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迷信的辩证关系,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迷信论文,科学论文,辩证关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科学与迷信的辩证关系,就是说科学与迷信的关系是对立统一的。许多人都认识到,科学与迷信有对立的关系,一般都不容易了解二者之间的统一关系。科学与迷信的统一关系,长期被人们所忽视。
现在为了说明提出这个问题的合理性,仅从事实与理论两个方面,进行最简要的论证。
历史上,迷信行为曾经促进科学的发展
事实是什么?那就是科学史的材料。“科学”这个词,才提出来二百年时间,在二百年前,全世界还没有这个词。但是,没有科学这个词,不等于没有科学,因此,全世界撰写的科学史著作都不是只写近二百年的科学发展史,而是写三千年、五十年,乃至七千年的科学发展史。三千年前,不论是中国,还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科学都不可能像现代这么发达。古代科学也是科学,也不论西方的,还是中国的,都一样。不能用现代的科学水平来衡量古代科学,从而不承认古代科学是科学。古代科学没有独立出来,与迷信、哲学、宗教以及技术混杂在一起。在那个时候,迷信可能促进了科学的发展。例如,中国远古时代,人们相信天命论,认为上天主宰整个世界,不仅主宰自然界,同时也主宰人类社会。现在可以说是迷信。正因为有这种信仰,历代统治者都设立观察天文的机构,派专人负责观察天文,将日月五星运行的情况以及各种天象变化都详细记录下来,为以后天文学研究积累了丰富的资料。这不仅是中国的情况,西方也有这种情况。正如英国科技史专家梅森在《自然科学史》的第二章中所说的:“可能是巴比伦人相信占星术的缘故,他们对于天象的观察很仔细,遗留下不少天文学记录。”又说:“希帕克测算分点岁差,可能也是利用巴比伦人的观测资料,因为巴比伦人吉旦那斯很早就发现这种现象了。”另一位英国科技史专家丹皮尔在《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一书《绪论》中说:“经院哲学也维持了理性的崇高地位,断言上帝和宇宙是人的心灵所能把握,甚至部分理解的。这样,它就为科学铺平了道路,因为科学必须假定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在创立现代科学时,应该感谢经院学派作出这个假定。”世界著名科学史专家在系统研究科学发展时,都容易发现一些后来被认为是迷信的说法,当初却为科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天文学的研究水平从历法制订中表现出来。中国在汉代的时候,一个回归年长度为365.25日,达到很高水平。与现代相比,一年只差十几分钟。虞喜发现岁差,也是根据前人详细记录天文的资料研究出来的。《史记·天官书》中所记载的人物,都既是古代的天文学家和历法家,又是古代占星家、迷信家。即使像东汉张衡那样伟大的天文学家,也在他重要的科学著作《灵宪》中说:“日月运行,历视吉凶。”相信日月运行与吉凶有关,为后代选择黄道吉日提供了迷信依据。中国古代的医学也是与巫相联系的,所谓巫医,也是科学与迷信的结合。在汉代,阴阳家就是那时的科学家。司马迁讲到阴阳家时说:“夫阴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顺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则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故曰‘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阴阳家定出的吉凶时刻,有各种说法,并且说:按他们说的做就吉,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就凶。历法本来是科学的,加上吉凶说法,就变成“使人拘而多畏”的东西,即迷信的内容。司马迁认为“未必然也”,否定迷信的观点。四季节气变化,是天道之大经,还应该顺应,不能违背。可见,司马迁的头脑是清醒的,是有科学精神的。现代科学有了长足的发展,仍然有一些“使人拘而多畏”的东西,例如电视上有广告说,中国人人人缺钙,人人需要补钙。听众该不该去买补钙的药品?又如许多事情只要冠以科学,似乎就是正确的,用科学的方法增加身高,用科学的方法提高智力,服用补脑的药品,可以增加记忆力,提高高考的成绩,如此等等。又如用人参、珍珠等作原料来制造护肤膏,究竟有没有护肤作用?还经常看到传媒说不能吃什么,应该吃什么,传统有一种菜,菠菜炖豆腐,现在说那是不科学的,如何破坏营养了。现在怎么吃法呢?现在许多“科学”也使人拘谨,增加了畏惧心理,也就成了与迷信分不开的东西。太相信科学,迷信科学,可以叫做“唯科学’,或“科学主义”。科学也是有界限的,跨越这个界限,就进入迷信。也像真理有界限一样,跨出半步,就会陷入谬误。从事实上看,从古至今,科学与迷信有对立的一面,也有相互统一的一面。
科学只要是发展的,就是不完善的,应用辩证的眼光看待科学
从理论上探讨,辩证法认为科学是发展的。只要是发展的,就是不完善的。如果已经完善,那就没有了发展的余地,也就不能发展了。因为不完善,我们对于所有的科学成果,都应该以辩证的眼光来看待它,以分析的态度,经常根据实践经验来审视它,思考它。这才是科学精神,才是辩证方法。科学在发展过程中,很多人有今是昨非的观念,过去被否定的似乎就是谬误,现在新研究的成果就是真理。这种绝对观念,似乎是非分明,却遗失了辩证方法。恩格斯认为,真理和谬误“只有相对的意义:今天被认为是合乎真理的认识都有它隐藏着的、以后会显露出来的错误的方面,同样,今天已经被认为是错误的认识也有它合乎真理的方面,因而它以前才能被认为是合乎真理的”。已经被否定的过去的认识,包含真理的内容。现在新发现的认识也包含错误。这种错误会被以后的实践所发现,所认识,所否定。没有这种观念,就没有科学精神,就缺乏辩证法。
恩格斯说:“只要自然科学在思维着,它的发展形式就是假说。”现在的自然科学当然还在思维着,还在发展中,那么,至今为止的所有科学成果也都是发展过程中的假说。各种假说只能不断接近客观实在,但不能达到客观实在。如果把假说当真,以为这些成果完全真实反映了客观实在的情况,那自然会导致各种偏差。恩格斯对此有过全面丰富的论述。物理、化学、生物各学科都容易理解,有些人认为数学是最可靠的、最客观的。但是,恩格斯说:“全部所谓纯数学都是研究抽象的,它的一切数量严格说来都是想像的数量,一切抽象在推到极端时都变成荒谬或走向自己的反面。”恩格斯的说法,是从科学史中研究概括出来的,不能说没有根据。恩格斯所说的“想像的数量”,是人的精神的产物,是人的精神对客观事物的反映。这种反映是不完全的,包含着正确与错误、真理与谬误。是非对错的绝对化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存在,对于科学研究来说,则需要哲学辩证法的指导,将真理看成是发展的过程,而不是死的不变的结论。恩格斯认为,在变数出现以后,“数学上的一切东西的绝对适用性、不可争辩的确定性的童贞状态一去不复返了”。天文学、力学、物理学、化学有了长足的发展,“最后的、终极的真理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非常罕见了”。他又说:“这种辩证哲学推翻了一切关于最终的绝对真理和与之相应的人类的绝对状态的想法。在它面前,不存在任何最终的、绝对的、神圣的东西;它指出所有一切事物的暂时性。”中国古人所说的“言不尽意”,语言可以表达思想,但不能完全表达思想。思想可以反映客观事物,但不能完全反映客观事物。科学的发展,人类认识对客观事物的反映不断深入,但不会穷尽。因此,科学的发展是无止境的。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如果没有这种辩证法的思维能力,将现有的成果都看作是绝对的、永恒的,那么,就不会深入研究下去,就不可能有什么新的创造和发明。而现在科学界如果还有人想获取诺贝尔奖,却没有辩证法的创新思维,就可能像水中捞月。
有一句话是: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无知,远离真理,是迷信;盲目而又绝对地相信现存的科学知识,是一种偏见,也是一种迷信,比无知离真理更远。我们现在应该向一般群众宣传科学知识,同时又要向广大知识分子宣传辩证法,树立科学精神,提高对科学成果的正确认识,对伪科学与唯科学的两种偏向保持应有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