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放火烧了“赵家楼”?_中国近代史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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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赵家楼”是五四爱国运动中的一件大事,是爱国学生游行示威进行到最后的一个高峰,也是爱国学生出于对北洋军阀政府卖国行径的义愤的最集中的表现。但是,时至今日,究竟是谁放火烧的赵家楼,却还没有一个准确无误的说法。

一开始便有四种说法:一说是学生放的,一说是曹汝霖的家属放的(企图惊散群众),一说是电线走火,一说是曹汝霖的仆人放的(乘乱盗窃财物,放火灭迹)。后来,根据许多人的回忆,第一种说法得到了认同,但放火的学生具体指谁,又有不同的说法。

1984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彭明著《五四运动史》第九章第四节“火烧赵家楼”写道:“放火的学生是谁呢?据一位和匡互生共同参加五四运动的目击者回忆,正是匡互生本人,他说:‘学生群众走进曹宅,先要找卖国贼论理,遍找不到,匡互生遂取出预先携带的火柴,决定放火。事为段锡朋所发觉,阻止匡互生说:我负不了责任!匡互生毅然回答:谁要你负责任!你也确实负不了责任。结果仍旧放了火。’(见《五四运动回忆录》第309 页注①)……另一位放火的目击者回忆说:‘我行至曹家门外,看见穿着长衫的两个学生,在身边取出一只洋铁扁壶,内装煤油,低声说放火。然后进入四合院内北房,将地毯揭起折叠在方桌上面,泼上煤油,便用火柴燃着,霎时浓烟冒起。我跟在他们后面,亲眼看见。大家认得他俩是北京高等师范(北京师范大学前身)的学生。’(见萧劳《火烧赵家楼的片断回忆》,载《文史资料选编》第三辑,北京出版社1979年版,第58页)”

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学生周予同写的《五四回忆片断》中说:“从群众拥进大门以后,一幕革命斗争的热烈场面展开了。……于是带有火柴、火油的同学们便将卧室的帐子拉下一部分,加上纸头的文件,放起火来了。这一举动没有得到所有在场的同学的赞同,火焰在短时间内也并不旺扬。”(见《五四运动回忆录》第267页)。

这里,关于“谁是放火者”的意见主要有两种:多数人认为,放火者就是第一个破门而入的匡互生。 另一种意见则认为放火者有两个或两个以上,且不一定有匡互生。究竟哪种意见准确呢?

笔者最近在湘潭乡亲处,看到1987年8 月台北崇正印刷企业行印的陈大榕著《问政四十年》。书中首次披露了这两个放火者的身份,他们是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学生陈大榕和俞劲。陈大榕是湖南湘潭县人,1897年(丁酉年)正月初三日生。曾在湖南明德、长郡读中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读大学。后任国民党湖南省党部执行委员。抗日战争初起时,国共第二次合作,他任湖南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常务理事。1949年湖南解放前夕去台湾,曾任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1986年9月在台北去世, 时年90岁。在陈大榕1977年所写的《八十自述》中,有一段他当年参加五四运动的记述,现摘录如下:

“民国八年,日本帝国军阀侵华日亟,迫我签订二十一条密约。当时北洋政府懦弱无能,而外交人员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等,主张屈服。群情愤怒,全国哗然。北京各大学生为紧急挽救,发动全面罢课游行示威。俞劲慎初同学与余脱队购火柴两盒。大队进行至曹汝霖住宅时,湖南邵阳籍同学匡互生由后墙破窗而入。初为卫士所阻。匡君晓以大义,慷慨激昂,卫士为之感动,任其开启后门。大队一拥而入。余与慎初同学引火焚烧院中书房一幢,情势为之扩大。北洋政府惧于事态之严重,南方政府之反对,全国学生之响应,舆论之抨击,遂不敢轻率承诺矣。此中事实从未为外人道也。”(见陈大榕《问政四十年》第421 页)陈大榕和俞劲,都是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学生,他们“脱队购火柴两盒”,后来“引火焚烧院中书房一幢”——赵家楼。作为放火烧赵家楼的“当事人”,陈大榕自述放火的经过,与“目击者”萧劳、还有周予同等的回忆,情节完全吻合。他们是放火者这一点应该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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