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探索
青年研究的学科范式冲突与再学科化
——对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年来青年研究的反思
□ 郑 浩
摘 要: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青年研究在“浅层次学科化阶段”完成了学科社会建制的基本任务,但当前“深层次学科化阶段”存在的主要矛盾是经典学科论的传统学科范式和研究领域范式下的现代学科论之争,该矛盾冲突既影响着青年研究工作的深入,也制约着青年研究学科建设的发展。青年研究既要坚持独立学科的基本立场又要摒弃经典学科范式的束缚,坚持以现代学科理论范式进行新时期的学科建设,超越学科范式冲突,实现青年研究的再学科化,实现青年研究及其学科建设从学科知识的“存量增加”向学科体系统合的“质性飞越”。
关键词: 青年研究;学科范式;范式冲突;现代学科;再学科化
我国的青年研究起步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期,与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我国青年事业的蓬勃发展遥相呼应。在我国青年研究四十年的发展进程中,青年研究在学科社会建制上取得了一定的学术地位,在学术成果上也收获颇丰。特别是《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群团工作的意见》,明确要将“加强群团工作学科建设,群团工作研究列入国家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1]作为今后我国群团工作的一项重点任务,这是我们党从群团事业发展的角度首次明确了群团工作的学科性质和学术价值。青年工作和青年研究作为群团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加强青年研究的学科化也是推进和强化群团工作学科建设的必然要求。然而,在实际的研究工作中,由于青年工作、青年问题的普遍性和开放性,允许来自不同专业的研究者采用各自专业的理论和方法进行研究,从而也就使得很多研究者(包括一些专门从事青年研究的学者)都习惯把青年研究视为一个广阔的研究领域,而不是一个建制规范严谨的独立学科。这就导致了青年研究的“研究领域”实然状态和青年研究学术团体自身所追求的“独立学科”的应然状态之间存在较大的矛盾和冲突。而这一问题的本质是在追问,我们到底需建设怎样的青年研究,用什么标准去评价青年研究,用怎样的价值观去构建青年研究的知识体系等关键问题,这关涉我国青年研究学科本身的建设、理论建构和专业人才培养,事关党的群团工作的科学性、专业性和有效性。因此,明确青年研究的学科性质,积极建设符合学科建制要求的青年研究,努力推进青年研究的再学科化,是我国青年研究队伍在未来一段时间的主要任务和工作重点。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各个领域不断进行结构性调整,经济发展逐渐进入到改革关键期和发展深水区,各项改革内容稳步有序地推进。在这一背景下,国家连续出台并持续修订了众多会计制度。会计法律法规是会计工作的主要理论依据,国家连续出台一系列政策法规,对会计制度作出适当调整,需要定期对会计人员进行继续教育培训,使会计人员能够快速适应新知识新理论,掌握新的工作要求,更好的适应当前经济改革对会计工作提出的新要求。
一、经典学科判定标准导致的青年研究学科建设矛盾
1.范式与经典学科判定标准
“范式”(Paradigm)一词是库恩在解释科学革命时提出的一个概念,希望借助“范式”来解释常规学科的发展史,进而探究人类科学革命产生的动因与过程。虽然库恩在书中对这个概念做了定义,他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赋予“范式”至少22种不同的用法[2],但是库恩在该书中强调,“范式”最核心的含义是指某一学科共同体所普遍遵循的最基本知识共识、学术信仰与研究技术等规范的整体。“具有两个基本的特征”:一是“它们的成就空前地吸引一批坚定的拥护者,使他们脱离科学活动的其他竞争模式”;二是“这些成就有足以无限制地为重新组成的一批实践者留下有待解决的种种问题”[3]。这意味着,范式就具有“共识性”,可以成为一个学科的“规定”和“典例”,对该学科所有的研究者具有“规训”的作用,经由范式筛选过的学科知识体系也成为该学科新一代研究者学习的基本教材。正是由于不同范式本身具有的“不可通约性”,造成了不同学科之间的界限,同时,在同一学科内部,一旦旧的研究范式难以解决新的问题,就会导致旧有的研究范式被质疑,从而发生研究范式的变革与创新,意味着科学研究开始向前发展,也就是库恩所言的“科学革命”的过程。库恩所提出的“范式”概念不仅对科技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也被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者们所借鉴。人文社会科学界保留了范式本身所具有的“基本研究规范”和“共同的核心基础理论”含义,但同时也泛化了范式“不可通约性”的作用,据此提出“范式”既可以用来区分科学家共同体或干脆用来区分不同学科,也可以用来代表某一学科的不同发展阶段,还可用来代表同一时期、同一领域内的亚科学家共同体[4]。
随着大学学科建设和评价的发展,追求一种严谨、规范的学科体制和规范成为“科学主义时代”学科建设的宿命。在这一过程中,“范式”在科学中的规范和标准概念被学科评价界关注,并将其扩展为“学科范式”。“学科范式”“是存在于某一科学领域内关于研究对象的基本意向。它可以用来界定什么应该被研究,什么问题应该被提出,如何对问题进行质疑,以及在解释我们获得的答案时该遵循什么样的规则”[5]。由此,人们便逐渐开始采用学科范式的概念来厘定不同学科或同一学科不同流派的依据,甚至将其视为判断一门学科发展成熟与否的标志,成为传统意义上的“经典学科判定标准”。即,一门学科只有符合了“学科范式”所提出的学科基本标准才能被认定为一门成熟而独立的学科。而“经典学科判定标准”强调,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成熟和独立的学科“都有自己确定的知识体系、方法体系、学术评价体系、典范的培养体系与工作体系”,“范式化知识体系可以分为三部分:不容怀疑的知识核心,若干如何应用核心知识于实际问题的典型范例以及一些确定的需要进一步研究的发展领域。不容怀疑的核心知识防止人们在基本问题上争论不已,从而把主要精力用于发展研究……经典范例教会人们怎样运用核心知识,同时规定了研究的对错、好坏的评价标准。核心知识与经典范例共同指出未来研究的方向。”[6]
2.经典学科判定标准与青年研究学科建设矛盾
改革开放四十余年来,青年研究的学科建设不断推进,在人才培养、理论创新、咨政建言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突出成就,为党的群团改革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然而,现实成就的合理性并不能彻底解决学界在青年研究学科建设问题上的分歧与争论。结合学科范式和“经典学科判定标准”,我国青年研究学科地位争论在本质上可以归结为两种学科判定标准的冲突和矛盾:经典的传统学科理论范式和现代学科视域中的现代学科理论范式。经典的传统学科理论范式是指,研究人员按照经典学科的标准来建设青年研究学科,按照知识体系的完整性、研究方法的独特性、研究信仰的共同性等一般经典学科的标准,把青年研究建设成为一门成熟、独立的经典学科。相反,所谓现代学科视域中的现代学科理论范式是指,研究人员普遍将青年研究视为一个广泛的人文社会科学的具体问题领域,不具备发展成为成熟经典学科的可能性,只能采用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来解决具体的群团工作和青年发展问题,因此,这种观点也可以称之为“研究领域范式”。
如前所述,学科的主要作用是通过知识分类来促进知识生产的专门化和高效率。研究人员面向高深学问所产生的新知识也需要归纳到既有研究体系中,进行知识的积累,从而为后续研究提供知识基础,这就形成了一个“生产—积累—再生产—再积累”的螺旋式上升的知识发展过程和机制。这就进一步形成每个学科所特有的知识逻辑和知识谱系,建立起了学科体系内部的知识逻辑关系,进化出学科知识的生产与积累机制,推动了知识的生产、积累与发展。而在一个松散的青年研究领域中,这种“学科”机制所特有的知识生产和积累方式显然是不存在的。同时,由于研究领域本身不具有内在的知识逻辑和知识谱系,那么产生于不同学科中的“青年研究”学术成果也很难以一种专门的知识体逻辑进行梳理,而且由于研究领域本身不存在学术共同体,也更不可能有专门的研究团体对这些研究成果进行专业的总结,进行知识建构。因此,只有以学科建制的形式对青年研究进行建设,将青年研究建设成为独立学科,才可能利用学科规训的力量对青年研究的知识生产体系和学术成果积累体制进行更好的建构,不断加快青年研究的学科化进程。
我国青年研究历经四十年的发展已具有成熟的学科建制,拥有了专门从事青年研究的机构,专业的研究队伍、专门的学术团体和专门的学术期刊[7],我国教育学一级学科下设立“少年儿童与思想意识教育”二级学科,一些高校陆续开始设立少先队学科的硕士点和博士点,建立了完整的学科建制[8]。因此,作为一种普遍诉求和行政行为的青年研究“学科制度化”目标已基本实现,我国青年研究的浅层次学科化发展阶段的任务基本完成。
水源热泵项目取用地下水水资源论证技术要点分析……………………………………………… 江 剑,董殿伟(3.50)
但是,在深层次学科化阶段,青年研究学科建设的问题更加复杂而深刻,但其关键的问题主要是学科逻辑建设、学科知识沉淀的问题,涉及如何从学科定位、学科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等学理出发,回应人们对青年学作为一个学科存在的追问与质疑,并通过“学科”与“领域”这一问题的解决,来最终确立青年研究的学科地位与学科权威。自20世纪90年代起,学界对此争论不止,提出过“学科论”“领域论”“超越说”等不同观点[9]。虽然上述论点各异,但都涉及两个最基本问题:青年研究的学科判断标准、青年研究的学科地位认识。在学科判断标准上,经典学科论范式和研究领域范式的冲突基本都围绕库恩的“范式”理论展开[10],很多学者将“范式”视为解答青年研究“学科”抑或“领域”之争的关键,认为学科范式就是经典学科判定标准。在青年研究的学科地位认识上,经典学科论一直推崇系统的学科知识体系并将严密的学科体系和学科内在逻辑视为学科发展成熟的最高阶段,知识积累和学科体系构建成为学科发展的内生性动力。学科的地位和成熟度远高于领域,只有建立独立的学科并形成提出一套逻辑严密的理论体系,青年研究才可能获得应有的学术认可和学科地位,因此,必须以建设青年研究学学科作为青年研究学科建设目标。而立足于现代学科理论的研究领域论范式则认为,固执于学科范式建构不仅不利于学科自身发展和知识体系完善,反而容易让学科陷入故步自封的困境,经典学科方式转变为限制学科学术创新与发展的桎梏。如果青年研究能够始终以一个开放的研究领域存在,那就可以吸收多学科的研究成果,借鉴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反而更加有利于青年研究和青年工作的开展。
二、现代学科范式为青年研究学科建设提供新方向
(2)学科建设有助于青年研究相关知识的生产与积累
1.学科建设对青年研究的重要作用
学科建设对青年研究的意义主要体现在学科这种社会建制形式对知识生产提升的作用上。学科作为学术组织的一种分类形式和组织模式,其本身就是对学术和知识领域的一种人为划分,这与人类生活中行业的划分是一样的。在人类知识生产高度专业化之后,学科被划分得越来越具体,因为这种具体的知识生产模式,一方面可以带来知识生产的专业化,允许研究人员在相对清楚的学科界限下从事一些极具专业性和专门性的科学研究,从而促进相关领域知识的快速系统积累;另一方面则可以促进知识生产的高效率,在学科的知识划分模式下,不同的学术共同体可以依据本专业的共同研究规范进行专业研究,减少了因研究方法不一致、研究话语不同一等制度因素造成的研究效率低下、重复研究等问题的出现,进而提升了人类知识生产的效率。从这两方面理解,建设青年研究学科,转变青年学科的知识生产模式,加快青年知识领域和相关重要问题解决,对促进青年研究本身的学科化建设问题具有很强的实践价值和作用。
(1)学科建设有助于青年研究学术共同体的建设和研究人员的培养
就目前的发展现状而言,民族体育旅游需要建立明确的运行机制,确保得到合理开发与规范运行。在“互联网+”时代中,为高端民族定制旅游提供的需求分析、发展前景分析和产品设计分析等工作具备良好的运行机制条件。
学科作为一种社会知识建制的基本模式,可以起到凝聚研究人员的基本功能。当我们把青年研究当成学科进行建设时,相关研究人员就会自然而然地围绕“青年问题”“群团工作”等问题聚集在青年研究的学科旗帜之下,围绕相关问题进行探讨交流,逐渐形成一个持有相似理念和共同价值追求的学术共同体。如果没有青年研究的学科建设的努力,那么很多青年研究者就只能分散在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等其他社会科学中,成为青年研究领域里的“散兵游勇”,而不能形成青年研究的集体力量和青年研究的学术共同体。只有借助青年研究学科的组织形式和规制力量,才有可能培育和形成致力于青年研究的学术共同体。
学术共同体形成后就会产生强大的社会影响力和广泛的号召力,更可以借助共同体的力量来传播青年研究知识,进行相关的教学活动,培养后续的研究人员,进而青年研究的知识生产可以进行和维系。有源源不断的新一代科研人员投身于学科研究和知识生产是一门学科发展繁荣的基本保障。将青年研究作为学科来建设,在学科建制的基础上培养青年研究的后续研究者,是青年研究学科发展的不竭动力和源泉。相反,如果不把青年研究当成一门学科加以建设,不形成学术共同体的话,那么,新一代青年研究者可能只能自己独自成长,分散在各自的学科中,青年研究的人才队伍只会愈加凋零,前途堪忧。我国青年研究四十年的发展历程也证明,正是由于我们一开始就追求将青年研究建成一门独立学科,成功通过创办了《中国青年研究》《青年研究》《当代青年研究》等一大批高水平学术期刊,持续不断地召开中国青少年发展论坛等学术交流活动,逐渐形成青年研究学术共同体,吸引一大批博士、硕士加入青年研究队伍,才保证了我国青年研究的薪火相传。在未来,我国青年研究学界更要加大学科建设,争取建设一级学科,在高校开设相关的青年研究专业(硕士、博士点),培养更加专业和高水平的青年研究学者。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青年问题也变得日益复杂,以之为研究对象的青年研究所涉及的学科和领域也更加丰富,特别是现代政府社会治理的科学化和民主化进程加速,政府决策更加追求科学有效。这就进一步强化了青年研究者在研究中的“目的导向”和研究方法的“实用主义”,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就不在乎是什么学科的方法与理论。由于青年研究的学科边界因青年问题的泛化而不断扩大,以至于我们现今已经难以对其进行准确的描述和界定。它早已超出普通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教育学等传统学科的研究范畴,成为真正的“社会青年学”,所有与青年相关的领域、学科和重大社会问题似乎都与青年研究相关,但它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单独的社会科学。青年研究正越来越成为“青年知识体系”,成为“青年社会”之学。
对于我国青年研究未来的发展方向,笔者认为学界可以借鉴现代学科的理论和学科范式,将青年研究学科建设的基本方向从经典学科转为现代学科,根据现代学科的基本理论和观点重塑新时代的青年研究[11]。这一提法包括两方面的含义,一是仍然坚持把青年研究作为一门独立学科加以建设的基本方面不动摇,在我国当前的国情之下,必须坚持把青年研究当作独立的社会学科进行建设;二是要从根本上改变将青年研究建设成为传统经典学科的做法,坚持结合现代学科的基本理论与发展规律,力争将青年研究建设成为一门现代学科。
在我国青年研究的发展历史中,这两种学科范式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又可以概括为两个发展阶段:一是早期的浅层次学科化阶段,该时期是坚持经典学科的建设取向和目标,青年研究在起步之时就表现出浓厚的“学科情结”以及对“经典学科”的执着,主要表现为学习其他自然和社会学科编写、出版青年研究的系列教材和专著;二是目前的深层次学科化阶段,该阶段是“学科化追求”,按照经典学科的标准和要求,以致力于构建青年研究的理论体系、厘定独立的研究对象、确立起专属的研究方法为目标和基本任务。
青年研究的学科建设新方向应该是建设现代学科而不是一门经典学科。现代学科概念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新兴的一种学科组织建设模式,该形式不同于经典学科以“阶梯形”单一学科知识体系为基础进行学科知识的生产与积累,而是强调知识生产要按照“知识生产模式-Ⅲ”的基本要求,从单一学科转为跨学科、多学科协作的“部落式”知识生产,研究方向也由原本的“纯学术知识驱动”转为“应用问题驱动”[13]。(见图1)这就使得人类学科发展进程从“理论优位”向“实践优位”转变,成为现代科技革命的基本方向,因此,在实践哲学家的眼中“传统哲学的几乎所有观点都存在问题”[14],经典学科范式也概莫能外。学科发展的主要动力也随着政府、社会和企业界的参与开始变为社会需求和问题导向,原本的学术需求和理论导向不断式微。现代社会发展所带来的需求多样化和复杂化又迫使不同学科的研究人员围绕某一社会问题开展跨学科研究。社会问题导向已经成为学科互涉不断增强和边界日趋模糊的主要原因[15]。现代社会科学开始呼唤“开放社会学”,学科之间的交叉借鉴和融合发展成为社会科学发展的时代趋势,从而让现今的社会科学在研究对象上快速重合,在研究方法上愈加互鉴共享,学科知识进行高度借鉴融合,形成既高度分化又高度融合,研究领域和独立学科并存的“现代学科倾向”,并最终产生不同的现代学科。
知识的产生、积累以及传播需要专业的研究人员,而专业人员的存在则需要依托相应的机构。因此,青年研究机构的产生、存在与发展都与青年研究的学科建制密切相关,青年研究的学科建制化是青年研究机构存在的根本,同样,只有建立了专门的青年研究机构以后,研究人员才有可能开展学术研究活动,进行人才培养工作。改革开放以来,党的群团事业的大发展与大繁荣,客观上增加了党和政府对青年工作、共青团工作的政策理论需求,推动了我国青年研究的长足进步,从而催生了一批高水平的青年研究机构的成立。目前,我国基本建立了以国家级和省级的青少年研究中心(所)、各团校的青年教学研究机构、共青团机关的研究部门和高校的青年研究中心等机构为主体的青年研究机构系统[12],又极大地保障了我国青年研究事业的高水准与大发展。
2.现代学科范式化的青年研究
(3)学科建设有助于青年研究机构的生存和发展
图1:经典学科与现代科学发展结构的比较
与经典学科相比,现代学科建制主要具有四个方面的特征:(1)问题导向的学科知识建设逻辑。现代学科的知识生产和积累不再执着地追求严谨一致的学术理论逻辑,而是将实际问题结论和学术理论进行综合,强调理论的实践性,因此,现代学科的知识体系呈现出松散媾和特征。(2)需求主导的学科发展路径。现代学科的学科发展逻辑主要是满足社会重大需求,基本放弃了渐进式的学科进化积累方式,学科判断的标准依据应用性的研究问题而定。(3)开放式的学科内容。现代学科的研究内容以社会问题为主,具有应用性、变化性和开放性。(4)多学科的学科研究方法。现代学科强调结果导向,不执着于学科局限的研究方法,只要这种研究方法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那就可以拿来使用,这就导致现代学科的研究方法就是多学科、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不局限于学科自身的属性和范围。现代学科也因为上述特征而无法形成经典学科所推崇和追求的完整严密的学科理论体系与独特的研究方法。
所以,属于现代学科的“青年研究”学科不能用传统的经典学科标准去定义和分析,更不能因为“青年研究”不符合经典的学科范式标准而否定其独立的学科属性和学科地位。我们必须放弃长期坚持的经典学科标准去评价和规划青年研究的学科发展方向,纠正长期以来我国青年研究学科建设出现的方向性偏差,按照现代学科思路和标准去建设新时期的中国青年研究学科。也只有以现代学科的要求去规划青年研究的学科发展方向,才能有效地为青年研究作为一级学科而存在的合理性进行辩护,有力回击经典学科论对青年研究学科性质的质疑,从而增强青年研究学术共同体的学科自信、理论自信和道路自信。
近年来,宝胜党建工作创新开拓和稳健务实并重,党委切实履行从严管党治党责任,围绕“党旗领航发展”主题,实施五大工程,开展具有特色化品牌化党建项目,构建“1+5+X”党建新模式,实现党建工作与企业生产经营互融互促,以党建工作促进生产经营,以经营业绩检验党建成效。
从最早进行青年研究的西方学术界来看,青年研究的兴起也是现代学科的兴旺时期,青年研究从产生之时就被赋予了现代学科特征,是一门典型的现代学科。二战后期,西方社会的青年犯罪、青年性解放、青年发展、青年民主等问题不断上升为社会热点问题,西方政府在应对这些新产生问题时缺乏理论依据,此时,一些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等学者开始对这些青年问题加以研究探讨。这就为青年研究的方法和理论打下了坚实的多学科基础。随着研究的深入和研究成果被政府等机构采用,青年问题逐步成为一个独特的问题领域并逐步从社会学中分离出来,而问题导向的研究倾向又进一步让来自不同学科领域的青年研究者可以围绕某一共同问题进行交流和讨论,从而形成了最初的青年研究学术共同体[16][17]。
三、基于现代学科理论实现青年研究的“再学科化”
在现代学科理论框架中,青年研究应该是“多元的”,但更应该是在“多元”化基础上加强学科“统合”发展。青年研究所面对的研究对象是复杂社会系统中最有活力和变化的青年群体,研究对象的高度复杂和全面性迫使青年研究的理论和研究范式必须也是多元而统合的,单独一种理论或者方法有时很难解决青年群体的问题。在这种意义上,青年研究就更像是一种方法论和认识论,要结合自身具体的研究问题对其他学科的研究范式和学科理论进行“批判”与“扬弃”,这在本质上,是站在青年研究的学科角度和问题立场上对多学科知识体系和多元研究范式进行一次“青年研究化构建”。而青年研究的学科建设正是青年研究深化的一种制度表现和必然结果。所以,已进入“不惑之年”的青年研究学更应该保持“四十不惑”的态度,将学科建设发展聚焦于现代学科视域下的“再学科化”,沿着学科建制的方向坚定向前。从整体而言,青年研究及其学科建设的“再学科化”就是依据现代学科理论基础而进行的多学科理论与研究范式的“大统合”,在坚定不移的独立学科的立场下,以包容开放的学科气度去统合与青年研究相关的众多学科内容和研究范式,秉持学科独立学术价值,明晰学科研究问题范围,宣示多元跨学科研究方法,从而确立青年研究独立的现代学科地位,完成新时期将青年研究建成我国一级学科的主要任务。
1.坚持以独立学科立场和价值实现青年研究立场的统合
学科立场意在明确学科存在的独特价值,起到团结学术共同体和规约研究范式的双重作用[18]。与经典学科标准建立起的其他社会科学不同,现代学科意义的青年研究强调独立学科立场,坚守学科价值,不是为了构建学科知识壁垒,以学科孤立取得学科独立,而是为了明确自身致力研究解决的问题,彰显青年研究在咨政建言、解决实际问题上的独特学科价值。青年研究独特的学科价值是一般学科理论价值和社会应用价值的“双向统合”。在一般学科理论价值上,青年研究的学科立场就是通过对社会中青年群体问题的探究积累具有普世学科价值的知识体系,将人类对未知世界的认识提升到新高度;在社会应用价值上,青年研究应紧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扎根中国青年实践,服务党的青年工作和共青团工作,从而推动全社会关注青年、关心青年、关爱青年。这是中国青年研究所独有的研究问题和独特的学科价值。这种实践特征也赋予青年研究“应用软科学”的学科地位,明确了青年研究学学科的“实用性、功利性和注重专业实践”特性[19]。总之,青年研究独特的实践价值决定了青年研究学科建设所具有的独特学科立场和价值,二者双向互动、互为支撑,从而决定了青年研究立场的统合必须坚持以独立学科立场和价值为基础。
有些幼儿教师对幼儿一日活动的整体流程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但是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仍会出现很多问题。例如,有的幼儿园一日保教活动严格地按照园区流程来执行,过于死板,缺少灵活性和机动性,不能很好地吸引幼儿的注意力;而有的幼儿园相对随意一些,但是在一日活动当中没有明确目标,缺乏具体的保教计划,影响了教学效果。总之,有的幼儿园过于重视教育而忽视了游戏的重要性,有的则限制了幼儿的自我发挥,严重影响了幼儿一日活动的质量。
2.坚持以中国青年实践实现青年研究内容的统合
现代学科日益突出以问题为中心,以结果为导向的学科建设取向,将“解决社会问题定义为当代社会学科最大的价值”[20]。马克思主义哲学一以贯之的观点就是理论源自实践,实践是青年理论和共青团工作理论的最终来源。因此,青年研究的研究内容也应该以实践为导向,坚持以青年实践和社会问题为导向,厘清青年研究的相对学科边界。这不仅符合青年实践的社会特征,也契合现代学科理论中,研究内容动态发展,关注社会需要的学术品质。
反思可以使我们发现自己的不足,从而有助于修正、完善自我;反思可以使我们总结得失,帮助我们避免犯同类错误,寻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反思使我们的思考能力、处事能力得到提升和发展,一天比一天活得精彩。
从总体而言,青年研究的内容是学科理论与实践问题的统合。青年研究虽然是一个开放、融合的现代学科,但是它依然是一个“学科”,凡是学科就会有明确的学科范围与界限,由于学科范围和界限的划定具有“学科知识”“学科权力”的双重意义和基本动态关系,赋予了学科知识与权力关系存在的合理性,因此,“人们可能粉碎由学科建立的东西,但人们不能粉碎任何围栅,学科必须既开放又封闭”[21][22]。因此,作为现代学科的青年研究也必须通过对研究内容加以统合从而确定自己的相对学科边界。学科理论建构是对青年研究和群团实践的总结与升华,而青年研究的理论建构和学科建设的起点与归宿都是服务党的青年实践,满足共青团工作需要。所以,必须按照中国特色青年工作和共青团工作实践需求来引导青年研究,推进青年研究学科化建设,避免青年研究内容过于空泛零散,切实提升青年研究及其学科建设的科学化和理论化水平。
移动支付呈现的快速发展态势取决于智能手机用户数量、APP普及度及移动支付实际使用率等因素。[2]目前,移动支付正在大力发展线下业务,不断丰富支付场景,如:公共交通,用户可在地铁站通过扫描二维码购票,极大地提高了公共交通的售票效率,同时也为广大消费者提供了更方便、快捷的用户体验。可见,移动支付市场的未来发展前景不可估量,这对于商业银行来说具有极大的挑战。
3.坚持以跨学科研究方法实现青年研究范式的统合
今天,多学科和跨学科的研究方法被越来越多的现代学科所接受,并已成为现代学科研究的主要研究范式。[23]青年研究采用跨学科的混合研究范式既有其学术发展史的偶然性,也有青年问题的复杂性导致的现实必然性,两者共同决定青年研究及其学科建设从其肇始之日起便“不可能在单个学科范围内得到解决,而需要从两个以上的学科视角综合各种观点,建构更为全面的视角”[24],而只能借助教育学、心理学、社会学、管理学等其他社会科学进行跨学科的混合研究。就如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超出了牛顿力学解释范畴一样,青年研究所坚持的现代学科研究方法论和研究范式完全超出了传统经典学科范式的理论解释范畴,利用经典学科范式对建设青年研究学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需要再次指出和强调的是,现代学科语境中的多学科青年研究范式是围绕青年问题而对其他学科的学术理论与研究方法进行的一次“方法论统合”,不是简单的以多学科名义进行的多个单一学科视角下的问题研究。这种基于单一学科视角出发的多学科研究只是强调不同研究人员从各自的学科背景和学术基础出发,对同一个青年问题给出不同学科的解释,这种“多学科研究”是碎片化的,“拼盘式”的,并没有实现真正的跨学科和基于研究问题的研究合作和研究范式再创新。现代学科所倡导的跨学科研究范式,不仅是一种研究技术更是一种方法论层面的研究思想和理念,不是现有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方法的简单相加或重新排列组合,而是要重新构建一个围绕青年问题、青年工作,打破学科壁垒,形成包容各学科精髓的新研究范式,这种范式可以从多层面、多角度、立体化地对青年研究问题给出清晰、透彻的科学解释,通过将不同学科的思想真正融入青年研究中,来实现青年研究及其学科建设从学科知识的“存量增加”向学科体系统合的“质性飞越”。
参考文献:
[1]新华社.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群团工作的意见[J].科协论坛,2015(8).
[2][美]托马斯·库恩.必要的张力[M].范岱年,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287.
[3][美]托克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金吾伦,胡新和,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122.
[4][5]周晓虹.社会学理论的基本范式及整合的可能性[J].社会学研究,2002(5).
[6]赵炬明.学科、课程、学位:美国关于高等教育专业研究生培养的争论及其启示[J].高等教育研究,2002(4).
[7][12]张良驯.青年研究作为独立学科的依据[J].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16(1).
[8]邓希泉.论青年研究学科建设困境的超越及其建构[J].中国青年社会科学,2017(1).
[9]黄志坚.青年研究学科建设的进程与展望[J].北京青年研究,2014,23(1).
[10]孟利艳,高中建.青年研究学科化的范式困境及其范式革命[J].当代青年研究,2010(6).
[11]张应强.高等教育学的学科范式冲突与超越之路—兼谈高等教育学的再学科化问题[J].教育研究,2014(12).
[13][英]吉本斯.知识生产新模式[M].陈洪捷,沈文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18.
[14]吴彤.科学实践哲学发展述评[J].哲学动态,2005(5).
[15][美]朱丽·汤普森·克莱恩.跨越边界:知识 学科 学科互涉[M].姜智芹,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219.
[16]Mucchielli L.2017.Sociology of Deviance and Criminology in France:History and Controversies[J].American Sociologist,(4),1-21.
[17]Hemmings A,Beckett G,Kennerly S,et al.2013,Building a Community of Research Practice[J].Journal of Mixed Methods Research,(3):261-273.
[18]Czarnecki K,Foster J N,Hu Z,et al.Bidirectional Transformations:A Cross-Discipline Perspective[C]// Theory and Practice of Model Transformations,Second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ICMT,Zurich,Switzerland,June 29-30,2009.Proceedings.DBLP,2009:260-283.
[19][英]托尼·比彻,[英]保罗·特罗勒尔.学术部落及其领地[M].唐跃勤,蒲茂华,陈洪捷,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89.
[20]匡维.知识与学科—兼论教育学学科地位[J].教育理论与实践,2012(1):3-6.
[21]Canhilal K,Lepori B,Seeber M .2016.Decision-making power and institutional logic in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European Universities[J].Research in the Sociology of Organizations,(8):169-194.
[22][法]莫兰.复杂性理论与教育问题[M].陈一壮,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23.
[23]Denscombe M.Communities of Practice:A Research Paradigm for the Mixed Methods Approach[J].Journal of Mixed Methods Research,2008,2(3):270-283.
[24]刘小宝,刘仲林.跨学科研究前沿理论动态:学术背景和理论焦点[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6).
郑浩: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管理学博士
责任编辑/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