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的核革命--不扩散政权应实现“制度变革”_朝鲜核武器论文

布什的核革命--不扩散政权应实现“制度变革”_朝鲜核武器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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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布什政府去年12月公布了《应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WMD)的国家战略》报告,其中有一些观点是明智的,有一些观点需要小的修正,而另外一些观点则是相当危险和激进的。最重要的是,该战略在核问题上看起来是注定要削弱国际社会在核不扩散方面合作的承诺,而不是增强国际社会在这方面的合作承诺。美国一心要使用武力来对付诸如伊拉克这样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国家将会激起国际社会的激烈反应。然而,一项能够长期消除核危险的真正有效的战略必须是让世人心服口服的。

△传统的核不扩散制度已失败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问题包括生物武器、化学武器和核武器,但是第三项引起的争议是最大的。国际条约禁止使用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所以从根本上来说,他们构成的挑战是如何严格遵守条约的问题。然而,核武器在五个国家中是暂时合法的,在另外三个国家中也不是违法的,而在除此之外的其它任何地方却是严格禁止的——这是一个复杂的和不一致的安排,它构成了一系列独特的困境。

这个控制制度是在1968年签署《核不扩散条约》(NPT)时确立的,而且在1995年又得到了无限期延长。在两个超级大国的影响下,《核不扩散条约》宣称如果核扩散不超出当时已经拥有核武器的五个国家(美国、苏联、英国、法国和中国),那么世界将会更加安全。这反映了广泛认同的一个观点,即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越多,世界将变得越来越危险(不管是意外地发射或是故意地发射所造成的危险)。

然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认为“彻底销毁核武器是防止使用(他们)的唯一绝对正确的安全保证,”而且他们把这一信念写进了《核不扩散条约》的第六章中。核武器本身也是一个问题,即使他们可以用来有效地慑止某些威胁。美国和其他四个核国家接受了这个建议,在2000年5月重审了销毁各自核武库的“毫不含糊的承诺”。

换句话说,要想说服世界上其他国家放弃他们将来获得核武器的权利,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必须许诺他们最终也将放弃自己的核武器。同时,他们也得必须做出其它的承诺:保证不向非核国家威胁使用核武器;帮助宣布放弃核武器并且接受国际监督的那些国家获得和使用民用核技术;向其他国家讲明该条约将阻止他们各自的邻国企图获得核武器从而增强世界安全。这些年以来正是在这个基础上,美国和其他国家建立了一个由准则、法律、规则、机构、制裁和最终受到恐吓等措施组成的一个核不扩散制度。

自从1968年《核不扩散条约》签署以来,只有五个国家获得了核武器,他们是以色列、印度、巴基斯坦、南非,或许还有朝鲜。前三个国家从来没有在该条约上签字,因此,从道义上,政治上和战略上(尽管是不合法的)来说,他们的行为与最初的五个核大国也无二致。南非后来放弃了他的核武器而且做为一个非核国家加入了核不扩散制度。朝鲜在1985年的确在《核不扩散条约》上签了字,但是有两次违背了它的义务,现在正尝试一项新的交易。

阿根廷、巴西、韩国和台湾地区这些年以来已经停止了他们的可疑的核武器发展计划。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乌克兰在前苏联解体后继承了一些核武器,但是他们选择放弃核武器而加入到核不扩散控制制度之中。伊拉克曾有一个秘密的、违法的核武器发展计划,但是在上次海湾战争中被发现并且大部分设施已被摧毁。因此,今天看来,伊朗是人们知道的唯一积极谋求核武器的国家——违反了他的核不扩散承诺。

大多数分析家都认为到目前为止武器控制制度比人们预料的要更有效率,但是这个制度仍然需要进一步的加强以便更好的应对新环境和新挑战。然而,布什政府却不这样想,它从很少的问题个案中得出的结论是——正如一位白宫官员最近告诉《华盛顿邮报》的那样——“传统的核不扩散制度已经失败。”

对于政府的激进分子如罗勃特·约瑟夫(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资深防扩散官员)、道格拉斯·费思(国防部副部长)、约翰·伯尔顿(副国务卿)和史蒂芬·卡姆本(国防部副部长首度帮办)等人来说,核武器本身并不是问题,拥有核武器的“坏家伙”才是真正的问题。这些官员置《核不扩散条约》的基本前提于不顾,他们寻求的不是要建立一个积极地贬低使用核武器的价值和创造条件最终销毁核武器的公平的全球控制制度,而是宁愿铲除坏家伙或他们的武器,同时让所谓的“好家伙”不受核控制制度的约束。从这个视角来看,弹道导弹防御将会保护美国免受很少的逃过核查的核武器的袭击,特种部队和国土安全部将保护美国免受非导弹武器的袭击。

布什政府在新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明确无误地阐述了这一观点。观察家们关注的焦点是政府试图用“先发制人”的军事行动来打击那些试图获取“世界上最具毁灭性技术”的敌人。然而,这并不是真正“疯狂的想法”。实际上,为了强制执行一个有效的防扩散制度,先发制人或许在某些情况下也是有道理的。新国家安全战略的真正问题不是先发制人而是它的“狭隘性”——布什政府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三个可怜的政府和恐怖分子上,强调使用武力或使用武力相威胁以及有选择地执行条约作为执行国家政策的工具。

△为我而不是为你

保守的防务精英和官员强调为了有效地防止扩散需要改变一些政策或者强迫那些不愿遵守国际法律和准则的国家政府发生改变,在这一点上,他们值得人们的信任。然而,他们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仅仅看到了那些无赖,却忽视了核武器对人类构成的总体威胁。只要有国家可以合法地拥有核武器并不断地从中获取好处,那么其他国家也就想得到他们,这些国家也许包括布什政府目前所反对的国家的继承者。因此,扩散威胁起源于目前世界上存在着核武器和易于被偷窃的核材料,而不只是仅来自今天“邪恶轴心”国家的意图。制止这种更严重的威胁需要俄罗斯、中国、日本、韩国和其他国家的合作,正如现政府在对付朝鲜核问题上需要其他国家合作一样。

防扩散的激进分子认为今天的好人也可能变成明天的坏人。因此,他们主张为了防止或击败任何对手美国必须保持一个巨大的战略武器库并不断地对其进行“升级”。同时,他们也争论道,新的坏家伙(无赖国家和恐怖分子)与老的坏家伙(苏联)不同,威慑和遏制对他们起不了作用,因此应尽快地铲除他们。布什政府事实上是赞同一再重复的“政权更迭”的战略,再加一个巨大的且不断地“升级”的核武库。

只有当长久保持核武库的决定不会加剧扩散的危险的时候,只有当拥有核武器可以为防止比核扩散更大的威胁提供一个必要的、可行的和有效的威慑的时候,这个战略或许会是有意义的。既然这两个假设的前提都不正确,那么这个战略就是有问题的。

从“核供应国”的角度来讲,只要世界范围内的武器库越来越庞大,可裂变材料继续存在且越来越多,以及用于制造武器的专门技术越来越先进,他们扩散的可能性就越大。(想一想今天的俄罗斯和30年后的巴基斯坦的情形吧。)即使没有用于实战的核武器,可裂变材料也会构成一种扩散威胁,他们应该得到认真对待并被安全地保护起来,这种观点是正确的。在一个有几个国家拥有可部署的核部队和相关的基础设施——几乎是不透明的且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监督——的世界里保护敏感物质的安全比在一个没有核武器的世界里困难得多。

从“核需求国”的角度来讲,几个大国继续重视核武库的事实使他们更加相信核武器作为实力与影响的源泉是多么的重要,并且更加加强了他们对核武器的兴趣。榜样的作用本身并不能导致其他国家和恐怖分子谋求发展核武器,但是,它确实妨碍劝说印度、巴基斯坦、伊朗、朝鲜和伊拉克放弃谋求核武器的努力。它甚至还会引起日本、巴西和其他国家重新考虑他们放弃核武器的立场。正如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的前任主任迈克尔·梅所说,布什政府强调核武器的“战术使用”只会导致目标国家“尽力扩充他们的核部队和提高他们的作战水平,或者如果没有核武器的话也要尽力获取他们”。朝鲜和伊朗的行为看起来印证了梅的警告。

防止核扩散的激进分子通过转变主题来反驳。他们说美国庞大的核武库和“首先使用”的核政策防止了诸如日本、韩国和德国等美国的盟友进行核扩散。这几个国家都可以很容易地获得核武器,但是,根据这个观点,他们之所以选择放弃核武器是因为美国的核武库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核威慑盾牌。然而,韩国、德国和日本今天看起来对美国的核战略显得更恐慌而不是更放心。面对世界上存在大量核弹头的现状,根据《核不扩散条约》的要求,他们宁愿采取认真的努力,一步一步地把核武器从国家的核武库中清除出去。

△多少够多?

布什政府为拥有巨大的核武库辩护时说,这是为了对付三类威胁:恐怖分子、无赖国家以及像俄罗斯和中国这样的大国。然而,很难看出核武器在威慑或打击恐怖分子的过程中能起多大的作用,因为恐怖分子决心坚定、游移不定而且小规模行动,很难发现。就像当前危机表现的那样,同样很难确定需要多少核武器来对付无赖国家的挑战是适当的。

把城市夷为平地不是美国可信的政策选择。至于藏有无赖国家的领导人或者大量武器的地下掩体,梅指出,即使能够精确地确定出这些掩体的位置,“小型核武器比常规武器能更有效地炸毁这些掩体,但是决定使用他们还是很困难的。”如果美国使用核武器来打击伊拉克或者伊朗,那么这只会使穆斯林世界仇恨美国的烈火烧遍全世界——这对美国来说都是重大的战略代价。

至于俄罗斯,他和美国之间发生大规模战争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俄罗斯在与美国谈判签署《2002年莫斯科条约》时强烈要求大规模削减核武库,俄罗斯认为目前还没有面临一个巨大的威胁要求美国维持一个庞大的、咄咄逼人的核武库。中国现在大概拥有二十几件可以打到美国本土的核武器以及几百件可以打到台湾周围的核武器,而且,中国正在更新和扩充其核武库。然而,不管是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中国继续扩充核武库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美国“塑造”的政治环境和战略环境。然而华盛顿的鹰派不是寻求建立一个多边机制——这样美国、俄罗斯和中国就可以限定他们动用武力的界限,而是尽力给中国贴上“拥有很多而不是一些核武器”的标签,这句话引自一个非常有影响的智库在2001年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该报告的几名撰稿人在布什政府中身居要职。

很多有识之士认为美国不应该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的核武库,而是应该引导其他核大国一道共同努力禁止使用核武器——这个观点正是国际核不扩散机制的核心,而布什政府看起来对此不屑一顾。真正遵守“禁止使用核武器”的准则需要国际社会做出几十年的努力也需要国际关系发生巨大的变化。因此,如果把其做为一个最终目标重点宣传的话,这将有助于鼓励各个国家的政府、海关人员、科学家和世界上的其他人更加有效地防止核武器的扩散。

防扩散的激进分子对禁止使用核武器的准则口嗤之以鼻。他们说坏家伙们从来就不遵守这些准则,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但是他们却忽视了我们需要很多人合作这个事实。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其它方面,布什政府发现这些准则又是非常有效的。例如,国防部副部长费思要求世界各国接受反恐标准。“全世界的道义战争定能取得胜利,”他最近说,“正派的人不赞成或原谅奴隶贸易、种族屠杀。同样,正派的人也不应该支持或者原谅恐怖主义。”

△有选择性地执行

华府的鹰派不是试图谴责使用核武器,相反,他们宁愿把重点放在“强制执行”。用新安全战略报告的话说,“我们将责成各国信守自己的承诺”。这是受人欢迎的,核不扩散机制应该得到强制执行。看来,布什政府还没有认识到如果美国遵守各项条约,那么很容易就使其他国家遵守他们的诺言。事实上,美国没有遵守他已经在《核不扩散条约》中做出的重要承诺,例如努力放弃使用核武器的诺言,而且华盛顿也明显没有遵守诺言的意图。

有核国家在《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中做出的最清楚也是最直接的承诺就是根据《核不扩散条约》履行核裁军的义务。“我们不会那样做,”布什政府的一名官员说。关于最终销毁核武库的“毫不含糊的承诺”,这位官员说:“我们也不会那样做。”的确,白宫的这份新的反对扩散的战略报告根本就没有提到有核国家有义务或者应该承诺去扭转核武库日益庞大和不断现代化的趋势,相反,它却敦促各国就一项“能够推进美国安全利益”的禁止生产可裂变材料的条约尽快展开谈判。

布什政府的官员把最近同俄罗斯签署的《莫斯科条约》作为其履行《核不扩散条约》中规定的裁军义务的证据。然而,这个条约“只要求”美国和俄罗斯把目前的6000枚核弹头削减到1700-2000枚之间。由于该条约没有规定分阶段削减核弹头的时间表,每一方都可以把削减核弹头推迟到2012年12月31日,从这一点来看说,违反条约也无实质意义,因为条约这一天到期。该条约也没有要求销毁核导弹发射井、潜艇、导弹、轰炸机。

因此,激进分子所关心的条约执行情况由于美国的选择性执行遭受了挫折。他们认为一些国家拥有核武器是好的,而其他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却很坏。他们选择一个条约如《核不扩散条约》来执行,而不执行其它条约。而且他们只选择《核不扩散条约》的一些条款——约束其他国家的条款——来强制执行。这样的选择性执行嘲弄了法律的公平原则,并且导致了其它国家的反抗,因此使本来可以制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努力变得更加困难了。

反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需要所有有关的国家和个人不懈地坚决执行已经建立起的禁止使用生、化武器和制止直至最终销毁核武库所构成的威胁的所有条约、规则、法律和程序。有人指出,这简直就是白日梦,因为人们可能再生产核、生、化武器。这个观点忽视了不必制造这些武器的事实。里根政府和莫斯科不是没生产过中程核导弹,只是双方又把导弹从核武库中清除出去了。南非不是没有建造它的核武库,但是他又废除了自己的核武器。

里根曾想象核武器可以从国家现役的武器库中清除出去。实现这一目标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只有当全世界依据西半球和欧洲在过去50年里所建立起来的法治实现某种“整合”并乐意遵守这些法律,这个目标才能最终完成。这种法治必须以国际社会能够采取合法的、强有力手段去消除各种危险为后盾。仅声明这样一个目标就能使我们看清楚目前我们离这个目标是多么的遥远。但是,如果美国和其他大国不能坚持不懈地追求这个目标,那么扩散问题将变得越来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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