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发展与思维创新，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思维论文,哲学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B0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487(2002)04-0018-03
创新是人类智慧的灵魂。哲学作为反映智慧的集中体现者，更应当把创新当做生命延 续和活力再现的核心和精髓。哲学发展，创新意识的自觉程度和创新思维的能力水平甚 为关键，它们的状况如何，决定着哲学的价值功能和创造潜力。正是由于此，探究思维 创新与现代哲学的相关联系和内在逻辑，也就成了怎样推动其发展的热门话题之一。
一
真正意义上的哲学发展，至少应包括两方面的基本内涵：一是要有对传统哲学思想和 观念的时代性突破，也就是常说的要有批判、摈弃和超越的本性，使其在自身的哲学质 态中，传承和改造传统理性的形式和内容，以求得在新的时代背景和理论意蕴中创造新 意境，开辟新天地，展现新形态；二是要有对相对单一的、迷信的、教条的、模式化的 盲从或非理性的反思中解脱出来的本能意识，使其能从机械走向辩证，由一元走向多元 ，由认知趋向创新，由一般性的诠释、解读而趋于在民主与科学的前提下向现实理论的 “范式转换”，使其在现代性的体系建构和不断完善中，将本应有的民主与科学的精神 、开放与竞争的意识、变革与创新的观念、批判与超越的本性贯穿和融会于自身发展的 各个向度，使哲学给人类带来现实利益和价值得到现代社会的承认和现代人的尊重而真 正成为世界精神的主体，体现时代主题和精华。然而，这一切所要取决的关键在于哲学 的创新意识或创新观念，以及由此而引出的一系列的创造性的哲学活动。事实上，现代 哲学的生成和发展与思维创新同处于一个本质的共进过程之中，离开创新的思维理性就 难以想像它对时代精神的体现状况。
思维创新是相对于一般性思维而言。它是一种具有开创性意义的思维活动，是运用新 的认识方法、手段以及特有的思维视角，开拓新的认知对象和领域，取得新的认识成果 的思维活动。哲学思维创新中的“新”，广义地讲是相对于全人类认知结果的“新”。 这种“新”多指哲学在反映时代，在吸纳时代精华中抽取、分离、发现、创立新成果时 的那种思维，具有汇总、概括、抽象的特点。狭义地说，则是相对于哲学工作者和哲学 思维本身的“新”。它是一种哲学自身演化、改变、转换、完善过程中的新认知、新解 释、新关系、新组合，造就新体系、新形态、新方法。从提高人类认知水平和创新素质 的角度上说，这种“新”是“自我实现的创新”，它更有助于开启人类智慧和潜能，诱 发自觉的创新意识和造就创造力，更有助于实现哲学超越、批判的本性。
从哲学思维的素质和过程上讲，哲学高扬理性旗帜的根本在于“回到事物本身”的彻 底性，在于对世界的根本联系和发展规律所特有的“终极关怀”的理性境界。这种境界 的精神就是反思与批判。反思是怀疑、质疑、追问，从思维的角度上讲在于用发散的思 维和问题的意识去提问或提醒人们被公认正确或合理的结论可能还会有另一种解释、另 一种可能、另一种认识、另一种结果。而批判则是对思维发散的智能汇聚，是灵感和顿 悟后的聚合、综合、选择与突破，是不断推动人们向未来敞开自我超越和自我创造空间 的智慧闪烁，而这一切也恰恰体现出创新的真谛。因此，思维创新最能体现哲学本性， 是哲学特有的内在功能所在。是哲学发展、繁荣的思想源泉和动力，是哲学生命活力的 再现。
二
从哲学发展和进步的根源上讲，创新的意识观念是哲学探索世界奥秘的不竭动力和灵 魂。它是哲学本质的显现，是智慧的体征，是活力的复燃，是走出贫困、摆脱教条、打 破僵化、展示魅力的体现。创新意识所酿就的创新思维从根本上说就是发现新关系，认 知新对象，解析新矛盾，形成新组合。它会引发新问题的出现，它会诱导新理智的再生 ，它是理性内在调整所进行的一系列思维加工和优化活动所产生的新关系而引起的观念 意识的变化。因此，在全新意义上的现代哲学的生命活力就是在不断体现、反映客观现 实存在的基础上，就观念来讲，首先在于思维创新，尔后才谈得上思维功能和创造力。
思维创新对改变哲学现有的面貌意义重大。具体地讲，至少有三个方面：一是创新可 以优化、改变哲学的思维方式和应用能力，鼓舞激发其创造热情。事实表明，创新的观 念一旦树立起来，它就会作为人们分析、论证和评价哲学活动的一种框架或模型，人们 根据这些框架或模型便可去说明、解释或评价、指导人们所从事的哲学活动和理论创新 ，进而将哲学实践纳入创新发展的轨道，使哲学创新具有现实的可能性，使改造对象的 实践活动更趋于系统有效。二是创新是现代哲学不断进步的决定因素。哲学的本质在于 揭示未知世界的规律，不断提出、创造出改造客观世界的新的思维方法和智慧手段，它 的突出特点是通过新的发现，达到新的认识，创造哲学的新生点，这正是创新的根本功 能。创新不但决定性地影响着哲学的发明创造，也决定性地影响着哲学思维成果及时转 化为指导实践活动的现实力量，从而促进哲学的发展和繁荣。从这个意义上讲，创新也 是人类思维进步的决定性因素。三是创新会直接推动哲学的变革。哲学变革从最终的意 义上说是由生产力的发展和自然、社会存在现状的改变引起的，结果则是体现为一系列 的范畴、观念、原理、形态、结构、体系的变迁，即不断地由先进替代落后，由新生取 代旧有。所以，这种变迁或更替，实际上就是一个创新的过程。当前倡导哲学改革，也 就是要革除一切与民众要求不相符合，与现实发展不相适应，与时代特征不相一致的一 系列旧观念、旧原则、旧结构、旧形态、旧体系，同时，代之以更新更好的东西来体现 、反映时代精神。所以，哲学改革的过程，实际上也是一个旧东西不断解体，新关系不 断确立的创新过程。正因为如此，营造一个创新的意识环境和鼓励哲学思维的创新，探 索哲学创新的有效学术途径和研究方法、机制，寻找哲学创新的思维规律，提倡加强创 新哲学的研究，应当成为广大哲学工作者关注的重要问题。创新研究是现代哲学研究的 一个重要领域。
三
哲学的创新何以开展，思维创新怎样才能推动现代哲学的发展与繁荣，从表里的复杂 关系上说，方式、途径、手段、出路无疑是多样的。但从思维创新一般机理和过程上讲 ，更多、更突出强调的是新观念、新信息的生成对原有既成关系所产生的决定性影响和 实际效应，凸现创新思维过程的独创性、新颖性、超前性，以及反思和批判的价值效应 ，通过对原有既成关系的突破，对新关系的选择或重构，最终以新思想、新观念、新原 则、新方法、新原理等多种形式的新质态表现出来。在这种接连不断、相互交织的反映 事物关系的思维信息加工活动中，发现新关系，形成新组合，建构新形态，是思维创新 最直接的本质特征，它往往表现为思想、观念、立场、方法的飞跃性质变，为理论变革 提供直接手段。综观这种创新活动的全部过程，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值得重视：
一是创新要突破旧模式。旧模式就是原有的思维关系结构。思维创新总是与一定的问 题情境相联系，要么是发现或提出问题，要么是分析或解决矛盾。但无论怎样，它首先 是要搞清楚问题情境中的“劣质”关系结构，为重建新型框架、优化问题结构而获得新 关系。在这种思维活动中，其突破是多层次的。它既可以发现或引进新因素，也可以是 新形式的联系、综合与分解，当然也包括旧有成分和关系的优化重组，并在这一思维扬 弃的过程中不断改变思维视角或转换思维路径，把新的创新意向融会于思维的辩证原则 之中。而对这种思维认知激情的激活动因，往往就存在于当思维主体不再满足于已有定 式的时候，思维的创新就孕育着抽象的可能。只有充分认识并设法突破或改变起消极阻 碍作用的模式化的思维定式，这种抽象的可能才能变为现实的可能而成为真实。也只有 这样，哲学才能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也才能真正体现其现代性 。
二是创新要发现新问题、建立新关系。对哲学思维对象及其结构的分析，只是思维创 造过程的开端。真正的创新意识在于哲学特有的“问题意识”，古往今来任何哲学类型 或流派得以产生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对问题意识的辨析和思考。因此，要想真正产生 创造性的成果，还需要深入社会，贴近社会，在反映客观中发挥想象，发现新问题，由 此再借助多维联想和新信息，在不断调整思维结构方式中，使其思维的多个要素进行重 新整合，建立新关系。问题的发现，关系的建立，是构筑创新思维的关键环节。依据这 一环节，问题的种类和关系的网络才能借助于灵感和反思以及哲学其他特有的思考方式 ，产生出“思维优化”或“组合爆炸”的效应。在此过程中，新质、新事物也才能不断 地生成出现，建立哲学自身的新的有序化结构也才有了可能。
三是创新要注意培养意识和能力。创新的另一关键在于意识和能力，在于意识和能力 的结合。当代许多研究创新理论的学者，尽管各抒己见，但其共同点是都从不同层面和 角度说明着主体的意识、观念在创新中的特有关键作用。他们特别强调创新主体的意识 所及于对象观念上的认可和接受的程度与能力。如美国学者埃弗莱特·罗杰斯说：“创 新就是一种被个人或单位当作新东西而采纳的观念、实践或目标。它几乎不管这一观念 ‘客观上’是否是新颖的，即不管它从时间上看是否是第一次应用或发现。个人主观上 新颖的思想，决定了他或她对此的反应。如果一种观念对于个人来说是新颖的，这种观 念就是一种创新。”(《创新的普及》，自由出版社，1983年版，第11页)是否可以这样 讲，创新是对创造性思维的应用，而创新意识或观念则是创新实现的前提。只有具备这 个前提，才有可能去接受、运用、实施新思维，把这种新思维转变为更具实践指导意义 的哲学方式、方法和结论。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哲学的创新意识就不只是观念或思 维，而是与能力、与实践、与功能本质上为同一过程的基础性环节。当今哲学创新思维 不足，不是思维的水准不高，也不只是体系、形态的滞后，更不是理性的抽象拉大了与 实际的距离。关键在于意识的不到位和能力的欠缺，以及培养这种意识的环境不佳和造 就能力的手段、方式的陈旧，在于把意识与能力这两个概念混淆而造成的对能力造就的 素质性弱化。死板与僵化、直线与片面依然是抑制哲学发展的一大顽症。故此，哲学的 思维创新，不应只在于解释、阐明、论证、说明、补充，而更应当是在反思和批判中的 “引爆”，即旨在释放和诱启人类认知世界的灵气和改造世界的潜能。在这样的基础上 ，哲学体系的变更、形态的完善、结构的优化、框架的建构、范畴的系统化、思维的逻 辑化等一系列的理性问题才能更具时代特色，反映时代精华，才会更能激发探究世界奥 秘的激情和思维创新欲望的勃发。
收稿日期：2002-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