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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底，随着《康熙王朝》的登场与谢幕，帝王将相、宫帷深宅营造出的历史叙事 在经历了几年持续“高温”后，终于平息了下来。2002年度的电视剧，现实题材作品回 归主体位置：主旋律作品反映生活的层面得以扩展，由集中表现“反腐倡廉”深入到经 济改革与文化生活领域，人物形象由更注重政治人格、社会人格，走向细腻展示特定的 经济人格、文化人格；平民生活被更广泛地关注，这些人是社会变革压力的最基层承受 者，电视剧以理解和平等的姿态展示他们的生态与心理，表现了他们健康韧性的精神世 界。
主旋律作品：由模式走向深化
2002年度的电视剧场呼应中共十六大召开的背景，主旋律作品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省委书记》《激情年代》《世纪之约》《汽车城》《中原突围》《导弹旅长》《大 地有江河》《彭真》等作品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视点展示了丰富多彩的现实政治、 历史传统与时代变革等内容，形成了本年度意义深远、激情澎湃的叙事主题。其中，《 省委书记》是一部代表性作品，本片承袭了近几年主旋律作品的“宏大叙事”模式，以 一个较高的政治活动场景，涵盖中国现实社会所面临的紧迫问题：国企改革、惩治腐败 、下岗失业、黑社会犯罪，等等。剧作在政治经历和家庭生活两条线索上展示主人公贡 开宸的性格，并努力使两条线索交叉互补，外部动作的纵横捭阖与内心世界的细腻温情 共同塑造困境中的“一省大员”的人格形象。
但是，《省委书记》等作品也面临着近几年已经形成的模式化创作的尴尬，题材和主 题的大同小异，表现手法上的基本雷同影响了作品意义的开掘和人物性格的深化。而《 干部》的适时出现，则弥补了这一缺憾。不同于《省委书记》等作品的时政主题 + 家 庭或情感冲突的模式，《干部》将时政题材与人文主题实现结合，从而深化了剧作的意 义构成，丰满了剧中人物的性格内涵。
《干部》在大的叙事框架上与《省委书记》类似，主人公塔镇党委书记项达民领导乡 镇企业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剧作是在他开始走麦城时开篇的。中国加入了WTO，辉煌 一时的乡镇企业必须改变思维、更新观念，处在二次创业的关键时刻，项达民满怀焦虑 和激情地投入到这一事业中。主旋律作品通常集中表现主人公的创业过程，以及为此付 出的艰辛，而《干部》则更关注项达民的人格困惑及其文化意味。项达民有着强大的人 格魅力，某种程度上，塔镇就是项达民，凭借他的气魄和胆识，塔镇抓住改革开放的机 遇成为富裕的小康社区。但在新形势下，项达民的人格魅力无法运转了，甚至成为制约 塔镇发展的滞后力量。虽然剧作安排他最终完成了塔镇经济的改制，但改制完成之日恰 恰就是他的人格魅力终结之时。项达民的人格有一种悲怆苍凉之美，但这也正预示着中 国社会文化必然的发展趋势。人治是一把双刃剑，依靠人治可以在某个特定时期获得社会的进步，但社会持续进步显然不能依靠人治，中国迫切需要的是健全的法制和政治经 济制度。反观一些作品，仍然抱有落后的创作观念，一提到主旋律，就要去塑造完美感 人的人格魅力，比如已经被用的俗滥的主旋律华彩乐段：英雄谢幕时，总是出现一个浩 大的拥戴场面，使人物处在万众敬仰的光环中。从叙事煽情的角度自然无可厚非，但主 旋律是一种特殊的艺术类型，一定要注意分寸和限度，否则就要走向意义的对面了。
《干部》不仅通过时政题材塑造了这个时代某种典型的文化人格，而且将主旋律模式 与“官场”文化图景实现了巧妙对接，这也是剧作耐人寻味的一个突出特点。《省委书 记》等作品展示人物性格的丰富性主要通过家庭和情感生活，但由于情节和人物设置的 雷同缺少了新意，一些作品甚至主要靠泛滥情感来为剧作增彩增色。《干部》则把握了 特定人群的特殊生存形态，给人物言行以合理性构建，叙事主题也是在真实的人格碰撞 中渐渐凸现出来。如，塔镇的三位领导人，常金鹏、项达民、柏森林分别代表着塔镇经 济人格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尤其是项达民和柏森林之间存在着性格与权力的较量，但并不是剑拔弩张，咄咄逼人的，而是铺垫下“官场”氛围后，观众感受到的一种无言的 叙事张力。此外，市委书记闻舒、副书记楚平、县委书记吕正、县纪委副书记尤敬华等 人之间以及他们与项达民之间都有着某种可以意会，并未挑明的微妙关系，这就增加了 剧作的“读解性”和叙事意味。当然，在这方面，剧作采取了克制的风格，点到即止， 主旋律的架构没有被冲淡，但不能否认其叙事的独特作用。
军旅生活：突出“观念”重围
军事题材是主旋律创作的重要一支，《突出重围》获得成功后，新旧军事观念之争就 成为了军事题材竞相采用的叙事主题，一般表现为新的人才、新的练军方式、新的军事 谋略与传统意识和军事人格的冲突。《导弹旅长》是2002年度一部有代表性的军事作品 ，其叙事也体现出这一特点。
《导弹旅长》揭开了神秘的战略导弹部队的面纱，让人们领略到现代军事的宏阔场景 和新型军人的精神风貌。导弹部队“东方旅”的两位旅长江昊与宋豫生虽然年龄相差不 大，但分别代表新旧两代军人，他们在领兵观念上有着很大分歧，并因而发生了争执与 矛盾。在现代军事观念的引导下，宋豫生终于跟上了时代，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现代军人 。剧作虽然用一些独特的情节与视点展示江昊与宋豫生的性格特点，但由于二人的冲突 是建立在比较外在的“观念”上，并不会形成真正的性格冲突，也就是说，他们的行进 方向和目的是相同的，只不过方式方法有了新旧之别，这就在很大程度上使剧作只是在 人物的外部动作上表现，而很难深入人物的内心。为了弥补这方面的缺憾，剧作用较多 的篇幅表现江昊与妻子和导弹设计师冯媛媛的情感纠葛，其中还夹有与追求冯媛媛的何 工程师和妻子的男同事的许多戏剧性误会与冲突，形成了非常复杂的男女情感线索，给 严肃的军旅生活抹上了一层诱人的玫瑰色。但这些情节过于牵强，尤其是冯媛媛这一形 象缺少合理性和真实感。
“观念”之争虽然可以便捷地使军事题材作品迅速找到一个有意味的叙事主题，但过 多重复就失去了新意和艺术表现的独特性。写“观念”、写“题材”(不同军兵种、不 同军事生活场景)是近期军事题材作品的两大特点，但总有观念穷尽和题材撞车的时候 ，久而久之，人物便成了观念化的符号。自2001年底就持续热播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则展示了一个远为广阔的表现空间，其实很简单，就是侧重表现人物性格的魅力，以人 为中心建构叙事、抒发激情、缅怀历史、感喟现实。
军事题材的概念很难包容《激情燃烧的岁月》叙事内容的丰富性，军旅更多地成为剧 作的叙事背景和人物性格的衍生器。石光荣与褚琴是一对奇特的军队伴侣，他们“革命 式”的相识与婚姻，今天看来或许难以理解，在那个特定年代却是合情合理的，但这也 就种下了两人性格冲突的根由。石光荣有那个时代军人的共同特点，坚定刚毅，勇往直 前，追求爱情就像攻克敌人碉堡，简单率真。除了始终不变的军人荣誉感外，石光荣还 有农民出身的朴实自然天性，虽然剧作表现了半个多世纪的风云变幻，但他的性格始终 单纯透明，他的性格魅力是在与褚琴的碰撞中迸射出来的。褚琴原本是受过教育，对爱 和生活有自己幻想的知识女性，不同于石光荣的积极主动，她是被安置和裹挟在石光荣 的生活之中的，石光荣的简单粗暴与她的细腻敏感形成了冲突。随着时代变迁，他们面 临着不同的生活境遇，进行着内容不同的争吵，但根本原因都在于二人的性格差异。
《激情燃烧的岁月》的成功有着许多社会文化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剧作表现了一 种单纯明朗、健康美好的生活形态和价值观念，对于躁动不安、道德失衡、行为标准模 糊的现代人来说，既满足了怀旧的感伤，又适时进行了情感抚慰，让人们相信：如此单 纯美好的生活是存在的和可以被期待的。《激情燃烧的岁月》的成功也得力于成功的叙 事文体，剧作采用了类型交叉的方式。从题材的角度看，是革命历史与爱情婚姻主题的 混合；从叙事风格上，是革命正剧与性格喜剧的融合，将传奇性、俗常性结合起来；在 叙事结构安排上，以家庭为核心构置人物与戏剧冲突，把历史演进与家庭变化交叉展现 ，给人物一个可以完全放松，展示真实自我的空间。这种叙事方式，既融会了丰富的历 史与现实内涵，又使剧作获得了坚实的叙事载体，符合电视剧场强调亲近感、日常性的 接受特点，因而，制作者戏称此剧为“浪漫主义革命历史言情剧”，正形象地说明了此 剧类型交叉的特点。
《炊事班的故事》是本年度军事题材作品的一个独特收获，第一次以室内情景喜剧样 式展示军旅生活。全剧15集，共30个独立成章的故事，以轻松诙谐的调子，表现6个性 情各异的炊事班战士的日常小事，年轻士兵的纯朴、可爱、幼稚、鲁莽和成长中的欢乐 与苦恼，演绎得淋漓尽致，妙趣横生。全片兵味儿十足，开拓了军事题材的表现空间。
平民故事：寻觅平凡生活的诗意
中国影视艺术有着关注现实，特别是普通民众生活的优秀传统。拨开由都市霓虹和红 男绿女洇成的绚烂叙事迷雾，我们可以看到，获得观众最大关注，最真切投入的还是那 些表现普通民众生活的作品。中国早期电影最大的票房影片是《一江春水向东流》，这 是在好莱坞完全占领中国影坛的情形下获得的；国产电视剧，远的《渴望》，近的《贫 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等，也都是真切关注下层民众生活的作品。这是目前中国电视观 众的主体部分，他们希望在艺术中看到自己的形象，并被关注和理解。自然，中国社会 正在向着富裕的消费时代快步迈进，或许不久的将来，一个强大的中产阶级会成为社会 主体，他们将主宰影视艺术的题材和主题。是否那时的国产影视剧如同美国，或者港台 的主流影视作品一样，是物欲膨胀下的“一场游戏一场梦”?那时，这种对下层民众的 关注还存在吗?我们姑且拭目待之!但不管怎样，关注人，关注当下生态中的人，关注那 些从贫困和痛苦中艰难爬起的人，永远是艺术需要虔心去做的，这既是一种态度，也是 一种责任。
《大哥》是2002年度一部风格朴实却耐人寻味的剧作，关于一个城市家庭中，一位父 亲和他五个子女的故事。父亲陈世荣瘫痪了，实际上已失去了家庭主宰的位置，大哥陈 文海成了“准父亲”，他要维系这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他的兄弟姐妹们每人都有各自 不同的性格，各自坎坷的命运，而这一切都要由他这位大哥去慰藉，去解决，他还有自己的小家，妻子的下岗和自身的疾病都困扰着他。围绕陈文海，《大哥》展示了城市下 层普通民众生活的真实状态，叙事构架与《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基本相同，都是在 “父辈”缺失的状况下，长兄承先起后，担当起家庭的重担，其他的兄弟姐妹如同不同 的叙事触角，深入到社会的各个角落，由一个“小家”，引领起“大家”——社会的整 体风貌。但叙事风格上，《大哥》不同于《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的嬉笑调侃，诙谐 幽默，而更注重写实和人物真实的生活与心理体验。
《大哥》在当前的文化形态下是一个有意味的选题，不是单纯指其对普通民众生活的 关注，而是可能无意中预示着中国现当代艺术中一个经典主题正在走向凋零。剧中陈文 海最小的妹妹也已经三十多岁了，这并不是一个指向未来的中国家庭，甚至现实生活中 这样的家庭也越来越少，“独生子女”政策正在改造中国传统家庭构成，这使得当年由 巴金建构起来的“大哥”形象系列面临终结的危机。正因如此，《大哥》便具有了经典 文化范本的意义与价值，中国社会特有的家庭亲情，民族传统的伦理道德精神得以具象 地记载与保留，不管未来的中国家庭结构最终会怎样，这些美好的东西永远是我们的财 富。
《大哥》也承袭了《渴望》《儿女情长》《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等平民剧作品一 贯表现出的平民心态：承受、容忍和期待。这自然不是现代社会所崇尚的竞争、拼搏和 成功的价值观念，这既是下层小人物的一种无奈选择，也是长期以来养成的生活韧性的 体现。在物欲横流，心态失衡的现代社会，他们不嫉妒，不贪婪，凭借辛勤努力，安享 自己一份困窘而自尊的生活，将生命的意义放置在日常生活中，细细咀嚼休戚与共、相 濡以沫的亲情，使平凡的生活呈现出温馨的亮色。
《人虫儿——小人物故事系列》也体现出这一平民心态。天上虽有龙凤，但高高在上 ，虚无缥缈；可只要你脚踏实地，你就可以成为某个行业、某种人群里的佼佼者，也就 所谓人精——人虫儿。比如“戏虫儿金二”说的是一个跑龙套的业余演员，家境贫寒， 形象肥胖，没有任何背景，在片场被人喝来叫去，甚至眼看着女朋友被制片人“泡去” ，但他抱有一份恬淡心境，所谓“是你的，总归你的；不是你的，着急也没用”。他的 善良真诚、勤恳敬业终获成功。剧作让观众咂摸小人物生存的酸甜苦辣滋味，在叙事层 面上缓解了目前社会贫富悬殊的严峻矛盾，这表现的是小人物的生存逻辑与智慧，同样 也是剧作者的机智显现，将一个沉重的、带有社会指向性的题材与主流意识形态实现了 妥协，将一个可能具有威胁性的主题赋予了带点感伤色彩的诗意。
回归本体：叙事语言的自觉
与电影的精雕细琢不同，电视剧通常被认为是纯粹用来说故事的；但是，李少红以《 大明宫词》的唯情调和精良制作改写了这一观念。2002年初播映的《橘子红了》沿袭了 李少红的风格，其实在内地播映前，该剧早就红透台湾了。《橘子红了》是2002年度引 起争议最大的电视剧，有人认为，该剧是颓废昂贵的艺术垃圾，内容陈腐，对白华丽而 没有个性，叙事节奏拖沓沉闷；有人将之命名为“新文人剧”，其特点是“爱情、唯美 、偶像、优雅”；有人称赞该剧的制作达到了内地电视剧的最高水准，电视剧采用电影 化处理，视听美感甚至超过了许多电影。
尽管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人们都注意到了《橘子红了》非同一般的叙 事风格，这已不仅仅是几个镜头，或者某些局部艺术处理的概念，而是一种整体性的艺 术构思与设计。《橘子红了》的叙事内容仍然具有相当的魅力，不能简单地以题材陈旧 来贬低此剧，实际上当荣耀辉掀开秀禾红盖头的一刹那，一个宿命的悲剧主题就建立了 。《橘子红了》以一个陈旧的题材翻新出一种命运悲剧的观念，这既是特定时代的悲剧 ，也具有超越性的恒久意味，呈现出难以逃避、浸透骨髓的悲凉，也正是这种强大的悲 剧场，让习惯了弥漫着快乐哲学通俗剧的观众沉静下来，去感受那种凄惨华美的人生与 艺术境界。应该承认，这对中国电视观众来说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世俗商业已将艺术魅 力冲击得七零八落，《橘子红了》虔心艺术的精神无论如何是值得尊敬的。
《橘子红了》的叙事语言是张扬和外露的，不是简单地铺衍故事，而是与内容相得益 彰，其本身就是剧作所要表现的一部分，这显露出电视语言本体意识的自觉。其实，简 单比较一下近期与几年前的电视剧，叙事语言与技巧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人们在讲故 事的同时，越来越注意视听语言的运用，只不过《橘子红了》将之推向极致，作了风格 化处理。
《誓言无声》从题材上讲是一部主旋律作品，讲述上世纪60年代国家安全人员与潜伏 特务斗智斗勇的故事，剧作塑造了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反特英雄——许子风，最让人感 怀的不是他的传奇经历，而是特殊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必须保守的秘密。为了一个无法揭 开的秘密，妻子离开了许子风，更令人惊奇的是，剧作叙事终了也没有揭开这个谜底， 而是随着许子风的去世，成为了一个永恒的问号。叙事主人公心头的秘密进而升华为剧 作叙事本体的秘密，这个打破常规的结尾，使得《誓言无声》具有了独特的叙事韵味， 这也是本年度电视剧叙事文体的一个贡献。2002年重播剧《不要与陌生人说话》则将心 理恐怖搬上了屏幕，这是一部特别讲究叙事手法的悬疑剧，叙事结构峰回路转，机关重 重。叙事重点说的是梅湘南与安嘉和间的“家庭暴力”，但开始铺垫的却是梅湘南受到 曾强奸她的歹徒骚扰，人物也在扑朔迷离的叙事迷雾中变得善恶难辨。2002年度的电视 剧不再单纯地讲故事，而且也更加注重讲述的技巧和艺术表现的手段，《不要与陌生人 说话》就是一个突出代表。
《日出》是本年度由文学作品改编的重头戏，曹禺先生的这部不足三个小时的剧场戏 拍成了23集的长篇剧集，内容扩展了六七倍，原作中没有出场的金八终于露出了狰狞面 目，原作中性格较为单一的潘月亭丰满了起来，女主角陈白露的前史也得以展现。本片 导演谢飞希望这是一部保持通俗形式又反映原著风貌的电视剧，用长篇连续剧的方式把 经典介绍给观众。本片的制片人则直接将《日出》看作是经典的大众解读版、普及版。 与此状况相近的还有重播剧——改编自老舍先生同名中篇小说的《我这一辈子》，老舍 先生的儿子舒乙对改编剧表示了不满，他认为把只有四万三千字的小说硬撑成22集的电视连续剧过于勉强，许多改编出于商业考虑，加了水分使原作精神变味儿了，因而这是 一条很危险的路。同样的质疑也出现在《日出》上。这显然是一个难以界定和评价的问 题，或许只要存在改编，类似的讨论和争吵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2002年度电视剧虽然不再有那样多的鸿篇巨制，商业上的喧闹和造势也减少了许多， 但国产电视剧在看似平静之中取得了扎实的进步，除了在内容上更贴近现实与时代，叙 事文体的自觉意识大大加强。国产电视剧试图走出题材扎堆、重复模仿、类型克隆的圈 子，谋求题材和表现形式的多元化，叙事类型的交叉性以及叙事语言本身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