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问题和马尔萨斯_马寅初论文

人口问题和马尔萨斯_马寅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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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平均每秒钟有3个婴儿诞生,因此每分钟增加180人,每小时增加10800人,每天增加259200人,每年增加94618000人!这不是耸人听闻的数字游戏,而是联合国人口活动基金会的统计结果。曾任美国副总统的阿尔·戈尔在《频临失衡的地球》一书第十五章中惊呼:“我们的世界每十年增加一个中国的人口,每年增加一个墨西哥的人口,每月增加一个纽约市的人口,每天就增加一个查塔努加市的人口。”而日本学者池田大作则直截了当地说:“在现代,灭绝人类生存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灾,这已经是昭然的事实”。人口的过量增长与自然资源的限量之间的矛盾是必然的。如果没有科学的人口理论和正确的人口政策,人口与资源之间的矛盾就会激化,从而把人类社会推向灾难。

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而且是在人口理论和政策上走过弯路的国家。尽管在70年代初的“文革”期间实行过计划生育政策,1979年之后又大大强化了这一政策,但由于“错批一人,误增三亿”,人口基数过大,我国人口增长的速度依然触目惊心。有人做过如下统计和形容:“当今中国,每年净增人口约1600万……,平均每天净增44000人;平均每小时净增1833人,平均每分钟净增31人——换一种通俗形象的民间说法即:每分钟出生一个排,每小时出生一个团,每天出生一个军……”(《穿越时间隧道的中国》第228页)

1998年新年伊始,国家计生委副主任张维庆在《求是》杂志上撰文指出:“中国实现三步走的战略目标,最大的难题是人口太多,很多问题不容易解决。”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高速发展,取得了空前的长足进步,不少产品产量,从总量上计算,已居世界前列,但按人均计算却大大落后了。张维庆同志指出:“我国国内生产总值1993年达5446亿美元,居世界第7位,但人均却处在125位。”我国钢铁、煤炭、原油、发电、粮食、肉蛋的年生产总量均居世界前列,甚至是第一,但被12.3亿一除,人均数则仍居世界后列。

美国的阿尔·戈尔说:“在医治全球环境问题上,稳定世界人口是所有目标中最关键的一个。”中国计生委的负责人说:“必须把人口问题作为考虑一切问题的基本出发点。”看来必须高度重视人口问题包括实行严格的控制政策和进行人口科学的研究,在全世界已基本取得共识。这将给人类的未来带来了光明与希望。

认识人口问题的重要性,在中国走了一大段弯路。饱学、刚正,对国家充满责任感的马寅初先生,以全国人大常委的身份于1957年6月提出了控制人口增长的提案,发出了“人口非控制不可”的呼声。1957年7月5日的《人民日报》以整版篇幅刊登了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论》。但控制人口这个完全正确的主张和充满了科学精神的建议,非旦没有被接受,已近八旬的马寅初先生反遭厄运。党内大奸康生、陈伯达冲在前沿向马寅初发难,阴险毒辣蛇蝎秉性的康生煽动说:“马寅初的《新人口论》,到底是姓马克思的马,还是马尔萨斯的马?”从此,马寅初便成了“中国的马尔萨斯”!

马寅初遭到厄运后,在世态炎凉、门可罗雀的逆境中,身为国家副总理的陈毅元帅专程登门安慰马寅初。陈毅说:“现在你受到了批判,所以我特此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看你。我个人认为,你马寅初提出的解决中国人口问题的理论、主张和办法是有远见卓识的,是对的。即使再过一万年,你马寅初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正确的。”铁骨铮铮、唯真理是从的陈毅元帅还说:“古往今来的历史早已证明,天王老子也会犯错误!望你保重身体!”(见杨建业著《马寅初传》第186-187页)马寅初与陈毅,一文一武,一对好汉!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在邓小平、陈云等同志的直接关怀下,已近百岁的马寅初先生得到了彻底的平反。时光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每一秒的事实,都证明了马寅初人口理论的正确性。那末,当年康生说的那位马尔萨斯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应该怎样评价他的历史地位,并非是每个人都弄清楚了的问题。

马尔萨斯是二百年前左右的英国人,他的名字在中国很臭。全盘否定马尔萨斯的原因很多,但主要是由一些美国人引起的。

中国革命的胜利,美国领导人很恼火,也很不甘心。1949年8月5日,美国国务院发表了《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的白皮书。此书编成后,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给总统杜鲁门写了一封信。无论是白皮书,还是艾奇逊的信,都歪曲了中国近代史,把美国的侵华史说成了所谓友谊的历史。艾奇逊抹杀了三座大山压迫中国人民,引起革命的事实,片面地认为中国革命是由于人口多土地少引起的。在这样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做为中国革命胜利领导者的毛泽东同志写了四篇文章批驳美国的白皮书和艾奇逊的信件。在《唯心历史观的破产》一文中,毛泽东说:“中国人口众多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再增加多少倍人口也完全有办法,这办法就是生产。西方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如像马尔萨斯者之流所谓食物增加赶不上人口增加的一套谬论,不但被马克思主义者早已从理论上驳斥得干干净净,而且已被革命后的苏联和中国解放区的事实所完全驳倒。”(《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511-1512页)毛泽东的这段话,显然是在一个特定历史背景下的国际政治斗争的产物,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研究,不是对人口理论的学术讨论。历史地看待这个问题,当然不能赞扬艾奇逊,更不能否定毛泽东正义的立场。正是由于这个特殊的原因,《毛泽东选集》第四卷出版时,关于马尔萨斯的注释,就留下了那个时代的影响,马尔萨斯被全然否定了。

政治上的斗争和辩论,虽然与科学研究有关,但毕竟不能等同起来。事物是发展变化的,当战争的硝烟散失之后,在和平建设时期人口问题逐渐突现出来。科学规律是不依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既使对马尔萨斯这种人物的评价,也只能客观公正地再认识、再评价。从政治上的激情到科学上的冷静,在人口问题上经历了大约三十年。细心的读者会发现,1991年6月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第四卷关于马尔萨斯的注释,发生了重要的变化,下面是两条注释的比较:

原注释:

托玛斯·罗伯特·马尔萨斯是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英国国教会的僧侣和反动经济学家。马尔萨斯的《人口论》,初次发表于一七八九年。他从所谓“人口,在无所妨碍时,以几何级数率增加。生活资料,只以算数级率增加”的武断出发,认为人类社会的一切贫困罪恶是一种永恒的自然现象。按照他的观点,要避免劳动者的贫困,惟有使他们生命缩短、人口减少或停止增殖。他认为饥馑、瘟疫和战争都是减少人口的手段。

修改后的注释:

托玛斯·罗伯特·马尔萨斯(一七六六年—一八三四年),英国国教会僧侣,经济学家。在一七九八年出版的《人口原理》一书中,他认为在没有任何限制的条件下,人类社会人口以几何数列增长,而生活资料以算术数列增长,因此人口必定发生过剩现象,只有贫困和罪恶(包括战争和瘟疫等)、“道德的抑制”(包括禁欲、无力赡养子女者不得结婚等)可使生产资料和人口之间恢复平衡。这一理论曾被资产阶级用来为他们对劳动人民的压迫和剥削及其侵略和战争政策辩护。

把这两个注释加以详细比较,仔细品味注释者的良苦用心,不难看出两者的重大差别,而最明显的差别是后一个注释为马尔萨斯轻轻地摘掉了“反动”的帽子。

简短的注释,难以说明一位著名历史人物的全貌。1985年中美双方合作编辑出版汉文版《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1979年底,邓小平同志曾先后接见了此书编委会副主席吉布尼和总裁斯旺森先生,小平同志说,全世界都知道《不列颠百科全书》在学术领域具有权威性的地位。我们中国的科学工作者把百科全书翻译过来,从中得到教益,这是很好的一件事。在这部具有权威性的百科全书中,关于马尔萨斯条目的内容如下:

马尔萨斯Thomas Robert Malthus(1766.2.14--1834.12.23)英国经济学家,近代人口问题研究的先驱。出生于英国富裕家庭,其父具有自由思想,对马尔萨斯影响很大。1784年——1788年在剑桥大学耶稣学院学习,1791年得文科硕士学位,1793年被选为学院研究员,1797年受圣职为牧师。1796年写了小册子《危机》(未发表),书中表示赞同新提出的济贫法、主张为贫民设立习艺所。这与两年后他发表的关于贫困与人口的一些论点大相径庭。1798年,他匿名发表《人口原理》(又译《人口论》),引起了广泛的注意。他认为:人口增长的趋势永远快于生产的增长。如果不加限制,人口总是按几何级数增长而生活资料只能按数学级数增长。人口扩张到生活资料仅能维持生存的极限时,就会出现饥馑、战争和疾病。唯有“堕落”(包括避孕)、“灾难”和“自我抑制”才能遏制过度的人口增长。马尔萨斯是经济悲观论者,认为贫困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命运,因此社会福利终归无用。他在1820年《政治经济学原理的应用》(又译为《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中,反对过分的节约,主张国家要达到高度富强,必须做到“生产能力和消费愿望的平衡”。1804年结婚。1805年起一直担任东印度公司创办的黑伯里学院的历史和政治经济学教授直到去世。1811年与李嘉图相识,结为好友。1819被选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1821年成为政治经济学俱乐部成员。1834年他是伦敦统计学会发起人之一。1833年被选为法国伦理与政治科学院和柏林皇家学院的院士。

引自《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第5卷,第572页

上述关于马尔萨斯的介绍中,只有一句是评价,然而这一句评价是非常重要的,即:“近代人口问题研究的先驱”。

评价历史人物,列宁曾特别强调某一人物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提供了什么新的东西。32岁的马尔萨斯以专门的著作,独特的见解,首次向人类社会自发的人口繁殖打开了红灯,亮出了黄牌,给后人开拓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这个新贡献的首创意义决定了他的历史地位。正因为如此,不管是赞成还是反对,二百年来这个身份不算显赫的知识分子一直没有被后人遗忘。

马尔萨斯的历史地位是“近代人口问题研究的先驱”。先驱也就是最早的探索者,既是探索者就难免失足,就无法摆脱时代的或阶级的局限性。对待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应该采取什么态度,不仅是一个历史和现实问题,而且具有普遍的方法论的意义。

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今天看来有些错误乃至荒谬的东西,但也并非完全如此。比如,他认为不加任何限制地繁殖人口,生活资料的增长就会小于人口的增长。尽管马尔萨斯忽略了生产关系的作用和科学技术的作用,但他指出的现象仍然是存在的。目前我国在人口问题上已经十分清醒,而且采取了强有力的政策,但有时生产资料的增长赶不上人口的增长。以粮食为例:1984年我国粮食产量4000亿公斤,人口10亿,人均占有的粮食400公斤。1996年我国的粮食产量达到4900亿公斤,人口增至12.24亿,人均占有粮食392公斤。经过12年的努力,900亿公斤粮食的增长赶不上2.24亿人口的增长,人均占有量反而下降了8公斤。(见1998年第1期《求是》第29页)试想,如果不是农业实行改革的伟力,不是严格实行计划生育,将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又如,由于人口压力引起饥荒、疾病乃至战争的告诫,在某些国家和地区确实存在。《频临失衡的地球》一书第276页写道:“飞速的人口增长,它对传统的生活方式和周围环境的破坏,使很多国家疲惫不堪,造成了新的流行病——霍乱、黑热病,直至爱滋病。此外,在诸如萨赫勒等一些人口增长迅速的地区,大范围的饥荒已非偶然而成为定期出现的灾荒了。……以水资源为例,14个靠尼罗河为生的国家都在经历着人口爆炸,而尼罗河里流淌的水并不比圣经时期多。同样,仰仗约旦河的所有国家人口都在迅速增长,而这条溪流引起的冲突已开始使该地区长期存在的政治、社会和宗教磨擦明显加剧。”

今年刚好是马尔萨斯出版《人口原理》200周年,200年来的实践并没有完全否定他的理论,至少证明了他打开的红灯和亮出的黄牌是有普遍现实意义的。马尔萨斯有其资产阶级学者的立场,但他的理论又不能完全和资产阶级等同起来。200年前中国并无资产阶级,嘉庆年间的学者,因为批评朝政而曾被流放到新疆的洪亮吉,比马尔萨斯早5年写了一篇讨论人口问题的文章《治平篇》。中国封建文人洪亮吉与同时代英国资产阶级学者马尔萨斯的观点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洪氏的文章开宗明义地指出了人口翻番的危机。接着,他以耕地和住房为例,指出了人口增长造成人均占有量大幅度下降的危机。怎样解决这些危机呢?洪亮吉认为一个是天公惩罚即“水旱疾疫”,另外是人为的努力,即“野无闲田,民无剩力”。这两位学者提出了相同的社会问题和相近的解决办法,他们的差别在于马尔萨斯态度悲观,近于冷酷,而洪亮吉则不甚悲观而且表现了一种温暖的人道主义精神。无论异同,都不能用“资产阶级”或“地主阶级”的标签一贴了之,因为人口问题已不是某一国某一地区特有问题,而是世界性、人类社会的大问题。我们客观公正地研究一下前人的理论,在扬弃的过程中前进,这无论在实践活动上还是在学术研究上都是必要的。

最后应该申明:人口形势严峻,但我们并不悲观,而是忧虑中的乐观,乐观中的谨慎。改革开放的社会主义中国,虽然肩负沉重的历史包袱,但她的活力是主流。按专家预测,中国人口增至16亿时可能实现“零增长”。因此,只要把党和政府的人口政策坚决、严格地落实下去,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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