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理论书面观--评史人的理论与方法_司马迁论文

中国古代史理论书面观--评史人的理论与方法_司马迁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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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人物,古称“方人”或“品藻”。自史官设置和史学产生之后,论载人物一直为 史家所重,且被叹为难事。正因为如此,中国古代产生了大量品评人物的史论,同时也 积累了丰富的理论与方法。

(一)品评历史人物的标准。品评人物重在辨别是非得失,评断善恶功罪,而要校量是 非功罪,就必须确立正确的评判标准。关于这一点,古人有自觉的意识。《荀子·正论 》篇曰:“凡议,必将立隆正然后可也,无隆正则是非不分而辨讼不决。”“隆正”即 判断是非的最高标准,荀子强调评议须先立“隆正”,史家亦如此。《左传·襄公二十 四年》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所谓 “立德”、“立功”、“立言”,是指在品德、功业和才学方面有卓越的表现。虽然三 者高下有别,但能居其一,便可名垂青史。古人品评人物,虽然在评价标准的认识和把 握上各有差别,但大致不超出这“三不朽”的范围。

关于“立德”,主要包括品德修养和为政之德两个方面。孔子裁量人物,一看道德修 养,主张“据于德,依于仁”;二看为政情况,强调“为政以德”,“博施于民而能济 众”。为此,他提出了一个以仁和礼为核心的评价标准体系。譬如,他称赞“泰伯其可 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论语·泰伯》)。这是取其“让德”。 谈到子产,孔子称他“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 民也义”(《论语·公冶长》)。前两项是取其品德修养,后两项是取其为政之德。在道 德评价方面,《左传》和《国语》也很突出。《左传·成公二年》提到三代圣王和春秋 五霸,称:“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作 者特别看重礼,认为“礼,国之干也”。所以翻开《左传》,“礼也”、“非礼也”之 类的评语随处可见。《国语》也习惯于用“德”或“礼”裁量人物,认为“夫德义,生 民之本也”。

重气节,信然诺,是道德评价的另一种表现。伯夷、叔齐先有让国之义,后有因耻食 周粟而饿死于首阳山之节。《论语·微子》称赞他们“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位列逸 民之冠。《史记》不仅为之立传,而且置于七十列传之首,并称赞说:“末世争利,维 彼奔义;让国饿死,天下称之。”(《太史公自序》)楚汉之际的田横也是气节可尚,当 他失败后因耻事刘邦而自刎。司马迁赞叹:“田横之高节,宾客慕义而从横死,岂非至 贤!”(《史记·田儋列传》)

关于“立功”,史家关注的首先是帝王功业。《尚书·尧典》开篇即:“曰若稽古, 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 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前半段赞美尧之品德, 后半段推重尧之功业,德业并举,几近完美。《汉纪》卷二三也有一段关于帝王功业的 评述,荀悦用“开建大业”、“遂至升平”、“安固后嗣之基”、“孝文之业衰矣”和 “功光前世”等语历述了西汉中前期帝王之业的阶段性发展,并且对每代帝王的功业及 局限各有评断。其次是“功臣世家贤士大夫之业”。子路批评管仲未能为公子纠殉死, 孔子却不以为然,说:“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 吾其被发左衽矣。”(《论语·宪问》)看来孔子并非一味“尚德”,只要经国安邦有功 他同样也大加赞许。至于司马迁父子,他们正是担心“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 大夫之业不述”而撰写《史记》的,所以更重视论载历代功臣和贤能之士。值得一提的 是司马迁和班固还注意到游侠、医卜、商贾、俳优等下层社会成员的历史贡献,只要他 们功业可称,也都纳入史传予以评述。

关于“立言”,既指著书立说,也包括才智谋略。《战国策》认为:“计者,事之本 也。”因而它特别看重计谋,称赞卫鞅、苏秦、张仪等“比之堂上,禽将户内,拔城于 尊俎之间,折冲席上者也”。司马迁对著书立说成一家之言者特别推重,他认为孔子虽 为布衣,但“学者宗之”,“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所以写了《孔子世家》。七十子 之徒“皆异能之士”,所以写了《仲尼弟子列传》。孟子、荀子等皆“以学显于当世” ,所以也都一一为之立传。

确立人物评价的标准固然重要,但实践中如何正确运用尚需斟酌。为此,古人提出了 以下几组命题:

第一,“知人则哲”(《尚书·皋陶谟》)。《论语·里仁》子曰:“唯仁者能好人, 能恶人。”人物评价贵在公正,而要做到这一点评价主体必须具有很高的知识水平和道 德修养。皋陶和孔子都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分别提出“哲”和“仁”两方面的要求。 后来荀子也谈到“心术”问题,强调无论褒贬都要“正义直指”。

第二,“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此言出自慎子,司马迁和班固都曾引述。意思是 说国家非一人所能独治,历史非一人所能创造,它需要众人的参与和协助。韩非曾谈到 “众助”的意义,说:“虽有尧之智而无众人之助,大功不立。”(《韩非子·观行》) 司马迁和班固也有同样的认识,他们叙汉王朝的建立,不仅盛赞汉高祖的雄才大略,而 且也分功于萧何、韩信、张良等“辅拂股肱之臣”。

第三,“不令已失时,立功名于天下”。此语出自《太史公自序》,含义有二:其一 ,要建功立业,自身条件固然重要,但没有相应的“时”、“势”也难以成功,此所谓 时势造英雄也。正因为如此,当论及樊哙、公孙弘等人的功业时,司马迁和班固都强调 “遇其时也”。其二,“不令己失时”是强调人对于“时”的主动性,只有积极主动地 认识并把握时势,方可建功立业。司马迁称赞叔孙通“希世度务制礼,进退与时变化, 卒为汉家儒宗”。

第四,“合其志功而观焉”。此语出自《墨子·鲁问》。“志”指人的行为动机,“ 功”即实际效果。墨子重视动机,更看重效果。他认为要判定一个人的优劣,最好是“ 合其志功而观焉”。

(二)品评历史人物的方法。品评人物的具体方法因人而异,因评价对象而异,但异中 有同。常见的方法有以下几种:

第一,知人论世。《孟子·万章下》在谈交友识人之道时曾说:倘若“以友天下之善 士为未足,又尚论古之人。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这里孟 子提出了一个颇有价值的方法论问题。今人评论古人,古今悬隔,主客体之间时空错位 ,要想“知其人”,必先“论其世”,也就是先了解古人所处的时代和环境,由其世以 知其人。赵充国、辛庆忌皆汉之名将,又都是西北人而制敌建功于西北边郡。班固在其 传后《赞》中,从西北边郡“迫近羌胡”而民风尚武的角度,论证了自秦以来“山西出 将”的原因。《王莽传》则从汉末形势分析他得以篡汉的原因,说:“莽既不仁而有佞 邪之材,又乘四父历世之权,遭汉中微,国统三绝,而太后寿考为之宗主,故得肆其奸 慝,以成篡盗之祸。推是言之,亦天时,非人力之致矣。”这些史论都是“知人论世” 方法的具体运用。

第二,两两比较。品题人物,有比较才有鉴别。《论语·宪问》子曰:“晋文公谲而 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这是同类人物比较。《史记·管晏列传》称鲍叔牙荐管仲相 桓公,“以身下之”。“天下不多管仲之贤而多鲍叔能知人也。”这是相关人物比较。 《汉书·景帝纪》曰:“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这是古今帝王间的纵向比较。 《郦陆朱刘叔孙传》称五人“骋其知辩,并成大业”。而陆贾“身名俱荣,其最优乎” !这是汉初功臣间的横向比较。

第三,连类论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受这种自然和社会现象的影响,归类分 群便成了人们的一种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墨子有“圣王”、“暴王”之分。管子有“ 七臣七主”之论。荀悦有“六主”、“六臣”之说。不过,最能体现分类研究方法的莫 过于正史中的类传。这种体例首创于《史记》。司马迁以开阔的视野,通过细心观察和 高度的综合概括,按照“以类相从”的原则,撰写了刺客、循吏、儒林、酷吏、佞幸、 货殖等类传。除分别介绍各类人物的生平事略外,篇首一般都有序,总论该类人物的特 点和作用。这种类传不仅可以集中反映某类人物的活动,而且有利于突出其整体特征, 并且能够揭示其时代特征和风尚,从而使人物研究和评价更加深入。

第四,设等品分。这种方法起源很早。《左传》曰:“人有十等。”孔子也曾序门人 以为“四科”,论众材以辨“三等”。不过,在设等品评人物方面最具有代表性的当数 《汉书·古今人表》。该表先引孔子之言为依据,然后以表格的形式把汉以前的历史人 物分为九等。其中上上为圣人,上中为仁人,上下为智人,下下为愚人。虽然后人对该 表褒贬不一,表中一些人物的等次也未必合理,但班固这种以设定等级的方式品评人物 的高下优劣,不失为一种评价方法。汉魏之际,曹丕、曹植等人写了不少人物优劣论, 刘邵的《人物志》也从不同角度划分了人才的等级,说明这种方法仍在不断地运用和发 展。

第五,不从众,不专己,毁誉“必有所试”。“试”即考察验证。孔子认为评人议事 不可固执己见,也不可盲目从众。“如有所誉者,必有所试矣。”对此,司马迁可谓身 体力行。他通过实地考察,验证了孟尝君“好客自喜”的传言,也知道了韩信为布衣时 就“志与众异”。另外,他还不从流俗为苏秦翻案,不采纳有关荆轲的种种夸大不实之 词。凡此种种,都是司马迁毁誉“必有所试”的结果。

至于人物评价的表现形式,主要有:其一是论赞。这是史家在正文之外以某种固定格 式专门用来发表评论的一种史论形式。它源于《左传》的“君子曰”,形成于《史记》 和《汉书》的序、“太史公曰”和“赞曰”,定名于《史通·论赞》篇。其二是没有固 定成例,作者随文自下评语。如《左传》中的“礼也”、“非礼也”,以及《僖公二十 七年》“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霸,文之教也”等,皆属此类。其三是寓褒贬于叙事 之中。其特点是叙中有评,具体表现形式则多种多样。孔子修《春秋》,通过“属辞比 事”表达自己的意见,把褒贬寓于“春秋笔法”之中。《史记》、《汉书》在正文中也 大量运用了叙中有评的方法,他们或在文字叙述中表露自己的看法,或借他人之口加以 褒贬。《日知录》卷二六以“史记于序事中寓论断”为题,对这种形式作了简要评述。

收稿日期:200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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