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国深化开放进程中的利益关系协调，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进程论文,利益论文,关系论文,论我国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F125.4;F12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8102(2008)06-0048-05
实行对外开放促进了我国国民经济总量的快速增长和国际经济地位的迅速提高，同时更带来了经济利益关系格局的深刻变化。当前现实生活中值得关注的是，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日益扩大和深化，国内不同社会阶层在开放利益的分配与分享方面呈现出差别不断扩大的趋势，中国对全球经济利益关系变动的影响也越来越敏感。从利益协调的角度对我国进一步扩大和深化对外开放做出新的战略思考，已经成为现实生活中亟待解决的一个重要课题。
一、对外开放扩大启动深层次利益关系变动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日益广泛地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因此而带来了全社会生产资源配置格局的根本性重组，国民经济的运行效率显著提高。以经济发展的成果来衡量，我国的对外开放卓有成效，这一点已经得到举世公认。从理论层次上分析，对外开放带来了经济利益关系的深刻变动，是促使社会经济快速进步的根本原因。生产资源的重新配置从根本上讲是经济利益关系的重新调整，经济运行效率的改进关键还是依赖于经济利益的刺激。当然，开放进程中经济利益关系的变动不可避免地也要出现某些矛盾，在特定的时点上和一定的条件下，利益矛盾可能会对整个开放进程产生重大的影响。目前特别值得关注的问题是，对外开放对各方面利益关系的影响正越来越走向深化。
当前我国对外开放领域中存在的一种突出现象是，在利益总量持续增大的同时，利益的分配与分享矛盾日益凸现出来。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国民经济发展进入到以结构转型来拉动总量增长的阶段，对外开放也到了重要的转折时期，因此，各方面的经济利益关系面临着一次新的重大调整。具体地说，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进一步扩大，参与国际分工的立足点正在主要从资源存量的结构重组转向新型要素的积累使用，这就导致在前一阶段对外开放过程中形成的利益关系与新的发展要求不一致。例如，大力培育自主创新能力，重构我国的比较优势模式，是中国经济未来发展的必然选择，但这在宏观层次上会有一个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矛盾，实际经济运行中更牵涉到不同企业、不同产业如何对现有生产要素进行重组，如何加速新型生产要素的积累等问题，具体的利益问题是相当复杂的。
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扩大，一些过去已经存在的利益矛盾开始引起越来越广泛的关注。可以认为，实行对外开放从一开始就给既有的利益关系带来重大的冲击。政府采取多种政策措施鼓励出口和引进外商直接投资，让一部分企业的生产和销售与国际市场建立起非常密切的联系，获得新的利润来源，大大加快了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步伐。然而，并不是所有企业都得到了同样的政策支持，也不是所有企业都获得了相同的市场机遇。随着出口规模的持续增长，现有出口商品对资源和能源形成过度的消耗，给生态环境保护带来的压力日益加大，我国原有出口鼓励政策的公平性和有效性都值得重新思考。类似地，随着引进外商直接投资规模的扩大，利用外资所固有的挤出效应和垄断问题等消极作用逐步显现，已经到了不得不认真应对的时候了。
在我国今后深化对外开放的进程中，某些方面的利益矛盾可能会变得更加敏感。这是因为开放经济的运行往往能使利益分配方面的差距在短时期扩大到极致，而公众对分享开放利益的要求会变得更明确和更强烈。可以预期的是，今后国际市场不仅带来的机遇会更多，而且挑战也会更加严峻。由于一个企业，或一个产业的国际竞争能力，对未来的生存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国际竞争能力的强弱往往会在一个较短的时期内就决定某个企业或产业的生死存亡，由此带来的问题远远超过在一定范围内的利益分配差距。此外，开放经济条件下公众对利益的分享往往会更多地选择外部参照标准，例如，对工资水平和社会公共福利等进行国际比较，从而在特定的时点上会增大政府在利益分配和调节方面的压力。
开放进程中的利益关系变动影响重大。不少发展中国家的经验表明，开放进程中的利益关系失衡会导致严重的内部不稳定，进而可能引发严重的经济危机。例如，许多亚非拉国家在长期的对外开放中没能有效地促进本国的经济发展，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实行开放政策的时候没有重视建立起合理的利益关系格局，导致内部的多数经济主体没有能很好地享受到开放带来的利益；很多场合是少数人成为买办利益集团且与国外资本家勾结，导致经济结构滞后、社会结构不稳，使国家在经济全球化的竞争中处于相当不利的位置。我国在扩大和深化开放过程中的利益矛盾上升值得高度关注，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对未来的开放格局形成不良的冲击，进而对整个国民经济发展产生严重的消极影响。
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正进入到一个新的历史阶段，我国扩大和深化对外开放必须也应当更多地关注深层利益关系的变动，努力构建和谐的开放利益关系，为实现国民经济的持续发展提供有效的保障。经过30多年卓有成效的对外开放，现在应当是把开放的重点转移到建立利益均衡型的开放经济运行模式的时候了。要从根本上改变以GDP增长为导向的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而把对外开放的重心放到增进国民福利水平上来。在我国未来的对外开放进程中，扩大出口规模，引进外商直接投资，不应只是片面地考虑其对GDP总量增长的拉动效应，也必须高度重视对实际国民福利水平和利益分配关系的影响，尤其把促进利益关系和谐摆到突出的位置上。笔者认为，中国未来整体的开放战略，应该在以利益协调为基本出发点的基础上做出新的抉择。
二、深化开放与建立和谐的国内利益关系
随着对外开放进程的日益深化，国内经济利益关系的变动与对外开放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实行对外开放使国内经济利益格局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因此而带来了一些特殊的矛盾。这是因为实行对外开放一方面从根本上改变了整个经济运行的市场环境，另一方面又在较短时期内改变了整个社会的资源禀赋状况。例如，大规模引进外商直接投资既快速地增加了国内资本要素的供给，又有效地促进了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的融合，与此同时也引起了国内利益分配关系的巨大变化。现实生活中不难观察到，许多经济生活中固有的利益矛盾伴随着开放的扩大而以新的方式表现出来。当前值得特别关注的是国内不同利益主体在开放利益的分享方面存在的矛盾日益突出。
第一，不同要素所有者在开放过程中享受到的利益不平衡。这方面的一个突出问题是资本要素和劳动要素的收入增长相当不均衡。一方面，近年在对外贸易总量快速增长的背景下，国内外贸企业的劳动者工资水平上涨相对较慢。虽然最近几年东部沿海地区因出口加工等因素出现了民工工资水平上涨的趋势，但与外贸总量的增长不成比例，甚至有部分企业为了保障出口产品的竞争力而强行压低实际工资水平。总体上看，在出口总额中劳动工资总额所占的比重是下降的。另一方面，对外贸易快速发展带来的经济结构向低技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相对集中，也对部分国内劳动者的工资报酬产生了不利影响。一个明显的例子是近年来大学毕业生的起点工资出现较大幅度的下降，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现行的开放经济运行模式对高素质的劳动者需求不足。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过程中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劳动者的工资上升较慢，与外资企业在华投资所获的利润不成比例。
第二，不同区域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分享到的利益不平等。在我国对外开放过程中出现了相当明显的“马太效应”，对外开放成为再次拉大地区之间经济发展水平差距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一方面是由于资本的逐利本性，例如，外资的进入通常是优先选择东部沿海地区，而不太愿意到西部地区投资。另一方面是由于市场竞争的优势法则，例如，东部沿海地区开展出口加工贸易等存在运输成本等方面的优势。应当看到，东部沿海地区在开放过程中得到较快的发展，也是与西部等广大内陆地区密切相关的。内陆省区为沿海地区的发展提供了资源、能源和劳动力等生产因素，也正是由于存在着广大的内陆地区，沿海地区才更有市场吸引力。但是，目前为止对外开放给中西部地区提供的机遇远远不如东部沿海地区，而伴随着开放的扩大，区域之间的经济差距有继续拉大的趋势，这在一定程度上又造成落后地区的资本和劳动力要素外流，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加重。
第三，国内投资者与国外投资者获得利益的机会不均等。实行对外开放的初期，政府为鼓励外商直接投资而制定和实施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给外商提供许多的超国民待遇，很多给外资的单方面优惠政策沿袭至今，由此而导致的不公平竞争对利益分配所产生的不利影响越来越明显。国内投资者在企业所得税等方面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明显不利于本土企业的发展，进而导致在引进外商直接投资的过程中越来越多地形成挤出效应。例如，近期在国内的企业并购中，不少企业还在优先选择引进外商投资者，这并不是真正因为外商具有技术或管理优势，背后的实际考虑是与外商合资可能获得多种政策上的优惠。某些地方对引进国外品牌给予优惠甚至是放纵，而国内本土品牌则要面对种种严重的歧视。
笔者认为，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应当把对外开放的重心转移到促进国内经济利益关系的和谐发展上来。开放是手段不是目的，要高度重视深化开放对国内不同经济利益主体的不同影响，努力实现开放利益的内部均衡。应当看到，利益的分享有时比利益的创造影响更大，构建和谐的国内经济利益关系应当成为选择对外开放方式和开放程度的重要标准。为此，当前应努力从三个方面来完善和优化我国对外开放的方式，让国内不同的经济主体都能更好地分享开放利益。
第一，立足结构升级，促进开放利益均衡。作为实行对外开放的一个标志性领域，我国外贸的发展必须坚决贯彻结构升级的战略。近期要特别强调的是，扩大出口贸易必须把结构升级放到突出的战略地位上，逐步把出口重点转移到附加价值高的商品上来。这样既能为提高外贸企业劳动者的工资报酬打开空间，使外贸行业内部的初次收入分配趋向合理化，同时也有利于协调外贸发展与其他产业部门之间的利益关系。一般而言，出口商品的附加价值越高，对其他产业的拉动效应就越明显，对要素市场上高级生产要素的需求也就越强烈，从而能发挥出口增长在整个国民收入分配关系改善方面的积极影响。
第二，着眼区域平衡，增强开放利益外溢。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应当把重心转向中西部地区，让外商直接投资更多地流向中西部地区，以多种渠道加快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必须看到，通过利用外资来引进国外真正先进的技术尤其是核心技术是不现实的，东部沿海地区应当也只能走以自主创新为主的道路。应当提高东部地区外商直接投资进入的门槛，严格限制资源消耗大、没有真正先进技术的外资项目落户。当然，技术水平不高的外资项目也可以对经济发展做出积极的贡献，但应当通过政策措施的引导，让技术相对适用的外资项目主要流向中西部地区，同时扩大资金增量，以实现加速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的目标。外商直接投资的利益导向很明显，我国完全可以把过去较长时期内给东部沿海地区提供了政策优惠用到中西部地区，在扩大对外开放的过程中更好地促进区域之间的利益平衡。
第三，强化制度融合，实现开放利益均等。扩大对外开放，增加贸易、投资和金融交易的自由度，有利于企业优化资源配置，增加利润来源，但同时国内企业也要面对更多的外部竞争和更大的市场风险。因此，进一步深化对外开放，最重要的就是要为本土企业提供公平参与国际竞争的条件，从政策和机制的设计上保障有效的市场竞争。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我国今后的对外开放必须从政策推动转向制度创新，把合理的开放政策内生化为基本的经济制度和机制，进而构建起全方位的开放型经济运行体系。例如，当前尤其要加速在引进外商直接投资等方面落实国民待遇原则的步伐，首先保障本土企业在国内市场上能与外资企业平等地展开竞争，从而让各种经济主体在未来中国进一步的对外开放中公平地追求自身的利益。
三、扩大开放与协调国际间经济利益关系
当前我国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利益矛盾集中体现为贸易不平衡而引起的摩擦。由于我国的出口对象仍然以发达国家为主，而且出口商品的相当一部分是由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所生产，近年我国的贸易顺差主要是来源于发达国家。随着我国成为一个出口大国，贸易差额问题逐渐引起了广泛关注，尤其是当我国与美国之间的贸易顺差不断累积和扩大之后，中美贸易不平衡问题就成为一个热门话题。美国一些政客把国内失业人数的增加、传统产业的空心化等问题都与中美贸易差额联系在一起，并且往往单方面夸大贸易差额的数字，把中方的贸易顺差当成是损害美国经济利益的罪魁祸首。美方的责难显然是不公正的，但中美贸易存在较大数额的不平衡，确实对美国内部的利益集团形成了较强的刺激，成为一个被发泄的对象，诱发贸易保护主义逐渐抬头。
贸易不平衡使得人民币汇率成为热点问题。西方一些国家力图使用汇率杠杆来扩大自身的利益，而不考虑对方可能要承担的代价。从现实的经济运行过程来看，作为开放经济条件下调节资源配置的一个重要杠杆，汇率的变动能对贸易流量和资本流向产生显著的影响，因而带来国家之间利益的重新分配。人民币汇率的变动显然已经成为今后一个时期影响中国与其他国家之间利益关系的一个重大问题。在这里，实质性问题不是人民币是否应当根据市场供求关系来调整自身的估值，而是以什么样的升值速度和升值幅度来平衡各方之间的利益关系。可以预期，关于人民币汇率的中外争执还会持续较长的时间。
近年来，我国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经济交流也出现了利益差异扩大的趋势。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日益扩大，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经济交往日益走向活跃，这对双方的经济发展在整体上无疑是非常有利的，但某些方面存在的利益矛盾也逐步显现出来。例如，我国对发展中国家的商品出口有相当强的竞争力，一方面是因为我国出口的商品价廉物美，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国生产的商品更符合发展中国家的市场需求。但由于目前双方的经济发展阶段比较接近，经济结构比较相似，我国商品出口的扩大与一些发展中国家东道国内部产业之间的相互竞争问题比较突出，这导致近年来发展中国家对我国出口商品的反倾销起诉明显增多。在一定时期内，我国对发展中国家的出口增长与发展中国家推进内部的工业化进程之间客观上仍然会存在矛盾。
我国对发展中国家的资源具有强烈的进口需求，这为东道国扩大出口规模，实现市场多元化，改善贸易条件等提供了良好的机遇，但同时也带来某些利益上的矛盾。例如，旺盛的出口需求可能导致东道国内部的产业发展不平衡，外部需求导致部分生产要素的价格上涨，国际分工导致的专业化生产使某些产业受到冲击，这样就导致不同产业之间的利益增长不平衡，因此局部上可能形成对华经济交往扩大的障碍。与此类似地，对华出口需求的快速增长，可能导致东道国对资源的开采过度、不重视对生态环境进行保护等，既对东道国的长远利益有不良影响，也对相互之间的经济交流形成一定的冲击。
经济全球化进程使得国家之间在经济上相互依赖程度日益加深，开放的世界也就是一个相互影响的世界。一方面，随着对外开放的不断扩大和深化，中国经济发展对其他国家的利益的影响会越来越大，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也会越来越多地受到其他国家的影响。因此，我国的对外开放要高度重视协调好与其他国家的利益关系，为建设一个和谐的世界做出更多的贡献。另一方面，随着我国外贸总量和经济总量在世界的排名不断前移，也有能力在国际经济生活中承担更多的义务。应该看到，作为一个正在快速发展中的经济大国，我国扩大和深化对外开放面临的外部压力要明显大于一般的发展中国家，这就需要在努力保护民族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合理让步，灵活地调整对外开放的方式，以更好地实现共同发展。
第一，缩小国际贸易顺差，实现双边利益均衡。应尽早改变过于偏重出口鼓励的外向型发展战略，建设内外平衡型的开放经济模式。目前，低附加值的粗放型商品出口增加过多，既对能源、资源和环境的消耗大，也不利于国内产业结构的调整，恰恰是这类产品的出口规模对发达国家内部的利益集团刺激最大。应进一步加大对现行出口鼓励政策的调整，从总体上降低出口.的增长速度。同时，应适当加速人民币升值的步伐，通过市场机制促进出口商品升级，较快地缩小与主要发达国家之间的贸易差额。要把外贸发展的重心转移到增进国民福利和优化产业结构上来，进一步扩大我国消费品的进口总量，加大国外先进技术和生产资源的进口规模，逐步实现进出口贸易的基本平衡。从长远看，贸易平衡不仅有利于处理国家之间的利益关系，也有利于促进国内经济增长方式转型。
第二，优化对外投资方式，促进双方利益均沾。加快“走出去”的步伐，积极开拓海外投资，应成为今后一个时期我国与广大发展中国家加强经济联系的主要战略选择。随着国民经济综合实力的日益增强，我国对发展中国家的直接投资将会出现快速增长，当前特别需要重视的一个问题是，海外投资要选择合理有效的市场进入方式，以实现最大限度的互利共赢。要引导我国开展对外投资的企业从长计议，在投资项目的实施过程中尽量增加当地的就业机会，扩大技术外溢效应，承担企业应有的社会责任，通过良好的本土化战略增加自身的市场回报，同时成为中国与东道国之间利益共享的实际载体。未来的国际经济竞争将越来越多地集中在国际投资领域，我们应通过确立中国特色的海外投资模式来影响世界经济的格局。
第三，深化区域经济合作，构建利益共享关系。区域经济一体化对扩大国际经济交往、协调参与国之间的经济利益关系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国近年在发展与东盟国家的经济合作关系、推动上海经济合作组织的发展等方面虽然有一定的进展，但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不断扩大，与周边地区国家之间经济利益关系必然更加密切，应考虑采用更多和更加有效的方式来强化区域内的经济合作。一方面，要在政府层次上更多地进行多边合作，例如，除已经受到较多关注的区域贸易自由化问题之外，近期应扩大在投资问题和货币问题等方面的相互合作，力争较快地取得实质性进展。另一方面，要通过文化交流和人员流动等渠道，增加相互了解，减少无形壁垒，为建立共同繁荣的新型区域经济奠定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