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选”序言中的几种文字和钞票书籍中推断出它的原貌_文选论文

从《文选序》几种写、钞本推论其原貌,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原貌论文,推论论文,几种论文,文选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6597(2004)01-0050-05

现在所能见到的《文选序》早期写、钞本大约有5种,即:吐鲁番出土唐写本、日本上野精一氏藏钞本、日本猿投神社藏两种钞本、日本九条家藏本。以上除了吐鲁番本是一残页外,其余均与《文选》正文连在一起。这几种早期的写本,文字与今传刻本多有不同,尤其是几个关键的字,后人基本都依据刻本作分析,殊不知在写本中却与刻本不同,这样牵涉到对《文选序》的正确理解问题,故略作介绍分析如下。

5种写、钞本中的吐鲁番唐写本,据黄文弼《吐鲁番考古记》称,此本为1928年他在吐鲁番考察时友人冯君所赠。据云出于三堡西北张怀寂墓中,盖为初唐所写。此本多用当时通行的别体字,我在《文选版本研究·版本叙录》中曾作过介绍。由于当时没有见到其他的写、钞本,故对其中一些与刻本不同的字断为误字,如“既其如彼”的“其”、“表奏笺记之别”的“别”、“陶匏异品”的“品”,刻本分别作“言”、”列”、“器”。现在看来,可能不一定是写本误,因为日本的几种写、钞本也都与它相同。以下我们对其他几种写、钞本略作分析。

上野本最早大约著录于日本学者森立之《经籍访古志》,所谓温故堂藏本,共1卷,即卷一,后为中国学者杨守敬所得,见杨氏《日本访书志》。但其后又由杨守敬转赠(或售)于日本朝日新闻总经理上野精一氏,并在昭和十八年(1943)被认定为重要文化财产。杨守敬以这一卷与另外所得20卷合为21卷,带回国后颇受重视,但学界往往误将这21卷视作一本,其实是拼合之物。杨氏所藏本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其卷一当是杨守敬命人重钞之本。据日本学者芳村弘道教授说,杨氏与上野精一氏交情颇好,芳村教授手中藏有杨守敬所赠上野精一氏《邻苏园帖》可证。大概是这个原因,杨氏最终又将此卷转赠上野氏。此次蒙芳村弘道教授相助,惠赠日本每日新闻社出版之国宝重要文化财产大全卷七复印本,又告以始末,深为志谢:

此本首为李善《文选注表》,表末署名“显庆三年九月十七日文林/郎守太子右内率府绿(录)事参/军事崇贤馆直学士臣李善/上注表”,较正文低二格,分四行。此与世传李善本仅题“显庆三年九月日上表”不同。表后接《文选序》,题“梁昭明太子撰”。“文选序”上眉批“太子令刘孝绰作之云云”。字体与其他眉批相同。这个眉批,日本有的学者作为是刘孝绰写作《文选序》的依据。应该说眉批者可能是根据某些材料,类似如《文镜秘府论》所载萧统与刘孝绰编辑《文选》者,但现存的材料中不见,可能已经佚失,所以研究《文选》不能完全忽视这一说法。然而它毕竟是一条眉批,对它的使用又必须非常慎重,需要结合《文选》编纂的总体情况综合考察。上野本《文选序》与尤刻本相校,有诸处差异如表1:

表1 上野本《文选序》与尤刻本《文选序》的差异

(注:表中×表示无对应字,下同)

以上共有23处不同,其中个别明显为抄写错误,如“繁”系“”之误,有些是异体、俗体字,于意义上没有大的区别。有些则是抄写错置,如“欝壹”当系“壹欝”之倒。按,此词出自贾谊《吊屈原赋》:“独壹郁其谁语”,萧统此处论屈原,当用其语,猿投神社藏本和九条家本都作“壹欎”。值得注意的是“既言如彼”的“言”、“表奏笺记之别”的“别”、“陶匏异品”的“品”、“谋夫之美话”的“美”、“辩士之舌端”的“端”、“略以时代相次”的“略”诸字。这几个字,刻本除阙“美”、“舌”两字外,其余分别作“其”、“列”、“器”、“各”,与吐鲁番写本完全相同。

猿投神社有两个藏本,一是《文选序》古点本,一是正安本,收入京都大学文学部训点语学会所编《训点语与训点材料》第十四辑,昭和三十五年十月出版。《文选序》古点本起“集其清英”,至“义归乎翰藻故”。正安本是白文,无注,首为李善《上文选注表》,次为昭明太子《文选序》,其次是班固《两都赋》和张衡《西京赋》,卷末署“文选卷第一”。本卷前列李善上表,似为抄自李善注本,但全文为白文,且与今传李善本分卷不合。今传李善注本将萧统原30卷本一分为二,如将原卷一的《两都赋》和《西京赋》别为两卷,而正安本仍保留了30卷本原貌,将其合为一卷。又,李善注卷一“赋甲”说:“赋甲者,旧题甲乙,所以纪卷先后。今卷既改,故甲乙并除,存其首题,以明旧式。”故除了卷一还保留了“赋甲”外,其余各卷均不再标出。正安本由于仅存卷一,其后各卷是否标明“乙丙丁”等,无法证明,但卷一“赋甲”下并未抄录李善这一注文;而且李善本将总目录置于书前,正安本则置于各卷之前,所有这些均与李善本不同,而与其他写、钞本相同,可见所抄当是30卷本。这个特征与上野本相同,上野本也是以李善上表置于卷首,其后是《文选序》和《两都赋》、《西京赋》。对此,森立之说是“盖就李本单录出本文者”[1],杨守敬不同意这个观点,他说:“此本若就李本所出,李本已分《西京》为二卷,则录之者必亦二卷,今合三赋为一卷,仍昭明之旧,未必抄胥者讲求古式如此。”[2]日本早期钞本为何采取这种抄录方式,的确值得讨论。

猿投神社所藏这两个《文选序》,文中涉及表1中所列诸异文,基本与上野本相合。今以猿投神社二藏本与上野本及尤刻本对照列表如下(表2):

表2 猿投神社二藏本与上野本及尤刻本《文选序》之差异

由表2可看出,猿投神社两藏本与上野本基本相同,而与尤刻本不同。从猿投神社藏本有不同于上野本的异文看,可排除这几个钞本可能出于同一底本的可能,就是说这几种早期钞本应该是保留了萧统30卷本原貌。

录有《文选序》的还有九条家本,此本我曾在《文选版本叙录》[3][4]中介绍过。当时因为条件所限,没有见到原本,仅据日本学者过录本作简要介绍。此次有机会赴台湾,见到日本昭和年间出版的照相版原本,又稍加校阅,对我以前的结论,即认为九条家本出自李善本系统,又得到了进一步证实。总的说来,九条家本是李善本系统,但比今传任何一种李善本都要准确。今传李善本特征,此本都具备,但今传李善本的讹误,此本却都不误,说明九条家本所抄底本要早于宋刻各本。与前面介绍的几个钞本比较,九条家本更接近于尤刻本,但其中关键的异文,却又与各钞本相合,这从另一个版本角度证明了今传各刻本《文选序》的异文确是讹误。现列九条家本《文选序》与以上各钞本及尤刻本之差异如表3:

表3 九条家本与各钞本及尤刻本《文选序》之差异

从表3看,九条家本同于尤刻本的有“羲”、“亡”、“戒”、“畋”、“词”、“盖”、“不”、“异同”、“于”、“曰”诸字,说明这些异文可能是李善本的本来特征,与上野等钞本所据萧统底本有区别。不过这些异文或为古今字,或为通假字,于词义没有多大的分别,但是如“别”与“列”、“品”与“器”、“略”与“各”,以及钞本多出来的“美(善)话”之“美(善)”、“舌端”之“舌”,就有较大的差别了。以下略加论述。

“表奏笺记之列”与“表奏笺记之别”,当以“别”字为是。萧统这一段是讨论文体的话,在讨论了诗、赋、箴、戒、论、铭、诔、赞等文体的起源与特征后,接着说:“又诏诰教令之流,表奏笺记之别,书誓符檄之品,吊祭悲哀之作,答客指事之制,三言八字之文,篇辞引序,碑碣志状,众制锋起,源流间出。”虽然排列文体,但以探讨源流和风格为旨归,所以论诗六义后的文体发展说是“源流实繁”。说屈原《楚辞》为骚人之文所出,至于汉代,诗歌继起,四言、五言,渐成区别。同时其他文体也是“各体互兴,分镳并驱”。箴起源于补阙需要,戒出于弼匡,如此等等,都在强调各体之源,故总结一句“众制锋起,源流间出”。因此论“表奏笺记”诸体强调“别”字更合萧统原意。此外,萧统上句是“诏诰教令之流”,“流”与“别”相对成文,自挚虞编《文章流别》以来,六朝人对“流别”一词有颇多使用。如鍾嵘《诗品序》说“敢致流别”,刘勰《文心雕龙序》批评陆机《文赋》“流别精而少功”。因此结合上文,此处作“别”字是有道理的。

“譬陶匏异器”与“譬陶匏异品”,陶匏本用于祭祀,《礼记·郊特牲》说:“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陶是瓦器,匏是用葫芦做的器皿,但萧统下句说“并为入耳之娱”,显然不是指祭器,而是乐器。五臣注说:“陶,壎,匏,笙也。白黑曰黼,黑青曰黻,言音声彩色虽异,耳目之玩不殊。”《文选·啸赋》:“夫假象金革,拟则陶匏,众声繁奏,若笳若啸。”五臣注说:“金革陶匏,并乐器也。”宋章如愚《山堂肆考》卷二三四“陶匏”条说:“陶,埙也;匏,笙也。”如果作乐器解,也可以解释为陶与匏虽然不是同一种乐器,但都可以娱乐人心。这样,萧统原文作“器”也能解释得通。不过细辨起来,不如作“品”更能符萧统原意。陶、匏为古八音,所谓金石土革,丝木匏竹。陶是埙,属土乐,匏是笙,属竹乐,古人以八音比附政教,多所附会,明陈旸《乐书》解之甚详,他说:

乐出于虚,寓于实,出于虚,则八音冥于道,寓于实,则八音丽于器,器具而天地万物之声可得而考焉。故凡物之盈于天地之间,若坚若脆,若劲若韧,若实若虚,若沉若浮,皆得效其响焉,故八物各音而同和也。自葛天氏作八阕之乐,少昊氏效八风之调而八音固已大备,后世虽有作者,皆不能易兹八物矣。金声舂容,秋分之音也,而莫尚于钟;石声温润,立冬之音也,而莫尚于磬;丝声纤微,夏至之音也,而莫尚于琴瑟;竹声清越,春分之音也,而莫尚于管钥;匏声崇聚,立春之音也,而笙竽系焉;土声函胡,立秋之音也,而埙缶系焉;革声隆大,冬至之音也,而鼗鼓系焉;木声无馀,立夏之音也,而柷敔系焉。然金多失之重,石多失之轻,丝失之细,竹夫之高,匏失之长,土失之下,革失之洪,木失之短,要之八者不相夺伦,然后其乐和而无夫也。记论八音多矣,举其始言之,不过曰施之金石,要其终言之,不过曰匏竹。在下兼始中终言之,则曰金石丝竹乐之器也。乃若论其详,舍周官太师之职何以哉?盖乐器重者从细,轻者从大,大不逾宫,细不逾羽,细大之中,则角而已。莫重于金,故尚羽;莫轻子瓦、丝,故尚宫;轻于金,重于瓦、丝者,石也,故尚角。匏、竹非有细大之从也,故尚议,革、木非有清浊之变也,故一声。然金石则土,类西凝之方也,故与土同位于西;匏竹则木,类东生之方也,故与木同位于东。丝成于夏,故琴瑟在南,革成子冬,故鼗鼓在北,大师之序八音,以金、石、土为先,革、丝次之,木、匏、竹为后者,盖西者以秋时言之,声之方也。虚者,乐所自出,声之本也,故音始于西,而成于东。于西则金石先于土者,以阴逆推其所始故也;于东则匏、竹后于木者,以阳顺序,其所生故也。革、丝居南北之正,先革而后丝者,岂亦先虚之意欤?此言乐之器,荀卿言所以道德者,德待器而后达故也。

这里不厌其烦地引证,从中可以看出古人对八音的乐品是有很深入的认识的。据此可以知道萧统说“陶匏异品,并为入耳之娱”,意思是陶与匏虽然乐品不同,但都具有娱乐人心的功能。这也与下句“黼黻”之喻相同,因此这里似用“品”为宜。后人不知,以祭器解之,遂改“品”为“器”,正如李善注成公绥《啸赋》“拟则陶匏”引《礼记》作注情形一样。另外从版本证据说,除了以上介绍的日本两种钞本作“品”外,吐鲁番出土唐写本《文选序》和唐初类书《艺文类聚》所引《文选序》均作“品”字,可证萧统原文的确是“品”而非“器”。不过,中国自宋代以后,如宋潘自牧《记纂渊海》、明徐元太《喻林》所引《文选序》均作“器”,说明此字在唐代尚不误,有误始自宋代,今传几种宋代刻本均误作“器”可证。

“各以时代相次”和“略以时代相次”,今传诸写、钞本都作“略”字,根据《文选》所录作家时代往往有误的事实看,作“略”字是有道理的。因为到了南朝,批评家对前代作家的精确年代很难把握,这在其他的著作中也可以看到这个情形,比如鍾嵘《诗品》就常将前代作家的时代误判。批评家对此也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审慎地用“略”字是很负责的说法。其实这可能是南朝时编集的通例,如鍾嵘《诗品序》也说:“一品之中,略以时代先後,不以优劣诠次。”可见萧统原文应是“略”字。

“谋夫之美(善)话”和“辩士之舌端”,刻本均无“美(善)”、“舌”二字。细审原文,显然有“美(善)”、“舌”更为合理。谋夫指谋策之人,为当权者谋划,用“美(善)”来加以修饰,就更准确了。辩士指游辩之士,奔走游说,全凭三寸不烂之舌。《史记·张仪列传》载张仪游楚受辱归家,其妻劝他不要再游说自取其辱,张仪谓其妻曰:“视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又《战国策》卷三说:“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敝耳聋,不见成功。”可见舌为辩士的特征。如果不用“舌”,仅称“辩士之端”,似乎不成其辞。且上文是“贤人之美辞,忠臣之抗直”,都是五字,下文理应相对成文。不过,既然上文已用“美”字,下句不应重复,应该是“善”字。此文之误,恐怕还在五臣之前,因为五臣注说:“谋夫,谋策之人也。话,善言也;辩士,辩捷之士也。言端者,辩士有舌端。”显然五臣所见本已脱“善”和“舌”二字,故其用“善”解“言”,用“舌”解“端”。

此外,还有一处“既其如彼”与“既言如彼”。写本作“其”,刻本作“言”,这是一个关系连词,表示已经发生的既成事例,与当前发生的事相关联。所以萧统下句是“又亦若此”。“既其”在汉魏六朝时是一个常用语,《全晋文》卷三十七庾冰《为成帝出令沙门致敬诏》有:“既其有以,将何以易之?”《全梁文》之《答曹文思难神灭论》:“既其欺天,又其欺人!”又,刘勰《文心雕龙·程器》:“名之抑扬,既其然矣,位之通塞,亦有以焉。”六朝文中多用此词。而“既言”一词,似仅见有嵇康《答向子期难养生论》:“既言上药,又唱五谷者。”据此,萧统此处当作“既其”。

日本这几个钞本与刻本不同的异文,显示了萧统《文选序》的原貌,现在看来错误可能是在刻本阶段产生的。那么日本这几个钞本,会否出于同一个底本来源?也就是说钞本与刻本不同的异文,是否有可能是钞本底本的抄写错误呢?应该说这种可能不大,日本藏有数量不少的写、钞本,就寓目所及,来源明显不同。就以这几个钞本说,其与刻本不同的异文,却与吐鲁番写本相同,即如“别”、“品”、“其”等。此外钞本的字体也多保留了唐人草体写法,与吐鲁番本相同,如“戒”、“吊”的写法即是,因此说日本钞本在保留原貌上是可信的。

根据以上的讨论,我们重新为《文选序》校读如下:

式观元始,眇觌玄风。冬穴夏巢之时,茹毛饮血之世,世质民淳,斯文未作。逮乎伏犠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之时义远矣哉!若夫椎轮为大辂之始,大辂宁有椎轮之质;增冰为积水所成,积水曾微增冰之凛。何哉盖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物既有之,文亦宜然。随时变改,难可详悉。

尝试论之曰:诗序云:“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至於今之作者,异乎古昔,古诗之体,今则全取赋名。荀宋表之於前,贾马继之於末。自兹以降,源流寔繁。述邑居则有“凭虚”、“亡是”之作,戒佃游则有长杨羽猎之制。若其纪一事,咏一物,风云草木之兴,鱼虫禽兽之流,推而广之,不可胜载矣!又楚人屈原,含忠履洁,君匪从流,巨进逆耳,深思远虑,遂放湘南。耿介之意既伤,壹郁之怀靡愬。临渊有怀沙之志,吟泽有憔悴之容。骚人之文,自兹而作。

诗者,盖志之所之也,情动於中而形於言。关雎麟趾,正始之道著;桑间濮上,亡国之音表。故风雅之道,粲然可观。自炎汉中叶,厥涂渐异。退傅有“在邹”之作,降将著“河梁”之篇;四言五言,区以别矣。又少则三字,多则九言,各体互兴,分镳并驱。颂者,所以游扬德业,褒赞成功。吉甫有“穆若”之谈,季子有“至矣”之叹。舒布为诗,既其如彼;总成为颂,又亦若此。次则箴兴於补阙,戒出於弼匡。论则析理精微,铭则序事清润。美终则诔发,图像则赞兴。又诏诰教令之流,表奏笺记之别,书誓符檄之品,吊祭悲哀之作,答客指事之制,三言八字之文,篇辞引序,碑碣志状,众制锋起,源流间出。譬陶匏异品,并为入耳之娱;黼黻不同,俱为悦目之玩。作者之致,盖云备矣!

余监抚馀闲,居多暇日,历观文囿,泛览辞林,未尝不心游目想,移晷忘倦。自姬汉以来,眇焉悠邈,时更七代,数逾千祀。辞人才子,则名溢於缥囊;飞文染翰,则卷盈乎缃帙。自非略其芜秽,集其清英,而欲兼功,太半难矣!若夫姬公之籍,孔父之书,与日月俱悬,鬼神争奥,孝敬之准式,人伦之师友,岂可重以芟夷,加之剪截?老庄之作,管孟之流,盖以立意为宗,不以能文为本,今之所撰,又亦略诸。若贤人之美辞,忠臣之抗直,谋夫之善话,辨士之舌端,冰释泉涌,金相玉振。所谓坐狙丘,议稷下,仲连之却秦军,食其之下齐国,留侯之发八难,曲逆之吐六奇,盖乃事美一时,语流千载。概见坟籍,旁出子史,若斯之流,又亦繁博,虽传之简牍,而事异篇章,今之所集,亦所弗取。至於记事之史,系年之书,盖所以褒贬是非,纪别同异,方之篇翰,亦已不同。若其赞论之综缉辞采,序述之错比文华,事出於沈思,义归乎翰藻,故与夫篇什,杂而集之。远自周室,迄乎圣代,都为三十卷,名之文选云耳。

几次文之体,各以汇聚。诗赋体既不一,又以类分;类分之中,略以时代相次。

[收稿日期]2003-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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