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欲在亚洲开辟“新前线”,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美国论文,开辟论文,前线论文,在亚洲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虽不是亚洲国家,但其注意力从19世纪末起就“不可抗拒地”被吸引到亚太地区。美国的力量和利益已经深入亚洲的各个角落,并有庞大的驻军。但美国朝野有人警告说,美国自“9.11”以后在全球范围大打反恐战争,却忽视了亚洲,美国需要重新审视亚洲地区可能对美国形成的“挑战”,因此近来美国出现“重返亚洲”的呼声。
¤ 三个文件与一次行动
亚洲在美国全球战略雷达屏幕上占据着一个日益突出的位置。近来有“三个文件”和“一次行动”显示。这三个文件分别包括:一是今年1月31 日美国总统布什发表的《国情咨文》,指出无论是“推广民主”,还是要解决朝核和伊朗的核问题,或减少对中东地区能源的依赖都涉及亚洲。二是1月18 日国务卿赖斯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转型外交”的讲话,将中国、印度等新兴大国确立为“新前线”,并称将把美国的外交重点转向对付这些新兴大国。三是2 月初美国国防部公布的《四年防务评估报告》,提出将美国的防务重定为既反恐,又要防范“新兴战略对手”成为新威胁,其中多次直接点到中国。
一次行动是指美国总统布什在3月1日对阿富汗停留了约5个小时后, 乘专机前往印度和巴基斯坦访问。这是布什连任后,继去年11月东亚之行后的又一次引人注目的亚洲之行。此行对阿富汗的访问是担心阿国内形势的恶化。据美方情报透露,自去年以来,阿富汗的反美反西方武装事件增加了近30%。而布什的南亚之行有意将过去的“重印轻巴”调整为“印巴并重”。更加引人注目的是美国与印度达成核协定,美国将向印提供核材料和核技术,推动两国在民用核能方面的合作。但问题是,印度至今仍未签署《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根据美国1954年的《原子能法案》,美国不得与未签署《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国家进行核合作。美国强行推行这一合作实际上将为美国布下一个陷阱,它将损害和削弱美国在国际上的防止核扩散的努力和信誉,而这正好发生在美国面临伊朗与朝鲜半岛的核危机较劲之时,必将鼓励其他国家进行核开发。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3月7日发表题为《通向全球毁灭之路》文章,强烈批评美国的这一做法,认为美与印度的核协议颠覆了核不扩散体系,今后世界“发生灾难性事件的可能性增大了”。
¤ 战略东顾?
布什政府执政6年来,深受新保守派的影响。从近期美国对外战略方面的争论中可以发现,美国对外政策也在出现向传统现实主义方面的回归,美国的新保守主义出现疲劳之迹象。美国的对外战略正处于调整的十字路口,前景并不确定。但有一点日益清晰,那就是在美国的全球战略棋局中,亚洲的地位前移。
1月18日国务卿赖斯在乔治敦大学发表的“转型外交”的讲话,不断提及中国、印度、巴西、印尼等国家兴起对世界格局带来的影响,表示美国外交力量要向这些地区倾斜。她透露美国政府未来将对该国的外交部署和外交官团队做出大范围调整,亚洲将成为美国未来一段时期的外交重点。
《四年防务研究》似乎是对美国这一“转移外交”在军事战略方面的变化所作的诠注。它是确定美军中长期兵力部署的重要文件,自2001年的“9.11”事件之后开始实施,每四年更新一次。它将成为今后美国安全保障战略的重要指针。该评估报告在海军战力方面将作以下两方面的调整:第一、以18艘战略核潜艇为首,把美军约六成的潜水艇战力向太平洋转移;第二、建立相应的体制,保障11艘航空母舰中的至少6艘能够随时在太平洋地区展开战斗。 出于美军尚未公开航空母舰和潜水艇的动向,因此美军战力将在多大程度上向太平洋转移还很难预测,但毋庸置疑的是,太平洋将成为美国海军战略的重中之重。该报告确立了四个重点和三个新领域。即打败极端主义、保卫美国本土、对付处于“战略十字路口”的新兴军事强国、防止危险政权和恐怖分子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三个新领域是对美国武装力量面临的威胁进行了重新定义,将战略重点从常规战争转向恐怖主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新兴战略对手等。美国《洛杉矶时报》说,在《四年防务研究》中,五角大楼准备花费巨资应对中国可能带来的“军事威胁”。而针对布什的南亚之行,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发表分析文章称,布什利用访问印度的机会加固印美关系,并借此对印度的邻居中国施加影响。而印度坐拥南亚,关联中亚,扼守印度洋战略要冲。
¤ “四大国联盟”亦真亦幻
与美国进行的军事部署调整相响应,近来在美国还出现一种所谓的“全球战略”论,这种理论认为,美国将与英国、印度和日本组成“四大国联盟”,并由此奠定美国的“离岸制衡”者作用。这一新联盟被称为“4+4”,即美国、英国、印度与日本四大国,加上四个基本战略原则:即激进主义的危险,失败的专制政府和大中东地区的核扩散问题;北京日益增长的军事实力和政治野心;普及代议制政府模式将增加持久和平的可能性;动用军队仍是有效、合法的治国手段。
为什么是这四大国呢?因为这四大国都符合“离岸制衡”者的传统形象,即它们是远离欧亚大陆但又在欧亚大陆拥有重要利益的大国。美英有特殊关系,日本正在被美国培养成为“远东的英国”,印度则不再坚持“不结盟”。布什政府要建立一个跨越全球的战略伙伴合作关系架构,这一架构不仅有可能“遏制”中国,而且也可能维持和强化苏联解体后的自由国际秩序。
岂不说这“四国大联盟”能否组成?或它有多大的现实性?仅从这种“大胆设想”就可反映出美国一些人冷战思维的顽固。换言之,持这种看法的人,他的身体虽然已经进入21世纪的全球化时代,而脑子还留在20世纪的冷战结构时期。
尽管美国口口声声地要发挥“领导者”的作用,以实现“美国统治下的和平”,但是美国介入得越多,越暴露了它的软肋;在全球化狂飙的裹挟下,它不可能垄断国际日程,更不能垄断国际事务。尽管可以一时一事地组成“志愿者同盟”,但是伊拉克战争表明,这种“志愿者同盟”同样是脆弱的,长久不了的。在不少“志愿者同盟”纷纷撤军的情况下,美国骑虎难下,眼看伊拉克一步步滑向内战的深渊,只好苦苦支撑,心情复杂。
从这些眼花缭乱的战略洗牌中,仿佛可以看出,印度不可能成为美国的战略附庸,为美国火中取栗。日本也不过是在借船出海,借美国之力,谋日本之势,难以长期心甘情愿地仰人鼻息。连通常对美亦步亦趋的英国也因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保持对美国的距离而感到自豪。
¤ 如何与中国相处?
“如何与中国相处”的话题在美国持续升温。中美关系“错综复杂”一词从布什的口里说出来,多少有些无奈。近来,美国一方面释放出要中国成为“利益相关者”的信息;另一方面又将中国定位为“新兴大国”、“处于战略十字路口的国家”、“最具对美形成军事竞争潜力”的国家等。美国担心中国的崛起会稀释美国在世界的影响力,特别是有可能取代美国在亚洲的主导地位。
一种观点认为亚洲未来至关重要的众多难题中大部分与中美关系直接有关。比如美国人罗杰·科恩2005年4月在一篇题为《面貌一新的亚洲即将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文章中,一口气提出了这样10个难题:印度和中国正在崛起,但它们的意图是什么?他们将给出世界格局带来什么影响?美国会拿印度来遏制中国吗?如果印度不是中国的对手,那日本呢?为了应对中国的崛起,美国与日本加强了它们之间的联盟关系。美国在该地区的利益是通过日本来体现。日本在历史问题上怎么了?中国能解决其内部矛盾吗?中国能否履行在朝鲜问题上的诺言?中国的市场经济和美国的驻军能够确保亚洲的和平吗?中国和美国能够深化它们的关系吗?中美关系是下个世纪全球和平与繁荣的基础。印度尼西亚能够成为亚洲的土耳其吗?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是亚洲的一部分吗?
美国似乎确信,推进“既接触、又防范”的对华“对冲”战略最能服务美国当前的国家利益。保持接触可以扩大和加深中国对美国的依赖范围和程度,不仅可以维护其在华巨大的经济利益,还可以“影响、规范中国的行为”,将中国纳入由美国主导的现有国际政治经济体系。同时又能加紧防范中国可能危害美国利益的行为。中美日或中美印两个三边关系因此酝酿新的变动。换言之,在这种语景下,美日、美印加强关系都被认为有针对中国的意图。这种思维不利于构建新型的大国关系。
中国今天不再认为自己面临着紧迫的外部威胁。中国不会主动挑起争斗,更无意颠覆现存的国际体系。中国的发展和繁荣,对于地区和世界稳定以及经济发展,具有“锚”和“引擎”的双重效应。随着中国的进一步发展,中国外交政策的大方向日益清晰,中国不是要挑战,更不是要推翻现有的国际秩序,而是做国际秩序的建设者。一个更积极地融入亚洲地区,积极塑造稳定的地区秩序的中国,将成为一个保障地区长期稳定与繁荣的支柱,这对美国来说也是有利的。
总之,当前国际秩序正处于一个重要的转型期,全球化的发展正在改变国家的行为方式与思维方式。事实上,在全球化程度日益深入的21世纪,大国之间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关系,像冷战时期那样靠组建阵营搞对峙,或拉帮结派,已经不合时宜。如果试图强行推进,其结果只能是自讨没趣,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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