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
摘要:神话时代是我国文明发展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时代,在这期间,中华文明的智慧开始觉醒,但由于文字尚未形成,只能口耳相传的流传下来许多神话故事。本文重点研究神话传说中的宗教观念——巫统和血统之辩,试图从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入手来探寻华夏文明之源。
关键字:巫统、血统、神话传说
巫统和血统各自兴起于夏以前的古帝时代,在之后的商周时期由于神权的不断加强以及血缘宗法制的出现,使得巫统和血统又得以再一次的发展。春秋战国时期是对二者加以考证的大发展时期,大多的与之相关的传世文献,不论是借五帝传说以抒发自己政治志向还是出于史官职守,大多出自于此。
一、神话传说中的巫统
在夏以前的时代,确切的说应当是在颛顼时代的绝地天通之后,才确切的出现了“巫”这个概念,在这之前,虽然同样存在着类似的职守的人,但很少找到可对证的记载。“巫”指的应该是巫觋阶层的意思。《国语·楚语》中提到:“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朝,其明能光远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已经很明确的提出了当时对于巫觋阶层的认识。统是包含在宗教信仰内部的一个涵义,一般来说是指拥有共同的宗教信仰并因此产生一定的社会群体或对某些社会群体有特定的影响。二者相结合,就出现了巫统的概念。
巫统其实是在远古时代,人们的生产力和认识的水平并不是那么高的时候,对于宗教的一种迷信和崇拜,包括对自然现象、动物、山川等的信仰般的认识。对于这个方面我们其实可以借鉴一下西方学者对于原始宗教神话的理解。神话学者弗朗兹.博厄斯曾指出:人类的神话总喜欢和动物、天体等自然现象联系在一起,而没有人类自身,这是由于“意识的最早对象不是自我而是自我之外一切可见的食物。即在阳光下实存和在黑暗中发亮的事物”。中国的学者对于这个问题则是认为宗教中的神话由于在原始社会当中的神圣性,会明显的与生活当中常用的实践性的经验产生差别,原始的对于自然的祭祀,在而今看来往往具有独一无二的艺术美。再者由于中国长时间的一家一姓的社会形态的存在,对于自己祖先的溯源和美化也会使得远古时代的神话传说有了历史化的倾向。
对上古时代的帝王的研究中,顾颉刚先生认为在我们所看得见的古书当中,最值得信赖的应当是《诗经》。(详见《中国上古史研究讲义》)里面许多是东周人做的,也有些是西周人做的。对于他们的祖先的存在和认定问题,这其中有许多详实可查的资料,例如:
睿哲维商,长发其祥。洪水茫茫,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狨方将,帝立子生商。(《诗经·商颂·长发》)
信彼南山,维禹甸之。(《诗经·小雅·信南山》)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
期刊文章分类查询,尽在期刊图书馆(《诗经·大雅·文王有声》)
对于禹的讴歌和赞颂在《诗经》当中随处可见,可以证实着在商、周两族的古人承认禹是他们的祖先,且对之有着一定对于祖先的血缘的崇拜和身为他后人的使命感。这种对于血缘的崇拜心理在一定程度上也对商、周时期的政治统治模式有着显著的影响。对于后世文明意识来说,原始宗教无疑充满了种种神秘色彩,然而,在物质力量与精神力量处于低下水平的原始时代,它具有在人与自然之间起协调作用、在本能与文化之间起制约作用、在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之间起补充作用、在人的精神需要中起主观自足作用等文化功能上的必要性和必然性,正因为如此,原始宗教才能成为原始时代观念文化的主流。﹝1﹞这个阶段,实不能产生炎帝、黄帝那样的“伟人”。殷代中期之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思维能力的提高,开始由神本文化向人本文化过渡。主要表现是“祖先崇拜与天神崇拜的逐渐接近、混合……祖先崇拜压倒了天神崇拜”。﹝2﹞
二、神话传说中的血统
血统的概念一直到现在都是一直被提及的关乎到中华民族民族精神的一种特质。这种对于家庭,在历史上对于宗族部落的紧密联系,是在几千年来的血缘纽带维系下的“家天下”的集权统治下的结果。祖先崇拜的观念虽然到现在有些淡薄,但总是深刻的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先秦时期对血统的观念还不是特别的强烈,祖先崇拜的发展一直到了西汉末年宗法制的完善才到达顶峰。但是先秦的神话传说当中还是有着不少的关于血统的记载,对我们的研究有一定价值。《山海经》是记载神话时代传说最多的典籍,当中有关四方的部分记载:
东方曰折,来凤曰俊,处东极以出入风(《大荒东经》)
南方曰因,乎夸风曰乎民,处南极以出入风(《大荒南经》)
有人名曰石夷,来风曰韦,处西北隅以司日月长短。(《大荒西经》)
北方曰鹓,来之风曰琰,是处东极隅以止日月,使无相间出没,司其短长(《大荒东经》)
这些语句当中提到的四方,也是四风,可以与甲骨文当中的许多记录相对应。(卜辞“方”其用法有五:1、纯粹的方向,如“东方”、“西方”,2、地袛之四方或四个方向,3、天帝之四方,如“帝于东”或“寮于西”,4、方国之方,如羌方,多方,5、四土之代替)这其中提到的“东方曰折”等,应当是血统当中的方位神,也许就是在远古时期的部落当中的氏族首领或者是部族的祖先。﹝3﹞在人类群居的部落文明形成之后,由于农业技术发展和养殖业的繁荣,由之前的游牧变成了后来的定居,也就会逐渐的稳定成一个或数个部落有了固定的进行祭拜的地方。也正是由于定居生活的出现,对于农耕技术的重视不断加强,才会出现对于“四方”、“四风”、时令等的关注。而《山海经》当中的这种记载也许就是对当时的社会形态的一种抽象化的描述。
三、巫统与血统的关系
巫统和血统都是宗教当中的群体性概念,两者的产生时间大致相同,同样的萌生于母系氏族社会晚期,在社会群体和社会结构不断发生改变的时候,两者之间的关系就从之前的互不干涉发展到了相互融合,进而相互促进。商周时代是巫统不断衰落,血统不断强盛的时期,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西汉时期,“天人合一”、“君权神授”的概念的提出,重新塑造了神权的神秘性与权威性。这种人为的改造变动了远古时期的原始崇拜思想,变成了一种治国方略,此后无论是巫统还是血统,都只是服务于君主的政治目的。
当平等的氏族相聚集逐渐形成一个氏族联盟的时候,邦国的初步形态逐步显露,宗教也自此实现了自身的突破,巫教事业从此成了少数人的事业,树立了自己的特权并逐渐的完成了神权和王权的融合。在绝地天通以后……群巫就不能再有升天的机会……这是宗教里面由低级向高级上升的一大进步。关系颇大。﹝4﹞
通过研究不难发现,前文中所论述的,关于巫统和血统在古帝传说当中的体现,以及它们的发展演变对于当时社会环境的影响。
论文作者:史国豪
论文发表刊物:《文化研究》2017年5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7/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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