.79
HAR 和谐性 0.530.420.55
PRA 务实性 0.49
0.46
0.53
S_S 自我-他人取向 -0.46 -0.31 0.33
0.44
DEF 阿Q精神-0.52 -0.30 0.47
XF1 严谨 -0.53
-0.32 -0.38 0.69
SL2 利他 -0.67 0.72
SL3 重感情 -0.70 0.54
WX1 活跃 -0.35 0.72
0.73
LEA 领导性 0.70 0.30
0.63
RG2 热情 0.61
0.51
WX3 乐观 0.55
0.36
0.53
WX2 合群 0.35
0.54
0.50
I_E 内-外向-0.82 0.70
RES 责任感 0.57
0.43 0.60
O_P 乐观-悲观
0.36
0.53
0.60
ADV 冒险性 0.46
0.51 0.34
0.65
E_I 外-内控制点
-0.51 0.41
REN 人情 0.47
-0.53 0.57
EMO 情绪性 -0.53
-0.47
0.64
I_S 自卑-自信
-0.39 -0.60 0.65
FAC 面子 -0.73 0.57
CT1 自信 0.75
0.67
CT2 淡泊 0.70
0.54
CG3 机敏 0.58
0.55
L_A 理智-情感
0.500.32 0.38
XF2 自制 -0.47 -0.54
0.36 0.68
CG1 决断 -0.51 -0.35 0.56
0.75
RG1 宽和 0.410.570.61
QX1 耐性 -0.37 -0.32 0.660.83
QX2 爽直
-0.81
0.69
CG2 坚韧 0.49
0.55 0.56
XF3 沉稳
0.53 0.43
MET 严谨性
0.32 0.46 0.42
T_E 节俭-奢侈0.39 0.26
MOD 现代化 -0.31 0.14
FLE 灵活性 -0.71 0.66
附图
图1 QZPS的小因素与CPAI分量表的因素分析陡阶检验
从表4可以看出，抽取六个因素时，因素Ⅰ、Ⅱ、Ⅳ、Ⅵ都是由CPAI和QZPS的分量表或小因素混合组成的，只有因素Ⅲ和因素Ⅴ是单独由CPAI的分量表或QZPS的小因素构成。可以认为，因素Ⅲ的内容是CPAI的独特成分，与QZPS的相容性比较低，而因素Ⅴ的内容则是QZPS的独特成分，与CPAI的相容性比较低。因素Ⅲ由CPAI的责任感、乐观—悲观、冒险性、外—内控制点、人情、情绪性、自卑—自信和面子等8个分量表组成，在CPAI的四维度结构中分属可靠性（5个分量表）、中国人的传统性格（2个分量表）以及社会权利（1个分量表）等三个维度。从内容上看，因素Ⅲ反映的是“自主自信乐观—他控自卑敏感”的特点，类似于西方人格结构中的“神经质（Neuroticism）”维度。因素Ⅴ由QZPS的三个小因素构成，包括情绪性维度（耐性与爽直）和人际关系维度的一个小因素（宽和），反映的是人际交往中“忍耐宽和一直率爽直”的特点，与QZPS的情绪性（QX）维度是一致的。
因此，CPAI的分量表与QZPS的小因素在内容上有相当大的重合，但CPAI中所包含的类似西方“神经质”维度内容的分量表难以在QZPS中得到对应。同样，QZPS的情绪性维度的内容在CPAI中也缺乏直接的对应关系。
（三）对CPAI项目的因素分析
将CPAI的330个项目转化为标准分数之后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共有113个因素的特征值大于1。图2是初始的碎石图，表5是前十个因素解释方差的百分比。综合这两方面的信息，应取五个或六个因素比较合适。因此在抽取因素时分别按5和6个因素进行旋转。
表5 CPAI352个项目前十个因素解释方差的百分比
因素 特征值
解释方差％ 累积方差％
1
25.64
7.28
7.28
2
12.96
3.68
10.97
3
7.15
2.03
13.00
4
5.52
1.57
14.56
5
4.74
1.35
15.91
6
3.49
0.99
16.90
7
3.10
0.88
17.78
8
2.97
0.85
18.63
9
2.84
0.81
19.43
10 2.56
0.73
20.16
附图
图2 CPAI352个项目因素分析的陡阶检验
1.CPAI的五因素结构
按5个因素进行最大方差正交旋转，逐步删除载荷量低的项目。当删除的项目达到198个后，余下的132个项目在五个因素上的载荷量才达到0.35以上，解释总方差的24.39％。五个因素所包含的项目数（解释方差百分比）分别为：51（9.04％）、26（4.57％）、25（4.03％）、19（3.72％）和11（3.03％）。
分别对每个因素的项目进行因素分析，删除个别项目后，五个因素分别由2—3个小因素构成。根据各个因素中项目的内容，分别对它们进行命名（见表6）。
表6 CPAI项目五因素结构的构成成分及其命名
大因素
小因素1 小因素2 小因素3
1
良好品质 乐群宽和 自信机敏 顺应沉着
2
外向主导 积极活跃 乐观坚定 热情合群
3
坚韧周密 坚毅沉稳 严谨细致 果断可信
4
脆弱自卑 自卑忧虑 人际敏感 脆弱退缩
5
人际和谐 宽和利他 热情合群
第一个因素，即“良好品质”主要反映个体的综合品质，包括与人为善、自信灵活等特点（如“我总是与别人和谐相处”“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就必须承认”），与QZPS的SL（善良）、RG（人际关系）以及CT（处世态度）关系比较直接。第二个因素，即“外向主导”主要反映个体的外向性程度，包括热情、活跃、坚定、乐观等特点（如“我非常喜欢与人交谈”“做事时，我很愿意当发起人或是领导人”），与QZPS的WX（外向性）关系最直接。第三个因素，即“坚韧周密”主要反映做事的能力和态度，包括坚韧果断、细致周密和严谨耐心等特点（如“凡事我都是先详细分析利弊才做出决定”“我做事很专心，别人很难使我转移注意力”），与QZPS的CG（才干）和QX（情绪性）关系比较直接。第四个因素，即“脆弱自卑”主要反映个体的情绪反应特点，与西方的“神经质”维度类似，包括脆弱和遇事容易紧张、敏感等特点（如“工作时，我经常都有患得患失的感觉”“我很留意别人对我的态度”），与QZPS的CG（才干）关系比较直接（能力低的表现）。第五个因素，即“人际和谐”主要反映个体人际交往中的特点，包括热情、宽和、友好等（如“我很少和家人吵架”“假使别人冒犯我，我会尽量包涵”），与QZPS的SL（善良）和RG（人际关系）关系比较直接。表7的相关结果支持了上述分析。
表7 CPAI的五因素与QZPS七个维度的相关
QZPS CPAI五因素结构
1 良好品质 2 外向主导 3 坚韧周密 4 脆弱自卑 5 人际和谐
WX 外向性
0.37 0.650.26-0.27
0.34
SL 善良0.59 0.020.24-0.03
0.50
XF 行事风格
0.29 -0.17
-0.08
0.150.05
CG 才干0.37 0.430.51-0.39
0.28
QX 情绪性
0.28 -0.02
0.41-0.16
0.29
RG 人际关系
0.56 0.260.40-0.17
0.48
CT 处世态度
0.61 0.250.32-0.05
0.33
表7的结果表明，CPAI的五因素结构对QZPS的各个维度都有一定程度的解释，其中对WX、SL、CG、RG和CT的解释比较充分，相关都在0.50以上；对QX的解释稍差，相关最高的是0.41，对XF的解释能力最低，相关最高的只有0.29。而CPAI五因素结构中的第四个因素（脆弱自卑）与QZPS的所有维度相关都比较低，最高的相关是－0.39。
2.CPAI的六因素结构
按6个因素旋转时，当删除的项目达到189个后，余下的141个项目在六个因素上的载荷量才达到0.35以上，解释总方差的25.06％。六个因素所包含的项目数（解释方差百分比）分别为：48（8.44％）、26（4.38％）、24（3.75％）、22（3.68％）、10（2.73％）和11（2.09％）。分别对每个因素的项目进行因素分析，删除个别项目后，六个因素分别由2—3个小因素构成。根据各个因素中项目的内容，分别对它们进行命名（见表8）。
表8 CPAI项目六因素结构的构成及其命名
大因素
小因素1 小因素2 小因素3
1
良好品质 乐群宽和 自信机敏 顺应沉着
2
外向主导 主动积极 活跃乐观
3
坚韧周密 坚毅沉稳 严谨细致 果断可信
4
脆弱自卑 自卑忧虑 脆弱敏感
5
人际和谐 宽和利他 热情合群
6
与人为善 坦诚守信 自制利他
六因素结构中的前五个因素与五因素结构比较接近，而第六个因素，即“与人为善”主要反映个体对待他人的态度和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如“我宁愿自己艰苦一些，也希望别人快乐”；“尽管说假话对我有利，我也会坚持讲真话”），与QZPS的SL（善良）和RG（人际关系）关系比较直接。因此取六个因素时CPAI的内容分化得更具体，与QZPS内容的联系也应更广泛。相关分析的结果支持了这一预测（见表9）：在CPAI的五因素结构中较少涉及的XF（行事风格）维度的内容也得到了较好的反映（与“坚韧周密”的相关达0.50）。在五因素结构中“脆弱自卑”与QZPS各个维度相关较低的情况也有了明显的改善（与“才干”的相关达0.47），但仍属与QZPS各个维度相关最低的因素。因此，CPAI的六因素结构比五因素结构更合理一些。表9的结果还表明，与CPAI分量表水平的四因素结构相比，项目水平的六因素结构基本上对应了QZPS的七因素模型的内容，只是QZPS中QX（情绪性）维度的内容在CPAI中体现得较少（与“坚韧周密”的相关最高，为0.40）。综合以上分析，CPAI的项目由六个维度构成比较合理。
表9 CPAI的六因素与QZPS七个维度的相关
QSPS CPAI六因素结构
1 良好品质 2 外向主导 3 坚韧周密 4 软弱自卑 5 人际和谐 6 与人为善
WX 外向性
0.38
0.64
0.26
0.31
0.35
0.17
SL 善良
0.58
0.02
0.24
0.07
0.50
0.59
XF 行事风格 0.27
-0.17
0.50
-0.15
0.04
0.28
CG 才干
0.37
0.41
0.51
0.47
0.29
0.26
QX 情绪性
0.27
-0.02
0.40
0.19
0.29
0.10
RG 人际关系 0.55
0.24
0.40
0.22
0.49
0.35
CT 处世态度 0.61
0.25
0.32
0.11
0.37
0.22
（四）CPAI六因素结构的小因素与QZPS小因素的合并因素分析
将CPAI六因素结构的14个小因素与QZPS的18个小因素转换成标准分数后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综合碎石图和解释方差的百分比，可以抽取6个因素进行旋转。抽取六个因素时解释总方差的63.12％，六个因素分别解释总方差的14.37％、13.65％、12.53％、9.45％、7.05％和6.07％。六因素结构的载荷量与共通性见表10。
表10 CPAI与QZPS的小因素组成六因素结构的载荷量与共通性
Ⅰ
Ⅱ
Ⅲ
Ⅳ
Ⅴ
Ⅵ 共通性
CPAI61 坦诚守信 0.75 0.66
CPAI52 热情合群 0.73 0.61
CPAI62 自制利他 0.72 0.56
CPAI51 宽和利他 0.67 0.59
CPAI13 顺应沉着 0.60 0.69
SL2
利他
-0.47 0.77
SL3
重感情
-0.74 0.65
CT1
自信
0.82 0.69
CPAI12 自信机敏 0.69 0.62
CT2
淡泊
0.67 0.52
CG3
机敏
0.63 0.54
SL1
诚信
0.53 0.57 0.81
CPAI11 乐群宽和 0.46 0.51 0.68
CPAI22 活跃乐观 0.72
0.68
WX1
活跃
0.71
0.73
CPAI21 主动积极 0.69
0.55
WX2
合群
0.62
0.56
RG2
热情
0.59
0.51
WX3
乐观
0.57
0.51
XF2
自制
-0.52 0.64
CG1
决断
-0.57 -0.62 0.81
CG2
坚韧 0.70
0.59
CPAI33 果断可信
0.63
0.52
CPAI31 坚毅沉稳
0.55
0.46
XF3
沉稳 0.52
0.56
CPAI32 严谨细致
0.50
0.39
XF1
严谨
-0.46-0.56
0.75
RG1
宽和 0.50
0.64
QX1
耐性 -0.58
0.84
QX2
爽直 -0.82
0.72
CPAI42 脆弱敏感
0.79 0.69
CPAI41 自卑忧虑
0.72 0.69
表10的结果与表4有着明显的相似性。因素I_V由QZPS和CPAI的因素混合组成，因素VI由QZPS的情绪性维度（耐性与爽直）以及人际关系维度的一个小因素（宽和）组成，而因素VI则由CPAI的第四个因素软弱自卑（人际敏感与自卑忧虑）构成。综合表10和表4的结果，无论是否对CPAI的分量表进行重新分析，CPAI与QZPS的内容中不相容的内容是稳定的：CPAI缺少了QZPS中的情绪性维度，但多出了类似于西方“神经质”维度的内容。
（五）CPAI与QZPS项目的合并因素分析
将构成CPAI六因素结构的141个项目与QZPS的180个项目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根据因素的碎石图（图3）和解释方差的百分比，可以抽取7个因素进行旋转。逐步删除载荷量和共通性低的40个（QZPS删除12个，CPAI删除28个）项目后，剩余的281个项目至少在一个因素上的载荷量大于0.30，共通性大于0.15。因素一到因素七（QCF1—QCF7）所包含的项目数分别为75（46）、53（24）、46（18）、42（19）、25（0）、23（0）和17（6）个（括号内的数字是其中包含的CPAI的项目数）。QCF1—QCF7等七个因素解释的方差百分比分别为7.31％、5.40％、4.27％、4.03％、3.95％、3.26％和2.51％，共解释总方差的30.72％。
分别对七个因素的项目进行因素分析，根据解释方差的百分比和因素的陡阶检验，QCF1—QCF7分别抽取了2、3、3、3、2、2和3个小因素，分别解释总方差的31.63％、31.84％、33.57％、31.54％、40.49％、41.01％和42.51％。表11列出了QCF1—QCF7与QZPS的七个因素以及CPAI的六个因素之间的相关。相关结果表明，QCF1主要对应QZPS的处世态度维度（CT），并且与外向性（WX）、善良（SL）、才干（CG）和人际关系（RG）维度也有较高的相关；QCF2主要对应QZPS的外向性维度（WX）；QCF3主要对应QZPS的行事风格维度（XF），并且与才干（CG）、人际关系（RG）和处世态度（CT）维度也有较高的相关；QCF4主要与QZPS的才干维度（CG）对应，并且与外向性维度（WX）也有较高的相关；QCF5（没有CPAI的项目进入此因素）主要对应QZPS的人际关系维度（RG），并且与外向性（WX）、善良（SL）、才干（CG）和处世态度（CT）维度也有较高的相关；QCF6（没有CPAI的项目进入此因素）主要对应QZPS的情绪性维度（QX），并且人际关系（RG）维度也有较高的相关；QCF7主要对应QZPS的善良维度（SL）。即QCF1—QCF7分别与QZPS的CT（处世态度）、WX（外向性）、XF（行事风格）、CG（才干）、RG（人际关系）、QX（情绪性）和SL（善良）基本对应，而且小因素的含义也是基本对应的。
表11 QZPS与CPAI项目的七因素与QZPS七因素及CPAI六因素的相关
QCF1
QCF2 QCF3 QCF4
QCF5 QCF6
QCF7
WX 外向性
-0.55 0.74 0.35 -0.56 0.57 0.25
-0.01
SL 善良
-0.73 0.24 0.46 -0.23 0.74 0.35
-0.57
XF 行事风格 -0.28 -0.10 0.70 0.09
0.37 0.47
-0.16
CG 才干
-0.60 0.45 0.68 -0.73 0.50 0.31
-0.05
QX 情绪性
-0.34 -0.01 0.44 -0.30 0.47 0.95
-0.10
RG 人际关系 -0.72 0.43 0.57 -0.42 0.77 0.50
-0.22
CT 处世态度 -0.89 0.40 0.54 -0.39 0.63 0.29
0.00
1 良好品质 -0.82 0.20 0.35 -0.26 0.54 0.29
-0.18
2 外向主导 -0.19 0.67 0.16 -0.42 0.16 -0.03 0.16
3 坚韧周密 -0.31 0.14 0.76 -0.32 0.28 0.39
-0.02
4 软弱自卑 -0.13 0.11 -0.11 -0.70 0.06 0.21
-0.08
5 人际和谐 -0.53 0.23 0.09 -0.18 0.49 0.30
-0.21
6 与人为善 -0.39 0.08 0.28 -0.13 0.36 0.14
-0.54
附图
图4 CPAI的141年项目与QZPS的180个项目的因素分析陡阶检验
另外，表11的相关结果还表明，CPAI的六个因素的内容也在QCF1—QCF7中得到了较好的体现。CPAI的“良好品质”主要与QCF1和QCF5对应，“外向主导”主要与QCF2对应，“坚韧周密”主要与QCF3对应，“软弱自卑”主要与QCF4对应，“人际和谐”主要与QCF1和QCF5对应，“与人为善”主要与QCF7对应。而且，与表10的因素结构相一致的是，主要反映QZPS的情绪性（QX）维度内容的QCF6（与QX的相关为0.95）与CPAI所有六个因素的相关都很低，与“坚韧周密”的相关最高，也只有0.39。因此，对CPAI和QZPS量表项目的因素分析首先支持了QZPS所测量的中国人人格结构的七因素模型的稳定性，其次也证明了CPAI原始量表结构中不仅类似西方神经质维度的内容没有单独出现，而且CPAI中缺少QZPS的“情绪性（QX）”维度也得到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