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产业结构分布与经济波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产业结构论文,中国论文,经济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269.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636(2015)01-0003-08 宏观经济波动一直是学术界关注的热点,学者们围绕着宏观经济为何存在繁荣、衰退、萧条、复苏的周期性波动进行探讨,试图找到引起波动的根源。科克拉(Cochrane,1994)[1]认为宏观因素的波动(通货膨胀,战争,政策动荡等)是导致经济波动至关重要的原因,但难以解释全部的宏观经济波动。由此研究不再局限于宏观,在中微观层面探讨经济波动成因的研究越来越多。约万诺维奇(Jovanovic,1987)[2]、杜尔劳夫(Durlauf,1993)[3]和加贝克斯(Gabaix,2011)[4]从微观层面(企业层面)探讨了波动对宏观经济的传导影响,朗和普洛瑟(Long & Plosser,1983)[5]、霍瓦什(Horvath,1998、2000)[6-7]和贝克等人(Bak et al.,1993)[8]从中观层面(产业层面)分析,认为产业部门的波动会通过传导对宏观经济产生不可忽视的作用。但仍存在着不同观点,比如杜波尔(Dupor,1996、1999)[9-10]认为产业部门之间的互补性将使得波动在产业间得到抵消,不会传导到总体经济层面。而埃斯莫格鲁(Acemoglu,2012)[11]认为两种观点均正确,分歧源于基本假设的不同,并进一步阐明产业层面的波动到底会不会带来宏观经济波动取决于经济中产业结构的分布。如果经济体中存在一些规模较大的产业部门,那么这种产业结构分布上的不对称性将影响产业波动衰减的速度,即使产业部门足够细分,其衰减速度也将以小于卢卡斯(Lucas,1977)[12]分散理论所证明的,从而使得产业层面的波动传导至整个宏观经济。 国内对于产业层面对宏观经济影响的研究也很多,但视角不尽相同,多数侧重于产业结构升级与变迁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李云娥(2008)[13]采用格兰杰检验等技术手段对中国产业结构调整与经济波动之间关系进行了经验研究,认为各大产业对经济波动的贡献存在不对称性。孙广生(2006)[14]将经济的波动在产业层面上进行了分解,发现第一产业与宏观经济波动并不相关,而冶金工业、非金属矿工业和建筑业等重工业的波动才是中国宏观经济波动的主要来源。方福前和詹新宇(2011)[15]基于时变参数模型的经验分析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产业结构升级对宏观波动的熨平效应,杨天宇和刘韵婷(2011)[16]利用方差分解方法探讨了经济结构调整对中国经济周期平稳化的作用。李强(2012)[17]认为产业高级化是中国经济波动的一个重要来源,而产业结构合理化则有助于抑制经济波动。 本文拟在阿西莫格鲁模型的基础上考虑劳动力特征,通过引入差异化的劳动力要素检验中国产业结构分布的不对称程度、产业波动的形成特征以及传导过程中的衰减速率,从而判断产业波动是否会引起宏观波动,并测度目前产业部门分类体系下各产业波动对于宏观经济波动的贡献度。 一、基本模型与变量说明 (一)模型假设 首先构建静态经济模型,假设存在n个生产不同产品的产业部门,且符合柯布一道格拉斯生产函数。部门i的产出由劳动力和中间产品的投入决定,具体函数形式如下: (二)参数说明 1.经济波动传导 将经济总产出分解为产业部门的特征生产力冲击和该部门在经济中的影响力。因此,宏观经济波动的公式如下: 根据阿西莫格鲁模型,宏观经济波动与影响因子之间的关系可以表示为: 2.直接产业规模 产业结构不对称性的基础是产业规模不等,不仅涉及产值,更重要的是与其他产业之间的关联程度。直接产业规模是最基本的表现指标,指的是产业部门i作为一个中间产品供应者为经济中所有部门提供的中间投入总和,其公式为: 它反映部门i作为一个中间投入商品的供应者对整个经济总产值的贡献度,即越大,表明该产业部门对经济总产出的贡献越大。 本文用变异系数来衡量部门之间的不对称性程度,对直接产业规模与经济波动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变异系数定义如下: 3.二阶产业规模 直接产业规模只能反映不同产业部门间的直接消耗关系,也被认为是一阶层面影响,是波动形成的基础条件之一。由于直接消耗同样会引起进一步的直接消耗,这种链式关系是对一阶波动的放大,反映了产业间更进一步的影响力。在间接消耗中,最基础的是一阶间接消耗,也被称为是二阶层面影响。因此,本文定义二阶产业规模来捕捉部门之间的直接与一阶间接消耗关系,为经济波动传导过程中的衰减率提供一个下限。二阶产业规模计算公式如下: 综上可知,若规模较大的产业部门同时拥有一些相同的关联产业部门,无论他们之间是相互竞争亦或者是合作的关系,其中任何一个产业部门的波动都会通过产业链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另外一个产业部门,从而使得整体经济发生波动。与一样,可以得到经济波动与反累积经验分布函数近似线性部分的斜率之间的关系,即。 通过上述分析得知,经济波动的衰减速度的下限由决定⑤。 4.不同参数的差异性说明 和分别衡量了部门i对经济波动的直接贡献度和二阶层面贡献度,在对这些参数的实际计算过程中,仅需要对各部门的直接消耗系数进行简单的加法和乘法。 而影响因子衡量了部门i对经济波动的总贡献度,不仅捕捉到了部门对经济波动在一阶和二阶层面的影响,更捕捉到了更高阶层的贡献度,包含了产业部门中间消耗上的全部交互关系,体现了波动的持续性特征,具有长期意义,作为经济波动贡献度的衡量指标更为合理,反映了部门i对经济总产出的贡献百分比。 二、基于规模参数的产业冲击特征研究 (一)直接与二阶产业的关联分析 1.直接关联度分析 可以解释为其他产业部门生产单位中间产品时,对产业部门i中间商品的直接消耗,也反映了部门i与经济中其他产业部门之间的一阶产业关联程度。 计算结果表明,农业(4.67)⑥是与其他部门直接关联程度最高的供应产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3.78)位居第二,属于高新技术产业的电子元器件制造业(3.41)紧跟其后。直接产业规模最大的前十个产业部门中,包含第二产业8个部门,而第一和第三产业均只有一个部门,这反映中国仍处于工业化发展阶段,工业对经济增长发挥主导作用。 2.二阶产业关联分析 通过对的计算,发现考虑了一阶间接消耗之后,产业部门的关联度排序发生变化。农业下降至第三,原先在前十大产业部门的金融业和其他通用设备制造业的二阶产业关联度不大并退出了前十,而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排放大幅上升至第二。这个结果也说明了直接产业规模并不能完全反应产业间关联度。总体而言,引入二阶影响以后,产业间的关联度发生改变,但前十大部门仍以第二产业为主。 前文明确了与经济波动的关系,即越大,部门i对经济波动的贡献越大。加入间接关联后,农业部门的关联度下降至第三,通过产业规模效应引起了产业结构不对称,促使了经济波动形成以及衰减速度减慢,对总体经济波动发挥了正向作用。电子元器件制造业对总产出的贡献很大,这说明中国生产的高技术品越来越多地应用到其他产品的生产过程中,从而对经济结构变动的影响也增强,作为国家重点扶持对象的高新技术产业已经显现出对经济的积极影响。但由于国家限定的高技术产业中仅有该行业进入前十名,说明目前工业产业的升级水平仍较为有限,发展潜力巨大。 3.总体关联度分析 二阶产业关联只包括了一阶间接作用,缺乏对于高阶关系的关注,而影响因子考虑了产业间错综复杂的相互作用,因此可以解释为各产业部门间的总体关联度。由于本文在计算影响因子时做了标准化,使得所有部门的影响因子之和为1,这也使得影响因子的数值更适宜解释为一个产业部门占总产出的比例。 根据计算结果,在影响因子最大的十名部门中,仅有电子计算机制造业和电子元器件制造业属于二阶产业关联度的前十名部门,电子元器制造业属于一阶产业关联度的前十名部门。这意味着各部门在经济中的影响度排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此看出各部门之间高阶的关联度在波动传导中的作用高于一阶和二阶关联,使得波动呈现持续性,并且表现在宏观层面。 (二)不同产业冲击的表现特征分析 为了对中国产业冲击的表现特征有一个直观认识,本文根据不同关联程度对产业进行了分类与特征概括(见表1)。 数据显示,第一产业的影响因子普遍低于平均水平,这说明第一产业各部门对经济波动的总体贡献度偏低。第一产业各部门的冲击会通过快速而显著的关联反应引起宏观波动,但是持续性差,从而导致其对经济波动的总体贡献度较低。 在第二产业中,大部分部门(71个)的影响因子高于平均水平,这说明第二产业各部门对经济波动的总体贡献度较高。与第一产业相反的是,这些部门的高贡献度主要源于其在更高阶层上与其他部门的高关联度,而非其一阶或二阶层面。工业部门的冲击很少引发宏观波动,但是会加剧波动的持续时间,使得宏观波动对经济影响反而较大。 在第三产业中,大多数部门(28个)的一阶产业关联度、二阶产业关联度和影响因子均低于平均水平。这表明,第三产业中各部门对经济波动贡献度低源于一阶层面上与其他部门产业关联度弱,即在产业链中的参与度低,波动传导上作用不明显。 三、产业结构分布不对称性与经济波动衰减速度分析 本文在第三部分分析了不同产业的关联度特征并将其分类,有助于理解波动的形成源,但是并没有涉及产业波动与宏观波动之间的传导关系。这些波动的合成效应如何,是衰减平复还是传导形成宏观经济波动,需要进一步的探讨。 (一)中间投入和劳动力占比 假设生产部门的投入只有中间产品和劳动投入,界定中间投入占比(indegree)=中间投入总计/总投入,则劳动力占比a=1-indegree。 首先计算各部门的中间投入比例,结果显示每一年中间投入占比的最大值和最小值相差大约0.3;再运用非参数估计的方法画出中间投入占比的经验概率密度分布图,发现中间投入比例分布近似正态(见图1),既表明中间投入占比在国内各产业部门之间的差异很大,也说明很多产业依旧表现为劳动力密集特征,因此,引入劳动力生产要素非常必要。 (二)产业结构的分布 下面绘制、的经验概率密度图检验产业规模引起的结构方面影响,运用STATA统计软件进行非参数估计,绘制、的经验概率累积分布图。、呈现长尾分布,表明经济中的产业部门的特点:(1)经济中存在一些产业规模很大的部门;(2)由于这些产业部门的存在,使得中国产业在结构上呈现出明显的不对称性。 图1 中间投入占比的经验概率密度分布 图2 、经验概率密度非参估计分布(2007年) (三)经济波动的衰减速度 根据基本模型推论,经济体中的产业部门波动是否会传导到宏观经济,进而引起全局的波动,取决于波动的衰减速度,即图形接近线性部分的斜率绝对值大小(其中CCDF为反累积分布函数)。若斜率值β∈(1,2),说明经济中产业规模大的部门受到一些特征生产力冲击时,无法在产业层面衰减消化,最终传导至宏观经济层面。鉴于此,本文通过Nadaraya-Watson非参数估计回归的方法绘制的图形,并对近似线性部分运用OLS求其斜率。 表2结果说明,产业部门波动对整体经济的波动有不可忽视的影响,虽然研究中产业部门区分受限于数据可获得性,但随着产业部门进一步细分,这种影响也不会逐级递减到可以被忽视的程度,而是以小于大数定理推导出的的速度衰减。同时,q[,i]的长尾分布也证实了模型的结论,在产业结构分布不对称时,产业规模大的部门受到波动时,间接层面的关系加剧了波动的形成与传导,从而导致总体经济受到不可避免的震荡。 (四)经济波动的产业层面解释 由于高阶关联关系的存在,波动呈现出持续性,对宏观经济产生了影响,但总体经济波动具体多少是由产业部门波动所解释,前文并没有给出回应。 图3 Ind[,i]、Inq[,i]反累积分布函数散点以及非参核估计分布(2007年) 根据模型推导可知,通过计算的大小可估算出产业部门波动对经济波动的贡献度,具体结果见表3。结果显示,即使在产业部门高度细分的情况下,产业部门波动仍可以解释总体经济波动的9%左右,而不是分散理论所认为的中微观层面冲击不会引起宏观层面的经济波动。 四、研究结论及展望 本文基于中国产业部门投入产出表数据,探讨了产业规模的不对称性与经济波动之间的关系。通过对细分部门的中国投入产出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中国产业结构分布存在着不对称性,这种不对称性不仅会易于形成波动冲击,也使得波动在传导过程中衰减速度变慢,通过部门间直接与间接的联系,最终上升至经济的总体层面。总体而言,产业部门波动的形成与衰减取决于产业结构分布的不对称性程度和大规模部门数量。具体如下: 1.根据变异系数和产业规模的经验概率密度分布图来看,中国的产业规模结构呈现高度不对称性,经济中存在少数产业规模较大的部门,同时各产业部门生产力冲击对经济波动的作用也是有差异性的。 2.通过对非参数核密度分布图的观察,可知中国各产业部门的中间投入与劳动力投入占比差异很大。因此,劳动力投入有必要作为一个生产要素进行生产函数进行考虑,而不能简单地假设在各产业部门之间是同质的而被忽略。 3.利用Nadaraya-Watson核回归的方法,论证了产业部门的经济波动并不随部门的细分而彻底抵消,产业部门间的交互作用(包括直接作用和间接作用)使得经济波动速度不会遵循传统分散理论推导出的衰减,而是以的速度递减的。 4.通过对中国产业部门的关联特征分析,发现引发宏观经济波动的原因中,大约9%来源于产业层面的波动。 5.落实到产业层面,有两类产业尤为值得注意。一类产业的特征为影响因子不大,但是其直接产业关联和二阶产业关联度很大,如第一产业或部分第三产业。另一类产业,其影响因子大,但直接或二阶产业关联度低,这类产业几乎为第二产业部门,特别是部分高技术产业(通信设备制造业)。 ①埃斯莫格鲁模型中,假设=α。 ②赫尔腾(Hulten,1978)和加拜克斯(Gabaix,2011)将解释为商品i的销售额占总体经济销售额的比例。 ⑤若讨论更复杂的间接消耗,可定义m+1阶的变异系数以及与经济波动之间的关系,方法与界定二阶产业规模时类同。 ⑥括号中为的计算结果数值。中国产业结构分布与经济波动_宏观经济论文
中国产业结构分布与经济波动_宏观经济论文
下载Doc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