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战争与和平的前景或超多极世界的转变_美国政治论文

全球战争与和平的前景或超多极世界的转变_美国政治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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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随着冷战结束和苏联帝国的崩溃,几乎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只有一个超级大国的世界的出现。从那时起,围绕如何看待冷战两极格局结束后的世界体系,产生了许多争论。它是查尔斯·克瑞斯莫尔提出的单极世界?还是许多人认为的多极世界?或者是如我所提出的一超多极世界?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界定我们所使用的这些术语的含义是有益的,或者至少,我将定义我所使用的这些术语的含义。单极世界是这样一种格局,即只有一个国家,它与其他国家很少或几乎没有合作,通过单边作用就能够有效地解决重大国际问题,其他国家或国家联盟都没有能力阻止它这样做。多极世界是指,主要实力国家的联合对解决重大国际问题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这种联盟是牢固的,其他任何一国都无法阻止其行动。在一超多极的世界格局中,主要国际问题的解决需要一个超级大国加上其他主要国家的联合行动,而这个惟一的超级大国则能够拒绝其他国家的联合行动。本文的中心论点就是全球政治已经从冷战结束后短暂的单极世界进入了将在21世纪持续10年或几十年的一超多极的世界格局中。

在现存的一超多极的世界中,全球的力量结构主要有四个层次。最高层次当然是美国,美国是惟一的超级大国,在经济、军事、外交、意识形态、技术和文化各个领域的实力都处于领先的地位。它是世界上惟一能够干预世界任何地方的事务并有能力在世界任何地方促进其利益的国家。第二个层次是区域主要强国,他们是在世界重要地区中起主导作用的角色,但它们的利益和能力不能像美国一样扩展到全球。这些国家的重要性、活动和支配程度是不同的。主要包括德国和法国在欧洲的主导作用、俄罗斯在欧亚的影响、中国和日本分别在东亚的作用、印度在南亚、印度尼西亚在东南亚、伊朗在西南亚、以色列在中东、尼日利亚和南非分别在非洲、巴西在拉丁美洲的作用。第三个层次是区域次级力量。它们的影响力小于区域主要力量,而且它们的利益经常同区域主要力量冲突,这主要包括英国与德法联盟的关系、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关系、日本与中国的关系、韩国与日本的关系、巴基斯坦与印度的关系、澳大利亚与印度尼西亚的关系、沙特阿拉伯与伊朗的关系、埃及与以色列的关系、阿根廷与巴西的关系等。最后,第四个层次是其他国家,尽管它们中有一些非常重要,但在某种程度上,它们的存在远离我所描述的力量结构。

在这个一超多极的世界中,超级大国被驱动着进行单边行动,而且试图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其他国家,从而导致紧张和冲突,特别是与区域主要力量之间的紧张和冲突。尤其是美国已经或者是被看作试图单方面地行动:

1.给其他国家施加压力,要求其在人权和民主方面采纳美国的价值观和实践,阻止其他国家获得抗衡美国既定优势的军事能力。

2.在其他国家执行美国的治外法权。

3.根据各国在人权、毒品、核扩散、导弹扩散、现在很可能是在宗教自由方面与美国标准的接近程度,将它们划分等级。

4.对那些在上述问题或其他事务方面不符合美国标准的国家实行制裁。

5.在自由贸易和开放市场的口号下,促进美国的商业利益。

6.左右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政策,使之服务于美国的商业利益。

7.干预和解决与之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地区冲突。

8.胁迫他国采纳有利于美国的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

9.促进美国的军火出口,同时阻止其他国家相应的武器出口。

10.强迫一位联合国秘书长下台,并决定继任者的任命。

11.扩张北约,使之包括波兰、匈牙利、捷克共和国,那时还没有扩展到其他国家。

12.对伊拉克进行军事威胁并阻止减缓对它的经济制裁。

13.把一些国家归类为“无赖国家”,试图把它们排除在全球机构和全球经济之外,因为它们拒绝屈从于美国的意愿。

最重要的是,其他国家认为美国以其势力范围、经济的成功和美国原则至上等威胁和训导它们,美国总统在去年讨论经济活力的丹佛峰会上的夸耀更证明了这一点。美国国务卿吹嘘美国是“不可缺少的国家”,而且因为“我们站的高,所以(比别的国家)看得远”。最近,美国财政部副部长声称美国是“第一个非帝国主义超级大国”,他精心选择了三个词来称颂美国的独一无二、优势和实力。

其他国家对以上这些和美国在其他方面宣扬自己优势的反应是可以预见的。具有戏剧性的是,去年秋天我出席了哈佛大学国际和区域研究院举办的一次会议,会议的参加者是来自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的专家和学者,讨论他们的政治和知识精英对现存国际体系的看法。根据与会者的发言,至少占世界人口2/3或更多一些的(中国人、俄罗斯人、印度人、阿拉伯人、穆斯林、非洲人)国家的领导人都把美国看作是他们国家最大的外来威胁。他们并不把美国作为一种军事威胁,而是把它看作是对他们的国家完整、自主、繁荣和他们认为以适当的方式追求他们利益的行动自由的威胁。他们认为美国是强制的、干涉的、剥削的、单边的、霸权的、伪善的、运用双重标准的,实施“金融帝国主义”和“知识殖民主义”。其外交政策决定性地被国内政治所驱使,尤其是以色列人院外活动集团的影响。

让我引用这次会议的一些论文来说明问题。印度学者说,所有的印度精英都认为,美国代表着主要的外交和军事威胁。对于印度的一切事务,无论是核能、技术、经济、环境或政治事务,美国都有“否决”或驱动的能力。这就是说美国能够否定印度自身的目标,而且能够聚集其他国家联合惩罚印度。印度人相信西方的罪恶是“强权、傲慢和贪欲”。来自莫斯科的与会者说,俄罗斯精英的观点是,美国强迫俄国接受“强制合作”的政策,所有俄罗斯人都反对“一个建立在美国领导基础上的世界,因为那几乎就是霸权主义”。来自北京的与会者使用同样的措辞说,中国领导人认为对和平、稳定和中国的主要威胁是“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他们认为,美国的政策是故意削弱和离间社会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日本最著名的外交家在会上说,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致力于单边全球主义的建设性政策,以促进共同利益,如安全、贸易和经济发展。然而现在,美国正在追求一种全球单边主义政策,并单独行动以在全球范围内促进其自身的特殊利益。

这样的反应是很自然的。美国人认为世界的事务就是美国的事务,而其他国家则认为在他们的区域里发生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而不是美国的事情,所以直接的反应就是:“不关你的事”,“滚开”。或者如纳尔逊·曼德拉所说:“不要试图告诉我谁应该是我们的朋友”。在两极世界格局里,美国作为抗衡另一个超级大国的力量而受到了一些国家的欢迎。相反,在一超多极的格局里,世界惟一的超级大国自动地成为其他主要国家的一个威胁或被其他主要国家看作是一个威胁。一个又一个的区域主要力量正在阐明不愿意让美国在他们的利益处于主导地位的区域插手。例如,伊朗政府就强烈反对美国在波斯湾的军事存在。然而,如果伊朗革命没有发生,国王的儿子现在统治着伊朗,它的观点是否会截然不同呢?在冷战期间我们的存在可以保护波斯湾免受苏联的控制,而现在我们的存在则成了伊朗人控制波斯湾的障碍。

在这个一超多极的世界里,核心关系是超级大国和区域主要力量之间的关系。现在双方对现存关系都不满意,超级大国喜欢一个单极世界,而且试图继续像在单极世界格局下一样行动。区域主要力量则喜欢一个多极世界,并相信全球政治正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一超多极的世界格局只有在这些冲突力量平衡的状态下才能够稳定。从长远来看,这种冲突力量是不能达到平衡的,假如能够平衡,超级大国也不能够建立一个单极世界,全球政治将逐渐向着多极格局的方向发展。

据报道,美国国务院的官员已经开始关注所谓的“霸权问题”,这些问题应该被关注。但对国际事务分析家来说,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霸权问题”是一个比它本身要小的问题呢?据目前的国际关系理论预测,在一个超级大国和几个主要强国共存的情况下,那些主要强国将联合起来制衡和抑制那个超级大国。

世界各国对美国这个超级大国的反应可以划分为几个可能的层次,在相对较低的层次,仅仅是简单的感情上的畏惧、怨恨、妒忌,显然这些情绪是广泛存在的。在相对较高的层次,怨恨可能会转化为异议,这些国家拒绝与美国合作。这里有各种事例,涉及到波斯湾、古巴、利比亚、伊朗、治外法权、核扩散、人权、贸易政策等,这些事件明显发生在那些拒绝遵行美国强加于他们的政策的国家。在一些事件中,异议会转化为公开的反对,持这种态度的国家试图挫败美国的政策。最高层次的反应是联合抵制,即一些主要国家反霸联盟的形成。在单极世界里,一个反霸联盟是不可能形成的,因为其他国家力量太弱而做不到这一点。在多极世界里,反霸联盟则是不必要的,因为没有哪个国家强大到足以挑衅它。在一超多极世界中,反霸联盟出现是自然而又可以预见的。然而,迄今为止这种联盟并没有以明显的方式具体化。对一个研究国际关系的学生来说,这是一个颇具诱惑力的问题,即它为什么没有出现,尤其在既定的事实是主流国际关系理论都预言它应该出现的时候。

一些反霸联盟的雏形确实存在。目前,非西方国家之间的关系有了普遍的改善,美国明显缺席的会议召开了,从德、法、俄首脑参加的莫斯科会议(我们最亲密的盟友英国被排除在外),到中国和俄国、中国和伊朗领导人双边会晤谴责霸权主义,再到伊朗与沙特阿拉伯和伊拉克建立友好关系,直到在由伊朗作为东道主成功地举办伊斯兰国家组织会议的同时,而由美国主办的关于中东经济发展的卡塔尔会议却极不成功,几乎无人参加。毫无疑问,形成反霸联盟的趋势在冷战结束以前就已出现,那就是欧盟的形成和欧洲共同货币的创立。正像法国外长休伯特所说,欧洲必须聚合为一体,创立一种平衡力量以阻止美国对一个多极世界的统治。显然,欧元已经对美元在全球金融中的霸主地位构成了强劲的挑战。最近,俄国外长宣扬所谓“普里马科夫主义”,以促使俄国、中国、伊朗联合抗衡美国的霸权。据称这一主张在俄国政界获得了广泛的支持。然而问题依然是,为什么一个具有广泛基础的、积极正式地反对美国霸权的联合体尚未出现?

我认为几种可能的解释是:

第一,对美国霸权反应的升级,从怨恨到异议再到反对直至最终的集体对抗,尚需假以时日。与早期欧洲霸权对其邻国急迫的军事征服形成的威胁相比,美国的霸权威胁相对间接和分散,所以其他力量可以从容地形成一个联盟去抵制它。

第二,尽管许多国家憎恨美国的实力和财富,但他们还想从中获益。美国对这些国家的奖赏是,其领导层默许他们进入美国市场、免除这样或那样的制裁、外交援助、军事支持、对其偏离美国标准保持沉默(例如沙特的人权和以色列的核武器问题),支持其成为从北约到世界贸易组织等国际组织的成员,收买其政治领导人并邀请其访问白宫,还有其他各种方法,给予其美国可以支配的好处。对其他国家而言,明智的选择是,用国际关系的术语来说,不是去“制衡”美国,而是要“站在优胜者一方”。从长远来看,如果美国的实力衰退,与美国合作而获得的益处也许会减少,但这和反对美国的代价是一样的。因此,这样一个因素增加了在将来出现一个反对美国霸权联盟的可能性。

第三,那些预言在目前局势下保持平衡的国际关系理论,是在1648年建立的欧洲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在这个体系中的所有国家都分享着它们所认定的一种共同的欧洲文化,这种文化使它们明显地区别于奥斯曼土耳其人和其他人。它们认为在国际关系中,国家是基本的单位,尽管它们在大小、贫富、强弱方面有着显著的不同,但在法律和理论上是平等的。文化共性和法律上的平等,有利于权力体系的平衡运行。为抗衡霸权力量的出现,它们并不总是运行得十分完善。而今天的全球政治是和多文明化一样的多极化,法国、俄国、中国在挑战美国霸权方面有着共同的利益,但是文化的差异使他们难以组织一个有效的联盟去反对美国的霸权。此外,在非西方国家传统的国际关系中,国家主权在法律上平等的观念并不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等级差别而不是平等,是这些国家人际关系中更经常的自然的假定。在一种关系中的核心问题是: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例如,至少有一个因素导致了20世纪50年代中苏联盟的破裂,那就是毛泽东不愿意成为克里姆林宫里斯大林继任者的从属。正如布热津斯基所说,目前中俄之间结成一个反美联盟是不大可能的,因为俄国人不愿意成为人口众多、经济充满活力的中国的附庸。(注:Zbigniew Brzezinski,The Grand Chessboard(New York:Basic Books,1997),pp.116-117.)文化差异、猜忌、对抗很容易成为区域主要力量联合抵制超级大国所难以克服的障碍。

第四,超级大国与区域主要力量冲突的基本原因,是超级大国插手限制、对抗或支配区域主要力量在它们地区内的活动。另一方面,对区域次级力量而言,超级大国的干预是它们用来抵御它们所认为的来自区域主要力量威胁的潜在资源。超级大国与区域次级力量经常但又不总是在抵制区域主要力量方面有着一致的利益,因此,区域次级力量将缺乏参加反超级大国联盟的动力。

对美国来说,一超多极的世界格局意味着什么?

首先,美国应该停止像在单极世界格局中的行动和言论,如果不这样的话,那种以为通过增加50%的防御开支就可以实现这一目的的想法只是一个幻想。美国公众很清楚地看到,根本没有必要去花费精力和资源去实现这样的目的。例如,去年的民意测验显示,仅有13%的人说他们愿意美国在国际事务中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而74%的人说他们希望美国与其他国家分享权力。其他民意测验也都产生了类似的结果。公众普遍对国际事务不感兴趣,媒体关于国外事件的报道急剧减少,55%到66%的大多数公众说,西欧、亚洲、墨西哥、加拿大发生的事情对他们的生活几乎没有影响。总之,无论许多外交精英对这种漠然如何悲叹,事实是美国缺少建立单极世界的国内政治基础。

其次,尽管美国不能够建立一个单极世界,但尽可能长地维持其在一超多极世界中惟一超级大国的位置是其利益所在。正如约瑟夫·乔夫所言,美国不应该效仿英国的战略,与其他国家疏远,然后断断续续地介入以达到我们利益平衡的顶点。相反,美国应该实行一种俾斯麦政策,发展同其他主要国家的双边关系,并使其获益以便与其合作。(注:Josef Joffe,"How America Dose It,"Foreign Affairs,Vol.76(Sept.-Oct 1997),pp.13ff.)在一定程度上,美国偶尔也这样做,但维持这种局面并不容易,因为在一超多极的世界里,美国的利益常常与区域主要力量的利益相冲突,而后者更致力于维持其防务和增进其利益。因此,美国确保合作行动能体现其意图的能力正在降低,更不用说现在的事实是,美国似乎并不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去做一个美国式的俾斯麦。

理查德·汉斯在他去年出版的一本书中说,美国应该像一个全球首领一样行动,召集各国武装力量去处理出现的重要国际问题。(注:Richard N.Haass,The Reluctant Sheriff:The United States after the Cold War(New York: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1997),chap.4)汉斯在布什政府时期曾在白宫处理波斯湾事务,他的建议反映了当时政府聚合全球异类的武装力量迫使萨达姆·侯赛因退出科威特的成功经验。但时过境迁,它与去年冬天伊拉克危机时出现的情形形成鲜明的对比,法国、俄国、中国及除科威特以外的所有阿拉伯国家都反对使用武力。正像一位约旦领导人所说,伊拉克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打击它。有四个国家愿意提供军舰加入美国在海湾的军队,而它们都是我们最亲近的文化同胞,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这是盎格鲁—撒克逊的武装力量,而不是全球的。世界上绝大多数地区,正如曼德拉如说,不愿意让美国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

第三,随着我们向多极体系迈进,共同体管辖逐渐替代了全球首领,区域主要力量担负起维持其区域范围内国际秩序的主要职责。汉斯对这个建议进行批评的基础是:区域内的其他国家,也就是我所称的区域次级力量,将反对被区域领导力量所管辖,正如我曾经指出的那样,它们的利益常常是冲突的。在美国和大多数区域主要力量之间的关系中也存在着同样的情况,如果维持秩序的主要职责能够由地方承担,为什么美国要越俎代庖呢?这是毫无理由的。此外,尽管地理与文化并不完全一致,但毕竟地理与文明之间有着相当大的重迭,由于这个原因,一种文明中的核心国与其大家庭外的某国相比,是维持其扩大了的家庭成员之间秩序的最佳位置。在一些地区如非洲、东南亚,出现了这样一些迹象,就是那里的国家开始认识到发展共同程序和机构以保持安全的必要性。

在21世纪的多极世界中,各主要力量之间将会不可避免地以各种排列组合的方式相互竞争、冲突、联合。无论如何,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将没有一超多极世界的特征,即超级大国与区域主要力量之间的紧张和冲突。由于这样的原因,美国作为多极世界中的一个主要力量,能够找到自己的生活道路,少了要求,少了争论,而且能比它作为世界惟一的超级大国得到更多的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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