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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进程难以逆转,和解与经济合作成为主要趋势,地区性冲突与矛盾的潜因没有消除,形势的发展仍有很强的不确定性。
在过去的一年,中东保持了总体局势的基本平稳。虽然发生了不少突发性事件,地区性冲突与矛盾的潜因依旧存在,但和平与理性占了上风,人们不再过分沉湎于敌意和仇恨,寻求和解与稳定、促进合作与发展已成为地区形势变化的主要趋势。
和平进程深入 谈判难度加大
1995年中东和平进程取得的最大进展是9月28 日巴以之间签署了巴勒斯坦第二阶段自治即扩大约旦河西岸自治协议,即《塔巴协议》。这是巴以自1993年9 月签署《临时自治安排原则宣言》以来的第二个重要和平协定。叙以之间的谈判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然而双方在撤军时间表和安全安排方面的分歧正在缩小,谈判虽几经中断,但叙以双方谁也没有关上谈判的大门。在美国的积极推动下,叙以已于去年底恢复和谈。
随着和平进程的深入,谈判的难度必将进一步增大。一方面,即将谈判的问题,如戈兰高地、耶路撒冷、犹太人定居点、难民、边界等问题都十分棘手,双方很难在短期内找到妥协的办法;另一方面,来自双方的反对势力采取各种手段破坏和谈,力图使和平夭折。过去,人们更多地关注来自巴勒斯坦阵营对和平的反对,拉宾的遇刺则提醒人们:以色列极右势力已不满足用打击巴勒斯坦人的方法发泄对和平的不满,他们试图通过暗杀领袖这样的恐怖活动来阻止和平进程。拉宾死后的以色列政局及1996年10月的大选令人关注。佩雷斯能否推动和保持和平的势头,工党能否在大选中获胜将会影响到中东和平进程。如果利库德集团赢得大选,和平虽然不可能逆转,但和谈肯定会更加困难。
经济情况好转 合作尚有障碍
1995年,大部分中东国家经济好转,预计全地区的经济增长率将从去年的1.6%提高到2—3%。突尼斯、以色列、叙利亚、 黎巴嫩和约旦等国可保持4.5—7.5%的中速增长,埃及的增长速度则可从1.9 %提高到2.4%,特别是去年处于负增长或增长停滞的地区经济大国土耳其、 阿尔及利亚、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可望恢复到1—4%的经济增长。
不过,中东的经济好转仍然十分脆弱。一波三折的中东和平进程、难以预料的国际石油价格和原材料价格的波动、普遍存在的国内不确定因素等使中东经济极易受到伤害。即使进行经济结构调整的国家也不得不继续忍受变革的痛苦,投资的严重不足导致普遍的失业,而人口的增长速度又远远超过了经济的增长速度。另外,美国所鼓动的对伊拉克、伊朗和利比亚等国的制裁与国际禁运不仅使这些国家的经济困难重重,而且也严重影响了整个地区经济的发展。区域性的经济合作是中东和平进程的直接产物,以色列、约旦等国是最大的受益者。然而,对于大多数国家来说还只是刚提上议事日程,这不仅是因为一些国家拒绝参与,一些国家被拒之门外,更为重要的是经济合作面临着重重矛盾。从两次中东北非经济首脑会议和巴塞罗那欧洲一地中海会议的情形看,在中东区域经济合作中阿拉伯国家间的矛盾,阿以之间的矛盾,美欧之间的矛盾仍很严重。
政局基本稳定“继承危机”潜存
长期以来,中东各国政局受到各种因素的困扰,制度性的内部冲突、经济与社会的普遍落后、宗教和民族关系的紧张无不对国家政局的稳定形成极大的压力。1995年的中东各国并未从根本上消除造成政治动荡的诸种因素,几次突发性的恶性事件甚至造成世界性的震撼(刺杀埃及总统穆巴拉克的图谋、萨达姆女婿叛逃、拉宾遇刺等),然而,从总体看中东各国保持了政局的相对稳定。以色列、卡塔尔成功地实现了政府的平稳过渡;阿尔及利亚、埃及、伊拉克等国举行了大选,巩固了现行政治结构;即使是长期以来地区范围内十分活跃的伊斯兰激进运动也似乎趋于平稳,在阿尔及利亚,伊斯兰拯救阵线已经失去了广泛的影响,埃及的伊斯兰组织被排斥在政治进程之外;除了极少数极端分子,相当一部分伊斯兰组织逐步调整自己的结构与功能,通过合法的方式进入政治进程,甚至在黎巴嫩的真主党和在巴勒斯坦的“哈马斯”也表现了合法进入政治进程的强烈兴趣。
然而,中东许多国家的政治稳定还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中东国家普遍存在的“政治继承危机”。在中东地区,除以色列和土耳其外,大部分中东国家的政治继承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某一政党或家庭对政权的长期垄断,不仅面临政治异己的挑战,更面临集团内部重新分配权力的压力,尤其是在政治过渡时期,既定继承次序往往因权力平衡被打破而不得不发生变更,从而造成政局的动荡。另外,中东国家的统治者还受到政治民主化的压力,虽然欧美国家并不积极鼓励在中东国家进行民主化改革,然而在中东国家内部政治改革的呼声有日趋增长的迹象。
美国地位加强 但也受到挑战
1995年美国继续加强其在中东的主导地位。美国强有力的干预一方面使中东和北非地区保持了相对稳定,另一方面也激化了美国与一些西方国家和中东国家的矛盾。
1995年5月,美国国防部公布了《美国对中东安全战略》, 其核心一是在确保以色列的军事优势和国家安全的前提下,积极推动阿以和平进程;二是遏制两伊、实现海湾的安全与稳定。通过“西促和平”、“东遏两伊”,美国试图实现在中东的重大战略目标:(1 )确保以色列的安全;(2)消除阿以对峙所产生的矛盾,建立正常的、 富有成果的国际关系;(3)打击激进的中东国家, 消除恐怖主义和激进的伊斯兰主义所产生的威胁;(4)限制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扩散;(5)维护石油生产的稳定和运输通道的安全。
到目前为止,美国的中东安全战略是比较成功的。然而它所遇到的挑战和不确定性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阿以和平问题,这不仅是和平本身就面临许多难以克服的困难,即使阿以之间实现了和平也不等于整个中东实现和平,这是美国人自己也承认的事实。第二,美国的主导作用不能左右中东国家的内部政治发展,也不能影响伊斯兰政治力量的消长,更不能阻止突发性危机的产生。第三,美国在海湾的政策有很大的盲目性和不确定性,尤其是对伊拉克的政策,美国并不能准确描述和把握这种政策的最终目标和发展方面,虽然华盛顿极希望巴格达出现一个亲美的、能保持伊拉克领土完整的政权,然而这种政策的现实可能性值得怀疑。
美国在中东的主导地位还面临其他方面的挑战。在遏制两伊,限制大规模毁灭性武器扩散问题上,大国之间的政策并不一致,俄、法两国主张逐步放松和解除对伊拉克的制裁和国际禁运,欧洲大部分国家则公开表示不同意美国制裁伊朗的做法,继续推动与伊朗的经济交往。俄罗斯不顾美国的激烈反对,坚持要向伊朗出口核电站及技术设施。另外,在中东的经济合作问题上,美欧也有明显的分歧。在美国积极鼓动“中东北非经济首脑会议”的时候,欧洲则热衷于召开“欧洲—地中海会议”,美国被排除在此次大会之外。欧洲的意图十分明显:在与中东国家的经济合作中掌握主动,与美国主导的中东地区经济合作相抗衡,建立“欧洲—地中海自由贸易区”。
1996年,中东和平进程仍将保持一定的势头,中东各国的经济也会继续好转,然而,中东形势的发展仍有很强的不确定性。一些潜在因素对中东地区的稳定也会构成挑战,例如,两伊改善关系的可能性及其后果,伊斯兰激进势力对现政权的冲击,重要中东国家领导人的变更可能引发的危机,水资源缺乏、边界问题和民族主义对国家关系的冲击,等等。总之,中东以外势力介入激发的地区混乱已降到了最低点,中东内部矛盾导致的力量失衡更可能引发普遍的危机,一旦此种情况出现,国际社会干预的效果将是极其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