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人民医院肾内科 贵州 贵阳 550003)
【摘要】目的:阐明血管TGF-β1与动静脉内瘘转归的相关性。方法:收集2008年1月—2012年9月间377例建立动静脉内瘘(AVF)用于维持性血液透析治疗的慢性肾衰患者,AVF吻合过程中或修补时截取少量用于建立AVF的动脉残端及外周血用以测定TGF-β1水平,并通过远期观察评估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蛋白水平与AVF使用寿命的相关性。结果:A AVF未成熟组中,72例结构AVF修补的患者在AVF修补时的血管TGF-β1水平(1897.56±443.39pg/ml)均较AVF创建时明显增高(1108.61±306.90pg/ml),215例AVF成熟的患者,AVF使用寿命与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水平呈负相关,相关系数为-0.612,P<0.05。且中位使用天数随AVF创建时血管TGF-β1水平的增加而呈进行性降低。结论:TGF-β1与AVF的临床转归密切相关,且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水平可用于对AVF临床结果的早期预测。
【关键词】TGF-β1水平;动静脉内瘘成熟;终末期肾病;血液透析
【中图分类号】R69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1752(2018)15-0213-03
1.前言
对于需要血液透析维持生命的终末期肾病(ESRD)患者,应尽可能使用动静脉内瘘(AVF)作为血管通路进行血液透析治疗[1]。然而,AVF成熟失败率近年来却较过去明显增加[2-4]。在此背景下,急需对AVF成熟失败的潜在机制进行深入探讨以便对AVF成熟失败的风险进行早期评估及早期干预。现有的各种假说认为AVF建立时动、静脉异常(如血管内层纤维化、动脉钙化、血管内膜增生等)与AVF成熟失败相关。这些动静脉异常的因素可用于预测AVF是否成熟并使早期干预成为可能[5, 6]。
转化生长因子-β1(TGF-β1)在TGF家族中含量最高,活性最强。既往研究证实其过度表达可加速血管内膜增生及血管狭窄,缩短动静脉瘘管通畅时间[7]。然而,极少文献针对其在AVF建立时血清、血管中的水平与AVF成熟的相关性进行大规模临床研究,并将其用于AVF成熟失败的早期风险评估及早期干预用途。鉴于此,我们收集了我院5年间377例接受AVF手术的慢性肾病患者,通过这些患者AVF建立术中或者修补时外周血血清及血管标本TGF-β1水平的比较及其与AVF成熟失败率的相关性,以探讨AVF建立时的动脉钙化是否与AVF成熟失败相关。
2.患者及方法
2.1 患者
收集我科2008年1月—2012年9月间建立AVF用于维持性血液透析治疗的慢性肾衰患者377例。所有患者均获告知并取得其同意并获得我院伦理委员会同意。患者的年龄、性别、原发病等临床资料详见“结果”部分。整个研究过程中,超过15位以上的专业肾内科医师参与了此项研究。患者住院、内瘘手术(包括AVF建立及成熟失败后的修补)、接受血液透析全程均在本院血液透析中心完成。所有包括血管超声、影像学等在内的临床资料均可由医院数据库通过资源共享获得。
2.2 方法
2.2.1 AVF的手术方法 所有入组病例术前均需接受血管超声检查,用以建立AVF的动脉直径至少为2mm。主要通过端侧吻合(少数采用端端吻合)建立动静脉内瘘。根据术前超声检查结果,手术医师将进行下列三种AVF建立,包括(1)桡动脉-头静脉内瘘、(2)桡动脉-贵要静脉内瘘、(3)转位头静脉-桡动脉内瘘。术者在吻合过程中截取少量废弃的血管残端。截取这些残端并未对患者造成任何的不良并发症。在研究的全程,对于AVF未成熟而需要外科修补再次吻合的患者,术者将截取新吻合部位的血管残端,且截取的位置接近于之前用于检测的原吻合部位。
2.2.2 AVF成熟判定原则
本研究沿用Wali MA等[s5]的AVF成熟判定标准,即:AVF创建3月后,每月以≥300ml/min血流量进行透析6次以上;对于入组登记时已接受过透析或接受AVF手术但半年内均未接受透析的患者不纳入研究;评估起始时间为AVF建立后(3个月)的第一次透析,如初次透析与AVF创建的间隔大于3个月,则判定起始时间以第一次透析为准。
2.2.3标本的获取及处理 截取的血管标本固定于10%的福尔马林液中,并在光学显微镜下进行处理。在病理人员并不知道患者病史及临床资料的前提下,标本同时由三名病理人员进行判断以避免人为误差。采用HE染色对标本进行判读。
2.2.4血清及血管标本TGF-β1测定 将血管标本用多聚甲醛室温固定20min,PBS冲洗1次,置于PBS中-80℃保存,预冷研钵,角膜样本加液氮,充分研碎→加入PBS匀浆,离心取上清,得蛋白提取液0.5ml/组。将静脉血静置30min后,离心,收集血清。采用ELISA双抗夹心法测定外周血血清及血管标本蛋白提取液中TGF-β1水平。
2.3 随访策略
当AVF成熟患者再次返院进行血液透析时,研究人员将对其进行再记录。随访的终末时间点设定为AVF不能再用于透析。随访时间为第一次透析至终末时间点。第一次随访时间开始于2008年1月,最后一次随访时间为2013年4月。中位随访时间为28月(6~48月)
2.4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13.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的统计采用Chi-Square及非参数检验的K-related Samples法。计量资料(TGF-β1水平)的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进行比较。Kaplan-Meier curve用于长期随访结果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用于对TGF-β1与AVF使用寿命的相关性进行分析。P<0.05(双尾)视为有统计学差异。所用软件为SPSS13.0。
3.结果
3.1 临床资料结果
如表所示:377例患者中,有162例患者AVF未成熟,未成熟率为162/377,42.97%。通过对AVF成熟组与未成熟组的临床资料进行比较表明:AVF未成熟组女性比例高于AVF成熟组(43.83% vs 27.91%),AVF未成熟组糖尿病患者比例高于AVF成熟组,其它因素如年龄、高血压、冠心病、外周血管性疾病、脑血管疾病、充血性心力衰竭等在AVF成熟/未成熟组的分布无明显统计学差异(P值均>0.05)。
3.2 病理结果
由表2结果可知:外周血血清TGF-β1在AVF创建时(732.67±323.48pg/ml)与修补时的蛋白水平(778.94±291.79pg/ml)无明显统计学差异。而血管标本蛋白提取液中TGF-β1水平在AVF修补时(1897.56±443.39pg/ml)明显高于AVF创建时(1141.97±426.67pg/ml),两者具有明显统计学差异。此外,我们亦通过对两种不同标本的TGF-β1蛋白水平在AVF创建时机AVF修补时的变化进行比较发现:无论在AVF创建时还是AVF修补时,血管标本中的TGF-β1蛋白水平均明显高于外周血血清TGF-β1水平。
3.4 AVF创建时血管TGF-β1水平与AVF使用时间
对于215例AVF成熟的患者,用SPSS软件分别计算AVF创建时血管TGF-β1水平四分位数。结果如下:血管TGF-β1中位数为1022.79pg/ml,范围为(632~1596pg/ml)。其下四分位数为844.23pg/ml,上四分位数为1325.07pg/ml,因此,根据四分位数结果将血管TGF-β1水平分位四组,A组为≤844.23pg/ml,B组为>844.23~1022.79pg/ml,C组为>1022.79~1325.07pg/ml,D组为>1325.07pg/ml。本研究对215例AVF成熟患者的AVF使用寿命进行长期随访评估,随访截止时间为2013年4月,中位随访时间为28月(6~48月),随访率为100%。至随访结束,A、B、C、D四组的AVF使用寿命分别为44.22(95%CI:41.43~47.02)、40.32(CI95%:36.76~43.87)、27.05(CI95%:21.24~32.87)、21.37(CI95%:16.60~26.13)月。A、B组明显高于C、D组,且D组最低。Log rank值<0.05。Pearson相关分析表明: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蛋白水平与AVF使用寿命呈负相关,相关系数为-0.612,P<0.05。见图2。
4.讨论
4.1 采用更为严格的AVF判定原则后,AVF成熟失败率较之前的大多数研究有所增高
与30年前相比,近年来的AVF成熟失败率明显提高,其发生率为25%~50%[8],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发生率数值的变化范围较大,其最大、小值相差近一倍。而Dember LM[4]于2008年发布的数据则表明AVF成熟失败率达60%。鉴于AVF成熟失败率研究结果的差异较大,这对以后的AVF成熟失败相关研究的实验设计、研究的真实性、研究结果造成较大的困扰。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则主要为这些研究使用了不同的AVF成熟失败判定原则。大多数文献仅通过临床是否可穿刺透析来判断AVF成熟与否,而对于采用首次穿刺透析的时间及最少透析次数来判断 AVF成熟存在异议。有学者认为AvF若以最低300ml/min的血流量在30天内进行6次功能良好的透析即可谓之成熟[9]。也有研究指出这一时间应是3或4个月[10]。本研究中,我们参照上述标准并结合近期的多中心研究中采用的标准[3,4],而制定了更为严格的判定原则。本研究结果表明AVF未成熟发生率为43%,与近期的研究结果相符。
4.2 临床特征因素与AVF成熟失败无特异相关性
国内外诸多研究对导致AVF成熟失败的临床危险因素进行了研究,其中,国内大多数研究结果表明:合并糖尿病、血管疾病、血栓形成等是AVF成熟失败的独立危险因素[11-15]。然而,国外数据则与国内相反。Michael Allon[3]等发现仅有性别因素与AVF成熟失败相关,而其他的临床因素诸如年龄、合并疾病等均与AVF成熟失败无关。Lilly MP[16]等通过195756例大规模临床调查证实临床危险因素不能用于AVF成熟的预测。本研究中,通过对377例患者的临床特征进行调查,我们发现性别、合并糖尿病因素在AVF成熟、成熟失败组间出现显著差异(女性的AVF成熟失败率明显高于男性)而年龄等其余的临床特征与AVF成熟与否并无相关。因此,如何解释国内外在AVF成熟失败危险因素方面的不同,有待于进一步的大规模临床流行病学调查。
4.3 TGF-β1蛋白水平与AVF发生、发展、转归的相关性
Beathard GA等认为血管内皮细胞损伤、炎症、细胞迁移、基质沉积等参与了静脉内膜增生所致的内瘘失功[17]。而TGF-β1的过度表达可通过调节细胞外基质合成、促进VsMSc的增殖从而促进血管内膜增生。本研究通过对AVF创建及AVF修补时的血清及血管TGF-β1的蛋白水平进行比较发现:所有患者在AVF修复时血管TGF-β1的蛋白水平均明显升高,相反,血清中则没有明显改变。我们推测血管慢性炎症损伤是促进TGF-β1在血管组织中的过度表达,但这种促进因素仅局限于局部的损伤血管,未能引起外周血的TGF-β1蛋白水平发生改变。该结果与Stefoni[18]等的结果类似。此外,Gunnar H Heine[19]等亦证实:高表达的TGF-β1患者相较于低表达的TGF-β1患者,动静脉瘘管的通畅时间明显缩短。因此,本研究结果证实TGF-β1的蛋白水平参与了AVF成熟失败。
4.4 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水平可用于预测AVF的转归
既往文献针对AVF与TGF-β1之间的关系,多从发病机制、转归等方面出发,少有研究通过大规模的临床回顾性分析对AVF创建时的TGF-β1水平与AVF转归的相关性进行针对性研究。本研究中,我们根据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蛋白水平采用四分位法将其分位4组,并通过长期随访对其与AVF使用寿命进行分析。结果表明:AVF使用寿命与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水平呈负相关。此外,Kaplan-Meier 曲线亦证实上四分位组的AVF使用寿命明显低于其他各组。因此,本研究证实AVF创建时的TGF-β1水平可用于对AVF的转归进行预测评估。
综上:TGF-β1与AVF的临床转归密切相关,且AVF创建时的血管TGF-β1水平可用于对AVF临床结果的早期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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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贵州省科技计划(黔科LS字【2011】001号)
论文作者:陈运芬,谢莹,余芳芳,宋军(通讯作者)
论文发表刊物:《医药前沿》2018年5月第15期
论文发表时间:2018/6/4
标签:血管论文; 成熟论文; 水平论文; 患者论文; 蛋白论文; 标本论文; 血清论文; 《医药前沿》2018年5月第15期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