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太战略背景下印度的政策选择
李永胜
进入21世纪后,随着国际政治经济的加速演进,印太(Indo-Pacific)区域在全球地缘政治经济格局中的地位和作用愈益引发世界主要国家尤其是区域内国家战略学界的充分注意,印太也开始从一个地理和学术概念逐步向地缘战略方面转化。特别是2017年唐纳德·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以来,以所谓“建立一个自由、开放的印太区域”为口号,以中国为主要对象,加快针对性战略部署,拉拢地区其他国家,以此作为围堵中国,进而在应对“大国竞争”中获胜的关键环节之一。在美国印太战略的筹划设计当中,印度由于其突出的地缘位置、快速发展的国家实力及不甚确定的政策取向,使之成为美加快推进印太战略的重要变量之一。而印度近年来亦以美加速推进印太战略为背景和契机,力图以自身地缘优势和国家实力为筹码,欲在中美战略博弈过程中双重下注,谋取战略便宜,提升自身战略地位,进而实现其“世界大国”夙愿。印度当下的政策选择,不仅直接关乎美印太战略成败,同时也对地区安全形势甚至全球地缘政治演进构成重要影响。
站在新时代新起点上,各级工会要以中国工会十七大为重大契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工人阶级和工会工作的重要论述,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勇于担当、锐意进取,积极作为、真抓实干,奋力谱写新时代工运事业和工会工作新篇章!□
单个DS18B20在测量范围-10℃到+85℃的精度为0.5℃,分辨率为0.062 5℃。DS18B20温度传感器的误差为±0.5℃,采用4个DS18B20组成一个阵列,对同一个节点测得的4个数据进行算术平均值计算,再采用最小二乘法进行数据拟合。为了提高抗偶然脉冲干扰的能力,有效滤除干扰,文中提出了一种基于支持向量机的改进型卡尔曼滤波算法。
一、印太概念、战略及印度的角色
与当下的通常理解不同,印太概念最早出现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德国地缘政治学”领军人物、希特勒扩张政策的主要理论家卡尔·豪斯霍弗在其出版于1924年的名著《太平洋地缘政治》中,将印度洋、太平洋及沿岸区域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空间分析,高度评价印太区域在人口、地缘、资源和战略上之于未来世纪的巨大价值。进入21世纪后,随着印度洋、太平洋沿岸各国政治、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特别是在新兴力量群体性崛起、早先西方传统强国发展势头趋缓背景下,印太区域的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和地缘战略价值不断上升,甚至已经直接涉及国际政治经济格局与国际安全整体演进的趋势与方向。
我国经济法对经济的发展起指导作用。我国通过分析西方资本主义历史上自由贸易造成经济整体崩盘、对经济发展不加以指导产生金融危机等现象,设立了经济法指引我国经济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在美国的印太战略布局当中,印度占有异常突出的位置。甚至早在奥巴马任内,美国便将强化美印关系作为应对区域地缘政治变动的关键措施。奥巴马本人就将印度称为印太区域的“稳定之锚”和美国在该区域一个主要的伙伴国。特朗普执政后,在加速应对所谓“大国竞争”背景下,更将印度视为推进印太战略的重中之重:前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等政府要员在公开场合,不断赞扬印度为“世界最大民主国家”和“全球范围内实现安全与繁荣的稳定力量”,并宣称将全力强化同印度的防务与安全合作关系。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当中,特朗普政府更是反复强调美印间战略利益的总体趋同,并声称欢迎印度作为全球性领导力量崛起。在美国全力推动下,近年来印美战略合作关系不断强化,美国希望凭借推进印太战略将印度拉入美国战略同盟体系,试图以此平衡中国在该区域构成的所谓军事、经济和安全“威胁”及其对美国主导当前国际秩序的“冲击”。
“七五”普法开展以来,上海市浦东新区司法局始终将青少年作为开展普法宣传工作的重点人群之一,切实增强青少年法治宣传的针对性、实效性。
其次是平衡中国崛起,稳定周边环境。早在公元前4世纪末期,孔雀王朝开国宰相考底利耶曾以地缘视角对印度的安全环境进行过分析判断,他认为印度外临的直接邻国最有可能成为印度的敌人,而位于直接邻国外圈的国家则有可能成为己方的友国。特别是北方,自1962年中印边界战争爆发以来,印度始终将中国视为竞争对手和防范对象。近年来,随着中国和平发展效应的不断累积尤其是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印度开始将该倡议视为中国所谓“珍珠链”战略的升级版,对该倡议穿过印度周边海陆区域表示出强烈忧虑。而美国印太战略的推进,为印度借力抵消该倡议对印度周边尤其是印度洋地区国家的影响、维持其地区优势地位提供了契机。
正是意识到此点,印太概念在当前日本、印度、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战略学界开始受到空前重视,与之相关的研究成果大量涌现。特别是以2011年11月澳、美、印三家著名智库联合发表题为《共同的目标与趋同的利益:美澳印在印太地区的合作计划》研究报告为重要标志,有关印太区域地缘政治经济分布、权势对比和安全秩序变动、大国战略博弈现状趋势的描述与预测,已经成为当下战略与国际关系研究最热门的议题之一。在学界持续热议下,印太概念亦很快开始进入部分大国政策转化,经历了由学理演绎向战略实践的快速演进:2010年10月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首次提及印太区域对于美国利益的重要意义。次年,希拉里再次强调这个从“印度次大陆一直延伸到美国西海岸”,“横跨太平洋和印度洋两大洋”的区域对于全球政治发展的关键性甚至是决定性的战略价值,并宣称将之作为美国此后的战略重心。
二、印度对美印太战略的认知及战略实践
印度政府与战略学界热衷印太概念的原因,在于希望能够借助美国的优势力量实现自身利益诉求,服务其国家战略目标,最终发展成为尼赫鲁言中的“有声有色的大国”。首先是加深与亚太地区联系,推动国家战略空间“向东突破”。21世纪初期,亚太地区战略地位逐步走高,全球经济引擎作用日益凸显。印度作为一支重要的新兴力量,在国家综合实力不断发展过程中,迫切希望加强与亚太地区联系,以实现其推动经济发展、谋求海洋大国、构建势力范围甚至是在新区域框架中争取主导地位的宏大战略目标。印度前外长希亚姆·萨兰指出:“随着印度在地区和全球地位持续提高,印度正不可避免地向这一广大地缘政治和经济空间的中心移动。‘印太’概念则刚刚契合了这一变化趋势。”
为了指导创业团队在不同时期不同岗位出现的疑问,根据改革后《网店运营》的课程特点,由专业教师和校企导师共同组成了指导团队,校内专任教师主要是负责教学模块中的教学组织、实施监控和评价组织等工作,校企合作企业提供部分真实的实训项目,通过线上和亲临课程现场等方式参与教学指导和讲解。学生在学习岗位技能的同时,对行业更加了解,培养了团队协作精神和创业能力。
出于以上考虑,近年来印度莫迪政府开始将其早先推行的“东向行动”政策与印太概念对接,相关政策内涵得到进一步充实:一是通过双边和多边机制打造同美、日、澳等发达国家的全方位合作,提升本国在印太地区的地位作用。2017年11月美、日、印、澳磋商建立四方安全机制,目标直指中国。该机制目前已经成为相关国家印太战略推进中的重要标志和机制性支柱。二是在外交层面上,致力强化与东南亚各国的伙伴关系,强化与印太地区其他国家的政治联系。印度已经分别与印度尼西亚(2005年)、越南(2007年)、马来西亚(2010年)、新加坡(2015年)、日本(2014年)、韩国(2010年)和澳大利亚(2009年)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同时通过东盟、“环孟加拉湾多领域经济技术合作倡议”、东亚峰会、东盟防长扩大会议、湄公河—恒河合作会议、环印度洋区域合作联盟等区域组织和会议机制保持深化与印太地区国家合作。三是在经济层面上,宣布开展一系列经济改革以促进对外经贸合作,加强投资基础设施,打造良好的投资环境,稳固与东亚、东南亚的经贸伙伴关系,借力印太地区的经济发展浪潮,带动国内经济腾飞。四是在安全防务层面,在极力加强海上军事力量建设、努力成为印太地区安全“提供者”的同时,通过举行联合演训、军事援助、军贸军购等方式加强与印太地区国家的防务合作。
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着印度自身国力的显著增长以及亚太—印度洋地区在世界地缘政治与地缘经济格局中地位的日趋凸显,印度决策界及战略学界对印度在更高层级战略空间中作用发挥的期望经历了一个明显的跃升过程。在这一过程当中,受区域其他国家战略学界相关研究的触动,印度很快便开始意识到印太概念与印度自身地缘战略价值及战略诉求间的紧密联系,进而极为热情地投入到对印太概念的讨论中去。
根据美国前防长詹姆斯·马蒂斯于2018年6月的表述,美国印太战略重点关注四大领域:一是所谓确保“海洋公域的安全自由”。美国计划支持其盟国与伙伴国加强海军建设,以提升后者“管控与保护海上边界与利益”的能力。二是强化安全合作,提升其与盟友和伙伴在武器装备平台之间的互联互通能力。三是促进该区域增进政府的“法治与透明度”。四是在经济方面支持私营部门主导的发展模式。尤其是在军事和外交层面上,美国计划全力强化印太区域军事力量部署,加大所谓“航行自由行动”力度,展现其绝对的军事实……在外交方面,则在强化与日、韩、澳等传统盟国关系同时,构建或修复与印度、越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国的安全伙伴关系,并通过军事培训、联合演习、武器装备出售等方式,增加其区域内盟友及伙伴国的军事能力。
最后是拉近印美关系,实现大国抱负。冷战结束以来,印度政府一直致力于推动从地区大国向所谓“世界大国”的转变。在传统盟友苏联瓦解情况下,印度很快便将美国视为维持地区地位的强大外援。印度认为,积极响应印太概念,一方面,可以搭上美国印太战略的便车,获取美国先进武器装备及军工技术,加快推进武器装备的升级换代从而提升军事实力;另一方面,则可借重美国国际影响力,维护印度在南亚地区乃至印度洋地区势力范围,提高自身国际影响力,赢得更多战略主动,以期实现大国抱负。
2011年,印太概念在印度对外政策话语当中的首次出现,标志着印度对外政策的本质、动因和内容均开始出现较大变动,甚至在一定意义上预示印度国家战略的重大转型。2012年时任印度外交秘书兰詹·马塔伊在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发表《构筑融合:深化印美战略伙伴关系》演讲时指出:“印美伙伴关系对建立一个稳定、繁荣和安全的亚太地区——或者正如有些人所称为的‘印太’地区,非常重要。”同年,印度时任总理曼莫汉·辛格在“印度—东盟对话伙伴”20周年纪念峰会上发表讲话,称印度正在寻求“相互联系”的未来,“一个稳定、安全、繁荣的‘印太’区域对我们自身的发展与繁荣至关重要”。在美国推进印太战略背景下,2015年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同来访的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美印对于亚太和印度洋地区联合战略愿景》,正式明确将印度洋和太平洋视为整体,声称两国将在两洋地区开展“范围广泛”的战略协作。2017年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后,受美国大战略开始聚焦应对“大国竞争”促动,印美着力强化印太地区合作,两国关系日益走向深化,印太概念在印度国内决策界和战略学界受到进一步热捧。
特朗普就任总统以来,美国的印太区域重视更是急剧升温。2017年12月,美国在《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列出专门章节以论述印太的重要性。在该报告中,印太区域被定义为一个从印度西海岸一直延伸至美国西海岸、人口稠密且经济充满活力的辽阔区域。报告宣称,由于当前中国正在该区域使用经济、军事等各类手段“胁迫”他国屈从其政治和安全主张,甚至寻求在印太区域取代美国,以对中国有利的方式重新制定秩序,因此印太区域正经历“自由”世界秩序同“压制”世界秩序的地缘政治竞争。而美国的应对,就是进一步强化同该区域内盟国和伙伴国家的军事关系,保持在该区域的前沿军事存在,发挥威慑作用,并在需要时击败任何敌手。
三、印度战略考量的实质、局限及影响
南亚次大陆是一个独立的地理单元,拥有自成一体的地理条件,这是南亚地缘政治最首要的特征。[1]这种相对封闭的地缘结构,曾使得在20世纪相当长一段时期里,印度与亚太地区的相互联系均极为有限。但全球地缘重心向亚太地区的转移、印度在次大陆尤其是印度洋地区地位稳固后向外扩展影响力的渴求,促使印度与亚太地区国家的政治、经济或军事关系不断深化。特别是在美国印太战略加速推动,加紧在印太地区投棋布子,迫切需要拉印“入伙”促动下,印度出于联美遏华、推动国内经济发展、加速军事能力建设、提升国际地位等多重考虑,加紧与美印太战略实现政策对接。尽管基于共同的战略意图,印美两国双边关系很可能在印太框架下继续走近,但应当看到的是,由于历史和现实因素,尤其是在不同战略考量主导之下,印美双边关系很难达到两国领导人所不断公开宣示的水平。在美印关系不断发展的同时,双方围绕不同战略目标、不同战略路径间的分歧矛盾亦将更为突出。
一是美国“强势”和印度“自主”之间的矛盾。美国著名地缘政治学者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早就提出,在全球地缘政治演进当中,作为五大“地缘战略棋手”之一,印度是“有能力和民族意志在国境之外运营力量或影响、去改变现有地缘政治状况以及影响美利益的国家”。[2]尤其是随着印太板块的逐步形成、印度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提升,印度在地区事务中地缘“棋手”的地位愈发突出,已然成长为足以影响地区甚至世界安全形势的大国。与此同时,印度一贯奉行的独立自主外交政策和大国抱负,均使印度绝无完全倒向美国并成为其附庸的可能。但在美国印太战略中,印度仅被视作维护美国印太地区战略利益的重要合作伙伴,但绝非印太地区事务的下一个主导者。因此,美印围绕地区主导权尤其是印度洋主导权的矛盾和争斗依然将成为两国关系继续深化当中无法克服的障碍。
二是两国印太战略意图存有偏差。在近年来的官方表态中,印度不断强调印太概念的开放性。印度总理莫迪指出:“不认为印太是一种战略或是有限成员的俱乐部,也不认为它针对任何一个国家。”这种表态虽不一定代表印度的真实意图,但至少在口径上与美国不断显露出的借印太战略围堵中国的战略企图存在明显距离。与此同时,在发展自身实力、提升地区影响力、巩固南亚地区主导地位的同时,在莫迪政府推进印太战略的诸多战略意图当中,经济议题占有重要地位。或者说,印度期望借印太概念为建设所谓的“自由、开放、繁荣和包容的印度洋”服务,促进与亚太区域经济融合,进一步促进经济繁荣也是重点考虑之一。这一点同样与美国特朗普政府当下奉行的贸易保护主义和经济保守主义有显著的不同。莫迪在2018年1月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演讲中,就曾公开反对美国的单边贸易保护主义倾向。
三是国际秩序层面印美步调不一。与美国将中、俄定义为“修正主义大国”并将战略重心转向与后者展开“大国竞争”不同,印度在发展与中、俄两国关系方面存在自身考虑。印度高度重视中国的发展,认为在当前新兴大国群体性崛起中,中国和印度国家实力的上升,必将牵动国际秩序重大变革。因此,印度始终明确自身新兴大国的定位,一直积极参与金砖国家合作、上海合作组织,与中、俄等国在推进国际体系变革,维护国际关系基本准则,以及推动美国等西方国家分权、让利等方面拥有相同或相近的目标,这一点已经并将继续引发美国的战略猜忌。尤其是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推行单边主义、不确定的对巴基斯坦政策,实质上均激发莫迪政府的强烈不安。而美对印的战略利用心理、一贯回避对印安全利益的长期承诺,使得印度不得不更为谨慎处理对中、美、俄等国的关系,力图以传统的“大国平衡”路径寻求本国战略利益最大化。
总的来看,印度乐见借美推行印太战略便车,加强与亚太区域内国家尤其是与美、日、澳等发达经济体间的全面合作,以带动国内经济发展,增强国家综合实力,提升国际地位,同时也能借此平衡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稳定其周边环境。但印度的战略考虑,主要聚焦于在中美战略博弈过程中获取最大利益,为其实现“世界大国”梦想服务,“借机谋利”意图较为明确,因此印亦不愿成为美国对付中国的前沿阵地和战略棋子,对加入美国主导的印太战略联盟同样存在相当的顾忌。印度战略考量的现实存在,成为美国推行印太战略过程中的一大战略变量。其后果,无疑将使美国“拉印入伙”、对中国实现地缘战略合围的深层战略企图,短期内难以实现。
参考文献:
[1]杨焰婵.古代南亚地缘政治特征探析[J].印度洋经济体研究,2014(05).
[2]布热津斯基.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35.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技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责任编辑:彭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