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加入WTO促使中国高等教育变革的机制,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中国高等教育论文,机制论文,WTO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WTO)在即,各相关行业,如电信、金融、汽车、保险、外资、农业等部门都在纷纷研究对策以迎接这一挑战。在这一大的背景下,中国高等教育也必将面临挑战。由此要求我们必须变革高等教育与加入WTO的要求不相适应的方面,预为之谋,以更好地迎接这一挑战。也正是从此意义上说,加入WTO给中国高等教育带来的不仅是挑战,更是发展与变革的历史机遇。
基于这种认识,我们很有必要对如何把握这一机遇以促使中国高等教育变革的机制进行探讨。这既具有现实意义,又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为此本文试引入耗散结构论的观点,对这一机制进行探析。耗散结构论(与协同学、突变论统称为“新三论”,是系统科学的丰富和发展)是非平衡物理学长期发展的结果,由比利时科学家Prigogine创立。(注:沈小峰、胡岗、姜璐:《耗散结构论》(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虽然这一理论是从物理、化学和生物系统的研究中总结和提升出来的,但其并不局限于分析自然系统,对于研究生态系统、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注:王培智:《软科学知识辞典》(M),中国展望出版社1988年版,第363页。)美国著名未来学家托夫勒指出,耗散结构论的研究和发现对于社会的、经济的和政治的现实观是有类比的意义的。(注:阿尔文·托夫勒:《科学和变化》,普里戈金等著《从混沌到有序》(M)前言,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13页。)可见,借鉴耗散结构论的基本观点来分析加入WTO促使中国高等教育变革的机制,是可行的。
一、高等教育变革要求系统必须具有“开放性”
我们所理解的“高等教育变革”,简单地说,就是使高等教育在原有的基础上实现新的“飞跃”。假如把我国的高等教育看作一个系统,按照耗散结构论的观点,所谓“飞跃”就是促使高等教育系统形成新的组织结构,即“耗散结构”(下面引用该词,表示这是一种更有序、更具生命力的新型结构)。
那么如何形成这样一种结构?耗散结构论指出,首先系统(可以将其推广为无论是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乃至社会的、经济的系统)必须具有开放性。开放系统之所以能够形成耗散结构,主要是因为开放系统能够与外界进行熵的交换。所谓“熵”,本来是一势力学概念,在系统分析中,熵值越小,表明系统的有序性越强或越有序;相反,熵值越大,则说明系统越无序或有序性越弱。由于熵概念具有普遍意义,因此已被广泛地应用到社会科学领域,成为系统分析的一个重要概念。尤其随着信息论、控制论的发展,它已经和信息建立起了某种联系:控制论的创始人维纳指出,信息量实质上是负熵;一般系统论创始人贝塔朗菲也认为,信息量是一个用负熵形式完全相同的式子定义的;布里渊直接提出,信息起着负熵的作用,信息是由相应的负熵来规定的。(注:向义和:《大学物理导论——物理学的理论与方法、历史与前沿》(上册)(M),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479~480页。)
由热力学第二定律,孤立系统的熵只可能增加,而永无减少。因为孤立系统总是要随时间向平衡态转化的,是一个逐渐走向混乱、无序的过程。当最终达到平衡态时,系统将变得最混乱、最无序,熵值达到最大。此时系统的结构只能是一种没有生命力的死的结构。由此可见要形成一个有序的结构,只有想办法尽力克服熵的增加。这就要求系统必须开放,并且从外界获得负熵流来降低自己的熵值。在开放系统中,系统的熵变ds由d[,e]s和d[,i]s两部分组成,即ds=d[,e]s+d[,i]s。其中d[,e]s是系统与外界相交换的熵,d[,i]s是系统内部产生的熵。只要这外负熵流(d[,e]s<0)足够强,就能够在抵消了系统的熵增加(d[,i]s>0)之后,使系统的总熵减小,从而使系统进入相对有序的状态,形成耗散结构。
因此,系统开放是耗散结构得以形成、维持和发展的先决条件。系统只有不断地从外界引入负熵流,才能抵消自身熵的增加,从而有可能实现从无序向有序的演变,或从低级的有序状态发展为更高级的有序状态。这对于我们如何面对加入WTO的挑战,实现我国高等教育新的飞跃,形成有序的、具有生机活力的耗散结构,是有启发意义的。
我们现在面向国际市场经济的大舞台,应该认识到:加入WTO,加速了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促使劳动力与人才市场进一步分化,这必然对我国产业结构、产业政策等产生巨大影响,从而要求高等教育与职业技术教育必须做出相应的结构性调整;在全球化进程中,各国经济和科技的相互依赖和相互促进,带动了人才在全球范围的流动和交流,势必要求教育摆脱狭隘眼界和封闭模式,主动参与经济科技全球化和文化多元化的过程,站在世界的时代的高度,造就能迎接未来挑战的新型人才;加入WTO后,我们的教育市场也将面临直接被瓜分的危险。
我们提出高等教育系统应当具有开放性,首先就是要求我们了解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这些信息。显然,如果我们“闭门造车”,不清楚加入WTO将给高等教育带来哪些冲击,则高等教育系统相对于WTO来说,就只能是一个基本孤立的系统,不可能形成一个适应WTO要求的耗散结构。其次,开放的根本目的是从外界引入“负熵”,如包括:引进先进的教育理念和人才培养模式,切实提高我国高等教育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加强国际间学术交流,拓宽国际合作领域;根据国际大市场的供需状况合理地配置教育资源,优化结构;对人才素质标准和培养目标作相应调整,建立与国际接轨的质量认证制度等等。即通过吸取借鉴国际上先进的教育理念、管理经验、培养模式等,为促进我国高等教育的改革创造条件。
当然与此同时,还应注意,在全球化进程中,也必然存在一些不良因素。因此我们强调对外界信息要有所鉴别,应积极引入“负熵”——即那些有利于高等教育健康发展的方面,正确处理国际接轨与本土化、市场经济规律与教育自身发展规律等诸关系。
二、高等教育变革必须引入“非平衡机制”
应当说,系统的开放是形成耗散结构的必要前提,但只做到这一点还远远不够。显然能否把从外界获得的有用信息进行消化吸收,还有一个内部机制的问题。对此,耗散结构论进一步指出“非平衡是有序之源”。所谓“非平衡”是指系统要远离平衡态。因为在平衡态和近平衡态,系统是处于稳定状态或趋于稳定状态的,其总的趋向是趋于无序或趋于平衡,系统不可能生出新的有序结构。这类似于雷声大雨点小、改革的路子举步维艰等现象。只有当系统远离平衡态时,才有可能形成新的有序结构(耗散结构)。
因此,营造非平衡态与系统的开放性一样,也是产生耗散结构必须具备的条件。这对于如何促进高等教育系统的有序运行也有深远意义。根据这一原理,一个有内在动力和充满活力的高等教育系统必定是一个有差异的、非均匀的、非平衡的系统。这样才能通过各种非平衡产生的势差推动系统朝有序的方向演化。相反,如果是一个处于平衡态的系统,则系统内部乱度最大,无序性最高,组织最简单。系统一旦进入这种“死”结构的平衡态,便维护这种状态不变,很难取得前进和发展。
可见,要形成高等教育的耗散结构,必须引入非平衡机制,打破我国高等教育各种表面上的平衡(包括学校之间、学校内部教工之间)。如,对各高校来说,只有打破计划经济体制下在它们之间形成的各种平衡关系(包括对学校的资金投入、教工的待遇等),才能促进人才的合理流动,最终使资金、资源、人力物力向水平超前的高等学校转移,在高等院校之间形成优胜劣汰的格局,使系统形成自组织的有序结构;对高校内部来说,只有引入竞争机制,克服长期存在的分配上的平均主义、评职上的论资排辈、干部能上不能下、职工能进不能出等弊端,才能最终调动广大教师员工的积极性。唯有如此,高等教育系统才能更加充满活力,迎接加入WTO的挑战。
同时,我们应当看到引入非平衡机制也是加入WTO对社会所产生的广泛影响折射到高等教育系统内部的结果。加入WTO,参与国际竞争,必然遵循世界统一市场的经济规律,按照建立在市场经济基础上的国际贸易规范,开展对外经济技术合作。这就要求所有直接和间接参与国际交换和国际竞争的国有企业尽快转换经营机制,以适应市场经济规律的要求。要知道,我们加入WTO,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要将WTO的规则作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和进一步扩大开放的重要参照。WTO提供了一个国际市场竞争的统一、规范的制度框架体系和国际通行规则。随着经济全球化、经济一体化和区域集团化的发展,国际社会有将世界各国内部的经济行为规则“嵌入”WTO所规定的国际通行的基本规则的趋势。也就是说,参与国际竞争,各种具有浓重的“中国特色”的垄断性行业的市场准入规则、行业保护价政策以及形形色色的地方保护主义等是行不通的。WTO通过贸易政策审议机制、争端解决机制、补贴纪律、可持续发展、服务贸易自由化、知识产权保护等手段,已经把其协调管理的“触角”从“边境”深入到“腹地”。(注:刘宪法:《中国加入WTO的深刻意义》(J),载《开放导报》1999年第6期。)可见我们搞市场经济只有以通行的国际惯例与规范为“游戏”规则,才能融入到世界经济主流当中。
高等教育系统在加入WTO的形势下,不可能游离于经济体制改革和扩大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之外,市场经济的效益原则、竞争原则等,也必将作用于高等教育的各个方面。人才与技术的竞争必然转化为高等教育不同办学机构间的竞争,并对高等院校的办学数量、质量及效益提出新的挑战。这就要求高等教育必须不断深化自身体制的改革,尤其要打破传统形成的制约高教发展的各种平衡关系,提高教育质量和办学效益。所以我们说,引入非均衡机制,不仅是高等教育系统最终走向高效良性的发展轨道、达到人们所理想的耗散结构状态的需要,也是加入WTO,科技和人才的国际竞争日益激烈对高等教育的必然要求。
三、高等教育变革离不开“非线性相互作用”
如上所述,“非平衡机制”的引入,打破了平均主义和稳态的心理,为系统内部要素间展开竞争创造了条件。但如何实现新的质的变化还取决于各要素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作用机制。
Prigogine通过对非平衡系统的长期研究,揭示了这一促使新质产生的机制:复杂系统内部诸要素的非线性相互作用是推动系统向有序发展的内部动力,是形成耗散结构的重要机理和必要条件。这是对线性科学观的突破。因为我们知道,当科学还处于主要以简单系统为研究对象的阶段时,总是力求在忽略非线性因素的前提下建立系统的模型,科学的对象世界被描绘成一个线性叠加的简单世界,没有间断,没有突变,没有分叉,没有混沌,更没有进化和生命。然而实际上我们面对的是一个非线性的世界,非线性是现实世界的无限多样性、丰富性、曲折性、奇异性、多变性的真正根源。因此可以说,耗散结构论的非线性理论是对系统分析方法的一次彻底变革,它描述了处于远离平衡状态的系统,只有通过系统内诸矛盾要素的非线性相互作用,系统才能选择、吸收外部因素,导致新质的产生,推动系统的进化发展。
这给我们的启示是,要形成高等教育的耗散结构,除了“开放”和“非平衡”两个前提条件外,还离不开高等教育系统内各要素的非线性相互作用,它是促使高等教育系统走向有序结构的内在根据。然而通过对过去一直处于计划经济体制下、现在仍受强大的制度惯性影响的我国高等教育系统进行分析,就会发现在高等教育系统内部尚缺乏这样一种非线性的作用机制,不利于多种关系的协同、耦合,从而也就不可能使系统得以进化。其具体表现为:
首先,在管理体制上主要是自上而下的作用机制。由于一直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国家以指令性计划统管高校的机构设置、人员调配、工资标准等,根据编制来下达经费,而高等学校则缺乏办学自主权,只有坐吃“皇粮”。可见政府对高校包揽过多。不仅如此,具体到高校内部,也存在把本由系、所决策的权限集中到学校的情况。其实这就是线性的作用机制。在这种作用机制下,学校相当于国家教育主管部门的算盘珠,拨一拨才动一动;教师员工也只是满足于按照学校有关规定、计划来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而很难发挥主动性。在管理中经常出现的“一抓就死,一放就乱”的情况就导因于此。
其次,系统内部诸要素缺乏相互作用。我们看到,非线性相互作用还表现在系统要素之间作用链应是双向双程的,其相互作用是彼此相干耦合反馈式的。这样才有可能通过系统内诸矛盾要素的非线性相互作用,导致新质的产生,推动系统的进化发展。但在原先的计划经济体制下,不仅高校与主管部门之间缺乏双向作用、相互影响的机制,各高校之间,高校内部教师之间也缺少沟通,很少往来,难以进行跨部门、跨学科的协作,基本上是各自为战,互不往来。长期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用人制度也缺乏科学性和灵活性,不利于人才和用人单位的双向选择,造成人才利用率低、用非所学、积压与奇缺并存、结构与分布失衡等弊端。更为甚者,由于一些高校“近亲繁殖”现象严重,与外界信息不通,学术门派之见日深,从而妨碍了学术交流和科学民主,不利于活跃学术思想、开展协作交流。
第三,在专业设置及人才培养模式方面,也往往没有反馈机制。学校开设什么课程、按照什么模式培养学生,基本是学校和教师说了算,可以说是多年一贯制,对于社会的反响、市场的反映和学生的要求考虑太少。这既不利于高等学校的发展以及学科的建设,又不利于培养出社会和国家所需的合格人才,最终给国家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带来极大的浪费。
诸如此类的情况还有许多,从耗散结构论的观点来看,这种缺乏非线性相互作用的状况不可能促使系统内各要素间形成竞争与协同效应,也就不可能促使系统得以进化。为改革这种状况,就要切实改革计划经济条件下形成的高等教育领导体制、投资体制、教育教学体制、高校内部管理体制和招生、就业制度等。在此方面已有许多的探讨,如扩大高等学校面向社会依法自主办学的权利、淡化和改革学校单一的隶属关系、加强院校之间合作与往来、社会各界积极参与办学,等等,不多赘述。目的就是打破过去单一僵化的模式与机制,能够为高等教育创造更大的空间。
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轨,以市场为取向的经济体制必要求高等教育的运行与市场紧密联系,而市场机制的作用,我们认为一般是非线性的。因为市场不仅要素众多,关系错综复杂,而且要素之间相互制约,彼此联系。只有在这种非线性的作用机制下,高等教育才能够具有一定的自我调节、自组织、自平衡功能,从而一定程度上维持正常运行与良性循环。尤其是在加入WTO的挑战面前,在经济全球一体化的冲击下,市场因素的作用将更加凸显出来。这就必然要求变革以往高等学校主要是靠上级主管部门单一计划调节的运行机制,形成一种非线性的作用机制,使高校能够面向广阔的国际市场经济灵活主动地调整自己的决策和发展思路。应当说,近年来随着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我们已经看到在许多方面有所改革,如逐步落实高等学校办学自主权等。但面对加入WTO的新形势,还要求我们进一步加大改革的力度。
四、高等教育变革通过引发“涨落”得以实现
至此我们已经认识到,一个远离平衡态的开放系统必须依靠非线性相互作用机制才有可能产生耗散结构。但产生这一突变的机制是什么?Prigogine分析了随机涨落在耗散结构形成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提出了“涨落导致有序”的观点。所谓涨落,是指系统的某个变量或某种行为对平均值的偏离,它可以由系统内部因素引发,也可由外来因素引发。涨落是偶然的、随机的、杂乱无章的,在不同状态下作用不同。耗散结构理论认为,在接近平衡态的线性区域,涨落的发生只使系统状态暂时偏离,这种偏离状态不断衰减,直到回到稳定状态;而在远离平衡态的非线性区,一个随机的微小的扰动或涨落,通过非线性的相干作用和连锁效应被迅速放大,就可以形成整体的宏观的“巨涨落”,从而导致系统发生突变,形成一种新的稳定有序状态。在这里,涨落对耗散结构的形成起到了一个触发和激化的作用。
可见,分析高等教育变革的机制,“涨落”是问题的关键。对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进行考察,就会发现,与高等教育的发展变革密切相关的往往是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就像哈罗德·珀金所指出的:历史表明,过去的一些偶然事件和决定与选择比有意识的计划和决策带来的影响更大。(注:王承绪主编:《高等教育新论——多学科的研究》(M),浙江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第45页。)正是从这些偶然的历史事件中得到启示,有关国家及时作出战略决策,并付之于计划与行动,才使得本国高等教育实现了新的飞跃与发展。这些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在此所起的作用就是引发“涨落”。
举例来说,二次大战以来美国和西欧先后走上了高等教育大众化之路,但这并非是事先拟定的计划,或超前研究的结果,而是由特定历史时期的重要事件所诱发的。如,美国高等教育大众化是为了缓解1200万从战场上归来的复员军人的巨大就业压力而采取的一项战略措施。此举不仅缓解了就业压力,提高了人力素质,并从此开始了一发不可收的美国高等教育大众化与普及化的进程。欧洲高等教育大众化则是受到另一个重要历史事件的影响:1957年苏联人造卫星上天。这一事件震动了整个西方世界,并使之得出结论:西方高等教育和人才培养已落后于苏联。受此事件的震撼,西方国家才提出大力发展高等教育。(注:王一兵:《历史机遇与教育决策——再论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历史经验与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挑战》(J),载《高等教育研究》1999年第5期。)
从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历程来看,也不难找到重要历史事件促成高等教育发展的事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国高等教育近代化。虽然说高等教育现在面对加入WTO的新形势与当年西学东渐历史潮流的推动不可同日而语,但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在此对中国高等教育近代化过程稍作分析,对今天我们面对加入WTO的挑战仍不无益处。
我们知道,古代东西方高等教育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中国古代高等教育一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并形成了一些鲜明的特色。然而,后来由于生产力发展缓慢,自然科学没有像欧洲那样分化、进步,资本主义萌芽虽曾出现却迟迟难以成长,受社会形态和传统文化类型的制约,中国古代高等教育因而也无法顺利地自动地演变为近现代意义的高等教育。因此要想走出古代的历史空间,只有等待着全新的外在因素的介入,走所谓“后发外生型”的发展道路。(注:朱国仁:《西学东渐与中国高等教育近代化》(M),厦门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历史表明,引发中国高等教育近代化这一历史性变革的诱因正是晚清所受到的外国列强的一次次打击。我们可以设想,如果不是清政府的腐败、帝国主义列强坚船利炮的冲击、有识之士痛感要“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古老的天朝怎么能够情愿敞开闭关锁国的大门?无疑,正是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才迫使中国高等教育不得不接纳西学,从而脱离了古代独自封闭发展的状态。
现在我们就要加入WTO,可以说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也有人用“狼来了”来形容这一发生在世纪之交的重大事件,以史为鉴,为了在将来“与狼共舞”中不处于劣势,中国高等教育应当由加入WTO得到启示,采取积极态度,及时有所行动,努力实现自身新的变革。当然,我国高等教育这些年所取得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也不可否认,由于文化、历史和传统的原因,改革的积极性和改革的力度,是大打折扣的,中国高等教育在许多方面与加入WTO的要求有太大差距。在此我们不禁要问,中国高等教育是否需要外来力量的冲击,才会克服自身的“惰性”,实现历史性的改革发展。显然一个强有力的外部环境的推动是很有必要的。只有这样,才会有压力、有危机感,高等教育也才能有新的发展;否则,就会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也就不可能有高等教育的变革。因此,我们认为把加入WTO看作是挑战,毋宁当作推动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难得机遇。就如历史已经证明的,加入WTO这一重要历史事件也必将引发中国高等教育新的变革。这符合耗散结构论关于“涨落导致有序”的观点。
综上所述,面对加入WTO,只有把握形成高等教育“耗散结构”的客观规律,努力创造条件,诸如“开放”的高等教育系统、系统内部引入“非平衡机制”、系统要素间“非线性相互作用”等,才能以加入WTO为“触发器”诱导中国高等教育最终实现自身的有序发展与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